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作者:凤郎
了一下又道:「别闹别扭,药不苦的,这里有你爱吃的烤番薯,你要吃麽?不淮抢!喝了药才给你!」
南宫一鸣道:「秋小子,雪小姐和凤公子他们来看小叔叔,他今天怎样了?」
「他还怕生得很,你们别一起进来,这家伙别的还好,一说要吃药便难搞…哗!你的手倒真快…」立秋大呼小叫间,南宫一鸣先和雪凝碧先行进房,只见左临风花子似的蹲在地上,手里抓著个烤蕃薯,就这麽连著焦黑的薯皮啃吃,稀哩呼噜的吃个不停,立秋一脸无奈地拿著药碗坐在床上,向南宫一鸣摊手道:「你别欺他糊涂,武功倒没丢掉,刚才答你一句,他一手就抢去吃了…喂!你吃慢点罢,看,全黏到脸上了…」
「公子他只是神智还未清醒,又没被人废了武功,出手自然敏捷…」雪凝碧水灵的秀眸满是怜悯,取出一块丝帕,款步上前想给他抹掉脸上嘴边黏著的炭灰薯屑,谁知还未碰到他的衣角,他已「嗖」的窜到立秋身後。
「瞎小子别怕,雪姊姊是好人,她拿果子点心你吃呢!你不理她,可没点心吃罗!」立秋放下药碗,将左临风拉到身前,抹净了他一塌胡涂的脸,教孩子一样地道:「跟雪姑娘点个头,叫「雪姑娘好」罢。」
「雪…雪姑娘好。」左临风果然很听话地小声道。
「公子你好,今天身上好麽?这个给公子吃的。」雪凝碧温柔地笑著,从食盒里拿了一块桂花茯苓糕,放在左临风手心里,他嗅到糕点甜香,马上把糕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向雪凝碧笑道:「谢…谢。」
「这就对了,瞎小子真聪明。」立秋称赞道,左临风忘掉一向的矜持自尊,一听到立秋赞他便乐了,投入立秋怀内,笑得更是欢喜,那春风似的轻柔笑容,任谁看了也会暖融融地心神皆醉。
「公子长得真像从前的青帝,不过那人像雪一样,从来没有这样温暖,这麽叫人欢喜的笑容…」雪凝碧被眼底的这个傻气但又纯真灵秀的笑容,挑动心底住日情怀,无数感触霎时充斥胸臆,从前冷傲如雪,高高在上的青帝,跟这个现在已变得痴呆的瞎眼公子拼在一起,那极大的落差,令她感觉荒谬得难以接受,望著左临风的笑脸一时无语。
「瞎小子不是那个人,他只是个不会保护自己的傻瓜,一个老是要人操心的小叫化儿…噢,药都凉了。」立秋轻搔他的头颈,乘著他心情正好,端起药碗低声哄著他,左临风怕苦,一个劲的摇头。
南宫一鸣见他痴痴傻傻的,不禁难过起来:「假如这次小叔叔一时三刻好不了,秋小子你和小叔叔随我回南宫世家去罢。」
谁知立秋笑道:「才不用,这小子的命比猫还多,一定很快便好起来,就算他以後都是这副傻相,也是好玩得很,用不著小子你来插一脚,说不定这家伙只是在装傻骗我们哩…喂,瞎小子,你听秋老大的话麽?」
左临风马上连连点头。
「那你要乖乖的吃药,你不吃,老大便会生气,以後再不理你了!」立秋装作生气道。
左临风傻里傻气地听到立秋不理他便慌了,行刑也似的苦著脸凑到药碗边闻了一下,勉强把药一口气灌下,喝得俊眉直皱,药汁洒了一襟。
