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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死性不改 作者:十二念

    说胡话呢,你别介意。”

    “介意个屁,看来你是真醉了。”方屿其没好气地推他脑袋,“老实说你现在玩抑郁也太早了点,这辈子还剩那麽长,以後的事没人估计得了,难说你俩不会考上同一个大学啊。”

    陈霆再一次被逗笑了:“大哥您是故意挖苦人呢吧。”

    方屿其表情认真地挺直脊背:“你别说不可能,离高考不是还有半年吗。”

    “是只──有半年,”陈霆慢悠悠地拉长调子,“何况到时候我就该找著新对象了。”

    咦,这小子居然想通了?!

    “你能这麽想就最好。”方屿其高兴地伸出手想要拉他,“既然决定放手了就收拾好心情,可别再陷下去了。”

    陈霆没去搭理那只手,反而自嘲地笑了:“什麽叫再陷下去……”

    秋末天空的蔚蓝色亮得晃眼,他横起前臂挡在了眼睛上,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就从没出来过。”

    方屿其顿时心里一抽,转眼看见陈霆好像睡著了,只有喉结隔著皮肤上下滑动。

    意识到自己再说什麽都是白搭,他只好默默地坐回好友身边,双手枕在脑袋後一起躺了下去。

    end if

    ☆、第三十七章

    今年冬天似乎特别不留情面,还没过十二月就一股子“冷不死你”的架势,偏又下不起瑞雪这种新鲜玩意。

    随著手腕扭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陈霆在沈寂两个月後也进入了失恋创伤修复期,阳光形象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旁人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一如既往的篮球狂热。

    除了学习成绩一夜间突飞猛进这件事,愣是跌破了高三级所有师生的眼镜。班级月考成绩单刚贴上黑板,陈霆的物理单科分数就耀眼得无法忽视,不仅从上个月的吊车尾爬到了中上游,总分成绩也在年级排名中大步前进了一百多名,简直比鬼上身还让人难以置信。

    方屿其想起不久前对陈霆说的那句话,一时间真是各种心情复杂。陈霆能自觉下苦功学习本是好事,但理由竟是为了跟欧阳晓上同一所大学?!那根本无穷趋近於零的几率,居然激发了这家夥宇宙无穷大的动力。

    可是明明这麽努力地去追逐一个根本触不到的人,陈霆却没再提起过“欧阳晓”这三个字,好像连同名字主人都被他刻意过滤掉了,每天脑子里装满的不是学习就是打球,学习时比谁都认真,打球时比谁都拼命。

    离期末考只剩下两周的时候,隔壁附中延续传统提出了打场小型挑战赛,明面上美其名曰缓解考试压力,实际上是向死对头挑衅“老子才不当成绩一回事”,每年都乐此不疲地比拼文武双修的境界。

    真正不当成绩一回事的方屿其二话不说应了下来,当天下午就组织好了最强队伍应战。

    想到陈霆最近总说运球不太灵活,开赛前他又不放心地问了一次:“你的伤都好了吧?”

    陈霆给他完美展示了几下拍球和跳投:“没问题。”

    “要是疼了马上下场,可别乱来啊。”

    “知道知道。”陈霆好笑地拍好友肩膀。

    第二主力王子鸣悠闲地叼著一根棒棒糖,在一旁小声嘀咕:“方老妈子。”

    方屿其一下抽出他嘴里的糖,继续老妈子地吼:“你大爷快起来热身啊!”

    “热热热……”王子鸣把糖抢回来重新含住,十分敷衍地做了几个伸展动作。

    让这混蛋当主力绝对是脑壳进水了……方屿其没眼看地别过了头。

    “哔──”准备比赛的哨声吹响了。

    陈霆一边小跳步一边脱下外套,回头正要往前排座位上扔,却忽然抬眼对看台某个角落发起了愣。

    方屿其也不由跟著一怔,迅速朝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个位置依旧不出意料地一片空荡,只有午後几缕夕照穿过树叶间,被冷风吹得影子一摇一晃。

    这种情况早就出现了不下五六次,王子鸣已经见怪不怪了,抬手按住陈霆额头推了他一把。

    又不是演偶像剧八点档,世上哪有这麽多浪漫的事。

    仿佛三魂七魄重新归了位,陈霆忙把手上的衣服扔给替补队友保管,腼腆地挠挠头小跑进了赛场。

    王子鸣把嘴里舔小了一半的棒棒糖递给方屿其:“别偷吃啊。”

    方屿其抬脚虚踹他肚子:“给老子滚!”

