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作者:凤郎
名满天下,据说为人风流旷达,确是煮酒夜话的良伴,可惜才人已去…」
大长老眼望杯中美酒,在醉人的酒香中说道:「左公子虽非江湖中人,但胸怀广博,识见过人,绝非一般腐儒可比,言谈风雅磊落,令人如沐春风,便似这梅韵傲雪般令人未饮先醉…左公子世代书香,亦如才子一样讲究饮食之道…」大长老说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夹起一个饼来细:「这一窝丝盘香饼本是金陵一带的寻常小吃,当年左才子家中所吃的盘香饼也算不凡,但仍不及此饼小巧精致,黄金似的丝纤细更胜人发,满口葱香却不见葱在,松酥香脆,且不带半分油腻之感,色香味型堪称出神入化,如此下酒妙品,定是出自才子妙手罢?」
南宫绝难得地老脸一红,不无尴尬地笑:「这次长老猜错了!书库中虽藏有数百卷食谱文案,但下厨这回事嘛…有人说在下一世别碰到灶台才好呢!」说著向方涛一瞪。
「原来是随云客的手笔…才子的酒俊逸傲世,卓然不群,方兄的饼却是锋芒内蕴,平淡中见真工夫,可连老夫也看走了眼哩!」大长老一便知,造这盘香饼时,必须将浸透葱油的团,以内劲揉出比一般团更强的筋性,才能拉出如此幼细的丝,但筋性过高,丝便会太硬,要在抽丝盘型的一刹以阴力震散丝内的筋性,随即以大火烙至定型,再换细火运掌力将热力分别逼入饼内,将饼炙至熟透香脆,当中内劲的运用柔劲阳力交替,轻重拿i无不恰到好处,功力稍差的人也绝对做不出来,足见不论l尴z功,方涛均已臻顶尖境界,大长老先前见他受移魂术所惑,不免有些看轻了他,此刻才知方涛武功绝不在南宫绝之下。
「阿涛这个一窝丝饼儿堪称天下一绝,风儿最爱吃此饼,几乎每天的点心都少它不了,阿涛被他那张甜嘴哄得几哄,天天在厨房里忙著弄这弄那给他品。」南宫绝全没有隐瞒左临风曾留在三绝庄的意思。
大长老亦毫不意外地摇头:「咱们这位帝君向来骄纵任性,好吃馋嘴的性儿至今不改,倒教两位见笑了。」
南宫绝单刀直入道:「馋嘴也没有甚麽不好,任性更是在下的老毛病,再说,风儿吃东西的样子真是讨人喜欢得很,再挑嘴也不会惹人讨厌…是了,咱们言归正传,此次冒昧邀长老前来,正是有一不情之请,望长老被例容许风儿兄弟退出啸天宫!」
二十四 对酒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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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帝君之意还是才子的意思?」大长老并未有任何惊震不快,平静得使人无法猜透。
南宫绝进一步道:「是我们的意思。风儿瞎眼之後功力退减,自问难以承担宫主重责,亦已无心逐鹿江湖,刚好在下跟风儿一见如故,彼此极是投缘,已将风儿收为义子,他亦愿意易姓南宫,从此抛却肩上重担,过一些自在生活,在下亦得此佳儿承欢继嗣。风儿自幼由长老抚育,亦是他!蒙之师,看在五年抚养之情上,万望长老破例成全。」
「真是天意…帝君得蒙才子错爱,是他的福份…」大长老口气松动,南宫绝反而有些意外,大长老似乎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道:「才子有怜才之意,老夫本应替帝君欣喜,奈何他们兄弟都是宫中一手培养的人,性命早已是啸天宫的,宫中法令如山,老夫岂能违背宫规,放任他们离宫自去?」
「豫南的银矿加上三绝庄十年武器供应,这条件长老觉得如何?」南宫绝出此「天价」来「买」他兄弟,正是要试探大长老的底线。
大长老似是有点意动的道:「才子的条件的确吸引,但若然被人知道啸天宫连帝君也可以高价「卖出」,啸天宫颜面威信何存?」
「风儿失踪数年,只要你们宣称风儿已死,另立新主,他便可以继续以我独子的身份现身人前,谁又会知我们之间的交易?当中纵有风险,也绝对比让朝廷和江湖中人知道「血凤璧」在啸天宫低罢?」南宫绝ff地伸著腰,亮出另一张皇牌。
