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作者:凤郎
左临风摇头:「谁说我要独自闯上青冥峰去了?今时不比往日,爹和铁叔看得我紧紧地,走到那里也有人跟著…」
云雩笑道:「你现在是名乎其实的三绝庄的孙少爷了,还想像以前那样任性吗?不过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杀上青冥峰,可不是甚麽高明办法。」
「最怕是他们被迫得紧了,拿小秋和十一郎来祭旗,到时就算铲平啸天宫也是得不偿失…」立秋和十一郎二人是左临风最大的顾虑。
「那乡下小子死了最好!他们是怎办事的,那臭小子竟然还没被干掉?」云雩心中暗暗恨骂,口里却冷静地分析道:「所以这次上青冥峰,策略比人手重要,我们必须设法瘫痪啸天宫的遍布四方的线眼,才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攻上青冥峰,至於青冥峰的所在,峰上的各种布置,有那些高手,可要劳烦你这位啸天宫主说个明白。」
「不行…」左临风微一皱眉,道:「我和爹一相认,啸天宫就知我会背叛他们,他们的布置一定会作出调动,我说的不但不管用,反而会累了大夥…」
「那该怎办?」云雩也清楚,啸天宫没可能那麽笨,一点防范也没有地等他这前任宫主上山寻仇。
左临风伸指在桌面轻划几下,道:「小飞知道的应该比较可靠,如果可以拉拢他站到我们这一边,由他出面做半个内应,打探出宫中虚实那就最好。」
「对!那麽…」为了能够跟左临风继续单独长谈,云雩积极地出谋献策,滔滔不绝地商讨起攻打青冥峰的事来。
五十九 啸天秘宝(1)
凤逍遥一举将凤主救走後,大摇大摇大摆地自江上遁去,可是他并未得意多久,小艇冲出百丈之外後,早被之前交战的劲气震得五痨七伤的船身便「哗啦」一声,裂了开来,晃眼便四分五裂的散成一堆碎木,然而凤逍遥早料到小艇有此下场,不慌不忙的背起凤主,一手抢起数块木板从後破船上掠起,将木板一块块抛出,借木板落脚借力,凌波横渡数十丈的江面,安然到了对岸。
一到岸上,凤逍遥立即解开凤主身上的绑缚,才一揭开蒙在她眼上的黑布,她深邃的海蓝眼晴在黑暗中闪著奇特的光芒,可是却既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
「点了穴吗?」凤逍遥用内气察视了一下,给凤主解开穴道。
「啊…」凤主轻轻的叫了一声,人仍是没有动弹,凤逍遥想起凤主不会武,穴道被封得久了,气血运行不畅,即使解了穴,仍会手足麻痹,无法动弹,於是运气给她按摩推拿,助她回後活动能力。
「现在觉得怎样?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不妥?」凤逍遥边按边问,怕啸天宫会以用毒下蛊的手段来对付凤主。
「有劳公子费心,妾身已无大碍,他们并没有对妾身下毒。」凤主精通医道,凤逍遥听得她这麽说才放下心来。
「公子不该来的…」凤主突然道。
「我才不怕啸天宫的人!进京前我曾对你说过,要保你这一趟,我这保镖的任务还没算完哩!」凤逍遥潇洒地耸肩。
「妾身不是少看公子,可是公子知道吗?揭开妾身眼上黑布的一刹,妾身「看到」公子将因妾身惹来杀身大祸…」凤主原本澄明无波的湛蓝眼眸,翻起深刻的无力感和痛楚,能预见,却不能改变,这本就是预言者的痛苦,更痛苦的是眼看着重要的人大祸将至…
凤逍遥棱锋分明的嘴唇,笑意轻快地展开,居然笑得跟平时一样懒散随意,一点震动…不,是连半点在意的样子也没有。
凤主以为他不信,急了起来:「公子!妾身看到的虽然有限,但那是肯定很快会发生…」
「不用说啦!」凤逍遥凤目轻扬,全不在意地道:「是真是假有甚麽要紧?要来的总是要来,俗语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凤某就算窝在家里足不出户,也保不准不会吃豆腐呛死,与其左怕右躲,倒不如爽爽快快活一天是一天,就算那天被人剁了,也跟凤主没有关系…」
