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奇闻 作者:听而
泥污,面黄肌瘦的小破孩被玄真子拎著耳朵扔到玄鹤的床前,舒城摸著快摔成两瓣的屁股小声骂著“贼道人”,一脸倔强。床上的玄鹤好笑地看著一大一小。
玄真子恼:“你骂我贼,究竟谁是贼?臭小子你偷吃了我的灵草,看你怎麽赔?”
玄鹤劝阻性急的师弟:“那灵脂阴葵可治病解毒,但不见得能生肌长骨,你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玄真子吹胡子,掀了玄鹤身上的毯子,道:“我不是为了你?这麽多年才寻到这个机会,你不想能跑能跳吗?”
玄鹤脸色煞白。
师兄弟两个剑拔弩张对峙著。
木板床上,玄鹤的大腿根以下竟空空落落,只垂著衣摆。细瘦的半截身子倚靠在墙上,看去格外凄凉。
站在一旁的小孩愣愣看著,想起来路上玄真子叫骂著说要割他肉放他血给玄鹤生肌养肤,默默抿了嘴唇不说话。他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到角落的矮桌上放著口碗,摸了摸衣袋里的小刀走过去。
液体的滴落声惊醒了闹别扭的两位老者。“你在干什麽!”玄鹤惊呼,玄真子皱著眉头抢过去抱住了嘴唇发白的小孩。小舒城竟然拿著把锈损的刀割自己的左脉,鲜浓的血盛满了半口大碗,他还板著脸抬起下巴对坏道士说:“我的血,赔给你。”说完,就晕在吊眉毛的玄真子怀里。
施术治愈好小孩手腕上的伤口,玄真子狠狠拍了小孩的脑袋一下。
“留下他吧。”玄鹤说。
“你确定?”玄真子不满。
“观里老是几张面孔,看著烦。他能遇上灵葵,也算仙缘。”玄鹤看著小孩说,“就是脏了点,明光呢?让他带他的小师弟下去洗洗。”
“哼。”
“你别不开心。”玄鹤摇头,道,“你是看他一个小孩子流落在外,才带他回来吧。若真是想让我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这样的玄真子就不是我认识的师弟了。”
“要留下他也简单。”玄真子竟不恼,顿顿道,“既然血是热腾腾在了,你这个师叔就收下这份入门礼,我呢,都好讲话。”
异种奇闻 8下山
八,
桌子上粗瓷碗里犹带温意的血,玄鹤是喝了。事实表明,这物也许能怯病去毒强身健体,但远达不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造化之效。
自此,昆仑山下的奉天观里多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玄真子说,你俗名舒城,入了观,从明字辈,就叫明城。
“奉天”名字大敬畏,却只是个小小的石头道观,除了玄真子和玄鹤,还住著三个弟子,大弟子明光,二弟子明静,三弟子明达,舒城从四。几个弟子都是穷人家将养不下,舍到观里来的,其中明静是女子。
没有多余的房间,玄真子让明光先带小孩住一阵,等收拾出菜园子边的废屋再搬过去。明光就在自己房间另起木造了张小床给舒城睡,这一搭就搭了三四年。
舒城不爱说话,玄真子见他老是板著张臭烘烘的小脸,也懒得理会这个小弟子,完全撒开手。明光是个长相平凡的青年,有一副任欺负的好脾气,天生媳妇命,观里种菜烧饭带小孩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持,说带小孩,是因为明静、明达刚进观的时候都是他在照料,现在再拉扯拉扯孤僻的小舒城,也不是什麽难事。玄鹤觉小四子投眼缘,习剑练气什麽的都亲自教导。
四五年转眼过去,初入观时十一二岁的小毛孩长成了英姿挺秀的少年郎,眉目疏朗开,姣好的底子显山露水,加上天资优、福缘厚、勤修习,无论剑术修为还是气质秉性都尤为出众。
