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防 作者:功夫包子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或许,兄弟之间真的是有某种感应的也说不定……
苏式看着眼前七零八落的飞机残骸,脑子中闪过的想法就是这句话。
这应该就是苏业的飞机坠落的地方,爆炸烧焦了半个机身,到处都是碎裂的机壳残骸,还有一些零散的物料被丢弃在地上,乔巴他们一定是已经来过了,能回收再用的恐怕也不会留在这里,这里……就是一片废墟残渣。
盛斌一边后悔自己拉晚了,一边又因为眼前所看到的而感觉心里一沉,飞机损毁到这种程度,实在不像还有生还的机会。
“苏式……”他叫了一声旁边的男人,后者却无知无觉。
耳边,似乎能够听到飞机坠落那一刹那所产生的爆炸声……伴随着尖叫,树木折断的嘈杂,一切都发生的措手不及,就像电影中的灾难片,你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苏式很慢的往飞机跟前走,脚下踩过那些掉落四散的杂物,不时发出破碎的声音。
眼前这个只能用破铜烂铁来形容的东西,竟然就是苏业曾经坐过的,如今这玩意儿已经连拼都拼不上了,那他弟弟呢……
伸手触摸着黑焦的机身,苏式在闻到那股焦灼的味道以及感觉到手下冰冷的机械感后,开始干呕。
这一路他几乎就没怎么吃东西,除了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但是现在苏式整个胃都像被绞在一起的疼,根本控制不住,只能狼狈的撑着机身,慢慢的俯低身体。盛斌在旁边看着,却丧失了上千的勇气。
对于现在的情况,他真的已经束手无策了。
无力的靠在身后一株断树边上,盛斌用手抵着额间,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一切能够赶快结束。
他不知道现在能够为苏式做什么……
看着曾经嚣张霸道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就这么脆弱的垮在他面前,盛斌头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原来并不是真的那么强韧。有些东西,原来他也承受不起。
当年苏业因为父母的骤离,也曾经意志崩塌的度过一段时间。说到底,这么多年以来,苏家兄弟都是在一个顺风顺水的环境下长大的,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颠覆了他们的人生,也足以改变一切。那时候的心情,其实盛斌多少有些想不起来了,同样也是无能为力,但相比现在,那时候的盛斌至少还有力气去发怒。
他心疼苏业的狼狈,也愤怒苏业所遭遇的一切。
但是,现在看着苏式,盛斌只觉得心慌和恐惧。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苏业真的遭遇不测了,苏式……会怎么样……
这个想法逼的盛斌也有点受不了了,他走上前拽住苏式:“走!”
可被他拽着的人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亲眼目的坠落的飞机几乎是要压垮苏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现在眼前发黑,甚至连盛斌在旁边嚷嚷的声音都听的很不清楚。
盛斌见苏式没反应,只能硬把人往旁边拉。
他不能让苏式一直在这种地方呆着。
任何人都会疯掉……
苏式一开始是没有知觉,后来是开始反抗,显然被盛斌用这种力量拽着走是一件很难受的事,苏式意识到目前两个人的情况后,直接一拳就挥过去。这是第二次他对盛斌出手,被打的男人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苏式身上,这一拳挨的结结实实。
甚至一步没有站稳,直接摔到地上。
一时间,两个人就这么隔空看着对方,茫然的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盛斌蹭了一下刺痛的嘴角,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苏式……无论找不找的到苏业,你都要离开这里……”他的时间还在继续,不能因此停滞不前。
苏式听完盛斌这句话自嘲的笑了一下,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从他接到那通电话,发生的所有事都扯的像恶质的玩笑,没有真实感,只有无边的压抑和沉重。他摆了一下手:“盛斌,这时候你别来教训我。”
“我不是教训你。”盛斌上前抓着苏式的胳膊:“我担心你。”
苏式回头看他一眼,一时间不知道回些什么。过了很久,他才皱着眉回过头:“这时候,你还是担心苏业吧。”
“我担心他,更担心你……你在这里找多久我都会陪着,但是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然而苏式只是敛了下视线:“……不要更担心我,你还是把所有担心都留给苏业。”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堆残骸。
盛斌在原地看着苏式的背影,内心泛起的那股酸涩感毫不费力的将他淹没。
他们两个人,在朗多尼亚找了十五天。
一次次的跟人进去丛林,又一次次的失望而回,第十天左右的时候,连当地人都放弃了:“这种情况,超过十天,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乔巴他们当时默认了这个结果,看着苏式的眼中,毫不掩饰歉意和同情。
