狂兽星球 作者:胭脂藤
格完全不符的迅猛,跳出半人多高的吧台,他的手腕翻转,就卸下了斗篷男人手里的枪,然后另一手握掌成拳,青筋鼓涨,肌肉贲起,砰的一声,重重击打在那男人的胸口,将其从店堂里,直接一拳打飞到了店门外边。
飞到门外不算,那个斗篷男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又滚了好几圈,撞到一块岩石,才停下来。等到阿夸揭开他的兜帽,把他拎起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半死不活,出气多进气少了。
“切……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救……救……”斗篷男握着他的手,还想求饶。
“你这种人渣,我的店不做你的生意。还是把你扔下去喂鱼的好,免得你再祸害那些无辜的孩子!”阿夸唠唠叨叨完,就拖死狗一样,将脚边这个正被联邦通缉,奸杀了十多名幼童的渣滓拖到悬崖边,然后不顾对方的哀求,把他一脚踢进了海里。
做完这些,阿夸拍拍手,才晃晃悠悠哼着歌返回他的小饭馆。
半个小时后,正拿抹布擦拭他宝贝招财猫的阿夸,就听身后店门传来了叮铃一声。
“欢迎光临。”
阿夸转过身,对着门口那两道颀长的身影,扬起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第88章
长安上城区东南的桐花社区,航空公司经理刘平辉那桩离奇死亡案才过去不到两天,这个一直治安良好的高级住宅区里,就再次出了一桩耸人听闻的案件。
在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小区其中几个住户的家里,先后都被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生猫科动物袭击了。一对母女在这次可怕的事故中直接身亡,另外还有多人受伤。
这种闻所未闻的恶性事件接连发生,让社区里的所有住户人心惶惶。在事发后,不少人都准备动身,打算先离开这里到其他安全的住所或酒店避难,但居民们很快发现,整个桐花社区从外围被封锁了,没有准许,谁也无法随意出入。
大批的警力及医护人员赶来。黑暗的地面和天空中,警示灯不停闪烁,武装警车,医疗飞艇比比皆是,所有住户被通知待在各自的家里,进行48小时的隔离。居民们抗议无果后,只能回到家,在惶惶不安中,通过各种渠道和手里的资源人脉,试图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长安警察总署与联邦安全局特调处的探员们,也迅速出现在发生命案及遭到袭击的几个住户家中。
“这么说,那头黑色的动物有这~~么高?”一名负责录口供的女警员放下手里的记录设备,用手形象地比划了一下高度。
凌鹿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眨了眨湿漉漉的黑眼睛,对他身边的那位女警员点点头,然后口齿清晰,模样认真地补充:“它的眼睛是绿颜色的,尾巴和四个爪子像金属一样。”
身穿隔离服的女警员忍不住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这可怜的小东西,大概被吓坏了。
行凶的野兽在咬死了一对母女后,就被那家的男主人持枪追杀,它受惊之下,开始四处逃窜。而受到波及受伤的人里面,能开口说话的都表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听到野兽的吼叫和枪响后,起床开门或打开窗户查看,然后一个巨大黑影就从他们身边蹿过去了,速度快得肉眼根本分辨不清。那对不幸的母女也许在最后的时刻目睹了凶手的真容,可她们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伤心欲绝的丈夫和父亲。
被凌鹿描述成身长达两三米,绿色眼睛,拥有金属四爪和尾部的野兽,简直跟幻想中的生物一样,女警员虽然记录了下来,心里却不以为然,只当是小家伙掺入了他自己的臆想成分。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员,她和她的同事们,其实跟此时社区里的居民一样,并不清楚具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在被要求穿上隔离服的时候,上头给出的解释,也只是那头发狂的动物身上,可能携带有某种致病的传染性病毒。
在凌鹿家屋外进行勘查的安全局探员林冬学和王跃,显然知道得更多一些,两人防护面罩下的脸色也格外凝重,正忙着测量玻璃幕墙上那头野兽袭击后留下的各种痕迹。
厚达十厘米的特殊结构玻璃墙,寻常的弹药对墙体根本不起作用,但眼下,上面除了一大片蛛网状的裂纹、好几道四厘米左右深的抓痕,还有一个直径达十五厘米的破洞。
“奇怪……”
对那个墙上的缺口又仔仔细细左右看了两遍,比较细心的林冬学拧起眉毛。
“怎么了,大林?”正收拾工具的另一名探员王跃朝林冬学走了过来。
大林,也就是林冬学把恨不得黏他身上的王跃推开,又朝墙上的洞口扬扬下巴,说:“你就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诶,有吗?”挠挠头,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王跃被林冬学这么一提示,开始重新注意起那个破洞,他的目光上下左右巡视了一遍,很快也注意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两手一拍,王跃恍然大悟:“这个缺口,是从里往外被撞击出来的!”
