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作者:凤郎
天真的猫猫信以为真,紧握著左临风双手,诚心诚意的道:「十一被困在宫里,只会怨哥不理十一,却不知哥是怕坏人害我,才不敢来看我。不是草蜢哥说,十一也不知二哥每次提起我,都会难过得哭起来,我却还要怪你不疼我…二哥哥,你快些好吧,十一和你一起到洞里去看貂老大和白鼠儿的宝宝们…」
「好…哥陪你看…十一…」左临风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
「二哥哥!」猫猫欢叫一声,扑前便抱,可是,他忘记了他的力气有多大…
尽管被猫猫的「热情拥抱」揽得肩上一阵疼痛,左临风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欢喜,微笑著伸臂把猫猫抱入怀中,}是他脸上的笑容,那就不免显得有些勉强了。
立秋深知猫猫拥抱的「威力」,一见左临风的神色,马上在旁说道:「猫猫放开你哥再说,他的伤还没好,这样会弄痛他的。」
猫猫吓得松手不迭的道:「哥!十一弄痛你麽?」
「你别听他胡说…」左临风翻著瞎眼白了立秋一眼:「这家伙十句话里有七句颠三倒四,你少听他的。」
猫猫立即替立秋分辩:「草蜢哥哥没有胡说,他说只要我不恼哥,哥马上便好,哥现在不是好起来了?」
「这句话已经是胡说八道啦!」左临风肚里暗骂,但他也看出猫猫对立秋十分信任亲近,在这种时候也不便多说些甚麽,只好道:「我没了内力,受不了刀气的冲击,现在不碍事了。」
猫猫欢欢喜喜的一手拉著兄长,一手拉著立秋,不住口的催促:「二哥哥,草蜢哥哥,我们一起出去看白鼠宝宝去!」
只有秋雨愁狐疑地望了左临风一眼,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尽不实,但左临风不说,他也没再加追问,目光转向广堂四周道:「这里有四道门,但机关做得非常精巧,我刚才看了一下,竟看不出开门户的枢纽所在。」
左临风走到石灯台前,探手伸其中一个灯台中,在原来盛著夜明珠的石莲台上方摸了几下,不知按著甚麽扭了又扭,一阵轧轧响声中,第三扇石门打开,现出一条铺著凿花鸟纹地砖,四壁用白灰泥垩得非常光滑的甬道。
左临风手指甬道郑重地道:「别踩到有莲花纹的地砖,到了没地砖小平台後,转为避开仙鹤纹的,那些全是机关所在。」他等众人进入之後,他在石门旁边某处一按,把厚达一尺的石门关上。
走在最前的秋雨愁小心翼翼地辨别著地面的花纹前进,猫猫和立秋紧跟著他的踏过的地方走,只想尽快把甬道走完,谁也没有说话,更没人留意到走在最後的左临风,越走神情越是沉重。
走了好一会,前面再出现三道石门,秋雨愁问:「风少前面有三道石门,我们该走那一条?」
「只有中间才那条才能通往宫外,门後再没机关了,你们先行。」左临风说著将中间那道门打开,门後甬道再没铺上地砖,只是凹凸不平的石地而已。众人进去後,关门声响起,走在最前的猫猫和秋雨愁忽听得立秋狂叫:「瞎小子!…」
二人急回头,只瞥到立秋窜进快要关上的石门内,然後砰的一声,石门已关个严丝合缝!