然而,苏式依然不肯放弃。
他跟盛斌两个人几乎找遍了飞机坠落那块地区方圆所有的地方,哪怕是不可能有人去的泥潭区。
当时如果不是盛斌拦着,苏式可能连泥潭区都要过。
“哪怕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放弃。”苏式指着泥潭对面:“你要不敢走,我可以一个人过去。”
“如果还有可能,我也不会放弃。”
盛斌死死的拽着苏式不放手:“但是这连一点可能都没有。”
“少废话!”苏式当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听。
然后下一秒,盛斌直接跳进泥潭里。苏式脸都白了,好不容易才把盛斌从里面拽出来。那时候满身都是泥的盛斌就说了一句话:“信了么?不可能。”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苏式开始高烧。
丛林里本身温差变化就很大,再加上苏式一直几乎不吃不喝,铁打的身体也不可能熬得住。
所以,在乔巴表示苏式这种情况继续耽误下去很可能会恶化成很严重的炎症,盛斌毫不犹豫的打电话给大使馆,要求安排最近的医护救援过来。
苏式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罩不准盛斌安排他回国,后者只是看着他,然后当着他面打了电话。挂了电话,他坐在苏式的床边:“再糟糕都会过去……撑下去……”
病床上的人只能死死的瞪着他,眼神里燃着的全是怒火,但也只能如此,因为苏式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连起身都困难。
然后,这件事造成了盛斌和苏式之间自认识以来最大的一次冲突。
苏式差点把盛斌家拆了。
“到底是谁告诉你,你可以替我做主了?”打的手都发麻了,苏式指着盛斌的鼻子:“苏业有什么好歹,你信不信我会拖着你一起陪葬?”
盛斌捂着腹部靠在门上,半天才应了一句:“随便你。”
这种折磨,从苏式能够下床就没停止过。
以前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男人的破坏力和杀伤力,相比现在,以前那些霸道的行为或者情绪爆发简直就是小儿科,连他苏大少爷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表现出来。曾经他认为俩人动起手来他不至于落在下风,现在看,果然是技艺再高也架不住不要命的。
盛斌带着浓郁不爽的回答显然比沉默更加刺激苏式,他扯起盛斌的衣领瞪着他:“你还真是不怕死……”
“先等你杀的了人再说这句话吧。”盛斌皱着眉哼了一声,身体各个地方透出的酸痛感让他没多少精力跟苏式逞口舌之能。
苏式拎着人往门上狠狠一撞:“盛斌!”
盛斌闭上眼睛以缓和苏式蛮力造成的钝痛,然后睁开眼看着苏式:“苏业出事到现在,你去看过图拉娜么?”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苏式愣了一下。
“我昨天去看过她,情况很不好……你与其在这里发疯,不如想想怎么照顾苏业的儿子。”
这一屋子的狼藉,简直跟狂风过境一样。
苏式使劲攥了下拳:“那是苏业的责任,跟我无关。”
当初他跟苏业说过,他不会再替他承担任何额外的东西,图拉娜和他儿子是他自己抛下的,怨不了任何人!
盛斌没吭声。
他看着苏式慢慢的松开他,然后略有些恍惚的退到沙发边上,烦躁的挡住眼睛:“妈的……苏业你这个混蛋!”
第 58 章
天蓝知道苏业出事,是在之后了。
苏式走的时候并没有跟他解释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苏式当时很急,一直等到盛斌他们回来,才把来龙去脉跟他说明白。
盛斌把这件事告诉天蓝的时候,天蓝很担心苏式的情况。相交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这对兄弟彼此之间的感情。
――只是,苏式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担心。
盛斌上次提到图拉娜的情况并不太好,而事实上,其实是很糟糕。
因为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导致图拉娜整天只是坐在床上也不说话,苏式和盛斌到苏业家的时候,来开门的是图拉娜的母亲,看见苏式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不会说中文,只能用英语告诉苏式和盛斌,图拉娜让她很担心。
毕竟,算算日子也快要临盆了,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所有人都担心图拉娜会不会有事。
盛斌他们走到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印象中恬静温柔的女人一脸憔悴的靠在床头,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神充斥着死寂的绝望。脸上还有泪痕,恐怕这几天,也都是以泪洗面。
盛斌靠近了一点:“图拉娜?”他叫了两声,然后把苏式往前推了一下:“苏式来了。”
图拉娜的反应很缓慢,过了很久才接收到盛斌的声音,然后很慢的转过头,在看见苏式的瞬间,眼中像是突然燃起了一股火苗一样,她几乎是扑过去的抓住苏式:“苏!”
