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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异种奇闻 作者:听而

    傅叫祖师公。

    “徒孙玄真,前来拜见师公。”玄真子在外直呼老头子,此刻毕恭毕敬。

    “玄徒孙明城,拜见祖师公。”明城学著玄真子的样,伏了一礼。

    “这就是你徒儿?”一个苍老沈稳的声音响起,正中某处洞壁内金光连闪,显然是说话之人所在之处,“望山剑,来。”

    声音起落,明城腰间的望山剑已然飞起,自动出鞘,划动间,一片血光。

    另一处洞壁内有人冷哼:“魔剑,养得不错。无尤老儿,你找的人送上门来了。”

    “是否是他,没未定。”老者道,“我看他印堂发黑,寿气将竭,有大麻烦。”

    “师公英明,这正是徒孙带他来的原因。”玄真子恭敬道,“能续他性命的,只有师公和此间长老们了。”

    “玄真,数十年不见,你仍油嘴滑舌,口不对心。”有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你既能研究出天地玄黄阵,得望山剑认为饲主,便应该承继掷坤宫,光扬我昆仑道门。”

    “师公您别提陈年旧事,羞煞徒孙了。”玄真子晃头,“现在望山剑择的主人,是我徒儿明城。希望诸位前辈能网开薄面,救他一救。”

    “娃儿,收起你的剑吧。我看见这剑就不舒服。”又有一洞壁主人发话了。

    “是。”明城手一划,望山剑自动归鞘,悬浮明城身侧。

    异种奇闻 36秘境

    “乖徒孙孙,伸出手来,待我看看。”

    明城如言,伸出手。

    说话的是一个人,从各洞壁跑出的金线可不止一条,纷纷绕在明城的手脉上,或有意识般探测他全身经络运行。

    明城一动不动坐著。

    洞壁内的老前辈们叽叽喳喳,讨论不止。

    “这娃身上有魔息。”

    “我说是佛气!”

    “真气不纯啊,如都能纳为已用,倒便宜得很。”

    “哈……苦差。”

    “这半命之人,救来值得吗?”

    “胡说,胡说,应劫之期在即,不救,谁来打头阵?”

    “不是还有个娃娃在无尤的静室候著吗?”

    “那个太金贵,玄英等著传位的弟子。”

    “我两个都不喜欢。”

    “你都躲在这坑百多年了,谁管你喜欢不喜欢。”

    “我传了他功力,他出去後没几下就被弄死了,我们不是做了无用功?”

    “谁说出去就会死?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不对,不对。我们救了他,成了他的功体,他出去後还得听命别人行事,岂不是丢我们面子?”

    “你在这里静悟,就悟出这些?”

    “俗。”

    “名也罢,利也罢,俗也罢。我们是人,不是仙。”

    “求仙之道,不应著意太多。”

    “哈哈哈,好,小娃儿,你愿意留下来吗?”

    缠绕手上、身上的金线须臾消失,明城垂眸,点头。

    “治疗的过程会很痛苦。”

    “你如果熬不过,痛死了,我们不负责收尸。”

    “哎呀呀,你们别欺负个孩子。别怕,痛得生不如死活过来的时候就不痛了。”

    “哈,你将要练的心法,需要心境明澈,无杂念忧虑,不然,走火入魔,神仙也救不了。”

    “我看这孩子愁眉紧锁,满面忧虑的,不适合。”

    “没关系,他已经在忘记了,等他的心全部腾空了,就可以任填塞我们要他记的东西。”

    “我们可以祝他一臂之力。”

    “娃儿,你愿意吗?”

    “什麽?”明城听得半分明半糊涂。

    “你愿意早早死了,还是长长久久活下去?”老人慈祥的声音。

    明城竟迟疑了。

    “原来是个糊涂孩子。”

    “孽徒!前辈们问你话呢!发什麽呆!”玄真子怒敲了明城的头一下。

    “师傅……”明城动了动嘴唇。

    “玄真,你怎麽还在这里?”老人好笑道,“你自己的决定做好了吗?”

