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清皇储 作者:vendr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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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没让胤i起,胤i就只能一直跪着,挪了个方向,面对着他,低垂着头。
康熙目光复杂地打量了他一阵,问道:“你身子如何了?”
“这两日已经好很多了。”
“朕听说前些日子你抽搐昏迷不醒跟中了邪一般,为何会如此?”
“……儿臣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病了。”
连康熙派来的几个太医看过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二阿哥确实是生了怪病,他们闻所未闻,也不敢胡乱用药,好在最后胤i是挺了过来,在直郡王府的镇魇之物被搜出来毁掉之后渐渐就清醒好转了过来。
“这两个多月,朕让你在这咸安宫里好生反省,你可有反省清楚了?”
胤i用力点头,当下就红了眼眶:“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
康熙对他这态度尚算满意:“你说吧,你都何错之有。”
“儿臣没有听皇上您的话,有负您的教诲,让您失望,儿臣没有做好一个合格的皇太子,种种不端品性被人诟病为人不齿,让皇上丢脸,也让朝廷丢脸,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没有做到您的期望,儿臣对不住您,儿臣对不住您……”胤i一边说一边哽咽,说到激动处还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留了满面的眼泪,最后依旧是泪眼朦胧地看向康熙,又是委屈又是哀怨:“但是汗阿玛,儿臣就算再丧尽天良,弑逆之事,儿臣真的全无此心啊!”
不就是做戏,胤a能做没道理他不能做,在咸安宫里关了两个月胤i一早冷静下来了,也心里清楚,不在康熙面前彻底服一次软认一次错,这复立太子之事照旧没戏。
何况这里也就他跟康熙两个,也不丢人。
康熙已经被这段时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弄得心力憔悴,如今看胤i认错态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一些,心里总算是安慰了不少,于是当下,眼睛也再次红了,沉默了良久,才哑着声音道:“你当真是太叫朕失望了……”
“都是儿臣的不是。”胤i乖乖认错。
“自你两岁大被立为储君,这么多年,朕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你皇后额涅早逝,朕一人抚育你长大,朕爱护你、躬亲教导你,朕每思自古帝王,抚世承平,历年久远者,也无如朕这般,无日不向你言治理天下、爱育黎庶、维系人心之事,是希冀你能有朝一日成大器,成为一代英主,你又何尝了解过朕的苦心?”
康熙一边说一边叹气,说的都是他老人家的心里话,这番话,胤i上辈子就听过,如今再听,已经激不起心底半点波澜,连些许苦涩都不曾有,他麻木地听着,当然这戏还得演足了,于是便是一边低声哽咽,一边重重叩首。
康熙又接着道:“朕知古来为君甚难,朕御极四十八年,已是年近花甲之人,这么多年来,朕心系天下万民,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松懈,你可曾了解过朕的难处?朕从前时常想,你若可托重器,朕便将政事交付于你,选个水土佳处退居,以优游养性,于众心胥戴、万国咸宁之时得终天年,于愿足矣……只是,你的所作所为,要朕如何放心,将这江山社稷就这么交到你手里……”
说到最后,康熙的眼里也留下了两行浊泪,看着似是分外凄凉和失望,胤i低垂下了眼,慢慢握紧了拳,咬紧了牙也不再说,只是重复着磕头的动作。
半晌,等到康熙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才看向胤i,见他依旧跪在地上,因为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又红又肿,也是狼狈得可以,终是叹了一气,道:“你起来吧。”
胤i爬起身,垂手立到一旁,康熙看他这副噤若寒蝉之态,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良久,才终于是岔开了话题:“那日在塞外,你大哥先行护送你回京,遇上刺客,当时的情形,你可还记得多少?为何你大哥会因为救你而深受重伤?”
