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不做受 作者:幻梦玄羽
我会跟你们说。」瞟了瞟蒙色和晏绍几眼,蚀怜诺道。
* * *新、回忆,发。书~组。
「啊……抱歉,见著了桓殷,一时兴奋,将两位给抛下了。」坐定位後,蚀宴才发觉自己遗忘了晏绍和蒙色两人。面对这样的蚀宴,两人哪来得了气。「是我们不请自来了,蚀宴公子客气。」蒙色一边说著,一边观察著蚀宴和蚀怜。
他不信同为狐妖,蚀宴和蚀怜会感觉不出他身上的狐妖气息--而他身旁的,却是妖类的天敌、道士!--所以,他们或许知道他和晏绍的目的?现在释出的善意,究竟出自真心,亦或是……试探?
「两位是蚀宴的新朋友麽?蚀宴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我唤作桓殷,杜桓殷,湖芒山下洛镜城城主杜桓耀之子。」杜桓殷自爆了身分,也让蒙色和晏绍知道,蚀怜所说的,爱不得的人究竟是为何。
身分的差距、性别的问题,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是难题。
「洛镜城主杜桓耀?」听杜桓殷这样说,蒙色想了想,自己打听的这情报,貌似确实是从洛镜城主那边传开来的,直到整个洛镜城、以及湖芒山附近充斥著这样的消息。
所以或许--并没有他猜想的坠魔之狐,有的,只是不赞同儿子与男人在一起的城主父亲……吗?
「嗯,我父亲……不太赞同我和蚀宴在一起,所以有时候会在外边胡乱说话,这话传著传著就越传越慑人……你们看著面生,是外地来的吧,有些奇怪的传言啊……听听就好了!」杜桓殷一边说著,一边吃下蚀宴递给他的食物。「宴的手艺真好!要是父亲也能接受宴就好了……」握著蚀宴的手,杜桓殷一脸心疼的看著蚀宴。
面对对方的温柔,蚀宴予以温柔一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
看著那两人又在深情对望,蒙色突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蚀怜的感受了。要是他成天要面对这样的两个人,他也会很想叫他们分开算了……
「你们有甚麽事情来这湖芒山呢?提出来吧,或许我能帮得上忙--我对这附近很是熟悉的。」已经习惯了那两人的亲腻和视旁人於无物,蚀怜已经很淡然面对这样的画面,并且开口询问蒙色和晏绍。
一听蚀怜终於提起正题,总觉得待著很尴尬的晏绍赶紧说出自己来意。
「就是那个……遽闻这山上有狐妖害人……不过听你们这样说的话,貌似不是这麽回事……」晏绍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脑杓。
见晏绍笑得腼腆,蚀怜掩嘴轻笑。「阁下是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吧,这传言许久了,一般资深点的道士都知道这消息是不靠谱的,不过总有些小道士不知道,在这山上乱闯乱撞的,问了我们才知道实情的,你们也不是第一个了。」蚀怜话说得轻巧,蒙色却是微微皱眉。
他总觉得有股怪异之感,可偏偏究竟异状在哪,他却是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只知道……他总觉得那蚀宴与那杜桓殷的相处透著诡异、杜桓殷的说词、蚀怜的说词,似乎都有一股矛盾存在……可究竟哪里不对,他却也说不出来。
「你们饿了吧?宴的手艺很好的,一起吃吧?」杜桓殷笑著将一块糕点递给蒙色,眼中透漏的深意让蒙色更起警戒。
他不懂对方眼中到底含著甚麽意思,那种似是盯上了甚麽猎物,又似是在警告著甚麽的意味……
「谢谢公子了。」蒙色伸手接过,探了下食物的本体,感觉到没有异样後,便默默的吃下。「果真手艺极好,只可惜了蚀宴公子不是女子,否则的话老城主便没有理由反对你们在一起了。」蒙色轻叹,这样的悲欢离合听多了、看多了,还是会感叹。
身为狐妖,性别於他们而言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分别,尽管男狐无法孕育子嗣,可以欲为最,随心所欲便是妖类的宗旨,既是要随心,自然也不会去管别人的意见--性别的躯壳,不过是个容器,相爱的是两个灵魂啊……
听了蒙色的话,蚀宴低下头去,没有回应。
见气氛有些尴尬,蚀怜轻笑一声打破僵化的局面。「哥哥,今天天气这麽好,就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嘛……既然交了新朋友,不如来交流一下彼此的兴趣吧?」不想见自己心爱的哥哥那样沮丧,蚀怜赶紧转移话题。
听蚀怜这样说,蚀宴才展露笑靥。「也是,一直都没好好让两位公子自我介绍一下呢,还未请问两位大名?」蚀宴笑问道。听蚀宴这样一问,宴绍赶紧自我介绍:「大名不敢当,在下唤作风晏绍,这位是胡蒙色!」晏绍自己说了自己的名字後,又一道介绍了蒙色的名字。
听晏绍一说,蚀怜轻笑。「蒙色公仔真巧,同姓胡呢!」蚀怜的轻笑,却彷佛意有所指。听了蚀怜这样说,蒙色只是微笑点头。「是啊,只可惜了蒙色不是附近的人,要不蒙色对蚀宴、蚀怜一见如故,要真住附近了恐怕还当我们是亲戚呢。」轻巧的回覆了蚀怜的话,蒙色细细的观察著蚀怜。
这小姑娘一会儿真情、一会儿似乎又带著点算计,要不是他清楚晏绍不懂这些,他还真怕就要这样露馅了。看来……恐怕真不是真情受阻那样简单,那个传言,又是有几丝真、几丝假呢?