凤主急道:「别嘻皮笑脸!我预见你被血影所…」凤逍遥不等凤主说不去,拍拍凤主的脸颊,笑:「管他呢!天要坍下也只管放马过来!傻丫头,你又不是阎王老子,别人的生死由不著你管,不要胡乱将别人的人生往自己身上拉,放轻松点吧!整天愁这愁那,人会老得特别快的!」
凤主听得美丽的蓝眼也有些发直,「傻丫头」这三个字,居然出自一个刚知道自己大祸将至的人口中,掉过头来安慰她…
自她拥有凤火的预见之力後,无数人求她预示未来,千方百计地希望知道自己的将来,但可笑的是,所有人都只挑好的去信,不好的,不是拒绝相信,便是惊惶焦虑,乞求改变之法,从没一人像凤逍遥那样,完全浑不著意,他不是逃避不信,而是坦然无碍,不论「天命」如何,也不能能他有所改变动摇。
这个人就像在云霄里迎风飞翔的凤凰…
「喂!其实你有没想过自己的事啊?比如说,你喜欢些甚麽?想做些甚麽?除了修仙,平日有甚麽玩的?跳舞?唱歌?吟诗?」凤逍遥在凤主出神之际,又拍了她一下,倒过来一口气的问个不了。
被凤逍遥突然这麽一问,凤主一时之间,竟然楞住了答不上话来,只好岔开去道:「现在是说这些f话的时候吗?」
凤逍遥哈哈一笑,道:「你的对,现在的确不是f聊的时候,我们还是先跟老戈和心月他们会合再说!」他说著自然而然地背起凤主,迈开大步,在黑夜中飞驰。
凤主坦然地伏到凤逍遥背上,也许被他背惯了,并不觉得有甚麽不对头的地方,反而是他的问话不停在凤主心内盘旋:「你有没想过自己的事啊?」
属於「她」端木凰自己的事,真的很遥远啊…
自从由端木凰成为天池凤主那天开始,她再没有想过自己的事,如何维系西域诸国的和平,跟凤御一族的兴衰,是天池凤主的使命和责任,再容不下个人的喜好和意愿,连婚姻也只能由长辈在族中择配。可是她到底一个花信年华的姑娘,即使自幼清修,也总有过憧憬和梦想的时候啊…
一段尘封已久的对话蓦地在凤主心头涌现…
「凰儿,你可知道凤族最了不起的人是谁?」奶奶将头戴彩绣小帽的她抱在膝上问。
「当然是奶奶了!」
「错了。」
「是博尔班族长?」她一连猜了七八次还是猜不对,最後她奶奶才道:「是我的双胞妹子,你的姨祖母啊!」
「那怎会?族里的人都说姨祖母叛族出逃…」
「凰儿,你错了,你姨祖母彗儿她是最勇敢的人,敢於走出凤族,寻找属於自己的天地,她并没忘记她天御者的使命,只是她用自己的方法去维护我族而已,其实她在背後为我们付出了许多,你现在也许还不明白,到你长大,你便会明白她有多勇敢的。」
「奶奶,凰儿有点明白了…」在凤逍遥宽厚的背上,凤主认真地思考奶奶当年说这段说话的意思。
凤逍遥本拟将凤主交到江、戈二人手上,他便可以了无牵挂的全力找雪孤帆的晦气,可是世事偏偏事与愿违,凤主这个烫山芋并不是这麽容易甩手,天亮後不久,二人已被啸天宫的人发现行踪,虽然成功摆脱追兵,可是啸天宫重赏提供二人消息的旁门左道,各处盗匪小帮会都搜寻起二人行踪来,加上凤主形貌跟中原女子大异,极易辨认,凤逍遥纵是百计避敌,仍躲不过啸天宫的追迫,过了整整三四天始终无法跟戈勒昂等人会合。
「真是阴魂不散啊!」正在官道驿馆中打尖歇息中的凤逍遥双目向四周一瞟,叹气。
五十九 啸天秘宝(2)
一番长谈後,云雩终於离去了,左临风像剧战脱力似的倒在椅上,抚著隐隐发疼的胸口,混混沌沌地也不知自己在干甚麽。
「云雩」这个名字,牵系著他的心已近十年…他以为已经抛撇,却原来,这枷锁尚未解开…
尽管重遇後,左临风已极力避免跟云雩单独相对,可是云雩刚才一句「风少爷」,仍是叫得左临风再次陷往昔迷乱中…
青帝的过去,岂有这麽容易告一段落?乱线一样的迷乱,眷恋,漩涡似的把他的心吸著往下沉去…
唯一不同的,是左临风发觉再没法像从前一样,不顾一切地爱这个人…不知为何,在云雩转身离开的一刹,左临风竟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那种沉溺似的迷恋,已经令他很倦很倦…