康熙果然是对这事起了怀疑,胤i低着头心里很不痛快,原本他可以顺水推舟让康熙对胤a的怀疑再深一层,但现在……想到那个无赖说的那些话,他还确实像是胤a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做得出来的,于是也就只能改了口:“当时儿臣和大哥同在帐篷里,先闯进来了两个刺客,大哥跟其中之一交起了手,另一个则举剑向着儿臣刺了过来,儿臣当时躺在床上,脚上又捆了锁链,根本躲避不开,千钧一发之际,大哥挑开了跟他对打的刺客,扑上来帮儿臣挡住了那一剑,那剑从他的后背穿透了前胸,当时儿臣也惊得呆住了,以为大哥必死无疑,幸好……幸好是救了下来……”
康熙听他这么说,细想了想,也许当真是之前自己想多了,就算要用苦肉计,也确实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然后想到方才胤a因为自己的怀疑痛苦绝望的样子,一时又有些不忍,于是眉宇间的神色当下也就松动了几分。
胤i瞥见康熙的神情,猜到他是对胤a打消了大半顾虑已经心软了,不由地暗自撇了撇嘴。
“那老八呢?你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到他需要派人行刺你的地步?”一提到这个,康熙的语气便就又冷了几分。
胤i却反问他:“派人行刺儿臣的,不是老十吗?”
明面上的证据看,确实是胤俄没错,只是一提到他,康熙眼里的神色也就更加肃杀了,胤俄的死始终是梗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叫他难受至极。
“那老十跟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儿臣有罪,”胤i再次低下了眼,淡然回话:“儿臣跟众兄弟明争暗斗多年,看着其他兄弟在部衙里头得了好名声录了功绩的时候,儿臣确实有不忿和眼红,担心他们势大,挑错儿给他们找麻烦,贬斥他们门下奴才的事情都有过,但若要说深仇大恨……儿臣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康熙听得没好气,但想来想去这事也不能怪了胤i一个,只能说他自个生的儿子个个都不安分,于是也便泄了气,道:“从前的那些事情,朕就当你是因为受人魇胜之害,失了心智,才有种种悖乱之举,如今既狂疾已除,你又知晓愧悔,朕便不再与你追究前事,望你日后好自为之,改而为善,如他日仍蹈前恶,天不容你朕亦不能再容你。”
胤i跪了下去,再次磕头:“胤i谨记皇父教诲。”
“你歇着吧,朕改日再传你问话。”
康熙说完起身准备走,胤i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他:“魇胜的事情,当真是大哥所为?”
“这事朕会派人去查,你管好你自己便是。”
康熙冷淡说完,大步而去。
胤i坐下了身,嘴角慢慢勾起了笑意,如释重负,他很确定,不用多久,他就能从这鬼地方出去了。
宗人府囚房。
自被带去乾清宫问过话,胤a又被扔回了这里来,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就是了,这一次倒霉的那一个一定不会是他。
手里捏着那小巧的并不起眼的但宫里人人都知道是某位爷所有物的玉坠子晃晃悠悠,胤a看着看着,脑子里不期然地就浮起了那日在府上,胤i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的模样,水气氤氲的双眸,泛着水色的双唇,嫣红的双颊,在自己的亲吻爱抚之下柔顺展开完全接纳自己的漂亮身体……
不自觉间,胤a就这么舔了舔嘴唇,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动作到底带了多少情色之意。
虽然胤i是一条带了毒的蛇,但尝过一次,他却已经食髓知味了。
何况,他这次这么坑了自己一回,日后不从他身上讨回点什么,实在是亏大发了。
这么想着,胤a笑眯眯地将那玉坠子戴到了自己脖子上,藏到了衣裳最里头去。
24、喊冤
在康熙的高压之下,宗人府的效率也很高,不几日,雅尔江阿就进了宫去给康熙回报案子审查的进展。