林冬学没应声,似是默认,他向前走了一步。此时,整个院子都被空中机器巡警的探照灯照耀得如同白昼,他弯下腰,捡起一片散落在屋外柔软草地上的玻璃碎片,又拿出一支仅写字笔大小的手电,蓝色的特殊灯光打在透明玻璃上,碎片的一部分边缘反射出了金属般的闪亮光泽。
“这应该是某种生物的体|液,也许我们可以试着检测一下dna……”林冬学头也不回,只往后动动手指,“王跃,把生物能量探针给我。”
另一边,他的搭档已经拿出工具,默契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半跪下来,林冬学一边将探针靠近草地上的玻璃碎片,一边抬起手,开始从佩戴型的微型计算机上接收数据,在防护服的左手手腕部位,交互全息触控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条上扬的曲线。
“哎呦我去,是紫……不,橙色!”林冬学身边,探头探脑的王跃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数据,忍不住咋舌。两人在一起搭档久了,即使大林总喷他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货,可林冬学跟他念叨的东西,其实王跃都记得清楚着呢。
只要是生命,都会散发出生物能量,研究这一领域的相关学者将该强度由低到高,分别以白、绿、蓝、紫、橙、红六种颜色表示区别。地球上的普通人类和动物,能量值通常在白、绿、蓝这三个区间内。如果到达紫色级别,那已经是非常罕见了,在现今的地球总人口中,只有不到001(也就是万分之一)的人类会出现紫色能量反应。
一座千万人口的超级城市,算下来也不足一千人,尽管所占比重极少,但这些人无一例外,几乎都拥有远超于常人的体能、智能或感官优势,他们就是所谓的‘新人类’,被看做未来人类进化的灯塔。
至于紫色之上的橙色,王跃他见识少,还真没见过或者听说过。
可今晚,生物能量探针却通过残留在玻璃碎片上的dna,记录到了橙色等级的能量反应!
全息屏幕上,数据正不断闪烁着,那条橙色曲线划出一道叫人心惊胆战的峰度,而稍下方,‘未知物种’这四个跳动的字符,又让王跃和林冬学两个人面面相觑。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都有着同一个疑问――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可怕的生物吗?
无论多么不可置信,林冬学和王跃仍非常训练有素,他们马上将所有碎片都整理收集起来,然后和之前处理刘平辉的案子时一样,将异常数据立刻传送至联邦安全局总部,剩下的,就不是他们能插手过问的了。做完这些,两个人站起身,目光都不由自主,投向了这栋房子的屋内――
通过透明的玻璃墙,由女警员陪伴的那个孩子正坐在沙发上。他有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接过机器管家递来的果汁,正小口小口喝着,就像只毫无戒备的小动物一样。
“大林,你觉不觉得,这孩子也许知道些什么?”王跃的直觉非常敏锐,可凌鹿单纯的模样,却让他的语气难得有些不确定。
林冬学始终没有作声,尽管他心里有着同样的疑问,可他毕竟比王跃要更多了解一些内|幕。
五年前,博士陈素带领的团队从越南自治州带回一个婴儿,之后关于这婴儿的一切都成了一个谜,没有任何记录和公开信息。而陈素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名叫凌鹿的孩子,其中的隐情不足为外人道,至少从对外公开的法律文件上来看,陈素与这孩子间的母子血缘毋庸置疑。
“这事不归我们管,要查也轮不到我们头上。王跃,你可千万别手贱,别忘了这孩子的背景,他可是九天科技陈素博士唯一的小儿子,更何况从一出生,这孩子就被确认是仅有万分之一诞生几率的‘新人类’!”林冬学沉默半天,语气严肃。
殊不知他越一本正经,王跃就越是蠢蠢欲动,忍不住要撩一撩他的这位搭档,他嬉皮笑脸道:“不就是紫色等级嘛,咱们连橙级都见识了,难道还怕一个小屁孩不成?”