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面前的是苏式而不是苏业。
被她抓着的男人紧紧的拧着眉,却挤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安慰眼前这个苏业最亲近的女人。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对方,仿佛都在从对方身上寻找苏业的影子。过了很久,图拉娜才慢慢的放下手,眼泪一滴一滴的开始往下砸。
从一开始的摸摸饮泣变成最后歇斯底里的哭声,盛斌和苏式只能在旁边无能力为的看着,觉得早就已经狼狈不堪的内心又一次被撕裂的七零八落。
最终,苏式只能告诉图拉娜:“好好照顾孩子。”
毕竟,这是苏业的孩子……她们,都是苏业最关心,也最在意的人。
苏式明明知道眼前的是苏业最在乎的一切,却依然没办法拿出更温柔的态度来平抚她们的伤痛。
他自己就自顾不暇了……
又能为其他人做什么?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推进,所有人都将希望投注在时间上,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会过去。
苏式这么做过。
当初从巴勒斯坦回来的那八个月,他就是靠着这种办法度过的。然而这一次,他觉得不管用了。
就算一夜夜的喝酒,脑子却始终清醒着,辛辣的液体非但没有缓和他身体中充斥的痛苦,反而将一切更鲜明的反应出来,最后变成让人抓狂的烦躁不安。
他不能在家呆着,工作也无法集中精神。
每天晚上都要拉着天蓝陪他在酒吧买醉,任何不小心跟他有身体接触的人,都会点燃他的怒火引发一场冲突。
天蓝在旁边劝着,却毫无效果。
“苏式,你不能再喝了!”眼看着又是一天循环,天蓝气急的把苏式手里的杯子抢下来,然后一边让酒保拦住他,一边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这段时间,都是苏式喝挂了然后盛斌来接人,今天这个点,实际上比平时要早。
盛斌人还在外交部:“天蓝?”
“你还是过来吧,我搞不定这家伙……”天蓝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式醉酒的怒吼声刚好应景的传出来,盛斌在这边皱了下眉:“我还在会场,你能再等半个小时么?”
“我很想答应你,但是……我怕会出事……”一两个人根本压不住发酒疯的苏式,酒保毕竟是服务员,不敢真的用多大力气去拦,天蓝这边打着电话,那边苏式已经挣开了他们,往舞池那边跌跌撞撞的走了。
继续发展下去,恐怕这个酒吧今天又得不太平。
盛斌听着电话被挂断,回头看了一下正在发表讲话的发言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刘希他们打了个招呼,提前先走。
等他赶到酒吧,已经进展到清扫战场的阶段了。
苏式歪歪斜斜的瘫软在贵宾的沙发里,酒吧的侍应生和酒保都唉声叹气的在打扫一地碎裂的酒瓶和残渣,天蓝抓狂的瞪着苏式:“我说你到底还要疯多久?你给个时效行么?还是说你苏大少爷不好过全世界都别想痛快,都得给你垫背?”
天蓝脸上也有伤,不难想象大概是拉架的时候被殃及的。
盛斌走到苏式边上蹲下身子,用手蹭过他流着血的嘴角,后者本能的往旁边一避。
“行了,这里交给我吧,你先走。”盛斌从大衣里掏出钱包,让酒保把今天的损失给他大概合算一下,天蓝在旁边看着,最后叹了口气:“你不能一直这么由着他……”
苏式情绪很差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酒保拿着钱却笑不出来,他为难的看着盛斌:“虽然你们赔偿起来很痛快,但是总这样……老板那边我真的没办法交代,要不……你们以后去其他酒吧吧……”
就算苏式心情差从一条街砸过来,好歹也有个轮流替岗的,一直盯着他们一家,这份“荣宠”让他压力略大啊。
盛斌当然也知道苏式这种不速之客没什么人受得了,但这时候,他也真不顾上其他人了。
刻意忽略了酒保的话,他转头看向天蓝:“你现在跟他说的所有话,苏式心里都很明白……他并不是非要这么折腾,他只是,太难受了……”
沙发上苏式因为醉酒,不舒服的轻声哼哼着,以前不可一世的嚣张自信,几乎荡然无存。
盛斌这两句话说的天蓝愣了一下,好友这样,他心里也不好过。
两个人沉默无语的把苏式架起来,盛斌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苏式穿上,扶着他离开酒吧。
临别的时候,天蓝拉住准备上出租车的盛斌:“苏式这样,你还能撑多久?”