…想到这里,左临风强烈地想念起立秋来,很想听到他那些粗野的笨话、想著他那些傻气的举动,想著他那些直接得笨拙的宠溺,连他烧的焦粥也变得香味诱人…
左临风不自觉的浮起微笑,想他想得心头的凤火也热了起来…
但片刻之後,他唇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不安害怕,不是因为他感应到立秋出了甚麽事,相反,他是甚麽也感应不到!左临风得凤主指点,已学会如何驾御凤火,虽因属性不同,没有凤主的预见能力,感应力也没那麽强,但比跟从前相比已增强不少,加上修为上的突破,照道理,他应该多少对立秋有所感应,可是,真的没有,即使他运用灵力去搜索,也没有任何结果,立秋就像消失了一样…
「风儿!风儿!」南宫绝的声音把左临风从恍惚状态中扯回。
「爹…」左临风才说了一个字,南宫绝已先一步说道:「风儿在想甚麽难题,想得这麽出神了?」
左临风也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仍在默然间,南宫绝单刀直入的道:「想著小秋了,是不是?」
左临风没有否认,还缓缓的点了点头。
「难怪你这两天连甚麽也没胃口吃,只肯喝豆粥吃馒头…」
南宫绝的话很本来很有点取笑的意味,可是向来面皮薄的左临风,这一次居然没有忸怩面红,脸上更泛起柔暖如薰风的思念神情道:「他熬的豆粥一点也不好吃,清漪煮的比他的好吃多了,可是我就是想吃那个米粗豆子坏的烂东西,好想吃,真奇怪…」
南宫绝伸手拍著左临风的肩头道:「没甚麽好奇怪的,因为风儿喜欢他,便会记挂著他为你做的任何一件事,不管那是多微不足道的小事。爹很高兴,风儿能够看清楚自己需要的是甚麽,选择的是甚麽…不要奇怪,小秋在三绝庄时已经将你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是爹为了医你的心病迫他说的,并不是他多嘴乱说,这小子看来口没遮拦,但人挺厚道,始终没有将那个伤得你死去活来的人说出,他明知风儿心有所属也不介意,光是这份气量就很值得欣赏了,虽然这小子很可能只是傻楞楞的甚麽也没想而已…」
左临风「嗤」的一笑:「那个瓜!除了想著怎样塞东西到风儿的肚子里,他还懂得甚麽?」顺势伏在南宫绝膝前。
南宫绝对他的撒娇行为只有加倍纵容的份儿,那会管束他半分?眉花眼笑的抚著他道:「有个人老是记挂著你是饱是饿不好麽?他是不是傻瓜浑没要紧,风儿晓得真正在你心里的人是谁便行,爹知道你的性子,一旦爱上一个人便很难改变,很怕你放不下从前的那人,现在才算放心了些…」
「连这点小事也要爹为风儿操心…」
「这绝不是小事,爹只希望风儿跟自己喜欢的人,开开心心的厮守一生,甚麽争雄称霸全都无关重要,千万不要重蹈爹和你方叔的覆辙…」南宫绝低低地叹息。
「爹…对不起!」左临风怎会不明白失去知心伴侣的痛苦?尤其像他们那样,经过许多艰难才能走在一起的…
南宫绝知他仍为方涛的死而耿耿耿於怀,遂温言地劝解道:「傻孩子,爹早说过,那次是爹和方叔的共同决定,风儿不必为此责怪自己。况且,不是那次一战,爹到死也不知有你们兄弟,那时我才真是遗憾终生…放心罢,你方叔仍活在爹心里,他和我同样的疼风儿,同样想告诉风儿同一句话:珍惜眼前人。知道麽?」
「可是我却让他陷入险境,我连他的死活也感觉不到!」左临风眉宇里尽是浓浓的忧色。
南宫绝听到左临风这麽说,非但没有甚麽忧虑,反而大笑起来:「风儿太依赖身上的灵力啦!爹跟你打个赌,小秋肯定还在啸天宫里活里蹦乱跳,这小子傻劲傻运十足,掉到油锅里也死不了!」
瞧著左临风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南宫绝笑了好一会才道:「爹一辈子没干甚麽好事,还能够认回个好孙子,何况小秋为人忠厚,又怎会有横死之祸?风儿要对他有信心…」