「二哥哥!」「瞎小子你干甚麽!」猫猫和立秋的叫声在石门内外响起。
「十一郎,出了啸天宫,永远不要回来,我们的外公在帝都等你。」左临风的语声隔著厚重的石门隐约传来,立秋跟著大叫:「开门啊!」
「不要撇下十一郎!」猫猫不知左临风想干甚麽,但总知道不会是甚麽好事。
门内传来深沉的叹息:「那个人在召唤我,我是没法不去…十一郎,二哥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看白鼠宝宝…雨愁兄,十一郎拜托你了。」
二人耳贴石门,左临风却再没说话,只听得石门开关声再起,立秋的大呼小叫随之隐去,显然二人已走进另一道石门中。
猫猫哭倒在石门後叫个不停:「二哥哥!你骗人!你骗人!开门啊!哥哥!」
「猫猫别哭啦,你再哭也无济於事,你哥决不是无故撇下你,他只想你平安无事…」秋雨愁说著,拉起不肯离去的猫猫。
「他为甚麽不肯跟我们一起走?」猫猫最怕的就是被人舍弃的感觉,尤其是被左临风和立秋舍弃…想到此处,猫猫不由得越想越伤心,哭得停不下来。
「我也不懂你哥有甚麽难言之隐,但是听他的语气,此行定必凶险无比,他疼惜你,才不许你跟他同行…」秋雨愁一再好言安慰,可是猫猫还是哭个不了。秋雨愁没法,只好严正地对猫猫道:「够了!是男子汉的便不许哭!猫猫!你想再见你哥的,跟我到外面去,会合三庄五派的高手攻下啸天宫,你哥和小秋才有一线生机!」
猫猫怔怔的望著秋雨愁坚定有力的双眼,像小舟在急流中打转的一颗心蓦地笃定下来,咬著牙一擦脸上泪水,道:「对!我们赶快出去!」
七十二 爱焰重生(4)微h
立秋死跟著左临风进入另一道石门,寸步不离的紧贴他身後,两眼定定的盯著左临风,留意著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忽然又按下甚麽机关溜走。二人一声不响的走了一会,左临风倏地转身厉声道:「你明知我去死,干麽还要跟著我!」
立秋气势十足的厉声吼了回去:「老子就是明知你去死,才要死活跟著你!等你死了我还跟个鸟!」
左临风被他气得全身发抖,他抖著抖著,突然扑入立秋怀内,抖震的双手抱紧立秋的脊背。
「瞎小子?」立秋不明所以。
左临风埋头在立秋肩上,咬著牙狠命的骂:「你这个混蛋!怎麽这样蠢!」
立秋嘻嘻傻笑:「老子本来就不怎麽聪明,这个你老早知道的啦!」
「你别这麽缺心眼行不行!」
「你不缺心眼就行了啊!」
「你现在还跟我嘻皮笑脸!」左临风差点被立秋的赖皮气得当场气绝。
「这样不是很好吗?难得只有我们二人,你到哪里我也到那里去,死活都在一块儿。」被左临风主动搂抱,立秋的心情美滋滋地好到极点,当正是在跟左临风携手郊游一样,半点丢命的危机感也欠奉。
「傻瓜!笨蛋!呆子!没长脑子眼睛的大蠢材!」左临风虽然在骂,但关切焦虑远远大於责怪,他骂了好几句後才停下,一阵风似的低下头来,强吻在立秋兀自嘻笑不已的大嘴上!
「啊…唔…」立秋本欲说话,可是大嘴已被左临风封住,瞪大眼再说不出话来。再说,这个天掉下来的大馅饼,不吃的才真的是傻子。
激烈的长吻过去,立秋捧著左临风的脸怀疑道:「你又打甚麽鬼主意了?」
「甚麽鬼主意?」左临风不满道。
「你每次主动跟人亲热,总不会有甚麽好事…哎哟!」立秋话未说完,脸上已挨了左临风一巴。
「以後也休想我理你!」左临风怒道。
「不要啊…」立秋惨叫著死活搂著他的腰,语无伦次的求饶:「是我混旦!我该死!瞎小子以後你要抱便抱要亲便亲,叫我摸脸我不能亲嘴,要我脱上衣我不敢脱裤子…哇啊!」在立秋夸张的叫声中,脸上早已再吃了一记巴掌。
「你还要胡说八道!」左临风对著他总按不下心头气恼。
立秋举手投降:「好!好!我不说就是,省得你发火打我,扯疼自家的伤口。」
左临风侧著头不说话,尽管他的眼睛早就甚麽也看不见,立秋却觉得他似乎很专注专注地细看自己似的,搞不懂他在想甚麽,忍不住又出声:「瞎小子,你在干甚麽?」