☆、(17鲜币)曾经缘浅(6)
「既是如此,那不如就当作我们是亲戚吧?蚀怜对两位公子也是一见如故呢!」蚀怜灿笑著,倾身拉住蒙色的手。蒙色见对方没有女子矜持,恐晏绍察觉异状,忍不住侧眼观察了下晏绍的反应。
却只见晏绍直盯著蚀宴和桓殷,不知想些甚麽。
「晏绍……晏绍?」蒙色试探性的喊了下晏绍的名讳,对方明显吓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蒙色。「蒙、蒙色,怎麽了吗?」晏绍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可目光就是忍不住盯著那看似和谐、却有有股违和感的两人。
他总觉得那两人……身上好似藏著甚麽秘密似的。
蒙色见晏绍的目光有些躲闪,便知对方一定在做著甚麽让他自个儿有些亏心之事,只是笑著不点破。「蚀宴公子的手艺确实好,晏绍不如吃点吧,等等我们便在这山头到处看看,虽然没甚麽妖祸,也就当作散散心?蚀宴公子、蚀怜小姐不知有没有意愿作为引导人,带我与晏绍一览这山中风光?」
蒙色说得诚恳,蚀宴看了看桓殷,见对方摇摇头,蚀宴微笑一下,对蒙色点点头。「既然公子都开口请求,蚀宴做为当地人,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两位公子。这湖芒山虽不若其他风光名胜,却也是极美的,尤其山中有座大湖唤作烈芒湖,湖中闪满芒色之光,便是湖芒山之名的由来,不如等会儿,蚀宴就带两位去那烈芒湖瞧瞧?」蚀宴说得诚恳,蒙色一时也猜不出对方的用意,便点头答应。
一餐过後,桓殷便依依不舍的拉著蚀宴的手。「蚀宴,你等我,我一定会说服我爹,让他答应我们俩在一起的!」温柔的对蚀宴说著,桓殷这才松手离去。
期间频频回头望著蚀宴,更让人看得出两人之间浓情密意。
可偏偏那股柔情之中,又让晏绍看著总有股毛骨悚然的异样。他不知道为甚麽,总觉得就是看不惯……
直到再也看不到桓殷的背影,蚀宴才依依不舍的转头看向宴绍和蒙色。
「就让蚀宴带两位公子去见识那烈芒湖吧。」朝晏绍和蒙色点点头,蚀宴收拾收拾东西,便领著晏绍和蒙色往山的内部走去。
越走到深处,晏绍便越觉得雾气似乎大了起来,天色似乎也渐渐暗沉、并且似乎冷了起来。
「似乎……有点冷呢。」晏绍有些微颤的声音,让蒙色疑惑。蒙色只觉得,越走入深处,彷佛置身火山之中,不如晏绍所说的冷,反而是热极了。「你没事吧?」有些担心晏绍的身体,蒙色伸手握住晏绍的手,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冰冷,心中不禁一阵吃惊。
而感觉到蒙色的手心传来阵阵温暖,晏绍本来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到了。」走在前头的蚀晏不知身後两人心里的变化,开口提醒两人。「这里便是这湖芒山的中心之湖--烈芒湖,也是--你们即将丧命之处!」蚀宴说著,竟是一把将两人推下烈芒湖中。
「……你!」促不及然的被推下烈芒湖,蒙色错愕的看向湖边的蚀宴。
只见对方笑得冶w,那清秀的面容竟添了一股只属於女子的妩媚。「你们都要成为我心爱的宝宝的养分……我和桓殷的宝宝……」说起杜桓殷,那张清秀的脸才缓下已然扭曲的表情,变得温柔。「桓殷……我的桓殷……」蚀宴笑著,双手却在结阵。
跟著走来的蚀怜,却是看著湖中的蒙色和晏绍,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他不是不知到蒙色和晏绍来这烈芒湖的後果,但比起她心爱的哥哥能够开心,牺牲别人她根本不在乎……
看著湖边笑得狰狞的蚀宴,蚀怜却只觉得,心似乎在隐隐作痛。可是,现在那笑得可怖的,真的还是她所心仪的蚀宴表哥吗?