车里的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对我来说,这些用不上撑这个字……我很清楚苏式是为了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他。”
天蓝看着出租车的车尾灯逐渐远去,站在酒吧门口半天没动。
曾经,他觉得盛斌和苏式怎么看都是扯不到一起的人。
这无关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而是从性格,做事风格上,压根就是不可能共融的两个个体。
他们都太强势,也都太需要掌控感,尤其是苏式,基本上是个不能接受任何挑衅和背叛的人。所以,从知道这俩人在一起,天蓝就没有看好过他们的结局。
直到现在,听到盛斌那句话,他反而觉得,苏式大概是选到了一个最适合自己的。
也只有盛斌这种理智到了甚至有些冷漠的人,才可能在面对任何时候都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受情绪的影响,也不会轻易放弃。苏式做事只问结果,盛斌做事反而只问原因,不分先来后到,至少,这段关系当中总是有一个人在坚持的……
先是苏式,后是盛斌。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苏式还算比较安静。
他喝的太多,酒精在身体里翻腾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后来还跟人起了冲突,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酸麻的疼。他不舒服的动了一下,刚好撞到旁边的盛斌。
车里充斥着酒气,司机很不高兴的打开车窗。
“年轻人,还是别喝这么多。”半带着不满的发了两句牢骚,司机从倒车镜看着盛斌冷静的脸和苏式轻声的低哼,最后冷冷的一瞥,对这种买醉的行为不予置评。
幸亏这一路倒是也不远,到了小区,出租车毫不停留的径自驶离盛斌他们的视线,后者扶着步履不稳的苏式,很慢的往里走。
夜风见冷,苏式穿着盛斌的大衣,大半重量都转移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等进到了电梯,苏式突然把盛斌压在一边:“图拉娜都把我认错了……我真的这么像苏业?”
盛斌看了一眼上升变化的数字:“小心点。”
机械是最不可靠的东西,身处在这种无法控制的情况下,盛斌下意识会提高戒备。
但对于现在的苏式来说,就管不了这些了,他固执的扯着眼前的人:“你不是一直都拿我当替身?告诉我,到底有多象?”
他的话带着浓重的酒气,与其说是压着盛斌不如说是靠在他身上,电梯因此晃了一下,盛斌又去看电子屏。
“盛斌,说话!”
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苏式扯紧盛斌的领带。
后者只好看着他:“不像。”
“不可能!我们两个是双胞胎,你知道什么叫双胞胎么!”使劲抓着人往电梯上撞,苏式只想发泄情绪,压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盛斌等到电梯门打开,连拖带拽的把苏式弄到家门口。
就在他掏钥匙的时候,苏式搭着他的肩膀很慢很慢的凑上去:“盛斌……你今天让我上吧……”正在开门的人手上一顿,转过头,旁边的男人就这么眯着眼睛指着他:“……今晚,让我上你吧。”
挑衅的视线,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恶意。
然而,盛斌只是看着苏式,平静的仿佛这句话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这算是……默许了。
苏式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在寂静的楼道里,甚至显得有点诡异。他靠在门边,笑的很恍惚:“盛斌,你太没劲了,我已经玩腻了……”
第 59 章
苏式那句话说完,盛斌刚好把门打开。漆黑一片的房间在楼道里看着俨然如同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一样,盛斌把苏式扶进去,看他的样子也没什么力气换鞋了,他索性就直接放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给苏式倒水。
等他再回到客厅的时候,苏式已经坐起来了。
“喝点水。”
盛斌把杯子递过去。
苏式喝了两口,然后放下:“你这人是不是冷血动物,都不会受伤难过的?”
他在门口说的话,盛斌甚至没给他一点反应。
那么明显的侮辱,那么挑衅的讽刺,盛斌竟然无动于衷。
盛斌脱下外套,走到浴室去拿了条毛巾出来,擦了一把脸:“我受伤你看过,我难过你也看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会为了我难过?”