    王子鸣敏捷地一个扭腰闪开攻击,边往球场上跑边脱了外套,看也没看就豪气地把衣服往身後抛。

    “我操!”方老妈子下意识地跑上前接住了,随後扔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所幸平时走神归走神,回到球场的陈霆俨然换了一个人。第一节赛事才进行到一半,他就一连投进了两个三分球和一次扣篮,将两队比分拉大到了十分,逼得对方不得不喊了暂停。

    方屿其高兴地给他递水递毛巾,转头公报私仇地批了王子鸣几句。

    矿泉水在这个天气下冷得能结冰,陈霆喝了一小口就拧上了瓶盖。

    本来附中和一中各方面实力相差并不大,十分之差也不是没法追。经过对手接连调整了两次攻势和换人,被层层防守的陈霆开始打得吃力起来,唯一一次扣篮都被对方身高两米的大中锋盖掉了,球被拍飞的力度震得他右腕一阵酸麻。

    这次轮到了方屿其正准备喊暂停,马上发现陈霆起跳时明显被人肘击了一把。

    所以这边篮球刚出手,陈霆就保持不住平衡重重摔到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啊!”。

    “停、停!”方屿其急忙打著暂停手势跑上了场。

    “哔──”裁判同时吹起响哨,用手势示意对方10号球员阻挡犯规。

    陈霆整个人蜷成一团侧身躺著,神色痛苦地双手抱住了腹部。

    王子鸣率先冲过去扶起他,抬头朝那个生事的王八蛋吼:“你他妈怎麽撞人呐!有这麽打球的吗!”

    方屿其看到陈霆居然疼得坐不起来,一气之下揪住了10号那人领子就要挥拳头,两边的人赶紧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住了。

    “我真不是故意撞他,”10号看来也不像是急性子,反而手足无措地为自己辩驳,“你要骂我犯规我承认,可我发誓绝对没用力……”

    “没用力?!”方屿其指著死党那张苍白的脸,“没用力他至於这样吗!”

    “他真没用力,”陈霆艰难地开口替对方解释,“是我本来就不太舒服。”

    方屿其憋气地吃了个哑巴亏,只好和王子鸣把人扶到看台坐下,顺便换了两个替补队员上场。

    “让你疼了就下来,”他忍不住压低声音骂,“你硬撑个什麽劲儿!”

    陈霆还是疼得直不起腰,只在嘴角扯了个难看的笑。

    可王子鸣看他捂的地方不对啊,不该是右手出问题吗?

    “你到底哪儿不舒服啊?”

    方屿其也疑心地掰开他的手:“肚子疼?”

    陈霆“嘶──”地抽了口气:“胃疼。”

    方屿其一听完全傻眼了:“我操……梦想成真了啊。”

    王子鸣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是啊,”陈霆在说话间又冒了一身冷汗,“感觉还挺新鲜的。”

    方屿其气得一手掐他脖子:“你小子行,真行!”

    看他俩地下党似的净顾著交换暗号,王子鸣难得细心地给陈霆披上了外套:“都疼成这德性了还说什麽屁话,赶紧去校医室找药吃啊。”

    方屿其狠心地白好友一眼:“吃什麽药,他自个儿找的,稀罕著呢。”

    陈霆表情僵硬地“嘿嘿”笑了。

    “妈的!”方屿其随时要打架似的揪他领子,“跟我去校医室。”

    “你这人怎麽这样啊!”王子鸣拉开方屿其那混蛋爪子,“用不著你,我带他去。”

    陈霆忙冷汗滴答地给王子鸣顺气:“没事没事,我们闹著玩呢。”又转脸抱歉地对方屿其说,“你是队长不能离场,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看他那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的脸色,方屿其终於良心发现地同意了王子鸣送他。

    王子鸣抓起陈霆左手搭自己肩上,扶起他正往校医室方向走了几步,就发现自己被带著朝宿舍楼拐了。

    “哎,你不先去找药吃?”