「你为甚麽不生我的气?」左临风又是低眉一叹。
「我生甚麽气?」立秋被问得楞楞地。
左临风先是一副快被立秋气死的样子,停了半晌,忽地展颜笑了,眉稍眼角溢出掩不住的喜悦光辉,令原是重病似的灰黯枯槁的面容添上不少生意风。
立秋在他一笑之下,魂儿也飘到九十九天上去,连自己祖宗姓甚麽也忘了,只管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珍而重之地抱著,傻笑了半天才手舞足蹈地乱叫:「太好了!瞎小子怕我生气!你怕我生气!太好了!你不是真心撇下我的!真的太好了,太好…」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除了这两个字,左临风再说不出别的话来,这人确是个傻瓜,却是个一条傻筋直爱到底,别的全都不会放在脑袋里的傻瓜…他真的很感激上天送了这麽一个傻瓜给他…
左临风靠在立秋的臂弯中,让立秋单纯直接,没半点保留的宠爱把他包围,在这充满不测危机的处境下,他的心竟是出奇地安宁…在夜明珠幽幽的光华下,他沁满甜意的笑容也似沾染了立秋的单纯,洁白纯净如同天上初降的雪花。往後的凶险,伤痛的过去,此刻已变得亳不重要…
「这次我再狠不下心来撵你,怎办?」左临风苦笑。
立秋撩著他的鼻子嗤笑:「你撵得了吗?」说著在他雪也似白的鬓边轻吻一下,在立秋眼里,不论左临风变成甚麽样子,他仍旧是往日的小叫化,那个总是让立秋担心疼爱,牵系著他一切悲喜的小叫化…
左临风拥著眼前永远看不见的情人,前所未有强烈斗志涌起,不为甚麽,单是为了这个人,他绝不能屈服或是放弃…
心头的凤火蓦地「活」了起来,金红的光辉彷佛感应到二人爱念的鼓舞而迅速壮大起来,连带他血里被抑压的力量也受到凤火鼓动,「重生」之力在左临风不自觉下,肩上的血洞开始自我修复。
左临风并没有多在意自己的状况,只知立秋像团火似的,浓粹的爱念铺天盖地似的涌进他的心灵空间里,强横得令左临风无从挣扎,他放弃了一切防线,接近沉溺地任由让立秋闯入,好等他抚慰他一再受创的灵神…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求,不由自主的被立秋炽烈无瑕的赤子之心所吸引,心灵在一瞬间彼此混融契合,有如水乳交融的美妙感觉,叫二人浑忘了身外的一切…
神经粗大的立秋,半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直接地想让左临风知道他有多牵挂他,喜欢他而已,并没察觉他的爱意竟会激起那样不可思议的变化,更不知二人的爱火为凤火燃起新的力量,注入左临风的心灵之内,改变他灵力的质量,而随著二人的爱意不断升温,凤火亦不住增强,左临风的灵力也一再变化提升。
二人沉浸在一种比肉体结合截然不同,但又无比动人的感觉里,谁也不愿跟对方分开,两个身体彷佛找到了失落的另一半般紧贴得半丝缝隙也没有,没完没了s绵啄吻没间断地进行…本来冷人碜人的地道里,温度不知怎的蓦地悄悄上升,空气里似有暖暖的春风吹拂…
到立秋发现不妥时,二人的衣襟已敞了开来,接近肉帛相见,可是左临风好像全有没停下来的意思。
「这里…现在不太好吧?」立秋口里说不好,理智上也很清楚在这种危急情况下,绝不适宜干这种「急事」,可是他的双手嘛…却完全违背了他的理智,很不听话地不肯松开半分,急得他右手往左手狠狠一拍。
听到立秋拍打自己的手,左临风笑了,他不但没有推开立秋,反而像头等待主人搔抓肚皮的猫儿,昂著脖子挨了立秋两下,扬起个天不怕不怕的懒散笑容:「都是你不好!害我的脑袋也跟著变呆了,除了想要你抱,其他的通通想不到了…」
听到左临风的这麽说,立秋只觉「轰」的一声,全身热血直冲上脑,这下子真的甚麽也想不到了…
作家的话:
哎呀,小秋啊!你们虽然是久别重逢,好歹也应该克制点,不要想做就做啊!