「小叔叔连铁总管也认不出来,单就认得你这小子,还这麽听你的,真是叫人不服气。」南宫一鸣在立秋忙著给左临风抹嘴收拾时道。
「当然,你叔叔一点也不傻,你用心对他好,他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还有很多事还没记起来罢,我每天都跟他说一趟,我才不信他记不起来。嘻!瞎小子,你好好认著,这个一鸣小子是你徒儿,是条大懒虫,快用竹棒儿打他,赶他练功去!」立秋将竹棒塞到左临风手里,手指南宫一鸣大笑。
二十八 疯公子 (2)
云凤二人在房外等了一会,南宫一鸣的怪叫和雪凝碧的娇笑突然同时在房内响起。
「小秋!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臭小子!别教坏小叔叔!哎哟!小叔叔!」,南宫一鸣大呼小叫的从房中冲了出来,一脸兴奋的大叫:「小叔叔打我!他打我哩!」
凤逍遥和云雩相顾失笑:「你小子真的欠揍麽?挨了打还高兴成这样!」
南宫一鸣连连摇头,道:「他用少清诀打我,他念著少清诀打我!」
「看来风小子开始记起些甚麽来了。」凤逍遥说著跨进房中,只见左临风拿著竹棒玩得高兴,南宫一鸣道:「刚才秋小子…」他才说了几个字,左临风听到他的声音,竹棒倏地准确无误地向南宫一鸣横扫,南宫一鸣吓得闪躲不迭,可是左临风的竹棒却如影随形地紧追过来,出手虽然乏力,但灵动变幻,并不容易应付,他一面追打,一面喃喃傻笑:「一鸣,懒虫,打你。」
「没上没下的小子,你叔叔要打你,你怎不让他打啊?」立秋唯恐天下不乱的拍腿起哄。
「都是你这臭小子怂恿得小叔叔一见我便打!」南宫一鸣在棒影中左闪右避,又不敢还手,被左临风迫得狼狈不堪,世家公子形象被破坏无遗。
「起码他记得你这条大懒虫不是很好麽?」立秋跷起一条腿蹲坐在窗前,剥著花生米看热闹,笑得好不得意风凉,若非被左临风缠得腾不出手来,南宫一鸣铁定会一拳揍到立秋鼻子上。
「一鸣,还手。」云雩看了一会突然道。
凤逍遥也点头道:「他要你练功,你就陪他练罢。」
「可是小叔叔病还没好啊!哇啊!」南宫一鸣稍一分神,已被竹棒扫了一下好的。
「懒虫,练功。」左临风一打中他便笑个不停。
凤逍遥道:「有我们在,你还怕会伤了他麽?你顾得了自己再说。」
南宫一鸣没法,只得拔剑还招,左临风的反应并未因痴呆而变弱,竹棒随心挥舞,手抓脚踢无所不至,全无章法的战术,反而叫人更难应付,南宫一鸣被迫得展开剑法,全神对战。
左临风嘻笑的表情渐渐收敛起来,出手越来越快,劲气也变强了好些,他手挥竹棒口中不自觉地底吟:「紫阙…紫阙霞宫…号少清…若云若雨…不分明…不分明…一鸣,记好了…少清?少清?少清…诀?…那是?啊!」他反覆念了几趟少清诀三个字,突然全身剧震,丢下竹棒,抱头叫痛起来。
「小叔叔!」南宫一鸣急忙收剑,想要伸手扶他,他却一下跳到立秋怀里大哭:「好痛!…老大…好痛…」