    “我?我什麽决定?”玄真子装傻。

    “你当日发下的誓言,若有求来秘境,便承诺回掷坤宫为主。”老头子慢吞吞道。

    “我可没说会回来当掷坤宫的家,玄英师弟做得好好的。我只说了回来掷坤宫。”玄真子呵呵道,“何况,各代望山剑的饲主都可得师门一个愿望的达成。师公不记得吗?”

    “记得,你的已经用光了。”老人悠扬的声音。

    “所以,这次,孽徒做什麽决定,由他自己来。我当年说过的话,我会兑现。掷坤宫同奉天观一脉相承,掷坤宫有什麽事,奉天观不再置身事外,玄英师弟届时有何差遣,玄真听候就是。”玄真子朗声道。

    “要你做出这个决定,可不容易。”老人略带讽刺的声音。

    “玄真知道。当年能留玄鹤一命,是众位宽宏大量。”玄真子的话里,照样有讽刺。

    “奉天观既然回归掷坤宫,你这个当师傅的是掷坤宫的人,你的徒弟们做错什麽,便要接受掷坤宫戒律的处罚。在掷坤宫,与妖魔结交,该当何罪,娃儿可知道?”

    明城隐约记起玄鹤当年的一些传闻,张了张嘴道:“逐宫,趋死。”

    “是。你若不能亲手杀魔孽,便要自己承担罪责,在被逐出门墙之前,过我们所设的一十八境,承罪受死。”无情的威严声音。

    明城脸色苍白。

    玄真子似回忆起不堪的往事,眉头深蹙。

    “弟子……”明城答不出。

    “如何?”

    “还在犹豫吗?”

    “你既是将死之人,又是望山剑饲主,我们欠你一个愿望,你此刻放弃,我们不会再追究。若你留下受功,我们救你性命,成你功体,你便是继承我们衣钵的弟子,掷坤宫的条规戒律,便要你一肩担起。”

    “我……”明城思绪混乱。

    “难道你对魔孽蓄有旧情,仍放不下手?它无情无心,屠戮百姓,命债累累……你从前混沌,如今,既明真相,了其本性,为何还有挂虑?如此为祸人间的魔物,不该除吗?”

    “不该除吗?!”

    “回答!”

    “回答!”

    “孽徒!快答!”

    明城被四面八方逼压过来的吼声迫得耳朵振聋,脑袋发聩,簌簌发抖。一瞬间,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弟子,弟子错了。弟子愿承聆讯。”明城跪伏。

    诸般声音悄息。

    玄真子怜悯地望著小徒儿,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带明城来秘境的决定是对是错。无论如何,活下去,才有希望。

    “玄真,你可以走了。”

    “是,师公。”玄真子足下驾云飞掠,一瞬已出秘境。玄真子听见洞壁中人招呼自己可怜的小徒儿。

    “好娃儿,随我们进洞吧。”

    “这一次,不知圣佛洞能否应命开启……”

    “那要看他是否是应命之人。”

    “……无论如何,总有希望。我们掷坤宫世世代代守了千万年的神旨。”

    “我们又不是和尚,为什麽……”

    “浑说,是道尊的神旨,我们掷坤宫能世代守护,是荣幸……”

    ……

    什麽神旨?什麽希望?什麽圣佛洞?什麽应命之人?……迎接小道士明城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彼方,沈默的妖镇,被封印的魔物啊,真的悄无声息了吗?

    里昆仑里千万年难以消散的迷雾啊,森林深处的黑湖水中,可还沈淀著亘古前的久远秘辛?

    明空穹宇上,翻滚不息的风云啊,见证的是何情何仇何恩何怨?

    明城再睁开眼,所处是孔壁的其中一处洞穴。

    洞穴很大,四处都是未经琢磨的粗糙石壁,跪著,膝盖都疼。

    明城身前不远处,立著一个伛偻的背影。素白道袍,是掷坤宫的服色。

    “祖师公。”明城脱口而出。

    转过身,是一个慈祥的白发白须的长眉老者。

    “起来吧。”

    “谢祖师公。”明城敛目。

    白发老者看了看他,自袖中取出一物,递过去。

    明城睁大了眼睛。

    木鱼。

    明城见过的木鱼,只有他从里昆仑的黑湖水中带出来的笨蛋木鱼。龙游曾经的藏匿处。

    “看来,你还记得。”老者微笑。

    明城点头,他遗忘的是龙游之外的部分。

    老者摸了摸长胡子,道:“我知道你会来,我们一直在等你。”

    明城诧异抬头。

    老者温和地道:“孩子,你对魔有情。你可愿意抛情弃爱,全然忘却,开始新生?”