跪在康熙面前,雅尔江阿其实是很紧张的,一开始康熙让他代这宗人府宗令的位置,他还兴奋得不行,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终于是砸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很快,他就发现,这压根不是啥馅饼而是陷阱还差不多,就不说整个宗室了,光是皇家,皇帝老儿的几个儿子各种糟心腌h事情就一堆,根本不是一句秉公处置就那么简单的事情,他不小心担当着,指不定得怎么被康熙记恨。
先前他奉旨查刺杀废太子一案,案情非同小可,他也是谨慎又谨慎,就是没想到最后十阿哥还是就这么上吊自尽了,消息传回,雅尔江阿战战兢兢就怕康熙会迁怒宗人府一众奉旨查案的官员尤其是他,愣是吓得才床上躺了三天依旧心有余悸。宗人府里有不少八阿哥的人,他心里有数,查案的过程中这些人也没少出力帮着八阿哥洗脱嫌疑他心知肚明,却都是睁一只闭一只过了,他原本跟胤t交情不错,只是还没到给他肝脑涂地的地步而已,后来十阿哥死了,他估摸着康熙的态度还在怀疑八阿哥,则更是一万个担心又后悔,就怕哪日康熙翻起旧账,真要拿八阿哥怎么样了,他得被打入与八阿哥一伙的同党,到时候是有嘴都难说清楚。
然后还没等到雅尔江阿给缓过劲来,直郡王这里又出事了,这一次康熙要他查的是三贝勒弹劾直郡王魇胜废太子。
雅尔江阿实在很想爆粗口撂担子走人,但是不行,他既然代了这个宗人府宗令的职位,这案子就得归他来查。
当然这一次,且不看他跟那位阿哥关系更好一些又更希望看哪一个倒霉,雅尔江阿小心打听着乾清宫的消息,揣度着康熙的态度,知道那日直郡王激动之下在康熙面前撕开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看伤口又直言要以死明志,然后皇帝他红了眼睛,听说后来直郡王被押走之后还沉呆愣好半天重重叹息了好几声,然后雅尔江阿琢磨着,康熙这态度,显然是对直郡王已经软化了,自己不掂量着顺他的意思,当真要再闹出个以死明志的事情,估摸着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所以查案的进度被雅尔江阿直接定成了一切以帮直郡王洗脱嫌疑为主旨,只要当真不是胤a做的,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帮他找出能洗脱他冤屈的证据来。
雅尔江阿这人一贯是很能见风使舵的,这点胤a心中有数,所以是一点不担心,从前那一次,是康熙摆明了要治他,宗人府回报的那些证词证供自然没有一样是于他有利的,然后他就被康熙顺水推舟给圈了,但这一次,他很相信,雅尔江阿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帮他给平反了。
于是果不其然,在雅尔江阿的雷厉风行之下,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奴才审问过了从直郡王府出去的那两个护卫,他们承认确实认识那喇嘛,那喇嘛也私下里与他们透露过会这魇胜巫蛊之术,他们想将之推荐给直郡王,但直郡王对那喇嘛却并不感兴趣,反倒数落了他们一顿,叫他们将人给赶了走,他们两个因此得罪了直郡王,后来也被直郡王找由头给撵出了府。”
雅尔江阿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康熙的脸色,见他眉头微蹙着,似是若有所思,却并没有打断自己,便又继续道:“他们俩还说,他们离开直郡王府之后,想投靠三贝勒,便搭上了他牧场上的那个管事,将那喇嘛推荐了过去,管事将人留了下来,但至于是那管事自己拿的主意还是过问过三贝勒他们就不知道了……然后奴才又审问过直郡王府一众下人,尤其是贴身伺候直郡王的,因为直郡王说那魇胜之物是别人栽赃的他,奴才想着最有可能下手的便也是他身边之人,于是严刑拷问之下,当真就有人承认了……”
康熙一听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问道:“有人承认了?是什么人?可有说是谁指使的?”
“是直郡王府上伺候茶水的一个奴才,起初他支支吾吾地指东说西,后来在奴才的逼问之下才承认了,且说……说是三贝勒指使的他……”
康熙闻言震惊不已:“你是说是三贝勒指使直郡王府上的人栽赃他?”