「荆扬果然知道了血凤璧的存在…」大长老雪眉一掀,暗沈的眼内蓦地异光略闪,要知道「血凤璧」是人所共知的长生之宝,朝廷更对此物志在必得,一旦消息传出,啸天宫随时面临覆灭的危机。
南宫绝凝神回望,紧迫一步道:「只要我一天还活著,要保守这个秘密也不难。」
南宫绝带笑的一句话将大长老杀人灭口的想法封杀,这才子果然不易应付,大长老微一沈吟,道:「如此说来,老夫若不答应才子所求,对人对己,都是有损无益,愚不可及了。」
南宫绝微笑拱手:「还望长老成此美事。」他心知是战是和,全在大长老一言而决,如果左临风只不过是个傀儡宫主,大长老绝对犯不著冒此奇险,强留左氏兄弟不放。
「帝君自小聪明伶俐,百般的惹人喜爱,今日终於合浦珠还,老夫也代他欢喜…」
南宫绝和方涛均知大长老已然屈服,可是用「合浦珠还」这句成语来比喻左临风归入南宫家,却是很有些不伦不类,二人松半口气的同时,疑惑又生,瞥见大长老探手入怀,方涛不觉紧张起来。
不料大长老只是取出一只绣著比翼彩鸾,四周饰以缠枝西番莲纹,花式精巧中带些西域风格的香囊,道:「这是帝君先母左夫人的遗物,老夫代为保管二十馀年,他既将重归南宫家,此物就请才子代老夫交还帝君罢。」大长老说著打开锦囊,熟悉的淡香飘出,一块长二寸,阔一寸多,刻有极精巧的飞鸾逐流星花纹的伽陵香玉佩落在大长老掌中。
「绝!这不就是你的…」方涛一看便认出玉佩不但是南宫绝的手笔,更跟他少年时贴身佩戴的香玉佩完全一样。
一见锦囊,南宫绝神色便有些不自然,待得玉佩出现,南宫绝本来平静如湖的双眼登时翻起滔天浪潮,再没法掩藏心底的动u,不自觉地道:「左夫人?」
大长老白玉似的长指甲在玉佩上轻轻抚摸,淡淡道:「宫中规矩,玉天童入宫後不得保留原有名姓,但老夫深敬兰轩公子夫妇,破例让帝君保留父姓,算是老夫对故人的一点心意…」
南宫绝明知危险,还是忍不住问:「风儿的生父竟然是左兰轩?那麽他的亲娘是…」
「左夫人复姓端木,闺名思灵,不但才思敏捷,一手刺绣更是巧绝姑苏,跟兰轩公子才貌相当,堪称一对璧人,难怪帝君兄弟三人,个个骨格清奇,天资过人,原是得自父母先祖的优良禀赋…」
「端木思灵」四字便似铁锤一样敲在南宫绝心头,泪水纵横而下,仰天悲啸:「甚麽合浦珠还!…风儿…思灵…」
方涛见南宫绝神态异常,急叫:「绝!假的!别中计!」
南宫绝在方涛一叫了起了警觉,大长老又道:「不是这块伽陵香佩,老夫怎麽也想不到左夫人竟是才子的千金!」
方涛闻言也是大感惊震,大长老拈起玉佩,送到南宫绝眼前,柔和而虚渺的声音同时响起:「如果老夫没记错,才子本名灵宇,被逐後才改名为绝,左夫人芳名思灵,端木老夫人对才子可谓思君不忘…」
端木彗儿…她便似璀灿耀眼的流星般闯入南宫绝的生命里,又像流星一样一闪消逝,令他无从追寻,却在他心底留下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痕…
数十年不敢碰触的伤口蓦地再次撕裂,血淋淋的痛楚,数不清的疑问,但佩在人亡,一切已无从追问…那双像嵌在神秘夜空里的碧绿星眸,再度傲然地对南宫绝含笑回望,比驼铃更清脆的笑声,掩盖了塞外的风声,南宫绝情难自禁,举步追逐著她在黄沙中隐现的纤窕身影。
「彗儿…」漫天黄沙中,似乎只有她和他的存在…但到他拉住她的纤手时,端木彗儿却变了一个容貌跟她有七分相似的轻衫少妇,她紧拉著南宫绝的双手,悲声叫道:「爹!你怎麽不救我!」
少妇胸前五官鲜血狂涌,拉著南宫绝沈向沙海深处…
二十五 无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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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左临风和南宫绝的真正关系,方涛同样心中惊震,但一瞥眼见南宫绝呆望玉佩流泪,眼神空洞洞地如同木偶,知他已著了大长老的道儿,袖中流云剑飒地向玉佩挑去!