    明城拽著手里的木鱼不说话。

    “这份情,与你,与他人,皆有害无益。你可考虑清楚,明天再答我。”老者款款而言。

    明城拂衣再次跪下,磕了个头,道:“弟子愿意,听凭祖师公吩咐。”

    “好,好孩子。知错得返,善莫大焉。”无尤老道开心地扶起玄徒孙儿,他笑得眉眼弯弯,差点脱口而出说辞,娃啊,委屈你了。

    无论明城愿不愿意,从他开始进入秘境开始,已经注定前路,或者说,从他接受望山剑的时候,从他里昆仑遇魔的时候,便注定躲不开了。

    罪和谜,毫无预计,无法挣脱,到尽头才能知道结局。

    异种奇闻 37留命

    简言醒来的时候,在妖镇外的一方民居。

    救他的农夫问他的名姓来处,简言摇头未答。

    怎麽回事?

    若梦里被触手袭击的事是真,为何自己会安然出逃,救他的农夫说在溪坑里发现的他。被发现时,浑身赤裸,遍布伤痕,将养数日才得复神智清醒。

    若梦中的恐怖离奇是假,为何会一身狼藉在野外被人所救?

    记忆中混沌模糊的空白,是因为受刺激过大,不肯记起,抑或种了邪魔妖术?简言很怕,身体复原了,仍不愿出去面对现实世界。

    疯狂可怕的魔物啊……

    农夫说,前面镇里出了妖怪,和尚和道士都强压不住,太邪门,他要逃了。

    和尚和……道士麽?

    农夫问简言要不要一起走?简言终於摇头做了决定。

    无论真相如何,都是他要面对的。

    无论发生了什麽,现在他活著,他就要回去昆仑掷坤宫。他是修仙除恶的道士。

    简言想,他回去後,一定要问一问糊涂的小师弟简从,简从误以为良善的魔就是如今作乱妖镇的罪魁祸首吗?

    无知!

    农夫草草捡了几样看得过去的家夥,朝南边跑了。

    简言则穿著农夫送给他的粗布衣服,朝妖镇方向走。

    终归要回去。回去来的地方。

    简言运气不错,在和尚道士封印整个妖镇前一刻赶到了,和大队伍汇合。简言亲眼看著曾经生气勃勃的小镇变得死气沈沈,所有活著和死去的生命都被永久地锁进了封印。

    孽梦罪恶,暂告一段落。

    万佛山的和尚和掷坤宫的道士们作别时候,和尚头托话问好仙境孔壁的诸位道生先长。

    红尘变乱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昆仑山在那里,依旧矗立不动,山是山,水是水。山上的诸般道门,依旧远离尘世,弟子们一日复一日早课晨功,炼丹修仙,敬奉道尊……时间不偏不倚地流动。

    简言回到掷坤宫,但觉恍如隔世。云雾缭绕的仙宫纯澈不染杂尘。简言觉得自己下山一趟,像被扔进泥坑里搅了一遭,灵离了肉,肉分了灵。

    竟有格格不入的错觉。

    这一行,折损数名弟子,但是对掷坤宫而言,任务已经达成。

    素忘名大部分时间仍以明光的身份,居於奉天观。之前的那些争权夺利和阴谋诡计,仿佛和他无关,他像是从没有计算什麽,仍是奉天观那个笑起来傻呵呵,笼著手看著师弟师妹胡闹的大师兄。

    玄英没有说什麽。他这个做师傅的本就对徒弟采取放养手段,除非必要时刻,一向隐在幕後,不言不语。起码表面上是,无情冷心。

    素忘机仍遵守承诺,守在静室。

    掷坤宫前所未有地安静了,像进入了休养生息的垂暮老人。

    虽然一众弟子们的日常作息仍不变不动地有序进行,听从素忘尘、素忘归等几个一阶弟子的调配安排,但是不可遏制的莫名焦躁流动在这帮貌似过著谪仙生活的道士们心中。

    简言回山後,很少能碰到简从。

    简从的禁闭已经结束,现在,被委以了另外的重要任务。

    简从的心情很好,他显然非常乐意做目前的差事,来往秘境,端茶送饭。

    秘境就是掷坤宫非常人得入的仙境孔壁,是祖师公和长老们闭关修习,求仙道、求长生的禁地。

    虽然不一定真的能成了仙,但是里面住的老妖怪们,早就辟谷,不进吃食了。完全与外界隔绝的秘境,怎麽会需要弟子每日每餐端茶送水递饭菜呢?