有一年头春,山下暴雨连连,连绵不停,高涨的河水淹没了桥梁,淹没了田地,老百姓不能耕种,坐在家门口都能钓鱼了,空望著老天发愁。有九头四足虫怪,兴风作浪,专抓女子入水府圈禁。
玄真子叫了四个徒弟来跟前,说,奉天观虽然没钱没名,但是有一把剑,是从祖爷爷的祖爷爷辈传下来的,叫望山剑。这次山下发洪闹瘟疫,昆仑山上各门派都派了子弟下山镇妖,干到现在没个动静,听说倒是赔进去几条命,老子看著腻味,你们四个也下去历练历练,谁给奉天观争脸,剑就给谁了。
明光带著师妹和师弟们离开了奉天观,先去拜会素忘机。昆仑山上十八道门,掷坤宫是那上顶的,奉天观是那下底的,平常十八道家经常举行一些研讨切磋的时候,奉天观都是明光出席,自然认识掷坤宫最杰出的弟子素忘机,这次除妖也是素忘机领的头。
明光领著三小孩出现的时候,素忘机笑了,他晃著脑袋说,怎麽,奉天观连习剑四年不到的小弟子都派出来了,不怕死吗?明光笼著袖子傻傻笑,说,不怕不怕,小师弟比我还厉害,死不了。一旁的少年剑客们纷纷报以嗤笑,其中一个白眉的小道士拖长声音说,是啊,上次试剑会,你连忘机师兄一招都避不过,比你厉害是不稀奇。明光呵呵笑不回嘴,他後面三只小老虎紧绷了脸。明城皱眉,明静咬牙,明达跳了出来,指著对方骂,你算什麽东西……话没说完,脚被明光狠狠一踩,明达惨叫,明光边顺势碾了碾,边拱手致歉:“小孩不懂事,大家莫计较,莫计较。”
小白眉讽笑:“不懂事?不懂事出来凑什麽热闹,难道添乱?放心,我不会动手。有本事,自己解决了那妖怪去。”
明达一张脸白了又青,脑袋一烧,梗著脖子应回去:“有什麽了不起,你们这麽多人办不成的事情,我们四师兄弟就可以!”
在一边看见争执也不制止的素忘机拂了拂袖子,笑眯眯地对明光说:“那就静候佳音。”
明光空叹气,见三个小孩都不想再待此地往外走,忙跟上。
异种奇闻 9朱墨
九,
昆仑山下十几个村落,朱墨是百姓最为集中地。此时的朱墨镇俨然半个水乡泽国,素忘机他们已经先一步安抚了百姓,号召男丁们集合起来保护老弱妇孺,在地势较高处安扎。
明光一行四人离开庇护所,天潆水地没有去处,便在邻郊找了废弃的破屋停留,再思对策。
屋外大雨,屋内小雨,湿湿嗒嗒没有个站脚的干地,明达心情浮躁,横了眼明城,阴阳怪气地道:“有个棺材脸跟著就是倒霉。”
明城独自一个人靠廊柱坐在地上,闭著眼睛。他小小年纪,却是四个人里面最阴沈的。
明光拿出干粮来分,走到明达身边踢了他一脚:“你少说几句。想想接下去怎麽做吧?那妖又不会无缘无故跑出来任你砍!”
明达嘿嘿一笑,大眼睛一眨:“如果我水性好,就直接下去揪它出来,剥皮抽筋!”
明光无奈摇头。
明静拿了块干粮,递给明城。明城不声响接过。哼,明达瞅见,从鼻孔里喷气。明光咳了起来。
明达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然道:“我有一个绝妙的法子,嘿嘿,你们要不要听?”
……
彼时,昆仑山上下来的大小剑侠们也聚集在一起,商量除魔大计。
“什麽?!女扮男装当祭品!你?你……我说忘机师兄……就算你……那个……不是认真的吧?”
坐在主位的素忘机正眉头不跳地继续喝茶,大厅里面已经一锅乱粥,沸沸腾腾,每道飘过来飘过去的目光都既惊且诡。
自他们下山,已经十数日,除了刚来的时候死命朝水里扔法宝把妖怪逼出来干过架,受伤数人失踪数人,削掉妖怪一块皮外,现在妖怪连影子都不露了,雨断断续续飘,水漫得不上不下,村民不仅没丢还有被莫名其妙送回来的。被送回来的女子虽然有活过来,但是对遭遇事情一概都不知。
据朱墨的老者说,这里的村落间一直有祭祀水神的习俗,每一年都会送女子入水府,可能水神对今年的新娘子不满意,所以一怒之下连抓数名,放著慢慢挑,挑不上的就送回来。
等底下闹哄哄够了,素忘机站起来,袖著手,眼睛淡淡一扫,唇边带笑:“你们谁有更好的法子?”