她不知道为甚麽,从一年前他们游历来到这湖芒山、认识杜桓殷之後,他的蚀宴表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和那杜桓殷两人成了亲密爱侣,忘了与她胡蚀怜之间的承诺,甚至开始使计陷害了许多道士、甚至同类也不放过,一个一个,都被他的蚀宴表哥给推入那烈芒湖之中……
她和蚀宴表哥,还有个可怜的……孩子啊……
「胡蚀宴!你究竟在做甚麽?」蒙色错愕的发觉自己竟无法从湖中脱身,彷佛湖底有甚麽引力一直在拉著他,而晏绍自也是相同情形。
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下陷入,蒙色很清楚,倘若再不想想办法,他和晏绍今日便会丧於此地。
而面对愤怒的蒙色,胡蚀宴却是神色冰冷。「你们就乖乖成为养份吧……吸收了你们,桓殷和宝宝……还有我……都会更加强大的……」似乎是觉得没必要再隐瞒,蚀宴解除了自身禁制,那不属於人间的气息自然就散发出来。
「你……坠魔!」蒙色错愕的喊出,而站在一边的蚀怜则是浑身一震。
她早就有所感觉,但她不愿承认,所以她说服自己,他的表哥一定是在做些甚麽振兴狐族的大事,才会这样一点一点的强大自己……
她也早有察觉那股不属於狐族、却也不属於人间的气息,但她终究不想承认……她的表哥早已背信忘义,堕落成魔……
「表哥!」蚀怜冲了出来,一把推倒了尚在结阵的蚀宴。
而没了蚀宴的阵法束缚,蒙色不消一会儿便冲破了那湖中的禁制,并且拉著晏绍上了湖边,暂且脱离险境。
一把推开蚀怜,便见自己的猎物要逃跑,蚀宴自然不打算放过晏绍和蒙色。「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们认为我会给你们逃脱的机会?」一把展开袖中所藏的长绫,那长绫如同无限制长度一般的无限伸展开来,将各处逃脱之路给堵住。
「乖乖的成为我的养分吧……我不会让你们感到痛楚……」蚀宴一步步走近,蒙色左右顾盼了一会儿,便见被蚀宴推倒在地的蚀怜已经缓缓起了身,并对他做出噤声的手势。
虽然不懂为何蚀怜会突然出手帮助他们,但多了个帮手,总比多个敌人来的好,所以蒙色也就乖乖闭嘴当做引住蚀宴目光的诱饵。
蚀宴自然不知道自己推的力道那样大,蚀怜还能够强撑著起来,也就没有察觉到身後有人靠近……「呜……」促不及防被狠劈一下,蚀宴晕倒在地。
而随著蚀宴晕过去,他所放出的长缎也随之收回。
「你们可以走了,快、走!」蚀怜朝蒙色和晏绍吼道,然後从自己袖中拿出一条绳子将昏过去的蚀宴绑住。见蚀怜打算就这样扛著蚀宴走,晏绍还是会有些担心的。
「蚀怜姑娘,那个……需要帮忙吗?」
被晏绍这样问,蚀怜一愣,苦笑摇摇头。「我只希望你们快走,离开了这烈芒湖,哥哥就会恢复成原本温柔的哥哥的……」不知是说真的还是在自我安慰,蚀怜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
可偏偏她舍不得、放不下。
「你……看来,传言也不全是假的,你的表哥,便是如那城主所言,是那害人的妖狐?」蒙色问著蚀怜,心中却也完全没有定论。
他不懂的……是为何那蚀怜又在最後出手相助?