    陈霆疼得声调都扭曲了:“寝室有药。”

    “什麽药?胃药?”王子鸣感觉奇怪地歪了下头,“你还想得挺周到的啊。”

    陈霆有气无力地发笑:“以前给别人准备的,都没能用上。”

    别人?王子鸣拧著眉头想了几秒,差点没把自己舌头给咬断了。

    两人千辛万苦爬上八楼的寝室,王子鸣让陈霆好好躺在床上别动,不一会给他倒来了一杯温开水。

    陈霆从床头拿出一排还未开封的褐色药丸,动作有些迟钝地取了两片放进嘴里。

    然而刚把水杯端到唇边,他又莫名其妙地不知想起了什麽,迟迟没见他喝下半口水。

    坐在对床的王子鸣看他嘴里那药丸都该化了,不由感同身受地皱巴了一张脸:“快喝啊,你不苦啊?”

    陈霆似乎很轻松地摇了摇头,还是一口没喝就放下了杯子。

    看他这段日子真是比丢了魂还严重,让一向不谈感情事的王子鸣也难免破戒了。

    “喂,”他一脸不自在地看著陈霆,“你还想著他啊。”

    “想啊。”陈霆头都没抬,把两颗药丸当糖果般“u”地咬碎了。

    王子鸣没料到他应得这麽大方,怔了会儿才说:“都过了这麽久……”

    陈霆有些尴尬地笑了:“很久吗。”

    王子鸣被反问得比当事人还尴尬,登时欲言又止地站了起来,在陈霆面前焦躁不安地踱起了步。

    陈霆以为他在担心球赛结果,忙说:“你快下去吧,顺道告诉老方我没事了。”

    王子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睛也没敢看向陈霆。

    “那个……”他郁卒地呼了口气,“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霆还没见他这麽紧张过:“说什麽?”

    王子鸣无助地抱著脑袋:“这回老方肯定骂死我了。”

    陈霆破天荒聪明了一次,猛的冲上去按住他肩膀:“你知道欧阳在哪里对不对?!”

    “我不知道……”王子鸣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梗起脖子,“不过我可以知道。”

    end if

    ☆、第三十八章

    “欧阳?欧阳?!”

    “啊?”仿佛做了个比一生还要漫长的梦,欧阳晓惊醒地朝声源抬起头。

    他恍惚地望著眼前表情委屈的女生,竟一时想不起她叫什麽名字。

    我是薛瑶啊!薛瑶差点就想撒泼朝他大喊,可为了维持在班中的“佳人”形象,她只能鼓起腮帮子嘟囔:“这道题你解出来了吗?”

    欧阳晓一听忙低头看向稿纸,发现自己握笔的手在“=”後面就突兀地停住了。

    他又一次忘了整个方程运算到了哪里。

    “你不舒服吗?”薛瑶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眨了眨,“最近怎麽一直心不在焉啊。”

    “没……”思路彻底中断的欧阳晓扔下笔,习惯性地双手插入了外套口袋。

    指尖摸到兜里那个方纸盒,他忽然怔了一怔,不自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薛瑶说:“等晚自习再给你结果吧,我有事先走了。”

    薛瑶无所谓地给他递过练习册:“是去食堂吗?”