「那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一想到小秋在那个人手里…我不怕他被杀,我是怕…」说到这里,某个满身染血,四肢不全的人影,蓦地占据著左临风的脑海,那影像是那样地鲜明,如此强烈,他甚至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道…一种疯狂的激愤哀恸毫无预兆地充斥胸臆,泪水不知不觉间倾泻而下,飒地跳起身来发出撕心的惨嘶…
正当他失去理智,跌跌撞撞的向外乱闯,背心突然几下麻痹刺痛,然後便甚麽也不知道。
到左临风渐渐回复知感,泠冷的琴音有若轻拂竹林的清风,一声声的流入耳中,注进心田,在灵泉般的琴音洗涤安抚下,他只觉整个人有如躺在云端里那样飘然自在,烦恼尽消,只想琴音不要停下,琴声果然没有停歇的奏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从琴声中回复清醒,坐起来叫道:「爹!发生了甚麽事?」
琴音戛然中止,南宫绝的声音响起:「爹才想问你发生了甚麽事!说得好好的忽然大哭起来,满面杀气的冲出去,像要跟人拼命似的,我瞧著不对,只好发出金针封了你的穴道,可是你的心脉气息好乱,显然心神仍在混乱状态中,只好用琴音替你调心理气,风儿是不是又看见了甚麽不好的事?」
左临风默默回想片刻,将之前脑中所见的影像对南宫绝说出。南宫绝听了,也自有些凝重起来,知左临风所「见」的,绝非一般幻觉,忙问:「你所见人的不是小秋罢?」
五十九 啸天秘宝(3)
左临风但觉背上凉飕飕地,心也寒了起来,但他仍然尽力冷静地细想,半晌才肯定地回答:「不像,我不知小秋的长相,每次想到他,他的脸都是模糊的,但这次出现的「人」,面貌比小秋清晰,感觉也不一样,他比小秋还年轻,有些消瘦也有点剽悍的江湖人味,很陌生,但不知为何我会疯了似的难过。」
南宫绝分析著道:「那就一定不是小秋了,秋小子一身乡下土气,楞头笨脑的,哪有半点江湖味儿?你看见的,可能是你从前宫中的同伴,他是谁那不要紧,问题是在风儿身上,你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这是爹最担心的事,以你现时的武功剑法,就算跟大长老正面交锋,爹也有信心风儿不会吃亏,可是,风儿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甚麽事?」
南宫绝道:「大长老传风儿的,确是啸天宫最玄奥高深的秘功,是以令你纵横天下,人人梦寐以求的无上心法,爹相信有许多心法是其他玉童和长老也不会的,他确是全力栽培风儿成为强者,风儿不觉得此事很反常吗?」
「风儿曾经怀疑过,但我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他早有置我於死地的方法,我再强也背叛不了。」左临风喟然道。
南宫绝摇头道:「正是因为风儿有这样的想法,才会没再往深一层去想:大长老一开始已知风儿承传了彗儿的凤血,你一次又一次在散功後逃过死劫,不是运气好,而是源於你的凤血里特有的重生能力,这样的话,单凭淬玉功便不足以害死风儿,噬血之印再强也难保不会有一天被破去,一旦你知晓自己的身世,势必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大长老此人年老成精,要是单单为了风儿的凤血,反而不应尽力栽培於你,很可能还有别的图谋,风儿越强越合他心意。」
左临风素来信服南宫绝的见解,这时被南宫绝指出疑点,也用心思索起来,道:「只怕还是跟宫内那件圣物有关…」
南宫绝点头:「对!爹今天就是想告诉风儿,啸天宫中的圣物,就是传说中的「血凤璧」,当日你离庄後,爹仔细研究荆扬的遗札,翻查了不少古籍和传说,再加上你外婆曾提及有关「血凤璧」的零片段,综合起来,爹大致可以整理出一些端倪,我曾说过圣物并不止「血凤璧」一件,据说这是轩辕帝成仙时留下三件圣物,只要得到一件,便可以长生,集齐三件,便能够飞升到轩辕帝所在的异境--「轩辕界」内…」