盛斌难过的时候他当然见过……那个样子,只要是看过的人,都不可能忘得掉。只是今天易地而处,他苏式连伤盛斌的能力都没有?
下意识眯起眼睛,苏式看着盛斌:“你还真懂得怎么刺激别人。”
“我不是不会为了你难过,而是不会因为你的话难过……苏式,伤害我并不会让你好过,这点你从以前就该知道了。天蓝骂你的话,我不会再重复一遍,因为我知道没用。你要发疯,我就陪着,什么时候你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很傻逼了,我们再来谈其他的问题。”
傻逼两个字,盛斌故意说的很慢:“我真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留着以后尽情的耻笑你。”
“你可以试试。”
“你难受,我也不会因此开心。”盛斌把毛巾放到一边:“苏式,看着你这样,我不好过,你也知道。”
一连几遍你知道讲出来,苏式脸色有点变了。
他瞪着盛斌:“你这是在讽刺我?”
“不错,还听得出来。”
“操!”
扑过去把盛斌死死的按在沙发上,苏式现在说话都有点咬牙切齿:“少摆出这种脸色给我看,我们两个谁也不欠谁的。”
“没错。”盛斌点头:“所以你跟苏业也是一样。”
突然提到苏业的名字,苏式有点发怔,他愣了一下,拧着眉。
“苏式,我们这种人,做任何事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做,是因为自己想做,不做,也就是因为不想……你对苏业,无论心里怎么想,你做的也都是你愿意去做的,苏业不欠你,同样,你也不欠他。那些所谓你要他欠着你的想法,也无非就是你自己说服自己去对待苏业的借口罢了,只能自欺欺人一下……”盛斌表情很平静:“就想你现在,也只是找个借口发泄,矫情一下。”
前面的话本来说的苏式已经快要冷静下来了,最后矫情两个字又再次触到了他的逆鳞,他眼神一暗:“盛斌!”
“你知道一直以来为什么我不愿意跟你搅和在一起?”
盛斌这次索性把所有话都说开了:“替身这件事,是你起的头,是你收的尾。但是我们两个之中,真正放不下的那个人,不是我。就算有一天我跟你说,我对苏业已经没有任何超乎友情之外的东西了,你信么?这不是苏业的问题,这是我们两个的问题。”
苏式皱了下眉:“你现在敢说你已经爱上我了?”
“不然呢。”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甚至连片刻的考虑和挣扎都没有。
苏式下意识松了松手上的力道:“……那苏业呢?”
“苏式……”盛斌抬起头,抓着苏式的头发:“你给我听清楚,我跟苏业回不去,你也是一样,就算我对你忍无可忍了,也不会是因为苏业的问题,已经发生的事,你没办法让它倒回去,这不是电影,你能够这么发疯的时间也不是无限的。”
他之所以愿意这么忍受,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苏式现在很痛苦。
他放不下对苏业的这份兄弟感情,又没办法面对自己,这么多年来暗自的较劲,他们兄弟之间的盘根错节的关系,早就说不清楚了。或许从当年他们的父母出意外那时起,苏式就没从中走出来,压了这么多年,苏业这件事只是彻底把他压垮了……他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苏式的这份痛苦,但是不介意这么陪着,骂人也好,打架也好,甚至是用话来刺痛彼此都好,这些既然是苏式的发泄,就根本影响不了他。
但是,他也不会一直让苏式这么下去。
“苏式,我不是被人惹急了也不会反击的人……任何事都有底线,你超过了这条线,就要按照我的办法来。”
两个男人用这么暧昧的姿势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盛斌发觉只要扯上苏式,事情就很难按照一个正常的逻辑去发展,他看着苏式闭上眼睛,很久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神依旧愤怒悲伤,却笼上一层挑衅:“你的办法?”