听蒙色这样问,蚀怜却是苦笑摇头。
「等到了我们在这湖芒山下的临时居所,我会全部告诉你们的。」
* * *
将蚀宴放到房间的床上,蚀怜这才来到厅房。
见著一脸疑惑的蒙色和晏绍,蚀怜替自己倒了杯茶,又替蒙色和晏绍到了一杯,轻啜一口,这才开口讲起。
「一年前,我与族中远房表哥--也就是蚀宴,相携游历至此,在街上遇见那名唤杜桓殷的城主之子,表哥和杜桓殷一见如故,两人成了好友,当时我不以为意,只当表哥多认识了一位好友罢了,却没想到,这就是表哥改变的开始……我怀疑一切是那杜桓殷所为……」先说了结论,蚀怜沉默了会儿,才继续开口:
「我和表哥在狐隐村就订了亲,只是奉了家族长老之命外出游历,并且因为我们之间的身份还是秘密,所以没有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而自从认识那杜桓殷後,那杜桓殷日日与表哥相谈,有次夜间他带著表哥出门,说是要去湖芒山赏景,我不疑有他,便任他带表哥出去了,谁知表哥回来後,便与我说他与那杜桓殷成了一对……我自然错愕至极,可想起长老之命,却又不敢提起我们之间的婚约……便只好暂且沉默的看著那杜桓殷究竟安了甚麽心思。」
又是一阵沉默,蒙色知道,蚀怜这话可是事实,而说出这事实,必定让蚀怜挣扎。
「表哥不知道的是……我当时已有身孕……後来,为了瞒住他们,我藉口要暂且离开回狐隐村去,便躲至一处小农村安心养胎、生下了一子,我便将那孩子带回狐隐村,但我并没有对长老上报表哥的事情……只说因为我与表哥有了孩子,可是历练未成,便由我先将孩子带回狐隐村,我再去与表哥会合,之後,我便在来寻表哥……却见他将人推下那烈芒湖。」
说起烈芒湖,蚀怜的眼就暗了下来。「离开烈芒湖後,我追问表哥究竟是怎麽回事,表哥却是一脸茫然的看著我,我便查觉事态有所异……可表哥依旧日日与那杜桓殷亲亲我我,我便又等了段时机,便又见表哥再领误闯山中的道士去那烈芒湖--我便感觉到,定是那湖有所异……但我却也不知道该怎麽办,我便在那湖边追问表哥,表哥却只是说那样是为他好,要我不要多问……直到今日你喊出坠魔,我才终於认命……我知道,表哥这是坠魔,但是没有人去点破,我也不想承认……呜……」
心上人坠魔,死了便是毁灭,蒙色自然知道为甚麽蚀怜不愿去承认这个事实。
「你就任由你的表哥不断造业?你可知道,他所害的每一条都是一个性命啊!而他造业越深、坠魔越深,你想将他拉回正途的机率就越发渺茫!」蒙色说得振振有辞,蚀怜不知该如何去反驳。
但她就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够那样看著蚀宴错下去……
作家的话:
猜得到蚀宴和蚀怜的身分吗xd 很简单的唷(根本不用猜吧3
☆、(31鲜币)曾经缘浅(7)
「我知道坠魔唯有一死……但是我和表哥、还有个孩子啊!我怎麽可能忍心看著孩子失去父亲……」蚀怜声音颤抖著,蒙色自然听得出其中痛苦。「你……如果有办法替你表哥凝炼另一具身躯,他要重生也并无不可能。」只是重生所需的轮回草、宁心丹,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啊……
听了蒙色的话,蚀怜只是苦笑摇头。「我现在也不求甚麽,两位都是好人,不会滥杀无辜……从你们愿意信我这点我就知道,我……我只想求你们一件事。」蚀怜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蒙色和晏绍难以出口拒绝。
见两人沉默,蚀怜握紧胸前玉坠子。「这玉坠子是表哥家族代代相传之物……订亲时表哥便将他赠与了我,这坠子我舍不得,但我不能留下,可否请两位替我保管……直到我消逝之时,在替我将他转交於我予表哥之子?」蚀怜边说著,以将玉坠子拿下。
「为了孩子好……为了表哥好……这坠子我不能留。」语重心长的将玉坠子交给蒙色,蚀怜毕竟心里还是倾向同族的。「我只求你们替我查清真相,届时,表哥兴许也已经……消逝,而我,会选择忘记一切,回去狐隐村的……」
听了蚀怜的话,蒙色与宴绍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共同想法--他们也想查清楚、究竟幕後主使是谁!