“对,奴才问那奴才与三贝勒是何关系,他说他在直郡王府不得重用,又被直郡王身边受宠的大太监欺负,后来三贝勒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派人找上了他,说是只要他帮着做下这事,等到直郡王倒了,就将他收为己用……”
“那三贝勒那边呢?你可有查过?!”康熙的声音已然变得有些咬牙切齿了。
“奴才提了他牧场管事去问,他也承认了那喇嘛说过想结识直郡王,还夸口自己能帮直郡王成大事,但言语里并未明确提到过直郡王有用过他,管事说他与三贝勒禀报了这事,问要不要将人给赶走,三贝勒却反倒让之将他先留下来,却也没有告诉过他原因……后来奴才去问三贝勒,三贝勒也承认了管事说的,说是他确实以为那喇嘛与直郡王有勾结欲镇魇二阿哥,才将事情写信禀报给了二阿哥,后来那喇嘛又突然死了,他便当是被人杀人灭口,这才急着上奏了,但就是买通直郡王府的人用那巫蛊之物栽赃直郡王,这一点三贝勒拒不承认,说他确实没有做过。”
雅尔江阿话说完已经满头大汗,康熙却是面色黑如锅底,眼里全是肃杀之意,半晌,他吩咐道:“去将三贝勒给朕带过来。”
胤祉其实也已经慌了神,从雅尔江阿问起是不是他买通胤a府上的人栽赃诬陷他时他就已经慌了,这事他倒确实是没做过,即使他真的有这个想法,却其实并没有付诸行动,他只是一开始听自己管事说了那喇嘛的事情,原本是想要借题发挥,毕竟胤a是真跟那喇嘛勾结还是没用过人就直接将之赶了走谁也说不清,只要他府上确实搜出了魇胜之物就对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下手,就出了刺杀事件,胤祉原本想着便就算了即使他栽赃了胤a可信度也不高反倒自讨没趣,便打算不拿这事再做文章,结果是胤i突然派人找上的他,逼迫他去做,要不就直接揭发他要诬陷胤a,他就只能如胤i所愿了,而那东西,也不是他弄进胤a府上的,很大可能,不,胤祉几乎可以肯定,是胤i下的手。
但就是,现在那奴才口口声声说是被他买通,是他栽赃的直郡王。
面对康熙愤怒质问的眼神,胤祉吓得几乎身子都在打颤,说到底他还是心虚。
“朕问你!买通胤a府上人做下栽赃他之事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不!”胤祉着急否认:“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
“不是你为何那人偏偏要说是你指使的?!不是你你为何会知道胤a府上有那种东西又这么巧要在这个时候上奏弹劾胤a?!”
“……儿臣不知道,”胤祉已经急得红了眼睛,争辩道:“但真的不是儿臣,儿臣上奏……儿臣上奏……其实是二阿哥要儿臣上奏的啊!”
情急之下胤祉也就不管不顾地将胤i给供了出来,总归他不说,他就背定了这诬陷栽赃胤a的罪名,供胤i出来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二阿哥?!”康熙闻言更是暴怒:“关二阿哥什么事?!他已经在咸安宫里待了有两个多月了他要怎么让你上奏弹劾直郡王?!”
“儿臣不知道,儿臣真的不知道,但是真的是有人找上儿臣,跟儿臣说他是二阿哥派来的人,”胤祉急着解释着:“他说若是儿臣不弹劾直郡王,二阿哥就把之前儿臣写给他告诉他这事的信交给您让您以为是儿臣有意污蔑直郡王,甚至威胁儿臣若是不从他会有办法将意图镇魇他的罪名栽到儿臣身上,儿臣是没有办法,儿臣也是没有办法啊!”
当然他这话并非完全都是实话,除了惧怕担心胤i的威胁,他其实也被胤i的人说动了,对方隐晦暗示过他能够证据确凿让直郡王无话可说,他当然是乐见胤a倒霉的,这才起了心思上了奏,而且后来也果真在胤a府上搜出了那种东西,他自然就以为是胤i做下的。
“荒谬!”康熙大声打断他:“你这话的意思是二阿哥有意要借你的手栽赃直郡王?!东西是二阿哥让人弄进直郡王府的不成?!”
