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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者:祝小九

    看着泰恕乖乖的吃粥,柳谦温润的眸子散发着近乎慈爱的光芒,“跟我回去吧,小恕。我们是兄弟,应该要生活在一起。我知道你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

    听得这话泰恕身子一僵,“我没有……”

    柳谦不理,接着说:“我也喜欢小恕,很喜欢很喜欢。我希望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彼此照顾。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过了十年还不肯回去,可是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问,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泰恕低了头,阳光在他脸上留下阴影,他默默的把碗放好,沉声说,“我吃好了。现在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知道泰恕不想谈,柳谦也不介意。他收了碗,纵容的摸了摸泰恕的头,微笑,“好,那我晚点再来。”

    晚点之后,果然柳谦又来了。

    泰恕刚刚吃过午饭,准备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兔子,不能有奸情,逗逗他玩应该也会很有意思,这还没出门,就被柳谦堵在了门口。

    看着自己穿戴整齐一副要出去玩的样子,他脑子一动想说我是刚刚回来准备午睡不然你先回去,柳谦投过来一个万事明了的眼神,一下让他泄了气,乖乖的把人请进院子里……

    柳谦本是天生优雅的沉静的人,并不多话,以前在隐龙谷的时候,也都是泰恕一个劲缠着他说这个说那个,他总是微笑着耐心的听,时不时插两句。这会儿,柳谦心里想怎么把泰恕说服让他跟他回去所以没怎么起话头,泰恕又一心想躲着他更不怎么想说话,所以两个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

    好在有救场的……

    屁股还没坐热呢,白慕之就找上了门。一把玉扇子玩的龙飞凤舞的,眨着眼睛笑弯了眼睛,献宝似的拿出了手里的茶,美其名曰,“我是来找小恕品茶的。”

    品你个头!泰恕心里骂着,谁不知道,白慕之不可能不知道,他泰恕混江湖这几年,何时多了个习惯喜欢品茶的?再看那笑弯弯的眼睛,那故做风流潇洒的摇扇子,泰恕脑子里就只有六个大字,挂羊头卖狗肉!这个心思不正的家伙!

    他非常清楚这个白孔雀的想法,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有了他也有一个好处,最起码不会太无聊了。白慕之的话题很多,一下子天南一下子海北的,不用别人搭话他自己就能说很多,但凡他说的事泰恕都挺感兴趣的,柳谦再时不时插句话,三个人聊得也算是宾主尽欢。

    到了傍晚时分,又来了一个人。

    司徒傲黑衣黑发,金色的夕阳中有种刚毅的美。他也有借口,他说是来找泰恕吃饭并且要谈事的。

    吃饭的点,别人不走,泰恕也不好赶吧……再说,你说这赶谁不赶谁?三个人武功都比他高,他都惹不起,赶谁都不对,况且人人都脸上挂着笑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谁也不开口说走的样子,泰恕一摊手,得,一块儿吃呗。

    最后,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三个人还是谁都不开口说走。下午喝了一肚子的茶,聊了一下午的天,现在是茶不想喝话不想说,都累,可是四个人一块也不能干坐着不是,那么尴尬,得找点事儿来……

    要说还是白慕之脑子活泛,他一个提议语出惊人,“我们来玩掷骰子好不好?不拿骰盅,就拿一只骰子轮流用手丢,最后谁的点数小谁就脱件衣服,不和上面还是脱下边,自己决定脱哪件,怎么样?这个玩法大家眼睛都看得到骰子,公平公正,就是脱衣服有点过,不过大家都是男人,应该不会太介意吧……你们……敢不敢玩?嗯?”

    泰恕目瞪口呆的看着外两只居然点了头,无语凝噎……

    六十

    对着白慕之兴致勃勃的脸,他知道白慕之的德性,外人面前装的比谁都公子,熟了之后他就是一江湖败类……他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谦谦公子气质超脱几乎让人崇拜到不食人间烟火份上的柳谦,居然也会点头答应玩这种烂游戏?还有那个司徒傲,冷的入骨,傲的眼里头放不下别人的人,应该不稀得玩这种才对吧,为何也要答应?