「蚀怜姑娘,虽然我们相信你,不过……这东西,我想请你喂给你表哥吃下。」蒙色说著,从袖中出一枚萤绿色的小丸子。「这是锁魂丸,食用之人魂神尽锁,不必解药三日後便会恢复,毕竟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我可不想你表哥又做出甚麽事来。」
听蒙色这样说,蚀怜一怔,颤著手接过,当著蒙色与晏绍的面,将那枚萤绿色的小药丸子给喂进蚀宴嘴里。
「谢谢你们……知道真相後……我就可以了无牵挂了……」紧纠著自己胸口衣领,那本来静静躺著玉坠子的位置,蚀怜对蒙色与晏绍微笑道。尽管那笑容,比起哭丧的脸更加苦涩。
* * *
「如同蚀怜姑娘所言的话,那唯一的问题只在那杜桓殷身上了。」晏绍与蒙色走在洛镜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晏绍开口便直奔主题。
见晏绍一脸泰然自若,蒙色试探性的开口:「你……不追究蚀怜姑娘的身分?」蒙色虽然知道晏绍特殊,但嫉妖如仇总归是道士的天性,他怕、怕从晏绍口中会说出任何残忍的话语。他真心的怕……失去这个朋友。见蒙色一脸忐忑,晏绍满心莫名。「蚀怜姑娘不害人,他是甚麽身分又有甚麽关系呢?真要说来--那杜桓殷还是个人类,却比不上蚀怜姑娘还来得有情呢。」说起杜桓殷,晏绍就是一脸忿慨。
蒙色见晏绍这样,微微一笑。「这倒也不尽然……我们不如先上城主府去,看看那杜桓殷的反应如何?」不懂蒙色究竟卖得甚麽关子,晏绍只得乖乖点点头跟著蒙色走。
--洛镜城城主府?杜府。
「两位自称是小子桓殷之友却要见得我这洛镜城主,可是有何事欲相求?」洛镜城主杜桓耀看著席下一脸高深的蒙色和在他旁边像是小厮一样的晏绍,可提不起甚麽耐心。自称是他儿子朋友又不见他儿子反而见他这老子、这肯定有问题!感受到洛镜城主没甚麽耐心了,蒙色轻笑一声。「做城主的父亲反而没有那看似亲和的儿子城府要来得深呢,莫怪尽管将这洛镜城治理得井井有条,依然只能够窝在这小城内做城主、而不是上京当大官。」蒙色话中明显挑衅,杜桓耀本就暴躁之气,哪能听得蒙色这样讽刺自己。
「听你将我与我儿说得这样不堪,你究竟有何目的!」重重一拳捶在桌上,那动静之大,竟引得家仆紧张的直通报杜桓殷。
闻风而至的杜桓殷,见坐在席间慢条斯里喝著茶的蒙色和晏绍,以及座上被气得不轻的自家父亲,不明所以。
「两位居然来我家作客了,桓殷有失远迎,只是桓殷的父亲……」杜桓殷朝蒙色做抱拳动作,望望自家父亲再望望蒙色,等著对方给他答案。见杜桓殷一脸莫名,蒙色微勾唇角。「没甚麽,不过是我来与城主大人禀报他所说那只作乱的妖狐已被我除去,想来城主大人是因自己久未除去那心腹大患、而我一个外来人却轻松解决而恼怒自己吧。」蒙色一边说著,一边神情泰然自若的轻啜了口茶,眼角偷觑著杜桓殷的反应。
不出他所料,对方听了他所言瞬间变了脸色--尽管那异常只有一秒的时间,也够他胡蒙色肯定,杜桓殷果真有问题!
「呵……没想到还真有妖物,想来蚀宴与蚀怜听了也会相当吃惊的……父亲、两位,桓殷倏然想起有事,先告辞了!待下次桓殷再好好向两位赔罪。」拱拱手,杜桓殷便转身直奔走,快速的消失在众人面前。而洛镜城主杜桓耀这才反应过来蒙色说了甚麽。
「你说你除去作乱的妖物了?这、这怎麽可能!」他杜桓耀寻了许多人来都无果,怎麽这两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小夥子却做到了?