    原因,当然是因为秘境里住了位新客人。

    而且,简从认识这位稀奇的新客人。

    明城。

    掷坤宫的小弟子,明城。

    和魔物生情,对抗师门,被逐下山,并直接导致了妖镇血劫的罪魁祸首之一,这个明城为什麽会回来掷坤宫,并且住进了秘境,成为祖师公和长老们的再传弟子?

    简从眉眼生花地对简言道:“是素忘名大师兄带明城师兄回来的。你不知道吧,原来,奉天观的玄真子观主曾差点成为我们掷坤宫的宫主,他守护望山剑离开後,我们掌门才接任宫主。山上,山下原来都是一家。”

    简从没有注意到简言眉头打结。简从说:“明城师兄身负重伤,只有祖师公他们能救治。但是修炼这个功夫啊,真的好麻烦,得忘记前尘,从零开始凝聚功体。我被掌门派去照料明城师兄的时候,明城师兄连我都不认得了,好可怜……”

    “是吗?”简言满脸冷酷。

    “不过,明城师兄进展很快,修学得不错,祖师公都赞扬。”简从一脸仰慕偶像的欢乐表情。

    简言泼冷水:“无论他忘或不忘,他都是曾经跟魔私奔,害得生灵涂炭的恶人。”

    “你怎麽这麽说!是妖魔惑人,明城师兄是想导他从善。”简从吞吞吐吐道。其实简从不知道龙游善不善恶不恶,但是初初下山时,他看见的龙游,和明城感情和睦,事事处处会照拂忧心,对一路在後跟踪他们的人偶有戏弄,却并无杀意。

    “一定有什麽不对了。”简从辩驳道。

    “是你天真,糊涂,被表象所迷。忘了的可以再记起!我不信他能改过向善,重新为人,不知道孔壁那帮老头子怎麽想的!还传授技艺,简直为虎作伥,根本生冷不忌!”简言拍了墙,怒走前,恨道,“我们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

    简从被简言恶狠狠的话震了震。

    简从不可置信地看著大步走开的简言。从前的简言不是这样的,从前的简言,无论别人说什麽,他都是一副懒洋洋潇洒样;无论简从说什麽,他都会笑笑笑,不同意见不会生气,更不会一脸的阴郁愤怒,动不动甩袖走人……

    下山一趟,简言遇到了什麽?妖镇一疫,真如师兄们说的那般可怕吗?简从困惑。

    如果简从能跟上前去,拉住他的好师兄,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简从或许能从简言口中知道,这段时间,简言究竟遭遇了什麽,简言的心内,存在著怎样的恐慌和混乱!比传说中更为可怕的梦境……是实是虚?

    静室里静坐的素忘机并不是在被老头子耍著玩。

    素忘机虽然没有如明城般幸运,得以入秘境修炼。但是,在秘境一味调教新弟子的无尤老道难得在午睡间隙,想起来被他扔在了静室里的可怜娃儿,於是拿了本书来冒个头。

    无尤对这名玄玄弟子说:“娃儿,你功利心太强,心中欲望翻滚不息,没一样是你舍得下的,实在不适合练我的苦集剑法。甚至你师傅的玄冥功,也不适合你练。我给你一本木本经,你且好好参详参详。”

    异种奇闻 38弟子

    无尤对素忘机说:“娃儿,你功利心太重,心中欲望翻滚不息,没一样是你舍得下。实在不适合练我的苦集剑法,甚至你师傅的玄冥功,也不适合你练。”

    素忘机白了脸,偏一句话说不出。

    无尤说:“我这有套木本经,能助你提升功体,补精助益,你可拿去好好参详。”

    素忘机眉角跳了跳,仍耐著性子恭敬接过。

    无尤老道笑眯眯要闪身。

    素忘机开口叫住了他:“祖师公……”

    “如何?”无尤眯了眼睛。

    素忘机跪下道:“若弟子不适合练祖师公的苦集剑法,不知掷坤宫中,有谁合适?”