底下鸦雀无声。明明面前是一个不怒自威的缁衣道者,眉眼几或流转,竟勾带雨露春浓,唇红齿白,颇曼妙风姿。众人被吓到。
小白眉简飞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吞吞吐吐道:“那,那谁去?”
素忘机面上笑意更深,眼神中却一片冷峻,他晃著头道:“妖物凶猛,自然不能让村中女子再冒险,此行几个女弟子在前一战中皆被怪物所掳,剩下的人里面,你看,谁最合适?”
最後几个字被他拖长声音,从舌尖上跳出,眼波也绕到简飞身上。嚣张的小白眉一下子紧张地脸都红了,在他眼里,素忘机容姿堪比天人,只是……“师兄,怎麽可以!”……太过危险。
“你对我的剑术还是……容貌有异议?”素忘机眼角藏锋,不待某人回答,对众人道,“祭礼就定明晚,大家下去准备。早日除妖退水,救回道友,各回山门。”
“是,但凭差遣。”素忘机身上似乎带著与生俱来的奇怪光环,令专注於他的人不由自主臣服,愿为驱驰。
……
这边厢,破瓦房里,明达眼珠子转了几圈,清了清嗓子故作端整地道:“妖物既然好美色,我们就将计就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去了他的老巢就能探知老底,在岸上傻等,回去不被师傅敲死才怪。”
明光沈吟,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明静:“你的意思是,让二师妹色诱?”
明静红了脸,跺脚,啐:“你们想的什麽?”
明达喷了,哈哈笑:“大师兄,你用词真准确,可是凭二师姐只会扔扔迷香念念定咒的三脚猫功夫,怕是有去无回。我们还有人选……”
明光皱眉:“谁?”
明达玩著手里的木头棍子,慢条斯理地道:“大师兄你捧在手里疼,夸赞他武功厉害得不得了,难得长相比素人妖不差,奉天观里习剑四年不到的小弟子啊,肯定能镇妖!哎,大师兄你舍不舍?”
这回,明光傻了眼,喏喏道:“四师弟,是男的。”
“切,不过一层皮相!我这边有妙身丸,上回去蜀山玩那个白头发的苗疆药师给的,男的吃了变女的,女的吃了变男的,包管有效!”明达蹦豆子般快速磨嘴皮子,“四师弟绝对有这个实力,啧啧,年纪小,皮肤好,不胖不瘦,高是高了点,也不夸张,对不对?”
明城仍垂著眸坐在一边,动都没动。
明光神色比刚才看明静更复杂了。
“明静,你说是不是?肯定超美,比死妖怪的那些个媳妇儿都美!”明达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干脆站起来走到明城身边打量。
“嗯……”明静细不可闻地应一声。
明达的手拍上明城的肩膀,被明城一掌抽开。明达也不介意,抱著手嘻哈哈道:“四师弟也不必担心,那药只有三十天效用,过去了还是硬邦邦一条男儿身。怎麽样?干不干?这麽好的机会,成功了,师祖爷爷们摸过的望山剑就是你的了,别说师兄们不让著你,嗯?”
明静看了看明城,又看了看明达,扑哧笑:“就算让,三师弟你的姿色,妖怪会食不下咽。”
“嘿嘿。”明达摸摸自己的头。
明光也笑:“明达,你莫逗你四师弟了。我们还是另想办法。”
“不愿意牺牲就算了,我不讨没趣。”明达打著哈哈,坐到烂桌子上,一手水囊,一手干粮,啃起来。
“好。”
明城抬起眼眸,忽然道。
明光惊了一惊。
明达只是动作一顿,继续大口咬著手里的食物,嘴边一抹得逞的弧度。
异种奇闻 10易装
十,
明光和明达在门外,明静和明城在门内。
明光不安地问明达:“你的药真的有效吗?”
明达边踢了下门,催促:“磨叽什麽?又不是真女人!这麽麻烦!”边转头应明光,“你指什麽?”
明光忧郁:“四师弟不会变了女人,就变不回来了吧?”
