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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家对先生的恩情是没齿难忘的。依我看来,等风头过去,老爷消了气,琪儿他们搬回府住,我就安排人将先生的家人一并接了来,在府中落户好了。先生意下如何?”

    “呃……”孟梓先生迟疑了一下,看看娘又看看尧君,说道:“夫人,此事还得容老夫回去与家人商量商量才能决定。”

    “呵呵,这是应该的,不急,不急。等过年时先生回家探亲,就可与家里好好商量。”娘笑著说,而後端起茶碗喝茶。她老人家可是这屋里说话最多的人了,自然是要多润喉的。

    放下茶碗,娘又说:“让他们成亲还有另一层意思,唉……”说到这里娘发愁的叹了口气,“想著这时候办喜事能冲冲喜,让嘉儿的病有所起色。”

    听娘提起二哥,我心里一沈。二哥的病可是我和大哥所致,万一二哥……

    娘见我忽然变了脸色,说道:“琪儿,你就别担心你二哥了。我已经算好吉日,十日後你们就拜堂成亲。到时候就请这里的镇官做个证人。”

    “是,娘。”我小声应道。这时候完全没有要与尧君成亲的喜悦了,心里被害二哥染病的愧疚与心虚塞的满满的。

    “也不用太过铺张,只摆上几桌,请请附近有点头脸的人就行。等他们夫妻能搬回府住,再补上一次宴请也就是了。”这次的这番话娘是对孟梓先生说的,虽然是一副商量的样子,口气却不容质疑。孟梓先生只嗯嗯的应著,说全凭娘安排就是。

    那边娘和孟梓商量婚事,我和尧君只低著头不言不语的听著。偷偷转头看尧君,见他神色迷蒙的看著脚尖发呆。我紧了紧抓著尧君的手,尧君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转脸看我。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尧君,你……愿意麽?”

    尧君温柔的一笑,“你说呢?”

    好!一定是愿意的!

    尧君的这个回答让我把对二哥的歉疚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又乐滋滋的扬起笑脸来。这是我期盼已久的了,怎能不让我兴奋?

    通常办婚事需要的那些繁琐礼节基本能省的都省去了,十天时间并不宽裕。只是我有点奇怪,怎麽娘这麽勤快的往外跑,爹也不过问?

    娘说自从爹瞒著她把我送到宵凌王府之後,整日里不在家中,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後来二哥染病在床,府里又死了人,爹才在家呆了几天。几天过後,爹又开始频繁外出,到如今一出门就是好几天不回来,娘想见爹一面也很不容易。

    听娘这麽说我才想起那次大哥去王府看我时说过,有官员在皇上面前参了爹十大罪状的事。我看爹应该正在为这件事想办法奔走吧。

    娘似乎并不知道这事,看来大哥没有告诉她。

    婚事是大哥和娘一起操持的,孟梓先生几乎没怎麽来过,娘说孟梓先生著重於为二哥治病。

    定做婚服,布置喜宴,忙忙碌碌中眨眼便到了成亲的这天。

    我原以为这样偷偷的办婚事不会有多少人来,谁知却来了很多人。除了大哥的那群做生意的朋友,就是附近村镇的一些富贵乡绅。反正这些人没几个是我认识的。

    骑在高头大马上,胸前一朵大红花,身後是花轿和长长的迎亲队伍。抬著尧君在镇子附近转了一大圈,最後踩著夕阳进了宅门。这麽大热的天,穿这麽厚的婚服,还真让我受不了。

    院子里挤满了人,鞭炮声鼓乐声人声混在一起。我咧著嘴笑得像傻瓜,手里拿著红绸,红绸另一端是穿著与我一样的新郎服的尧君。宅子门口围的人山人海,都是附近村镇的百姓。他们新奇的议论纷纷,都对两个新郎官成亲啧啧称奇。