左临风有些不屑地道:「还有其他的?这些成仙飞升的「圣物」传说挺多,那「血凤璧」也许有某种特殊力量,可是千百年来,有谁成功凭这些东西成仙成圣?」
南宫绝冷笑:「人性就是这样,不管有多渺茫,还是希望不老不死,越是身高位的人越是如此,能看得破的大概只有贺兰独笑那老粽子,这家伙阴差阳错的被我从陵墓里挖了出来,之後他的时间像停止了似的,他自己也不知怎样才能死得了,被人当成妖魔鬼怪,滋味其实也挺不好受…」
「爹,你似乎很了解贺兰独笑这个人似的,莫非爹从前跟他有交情的麽?」左临风听出二人的瓜葛似乎并不简单。
南宫绝「呸」的一声道:「谁跟这老不死的色胚粽子有交情了?我提早收山不再盗墓,有一半也是拜这老粽子所赐!虽然不是他自愿,不过当年老粽子确是不止一次救过我,对这老粽子的事也知道不少,可是我跟他还不算是朋友…别尽说这老粽子的f帐,我们说回圣物的事…」
左临风越听越奇怪,可是南宫绝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多问。只听得南宫绝续道:「不管怎样,成仙这回事风儿没兴趣,可有许多人想得要命,至少啸天宫的老妖是其中一个,圣物有没有用谁也不知,只知若要得知三圣物的下落和解开圣物的封锁,拥有凤血的凤族人、凤血天符两者都是当中关键,但详细的情况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资料,只知最後把握这三圣物的秘密的,是一个消失了的神秘王国--「札格达」,这个北方的雪国,堀起、消失同样神秘,有传说是这个王国是因为一场剧烈的大地震而灭亡,整个王城被埋在冰川之下,所以像一夜间消失一样,数百年来,无数找宝藏或是倒斗的人都千方百计想找到「札格达」遗迹,把命送在雪山里的也不知有少,可是到现在还没人找到它的所在。」
左临风问:「爹当年也在找「札格达」遗迹麽?」
南宫绝一笑:「风儿真明白我,不是想找「札格达」遗迹,爹也不会得知札格达人跟轩辕界三宝有关,可是还未成行,我们这夥盗墓贼先散了夥,阿虹和牛鼻子死了,阿涛和水官儿走了,爹的腿也不中用了,这次行程,始终没法成行…」
左临风听出南宫绝语气苍凉,忙拉著他的手道:「可是爹还是很挂念从前的朋友,风儿从啸天宫回来後,我和十一郎一同陪爹去探访爹从前的朋友好麽?」
「风儿…」南宫绝抚著他俊秀颜面笑道:「你记著才好,别只顾陪你那傻小子把爹撇到一旁去…好啦!别先扁著嘴,爹不笑你就是…别岔开去,那次札格达城虽然去不成,但收集来的资料一直保存在三绝庄,我再次翻查之下,才发觉彼此的关系,传说中的札格达人精擅巫蛊天文之术,以及各种神奇武功,按理就算遇上天灾也不应全族灭亡,啸天宫位处北方,真实所在从无外人得知,宫中秘技神秘莫测…」
「爹怀疑啸天宫跟札格达王国有关?」左临风轩眉。
南宫绝道:「这个可能性很大,啸天宫很有可能是札格达的遗民所创立,所以才会知道血凤璧的底细,假如真是这样,大长老的目的大概是利用风儿,找出馀下两件圣物的下落,或是引出血凤璧的神秘力量,但应该不只是要风儿的血,否则他早已得手,不用等上许多年,总之,此次跟你从前的战斗不同,未必单凭武功可以解决得来,甚至可能是个障碍,总之,风儿必须抛下所有牵挂负累,才能善用你心田那点凤火,用你的「心」去判别真伪,万不能被七情六欲所蒙蔽,那时不但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小秋和十一郎,爹知你为人重情,才特别叮嘱你。」
左临风面上一红道:「孩儿明白。」
南宫绝笑道:「你明白就好,现在你有胃口陪爹吃饭了吧?」
「爹!」
六十 采芝(1)
立秋睡得正香的时候,猫猫钻到他怀里,一个劲的发抖。
「你做了啥恶梦啊?猫猫?」立秋朦朦胧胧的咕哝了一句,猫猫没有回答,抖得更厉害了,还低低的呻吟起来。
「猫猫你怎麽了?」立秋觉出不对,急忙摇了猫猫几下,猫猫抖得声震震的道:「冻…冻冻…」
立秋摸摸猫猫的头脸手足,冻得冰块也似的,猫猫内功甚高,向来不畏寒冷,况且地底远比外面温暖,连立秋也不觉冷,何况猫猫?