「老大替你揉揉,没事的…揉揉便不痛了…」立秋早已见怪不怪,抱著左临风搓头拍背,让他慢慢放松下来,一面对众人道:「他不时都嚷头痛的,这两天算好些了,早几天,还半夜里痛得睡也睡不好,铁叔又说尽量别用那些止痛的丸药,只好跟铁叔学几手按穴止痛的法儿,一痛起来便给他ii按按,等他好过些,挨过一阵便好。」
南宫一鸣松了口气道:「还好,我以为刚才斗得太激烈,惹得小叔叔病发。」
「正好相反,你刚才是帮了他才对,他在斗剑时,精神自动集中起来,所以他才会记起那些功法口诀…」云雩道。
南宫一鸣俊目微红的道:「对啊,小叔叔居然还记著叫我记好口诀…」记到此处,他的语声也自有些哽咽。
凤逍遥一拍他肩膀道:「难过些甚麽?你该学学秋小子,要绝对相信你叔叔,知道麽?打从明儿开始,陪你叔叔练剑,这样对你对他也有好处的。」
「不是不好,只是我要问秋小子借冰麟甲来用用才行。」南宫一鸣捋起衣袖,露出肩上被竹棒打得高高肿起的乌青瘀痕苦笑。
「打得好!训练你的反应不好麽?学武之人挨打几下算甚麽?如果你真的问秋小子要冰麟甲,那才真正该打呢!」凤逍遥笑道。
「他们叔侄俩又过招了,咱们也去看看罢!」一名丐帮弟子道。
另一名丐帮弟子道:「好啊,世家子弟还真不含糊,赶路也不忘每天练剑,之前我还少看了南宫世家,那知一连出了两个後起之秀,尤其那位据说跟青帝长得一模一样风公子,虽然瞎了眼,不但剑法高明,人更俊得没话说…」
「风公子是三绝才子悉心栽培的当然与众不同!不但咱帮主对他赞不绝口,连本家的人也要跟著分家的学剑,可见这位的本事有多高了。可惜这麽人帅剑好的人,偏是体弱多病,现在又因他爹出了事,急痛攻心下迷了神智,无端端的变了个「疯公子」。」先一人道。
另一人嗟叹:「这位公子性儿也真好,不是他爹寡情薄幸,也不会累得他娘早死,自己残缺终生,他不但不记恨,还为他爹急得吐血发疯,这样的儿子往那里找去?」铁衣等将左临风的「身世」故布疑阵,加上他「为父疯癫」的「至情至性」,没人再怀疑他的出身真伪,只顾往烈缺所知的版本上继续发挥想像,将这个假少爷的身世越传越是曲折凄凉,个个说得活龙活现,有如耳闻目赌的一般。
「有本事的你自己生个好了,别碍著我看热闹去,听说连山大哥今天跟小南宫少爷双战风公子呢!一定很有瞄头…」二人一边说,一面急步走到左临风等人练剑的空地去。
「左临风居然连容也不易,明刀明枪的当上三绝庄的少爷,认做那老家伙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好等别人不便细查,啸天宫眼睁睁的瞧著也只能怀疑,青帝果然艺高人胆大,了不起!」藏身树上血辟邪笑了一下,眼里邪芒一闪,自语道:「发疯?你们信他的才是发疯!应该用甚麽方法揭穿这小子的鬼把戏,但又不会惹起那臭凤疑心呢?不,该先查清楚他们有甚麽企图才对…」
二十九 内斗(1)
每天早上跟南宫一鸣等人过招是左临风最大的乐事,自随陪嫁团上路後,一天倒有大半天被困在马事里。神智不清但又好动非常的他那里呆得住?只要立秋稍一疏神,他一下子便溜到车外,跑到车马队中乱窜,他乱跑还罢了,最糟是出手捉弄武士,惊吓马匹,他身法既快,众人又不能跟他动手,好几次累得车队骚乱,结果被迫停下。