    莫非都魔怔了?跟白慕之一块混了两天,就染上那烂习性了?

    他愤愤的瞪着白慕之,这就是始作俑者始作俑者啊……该打该杀的江湖败类!

    白慕之察觉到泰恕异常热烈的眼光,冲着他抛了几个媚眼无限娇羞道,“小恕恕我知道你爱人家,可你也别那么‘热情’地看着人家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呕……”泰恕忍不住干呕,非常庆幸因为这几个的原因胃口不好晚饭没吃太多,“你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也不怕别人笑话。”

    白慕之猛的就往泰恕的方向扑去,“我就知道小恕最疼我了,怕我被他们两个笑话是不是?安啦安啦,他们不会笑滴――咦?”

    凌空飞来物体,冲着泰恕的手打来,如果他再往前一点,就会被打倒,他只好退回来,看是什么东西……

    “抱歉――”司徒傲拍了拍手,坐下,“我去借骰子了,别人建议我带个骰盅,说没准我们玩高兴了想换种玩法也说不定,我便一起借来了。方才丢过来是想让泰恕接住,没想到你会扑过去,没打到你吧――”

    白慕之眯着眼睛和司徒傲对视,气势丝毫不逊,“自然。想打到白某,也并不容易。”

    刚刚的骰盅从泰恕和白慕之中间飞过,很顺利的,落到了柳谦手中。柳谦把它往桌子上一放,“好了二位,既然要玩,那便开始吧。”

    “呃……我们要不要制定一些游戏规则……”泰恕看着气氛明显不对下的三个人,小声的提议。

    “刷”的一声打开扇子,“即是不用骰盅徒手丢,大家都看得到,就不必规定其它规则了,只要注意力度不让它离开桌子,点数最小的必须脱一件衣服就好。怎么样,小恕敢不敢玩?”

    “当然!”泰恕捏紧了拳头。论武功他是打不过他们三个,可论赌技,除和白慕之不分上下外,他相信他可以胜过另外的两个。当然,这样的比法不能出老千,只能看是谁运气好,或者经常玩骰子有了心得力道控制得好。

    运气嘛,不用说,自然是他泰恕最好了。看老天多照顾他啊,四年的采花贼,虽然因采花惹来仇人无数,可他还是活着有滋有味不是?谁还能比他运气好?要说经常玩骰子,据他了解,几个人都不是好这一口的,不经常玩,谈不上经验。

    所以,他有七分的把握他不会输!为什么不玩!

    偷偷打量下几个人,长得都不错,都是人中龙凤,估计脱了衣服,也会很有看头……不能上看看也好嘛……泰恕开始暗自流口水……

    “不过有一点需要提出来,便是只能丢在桌子上。若是丢时力度没控制好骰子掉到了地上,便要算输,还是得脱件衣服,大家――不反对吧。”白慕之眯了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泰恕看了看另外两个人,也是看着他笑得诡异,那样子话像他要输定了,几个人正等着看他光屁股的样子似的……

    泰恕这时候也犯抽,小倔脾气也压不住了,谁说老子会输,老子就要赢一回给你们看!心一横,脸一绷,非常悲壮的说,“开始吧!”

    第一轮,白慕之二点,司徒傲三点,柳谦四点,泰恕六点,白慕之输,他脱了件外袍。边脱边叹息,“看来今天观音娘娘不在家,她一向最照顾我了,如果她老人家在,我一定不会输。你们等着,她很快就会回来了,我马上就要赢了。”

    第二轮,白慕之三点,司徒傲一点,柳谦五点,泰恕四点,司徒傲输,他也脱件外袍。无话。

    第三轮,白慕之六点,司徒傲六点,柳谦两点,泰恕三点,柳谦输,他脱了件纱衣。今天见面时泰恕还说柳谦穿得真好看,青衫外面套了件同色纱衣,更显气韵飘渺了。这时见他只脱了这个,嘴角不由的开始抽搐,莫不是他知道今天要玩这个,所以才多穿了这个?这玩意儿脱不脱的根本没什么区别嘛,都一样的说……