“哈哈哈……”明达背倚著门,大笑。
门晃当一下开了,不防备的明达摔倒了地上,正准备开骂,看到了明光一张老脸上表情丰富,张了口又说不出话的样子,就狐疑地顺著走到自己身边的脚往上看。
明静不是一个难看的女孩子,甚至很能打动人心,笑起来两个酒窝,可爱又清纯。明达和明城一直别扭,就是因为明达小时候偷看明静洗澡,被明城告诉师傅,这对少年明达来说,是奇耻大辱,要记恨一辈子的。
可是,现在,咕噜,明达咽了一口口水。
他面前站著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姑娘,熟悉,是因为他非常明白这就是那个讨厌的棺材脸师弟吃了他上供的妙身丸变的,陌生,是因为变成女子的师弟……他都不敢认了!仍旧那副拽表情冷冷盯著自己,可是那目光就像一条钢丝细细勒进心脏,要命啊!妖孽啊!
“走开,挡住了。”明城踢了下一脸惊恐表情的明达,见对方僵住了不动,直接从他身上踩过去。
“啊!”明达一声惨叫。
“活该。”明城眼角微微一挑。
明达干脆捂著胸口躺倒地上。
声音清脆,可这是女人的声音啊!背影婀娜,是比原来小了一号!长发飘飘,梳了发髻又簪了花!眉横远岫,神染清辉,容貌殊丽,有一股子巫山云雾般的灵气。虽然变了模样,但是举止间透露的英傲冷硬还是提醒著明达,这是他最讨厌的人!明达有些沮丧,果然还是想想就好了,这小子是男人的时候,怎麽没觉得他长得如此惊心动魄啊!自己是叶公好龙麽?
明城又开口了:“我们走吧。”
另外三个人默默跟在他後面。
毕竟之前是那麽熟悉的人,视觉上的违和感还是很刺激人的。明光深吸一口气,开始没话找话:“明静啊,怎麽给你四师弟找这样的衣服?青不青,蓝不蓝的,洗得快翻白,屁股後还有补丁。”
明静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明城,显然还没有回缓过来,失魂般道:“我仗剑飞了好久,才在别人的床板上找到的,大师兄你就别计较了,小师弟穿什麽都不差。”
明达幽怨地接道:“现在该改口叫小师妹……”
忍无可忍的明城停住了脚步,手上剑一提,就往明达身上招呼,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明达边狼狈躲避边高呼:“好男不和女斗!”明城的剑柄往他胸口一架,飞脚就把人踢出了十几米远。
明光在旁边呼呼笑。
明静殷勤地往前一指:“朱墨镇的祭台就在前面了,从那里下去,应该有线索进入水府。”
明城甩袖,大步往前走。
事实证明,水府没有那麽难找。明城往河里一跳,吞了几口水,眼前一黑,一条粗长的软物有力地卷住了他的腰部就把他拖进了更深处,嘴里被塞入什麽东西,再睁开眼睛,面前蓝盈盈光灿灿是一个水中宫殿,而他竟然如履平地般可以走动可以自由呼吸。
有美貌的婢女过来接引他,她说,不要怕,我们主人茹素不吃肉,只是为小主人挑选新娘,没有选上的,我们都送回去。一天10个,很快就会轮到你了,我带你去休息的房间吧,那边有替换的衣服和裹腹的点心。
明城很纳闷,这算哪门子妖怪,水中殿宇中四处布满结界和法印,浊气弥漫,还是小心行事为上。
这很快没有很快轮到,明城不知道岸上一场有预谋的人祭打乱了妖怪的步伐。
不同於明城的彻底乔装,素忘机只是换了身女装就踏上了祭台。精心准备的祭祀,备了六畜并布帛,灵幡飘摇,梵音,上香,蘸血,百姓们穿著奇装异服跳起大舞、吼起祝歌。
盛装的素忘机站在众人之上,长裙曳地,云带束腰,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面若芙蓉,瑰姿w逸,恍若王女。
仿佛听到凡人的祈颂,水面翻起了波涛,风呼啸地回旋而过,嚣叫似狼号鬼哭。
巫者上前拿绸缎绑了素忘机的双手、双脚。四名穿红衣的大汉在大喝声中把人投进了大河。噗通一声,如泥牛入海,没一丝气泡,风平浪静,跑到河边张望的人都焦急又失望。
水中,素忘机念动缚咒,松开自己的手脚,没有看见任何异象,平静得甚至连游鱼都不见。施开避水咒,素忘机慢行水底,水微微晃著,素忘机抽出腰间软剑,感应著水底妖气,有什麽浓重压迫著他的呼吸,迫他心脏鼓荡激痛。素忘机闭上眼睛,剑往某一个地方急转刺去,蓝色的水中流出绿色的液体,黑褐色的干枯翅膀显露出来,竟是一只有著尖喙尖耳、鸟头人身蛇尾,九头有翅的怪兽。怪兽呼号著扇动受伤的翅膀扑过来。
素忘机甩开剑式,金光从他身上漫开,直直劈掉怪兽一只头。怪兽闷哼一声,水里弥漫开他绿色的血液。
也许是感应到水底不稳气流以及浓重的妖气,岸上观望的道者纷纷跳下来,素忘机眼睛微眯,企图先困住怪兽,却不料绿色的浓稠血云中拍过来一条粗软的大尾巴,不顾素忘机的砍刺,卷住了他的腰,把他往更深处拖去。
异种奇闻 11水府
十一,
明城的剑术虽有小成,但是法咒不精,於相卦阵法更是一窍不通。每一天除了例行的打坐、小寐、进食之外,他就到处晃,问题是怎麽也晃不出小院子。
导致来为他送衣递食的小姑娘看见他乱转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就想笑。某一次,把食物摊在桌子上,看明城开吃後,小姑娘还不走,在一边坐下,笑意盈盈地注视他。
明城吃不下饭,皱眉。
小姑娘开口了:“你想出去?”