“儿臣不知道是不是,但真的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做的!”
胤祉依旧焦急喊着冤,康熙越听越不耐烦,当下没好气吩咐人:“去把二阿哥带来,让他跟三贝勒当面对质!”
到底是谁冤枉的谁,今次他非要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不可!
25、对质
去传召胤i的人刚离开,康熙想了想,又吩咐道:“去把四贝勒也给朕叫来,让他先来见朕。”
胤g听闻传唤,很快来了,其实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听闻了乾清宫里的风声,也大体猜到了康熙传他来的用意,所以在跪下请过安之后,康熙直接问起了他:“二阿哥在咸安宫这么久,可有异样?”
胤g镇定答话:“二阿哥尚好,每日太医都会进宫给他诊脉,并不见异样。”
他当然不会跟康熙说他跟胤i之间有嫌隙,胤i甚至指着他的鼻子骂过他,这样做的结果无非是让康熙起疑心,若是追问起来,胤i那个疯子不管不顾地说了什么,就算没有证据,到时候他也得惹上大麻烦。
“除了太医他没见过其他人?”
“只有儿臣和大哥,刘太医每日都会进宫来给二阿哥看诊,一日不曾间断,多半是待个两三刻钟再离开,”他说着顿了一顿,又道:“太医给二阿哥诊脉时,二阿哥身边伺候的人多半都会退下。”
他这话里的意思,康熙自然当下就听明白了,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其实胤g一早就怀疑那太医帮着胤i传递消息了,也派了人私下里跟着他,不过那人委实狡猾,他的人跟了两个月,却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当然那其实都是胤i私下里提点的,要他出了宫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康熙深思了一阵,让胤g先退了下去,胤i也很快就被人给带了来,走进门,瞥一眼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副失态模样的胤祉,他低下了眼,遮去了眼里那抹嗤意,上前在康熙面前跪了下去,先请了安。
康熙看他一眼,又看胤祉一眼,实在是没好气,道:“直郡王魇胜你之事,你知道多少?”
胤i面露疑惑之色:“前几日儿臣不是都已经跟您禀报过了,是三贝勒先写信告诉的儿臣这事情,后来直郡王救了儿臣一命,儿臣便当那是无稽之谈,没有再放在心上,皇上可是对此还有疑虑?”
康熙听着越加没好气,手指向胤祉,质问胤i:“你回京之后,还有没有私下里与三贝勒联络过?”
胤i微蹙起了眉:“儿臣不太明白皇上这话的意思,回京之后儿臣就一直被关押在了咸安宫不能见人,要如何与三贝勒联络?”
“当真什么人都没见过?那每日给你看诊的太医呢?”
“那不是皇上派来跟儿臣诊病的吗?”胤i反问:“而且他每日进出咸安宫都要搜身,他就算想要帮儿臣做什么,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见康熙依旧一脸怀疑,胤i的语气免不得带上了几分委屈:“皇上,这两个多月,儿臣一直在咸安宫里反省,不问外事,儿臣是真的知错了,儿臣也是真心真意想要悔过,那日您与儿臣说的,儿臣都记在心上,儿臣是真的没有再做过不容于您的事情……”
他的话又提醒了康熙那日在咸安宫里他们说的那番话,那日胤i认错的态度之诚恳,康熙现在想来,也确实不像装的……
“那为何三贝勒说,是你派的人找上他威胁他要上奏诬告直郡王?”
胤i听闻诧异地看了一眼胤祉,随即目光又转向康熙,急着争辩道:“当然不是儿臣!直郡王才救了儿臣一命儿臣为何要害他?!而且东西是在直郡王府搜出来的干儿臣什么事?”