    待我牵著尧君入了正堂,镇官走上前来宣布新人拜堂,院子里看热闹的人才静了下来。娘和孟梓先生端坐於正中香案两旁的太师椅上,脸上皆仰著喜庆笑容。

    “一拜天地──”镇官笑眯著眼大声唱道。

    我转头看了一眼尧君,他双颊红晕的垂著眼帘,听到这声高唱便翩然跪拜下来。我也急忙跪下,与尧君一同拜了三拜。

    拜完之後,镇官高唱起身。待我和尧君站起来,镇官又道:“二拜高堂──”

    我们走至二老面前先是躬身行礼,而後便要跪拜。就在这时,忽听院外一阵骚乱,而後是整齐的脚步声。

    娘脸色突变,忽的站起来。孟梓先生也看到了什麽,虽然不大明白,却也站了起来。屋里的人皆站起身看著院子,面上表情各异。

    我和尧君不明白的转身看去,一看之下吓得我双腿一颤,差点跌倒。

    两列黑衣带刀侍卫满身煞气的涌进院子里,分开立於青石长道两旁。而堵著大门背手而立威风凛凛的那人,正是宵凌王!

    宵凌王怎麽来了!

    我眼前有点发黑,他怎麽会来!

    “挺热闹的。”宵凌王面色清冷,左右瞄了一眼,淡淡的说。

    娘一个激灵,急忙迎上前去,嘴里说道:“不知王爷驾到,迎接来迟,还望王爷恕罪!”说罢,便要俯身跪拜。

    “夫人不必行此大礼。”宵凌王风度翩翩的伸手扶起娘,“琪儿成亲,为何不通知本王?”

    院子里的人,厅堂里的人,听到娘称他王爷,皆吓得面色白发,齐齐跪拜在地,嘴里高声道:“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还震惊在宵凌王的突然出现没有反应过来,忽觉一股大力一拉我的袍袖,便也跟著跪倒在地。

    “诸位请起,本王只是来观礼的,不必如此拘谨。”宵凌王口气冷淡的说。

    冷汗顺著我的脸流下来,滴在地上。一双手将我扶起来,我却觉得双腿有点发软。

    随著渐进的脚步声,眼前的地上出现一双黑色金丝登云靴。一只手伸过来捏起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几日不见瘦了不少,难道是房事太多了?”

    本来热闹非凡的婚礼,此时却一片紧张的寂静,只有宵凌王讽刺的话和冷冽的目光回荡在堂内。

    我依然不敢抬眼看,只垂著眼皮看著捏著我下巴的那只手。

    81 一刀两断

    发文时间: 04/15 2010

    “你就是宁尧君?”宵凌王放开了我的下巴,围著尧君慢慢转了一圈。待他停在尧君身前,便要伸手。

    我急忙上前挡住尧君道:“王爷……”

    “哦?你有何话讲?”宵凌王一挑眉,双目中厉光迸射。

    “我……”我顿时语塞,呼吸不畅,双腿软的想打哆嗦。他从来没有用这麽可怕的目光看过我……

    娘见我吓僵在那,壮著胆子上前说道:“是妾身考虑不周,没有请王爷前来观礼,望王爷恕罪。”

    “哎,何罪之有。”宵凌王转过目光,皮笑肉不笑的说:“本王也是路过来看看热闹罢了,没想到夫人竟在这里偷偷给琪儿办婚事。”

    “呃……”娘难看的扯了下嘴角,“是有些仓促,因嘉儿病重,妾身想著办婚事可以冲冲喜……”

    “是这道理,”宵凌王点点头,转身悠然坐於一旁太师椅中,一只手放在几上轻轻敲击著,说道:“只是为何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呢?为何不回府中明媒正娶?”