除了烈缺、云雩等有限几人,谁也拦左临风不住,可是一有人拦阻,他便不分敌我的挥棒便打,更把他们的追逐拦截,当作跟他玩捉迷藏,越多人追,他便越是高兴。每次都闹得不可开交,总要等到立秋赶来,斥骂恐吓一顿,骂得他哭了才算完,烈缺、戈勒昂等人瞧著也不知好气好笑。
经过几次小风波後,众人才学了乖,每天破晓上路前,先叫南宫一鸣等几个年轻好手跟左临风连接打上几场,直战到他身疲力倦,才肯乖乖的在车厢睡上半天,众人路上才会「平安无事」。
幸好此时另一队多达百人的于阗骑兵前来会合,加上各派的年轻弟子前来增援,左临风倒也不愁没有对手,一众年轻于阗武士和各派弟子更是兴高烈,视为枯燥的旅途中的最佳娱乐,一个个全都希望被挑上当「疯公子」每天早上比武的对手,皆因这公子出手不知轻重,本领稍差的,随时被他的竹棒打个筋折骨断,能当他的对手,乃是头领对自己实力的肯定,加上看到常跟左临风对招的连山和南宫一鸣武技日进,更是人人艳羡,争著想一试自己的本事。
起初只为左临风功力深厚,气脉悠长,跟南宫一鸣对战,花不了他多少气力,便多找些人来跟他拚斗,谁知竟会掀起一股练武风潮,凤逍遥和云雩更成了他们的请教对象,一众年轻武士的战力反应在无形中增强不少,却是烈缺等始料不及的意外收获。
由於队伍人数足有四百以外,除到了县城大镇,有官府负责接待之外,如到了一些细小村镇,众人多在野外搭营帐渡宿,以免扰民,今天也不例外,在立秋清漪等人忙著收拾营帐行李,准备上路之时,众人在离营地不远处的空地里比武较技,打了个不亦乐乎。
「这家伙是甚麽怪物啊?脑子还是一团糟,手底却越来越厉害的?」凤逍遥望著连败十八名好手後跳到南宫一鸣肩头上,披头散发,舞著竹棒大叫大笑的左临风道。
「小叔叔别玩,快下来啊!」
「快跑!快跑!」左临风丢下竹棒,双手拉著南宫一鸣的耳朵,当他是马儿般骑著,旁观众人不少都笑出声来。
「不要扯!好痛啊!」被扭著耳朵的南宫一鸣大叫大嚷。
云雩拿起一块点心,正想上前引开左临风,烈缺和一名相貌清贵的老者联袂而至,老者一见南宫一鸣被左临风骑著,怒叱一声拔剑而起,只喝得一声:「左临风你竟敢辱我南宫世家的子弟!」一片寒光往左临风当头罩下!
「穆兄且慢!」「七叔祖手下留情!」烈缺和南宫一鸣分别叫道。
左临风手中空空如也,但老者的剑已如电标至,左众人惊呼声中,左临风手中金光一闪,正正点在老者剑尖,右足同时疾踢过顶,狂笑著踢往身左半空的老者下阴,这一脚来得又狠又快,老者正因两人的呼叫而收了三分力道,没料到剑尖一股大力狂涌而来,不由得气息一窒,左临风那一脚离身已不过数寸!
南宫一鸣看得清楚,忙一指点往左临风的曲泉穴,左临风只当南宫一鸣跟他玩耍,嘻嘻的笑道:「马儿,不听话。」跃起来反踢南宫一鸣手腕,才解了老者这一脚之厄,可是他左脚的鞋子却「呼」的一下飞出,兜头往老者面门直飞,手中金光电闪划出,挟著万马奔腾之势向老者拦腰疾削!
老者一见鞋子飞来,登时勃然大怒,他生平从几时受过如此侮辱?心中杀机顿起,避过飞向面门的布鞋,剑锋爆起半尺多长的剑气精芒,雷霆般向左临风劈去!