胤祉一听胤i不认,也急了,辩驳道:“那人自称是你的人,说是奉了你的命令来传话,若我不上奏就一个人都担当着……”
“那人是哪个人?”胤祉的话没说完就被胤i打断,胤i直视向他,不屑反问:“三贝勒就算要把罪名往我身上推,也得拿出证据来吧?口说无凭的。”
胤祉一下又有些懵了,当时那人是谁他确实不认识,也起过怀疑,但那人张口就能说出自己给胤i私下里写信之事,包括心里的内容,所以他也就没有多犹豫。
胤i见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不搭理他,又问起了康熙:“为何说是诬告?镇魇儿臣的人不是直郡王吗?”
说起这个康熙更是没好气,一旁一直充当透明人的雅尔江阿好心提醒他一句:“直郡王府上已经有奴才承认了那东西是奉三贝勒的命栽赃给直郡王的。”
胤i听得有些意外,有人承认栽赃?然后心思一转便又明白过来,啧……
其实他本也没想着逼老三上绝路,不过因为胤a那厮的狡兔三窟,康熙不再怀疑了他,这事必须有个人出来扛下,那就不好意思,只能让胤祉背这个黑锅了。
见康熙面色铁青也不说话,胤i冲胤祉抬了抬下颚,问他:“所以你之前给我写信之后上奏弹劾说的事情都是假的?”
他这么问,康熙的目光也移了过来,冷冷看向胤祉,似乎也等着他给一个答案,胤祉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硬着头皮回道:“直郡王确实认识那喇嘛,那喇嘛也是他的护卫推荐到我牧场之上,且那喇嘛确实有提过能够助直郡王成事,我也是谨慎起见……”
“喇嘛已死那就是死无对证了?”胤i咄咄逼人:“是真的谨慎起见,还是你心生歹意想借机诬陷大哥,怕是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事发,你看着事情瞒不过去了,就往我身上推,说是我让你上奏弹劾的大哥,你倒是好算计的。”
“不是的!”胤祉被他说得急了,又看康熙摆明了并不相信他,着急争辩着:“皇上!真的是二阿哥要我上奏的!真的是他要我上奏的啊!”
胤i对他这话不屑一顾:“你说我让你上奏,我威胁你,我一个被废了的太子,要拿什么威胁你?”
光是威胁显然是分量不够的,胤祉会做下这事,说到底还是他自己鬼迷了心窍,想要看着胤a倒台,他好做这个名正言顺的“皇长子”。
胤祉着急地喊冤,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胤i转向了康熙道:“皇上,儿臣请您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不管这事是谁栽赃的谁,儿臣是当真被人魇胜还因此生了怪病昏迷不醒,儿臣没必要搭上自己做这些就为了冤枉直郡王,儿臣已经是被废之人,即使皇上您说要杀了儿臣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就算直郡王他当真背上了魇胜儿臣的罪名被您治了罪,儿臣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儿臣为何又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说着,到最后声音里又带上了几分哽咽:“而且,儿臣就算再猪狗不如,也不会恩将仇报,大哥才为了救儿臣差点送了性命,儿臣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做下这样的事情陷害他?”
“那也不是我做的!”胤祉失态之下就大声喊起了冤:“皇上!您相信儿臣!儿臣确实没有栽赃直郡王!那事当真不是儿臣做的啊!”
“够了!都闭嘴!”康熙终于是开了口,受不了地打断他们,沉思了片刻,吩咐道:“去把直郡王也给朕传来。”
胤a被人带来之后,在听明白了雅尔江阿说的事情原委,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胤祉和似有满腹委屈的胤i,心中好笑不已,在康熙问起他知不知道自己府上那奴才的底细时,他想了想,小心答话:“他只是伺候茶水的,平时里也近不得儿臣的身,儿臣确实没多少印象。”
一旁的雅尔江阿适时地插话:“奴才问过直郡王府上其他人,都说那奴才很低调,从不惹事,是很不起眼之人。”
“那你倒是与朕说说,事情究竟为何会闹到这个田地?你倒是平日里都做了什么好事会被人栽上这样的罪名?!”