    “这个……”这下,娘也说不出话来了。

    “是为了躲著本王麽?”宵凌王缓慢的说著,露出一个阴暗的浅笑,目光在我和尧君身上扫射。

    “呵,哪能呢。”娘上前走了两步,“只是因琪儿在此养病,家中又有一个病人,怕冲了晦气。”

    “是不好冲了晦气的。”宵凌王顺著娘的话说:“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拜堂吧,别让本王搅了好事。”

    娘勉强的笑笑,转身坐回主位上,招呼众人道:“各位请坐吧,继续拜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不大好看。院子里来贺喜的宾客见这场面皆顺著墙边灰溜溜的溜走,转眼便跑了个干净。剩下的一帮鼓乐班的人,受惊的端著乐器不知是该吹还是不该吹。

    “都愣著做什麽?”宵凌王转脸看向院中,“奏乐啊。”

    院中的护卫听宵凌王吩咐,转身走至那群鼓乐班面前,“刷”的一拔腰刀,喝道:“奏乐!”

    一群鼓乐班吓得急忙开始吹奏喜乐,只是那乐声有点走调,还发著颤。

    侍卫见他们开始奏乐,才收刀入鞘再次站回原位。

    宵凌王又转过脸来看著那主持婚礼的镇官吩咐道:“继续拜堂。”

    “是,王爷。”镇官难看的躬身笑笑,转回身高声唱道:“二,二拜高,高堂……”他的声音有点打颤,还结巴,还走音。

    尧君低垂著眼帘,握紧了我的手,将我转过身来拉著我跪拜。我的心跳剧烈的仿佛要跳出胸口,像木偶一样随著尧君的动作而动作著。背後刺著一双冷寒的目光,刺得我寒毛直竖全身发麻。

    在阴风阵阵寒气四溢的厅堂内拜完了堂,镇官汗流浃背颤著声音道:“送入……”刚说了两个字,却被宵凌王的瞪视吓得咽了回去。

    “既然来观礼,不送上贺礼怎麽行。”宵凌王冷冷的说。一招手,一名侍卫捧著一把金刀上前来。“这把金刀是本王去边陲时得到的,知道琪儿常用的武器是刀,就借花献佛吧。”

    “王爷太客气了,这怎麽敢当。”娘迎著笑脸起身离座道。

    “呵,你们颜家还有什麽是不敢当的?”宵凌王话中有话的说:“接礼吧。”

    宵凌王的话让娘顿时脸色发青,抿了抿嘴唇,说道:“烨儿,接礼。”

    从宵凌王进来就一直站著不敢坐的大哥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接过侍卫手里的金刀。可刚一接到手里,却受不住金刀的重量,“纾 钡囊簧巨响,金刀落地。

    这声响将堂内的人吓得齐齐打了个哆嗦,我和尧君也不例外。

    “怎麽这麽不小心?”宵凌王阴森的瞥了一眼吓得面无人色的大哥,“将本王的贺礼扔在地上,不想活了!”

    “王爷!”我终於是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走上前去弯身拾起金刀。这金刀果然很重,即使是我拿起来也有些吃力。“王爷若想治罪,治靖琪一人就是。”说罢,捧著金刀跪了下来。

    宵凌王脸上的肉抽了抽,双目冷厉的看著我,“你何罪之有?这金刀又不是你扔下的。”顿了顿,宵凌王的脸色稍缓了些,身子往後一靠,双手交握於身前,漠然道:“琪儿长大了,成家了,今後就用不著本王看护了。今日一见,後会无期了吧。”

    我怔怔的看著宵凌王,这番话很明白,送金刀的意思也很明白,这就是一刀两断吧。

    心好像忽然少掉了一块。

    为什麽呢?

    “靖琪?靖琪?”

    恍惚间听到尧君在叫我,转过头一看,家人全都围在我身旁。

    “靖琪,王爷已经走了,快起来吧。”尧君轻声说著,把我扶起来。

    “走了?”我呆愣的转过身,看著空荡荡冷清清的一院子宴席。

    “唉……”娘叹了口气,道:“吴镇官,你去招揽些百姓过来将这酒席用了吧,别就这样糟蹋了。”

    “是,夫人。”镇官答应著用袖子擦擦冷汗,转身离去。

    “你们也回房歇吧。”娘说道。

    尧君向娘行了礼,又向孟梓先生行了礼,牵著我的手往我们的新房走去。

    我一手抱著金刀,一手牵著尧君,恍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满脑子都是宵凌王的脸。

    我应该是称心如意了,为什麽心里那麽难受呢?