谁知林冬学听了他这话,立即用一种‘看,这蠢货没救了’的鄙视表情瞪了他半天,最后才嘲讽般凉凉来了一句:“是是是,什么新人类力量系啊速度系啊,在我们部门也见过不少,听得就更多了。一个小破孩子,就算他是脑域系,嗯……我算算,脑域系被记录在案的到今天为止共八人,他就是那第八个!这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是这个意思吧,王跃?”
在林冬学嗖嗖的眼刀下,比他高一个头的王跃张着嘴忘了闭上,表情活像吞了颗鸭蛋。他的脑袋里面,还不断回荡着大林刚刚出口的一连串信息。也许对别的王跃还能不以为然,但脑域系三个字,却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在他耳边炸响。
难得看王跃张口结舌的样子,林冬学防护面罩下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收拾好装备,拉起对方的手臂,就向另外一栋需要调查的住宅走去。
一边离开,林冬学一边放轻声音,说道:“这事九天估计很快就会派人来处理了,我们只要照头儿的吩咐,做好分内事就行了。别的咱不管不问不掺合,要真和九天那帮家伙搅到一起,准没好事!”
“呜……大林!”被拖着走的王跃也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他这位嘴硬心软的搭档是在担心他,“大林,你人真好,我稀罕你!”
“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华文细黑 size=4
“客人,你们是来旅行还是探亲访友啊?”
笑容满面,能说一口流利普通话的阿夸,不等人回答,又自顾自聒噪起来:“如果来旅行那真是可惜了,今年的‘和平月’刚过去,佛渡城的海上龙舟赛你们错过了。今年冠军是第三岛链的大茶花岛队。好家伙!你们不知道比赛当天……”
在阿夸添油加醋的描述中,他对面的两个人安静听着,都没表现出不耐烦的迹象。
比起半个多小时前,那个缩头缩尾的人渣,阿夸对眼前这两人的印象很不错。这种感觉阿夸自己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东方古语里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对不对,应该是‘一见如故’?对,没错。就是一见如故。
好半天,满嘴跑火车的阿夸才猛地一拍脑袋,赶紧倒了两杯对方要的水,他咧开雪白的牙,连声道:“实在对不住啊,这岛上平时没什么人来,想找个人说说话都不容易,这是你们要的水。”
阿夸将杯子递到柜台前,他对面,那个穿着白衬衣的黑发年轻人很快就礼貌地道了谢,这让阿夸对他的好感值又再次上涨了许多。
岛上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就连嘴碎的阿夸这时都有些口干舌燥,何况这两个一看就是远道而来长途奔波的人。
但让人意外的是,接过玻璃杯后,年轻人却先把杯子塞到他身旁的另一个青年手里,然后摸摸对方的额头,动作亲昵而自然,看着对方乖乖地咕嘟咕嘟喝掉大半杯,他才端起自己那杯水,轻轻抿了一口。
“……”阿夸有些看呆了。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相比那位清清爽爽的‘白衬衣’,另一个青年的短袖衣服上,大团鲜艳的罂粟花图案热闹浓烈,他头戴一顶麦金色的草帽,宽大的帽檐与茶色墨镜,把整张脸几乎遮掉了大半。他的下半张脸线条极其优美,皮肤雪白,甚至白得有些刺目,而指甲却染成了黑色,让阿夸一度以为对方是个高挑的女人。
不过,男女体格毕竟有着明显的差异,这一点怀疑立即就被阿夸推翻了。对方两条手臂上,肌肉并不夸张虬结,但形状、分布比例都堪称完美,作为行家里手,阿夸毫不怀疑对方是个危险人物。