有人跑来时怎办?(掩面)
风少:一剑宰了他。
七十三 破笼之後(1)
到了夜阑人静的时候,凤逍遥到了凤主寝室外,向在房外守夜的于阗武士打个招呼,礼貌性的叩了叩门,便一个闪身溜了进去。
才一进房内,他已急不及待的继续先前凤主没说完的话题:「凰,为何你之前说风少是故意在『力量最弱的时候』回去?这样岂不是以卵击石,更没胜算吗?」
凤主的明眸在昏黄的灯影下,神秘而宁谧,像散发著某种秘不可测的力量,以超然的姿态反映著世间种种。凤逍遥只听得她仙籁般的声音回答道:「逍遥啊,强和弱真的是绝对的麽?」
凤逍遥脸现深思的表情,认真而谨慎地道:「表面看来如此。可是最柔弱的水可以滴穿坚硬的石头,最凶猛的虎豹对付不了一窝细小的蚂蚁…」说到这里,他认真的表情忽地冰消瓦解,嘴角更挑起一个欠揍的坏笑:「…咱们的小青再强再聪明,也斗不过笨笨的小秋…」
凤主听得哑然失笑,道:「你说的虽然不错,可是你就不能说个正经点的比喻吗?」
凤逍遥忍著笑一本正经的道:「我的比喻再正经不过,三个例子说明了不论是死物,禽兽甚至是人,强弱之分往往不是绝对的。」
「你总有法子自圆其说的…」凤主笑笑续道:「你懂得这个道理就好办,青帝想到的也正正如此。现在让凰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凤逍遥举手叹气:「秘密通常等如麻烦,我可以不听吗?」
凤主白了他一眼,娇笑:「不行!」跟这人在一起,永远也不会有沉闷这回事。
凤逍遥故意一副沮丧无奈的样子,连凤主这般修为,也忍不住笑骂:「明明心里想知道想的不得了,偏要跟人装模作样,人家说的是正经事,现在都给你搅和了。」
凤逍遥伸手掩嘴,表示不再打岔,凤主拿他没法,笑推了他一下,娇嗔道:「你这人啊…」
灯下仙子般的佳人轻嗔薄怒,那情态真个连仙佛也要动心,凤逍遥瞧得心中一荡,只想亲亲这下凡仙女可爱到极的脸蛋儿,但随即想起正事要紧,连忙收摄心神,退开去倒了杯茶拿在手中。
他这番举动,自然逃不过凤主的慧眼,暗喜此人表面浪荡不羁,实则处事极有分寸,向凤逍遥赞赏地点了点头,说回正题:「天符重要的不是符上的秘文,而是天符本身便是开秘宝血凤璧的两道钥匙之一!」
凤逍遥重重将茶杯往几上一放,道:「那麽小青定是另一把钥匙了!」
凤主眼内闪过一丝赞赏,缓缓道。「不错。不过正确点来说,另一把钥匙是拥有凤火的天御者才对。」
「如此说来,你和小青都是「钥匙」了?」
「是的。」
「怪不得啸天宫对小青如此重视了…不过,中间似乎还有些不大对头…」凤逍遥仍是觉得整件事总有些矛盾。
凤主同意道:「我也有同样的疑问,即使青帝承传了凤血,要是他没遇上我,凤火也不能栖寄到他身上去,那麽他便不会有钥匙的功用,倒不如直接命令他到天池把我硬劫回啸天宫更好…」
「小青一定还有别的用途,说不定是他的血!贺兰独笑曾说他的血挺宝贝的!大长老那老妖怪不是要吸他的血来长生不死罢?」凤逍遥越想越心寒。
凤主摇头轻笑:「如果是这样,青帝早该变成一具乾尸了,还能活到今天吗?对方要的不是他的血,而是他血里的重生之力,而且必需在青帝最强时才合用。」
「小青看破那人的图谋,所以他索性将玉种送我,削弱自己来令对方难以得逞,这就是所谓的以弱制强了?」
凤主黛眉轻蹙:「大概是这样,不过青帝这样做风险极大,他失去功力,啸天宫谁都可以轻易将他除掉。」
凤逍遥想了一想,突然一脸怒容地跳起身来道:「这正合了小青的心意啊!别说他心灵受著大长老的禁锁控制,就算没有,以这家伙的心性,只怕也狠不下心去对付老妖怪,他是回去送命!毁了自己坏了那老妖怪的事,再把性命还给老妖怪啊!这小子不知怎麽,老是想把自己毁掉才高兴似的!」他急得在房内踱了两个圈道:「不行!老子要追他回来!」
凤主阻止道:「别冲动!你救不了青帝的!」
「难道你要我袖手旁观吗?」凤逍遥从未试过对凤主语气如此之重。