    我是不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

    “靖琪,别抱著刀了,放下吧。”

    回过神,看到尧君温柔的笑。他似乎一点也不怕,似乎很高兴。

    我缓缓点点头,将怀里的金刀放在靠墙的供桌上。供桌上大红喜烛摇曳著火苗,照耀著墙上一个火红的喜字。这喜字好刺眼……

    “靖琪,饿了吧,我们吃点东西再睡。”尧君喜笑颜开的走过来拉著我的手将我按坐在桌前。桌上喜酒佳肴香气扑鼻。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用。

    我握握尧君的手,抿嘴笑笑,拿起筷子吃饭。

    “靖琪,”尧君甜笑著端起酒杯,“这可是我们的喜酒。”

    我也笑著端起酒杯,与尧君轻轻一碰,仰脸喝下。

    “靖琪,你在想他麽?”尧君放下酒杯忽然问道:“很舍不得麽?”

    我一愣,“哪有,有什麽舍不得的。王爷从小待我就很好,待我比爹还好……”

    “你前後的话可说不通。”尧君神色特异的笑著,拿起筷子轻松自乐的吃喝起来。

    我低下头,眼睛有点湿润。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反正很委屈,很难受。

    尧君轻叹一声,放下筷子,拉起我的双手握在胸前,轻声道:“靖琪,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心里不舒服。你别怪我。”

    我摇摇头,“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了,我再想别人就是不该。只是没想到王爷会找上门来,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王爷从小看著你长大,如今因我……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尧君温柔的把我拉入怀中抱著,轻轻拍著我的背脊,安慰的说。

    我回抱著尧君,脸埋在尧君胸膛里,小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谢谢你,靖琪。”尧君紧紧的抱著我,话语温暖如春。“快些吃饭吧,今日也累坏了你。吃饱了早点歇息。”

    “嗯。”我点点头,转身拿起筷子吃饭。这饭菜终於让我品出点滋味来。

    82 何谓洞房?

    发文时间: 04/16 2010

    心不在焉的吃了点饭菜,便洗漱一番宽衣解带爬上通红的婚床。柳儿熄了灯烛,关门离去。

    躺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床顶发呆。脑子里满是宵凌王的脸和他决裂的话,怎麽赶也赶不走。

    为什麽会这样……

    “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给太太奉茶请安。”尧君伸手将我拉进怀里抱著,温柔的抚摸我脑後的头发。

    “该跟著我叫娘了。”我小声说。

    “嗯。”尧君应了一声。

    尧君的身子上仍是熟悉的淡淡药味,温热的鼻息在我头顶吹拂。我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久久的不能入睡……

    早上天微微亮时被尧君叫醒,而後是洗漱更衣。我一晚上没睡好,有点没精神。

    收拾整齐之後来到前厅给娘奉茶,尧君脸上杨著红晕,笑容温柔甜美。娘笑得勉强,比我还没精神,可见她老人家也是一夜没睡好。

    昨日的婚礼被宵凌王闹的不欢而散,任谁也睡不安稳吧。何况这就算是跟宵凌王决裂了,今後我们颜家就没了这棵有力的大树可依靠了。

    这应该是娘睡不好的最大原因。可比起把我送人,娘更愿意让我守在她身边吧。哪个母亲会想让自己的孩子做人家的玩物?