明城看他。
小姑娘摇头:“没有得到主人的应允,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府里很大,关著三界六道很多美女,不出去才是安全的,不然,你踩到的一条毛毛虫、碰到的一朵花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明城低下头。
小姑娘凑近:“我说姐姐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吗?要不是听过你讲话,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哑巴了。”
明城放下筷子:“你希望我讲什麽?”
小姑娘笑呵呵:“求我啊,我可能一不小心就答应了。”
明城问:“你是人?”
小姑娘支著下巴:“不是。我以前跟著夫人,夫人不在後,我就留在这府里跟著主人和小主人。你看到的当然是我幻化的形态,你想看我原型吗?”
明城摇头。
小姑娘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明明长得这麽美,怎麽这麽没趣?和小主人一样闷。”
明城问:“你可以让我马上见到他们吗?”
“谁?”小姑娘掩口笑,“主人呐,被人类砍伤了,这几天你怕是看不到,不过见小主人……呵呵,我也希望他会喜欢你。今夜院中夜昙花全开的时候,你就可以自由行动,往东南方向,记得天明前回到房间,不然我也护不了你。”
“好。”明城点头。
小姑娘眨巴眼睛,“你真的信?不怕我害你?”
明城推了下桌上的餐具:“我吃饱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小姑娘感慨。
还没到晚上,明城已经全副武装,把能带的符咒能塞的暗器藏遍身上,坐在房门口的石阶上盯著小院子里的几丛花。
晓月徘徊逝,繁星清冷闻。寂寂昙花半夜开,月下美人婀娜来,芳香溢,华彩夺目。
明城一袭翠衣,拔地而起,朗朗站在宫殿顶上,认清东南方向,飘飘洒洒隐入暗海。
素忘机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得这麽惨,他的剑快削断妖物的蛇尾时,妖物体型竟然倏地变庞大,生生把他整个人含入口中,手中利剑被大力甩落,丹田一涩,咸腥的水凶猛地灌入他的眼耳口鼻,五感顿失。道友追寻而来的嘶吼声在水波拍打声中渐远。
素忘机被吐出来的时候,浑身罩了层碧色的透明黏液,似被网缚住的虫蚁。怪兽桀桀叫唤,绕著他走了几圈,又用头顶顶他,扑哧扑哧走掉。地上流下一滩碧绿的血水。
素忘机强力用遍了各种五行咒术,被反弹的法力折腾得冲突无能,顿坐在地。
怪兽没一会儿又出现了,身上的创口不知道用什麽法子已经愈合,它脚边懒吞吞跟著只差不多的小怪,尖喙尖耳、鸟头人身蛇尾,背後有翅,虽然只有个大头,但一样丑陋凶猛。角一样横张的耳朵、蹼一样光滑的骨翅,有著尖利爪子的巨掌。
大怪站到门口,一脚踢小怪的屁股,那丑陋的胖物就滚了进来,缩在墙角。大怪狠狠吼著,金色的圆眸教训般盯著小怪,身上虬结的筋肉簌簌抖动。小怪缩了一下头,依旧装鳖。
大怪低了声音,走到了素忘机身边。
地上打坐的素忘机已然睁开眼睛,惊悚地看见大怪胯 下甩动的人形巨器,知道自己是被当做了女子,在人屋檐下,无抗拒之力,分觉悲愤。
那大怪兽人立走到素忘机背後,巨爪抱起他,压著素忘机的挣扎,往自己袒露的下 体上磨,似乎在做各种交 配的体位给小怪看,小怪晃著脑袋,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这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婢女装扮,笑起来娇俏可爱,她对房间里的情形并不惊讶,弯著眼睛走到素忘机面前,抬头对大怪道:“很漂亮的祭品,小怜的新娘子吗?你不要碰坏了。”
大怪听得懂般放下素忘机,叼著他扔到小怪面前。
素忘机黑线,难道那个丑陋的小怪物叫小怜?