「嗤!」大长老食指一抬,一道无形罡气射向流云剑,方涛及时将剑锋一侧,猛觉虎口剧震,短剑几乎把握不住,若非卸去部分指劲,短剑肯定被击落之馀只怕免不了受伤。
「你把绝怎样了?」方涛和南宫绝对大长老的异术早有提防,但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大长老竟掌握著这个连南宫绝也不知的秘密,令大长老有机可乘!
「才子和帝君果然流著相同的血,他们一样都是多情人,可惜…」大长老喟然轻叹。
「少废话!不是他们多情,是你无情而已!」方涛说著双剑脱手朝大长老两边颈侧激射,同时飘身移向南宫绝身边,大长老不慌不忙地发出两道罡气,一道割向双剑,另一道却直刺方涛左胸!
双剑像有灵性似的往下一沈,自行改变方向,避过罡气攻击,在半空交错飞腾,速度更增,两道银电已到了大长老身前!
方涛右掌劈向攻来的罡气,「篷」的一下气劲交击声响处,方涛脸色由白转红,退开三步,仍是无法走到南宫绝身边。
大长老玉一样的指爪亮了起来,双手凌空向双剑一抓,双剑便似被吸住似的,往大长老掌中落去,方涛运劲一收,竟仍收不回来,缓缓移向大长老手心,方涛见状改回扯之力为横削,双剑在空中互相碰击,发出「铮!」的一下鸣响,震得飞弹而起,方涛乘势运劲将双剑收回。
「好一个以气驭剑!单以功力修为而论,方兄只怕更胜才子一筹,老夫先前真的小看了方兄…」大长老一身白衣无风自动,空间中气劲迫力暴增,方涛只觉自己便似怒海中的一叶孤舟,若不运功相抗,便连站也站不住,他心中震骇,但更担心南宫绝,刚才那一下剑鸣竟对他全无效用,他仍是失魂落魄的呆坐轮车之中!
「绝!」方涛忍不住传音急呼。
大长老微笑:「没用的,不管方兄用甚麽方法,才子再不会醒来,放心,为了血凤璧的秘密,老夫绝不会伤害才子半分,老夫会让才子就此安静地渡过馀生…」
方涛心知大长老绝不容他活著,然而他亦没有逃走的打算,只深深的望了南宫绝一眼,像放下一切般坦然笑了:「绝当年用一双腿换我一命,这四十年是他替我赚来的,今天才还给他,我还是上算得很。」一个「很」字出口,双剑已再度出手!
大长老姆指一挑,赞道:「好一个随云客!老夫让你三招,聊表敬意。」双手拢回袖中,脚踏奇步,在漫天剑光芒雨中游走自如!
方涛心知大长老那有这样好心!他故作轻视,借让招来削弱自己的信心斗志,以便一举将自己收拾,换句话说,大长老对自己其实不无忌惮。方涛心中已有打算,并没有丝亳动摇,反而笑道:「长老要是食言出手,我也只好怨命罢!反正又没人会看见!第一招!」双剑左重右轻,左手剑劲沈重但阴柔得没半丝风声,右手剑却剑走轻灵,剑劲却是狠辣刚猛,双手剑路截然相反,但又配合得天衣无缝,双剑合璧,顿时将大长老包围在剑圈中!
「之前见方兄沈默寡言,不料词锋也如此厉害…」大长老说时,人像风中草叶般,随著剑气来势摆动起来,身外像有一层油似的,双剑亦刚亦柔的剑气竟是无处著力,以厘毫之差将剑锋滑开!
「长老别忘了我的老友是谁,这叫近墨者黑啊!第二招!」方涛在笑声中气吐丹由,就如平地爆起一下雷震相似,双剑一合,化繁为简,以开山劈石之势连人带剑直刺大长老胸前,这一剑全无变後著,只有剑气不断凝聚增强,分明就是同归於尽的招数!