    奉茶过後,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大哥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被宵凌王吓得不轻。大嫂昨晚只来了一趟送上贺礼就走了,因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

    吃罢了早饭,娘和大哥回府,我和尧君将他们送上车。待车走得没了影子,尧君便说要去镇子里看看医馆和药铺,想找个差事做。

    尧君的话提醒了我,成家之後便是立业,总不能当个闲人让尧君和娘养活我一辈子。

    送走尧君,来到书房随意的拿下一本书坐在桌前考虑。我如今的年纪正是学东西的好时候,不能就这样荒废了。既然已经成了亲,那麽接下来就得建功立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个养尊处优的纨!。

    四书五经我读不进去,但是我可以读兵书。好好的念上几年,若是有门路最好去军营看上一看,学上一学。到时参加武举,即使考不上武状元,也可以考个榜眼探花。

    寻思间听到屋门一响,柳儿端著一碗茶,和宏儿一前一後笑眯著眼进来。我翻起眼睛看看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这是打什麽歪主意呢?”

    “呵呵,我发现三爷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宏儿,你发现没有?”柳儿将茶放在我面前,胳膊肘撞撞宏儿,笑容鬼鬼的。

    “是啊,我也这麽觉著。好像三爷忽然就长成大人了。”宏儿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

    “搞什麽鬼!”我斥了一句,端起茶碗刮刮茶叶。

    “哎,三爷成了亲,就是有家室的大人了嘛,自然和以往不同咯。”柳儿油腔滑调的说。

    “是啊是啊,我也觉著三爷沈稳多了。”宏儿应和道。而後眼珠转了转,凑过来小声说:“三爷,三爷,昨晚的洞房……”

    “洞房?”我一挑眉,“你小子对爷的洞房感兴趣?”

    “嘿嘿,哪敢啊,只是昨晚太安静了,我们等了大半夜也没听到动静……”

    “纾 焙甓话没说完,就被柳儿狠狠的在脑袋上捶了一拳,“你个傻子!三爷还什麽都没说呢,你就把我们俩都卖出来了!怎麽就越长越傻了!”

    “噗!”他们的话让我忍不住喷了宏儿一脸茶水。原来昨晚这俩人在外面偷听呢!

    “三爷,小心点喝,别呛著。”柳儿很体贴的拿出汗巾子给我擦擦嘴上脸上的茶,宏儿迎著笑用袖子抹了把脸,道:“三爷,小的早起洗过脸了,不用再洗了。”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头!”二人的耍宝把我逗得哈哈大笑的拍桌子。

    “三爷,您可是比人家还小一岁呢。”柳儿不愿意了,撅起嘴嗔怪道。

    “三爷,小的好像跟您同年。”宏儿也说道。

    “怎麽著?三爷我乐意!”我眼睛一瞪,二人一缩脖子,吐吐舌头。

    被二人这一通闹,心里的烦躁顿时消散不少。还是他们两个最知道我的心思。

    宏儿见我心情好了不少,涎著脸又凑上来说:“三爷,昨晚你和公子……”

    “睡觉啊。”我扬扬眉,端起茶碗喝茶。刚喝的一口都吐宏儿脸上了,没进肚子。

    “只睡觉麽?”柳儿奇怪的问:“洞房啊三爷,别说您不会啊。”

    “洞房不是睡觉麽?”我也奇怪的问。

    二人怪异的对视一眼,柳儿说道:“三爷,房事……”

    “呃……”

    房事?是那次为尧君解毒时发生的那件事麽?有点可怕的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宵凌王给吓著了,洞房的事我还真没想到。可是尧君也没提啊。

    “三爷,您不会不知道‘房事’二字何解吧?”宏儿问。

    “奶奶的!三爷我的房事也轮到你们问了?”我没好气的放下茶碗说:“宏儿问也就罢了,柳儿你个姑娘家的,也这麽问,不觉得害臊?”