    欧阳晓伸手接下书,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

    “那一起去吧,我也正好饿了。”薛瑶天真地歪了歪头。

    欧阳晓尴尬地後退了一步:“是别的事……”没等薛瑶再次开口,他匆忙说了声“拜”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本来被薛瑶请教数学题并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不料他从审题到发呆、从解题再到发呆这两个过程就花掉了一个小时。

    所以去到那个地方时已经空了大半场子,只有五六个狂热份子在冬日光线不足的大傍晚继续追逐。

    他也一如往常坐上了看台处最不起眼的角落,将自己藏在了倾斜生长的大树干後面,然後掏出兜里被压得皱扁的纸盒小心打开,抽出最後一根烟含在唇间,熟练地一手握住打火机,一手遮风护著火将烟点燃了。

    像戒毒多年却又控制不住复吸的病人,他贪婪地用力吸了一口,明亮的火星瞬间烧掉了一小截烟尾。

    幸好这所学校的篮球场位置建得比较偏,除了打球那夥人就基本不会有学生路过,大家对欧阳晓不时躲在暗处抽烟这事都表示了理解,目前为止还没出现像之前在一中那种情况,只要逮住他小辫子就迫不及待上报老师年级第一学坏了。

    其实这也很好地说明了一件事,他再也不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了。开学上台致辞轮不到他,被推荐参加竞赛的也不会是他,现在的欧阳晓充其量是个“成绩不错”的普通学生。两次月考排名在重点班里不上不下,连年级排名进入一百以内都很勉强,如果要论先关注谁的行为不检点,前面还有上百个人排在前头,他实在没必要像个全民英雄处处谨言慎行,还不如亲自摘掉光环落得一身轻松。

    这时篮球场上突然有人朝他喊:“欧阳!要不要一起吃饭?”

    欧阳晓摆了摆夹著烟的手,就听见下面一个球友取笑那家夥:“人家都拒绝你多少次了,泡妞都没你这麽顽强的。”

    那个人只是一个劲的傻笑,走远了又转过头对欧阳晓喊:“那等下次吧!”

    欧阳晓没有回头看他,却莫名其妙地被烟呛了一下,愣是咳得他胸口一阵疼过一阵。

    这个世界这麽大,偏偏有种人就像俯身冤魂一样,即使自己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够换张脸、换把声音、换个背景,摇身变成陌生人一路跟过去。

    他还总爱恶作剧地透过一些小动作,好比一个笑容、或者一次眼神,刻意让自己一眼就能认出他。直到後来连完全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声音,都会渐渐地跟第一个人重叠在一起。

    偏偏欧阳晓又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那些人也真的只是陌生人。再怎麽相像,也变不成第一个人。

    傍晚最後一丝光线即将褪去,篮球场上剩下了形单影只的一个他。眼看指间的烟也快抽完了,他正要起身走回去上自习,却发现有人气呼呼地跑了过来。

    等到那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无奈地弹掉了一些烟灰,再抽一口就把烟头扔脚下踩灭了。

    “不是说过抽烟对身体不好吗……”薛瑶不满地双手抱胸,“你信不信我真的去告老师。”

    欧阳晓面无表情地望著篮球场:“那就去啊。”

    ……薛瑶郁闷地在他旁边坐下来:“你这人真奇怪,也没见你摸过篮球,怎麽会每天来看别人打球啊?”

    欧阳晓沈默著揉了揉眉间。

    “你只是喜欢看球吗?”

    “算是吧。”估计自己不回答她会一直问下去,欧阳晓只好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薛瑶难得跟他来一回“促膝长谈”,还没能喘口气就急著出声:“你知道吗,我以前听说过你的名字。”

    欧阳晓确实不知道,毕竟自己那点破名气总不至於跨省吧。

    “你参加过全国数学联赛嘛,还拿了一等奖哎。”薛瑶不无自豪地挺了挺胸,“我是这边赛区的三等奖。”

    欧阳晓总算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你数学挺好的。”成天向自己请教那些白痴问题,谁能看得出。

    什麽叫“挺好”?薛瑶快被气死了,想她堂堂重点班数学科代表……

    “可是……”她斟酌著怎麽把“名不符实”这个词说得不伤人,“你这几次考试是没发挥好吗?”