大长老便似玩弄耗子的猫儿一样,早料到方涛定会跟自己拚命,此等拚命招数全凭一鼓作气,只要避其锋芒,挫其锐气,便能令对手不战而溃。
方涛惊人的剑气震得桌上杯碗纷纷自行爆裂,大长老护身气场再厉害也没法将如此狂猛的剑气卸开,他一面绕著大厅飞退,脚尖随退步急划,一股带著怨灵阴煞之气的暗黑屏障刹那展开,他如雪的身影立时隐没在重重黑煞浓雾中!
阳光遍洒的一叶轩斗然变得昏暗一片,方涛身周尽是令人心寒的阴风鬼啸,已陷於大长老的灵术法障之中!方涛别无选择,只能仗剑硬闯!
在双剑「嘶嘶」的剑气破空声中,方涛破开一道又一道暗雾屏障,气势剑劲表面上仍是势不可挡,但实际已捉摸不到大长老的动向,要是任由大长老继续牵著鼻子走,最後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一片昏黑中,左冲左突的方涛蓦地把心一横,豹子般腾身跃起,似欲孤注一掷!大长老心知方涛技穷,心中暗笑,只等他最後一剑发出,便出手制他死命!
「第三招!」方涛在空中劲喝一声,大长老的手扬起之际,他这鬼神辟易的一剑突然转向,竟然狂笑著挥剑向失神的南宫绝当头劈下!
方涛这一剑不但抱著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决心,更正正制著大长老的死命!因为南宫绝之前说过,只要他一死,便有人将血凤璧的秘密传开。
知道方涛这一剑的用意,大长老想也不想的飞身破雾而起,右手五指罡气齐发,尖厉无匹的气流便似五柄无形利剑,一同往方涛剑锋侧面狂扫!谁知方涛竟舍弃双剑,运劲将剑一推,剑劲相交,「!!」的一下巨响,名闻天下的流云双剑就此断成碎片!
方涛没法卸去全部罡气,胸口如受雷亟,口中鲜血狂喷,但手中暗藏的银针已成功刺入南宫绝顶门和两边太阳穴内,这是南宫绝跟他商量出来的办法,无论他们之中哪一个被大长老的幻术所迷,也可以用这银针剌穴之法唤醒对方。
「早说过长老会食言出手的,哈哈…」方涛再喷出一口血,大长老那会给机会他喘息,身型顿了一顿,便向落在南宫绝身後的方涛狙击!
二十五 无双 (2)
「你输了!」说话的不是方涛,而是本应仍在幻境中的南宫绝!他微笑抬头,向半空飞来的大长老一望,一丝金红的火光自他清透得没半点杂质的瞳眸深处闪起,毫无隔阻地直透大长老暗如黑洞的双眼中!
以大长老异力之强,即使是天池凤主亲临,也没法用凤凰心焰伤害他半分,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跟南宫绝血脉相连的左临风竟在千里之外感应到外祖父的危难,一缕凤火,不但唤醒南宫绝的心灵,更在这关键时刻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用,精於移心摄魂之术的他先因中了方涛之计而削弱了气势,凤火就在这千载一时的机缘下成功破入他心灵缝隙之内!
在大长老灵神迷忽一瞬间,号称天下最可怕的暗器「无双」亦已出手!两股星屑般的微尘自南宫绝袖中射出,近乎无色的微亮尘屑一作微蓝,一作淡红,在南宫绝内功包围下朝大长老急射!
不过在一个呼吸之间,大长老的心神已自回复,猛见眼前微光略闪,心知不好,全身罡气暴涨,将尘屑尽数挡在身外,但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他一运真气,身外两股尘屑登时被震散,但却很奇怪地没有飞散跌落,反而紧紧地附在罡气之外,红蓝两色的微尘一碰上,便如磁引针般互相磨擦激撞,发出奇异的鸣振,爆出星星火花,火花互相撞击,爆出更大的能量,大长老身外顷刻间骤变一片火海!
这就是「无双」可怕之处!那微亮的尘屑不是火药毒药,而是两种特殊的晶石碎片,边缘锋锐,如被沾在身上,立可割伤皮肉,要是不小心吸入少许,便会使人五脏受伤而死!更厉害的是专门针对内家高手,一遇上真气撞击,两种晶石相混,晶石便会自行以肉眼不见的高速振动碰撞,爆发出狂暴的能量,对方功力越高,晶石的爆发力便越强!