    另外两只也开始抗议,白慕之最大声,说柳谦那个纱衣不算数……

    柳谦无辜的耸肩,“纱衣也算衣服,方才说了,只要脱的是衣服就行,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没有多穿这一件。”脱完整了整理散落在胸前的发丝,顺顺有些凌乱的衣袖,顺便摸了摸腰上的玉佩。

    “哇――”眼尖的白慕之到了,指着它说,“这块玉佩好漂亮啊,这种颜色,很难得吧……不过这样式,好像不怎么精致――”

    柳谦的手抚上那块玉,笑容满满,无限温柔的说,“虽然样子不算太好看,但是是小恕新手给我做的,我很珍惜,十几年一直带在身上。”

    “小恕……亲手做的?”白慕之嘴巴张得很大,像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柳谦点了点头,“那年小恕才十二岁,有天去湖里游泳,从水底捞上来这么一块玉,绿的晶莹剔透,他很喜欢,就自己雕了出来送给我做礼物。后来听到父亲说这玉品质并不算上乘还不高兴了好一阵,可是我很喜欢,就一直戴着。”

    “你……一直都……戴着?”泰恕看到那块玉时也愣了一下,心里了一阵涩一阵甜,又不好意思那么粗糙的东西一直戴在气质如此优雅的柳谦身上,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

    “是,我一直都戴着。”柳谦的目光,在月下显得更为悠远,几个字,瞬间敲进了泰恕的心,他突然间很感动,有些想跟他回家的冲动……

    “切!这有什么!”白慕之看气氛不对,扇子摇得呼啦呼啦的响,“小恕腰间那个玉佩,就是我送他的,他戴了四年从没摘下过,连洗澡都没!”

    “哦,是吗?”柳谦的目光看向泰恕腰间样式古朴大方的玉佩,有几分挑剔的说,“还算不错,不过不太配小恕的形貌气质。”

    泰恕跟着无力抚额,洗澡都不摘,怎么可能……

    司徒傲一直阴着脸,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几个人说话,反正脸色挺吓人的。在几个人的话都围着玉佩绕着,他突然说了一句,“泰恕,你脱了,脱衣服。”

    当然,刚刚聊天的同时,游戏也都在继续,司徒傲这一声出来,另两个人一起看向桌子,泰恕刚刚,丢了个一点出来……

    二人马上转回话题,不再因为玉佩的事情‘深情相望’,同时大喊:“小恕,你输了!脱衣服!”

    泰恕翻了个白眼,脱就脱嘛,有什么好激动的……他们三个还不是一人脱了一件,他这还是最后脱的,不就是脱件外衫么,又能怎么样……哼,他会接着赢!

    他的确赢了很多次……

    慢慢的,几个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

    白慕之觉得天气热,留了件上衣,脱了裤子,当然,里面还有一条短的,但是修长有力肤色白的腿,也亮了出来……还有司徒傲,他主要脱的上半身,裤子穿的好好的,上边脱了个精光,健硕有力的胸肌,紧实的小腹……

    泰恕口水几欲流成了河……

    反观自己,就除了刚刚脱掉的一件外衫,其它的都穿的好好的,他就不信他不能赢!斜着眼睛看了看后来只输了一回脱了一件外衫的柳谦,眼睛顿时放出精光,他的目的是,让柳谦也脱的见了肉……哈哈哈……

    可是后面,结果对他越来越不利……

    他连输四回……脱的只剩一条贴身的亵裤……白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又被三个人‘热烈’的注视,夏末秋初的晚上,泰恕再一次感觉到了冬天般的寒意……

    “怎么样啊小恕恕,还敢不敢继续啊?嗯?”白慕之摇着扇子挑衅,“你只剩这一件了吧?虽说为免别人看到一早就把门插上了不用不好意思,可你要再输了,就要光屁股了哦?怎么样怎么样?敢不敢?嗯?”