他一边说,一边扯开盛斌的衬衫,因为力气太大,被崩开的扣子擦到了他的眼角,他下意思的眯起眼睛,但没有放松手上的动作。
“刚才,可是你答应,今晚要让我上的。”
盛斌并没有反抗,只是仰起头彻底的放松在沙发上:“我没答应任何事。”
“但是你也没拒绝。”外交辞令那套把戏还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省省吧。苏式把盛斌差不多扒光了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浓郁的酒气充斥着房间,挑高了情欲,却也盖住了清醒。
这种肉体上的欢愉,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
但是,却是麻痹自我的最好方式。至少,在苏式抱着盛斌的时候,他大脑中会有片刻的空白,不去思考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不去思考苏业到底还有多少生还的可能,不去思考如果苏业真的出事了,他跟盛斌要怎么往下走下去,只需要深刻感受目前的彼此就好,纯粹沉浸在欲望的海潮之中,欲罢不能。
让盛斌趴在沙发上,苏式从后面死死的扣着他的腰:“我说……这种时候,你好歹也哼两声吧……”
从头到尾,他身下的这个男人都紧绷的像跟钢条,只是相比以前,似乎这一次,盛斌的全部力气都用来克制自己别放抗了。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不说……呃……话……么……”盛斌的喘息声很粗重,身体上的不适合精神上的抗拒叠加起来很考验人的意志力,他下意识抓着沙发的扶手,对苏式喋喋不休的废话感到烦躁。
“不说话……我怕你把我当成苏业!”
伴着这句话猛力的一顶,苏式压着盛斌的肩膀:“想骂人,就别忍着。”
“少废话!”
只挤出这么三个字,盛斌侧过头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苏式借着酒劲压根不控制力道,这场性事实在进行的像一场残暴的发泄,几乎没有什么快感而言。
但或许,在以前,他也曾经这么对过苏式。
他们两个人,都是在自己受伤时,本能的会去攻击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哪怕明知道是错的,也还是无法停止。当年的他,现在的苏式,换了情况,换了方式,却似乎总是造成一样的结果。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偏偏他们就是学不会更聪明的办法。
相对屈辱感,更浓重的是接近自嘲的无奈,盛斌听着苏式故意的一次次提起苏业,索性闭上眼睛,懒得回应。
一直到彼此都精疲力尽的瘫靠在沙发边上,苏式歪过头,靠在一边:“……给我根烟。”
盛斌抬手随便摸了一会儿,抓到茶几上的烟和火机。
点了一根,然后放在苏式嘴里。
“我总觉得……那小子不会这么容易死……”那种从小到大无往不利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去见阎王了。
苏式懒懒的吐出烟雾:“我只要想到这个,就觉得火大。”
“你要是觉得他没死,就等他回来。”
“等多久?”
“那就看我们能活多久了。”
盛斌从苏式嘴里抽掉那根烟,吸了一口,然后还给他:“反正,都要等下去。”
在苏式的记忆里,盛斌很少会用到我们这个词。
他口中的个体单位,除了我就是你,再要么就是他,这种超过一个人的复数,在盛斌口中听到,大概也就只有以工作为前提的时候。
苏式很想说点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又觉得多说一个字都很浪费力气。
他们两个就这么靠着抽烟,一根抽完了,就再去点一根。
之前在孟加拉,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场景。只是那次,他们还是怀揣着不同的心思,惦记着不同的人。总觉得,这个过程漫长的很不真实,现在的两个人,竟然也落到了这种田地。
放不开,也舍不下。
仿佛在死死的缠着对方,但实际上,却没有因此而获得多少满足和兴奋。
但,这世上的感情关系本来也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有些每天都沉浸在梦幻的甜蜜中,也有些人每天都清醒的计划着得失平衡,至于他跟盛斌,大概只是依靠动物本能的凑在一起,因为彼此都不愿意孤独的等待,也因为,精神上本能的渴求。
明知道是饮鸩止渴般的愚蠢,却甘之如饴。
第 60 章
苏式想通,不是一两天的事。
就算是跟盛斌说开了,折腾累了,他放不下,就还是放不下。偶尔盛斌被闹急了,也会冷暴力的反抗一下,但是终究,妥协的还是比较清醒理智的那个。
天蓝说这简直是天理循环,当年是苏式一直追着盛斌跑,现在成了盛斌一天到晚要在苏式身后收拾烂摊子。
外人理解不了盛斌和苏式这种活的特累的生活方式,他们两个自己却没什么感觉。
只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就觉得踏实。
就算是找麻烦,每天例行公事的见一面,打个招呼,也会觉得这一天比较实在。
相比一般恋人站在一起的幸福感,似乎盛斌和苏式在一起,冲突的气场更强烈,可就是如此,也让人觉得无法插入其中,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沟通方式,相处模式,别人不解各种滋味,自然也评判不上好坏得失。
日子在这么别扭疲累的状态下推进,盛斌要陪着苏氏,要忙着外交部那些琐碎的工作,还要抽空去看图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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