正因「无双」狠辣阴毒,中人必死,一旦施放,连南宫绝也没有破解之方,更须以特殊的手法施放,否则伤人未成,自己先受其害,如非万分危急,南宫绝亦不会以这绝恶的暗器伤人,他一生只用过「无双」两次,而「无双」的制造方法,他早已毁掉,并不打算流传下去。
南宫绝发出「无双」,轮车同时急退,车中随即射出八枚劲箭,不是射向大长老,而是射在轩中四条主柱柱顶所饰的八个铜制兽头口中!那兽头正是引燃地板下埋伏的火药机括!只要厅中火药一爆,任大长老本领通天也无法脱身!
「走!」南宫绝刚向方涛打个眼色,轮车突然著火烧了起来!却是大长老在「无双」的火焰围绕下,横空一掌劈来!他的人未到,带著烈焰的掌风光烧著了轮车!
南宫绝怕被「无双」缠上,不敢还击,一拍轮车,借力飞身後退,但他快大长老更快,直如火中的恶魔般扑至!方涛见状,抡起太师椅拦腰疾扫,两力相交,方涛的人如断线风筝般往後飞跌,厅中烈火同时猛然窜起,在阵阵闷雷般的爆响中,整座一叶轩霎时陷入火海之中!
左临风的充满惶急的一声「爹」,打断谈话中的铁、凤二人,二人同时一看,只见左临面色惨白的手扶竹杖,跪倒在凤主身前,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涔涔而下,连背上的衣衫也湿了一片,大口地喘息不已。
「少爷!」铁衣慌忙奔前,扶起左临风,铁衣只道凤主出手暗算,横刀向凤主怒喝:「妖女!你用甚麽邪术加害我家少爷!」
凤主还未说话,左临风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铁叔,凤主没有…没有…伤我…是我…自己鲁…」
「发生了甚麽事?」凤逍遥眼望凤主,声音透著几分怒意,并未留意到凤主的玉容同样变得极为苍白。
「妾身不自量力,妄想凭凤火之力破解公子身上的噬血之锁,不料道浅魔高,反令公子受伤…」
凤逍遥听得莫名其妙,铁衣闻言反而明白了几分,怒目望了凤主一眼,凤主纤细的身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摇摇欲坠地站立不稳。
凤逍遥忙一把抄住了她,道:「你怎麽…」话未说完,猛觉有人急速掠至,连忙拔剑在手,回身一看,原来是烈缺和云雩联袂而至,刚松了一口气,烈缺已扬声道:「铁总管,谁用邪术伤了南宫公子!」
云雩却望著凤逍遥身前的凤主道:「凤兄,你救回凤主了?」
二人一人一句,凤逍遥也不知答那个才是,倒是凤主轻轻点头说了一句:「妾身得凤公子援手,已无大碍了。」
云雩略略放心,可是当他看见靠在铁衣身畔的黄衫公子,登时脱口道:「风少?!」
云雩这麽一喊,左临风的人登时一震,铁衣暗叫不好,左临风却越抖越厉害,抖著抖著还「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风少!谁伤了你?」跟左临风蓦地相逢,云雩再善於伪装,一时也失控了,没空多想左临风为何突然在此处出现,见他呕吐不止,状极痛苦,心中又急又痛,差些冲上前去将他一拥入怀。
「云公子,适才妾身为南宫公子疗伤之际,不自量力的想顺势施术为他复明,可惜公子自幼残障,先天元气不足,受不住妾身的凤凰心焰,才会出现此等不适反应;此事全怪妾身鲁,如果公子双目还可救治的话,医道通神的三绝才子岂会不为爱儿医治之理?」凤主无法解释适才发生的异事,只好拿这个来遮瞒过去。
烈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老铁刚才想跟你拚命似的。」
凤、铁二人却暗暗惊异,凤主怎麽竟晓得主动替左临风隐藏身份的?不过铁衣见机极快,忙顺著凤主话头发挥道:「公子幼时弄坏了身子,庄主多年来尽力补救,换滑洗髓的灵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可是元气体质到底还是差些…」
「甚麽南宫公子?没可能!他分明就是青帝左临风啊!」听到二人的对话,云雩只觉脑中乱作一团。
「云兄弟,你不是说笑罢?这位是绝才子的公子,又怎会是青帝那厮?」烈缺奇道。