    要说泰恕就是一只猪脑子,该较真时不较真,不该较真时偏偏倔的像头驴,他这时候还就真就受不得刺激,看了看三个人脸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挑衅表情,心头火起,脖子一梗,“我敢!”

    “好!是条汉子!”白慕之夸了一句,开始新一轮的比试……

    这一次,白慕之两点,司徒傲两点,柳谦两点……

    轮到泰恕时,泰恕眼睛放了光,真真是天助他也……他只要不丢到一,就输不了……

    手心里都是汗,他小心翼翼地拿着骰子放到嘴吹口气,心里念着太上老君观音菩萨佛祖爷爷一定要让他赢这一回,完了他一定去烧高香谢谢几位……

    终于,那一粒骰子带着泰恕的期盼,带着另外三个人不同的‘期盼’,缓缓落到桌上,转啊转……

    61

    风吹帘动,落花听闻。

    四个人几乎是屏住呼吸在等着桌子的骰子停下,迫不及待想看到它停下的点数……

    秦恕的心几乎是提到嗓子眼,抱着光溜溜的胳膊,瞪着桌上正在转的那颗小东西。

    起先开始玩时说了,若是有人掷出的点数一样,如果高了自然都是赢家,如果都是最低的就都是输家要脱衣服,四个人一样的当然就是不分胜负得重来,这次三个人都一样是个两字,他秦恕再怎么不济,也得丢出个三来!就是二也成,总之不能是个一!

    就在那颗骰子马上速度减慢马上要停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秦恕因为太过于紧张激动,又往前了一步,一不小心,就踩到白慕之的脚,白慕之下意识一躲,撞到了司徒傲,两个人一起,撞上了桌子……

    这桌子是临时被放在屋外长廊上供几个人玩的,再稳也经不得这个撞法,桌角一斜,骰子就落到了地上,转啊转……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是个六。

    秦恕哇的跳起来拍手,开心大喊:“我赢了我赢了,是六点六点!你们三个一起输,脱衣服!快点快点!”

    柳谦坐在一边,笑看几个人的动作表情,给秦恕浇了一瓢冷水,“小恕输了。”

    司徒傲添了一句,“骰子掉地上了。”

    白慕之幸灾乐祸,“小恕脱裤子!”

    秦恕一想开头说的规矩,可不是,说骰子若是掉到了地上就算输要脱衣服,但这次掉地上不是他的错!他怒气冲冲的吼回去:“掉地上不是我的错!是你!是你!”指了指白慕之又指了司徒傲,“如果不是你们碰了桌子,骰子根本不会掉下去!现在是六点,是我赢!”

    司徒傲指指白慕之,“是他碰我的。”

    白慕之身子往前倾,戏谑的冲着秦恕直眨眼睛,“小恕是你刚刚踩了我。你不会不承认吧,嗯?”

    秦恕眉毛竖起,桃花眼喷着火,“我踩你又怎么样,老子就是故意踩你了怎么着!我让你碰桌子了么?是你碰了桌子我的骰子才掉下去的!所以当然不是我的错!我丢出来个六点,你们全输,你们三个一起脱衣服!”

    “小恕不讲理哦……”白慕之玉扇子摇摇,一副极是乐意见到秦恕这般模样的得意样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很久,最后秦恕大吼,“反正老子没输!”

    柳谦适时插了一句,“既如此,我们再重掷一次就是。”

    “好!要重掷也行,但只我一个人重掷,你们都两点!”秦恕叫嚣着,有些无赖的要求,“因为骰子不是我碰下去的!”