    无尤看了看他,道:“你不知道?”

    素忘机咬了咬牙,道:“明城师弟吗?”

    无尤摸须:“你现在或还可道他一声师弟,待他出关,便是我与孔壁一众道友的亲传弟子,你师傅尚要尊称他师叔。”

    素忘机不语。

    无尤叹了口气道:“万千世界,万千生灵。个人境遇不同,你不必太过计较。苦集剑法虽然高深,却未必适合你,同样,木本经未必不适合你。有时候,人的心,莫要撑得太大。”

    “谢祖师公指教。”素忘机定目道,“祖师公可否允我一见明城?”

    素忘机这回目中戾气尽去,倒显一片精诚淡定。

    无尤望他半晌,点头,道:“好。明日正午,你随送饭的简从小儿同入秘境吧。”

    “谢祖师公。”

    无尤想了想,说道:“明城的情况,今日不同以往,你应该知道。莫与他提太多前尘旧事。既断了,且断了。”

    “弟子知晓。”素忘机顿首。

    既断了,且断了……

    真能说断了,便断了吗?素忘机苦笑。

    无尤离开,静室徒留素忘机一人。素忘机拂衣起身。

    想自己费尽心机欲求祖师公青睐,到头来仍是负了师尊厚意,未得如愿。若是别的弟子,他素忘机必不心服,定要再争上一争,但是,是明城……

    听素忘尘所言,明城这趟回来,命已剩了半条,连记忆什麽都被妖魔封住了,祖师公们都不好解开,便将错就错封印了明城的全部记忆,让他潜心在秘境里修炼。

    明城的伤,素忘机知道。

    昔日在石头坪一见时,明城的内伤已是无救,不过用药强拖著,或有一两年的活头。自己竟然放他走了,任其生死。在素忘机心里,隐约愧疚,觉得欠了明城。

    想必,分开这许久,明城的病体,日益耗损见坏了。

    若祖师公能助明城重生。得不得到苦集剑法,素忘机对此无强求之意。更甚於此的是,他想见明城一见,确定他无忧。希望他安好。

    当初朱墨一行,种下的心障,屡屡以为无有挂碍了,屡屡又复缠绕不去……呵,若能说断便断,何以他素忘机仍念著他明城,念著他绿素裙袄的女儿模样?素忘机思吟间,回了自己房间,掏出木本经扔在桌上。

    木本经,在掷坤宫并非什麽稀罕物。

    掷坤宫徒众练的心法中,便有些道理出自这本经书。木本经,本门弟子去尚经阁翻翻藏书,就能借出来。

    坏心情的素忘机没有想到这一本不同於别本。秘境里出来的宝物怎麽会等同藏书里人人可翻阅的经本?

    其实,大道皆通。最简单的最好用,最好用的威力最大,威力大的道理四通八达,妙处最多。

    这一套木本经看著破破烂烂,草草装订一起。里面笔迹却各不相同,并非是无尤老道一人所记。仙境孔壁的众人既同出一源,道法相通相别,日常无聊切磋下,便有了这本求同存异的大道经本。无尤想起静室里安候了数月的素忘机,就随手顺了出来。

    掷坤宫弟子虽多,杰出的屈指可数,素忘机的根骨资质毋庸置疑,玄英既然属意他来承袭本门衣钵,无尤又怎麽会小瞧这个玄徒孙儿?不过试炼而已。

    可是,等到素忘机真的读通祖师公留给的这套木本经,并领悟其中奥妙,已经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那个时候,很多人不在了,世界变了个模样,昆仑已经不是当初的昆仑。

    话说,晚上,素忘尘知道素忘机出了静室,便来探望。得知因明城所累,素忘机白求了老道儿这麽久,不由愤然。

    “不过是个被妖魔所迷的贱人!连人都不配称了,怎麽好意思来我掷坤宫!秘境里那帮老儿都瞎了狗眼吗?”素忘尘骂道,“莫不是,要等这小贱人练成了无上功法,回头帮著妖魔来杀自己人?!”