    欧阳晓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半真半假地应她:“我就这水平。”

    薛瑶脸上写满了“我不信”,十分笃定地下了结论:“你肯定是跟以前学校的人学坏了,才那麽匆忙转到我们这边来的吧。”

    欧阳晓不得不承认人类这种生物真的很神奇,当初方屿其笑他得罪老大才转学的记忆还那麽清晰,现在就换了个跟人学坏才转学的版本了。

    见他不吭气,薛瑶姑且当他是默认了,开始事儿妈地劝他:“你以後别抽烟了,科学研究证明尼古丁会损伤大脑细胞,你……”

    “该上自习了。”欧阳晓打断她在耳边嗡嗡个不停的声音,自顾自走下了看台。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果然迥异得可怕,像某人会揍他一拳警告不准学坏不准抽烟,薛瑶则会不劳其烦用一大堆道理来感化他。

    薛瑶愣了一愣,忙跑过去抓住他衣角:“欧阳……”

    欧阳晓有些烦躁地转过身,看见薛瑶咬著唇犹豫不定的样子。

    “我……”

    “没事我先回去了。”他再次打断了薛瑶要说的话,捏紧口袋里的烟盒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大概能猜到薛瑶要对他说什麽,虽然并不担心面对表白会惊慌失措,但他实在还没想好合适的台词去拒绝。

    你是一个好人,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罗嗦的人;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我不喜欢太热情的人……

    显而易见这些借口都太虚伪,他怀疑自己控制不了心虚的表情,毕竟只要是个人都说过他演技太烂,再练个十几辈子也骗不了人。

    所幸已经尽早离开了那个人身边,否则迟早都会被看出来,他曾经撒了那麽大的一个谎。

    薛瑶竟然没有被他打击到,低头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趋,但还是小声抱怨了一句:“你这人有时候还真混蛋……”

    像是对这个形容甘之如饴,欧阳晓不由好笑地扬起嘴角。

    “呀!”薛瑶忽然双手捂胸惊呼了一声,“吓死我了,这人怎麽阴森森的……”

    欧阳晓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才见前方榕树下有什麽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g?他好像在看……”薛瑶没能把“你”字说出口,就发现欧阳晓比自己还活像见到鬼,脸上顿时找不到半点血色了。

    她登时被吓得浑身寒毛倒竖,拼命跳到欧阳晓身後躲了起来。

    直到那只“鬼”完全走出了阴影,她才夸张地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对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生,高大帅气的形象离鬼怪相差十万八千里,只是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眼不眨地望著这边,似乎还一直努力想要做出笑的表情,却不知怎麽更多地表现出了难过,才让他变成了这副阴郁落魄的样子。

    看他身上还穿著外校的浅蓝色校服,薛瑶立马恍然大悟:“是你以前的同学吗?”

    欧阳晓感觉喉咙发紧,仿佛三魂六魄都被抽离了身体,每当那个人朝这边逼近一步,他就浑身僵硬地後退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

    只是错觉罢了,一定是他这几天太想那个人,才会让这份错觉变成了幻觉。

    “欧阳。”对方嘴里却吐出了他忘也忘不掉的声音。

    看著欧阳晓从慌张转为惊恐的神色,陈霆不禁可悲地想,我有这麽可怕吗?可怕到连靠近一步都不允许。

    他终於按捺不住快步走向曾经的恋人:“我……”

    欧阳晓也终於明白了这不是幻觉,马上警惕地朝陈霆摇了摇头。

    得到指令的陈霆突兀地停在原地,等欧阳晓对那女生说了什麽,不多会女生就不太乐意地离开了。

    三两句话支走了薛瑶,欧阳晓突然转身往篮球场方向跑,身後也同一时间响起了脚步声。

    像在进行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两人之间那点距离很快几近於零,他甚至听到了那人不稳的气息就在自己头顶传出来。

    “欧阳!”