凤主对他的顶撞非但不以为忤,反而更欣赏他急人之难的侠义心肠,澄蓝的眼内柔情似水,轻轻的道:「不是袖手旁观,而是时机未到,逍遥你和妾身也必须到青冥峰去,不过不是现在。你可知道,即使你现在能把青帝救回来,那人也可以凭著血凤壁的力量,强召他回去或者下毒手将他弄疯!之前妾身让青帝离去,正是了解他的处境,这个险他是不能不冒的。」
凤逍遥深深呼吸,整理一下紊乱的情绪後,才道:「原来如此,难怪小青一直没信心对付那老妖怪。」
凤主如水的目光充满睿智和自信,虽然她并没有足够的把握,但为坚凤逍遥的心,她不得不硬著头皮撑下去:「请逍遥相信妾身的预见之力吧。在你醒来之前,青帝曾经扶我一下,在那一瞬间,我预见到他返回啸天宫去反而有一线生机,有一个人可以解除他缠绕他半生的禁锁和心结。」
「是谁这麽神通广大?」凤逍遥奇问。
凤主忽地佻皮一笑:「不知道。不过如果让人家好好休息几天,灵力完全恢复过来,或者可以告诉你那个高人是谁。」她说罢,慵慵的轻伸蛮腰,露出旁人难得一见,娇懒放任的憨态来。
「你又来吊人胃口了…」凤逍遥呆望著凤主的娇态长叹,令人很怀疑他那句「吊人胃口」所指的真正含意。
七十三 破笼之後(2)
地道里果然再没有别的机关埋伏,猫猫和秋雨愁顺顺利利的走到出口,出口位於一处不起眼的荒凉山沟,位置大约在青冥峰的山腰处一大片乱石堆之後,虽然不是完全安全的所在,但已远离啸天宫的范围。
「大哥哥,我们该到那里去?」猫猫问。
猫猫脸上已没了那种故意装出来的痴傻,但也失去那种天真无忧的可爱神态,本来灵动的浅碧眼眸流露著不知所措的惘然。离开啸天宫,没有了哥哥和立秋,猫猫完全了失去方向…这头久困在笼中的鸟儿,已不懂得如何在空中展翅飞翔…
「我知道猫猫担心他们,可是你得打起精神来才行啊!」秋雨愁虽然不懂猫猫的心思,但已看出他的不妥,像个大哥哥一样拍拍他的肩头鼓励。
猫猫点了点头,可是心内莫名的无措焦虑并未有所退减,连铁貂在他的肩上叫唤挨擦也无心理会,秋雨愁见状再问:「怎麽了,猫猫?」
「猫猫该到那里去?哥哥们都不在…猫猫…怕…很害怕…」猫猫惶恐地垂头扭著衣角。
「猫猫从未到过外面去吗?」秋雨愁瞧著他惶惑而不知所措的神气,开始有点明白。
「爷爷们领著猫猫到过外面一次,回来时还多了草蜢哥哥做伴儿,哥哥们都不在…猫猫不知怎麽办…」
猫猫的话很有点混乱,不过秋雨愁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对眼前「小孩儿」的心思,稍加思索便即了然,他换了个苦著脸的古怪脸具,指著面具道:「猫猫别学我这样啊,回头被你哥看见你拉长了脸,会骂我欺负你喔!」
猫猫大感奇怪:「大哥哥干麽戴著这样的鬼脸?」
「猫猫不笑,我也戴这哭脸陪你啊!」秋雨愁说著还故意挤紧眉头,模样加倍的古怪。
猫猫明知他逗自己,还是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大哥哥到底有多少张面具啊?」
秋雨愁故意一本正经的道:「这是我的绝活,怎能告诉你!」说著转了个身,又换上另一张面具,道:「猫猫要不要试著换上另一张脸闯宫救人?」
小孩心性未脱的猫猫连忙点头:「好啊!」
秋雨愁乘机道:「不过,猫猫不许再垂头丧气的,除了救人的事,不准再有其他有的没的傻想头!」
猫猫想了一下,高兴地点头,秋雨愁依言送他一张面具,并且替他仔细戴好,猫猫兴奋得差点要找条小溪来照照才好,秋雨愁心中暗叹,没想到他这名闻天下易容妙技,今天竟要拿来哄孩子…
幸好孩子不是白哄,身手好而且非常听话的猫猫是个十分理想的好帮手,最重要的他懂得铁貂的叫声,只消这些小家伙发现有何陌生人接近,便会以叫声通知,二人大可放心寻找三庄五派中人留下的暗号,而不愁被宫众发现。
不过还有更大的意外收获,铁貂之前曾在火药库嗅过火药气味,一嗅到相同气味便跑来「通知」猫猫,二人就这麽破坏了两三处火器埋伏。再走一会,铁貂似乎又所发现,二人紧随铁貂赶去,不料人未走近,已听到劲风四起,这次不是火器埋伏,而是有人在火并厮杀!