见杜桓耀一脸吃惊,蒙色轻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缕不属於人类的毛发--便是妖狐之毛。「城主大人可清楚、肯定了?」蒙色笑著,一把将那毛发丢至杜桓耀桌上。
而杜桓耀只是死死盯著那些毛发,默默的点点头。
略学过岐黄之术,杜桓耀自然看得出,那不是人类的毛发。
「那你究竟为何先激怒我……你……莫非你怀疑我儿?」想起方才蒙色种种行为,杜桓耀这才恍然。而蒙色没有否认。
「桓殷公子的异样,不知城主大人可知缘由?」将杯中最後一口茶啜饮而尽,蒙色微笑看向杜桓耀。
便见对方变了脸色。「不、不知道!」不想对上蒙色那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杜桓耀撇过头,不想让蒙色看到他眼中的惊慌。而蒙色也不著急,只是默默的又替自己斟了杯茶。「城主……如果你还想你儿子清醒,就还是说实话吧。」
蒙色微笑著,一脸悠然的看著杜桓耀。
沉默许久,杜桓耀才开口:「三年前,我儿外出一趟,回来後带了一名相貌姣好的女子回到洛镜城,那女子唤作胡夺灿,我儿告诉我,那胡夺灿是他决定厮守终身的女子……我自然是依了那孩子,胡夺灿相貌姣好、性情温婉,将我当作亲父侍奉,有这样的媳妇,我自然也无可挑剔……然而,不久後我家来了名道士,说那胡夺灿是害人
的妖狐,要将她沉入烈芒湖中封印下……而看到了那胡夺灿的妖狐原型後,我便同意了那道士的作法。」似乎是想起了那笑颜灿烂夺人的美丽女子,杜桓耀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一丝懊悔。
「其实那女孩虽是狐妖,却没害过人……反是我迂腐的思想,而害了我的城民。」深深陷入懊悔中,杜桓耀扶额轻叹。「後来从我儿口中得知,原来那道士竟是垂涎夺灿美貌,追求不成愤而害之,而我却成了帮凶,我儿为此痛苦许久,直到某天,他却突然好了,与我说他爱上了一名唤作胡蚀宴的男子,那是夺灿替他挑选的对象,这我怎能接受……便当那胡蚀宴是害人的妖精……因为自他出现後,这洛镜城便时常不得安宁,不时有人失踪、而我找来的道士,没有一个能回来。」
杜桓耀的吐实,让蒙色陷入沉思。「那麽……那名垂涎胡夺灿美貌的道士呢?」虽然心中隐约猜到那名道士的下场,蒙色还是想要肯定的答案。
「失踪了,第一个失踪的便是那道士。」重重的叹气,语气是深深的自责。听完这些话,蒙色心里却已然有了答案。
「洛镜城主,我只想与你说一句话……有时候,险恶的人心,远比妖物还可怕……就这样了,感谢你请喝茶,茶叶还不错呢,可惜应该不会再见了。」蒙色带深意的看了杜桓耀一眼,拉著晏绍离开杜府。
* * *
「就这样离开了?你可有甚麽想法了?」晏绍摸摸头,虽然故事很可怜,但他完全整理不出头绪来。
见晏绍一脸疑惑,蒙色轻笑。「我们必须再去那烈茫湖一趟,如若我没猜错,杜桓殷此刻也在那儿了。」蒙色的话,晏绍自然信,便乖乖的跟著蒙色上湖芒山去。
--烈茫湖畔
「夺灿!你告诉我你还在吧……不要沉默啊……夺灿……」声嘶力竭的呼喊得不到回应,让杜桓殷绝望了。紧紧的闭上眼,杜桓殷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的夺灿已经不在,被那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人类道士、一个伪装成道士的狐妖给害了!
「夺灿……夺灿!你等著……只要那两个人死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像那个害死你的道士一样……」「胡夺灿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妖狐死了,一样不能复生。」蒙色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杜桓殷的自语,瞬间拉回杜桓殷的神智。
「你们两个……来得正好!就拿你们的命来换夺灿的命!」杜桓殷说著,从腰间抽出配剑便直朝蒙色砍去。心中早有预防,蒙色一见对方果真攻向己方,抬手就是一团冲天烈焰。「红莲诀!」随著蒙色话语落下,烈焰化为展开的红莲,反弹了杜桓殷攻过来的剑。
见对方竟然连自己随手一招都攻不下,蒙色吃惊。「你还是凡人!」杜桓殷不再隐藏後,身上的阴气极重,重得蒙色还以为杜桓殷早已消亡坠魔,可那孱弱至极的力量,明显不过是个凡人!