「小叔叔不要!」南宫一鸣深知左临风一动上手,不到对手出声投降,挨上他两棒便绝不收手,可是以老者南宫穆宇身份,怎可能当众弃剑认输?没奈何下只得拔剑助战,南宫穆宇功力深厚,剑法老辣精奇,左临风感到危机,登时被惹起疯性,高声疯笑声起来,头顶脚踢的一时在地上乱滚,一时腾空猛攻,一道道金芒流星般在狂舞的身影中乱飞疾刺,直如七手八臂的一般,金芒尖厉的破空声震得人耳鼓发疼,劲力强得异常,二人的攻击竟尽数被金芒挡住!南宫穆宇没料到这瞎子如此难惹,几乎被杀得难以自保,逼得全力催动剑气,加上南宫一鸣的夹击,方能堪堪抵住左临风的狂攻。
左临风「玩」得好不高兴,在旁烈缺等人动手不是,不理又是不行,凤逍遥忙向南宫一鸣丢个眼色,学著立秋的声音叫道:「瞎小子,你不停手,老大要把你的点心吃光了啦!」他精擅口技,将立秋的声音语调模仿得唯妙唯肖。
「不要!」左临风登时无心恋战,那风暴一样狂烈的攻势一下子冰消瓦解,在二人双剑组成的光幕下,从容抽身而出,跃到凤逍遥面前伸手要点心吃。
二十九 内斗(2)
南宫一鸣合作地回剑架住正要上前追击的南宫穆宇,道:「七叔祖,他不是青帝!他是绝叔祖的儿子!」
「胡说!他分明就是姓左的那厮!就算他真是那逆子的孽种,也不容他在这里仗势欺人!一鸣,我还没问你,你从哪儿学来这些邪道剑法!」南宫穆宇一听,怒火反而更大了。
「这…这个嘛…」南宫一鸣嗫嚅。
「穆兄,何必为一个疯痴的孩子大动肝火?他真的不是那个人。」烈缺适时上前道。
「甚麽?他是疯子?」南宫穆宇恼怒中也大感疑惑意外。
「穆兄初来,我还来不及告诉你,那位是绝才子的公子南宫风,很多人都说他的样貌跟那姓左的长得极像。他本非疯痴,只是闻得父亲噩耗,急痛攻心下迷失心智,至今尚未清醒。」烈缺道。
「一鸣,好吃。」塞著一嘴点心的左临风,赤著一只脚跳跳蹦蹦的跑到南宫一鸣面前,笑嘻嘻地将右手里用金簪串著的两块糕点往南宫一鸣手里一塞。
「多谢你啦,小叔叔…咦?你几时拔了我的发簪!」看著手中金簪的闪光,南宫一鸣才知他刚才竟是以这枚小小发簪迎战自己和南宫穆宇!
左临风听不懂南宫一鸣在说甚麽似的,只会反覆地说:「吃,吃。」
「风公子跟一鸣很投缘,直到现在,他认得的人不多,一鸣是其中一个,有好吃的也不忘他一份…」烈缺向南宫穆宇说著,转向左临风放轻声音道:「瞎小子,过来烈叔叔这里。」
左临风有些不知所措地拉著南宫一鸣的衣袖摇了两下,南宫一鸣只好手拉手的陪他走到烈缺二人面前。
烈缺指著南宫穆宇道:「瞎小子,这个伯伯陪你玩,你怎麽不拿点心他吃?」
左临风偏著头,想了一阵,有些舍不得似的把左手抓著的点心闻了一下,才笑著将点心递到南宫穆宇面前,道:「吃。伯伯。」
南宫穆宇再怎麽生气,也不能跟这麽个瞎眼痴子计较,只好板著脸将那块点心接了。
烈缺摸著他的头额笑赞:「乖孩子。」
被烈缺一赞,纯白无邪的明丽笑容,刹那间在左临风无瑕的俊脸上绽放,足尖一点,翻然跃起半空,一连翻了十七八个b斗,身法灵动潇洒,变化无方,围观的一众武士纷纷拍手叫好,左临风听到声,b斗翻得加倍落力,花样层出不穷。
「他在干甚麽?」南宫穆宇瞧得摸不著头脑。