「不是在这时候病倒了罢…啊!是了!准是之前猫猫挖了那位大哥的骨头,惹了晦气,他撞了邪!」立秋心慌起来,火速将鬼火从猫猫身畔拔出,恭恭敬敬地放在面前,对著它捣蒜也以的磕了几个头,一面喃喃祝祷:「天灵灵,地灵灵,刀里的大哥你有灵,望你有怪莫怪,猫猫孩子家不识好歹,他不是有心打扰大哥的清净,我立秋在这里代他向大哥赔罪,望大哥饶他一趟,有主归主,无主归庙,以後别再缠著猫猫,他日我再备齐三牲酒礼,香烛冥镪,叫猫猫亲自给你老人家拜祭赔礼…」
立秋道士念咒似的罗唆了一大串,鬼火里的「鬼」有没听懂,那真是只有鬼才晓得,不过,鬼火的刀芒似乎转强了些,在蓝光星芒中的猫猫好像没有先前抖得那麽厉害,人仍是没有醒过来。
「怎办?」立秋急得搓手挠腮,不知如何是好。这儿要水没水,要吃没吃,叫天不应,叫地不闻,更别说要医要药了…
「咦!咦!咦!」立秋急乱中突然灵光一闪,三脚两步的冲到铁貂的窝前,俯身对正在给雌貂和幼崽舐毛的铁貂道:「貂大爷!貂祖宗!之前那块红色东东是哪儿找的?求你带我去找一块来救命!」
铁貂小鼻子昂了昂,也不知它懂不懂立秋在说甚麽,总之就是一副爱理不理的不屑样子,急得立秋几乎给它磕头,生怕它听不懂的向猫猫指了又指,指手划脚的希望铁貂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铁貂只是搔了搔耳朵,然後弓起身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左伸右伸的,伸个毕直的特长後腿倏的在地上一撑,飒的一下子窜到猫猫身上,大毛尾巴扫扫他的脸,又用鼻子顶顶猫猫的脖子。
「小祖宗,这样子弄得醒他的,我也不用来求你啦!猫猫也不知是发冷还是中邪,拜托你好歹带我去找那个罢!」从後赶来的立秋道。
不知铁貂是听懂了立秋的话,还是看出猫猫的不妥,只见它一下又从猫猫身上溜下,圆溜溜的小眼望望立秋,转身便往一条地道跑去。
「你也等我一等啊!」立秋一面叫一面将鬼火拾起,他虽然挺怕这把邪气的鬼刀,可是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里,没了会发光的鬼火,立秋便等同没了眼睛一样,纵使心里再怕,也是离不了它。
可奇怪!猫猫一离开鬼火的蓝光包围,立时又抖个不住,立秋当然不知猫猫既不是患病,也不是中邪,而是吃了火鲵的血肉惹出来的祸!