「不过是凡人……那麽那身极阴之气……是因为那唤作夺灿的妖狐?」蒙色低声自语,再看向杜桓殷,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只要他消除了杜桓殷对胡夺灿的记忆……
就在蒙色还在思考著如何对付杜桓殷时,杜桓殷已经呵呵笑著撑起身子。「我是凡人……又如何?我对夺灿……我对夺灿的爱!就算我死了都不会消逝!你们休想再拆散我和夺灿!」大声嘶吼著,杜桓殷再次持剑,却是将目标转向站在蒙色身旁的晏绍。
焰少在一旁看得著急,他见蒙色陷入自个儿的思绪里,那杜桓殷又一副癫狂之样,还担心著要是杜桓殷朝蒙色而去他可麻烦,这下好,对方自个儿对上他了,他正好替蒙色拉走杜桓殷的注意。打定主意,晏绍一把抽出腰间配剑,直接迎上杜桓殷的剑。
「就让我助你清醒吧!」晏绍腰间配剑上面贴著他师父所写的符咒,驱邪之力自然不在话下,而晏绍因为师父的
要求,休息道术的同时也不忘武术,所以对上杜桓殷倒也打个不相上下。
蒙色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便见杜桓殷和晏绍两人打得正酣。
心中生一计,蒙色偷偷摸摸的绕到杜桓殷身後,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直直的便朝杜桓殷的颈间睡穴射去--「唔……」毫无防备的被蒙色给偷袭,杜桓殷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前倒去,晏绍见状,赶紧闪到一边,让杜桓殷倒在地上。
「他……没事吧?」看著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杜桓殷,晏绍有些担忧。蒙色只是摇摇头。「无碍,我只是戳了他的睡穴而已,我们把他带回去城主府吧。」蒙色说著,便走近打算要去扛起那倒在地上的杜桓殷--那本该昏睡过去的人,却倏然爬起身,举著剑便要朝蒙色挥去!
「蒙色小心!」晏绍错愕的大喊出声,便要向前冲去,却是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挡下了那一剑--便是那洛镜城主杜桓耀。
「城主!」晏绍惊呼,只见杜桓耀紧抓著那已然没入他胸膛的宝剑,深深的看著自己眼前,那令他熟悉又陌生的、他的儿子?杜桓殷。「桓殷……」满是沙哑的声音,听得出是竭尽全力的在说著。
属於杜桓耀温热的鲜血溅到了杜桓殷的脸上、身上,许是那温热,让杜桓殷的神情渐渐回复清明。「父……亲……我……」愣愣的看著自己眼前满脸苍白虚弱的父亲,杜桓殷的目光渐渐下移,看到那没入自己父亲胸膛的、那把属於他的剑,以及自己正握著那把剑的手。「我……啊啊啊!父亲、我、我……」杜桓殷的手颤抖著,可他却
又不敢松了手,也不敢抽动分毫,他怕,怕自己的动作牵引到那把剑,从而伤害到他父亲。
看著清醒过来的杜桓殷,杜桓耀微笑。「儿子……不是你的……错……父亲只是……对夺灿和你……赎罪……」再也撑不住那疼痛,杜桓耀握著剑刃的手松开,身体不支倒下。
「不……」杜桓殷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杜桓耀,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甚麽事。
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往事如潮涌般向杜桓殷袭去,他和胡夺灿的悲恋、他如何帮助胡夺灿夺取人命、以及後来出现被牵连的胡蚀宴和胡蚀怜……
「不……不--我到底……做了些甚麽……」懊恼的跪倒在地,杜桓殷一脸颓丧。
那些做过的事情,他不能去否认,那确实是从他自己的意愿而行--他满心只想要救他心爱的夺灿,为此,他愿意伤害任何人!
……但是,父亲……他唯一的至亲……他自小到大,都是杜桓耀教导著他、辛苦的将他拉拔长大,而今,他却为了自己的私欲,害了许多无辜的人、也害了他自己的父亲!
「呜……呜啊啊啊啊啊!」仰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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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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