    二人撇撇嘴,低下头不言语。

    “还是说柳儿想嫁人了?”我又问。

    “三爷!”柳儿一跺脚,大声说:“我可是您的通房丫头!太太当初把我给了您……可是您如今……”

    柳儿的话让我顿时醒悟,这规矩我不是不知道。娘把柳儿配给我摆明了就是让她做我的妾室。可如今我娶了男子,又从没有动过她一指头,她心里有怨气。

    我脸上有点热。

    柳儿现在说这话,看来是想趁机提醒我她的存在。

    “好了,别说了,三爷都脸红了。”宏儿拉拉柳儿的衣袖,小声说。

    “咳,你们俩先退下吧,我看会书。”我尴尬的干咳一声说。

    “是。”二人行礼应是,转身退了出去。

    我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柳儿这妮子看来是动了春心了。可是我并不想纳妾,有尧君一个就够了。再过两年就找个好人家把柳儿嫁了吧,总不能让她守著我白白浪费大好春光。

    翻开书页,发现我随意拿的这本书正是一本战国策,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不经意之间,一天过去了……

    83 二爷没了

    发文时间: 04/17 2010

    在书房看了一整天的书,中午在书房吃的饭。晚上太阳落山时尧君回来了,说明天开始在镇子里的药铺做坐堂郎中。

    我告诉尧君,准备好好读书,过两年参加武举。尧君很高兴的捧著我的脸蛋亲了一口,说这才是男儿本色。

    我脸热,柳儿和宏儿捂著嘴偷笑。

    吃罢了晚饭,来到後院练功。自从那次被爹打得下不了床之後,这都两个月了,一直都没有练过功,腿脚都快不听使唤了。

    尧君坐在凉亭里看书陪著我,柳儿与宏儿在一旁伺候著端茶递水扇扇子。

    练功练得满身热汗,柳儿准备沐浴水,尧君便与我一同回屋。

    进到屋里,我拉住尧君的手说:“尧君,昨晚我们没有‘洞房’啊。”

    “洞房?”尧君一愣,眼睛垂下去想了想,道:“你的身子才好,怎麽又想这事?太太也说不可过多房事。”

    “怎麽还叫‘太太’,应该叫‘娘’才对。”我不大高兴:“再说了,成亲洞房,这是应该的嘛。你昨晚都没有提醒我。”

    “呵呵,昨晚你有心思想那事?”尧君一声轻笑,调侃的说。那眉眼之间竟然很有风情。

    “切……”我不服气的撅起嘴。

    正在这时,柳儿敲敲门道:“三爷,可以沐浴了。”

    “哦,进来吧。”我很无趣的回道。

    柳儿应声进门,招呼著几个小厮把浴桶放进里屋,放好热水,而後纷纷退出去。待屋门关上,我扬起笑脸道:“尧君,我们一起……”

    “你自己洗。”尧君打断了我的话说,转身开门出屋,又把门关上。

    我撅撅嘴,这样是不是不对劲?

    很郁闷的洗完澡,穿上亵衣来到屋外招呼柳儿收拾。尧君见我洗好了,才进屋洗漱。

    很郁闷的爬上床,转身面朝著墙生闷气。

    书上说人生四大喜事,莫过於“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可我的洞房却就那样糊弄过去了。

    好,就算是因为宵凌王的闹场没心情,可为什麽尧君好像不乐意跟我亲热似的,那他还干嘛同意嫁给我?

    “靖琪?”一股热气扑来,尧君轻唤一声,伸手就搬我的肩膀。我一甩手拨开他的手,不理他!

    “靖琪,生气了?”尧君探过脸来,我把脸埋进枕头里。

    “靖琪,你想要麽?”尧君又问,一条腿猛然插进我的双腿之间,往上一顶。

    胯下突来的温热撞击让我脑中瞬间闪出那日的恐怖经历,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

    “看,是你自己不想,做什麽跟我发脾气?”尧君有些委屈的说著,撤出胯间的那条腿。

    我抓紧了枕巾,心里有些抽痛。我到底是在别扭什麽呢?尧君并没有说错,是我自己在无理取闹。明明不想要,还以此为借口跟他闹别扭。

    “对不起,别生气了。”尧君搬过我的肩膀,将我抱进怀里。“你的身子现在还虚,不好行房。等再养些日子,一定给你补上,好不好?”