“这就对了,虺,你有我就够了。”小姑娘娇笑著躲到怪物怀里,仰著头道,“要是小怜不喜欢这个祭品,我还有更漂亮的。你不要担心,小怜一千两百岁,刚成年,肯定会找到满意的新娘子,顺利诞下子嗣。”
这边,素忘机正消耗心底的惧诧,什麽软乎乎的温软物体忽然触了上来,“呜……”原来那只小怪踩住他的双脚,正伸著舌头从头到尾舔他身上的黏液,啧啧有声。素忘机转开脖子躲,粗剌剌的舌头从他面上覆了下来。小怪感兴趣地翻著他的身体,脑袋凑到他的下身处闻著,尖喙碰了碰素忘机胯 下之物。
素忘机屏住了声息,被发现是男扮女装後,会不会被怪物撕碎入腹?!怪物隔著布料含著他软垂的某物,他想尖叫,但是不能出声,外貌可以乔装,声音一出来,不是自爆男身了?小怪愈加兴致勃勃。
旁边缠绵的大怪和小姑娘也发现了异常,小姑娘异常兴奋,喊了起来:“小怜终於找到喜欢的对象了吗?你看!虺,它以前可是一点都没兴致的!”
正因为一千多岁了,没有对任何动物发过情,大怪才会担心儿子,水府里各族各界女子愈塞愈多,小怪愈加自闭,对从来不肯出门的儿子的担心,才让大怪变本加厉搜罗美女。没想到,现在终於看到笨蛋儿子能开窍扑倒人了,大怪怎能不开心!低低咽呜起来,伏在地上,头蹭进了小姑娘的怀里。小姑娘温柔地依次摸大怪的九个头。
那边,素忘机也咽呜起来,小怪的尾巴触手一样卷上他的身体,头埋在他的身下拱,尖利的爪子摸在身上,撕碎了衣服,划出道道血痕,恐惧和紧张侵占著他的头脑,被舔弄而涨扬的欲望不可控制地刺激常年禁欲的身,他紧闭著眼,双手在冰凉的石板上抓动。
一切还是躲不过,小怪的牙齿撕拉下他身下的布,抬首的男性物体暴露在空气中。
小怪还在兴奋地伸著圆滚滚的舌头舔舐,他老子已经青筋暴动了,一爪砸在地上,地板裂了,房子震三震,拍飞了小怪,怒嚎著抓起素忘机扔在地上。
四肢麻痹,五脏六腑被摔打得出血,身体又是令人羞耻的不堪状况,素忘机快咬碎一口银牙。
满脸惊讶的小姑娘不声响退到一旁,看著眼前一出闹剧。这虺蛟爱子如命,一心想著给儿子找老婆延续血脉,现在知道小主异常的喜好,不发疯才奇怪。
异种奇闻 12虺蛟
十二,
躺在床上的素忘机嘲讽地弯起嘴角。
自己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呢?大殿中发狂的虺蛟身体庞大了三倍不止,直把殿顶戳穿,喷射的怒气利刃般削过肌肤……那时候素忘机才意会到趴在巨兽底下的自己是多麽渺小,随便被一踩一咬都可能肠穿肚烂,平常自以为是的骄傲豪勇凹现得那麽可悲可笑,他不可制地恐惧到颤抖,恨意充盈。
後来,竟是那叫小怜的丑陋怪兽扑上来,替他挡开施加的所有袭击,与大怪对抗。後来,大怪拎著小怪怒腾腾走掉,那个穿红衣的小姑娘就扶著自己来到这空旷的房间。
素忘机喘息著倒在床上,小姑娘看了看他,戏谑道:“你身上沾了虺蛟求欢的味道,一时退不下,会很辛苦,要不要我帮你?”