    “住嘴!”素忘机沈声,素忘尘的话真是戳到素忘机的心尖上了,非常之痛!素忘机可以割掉对明城不清不楚的情愫,但是他一直不情愿去看清,明城爱上了一个连人体都称不上有的妖魔触怪!

    “师兄你哪里比不上那个奉天观出来的小贱人了?他凭什麽占了师兄你的位置!可恼!”素忘尘忍不住抱不平。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下三界的孽畜了!为什麽明城会喜欢他?……忘掉是自己根本不曾入局,情绪参差中,素忘机不禁心惊,他竟然会有这样可耻的念头!冷汗直冒。

    “师兄……”素忘尘见素忘机面色不对,以为他给气的,忙住嘴。

    素忘机按下汹涌的心绪,平声静气道:“你莫要乱说,祖师公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你这般无视尊长,可连师尊都骂进去了。玄真子带明城入秘境,是师尊领的路。你我既是修道人,便不该妄议他人。”

    “好吧,听师兄你的。你别气坏了。我看师尊心里非常明白谁忠谁奸的……我,我给师兄倒杯水消消火?”素忘尘自以为是地讲。

    “你走吧。我一个人静静。”素忘机赶人。

    “好,好。师兄,明天见。”素忘尘自以为体贴地掩门出去了。

    素忘机蹙眉,靠在床头,一夜未眠。

    第二天,素忘机早早等在秘境的传送点。

    简从看见素忘机,头低得只看自己的脚尖。他对这位威严的美貌师兄,有点敬畏。

    到了时辰,两个人布光而入。

    素忘机看了眼简从,默然道:“你这般低著头,会不会走不稳路,把明城的饭食都打掉了?”

    简从怔然半晌,才反应过来素忘机在和自己说话。马上红了脸。

    “师……师兄……”

    素忘机没理他,他像存著什麽心事,走在了前头。

    简从忙跟上去,总算没有一开始那麽拘谨了。

    这处和玄真子领著明城进来时候不一样,不是云海、孤壁和茫茫虚空。

    两个人,一落脚便是一处石室。

    想是传送点为不同的客人设置了不同的参观权限。素忘机他们所在的,直接是孔壁深处的一处石室。

    和想象中的境地不同,素忘机缓住步伐,问简从:“你每天进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简从忙答:“是,是啊,前面就是明城师兄修习的石洞了。”

    其实,两个人已经走了一段路,前面是岔道了。

    见素忘机停下脚步,简从忙道:“右边过去就是了。”

    素忘机依言前行,问:“这里,有其他人吗?”

    “没,”简从飞快道,“每次来,我都只见到明城师兄一个人,有时候他在静坐,有时候他在冥想,有时候他在休息,看见我,会和我说几句话。”

    “祖师公他们应该在别处的洞府了。”素忘机想著,拐过石壁,果然,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处石室。

    异种奇闻 39忘却

    石室大,却简陋。

    没有床榻桌椅,若不是角落搁著茶碗水壶,根本没有人住的气息。

    石壁上鬼画符一样刻著很多莫名的图案,痕迹像被高深的剑气切削过。虽然不见天日,但是看似普通的石头竟然透出莹莹的玉白光芒,所以,素忘机一进入石室,才会有豁然开朗的错觉。

    而比石壁透出的光芒更盛的是坐在空旷室内闭目打坐之人。

    明城。

    明城的眉眼几乎没怎麽变化。精神气,一扫之前的弱病,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坚毅秀质,像给他全身罩上了层干净过头的冷淡外膜,玉石像般,令人看著陌生。

    大概是修习正当紧要关头,明城头顶的百汇穴缓缓冒出紫气,身体近乎半透明,萦绕在周转不停的气流中。

    素忘机和简从站了片刻,明城仍没清醒。

    额上有汗,双眉紧皱,明城此刻哪里是妥善修习的样子,分明似走火入魔。素忘机不待多想,上前几步,坐到明城身前,双手凝聚真气,隔空拍出几掌,冲破明城的气劲,助归元导神。