凤逍遥忙道:「对啊!世上那有人会相似到这样的?除了少了双招子,皮肤又少了那种玉像似奇怪光泽,几乎完全是一个样,刚才我也错当他是小青呢!老实说,他使的虽是绝才子的武功,我还是不大相信。」他之前已跟铁衣商议过,「南宫风」就是左临风的事越少人知越好,所以决定连云雩等也瞒过。
二十五 无双 (3)
云雩双眼定定盯在左临风身上,再也不能移开,喃喃道:「没可能的…」
「南宫公子真的跟那姓左的如此相似?」烈缺越听越奇。
「样子像极了,性情却好像很不一样,刚才跟他说了几句话,言谈态度温驯有礼多了,从前小青那家伙又挑剔又霸气,高兴跟你说两句,不高兴拂袖便走,从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他可从不顾人死活…」凤逍遥故意说得眉飞色舞,乘机拿左临风尽情踹个够本。
不知就里的烈缺听得连连点头:「就是哩!样子有相似的,人品心性可就没相同的嘛!」
左临风明知凤逍遥故意奚落,他「南宫风」也是哼声不得,只好肚里暗骂而已,此刻他灵神受到凤火的冲击损耗,心头有如被烈火焚烧,晕眩头痛交作,连站也站不起来,没当场晕到已是奇迹,还哪有力气理会凤逍遥?不过如此一来,却免去直接面对云雩,虽然早有跟他相遇的准备,但斗然听到云雩的声音,左临风仍是情怀撩乱,百般感触,千般滋味齐涌心头,叫他五脏六腑全都翻江倒海一样乱了起来,胸口的痛楚烦闷倍更激烈,抖得连铁衣喂到嘴里的丸药也吞不下去。
「敢问凤主,这位…南宫公子没问题罢?」凤逍遥见状也不禁担心起来。
凤主纤手放在左临风额上,低低的吟唱响起,流水般安抚著他激u失控的情绪,在祥和轻柔的吟唱声中,左临风彷佛听到凤主在他心中说道:「你真的不知死活,竟然贸然使用我的凤火,没精神透支到变成白痴算便宜你了,霜华功诀有清心宁神之效,赶快静守心神,运功三十六周天便无大碍,但往後几天切戒妄动七情六欲,否则灵台不清,你可有罪受的了。」
吟唱停下,左临风明显地安静下来,霜华功的玄阴真气运转起来,脸色渐渐恢复正常,铁衣等人才稍觉放心。
「公子体质虽然稍弱,然而修为精纯,只要静静的休息,短时间内别让他劳神费心,头痛晕眩便会慢慢减退。」凤主这几句话倒是不假,左临风受到凤火的冲击,身体没有损伤,灵神的损耗却需要时间恢复。
「还有一事,请铁总管遣人一探绝才子的状况,公子刚才是感应到才子出了事,才会心神大乱的。」凤主的话叫在场众人无不惊异。
「我家主人好好在庄中,又怎会出事?」铁衣仍未知南宫绝传书啸天宫的事,对凤主的话不大相信。
凤主摇头:「公子天生灵觉远比常人敏锐,加上父子血肉相连,在我凤火引导的情况下,有所感应也绝非奇事。」
她一句「父子血肉相连」重重敲在云雩心上,她的话无疑是间接证实左临风是南宫绝的亲生儿子。
铁衣当然知父子血亲全是鬼话,但左临风身有异力却是事实,刚才他那一句「爹」叫得情急真切无比,难道主子真的出了事不成?他满心有话要问,但也知左临风此刻绝对惊扰不得,一切只好待他回复再说。
凤逍遥左临风似无大碍,转开去向云雩二人道:「目前另一麻烦的,是天符已不知去向…」
云雩心乱中仍不禁一震,道:「凤兄你不是已将凤主和天符一同夺回吗的?」
凤逍遥摇著头说出前事,铁衣也不管他们在说甚麽,放下左临风,站起来向凤主一揖道:「老铁刚才一时情急,出言冒犯凤主莲驾,还望凤主恕罪。」
凤主体谅地道:「总管护主心切,忠诚可嘉,妾身岂会见怪?」
铁衣道:「多谢凤主包涵。烈帮主和云、凤两位公子,我家少爷抱恙在身,须得觅地休养,再传书回庄打听家主消息,不能在此久留,老铁代公子向诸位告退。」
「对,总管还是先和公子返回小屋休歇,反正一鸣公子也在那里…是了,冰麟甲取回了麽?」烈缺道。
「取回了,有劳帮主费心。」铁衣一抱拳,回身把昏昏沉沉的左临风背起便走。
云雩目送二人离去,心头如打翻了的五味架,实在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容貌如此酷肖的人,但三绝庄跟啸天宫向无关连,如果他真的是左临风,又怎会忽然以南宫绝的独子身份出现?