    “说话要算数。”我把脸埋在尧君胸膛上闷闷的说。

    “自然算数,快睡吧,明日一早我还要去药铺当值。”尧君拍拍我的背脊说。

    我应了一声,偷偷拨开眼前的衣襟,在露出的一小片白嫩嫩的胸膛上亲了一下。

    “嗯……别调皮。”尧君托起我的脸,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而後将我的脑袋按进颈窝里,安然的睡去……

    一切都归於平静,尧君每日早出晚归,在药铺坐堂治病。而我给自己排了个日程,每日一早一晚一个时辰习武,上午读兵书,下午跟袁师父去野外习骑射。

    袁师父知道我要考武举,非常高兴,说我终於长大了,知道上进了。我说我不能做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既然已经成了家,就得建立功业。

    除了习武读书,平日里还学著自己照顾自己。比如自己梳头,自己穿衣,洗衣服……咳,这个洗衣服,被柳儿痛骂了一回。说我一个男儿郎竟然要学做女人的活计。若是连这些家务事我也做了,那要她们做什麽?

    娘来看我,带了好些补品。问长问短的少不了,可当她知道尧君在成亲第二天就整日不归,脸色就沈下来了。

    人家成亲总要在家里享受一些时日的新婚之喜,可尧君却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做事,那成什麽体统?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他,就缺他那每月几两银子度日。

    娘说的生气,我哄也哄不住,被娘拉著去药铺找尧君。可还没进门,就被排著队等著他看诊的百姓堵在了门口。看到这情景,娘叹了口气,带著我灰溜溜的回去了。

    娘走了,临走时那一脸的心痛看的我也很不舒服。可是尧君并没有错啊……

    日子过得很充实,充实的我没有时间想别的。每天早起一睁眼就是习武,读书,骑射,修习十八般武艺。晚上累的不行,吃了饭倒头便睡。转眼间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又是一年过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宏儿著火似的一路大叫著从前院跑进来。

    “什麽不好了?”我正在院中练刀法,见宏儿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收刀问道。

    “三爷,不好了,二爷没了!”

    “纾 钡堵涞兀眼发直。

    二哥他……

    半年了,我终於回到阔别了半年的京城。这半年我只遥望过京城的大门,从没有踏入一步。

    终於能回家了,因为二哥死了……

    府内一片紧张的悲气,下人们一个个步履匆忙脸色青白,见了我只匆匆行礼便走。堂上白绫高挂,白烛摇曳,娘一脸憔悴的苍白,疲惫的眼中满是泪水。

    携著尧君步入厅堂,在娘面前跪了下来,“娘,孩儿不孝,请娘节哀。”

    “好了,快起来吧,能回来就好。”娘带著哭音说,上前将我和尧君扶起来。

    “孟梓先生呢?”我搀扶著娘在一旁坐下,问道。

    “先生已经回家去了。”娘回道。

    “先生走了?”我惊讶的看看尧君,“怎麽也没跟我们招呼一声?”

    “唉,没能救回嘉儿,先生也很是过意不去。”娘叹了口气,用汗巾沾了沾眼泪,“前些日子先生忽然接到家书,好像家里出了点事,就匆忙的走了。我想著让你们回来,也就没有派人知会你们。”

    “爹他……”爹最疼二哥,如今二哥去了,爹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84 回家(开始h)

    发文时间: 04/18 2010

    “你爹在灵堂坐了三日了,一直哭,也不吃饭。老命只剩下半条了,呜呜呜……”提起爹,娘忽然哭了起来,“谁劝他也不听,这可怎麽是好呀!”

    “娘,我去劝劝爹吧。”我难过的说。

    “你可千万别去!”娘一听我要去劝爹,也顾不上哭了,急忙拉住我的手说:“你这时候去,不是要你爹的命吗。他见了你一定会气昏过去的!”

    “那……那我们还是走吧。”我心里冰凉凉的说。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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