秋雨愁抢前一看,立即招呼猫猫动手,因为打斗的人中,除了有秋雨愁的两名同伴在,还有铁衣,烈缺、南宫一鸣等数人在!
论个别实力原是烈缺这边较为优胜,但啸天宫众在战术和地利上占了上风,人数虽然不多,但结成奇异的阵势将众人困住,屡次变阵冲击,将众人分隔击破,均被铁衣以雷火弹和暗器迫退。双方争持不下间,猫猫和秋雨愁两人飞将军般从天而降,加入战团,成了扭转局势的关键!
秋雨愁是四公子之一,实力毋容置疑,加上他穿著宫中侍o的服饰,宫众一时误认二人是援兵,到发觉不妥,已是慢了一步,被他瞬闯杀入重围。猫猫武技虽然不及秋雨愁,但持著强横的淬玉真气凭鬼火硬闯,加上神出鬼没的铁貂,一人一貂合作无间,晃眼摆平数人。
看到烈缺等讶异的神情,秋雨愁马上把招牌摺扇一张,道:「烈帮主!是我啊!」
烈缺一看大喜:「早就说你这鬼灵精没这麽容易被人干掉!」
「这是啸天六阵中「漩冰」!以六出冰棱之势混淆对手视线,再配合内旋的步法分化克敌,众位前辈请跟我指示反击!」秋雨愁为查出天符及血凤璧的所在,利用褚灵飞的身份翻阅了不少宫中秘档,啸天六阵的阵法倒有四个被他看过,而这「漩冰」阵正是其中之一。他深悉此阵的奥秘,口里调度众人进退方向,自己向猫猫打了个眼色,看准双重六角阵形交错变化的一刹,双双抢入敌阵枢纽之中,晃眼攻至主阵者身前!
主持阵法的是九名最高护法之一,宋玄冰,实力不在啸天七老之下,此刻虽是奇变突起,但仍临危不乱,一面指挥部下阻挡铁衣等人,不令双方会合,手中银枪同时卷起一片风暴,直卷秋雨愁!
秋雨愁随手一甩,一把黑忽忽的弹子洒出,宋玄冰之前已领教过铁衣雷火弹的威力,心中早有应付之策,银枪一抖,一股内旋劲气将弹子一裹一吐,将弹子全数送向铁衣这边的阵营中!
不料雷火弹并未爆开,秋雨愁撒出的,不过是他捡来留记号的黑色小圆石而已!在宋玄冰将石子撒回的刹那,秋雨愁已乘隙遁走,跟猫猫合力将内六棱的主将干掉两人!铁衣看出便宜,真的天心雷火弹连珠发出,冰花六棱中的一翼终破攻破!
双方随即连合起来,楔入阵中,全力反扑,宋玄冰见形势不对,不等败势已成,立即下令撤退,秋雨愁看出他们不是真的撤退,看来不是诱敌反扑之计,便是有陷阱在後,追击反而会自陷险境,当即示意停手,不再追赶。
铁衣、烈缺是老江湖,一见宋玄冰退而不乱,心知对手定是另有所持,自己这边不少人负伤,还是不追为妙。
涤尘山庄的高手当先上前喜叫:「大公子!我们遇上烈帮主,正要赶来找你,原来公子早已自行脱险!」
烈缺笑道:「我们倒要雨愁你相助解围呢!你身边这位朋友身手好俊,不知是涤尘庄的那位高手?」
作家的话:
雨愁大哥你当心点,小心日後被这「问题儿童」s上了啊!
秋雨愁:他早就当本少爷是变戏法的啦xyz
七十三 破笼之後(3)
秋雨愁抹下面具,笑指猫猫:「他不是涤尘庄的高手,是啸天宫的高手才对。猫猫,还不快把面具脱了?」
猫猫不愿意地道:「大哥哥…」
秋雨愁拉了猫猫到铁衣身前:「一会给你再戴就是。铁总管,现在把你家的三少爷完璧归还。」
铁衣兴奋中有些难以置信:「三少爷?…秋公子,他真是咱家的三少爷?」
南宫一鸣也插口道:「他是小叔叔的弟弟麽?」
「还有假的麽?」秋雨愁一手脱下猫猫的脸具,道:「他是风少的弟弟十一郎。猫猫,这位是你外公家的铁总管…」
「铁总管?」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猫猫一脸呆相,这麽复杂的关系他那里搞得清楚?