凤逍遥对兀自呆望在左临风主仆去远的云雩道:「还在想那个是不是小青麽?这哥儿病君也似的,我倒从未见过小青这麽不济,那家伙就算被人砍上十七八刀,也不肯要人扶的…」他有意无意地提起「二人」的分别。
烈缺更是一口道:「我看还是人有相似而已,凤主不也说他们是父子了吗?不是他的少主,老铁会当他命根似的护著?那一手霜华功和南宫剑法更是假不了,就算青帝肯跪著求绝才子,以绝才子的个性,也不会贸然将生平绝学传给个没相干的无行浪子罢?」
烈缺一席话说得云雩无言以对,心中也自有点动摇,不敢再肯定那个是否左临风。
凤逍遥笑道:「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小青,只要他的人好便可以交个朋友,最要紧的是酒量要好,从前小青不是有一手品酒本事,你看我会理他才怪!」
凤逍遥跟左临风二人从前顶多只能算是酒友,向无深交,云雩见他一付无关痛痒的样子,也不以为意,没好气的道:「谁像你这家伙般只要会喝酒的便是朋友?」
凤逍遥搭著云雩的肩膀笑道:「我知你跟小青感情好,也不用一副老婆跟人跑了的神气,反正见那南宫小子的时候多著,到时再看清他是不是小青罢,现在最要紧的是先送凤主回去,再看看有没有办法找那戴猫脸的怪人。」他说著回身走向凤主,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道:「就等凤某再送凤主一程罢。」
凤主粉脸飞红,多了云雩二人在,她如何肯再被凤逍遥背著到处跑?慌忙推辞:「妾身自己走便可以。」
凤逍遥低声道:「别装没事人了,你的脸色比那小子也好不了多少,我还有话问你呢!」说著毫不顾忌地拉起她冰冷的小手,一股暖融融的真气传入,弄得凤主摔掉他的手又不是,任他握著又是羞人,只好点头道:「有劳凤公子了。」
凤逍遥随即将凤主背起便走,还不时的细语喁喁,云、烈二人看呆了眼,这小子几时跟凤主这麽要好了?
烈缺忍不住对云雩道:「你们四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出手真快!」
他们可不知道,凤逍遥二人的「喁喁细语」,可跟他们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二十六 血印 (1)
凤逍遥留意到云烈二人故意堕後,怎会不知二人在想甚麽?他嘴角喑笑,乐得有机会跟凤主单独谈话,谁知凤主竟主动说道:「公子想问的,可是妾身何以会替左公子遮瞒罢?」
「对啊,没想到我们的凤主圣女竟也这麽会说谎骗人,连父子血肉相连的鬼话也说得出来。不过话说回来,没你帮忙,要瞒过老云可不容易,小青用了甚麽法子说服你帮他的?」
「左公子甚麽也没有说,妾身也说的也不全是假话,公子感应到觉才子有难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因为妾身也感觉到了。」
凤逍遥愕然:「天啊,那是真的吗?世上还有谁敢惹那老家伙啊?」
凤主道:「这个妾身可不知道了,刚才发生了的一切太快太奇,妾身「看」到的并不多」
「你不是又用法术「偷看」的罢?这小子风流史一大堆,被你看光了只怕会气得来个杀人灭口!」
凤主娇嗔道:「别看得妾身这麽缺德好不好?我的「术」只会看到重要的事,才不会无聊到看人家的风流帐,妾身试出左公子身负跟我族相似灵力,妾身怀疑公子是我族…甚至是我们端木家的後人…」
「不是罢?据说玉天童全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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