这样一头猛兽,生来就应该处于主导者的位置,阿夸最初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却让阿夸的心里产生了动摇。
似乎察觉到他打探的视线,那个温柔沉默的卷头发年轻人抬起头,看着阿夸笑了下,开口回答他最先的疑问:“我们这次是来探望两位故人。”
阿夸的心脏颤了颤,对方那双黑色眼睛实在难以形容,仿佛装满了整个宇宙的浩瀚,又像阿夸曾读过的某段东方古诗,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阿夸不由得心生警惕。
在岛上这么多年,他也算阅人无数,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知道这人没有撒谎,那么诚实的眼神,如果是伪装出来的,未免太可怕了。
“原来两位是来拜访故人的,那什么……”在对方的注视下,阿夸讷讷的,还想拽两句酸文,脑袋却跟卡壳了一样。他第一次感觉到无所遁形,仿佛已被对方的目光看透了一样。
就在这时,喝完水的草帽青年突然重重把杯子放到吧台上,发出啪的一声。他浑身散发出极为明显的不高兴气息,阿夸能强烈感觉到,从他墨镜下射出的那股凌厉视线,正危险地盯着自己。
阿夸浑身的肌肉慢慢绷紧,这时候,另一边的黑发年轻人却收回目光,扭头看了他的同伴一眼。
没有半个字,只是轻轻一眼,青年浑身暴戾的杀气就消散无踪。
紧接着,更加让阿夸下巴掉地上的事就发生了。
穿得像只花蝴蝶的青年,委委屈屈地抱住了黑发年轻人的手臂,嘴里哼哼唧唧发声:“大眼睛,不要看他……我明明比他好看!”
阿夸:“……”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冤了。
幸亏这时,身后的招财猫喵喵叫了起来。一脸凌乱的阿夸赶紧转身,把从猫嘴里吐出的两张身份识别卡拿在手里,确认没有问题后,就递给了柜台前的两个人。
“拿着,这两张id卡至少能保证让你们在城里待上一个月,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有问题。”
接着,阿夸又十分尽职地给他们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
等他说完后,他对面的两个人就站起身。看样子十分沉稳可靠的卷发青年,也就是凌鹿朝他点点头,说道:“多谢你,阿夸。我们要赶下一班渡轮,当我们离开后,请你立即忘了我们曾经来过,这也是为了你好。”
“好,我会忘了你们两个。”
接触到凌鹿犹如黑洞般的目光,阿夸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他就像被催眠了,只知道呆呆点头,将凌鹿的话重复了一遍。
十几分钟后,当饭馆门口再次发出叮铃一声,杵在吧台后一动不动的阿夸才突然一个激灵,他黑得油光发亮的脸上迅速堆起笑容,对着今天的第三波客人大声招呼起来――
“欢迎欢迎,客人从哪儿来啊?是探亲还是访友?你是今天本店的第二位顾客,我可以给你打个九点八折,怎么样?够意思吧?”
……
而出了阿夸饭馆的门,五年前从首都长安逃离的凌鹿和蛋蛋,正走在崎岖不平的岩石路上。他们这些年的逃亡生涯,就如同脚下的这条路一样,充满了坎坷。
背负污名,成为联邦通缉要犯,从一个地方不断逃往另一个地方,凌鹿曾经盼望的安定生活,就像个越来越遥远的梦,变得难以触及。
在那个晚上,凌鹿失去了太多东西,等他好不容易走出阴影,重新振作,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他从头顶光环的少年天才,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叛国者,谋杀至亲的冷血杀手,一个又一个罪名压到他身上,几乎把他压垮了。
更为可怕的是,凌鹿起先根本不知道他的敌人究竟是谁?究竟在哪里?