“滚!”素忘机喝叱。
小姑娘咯咯笑,转了转眼珠子,掰著手道:“你不用担心,小主被下药锁困在卧房里,今晚将有被挑选的人类女子去陪他,不会来找你。你好好休息。”说完掩门离开。
素忘机闭目盘坐,念静心决,周导体内真气,平复恶欲,积蓄力量。想起之前的恐怖遭遇,他知道,如果不加紧动作,别说找到杀怪救人,就是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了,不能坐以待毙。妖物怪力低智,现时负伤又急怒,防管松懈,是最好的时机,他要快!
话说明城按照之前侍女的提示,朝东南方向走了一阵,果然听见兽凄厉的嘶吼声,悄悄靠近,握著檐雕探头透过窗户望屋内看,竟看见一头浑身赤褐虬皮的异兽,异兽被粗大的锁链固定著脖子,脑袋拼命扭动,金色的眼珠都快暴突出来。
明城想起小姑娘说府里挑选新娘,关了三界六道很多美女……看了看异兽两腿之间竖立的粗猛肉具,明城脑袋发胀,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小主人”,明达口中所指自己要“色诱”的对象?明城心内呕吐不止。
……尖喙尖耳,鸟一样的头,巨蛇一样扭动的颈,张开的嘴巴里,锋利的齿间探出触手一般猩红的长舌,硕大体型,强健肌肉,人身人腿,四肢为带蹼的骨爪,背後的两片蹼翅枯叶一般向下耷拉著,遍布密鳞的尾巴拍打著地面。这是什麽怪物啊!
瞅瞅四处无人,明城想了想,快速地烧符念咒,在房子外布下“静”之结界,防止等一下打斗发生的声响引来更多的怪。布置妥当後咬咬牙,一个鲤鱼打挺,手心化出把明晃晃的宝剑,从敞开的窗户窜了进去,一剑直指怪物胸腔。无论这只是不是始作俑者,妖者必死!
捏个剑诀,剑轻易地透胸刺入,怪兽一声惨叫,喷射出的绿色血液染了整个房间,明城擦了擦脸上被喷溅的液体,抽回宝剑。不料,剑才离开怪兽的身体,兽身上的伤口自动闭合,狰狞地扑上来。
不好!明城察觉不对,转身欲退,怪兽的利爪已经刺进他血肉,牙齿陷进他颈项的动脉。
明城被逼急了,手中剑一个反刺,削向怪兽的命根子,怪兽低嚎一声放开他,在原地跳脚。明城跌跌撞撞退後几步,却被看不见的屏障弹回到怪物脚前,原来在他进入时,房间里原本地禁制也已启动。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
侍女小姑娘是真的侍女,只不过更多掌控了水府中的物事,小姑娘也指引明城找到了他想找的怪,只不过顺便落入诡异的算计。
“不杀此怪,出不去吗?”明城顺著看不见的屏障东戳西弄,他与此道极不精也是有原因的。他和玄真不亲,玄真好使法器画符咒,对他疏於管教,他也乐得跟玄鹤习武练剑,撇开这门花架子学问。入水府前,师兄弟几个把身上能掏的宝贝都塞他身上,他却只会辨著符咒上的字用些入门的。这时候除了“杀”,委实一点法子想不出。还好之前有下结界在屋外罩著,可以慢慢杀。
明城转头看地上的兽。负了重伤,正哭号打滚的怪兽声音慢慢小了下来,似乎知道怎麽闹,他的父亲大人也不会来救他了,金色的大眼睛对上面前娇小的人类女子,水光闪闪地眨了眨,又转头看自己被破皮割血却因药力得不到纾解仍高昂的笨物,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磨牙齿靠近。
明城眼皮跳了跳,剑摆了个起手式,气秉丹田,凌空後翻,悬空一剑削向兽的後脑,他不想耗下去,体型体力而言,即便不是女儿身,他也不是妖物的对手。
剑才滑过一道痕,怪物的布满逆鳞的尾巴抽到他手腕上,生生绞住剑,一抽一甩之间,明城捂著流血的右手摔了下来。
兽低吼一声,走过来,铁链拖在地上哗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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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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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奴训练学园(H)、
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
欲女绘卷(nph)、
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
【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