康熙这话虽然十足的没好气,但显然是已经完全打消了对胤a的怀疑的,所以胤a也是彻底放下心来,斟酌片刻,瞥了胤i一眼,才答道:“儿臣只知道,那日皇上让众位兄弟上儿臣府上给儿臣探病,二阿哥那个时候当真以为儿臣是因为旧伤重病不起,十分自责和愧疚……自从儿臣因为救二阿哥收了伤之后,从塞外回来的一路上,二阿哥与儿臣一起,二阿哥虽然有些神智失常,但清醒的时候,一直都亲力亲为照顾儿臣,给儿臣喂药,儿臣与二阿哥从前虽然有许多不对付,但经过那事,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儿臣……并不相信二阿哥会故意陷儿臣于不义……”
胤祉一听胤a完全是在帮胤i说话当下就脸都白了,胤i则低着头面无表情,只是在胤a说到给他喂药时微撇了撇嘴。
康熙冷然的目光转向胤祉:“你还有何话好说?”
“儿臣……儿臣……”胤祉心思一转,再次喊了起来:“不是的!这事都是直郡王做的!他知道儿臣给二阿哥写信的事情!是他故意设了这么个局!其实是他要陷害儿臣!”
其实胤祉这也是狗急了跳墙了,往胤i身上推行不通了就转过头来推给胤a:“一定是他!就是他!派人来以二阿哥的名义威胁儿臣弹劾他的人其实是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他在算计儿臣!皇上您相信儿臣!真的不是儿臣做的!”
胤a听着微蹙起了眉,对康熙道:“不是儿臣做的,还请皇上明察。”
胤i也缓缓开了口:“儿臣虽然与直郡王提过那喇嘛之事,但并没有明着说是三贝勒写信告诉的儿臣,所以直郡王应当是不知道这事才对。”
胤祉彻底瘫软了身体,越说越错,在胤i和胤a一唱一和地互相包庇之下,最后他变成了百口莫辩的那一个。
康熙也彻底烦了,叫了人来将只会空喊冤枉的胤祉给拉了下去押入宗人府,然后一眼横向雅尔江阿:“你去替朕给他说,让他担待着,再做出寻死觅活的事情,朕是不会帮他负责他的家小的。”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雅尔江阿赶紧应下,不用康熙说,他现在也最怕这些爷动不动就来个以死明志。
雅尔江阿也退下去之后,康熙看胤a和胤i两个还跪在下头默不作声,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滚下去闭门思过,他眼不见为净。
俩人很干脆地跪安,出了乾清宫的门,胤i白了胤a一眼就想走,被胤a一手拦了住,他笑着眨了眨眼睛,身体往前倾,贴近胤i,低声耳语:“老二,过两日,爷再来与你算一算这笔账嗯?”
身子退回时,不规矩地手自他的腰臀上滑过,快得几乎让胤i以为那是他一瞬间的错觉。
胤i强忍住怒气,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跟这个无赖动气气死了自己划不来,再次白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第26章 算账
胤i计算着时间,果然没有撑过三天,胤a就找上了门来。
人进门的时候,胤i正窝在炕上假寐连眼皮子都没有多抬一下。
胤a挥了挥手,孙礼安就很自觉地退了下去,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看着榻上慵懒懒散却带着几分撩人的人,他微眯起的双眼里闪过一抹隐晦的深意,片刻之后,一脚踹上门,走了上前去,两手撑在炕两边,低下了头,看身下人。
“我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胤i抬起眼,懒懒睨向他:“不是你说要跟爷算算账的?”
胤a无奈笑了起来,翻身下去也倒在了炕上,跟胤i并排躺着,问他:“你的那个太医被皇上撤职了?”
胤i轻哼了一声,虽然没有确实证据,康熙似乎也怀疑他帮着自己与外头传消息,已经把人撤了,不过他知道这会儿胤a是摆明了来看笑话的,也懒得跟他说。
胤i一脚踹过去:“滚起来,你怎么就从宗人府出来了?老爷子放了你了?”
“让你失望了是不是?”胤a反应更快,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小腿,手直接揉捏了上去,心下暗道手感真不错,然后又冷笑了起来:“老二,你就这么想整死爷?”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爷不是东西,有句话叫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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