对方的影响力却又无处不在,就像是一位邪恶的神明,在暗中操纵掌控一切,五年的时间,对凌鹿的监视和追捕从来没有断绝过。他只能和他的小怪物一起,不断不断地逃亡。
这座荒凉小岛上,没有太多的树木植被,因此腥咸的海风毫无遮挡,扑面而来。海浪正从一边的悬崖底下冲刷着礁石,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也不知道那个阿夸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饭馆建在这样的悬崖之上。
从这里走下去前往渡轮码头,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满脸不高兴的蛋蛋背着包,一只手紧紧握住凌鹿的,生怕他摔倒。这几年凌鹿的身体一直不好,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让他根本没时间喘息。最糟糕的时候,他们好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饭,大眼睛只能依靠一点营养剂支撑着,瘦得他都心疼了。
看到凌鹿的鼻尖额头冒出了汗,蛋蛋干脆摘下自己的草帽,当扇子给凌鹿扇风。
他满头的黑色长发于是就像流水般披泄了下来,被狂猛的海风一吹,就像个刚出山洞的野人。
凌鹿:“……”
叹了口气,凌鹿停下来,对着蛋蛋招招手。蛋蛋立即小心地替他戴上草帽,然后乐滋滋地转过身。
凌鹿解下手腕间的发带,他比蛋蛋矮了半个头,只能稍稍踮起脚,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到一起,然后扎成了一束。
“好了。”
被拍到肩膀,蛋蛋转过身,他高大的个子替凌鹿遮挡住了一部分阳光,摘下墨镜,他那对银色的瞳孔就那么执拗地看着凌鹿。但每次对视,最先开始脸红的又总是他,这次也不例外。蛋蛋雪白的脸庞上渐渐浮现出红晕,他结结巴巴地对凌鹿说:“大、大眼睛,我喜、喜欢你!”
凌鹿却只是笑笑,摸摸他的头,轻声回:“乖,我也喜欢你。”
这个答案让蛋蛋既安心又有些泄气。
大眼睛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喜欢和他的喜欢不一样呢?最近他每天都按照人类的求偶方式,对着凌鹿认真表白一遍,可每次收到的回答都让蛋蛋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什么时候,大眼睛才能明白,他的喜欢是要和他一起生蛋的那种喜欢呢?
心里十分焦急,蛋蛋不想他的大眼睛被别的人抢走,他只能紧紧抱住他,嘴里发出呜呜低沉又眷恋的声音。那不是人类的语言,音调如同一波波的海浪,深邃而缓慢,那奇妙的韵律,可以传至遥远的、深深的海底,连凌鹿都从来没听过。
看着他的小怪物愁眉苦脸,又陷入了不知名的烦恼漩涡,被他抱在怀里的凌鹿只能拍着他的背,一遍遍安抚:“蛋蛋,你怎么了?”
而回答他的,只有蛋蛋的低呜以及抱得更紧的手臂。
吹了半天海风,那奇异的鸣叫声才渐渐停止。
眼看时间不能再拖了,凌鹿又连问了好几遍,确定蛋蛋没事,才重新帮他戴上墨镜,牵起他的手开口:“走吧。再不动身,我们就赶不上渡轮了。”
有些事,他必须去做。凌鹿的心底,这时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两人手牵着手,仿佛彼此是世间唯一的依靠。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两个细小的黑点,很快就消失在了这座灰褐色海岛的另一端。
第89章
这是刚刚从南极星那边传过来的报告。”
秘书走进来,将一份电子纸报告交给坐在办公桌后的罗t。
刚结束与联邦安全局特调处负责人的通讯,罗t接过报告,戴上眼镜,就仔细翻阅了起来。
用去十分钟左右,罗t就把整份秘密调查报告查阅完毕,手指在柔性显示屏表面的红色销毁图标上按下,文件就转变成一堆无规则的乱码,几秒后便彻底一片空白。
罗t镜片下的眼神却未见轻松,他不苟言笑的脸上反倒更加严峻了几分。如果之前包括罗t本人在内的一些知情者还心怀侥幸的话,那么这份报告和刚才的通讯就彻底斩断了这种妄想。
按照报告显示,失控的ar006入侵了整个南极星研究所的安全网络,除了伪造监控外,一区‘黑匣’的防护系统也有遭到篡改侵入的痕迹,ar006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或者带走了什么,已经变为既成事实。
如果让那东西在外面蔓延……不,眼下的情况是,已经出现了一名感染者。那东西……它憎恨人类,一旦得到机会,它就会毫不留情地彻底摧毁他们目前建立维持的一切,创造属于它的新秩序!