「三少爷!」铁衣一见猫猫跟左临风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便肯定他是他家的三少爷无疑,可是猫猫却傻傻地只管发楞,害得铁衣误还以为他疯疾未愈,黑瘦的脸上欢喜中透著难过。
秋雨愁鉴貌辨色,知道铁衣误会了,忙道:「十一郎的疯疾已经痊好了,这次我也是托他的福才捡回一命。啸天宫的人随时会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铁总管,烈帮主,我们边走边说。」
众人自无异议,由秋雨愁领路前行,秋雨愁吩咐猫猫留意四下有没追兵踪迹,一面将前事对众人说出,只将左临风险遭强暴一节略去。
听到云雩竟是啸天宫的破玉使,众人无不惊讶,烈缺更忍不住大骂:「这孙子平时跟我们称兄道弟,谁知竟是包藏祸心,我们差点著了这孙子道儿!」
南宫一鸣跟云雩交情甚好,得知真相後,心中好生难受,眉头不展的道:「想不到云大哥是这样的人…幸好你们摆平了他,不然有他在宫中指挥,我们可更危险了。」众人点头,不过听到左临风决绝而去,都是大感不妥,尤其铁衣和南宫一鸣更是忧形於色。
过不多时,一行人返回山沟地道出口处,秋雨愁绕过出口的乱石堆,道:「铁总管,你精擅机关之术,快随我去看看,有没有法子将石门打开,否则我们即使攻下啸天宫,也不易找出风少他们的去向。」
铁衣应了一句:「我去看看。」
众人进入地道後,秋雨愁又问:「逍遥和我爹他们也到了青冥峰吗?」
烈缺道:「你爹和二叔跟南宫剑主一路,一鸣这小子听到他小叔叔被擒的消息,死活的跟了来,逍遥和寂月那小子陪著凤主不知要到青冥峰某处作法後再赶来…」
「作法?!」秋雨愁愕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错,秋雨愁并没有听错,凤逍遥此刻确是在青冥峰圣湖对岸的一座小山峰中「作法」。正确来说,作法的人是凤主,而不是他。
凤主静修了一夜後,队伍才重新程,中途还加入了闻讯赶来的南宫一鸣等,不过为了避开啸天宫的耳目哨岗,必须绕道而行,到达青冥峰所在的雪岭时已比左临风迟了四天,众人兵分三路,分别依照褚灵飞所说的路径暗袭啸天宫。
凤逍遥则与寂月、破魅,戈勒昂三人按著凤主的指示,避过啸天宫设在雪岭的多个暗哨埋伏,迂回地来到了这个离青冥峰不远的无名小谷中。
凤主在绿意盎然的谷中找了个地势较高,可以望到青冥峰的所在停下,戈勒昂马上替她在一片平整的大石上铺上羊皮垫子给她坐下来进行冥想。
「仙女作法真方便,既不用开坛,连符咒和桃木剑也省了,待会是不是来会个呼风唤雨啊?」凤逍遥笑嘻嘻的道。
凤主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当妾身是神棍吗?人家只是要找一个「相应之地」好增强灵力,可不是弄甚麽法术!除青冥峰之外,此处是唯一一个灵气生机最旺盛的地方,最适合人家运用凤火之力跟青帝的心灵进行连系,联手抗衡那个人的异术。」
凤逍遥留神细看四周景物点头道:「这里看来真是个不错的修行地方呢,别的地方仍是冰天雪地,只有这片小谷却是翠柏繁花,一派春日景像,真古怪…」
「青冥峰那边也是一样,」凤主纤手往对岸一指,道:「这里的地气奇特,除了有地热温泉,更有某种东西守著青冥峰的主峰,将生气全都凝聚在主峰上,你看!除了这片小谷之外,四面群山也是白茫茫地荒芜一片。」
寂月无心理会凤主的解说,有点不快地对凤逍遥道:「你真的不要小月牙帮手,一起到那边打架去?」一心来中原试炼的寂月,来到高手如云的啸天宫,自然不愿意无所事事的守在这里。
凤逍遥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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