「公子心里开始明白过来,可是说话还不太灵光,所以一高兴便会这样子翻b斗,看!是不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虽然有时会顽皮些,不过大夥儿都不忍心伤害他,不忍在他面前提起绝才子,暂且让他开心一天是一天罢。」说到最後两句,烈缺豪迈的笑容变得沉重起来。
「我也听说三绝庄被焚,但这是甚麽的一回事?」南宫穆宇沉声道。
烈缺摇手不答,翻了百馀个b斗的左临风一脸兴奋的落在烈缺面前,烈缺忙抱抱他夸赞了几句,对南宫一鸣道:「公子玩够了,一鸣快带他去他秋老大那儿吃早点去,别饿坏了公子的肚皮。」
左临风一听到「吃早点」三字,马上丢下烈缺等人,跳起来便跑,众武士凑完热闹,也各自准备上路。
南宫一鸣大叫:「小叔叔,你穿好鞋子再走啊!」一手拿著他的鞋,追著左临风逃也似的走了。
南宫穆宇望著左临风蓬头赤脚,拍手欢跳而去的身影,眼内怒意渐减,明知烈缺故意使开南宫一鸣,免他遭自己训斥,也没再说甚麽。
烈缺笑道:「穆兄何必为此小事不快?一鸣和风公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材,穆兄该高兴才对!」
「那疯小子又不是南宫世家的人,有甚麽好高兴了?」南宫穆宇冷哼。
「穆兄,话不是这麽说,绝才子跟本家的恩怨已是数十年前的旧事,现在才子人已仙去…」
「甚麽?二哥死了?!」南宫穆宇震惊下,脱口叫出「二哥」两字来。
「早几天,铁总管已动身兼程赶回三绝庄,在火场瓦砾中找到才子的烧焦了的遗骸,可怜风公子现在仍未知他父亲已经…」烈缺黯然摇头。
「是谁下的毒手?」南宫穆宇沉痛地问。
烈缺答道:「不知,我们只知才子约了一名高手决战,是谁却不清楚,才子事前故意要风公子送剑诀和霜华功回南宫世家,先行将他遣走,显然连才子对此战也没胜算,那人定是极可怕的绝世高手。惊闻才子出事那天,公子不巧为救天池凤主负伤在身,他是性情中人,那受得了这样的打击?登时伤上加伤,当场高烧吐血,昏迷过去,醒来後便痴痴呆呆地,连吃饭喝水也不会,幸好得天池凤主用心诊治,现在慢慢也有些起色,武功回复了一大半,人还是清楚的时候少,胡涂的时候多。」
「可怜。」南宫穆宇想起左临风不知忧愁的痴傻笑脸,不觉叹息。
「可怜这冰玉般的孩子,从小便没了亲娘照顾,连生父是谁也不知,独个儿四处流浪乞讨,病瞎了眼也没人理会,受了无数的苦,才被他爹寻回,可惜身体还是好不了,他却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事,对别人比对自己还好。现在才子仙去,在情在理,南宫世家也应迎才子的遗孤归宗,不但风公子有个亲人依傍,南宫世家不计前嫌,收养遗孤,在声誉上亦大有好处,再者公子武功高强,乃是穆兄亲见…」烈缺为人热肠,对左临风更是十分爱惜,於是著意向南宫穆宇游说。
南宫穆宇再长叹一声道:「二哥已死,他的孩子又岂能扔下不管?再说这孩子如此孝义,单凭这点也该接他回去,就算找尽天下名医,也不能任他长此疯癫下去,只是他怎会长得跟那青帝一个样的?但他使的确是二哥的霜华功…」在南宫穆宇心中仍有疑虑。
烈缺叹道:「这个穆兄不必多虑,三绝庄出事前三天,烈某收到才子飞鸽传来的亲笔密函,说他知道公子正跟烈某一路,再三拜托烈某照顾他的独子,信内语多唏虚,字里行间尽是对公子内疚痛惜之情,当时烈某已觉有些奇怪,谁知道此信竟是才子托孤的遗书…若果公子是冒充的,才子岂会如此?以那人的自负,又怎会自毁双目来冒充别人的儿子?」