罗t的视线落到了桌面上另一份尸检报告上――
死者刘平辉,发病前三十六小时曾出现在下城区森酒街买|春。通过对森酒街几个地下组织和帮派的调查,目前已经确定一台叫‘阿金’的性|爱机器人在那晚之后失踪。
这些被地下帮派控制的‘资产’,为了逃避税收和警方的监察追踪,通常都会在黑市经过许多改造,一旦出现问题,其拥有者也常倾向于隐瞒而不是立即报警。这让罗t他们的调查处于被动,目前能确定的只有‘阿金’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与刘平辉的妻子范佩玲同一班的客机上,‘阿金’所使用的,恰恰是死者刘平辉的贵宾飞行卡,这一切显然不能说是巧合。
ar006,这个狡猾的机器人,把所有追捕它的人都耍的团团转。它篡改‘女娲’系统,让西部保护墙的门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打开,造成了骚乱,也让搜索它的贪狼特殊部队的重心都放到了那边。结果,罗t的人顾此失彼,错过了发现它真实目的的机会。
“张秘书,立刻替我连线陈素博士和其他几位九天高层。”按下桌面的通讯器,罗t向他的秘书吩咐道。
「好的,总检察长。」另一头,很快传来秘书张澜的回应。
做完这些,罗t眉峰微蹙,手指快速敲击着桌面,完全是下意识的小动作,泄露了这位人到中年、表面不动如山的司法总检察长内心的焦虑。在有可能灭亡人类的威胁面前,即使是镇定冷静如罗t,此时的内心也陷入了深深的不安。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入夜后,博士陈素那栋位于长安城的住宅里,小家伙凌鹿咯咯笑个不停,他趴在床上,原先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从南极星带回来的那颗蛋,却在他背上滚来滚去,似乎在抗议凌鹿忽视了它,弄得小家伙直痒痒。
“好啦,蛋蛋!我不需要你按摩,真的……唔哈哈,好痒……”
缩起身体,凌鹿躲来躲去,最后只能放下书本爬起来。他把滚到一边的蛋抱进怀里,戳戳它,轻声细语地说道:“蛋蛋,你不要调皮,乖一点,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一颗蛋当然不能回答。凌鹿显然也不介意,摸着又变硬了一些的蛋壳表面,他能感觉到从里面传出的那股波动越来越平稳有力。也许再过两天,蛋蛋就能破壳了。
凌鹿乐呵呵想着,就抱着蛋下了床,仰起头,在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架前找了一会儿,他移来边上的滑动梯,熟门熟路地爬上去,选中一本童话书后,又回到了床上。
盖好被子,把蛋放进怀里,凌鹿翻开书,就像曾经陈素对他做的那样,轻声念了起来:“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
故事说着说着,无论讲故事的凌鹿,还是他怀里的蛋,就一起渐渐沉入了梦乡。
半夜,凌鹿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心悸惊醒。
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就在这时,凌鹿似乎听到了一声像人类又像野兽般的尖叫,吓得他立刻僵住身体。那叫声模模糊糊的又似乎非常凄厉,然后紧接着,又响起了几声砰砰的枪响,凌鹿彻底害怕了。
光着脚丫下了床,临走时不忘抱起蛋,小家伙下意识就要去找管家阿源。
啪嗒啪嗒下了楼梯,穿着睡衣的凌鹿沿走廊往前,来到机器管家夜里进行休眠的客厅。此时,由于站在墙角的阿源处于未激活状态,整个客厅都很昏暗,只有黯淡的月光从外面照射进来。
凌鹿还没顾上去开灯或唤醒阿源,他一扭头,就因为玻璃幕墙外的那个巨大的暗影而呆立在原地。凌鹿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而仅隔了一层玻璃墙的外头,有一双幽绿色的竖瞳也直盯着凌鹿――
那是一头猫科动物。
它体型硕大,黑色皮毛与暗夜融为一体,五岁的凌鹿必须仰起头,才能看清它的全貌,而更为奇特的是,这头危险野兽的四肢和长长的尾巴上没有皮毛存在,在微弱的月光反射下,竟泛着金属的光泽!