    大脑“轰”的一声响,他已经被人抓住手,用力压向了暗处长满青苔的墙根上。

    end if

    ☆、第三十九章

    欧阳晓慌张地垂下眼睛,看见对方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著,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好像永远不会有停歇的时候。

    以为陈霆会等不及地开始质问自己,为什麽要不告而别,为什麽没再跟他联系,为什麽见到他就跑……

    偏偏这些都没有发生,陈霆只是朝他轻笑出声:“才三个月没见,你好像长高了。”

    欧阳晓将脸转向一边:“你怎麽会找到这里。”

    “啊,”陈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鸟人他正好有熟人在教育部工作,你又是他们一直关注的学生,所以很容易就查到了。”

    欧阳晓抿了一下唇:“我要上自习了,你回去吧。”

    陈霆似乎没有听见,自顾自地闲聊起来:“我不知道你哪个班,在学校找了好几个人来问,他们都说没听过欧阳晓这个名字。”他想要露出一个捉弄的笑容,却只能勉为其难地撇起嘴角,“你在这所学校的知名度不太行啊,我刚开始还以为找错学校了,没想到这麽巧……”

    欧阳晓再次向他重复:“你回去。”

    “我不回去。”陈霆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笑笑地想要摸上欧阳晓脑袋。

    欧阳晓迅速将他手腕抓住了。

    都在等对方先行做出妥协,两人几近僵持地维持著同一个姿势。

    论力量欧阳晓必输无疑,可是论听话程度,陈霆简直敢说自己天下无敌。

    “你不想见到我吗?”他讪讪地垂下了手,“我们不是朋友吗?”

    这句话让欧阳晓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御。

    不是朋友吗?姑且当做朋友一起叙旧,又不是什麽见不得光的事。

    “对不起。”

    但他怎麽可能做得到,他从来没想过要把陈霆当朋友。会把“再见亦是朋友”这种话当真的,也就陈霆这个笨蛋了吧。

    陈霆沈默了一会:“连朋友都做不成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对……”声带才发出半个音节,他就被对方蛮横地拉进了怀里。

    这家夥果然还是那麽鲁莽,总让他猜不出下个瞬间的模样,不知道会在什麽时候被牵手,不知道会在什麽时候被拥吻,不知道会在什麽时候听到让他心软的话。

    “那就不要做朋友。”陈霆拼命将他禁锢在臂弯里,力度大到像要将他骨头揉碎,“欧阳,我们和好吧,就像以前那样……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同意分手!”

    胸腔被压迫得无法呼吸,欧阳晓出声显得有点吃力:“放、开……”

    陈霆故意把他拥得更紧,像个小孩一样撒娇:“大不了把我撂倒啊,你知道我打不过你。”

    欧阳晓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陈霆,”他吞咽了一下,“我有女朋友了。”

    陈霆听了一征,手臂明显地变得僵硬。

    “你骗我……”他近乎於绝望地说出这三个字。

    “刚才那个女生,叫薛瑶。”欧阳晓紧张得几乎失声,“我们在一起……”

    “你骗我!”陈霆马上大吼地打断了他。

    他不要听欧阳晓和别人在一起,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欧阳晓,这个人怎麽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

    可他刚才分明看见欧阳晓对那个女生笑……他从来,没见过欧阳晓会那样对女生笑。

    “我没骗你,”嘴里说得理直气壮,欧阳晓却垂下了视线,“我现在做回了正常人,你也应该……”

    “告诉我,”陈霆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你喜欢她吗?”

    欧阳晓恍惚地和他对视。

    “喜欢……”

    陈霆一下笑出了声,毫无来由地往眼前那片唇吻了下去。

    欧阳晓惊醒地将他推开,喘息著用手背来回擦嘴唇:“你不要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陈霆再一次把他拉进怀里,但双手温柔得像是不存在,“我们才分开三个月,你就变心了。”

    欧阳晓感觉喉咙被什麽堵住了,他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忍不住说,“我没变过”、“我只喜欢你”、“我想你”……明明是恋人间那麽甜蜜的对白,对他来说竟好比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只会让这个错误无休止地延续下去,再也得不到改过的机会。

    “我做不到,我不想失去你……”陈霆不易察觉地声线发颤,“做回正常人,我们在一起也可以……”