南宫穆宇点了点头,疑虑消退,心中却更是难过。「咦?那边干麽这样吵?」烈缺浓眉微皱,二人立向车队赶去。
二十九 内斗(3)
当众武士围观左临风翻b斗起哄的时候,凤逍遥乘机向云雩使个眼色,走到一旁问:「内奸的事查成怎样了?」
云雩四下留了一眼道:「我故意放了些假消息,结果查出团里的是弋勒昂的副手伊迭,不过暂时别动他。」
「当然,我们还要从他身上钓出大鱼来,不知除了五魔宗和临川王之外,还有甚麽人在打凤主的主意?」凤逍遥道。
云雩停了一下,面有忧色:「如果只是打凤主的主意还好…」
凤逍遥凤目里精芒一闪,道:「还有更大的麻烦?」
云雩吸了口气才道:「由於我们这边发现了内奸,心月那边也加强了警戒,昨天从关外传来新消息,说西突厥、车师、大宛、疏勒诸国都戒严起来,对汉人尤其防犯,更有大批西域高手进关後便不知去向,背後一定有人接应,当中只怕定有阴谋…」
「消息的来源可靠吗?」
「是秋家那位「千面书生」打探回来的,你说可靠麽?」
「原来是雨愁那家伙,怪不得…」
「就靠著他那化身千百的本事,才查到这些事儿,早在公主进关前半年,他已被他爹赶到西域当这苦差,暗中监视诸国动向。」
「谁叫他家传的铸剑术不学,倒学了一身易容工夫,这差事可非他莫属。」
「但雨愁所知的到底有限,至少混入关的是甚麽人,接头的是何方神圣,知道的还不多,只知来的有西突厥国师波沃玛,疏勒第一高手庞格,和漠北最神秘的赤岭宫…」
凤逍遥倒吸一口凉气,云雩笑道:「你这野凤也会害怕的吗?」
「要是明刀明枪的来,我怕他个鸟?可是这里有不但只娇滴滴的小凤凰,还有个本来帮得上忙,偏生在这当口发了疯的孝子,你敢说你不头痛?」
云雩苦笑:「我早已一个头三个大,只差未曾跟那位一起翻b斗去,像他那样倒不错,甚麽烦恼也没有,一天不是吃就是睡,有空便找人打架当玩耍,再不然就是撒秋小子的娇…」
「你妒忌的回去找小碧撒娇去!」凤逍遥大笑,他可不知道,云雩不但妒忌,简直妒忌得快要发疯。
云雩白了他一眼道:「去你的臭凤!拜托你嘴里正经点行不行!虽然风公子帮不上忙,但托他的福,不但去了木蜃宗的隐患,队里的士气实力更是增强了不少,有了这「疯公子」,于阗武士和我们的人才这麽容易打成一片。」
凤逍遥忍不住好笑:「对啊!他们每天都在商量怎麽才能打败那小子!」
云雩道:「这不失为磨练他们的好方法,你看一鸣进步多大便知。路上的变故我不担心,只担心进京後有更大的阴谋在等著我们。」
凤逍遥手抚灵犀剑,现出好看的懒散笑容来:「我才没空担心许多,查到是谁在弄鬼,给他一剑就是!反正老子手痒。」
云雩没好气的道:「手痒的你明早找风小子打架去!」
「好主意…」凤逍遥刚笑著说了一句,左临风的悲啸却在不远处响起!云,凤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啸声响处赶去。
「你们在吵甚麽!」南宫穆宇一看到南宫一鸣和两名长身玉立的青年争吵,马上上前喝止。
其中一人忿忿不平地对南宫穆宇道:「爷爷!那疯子…」此人名南宫一鹤,是南宫穆宇的长孙。
两名懂汉语的于阗武士怒喝:「小子!你说甚麽!」
南宫一鹤正想回骂,南宫穆宇喝止道:「一鹤住口!」
烈缺向连山问道:「连山,发生了甚麽事?」