    他挥着拳头跳着脚喊的样子着实可爱,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轻笑一声,坐好,纵容的说,“好。”心想让他一次便是。

    只是上天不给秦恕这个机会,他重掷了一次,这次非常顺利的所有人看到了点数,是一点。

    秦恕瞪着那个骰子一动不动,好像就这么瞪着它它就能动一下,转个六点出来一样。

    白慕之看到这结果哈哈大笑,摇的扇子几乎要飞出去,“小恕恕啊小恕恕,本来我们是想给你放放水,谁知上天如此不怜你,你居然掷出来个一!哈哈哈哈……脱衣服……”

    秦恕看着穿得不算多但明显心情都很好的人,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下子翻了桌子,“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小恕恕不够男人哦,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呢?想不脱衣服啊……”白慕之笑嘻嘻的火上浇油。

    秦恕抓了白慕之的衣襟,狠狠的放了句,“老子就算是要说话不算数了,你能怎么样!”完了瞪了瞪另外两个人,愤愤道,“是说了输了的要脱衣服,但没说什么时候在哪里脱不是?老子现在回房里去脱,有本事你们就进来看!”

    快走两步,“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背贴在门板上,泰恕长呼一口气,心想莫非他真是攻的身子受的命吗?怎么连老天都不帮他……正想着呢,外边传来打斗声……抽了抽嘴角,他再叹,不是吧,打起来了……

    外面的确是打起来了,但基本上是白慕之和司徒傲在打,柳谦聪明的作壁上观。

    这两天的相处,再加上手上的资料,三个都是聪明的人,在看不出什么意思真就是傻瓜了。不管安的是什么新,肯定都是对秦恕有意思,并且想让他长伴身边。

    明白对秦恕的感情的人自然是吃醋,独占欲谁都有。不明白心思的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占着人,当然不能让了人。

    秦恕虽然一副很不上心的样子,三个人却是暗地里较着劲谁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白慕之和司徒傲,前边有过“过节”,更加不顺眼,这下谁都想进秦恕的房间,就打起来了。

    说是要想进秦恕的房间,不如说是就为争口气……

    朗月清风的,就见两个气宇非凡的人在打架,一下子是白衫飘飘,长腿有力踢挡,伴着羽扇翻飞,一下子是黑影闪过,精壮的胸膛臂膀蕴着力量无穷……

    于是很顺利的,柳谦不负众望的趁他们不注意,在秦恕开了门想说什么时,进了房间……

    房间内没有烛光,朦胧月色透窗而入,秦恕玉般的肌肤月下更似蒙了层银白光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勾魂的桃花眼,精致的锁骨,富有韧性的紧致肌理,细腰,长腿,翘臀……

    柳谦不动声色的欣赏过后,在秦恕还瞪着眼看他一脸呆样的时候,身上的外衫已然脱下,披在他的身上,温柔得在他耳边说,“当心着凉。”

    对视良久,他拉过秦恕入怀,双臂收紧,喃喃的声音似是月下最幽怨的那一声叹息,“你真的……如此讨厌我么……”

    “不是,我……是你讨厌我!”秦恕这下正是炸了毛的时候,什么样的温情估计也进不了他的心,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推开柳谦,火一下子上来,开始大声吼,“是你讨厌我!你一直都讨厌我!现在又来这里装什么好心!你以为你抱抱我我就又变得跟以前一样听话,傻傻的去爱你吗?”

    “你水平最讨厌断袖不是吗?是,我是有错,十年前我不该对你用春药做出那种事情,可我已离开十年,你为何不能放过我?你摸摸自己的心,你就没伤过我吗?你既不想爱我不能爱我,为何要时时找上门来伤我?”

    “让我跟你回去,回去做什么!那里是你柳家的隐龙谷,住的都是你柳家的人,我去做什么!我不是你的家人,那个钱榆才是!你和他一起过的很开心不是么?既如此,为何还要找上我?为何!为何!!!”