    欧阳晓愣了一愣。

    “如果你担心别人说闲话,那就让他们只有羡慕我们的份。”陈霆语气刻意变得轻松了些,“你等著,我发誓以後会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等我有出息了,可以保护你了,我们就在大街上牵手……”他把脸埋进了欧阳晓微凉的颈窝,“这天一定不会太久,你要相信我。”

    欧阳晓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只听见上课铃声断断续续地从教学楼传来。

    陈霆慢慢将他从怀里拉开,用指腹抹去他脸上的水痕:“对不起,我又把你惹哭了。”

    欧阳晓不自在地别过脸笑了一笑,他不得不摘下被弄湿的眼镜,抬起手背草草擦了把眼睛。

    “听到你说会好好学习,我好像太激动了点。”他气息不稳地说了句玩笑话,“你这个提议,听起来也挺好的。”

    陈霆还来不及得意地笑,欧阳晓紧接著就用了个“可是”。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父母?”

    陈霆突兀地沈下了脸。

    “单我父母来说,就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欧阳晓坦然地戴回了眼镜,“既然我们都能喜欢女生,为什麽非得排除万难在一起,”他好笑地耸了耸肩,“又算不上多深的感情,这不是闲著没事找事吗。”

    听到这种结论,陈霆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

    “麻烦不要和我再有联系,这样会忘得快一点。”欧阳晓神色疏离地将他推开,“我现在……和薛瑶交往得很顺利,所以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们。”

    陈霆眼中最後一丝光亮都消失了,连同心跳,全部悄无声息地融进了夜色里。

    这个人,什麽乱七八糟的都操心过了。操心别人的眼光,操心这种关系正不正常,还顺带操心过两人的父母……

    他唯一不去想的,却是陷入这种关系里的另一个人。

    看见陈霆在底下握紧了拳头,欧阳晓认命地屏住了呼吸。

    陈霆果然动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猛的将他用力压到墙上。

    但下场既不是意料中的被打,也不是意料外的被吻。

    陈霆只不过是把嘴唇凑近他耳廓。

    “你混蛋。”

    那里传来了这样温热的气息。

    欧阳晓顿觉心里一片冰凉,等到陈霆松开他并开始後退,失去了对方体温的他更是瑟瑟发起了抖。

    陈霆垂下眼睛没再看他,默默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欧阳晓还没能从刚才那番对话中清醒,突然听到一声呐喊自前方传遍了篮球场。

    他终於无力地靠墙滑坐在草地上,捂著嘴巴不住地抽噎起来。

    仿佛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将他整个人都撕裂了。

    自从这次两人见了一面,欧阳晓再也没能睡个好觉,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陈霆,伤心的、怨恨的、痛苦的陈霆,一次次在他耳边骂他“混蛋”的陈霆,甚至让他产生了耳朵被气息捂热的错觉,好像一头恶狼正躺在他身边吐舌喘气,随时都会凶狠地逼近咬断他的喉咙。

    所以在几天後的期末考试里,欧阳晓状态前所未有地糟糕,几乎所有科目大题都是空白,或者做到及格线就趴在课桌上睡觉。监考老师喊了几次没效果,只好摇摇头由他去了。

    这所学校考试安排比别校晚好几天,开学时间还比别校早好几天,欧阳晓以为昨天才在一月份见到了陈霆,今天就过完寒假上起二月份的学了。

    不出所料的是,他总分成绩又在班里後退了十几名,而且一退就退到了吊车尾,但他看起来比谁都乐於维持现状,每天上课听不到一半就习惯性地趴下,光明正大得也不拿本书来挡会儿。

    “你。”忽然有人拿指节敲他桌面。

    欧阳晓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啊?”

    同学们都看著他小声窃笑。

    老师语气不善地:“上黑板解题。”

    欧阳晓揉了下眼睛,戴上眼镜飘向了讲台。

    薛瑶在他路过身边时给他递纸条:“拿著。”

    欧阳晓没伸手接,怎麽说高三级的数学题还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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