    简从一直都是来了放下东西,拿了上次的碗筷走,哪里看到过如此惊险的一幕,不由心吊上了喉咙,紧张得要命。

    明城的情况显然比他们以为的好很多,素忘机的真气卜被接收,明城体内的气劲马上自成屏障,不仅护住了丹田,还开始驱逐来客。

    明城微张唇,缚绕紫气从他口中汹涌而入,一丝不漏回到他体内,外在的异相马上消失了。

    明城睁眼,看向素忘机。

    素忘机在明城秋水双瞳中看不到熟悉的影子,平淡无波。

    两相凝望一阵子,明城闭了下眼睛,开口:“我无碍。”

    “你的功体?”素忘机仍不放心。

    “内气外练。我必须先学会融合体内的各股真气,才能进展到下一步。”明城道,“你忽然闯入,贸然插手,我差点吸走你的内力。”

    素忘机想到刚才交锋之际,所接触到的明城的真气,强劲,雄厚,博大……竟似数百甲子修为,震惊非常。是自己误解,多管闲事了。

    明城在天地玄黄阵吸纳了十几名道门弟子的功力,而後又得龙游日夜陪护,强纳了不少真气,之前各股气流在他体内不肯安抚,谁知道渐渐融合後会有如此强大的威力!素忘机心中不禁酸涩。两人之间的差距,咫尺可见。

    “是我多事了。”素忘机起身,讪笑道。

    明城看著他,半晌道:“谢谢。”

    这一声说得颇僵硬别扭。

    素忘机笑了笑:“我来看你,现在看过了,我该走了。”

    简从忙把食盒放在一边,冲明城点了点头,跟在素忘机身後欲撤。

    明城叫住了人:“素忘机。”

    素忘机停住,左眉往上微挑,半讽地看向明城:“你知道我是谁?”

    明城眉间微蹙,盯著他道:“无尤和我讲,一个叫素忘机的朋友会来看我。”

    “朋友吗?”素忘机好笑道,“你竟然直接叫祖师公的道号。”

    “他让我这麽叫的。”明城道,“他说,他是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现在他又收我做弟子,辈分全乱了。所以让我见昆仑山上下人等,直唤名字就是了。”

    素忘机哭笑不得。无尤老道这无稽想法只有在这与世隔绝的秘境行得通,真到了外面,无有辈分,无有上下,如何安分秩序?

    素忘机只道一声:“祖师公说笑了。”

    两人沈默片刻,竟无话可说。

    “我走了,待你功成出关,我们可好好聊聊。”素忘机拱了拱手,像对陌生人一样客套道。

    明城眼睁睁看著素忘机的背影飞快消失。

    简从没跟上素忘机的速度,中途发现忘了把前次的碗碟收回,便折了回来。

    明城在发呆。

    “师兄……”简从叫了声。

    明城抬头,问:“我说了什麽不对的话吗?”

    简从摸摸衣角,摇头道:“忘机师兄很担心明城师兄,所以才求了祖师公让他进来探望。若别的人,祖师公也不会应允。也许……是因为见明城师兄你忘了他,所以忘机师兄不开心吧,等有一日能出去了,可以当面问……”

    “忘了的吗?”明城迷茫状,片刻沈思後,摇头,“无尤说是我自己选择忘记,既然自己都不愿记得了,那麽,忘记就好。”

    简从想说什麽,但是明城已经闭上了眼睛。

    简从悄悄退出。

    简从问简言:“你会希望忘记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简言竟然沈默半晌,才回答:“不。记著,说明我活过了。”

    “所以,即使再怎麽糟糕,再如何艰难,绝对会让自己不开心的记忆,简言也会希望一直记得吧!”简从道。

    “……是啊,不要模糊不清,记不得。”简言握紧手里的酒葫芦。

    简从没有发现简言的不正常,只顾著自己说:“我同意简言你说的。我也不愿意去忘记。明城师兄连自己为什麽愿意或不愿意去忘记的原因都不记得了,其实他很痛苦吧。”

    “……”

    “哎……”

    “你想多了。”

    “是吗?”

    “是的。”

    ……

    素忘机懊恼,他觉得自己今天表现得糟糕极了。他竟然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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