    用力握着拳,秦恕喊完后狠狠的呼吸。鼻间一酸,他眼神转到别处停了一下,再回头,“你走。”

    “小恕……”

    “滚开!”柳谦一句话还没说完,秦恕开始大喊着开了门往外推他,“你滚啊……老子不要见到你……”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着将人退出了门,再用力关上,背抵上门板。

    胡乱的擦了下眼睛,他苦笑,最近怎么好像有些像女人似的,动不动的就想哭想闹,心里什么话都藏不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快死了,就不要有负担的活着吧。

    但他还是听到了门外的一声叹息,那个人用他独有的温柔的声音说,“你还是怪我啊……钱榆是很好,他成亲了,儿子五岁大了,很可爱……会时不时到谷里玩……你……”再一声叹息,再也无话。

    初听到这几句话,秦恕脑子里一下子乱了,钱榆成亲了……有儿子了……就是说他和他并没有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秦恕靠着门板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外面白慕之和司徒傲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调侃了柳谦几句,暧昧地暗示是不是柳谦被秦恕下了春药强了,之后不知道柳谦低声说了句什么,三个人一起离开,小院里又剩秦恕一人。

    剩他一人……

    再一次的,仅剩他一人……

    六十二

    秦恕眼中的柳谦,一直都是完美的。十八年前如此,十年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所谓的那件事,是秦恕做过的所有事里,最后悔也是最愚蠢的一件。

    十年前。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十三四岁的年纪,鲜衣怒马,华服缓裘,恣意风流。兄弟二人张扬过市,引来侧目无数。

    秦恕催马跟在柳谦身后,难得看到以往处处沉着稳重的柳谦意气张扬的时候,唇有含着笑意,一双水色眸子放在前面那仍然青涩却不失伟岸的身影上,像个思情的少女一样,捕捉到心上人的影子,就握紧了双手,只赶偷看,不敢上前,眼里满含了期待,翘首以待,只希望那人回头看一眼……

    但是他不能。

    六岁入谷,八年的相处,他懂得柳谦爹娘对他的期待,开枝散叶,世家传承。他虽面上张狂,但他亦懂得温情,懂得感恩,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不让任何人发现。

    六岁入谷,八年的相持,他知道柳谦的为人,克己守礼,博学超脱。他有着方外人的智慧和气质,知晓自己的责任并一肩承担。

    幼时玩闹,秦恕又皮,肢体接触是少不了的,起初为了让他更快的敞开心扉,他们经常同楣同被,抵足而眠。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慢慢长大,渐渐的,他开始刻意的避开这些肢体接触,并提醒他注意礼节。

    第一次他不能再抱他时,第一次他不能再牵他的手时,第一次不能跟他并肩坐着时,秦恕的心里,如同雪崩石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当明白自己心里的那种想法后,日日看着柳谦时他便会偷想,他不会不也如此待我?想到是时,比蜜还甜的滋味,比得到全天下还幸福的滋味,他还记得;想到不是时,从此不能再见的悲伤,被他嫌弃的绝望,他亦还记得。

    当他终于下定决心问一问他对于断袖的看法时,怎么样开口,要说怎么样的话,一字一句,他想了七日,又独自练了七日,才敢说出口。

    他只一个鄙夷的眼神,就把他打到了地狱。

    他看着离他更远,他永远都不能触碰到一片衣角的气质如此高雅的他,第一次,绝望来的如此强烈。

    慢慢的他开始释怀,开始不再肖想跟他生生世世一处,想就这样看着他一辈子也不错,虽然不能触碰,但能远远的看着,看着他生子,看着他快乐的生活,他便也会快乐。

    既然如此,他便打着弟弟的旗号,开始不吝啬的给予他自己所有能给的东西。

    他可以下水潜一个下午,就为找到那块他前些天无意提起的通体碧绿的玉石,亲手刻了玉佩送给他。当他问起手上怎么缠了纱布时他挠头傻笑,说是刚刚不小心跌倒蹭伤的。

    他可以冒着被发现罚跪暗房的危险天天跑出谷去找那些他娘意欲联姻的人家打听姑娘的相貌品性,回来一一讲给他听告诉他这个哪里好哪里不好选人要慎重,他问起为何要去做这些事时他答反正无聊出去看看姑娘。