连山道:「风公子只顾跑回来吃东西,忘了穿鞋子,一鸣少爷替他拿回来,正好被这两位南宫少侠看见,嘲笑一鸣少爷他…他替人挽鞋,两边吵了起来,风公子听到有人骂一鸣,不由分说的每人打了几棒,一鸣好容易才拉住公子,可是这两位却不服气,口里疯子长疯子短的,惹得小秋和于阗的大哥们生了气,差点没再打起来。」
南宫穆宇气得脸色发白,怒道:「看你们成甚麽样子!当著别人面前自家争吵!统统给我跪下!」
一众南宫子弟同时面现难色,谁知拿著个肉包子的左临风却笑嘻嘻的抢先跪下,举著竹棒对南宫穆宇乱拜:「跪下!万岁,万万…」
南宫穆宇慌忙拉起他:「风儿你跪甚麽!快起来!」
「万岁爷,吃包子。」左临风将手中包子往南宫穆宇嘴里便塞,众人瞧著想笑又不敢笑,南宫穆宇无奈,只好道:「风儿乖,七叔不吃了,你自己吃罢。」
左临风马上将包子咬了一大口,全不管肉汁碎屑黏得一嘴都是。南宫穆宇不禁难过起来,道:「风儿,你醒醒!你爹只有你一个孩子,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痛的。」
「爹…爹爹?」左临风呆了起来,手里包子竹棒全掉到地上也不知,立秋一见便知要糟,急赶上前,果然左临风已尖叫著弹起,立秋一把未能抱住,他一枝箭般窜到半空中大叫:「爹!爹!」
烈缺和南宫穆宇忙纵身追去,「火!火!爹!爹…」左临风的狂叫突然变作痛彻心肺的悲啸,速度反而不断增加,像平地刮起的一片暴风,晃眼在荒野中迅速去远,变成一个小黑点。
这那里是人的速度?被远远抛在後面的二人暗叫不好,左临风如此催动真元狂奔,早晚会力竭而亡,可是要追又哪里追得上?
烈缺猛见在前方两条人影飞快掠至,认出是云,凤二人,忙扬声道:「公子突然病发,往那边走去,赶快设法截住他!」
云,凤二人立时转便往烈缺所指处追去,南宫穆宇没料到一句话惹得左临风狂性大发,更是内疚难过不已:「要是风儿出了甚麽意外,我也没脸去见二哥了。」
烈缺忙道:「穆兄,公子也许发泄够了,便会自己停下,怕只怕他跑远了迷失路径,我们得尽快将他找回来。」
南宫穆宇苦笑:「但愿如此。」
三十 狂奔(1)
左临风狂奔了不知多久,猛觉有劲风从两旁急速射至,基於本能反应,他急速凌空换气,拔身上飞,两排劲弩登时射空,但另外两排弩箭却已连珠射来!他轻功虽高,到底不是飞鸟,眼看势将落入弩箭丛中,危急下一把扯下衣带,舞起一团圆盾般的白色旋风,将弩箭尽数挡开!
「捉活的!」在左临风挡开弩箭的同时有人喝道,他人未落地,已有数名劲装汉子向他刀剑齐施!左临风衣带灵蛇般卷起,拂开双刀一戟,正卷住其中人一咽喉时,脚下一绊,几乎摔倒,原来那些人看出他是个瞎子,每两人手中握住一条绳索,乘身型交错之时无声无色地将绳索往他脚上绊去!
「坏人!走开!」左临风狂喝声中,运劲一勒,那人登时被勒得颈骨折断,他顺势将死人抡起,风车般一转,将来袭者的兵刃尽数u开,硬将死人当作兵刃,往其中一人胸口猛撞,撞得那人肋骨折断,口中鲜血狂喷,左临风连杀两人後,凶性被全面激发,不要命般左冲右突,谁拦在前面便杀谁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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