凌鹿和那个大家伙之间,起先谁也没动,但下一秒,那头野兽却呲起獠牙,甩动着它那条金属尾巴,上半身压低,猛地朝凌鹿扑了过来。
透明的幕墙发出了‘咚’的沉闷撞击声,然后那层经过特殊强化、寻常武器无法穿透的玻璃表面,竟然因为这一下的力量,就迅速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抓痕和一小片蛛网状裂纹!
凌鹿吓得浑身一颤,而那头野兽一击不成,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嚎叫,它盯着不知所措的小家伙,眼看就要发起第二次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凌鹿怀里突然传出喀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低下头,傻乎乎看着怀里裂开一条缝的蛋,那一瞬间凌鹿几乎忘记了害怕。蛋壳上裂纹迅速扩大,然后顶端破了一个小洞,有什么东西正竭力要从里面出来。
墙外,那头凶恶的猛兽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却又像是忌惮着什么,竟不敢再次发起攻击。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蛋壳上的空洞越来越大,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成人拳头大小。下个瞬间,凌鹿只觉怀里一轻,眼前飞过一道黑影,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玻璃幕墙就哗啦一声,彻底破了一个十五厘米左右的洞。
夏夜的热风倒灌进室内,凌鹿呆呆看着此时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头之前还异常凶残狂暴的野兽仿佛被什么吓坏了,瑟缩着掉头就要逃跑。但它没走几步,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屋外的草地上打起滚。
云层这时遮住月亮,天太黑了,隔开一段距离,凌鹿根本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隐约看到那只黑色的野兽拼命挣扎着,金属的尾部把草坪上的天鹅绒草和泥土甩得四散纷飞。大概一两分钟后,它的挣扎就微弱下来,跪伏在地面上发出低呜的求饶。然后,凌鹿又听见一阵‘叽叽叽’的叫声,那声音又尖又刺耳,又过了一会儿,那头黑色的巨兽便虚弱地撑起四肢,摇摇晃晃,头也不回地飞速遁入了更远处的黑暗中。
又一阵微热的气流吹进室内,凌鹿眼前一花,还是来不及反应,手里的分量又突然变重了。
这时的天空中,云层被风吹散,月亮再次探出了身影。
凌鹿低下头,在银白的月光下看着他怀里的蛋,蛋壳上那个破掉的洞口边,小半截露在外面的尾巴,因为凌鹿的目光,‘嗖’地缩回进蛋里面,而更深处,一对比月辉更璀璨夺目的银色圆眼睛,正眨巴眨巴与凌鹿对视。
“……”
凌鹿本来被吓得不轻,几秒后,他却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叽叽!”
大概是明白过来,它再也伪装不了一颗蛋了,浑身黑不溜秋,皮肉皱答答湿乎乎的黑色小怪物从蛋壳里探出头,冲小不点凌鹿叽叽叫唤起来。
“蛋蛋……?”凌鹿试探着问。
小怪物立即回应般发出叽的一声,脖子往外欢快地又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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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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