    他可以跑遍隐龙谷外数百里的古玩店,就为找一方他喜欢的墨砚……

    他可以亲自去抓一只狼来做成狼豪送给他……

    他想,如果那时他随口说喜欢天山雪莲的话,他也一定毫不犹豫的去摘……

    他是那么毫无保留的喜欢着他,祝福着他,小心翼翼的留着心间的所有美好和思念,告诉自己,有这些回忆,就够了。

    他会永远记得他们曾在漫天星光下相拥,曾手拉着手背靠背坐看风起花落云长云消,曾在下雪的冬日里用体温温暖彼此,曾在生病喝下苦苦药汤时分享一个甜甜的颊吻……他们曾经,相依相伴的……很幸福。

    他牢牢的记着这些,并且深信,这些,可以伴他一生,永不褪色,永不磨灭。

    可当他把嫩黄花朵做成花环戴到他头上时,他还是听到了他轻轻的似风吟般的叹息,“何必呢……”

    当他满怀欣喜的掏出怀里的墨砚递给他时,“不用这么麻烦……”

    那些日子里,他还是带回来一个风姿卓越的朋友,笑意满满的跟他介绍,“这是钱榆,我的好友。”

    人心再坚强,也经不起一次次的打击,自我调解。尤其是有人看出他的心思,威胁利诱,甚至口出狂言的时候。

    他记得钱榆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跟他说,“柳谦以我为知己。你懂什么,不过是个玩劣的外姓人家借住的名义上称为弟弟的人。你懂他么?你能跟他论诗论词论道品茶对对弈么?他的高度,别说不学,你就是再学二十年,也不一定达得到。”

    “你跟他有共同话题么?你们说话时是不是都你在说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微笑在听?你看不出来他其实很烦,只是不好打断你的兴致所以忍受么?”

    “他是如此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让他受你的荼毒!”

    “你喜欢他吧,你不用不承认,我看得出来。但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别说他的父母不会同意,你们连共同话题都没有,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难道要天天跟你聊荤段子,去外面看姑娘?”

    “他喜欢我。你注意他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这个月十五,我会向他表明心迹,然后我们会在一起。”

    他不服气,可是钱榆说的那么有道理,他提不出任何一个反驳的理由。他徒劳的捏着拳头愤愤瞪着他,心里一角塌陷,他的小天地,也跟着垮了。

    少年心性总是狂躁冲动,当钱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他死死咬了唇,心里下了决定。他不要让事情变成那个样子,他要让柳谦知道他的心思,就算是……就算是再不见面,他也要赌上一回!

    十五那天他骗他有事,将他引进房中,劝他喝了杯茶,茶里下了他从谷外买回来的春药。就在他东绕西绕说得口水快干时,柳谦也有些不耐,笑容极尽温和的问他到底有何事,然后,春药发作。

    柳谦是他心目里最完美的人,最不能伤害的人,最想拥有的疼爱的人,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

    当缓缓对着他坚挺的欲望之源坐下去的时候,他很疼很疼,有血顺着他们交合的身体,一直流到床上。可他觉得幸福,满满的幸福,前所未有的。

    那一次,柳谦动作很激烈,他一直很疼,前所未有的疼。没有快感,却有满足,身心合一的满足。

    如果可以跟他这样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事实并非如此。

    他迎来的并不是他的温柔以对,不是他的宽容安慰,不是他的理解包容,甚至没有一个温暖的拥抱。他的眼神深遂,让人看不懂,他叹息地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他会鄙夷的瞪他,或者温柔的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秦恕心里都会舒服些,但是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为何要这么做。”然后,拂袖而去。

    他知道他心里有很强的责任感,即使是知道春药的原因做了这样的事,必定还是会想办法怎么样去解决让两个人处境更好些。但是如果他并不喜欢他的话,任何的举动,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虽然他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就喜欢他,但当钱榆说了句你怎么还不走时,他静静回视钱榆,执拗地说:“我要等他,等他的一句话。现在他明白了我的心思,我愿意,在这里,等他一句话。”

    明明知道结果不会如他所愿,明明知道那人一个拂袖离去的意思,但他还是想等,即使是等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想听到那人亲口说出的话。

    不管是决绝,还是其它。

    身上很疼,粘腻的不舒服的感觉夹着内心的恐惧一起,他开始觉得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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