火鲵生於温泉,活在地心奇热的所在,血肉却兼至阴至寒之性,跟冰蜥一阴一阳,若是懂得运功炼化,便可以像当年左临风一样功力大进,可是猫猫甚麽也不知,被至阴之气散入血脉而不自觉,醒著时真气运转,还不觉怎样,一旦睡著,真气变得缓慢迟滞,寒气登时发作,偏偏猫当年练功走火所伤的又恰是阴f,阴维两条经脉,此刻被奇寒所侵,勾起从前内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得鬼火的刚厉刀气镇压,猫猫早被冻毙,可是鬼火再灵异,也只能暂时镇压,刀一移开,阴寒毒气又再肆虐起来。
可是跟猫猫一起吃火鲵肉的立秋为何一点事也没有?刚好他之前曾吃过火鲵胆,正好中和火鲵肉的寒毒,加上贺兰独笑的内气独有的吸收力,将所剩不多的阴寒之气吸净,因此二人同样吃肉,却只有猫猫一人出事。
立秋看到猫猫冻得唇皮也蓝了,好生放心不下,想找些甚麽给他盖著保暖时,才发觉自己的风氅早不知弄丢在哪里,只好脱下身上棉袄给猫猫裹上,不料衣服才脱下,竟看到数十头雪貂争相钻到猫猫冻冰冰身上去,骤眼一望,便似猫猫穿上件雪貂皮大衣似的。雪貂生长在冰山雪域里,皮毛最是厚暖不过,这麽几十只火炉子似的小东西爬在猫猫身上,可比甚麽衣服也暖得多,猫猫也不再抖得那麽厉害。
立秋见状喜得大叫:「好貂儿,乖貂儿,你们真是猫猫的好兄弟!拜托你们照顾他一会儿,我跟你们老大取药後马上回来!」
等得不耐烦的铁貂耸著小鼻子叫了一声,转身便走。铁貂身小灵敏,在地道里比立秋走得快多了,不是它走一阵停一阵的,立秋哪里跟得上它!立秋急著早点取得灵药,一股蛮劲的咬著牙又爬又钻,拚命向前,走了半天,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四周都光亮起来。
立秋首先想到的是:「终於回到地面了!」由於久处黑暗环境,骤见亮光,双眼有些不适应,他眨著眼定了回神,跟著铁貂从岩隙中爬出,这才看清身在何方。
原来立秋并未返回地面,而是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发亮的不是天光,而是他身周的半透明石头,足有百丈宽广的洞室,就像个极大的花园似的,中央有一座高十馀丈,形如玉笔似的白玉小山,山下有一条n约一丈,用泛著异彩的深紫色石板铺就的石板路,通往一个月牙型的洞门前之外,遍地长著一种叶缘长有鲜红锯齿,高不逾尺,开著五色小花的奇怪花草。
立秋看到那些小花形如缩小了的芙蓉花,配上凝著著亮晶晶的露珠的叶子,显得十二分的娇美可爱,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下,铁猫貂却不由分说的给了他一爪子,爪得立秋手背多了五道火辣辣的血痕。
「你好好的动甚麽爪子!」立秋疼的鬼叫,铁貂示警似的望花叶底下望了望,立秋跟著它望去,只晃花底赫然有不少动物骨骸!细望之下那些叶子边缘利如刀刃,长满倒h的根茎交织如网,不由得心寒起来,喃喃道:「天!这不是食人花罢?」
立秋猜的不错,眼前美不胜收的花海,正是以生物为饵食的「罗刹h」,此藤叶上发出含有催情成分的迷幻气味,引诱生物前来送死,任何生物一踏足其上,成片的h藤便会将猎物紧紧缠住,叶子割破猎物的皮肉,那些美丽的露珠便会将猎物麻痹,然後慢慢连皮带肉的消化掉,最是狠辣厉害不过。只有每十八年一次开花结子期间,它的攻击力和反应才会减至最弱,也不会发出催情的香气,而且它的花香更是唯一可以抑制中央那紫石通道毒性的灵药!
六十 采芝(2)
这个繁花似锦,看似仙境的洞府似的地底花园,其实是遍布杀机的凶险之地!此处正是那神秘部族的圣地,距离立秋和猫猫到过的祭坛其实并不甚远,接总图上的指示,走小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只是二人走错了路,一个劲地在山腹邑藕遄a但却丈算错有错著,左那边月牙门後,通道里沿路设有不少机关埋伏,以二人的无知,要是走对了路,只怕非走到阎王爷那角ㄔi。
立秋现在走的,是百年前一场地震过後震出来的石缝地道,更因之前傻有傻福地在山腹里待了一天有多,正好赶上只有一百八十年才一度,可以平安无阻的到达中央玉山采宝的日子。
铁貂领先跳到一处h藤最稀疏之处,那是它之前仗著铁爪开出来的落脚点,立秋见它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大意,未踏上去,先挥鬼火往h藤乱劈,只见蓝光乱闪,吓得铁貂吱的一声高叫跳起,藤蔓乱飞,晃眼已被削去一大片。铁貂看见鬼火厉害,小蓝眼珠一转,望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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