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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灭鬼 作者:红盐

    莫近水边,留神膝下,你可知道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o生望着他,眼中闪动着诡谲的光。“水边指的并非真正的溪水,而是指水字旁,你知道村长的姓么?”

    许晃皱着眉回忆了一下,记得那天好像是有人称呼他沙老爹,“是‘沙’?”

    “这就对了。全村姓氏里有水字旁的人只有村长一家,而留神膝下,指的就是膝下的孩童,村长家就一个孙子,这句话就是在警示你不要接近那个孩子。”

    看了他一眼,许晃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o生一把拉住他:“没听见我说话么?不准你去见那个孩子!”

    “不可能!”许晃梗着脖子冲他一瞪眼,o生简直要被他气死,“那孩子跟你一非亲二非故,你犯得着么?”

    “能见面就是有缘,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有用没用去了再说,再说那薛老头既然特意点出来了,说明我是这件事的相关人,那就更得去了。”

    o生被他噎得没话,只有妥协。“正说反说都是你有理,反正我就是从来都说不过你…”他无奈的嘟囔了两句,道:“罢了,还是我跟你去一趟吧。”

    “真的?”这回许晃眉开眼笑了,先不论管不管事,带上个保镖总是好的。“你不说不能现身外人面前么?”

    o生伸手狠狠在他脸上拧了一把,叹口气,不情不愿的说道,“…你身上不是有个好东西么。”

    “啊?”许晃心想他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谁知那只微凉的手突然就顺着他的领口滑了进去,“哎哎!”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性骚扰?!没想到,o生却跟手从他怀里摸出一个东西,“这不是?”

    许晃定睛一瞧,原来是他从小戴在身上的玛瑙珠。“这东西有什么好的呀,市场上便宜着呢。”

    o生鄙夷的看着他,“你们这些人就是什么都要论市价,连人心都轻贱了。知道玛瑙是怎么来的么?”

    许晃老实的摇头,他虽是学理工的,地理生物什么的他还真没研究。o生绽出一个冰冷的邪笑,“玛瑙是鬼血化成的。”

    “呃!”这下许晃终于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闹半天自己竟把这么个丧气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呢?“嘿,我那个妈还说这是护身符呢,早知道我才不要呢!”

    o生啧啧两声,摇了摇头,“要不说你不识货呢,尊邪恶之物为祖先,以求保得族人免受外敌侵害,这是上古就有的习俗,你见过哪朝哪代图腾上画个兔子的?打还打不过人家呢。”他说着,又拨弄了一下许晃胸前的那枚珠子,“看这殷红似血,还能如此通透,这样好的成色也是世间少有了。”

    许晃听他如此盛赞,又自己低头看了看,还是没什么实在感。“甭管什么成色了,你就说你打算怎么用它吧?”

    o生轻笑一声,忽然就化作了一缕轻烟,旋转着钻入了那枚珠子里。许晃看得直瞪眼,“哎哟,你还能七十二般变化呢悟空?”

    “耍什么嘴皮子,快走吧。”

    乡下可不比大城市,没安多少电灯,一出门就像撞进了墨汁一样,一团漆黑。不过有o生在身边,许晃多少还能安心些,他定了定神,举着手电筒开始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虫不叫草不动,连天上的月亮也躲进了云后,一切仿佛都在黑暗里停滞了。许晃越走心里越没底,只好小声问o生:“这条路对么?”

    “我几十年没出屋了,早忘了。”

    “嘿,要你有什么用啊?”

    许晃本想借着和他呛几句给自己壮胆的,不料下一秒手电的灯光就扫过了两个发光的圆点,惊得他“妈呀”一声叫嚷,站在原地仔细一看,好像是只什么动物。

    “一只野狗罢了,怕成这样。”o生的讥笑声从胸口传来,许晃不爽的哼哼着,“谁怕了?就吓了一跳而已。”他复又看去,那就是只黄色的土狗,瘦得皮包骨,浑身的毛皮也早失了光亮,而且还是一对八字眉眼,看上去丧气无比,乡下极讲究忌讳,瞧它生的这模样,又不是什么名贵的血统,想来必是被哪户人家嫌弃,这才赶了出来的。不过许晃向来不信这些,只是见那只狗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心下觉得很是不忍。

    “别跟它对视,要不它就跟上你了。”o生提醒道。

    “不用你说。”

    定了定神,许晃继续向前走去,没想到才走出几步远,就听背后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他心想坏了,回头一看,那只狗果然跟上来了。

    “我说,你跟着我也没用,我养不了你啊。”许晃虽然不讨厌动物,但也说不上喜欢,因为他老妈怕这玩意儿怕得要死,所以他从来也没直接接触过它们。这要让他老妈知道他不光不学无术,回了老家还天天吃闲饭,这会儿又捡只流浪狗回去,那就真齐活了。

    哎,跟它说话它也听不懂啊。许晃打定了主意,干脆不再理睬它,自己快步往前走去。

    又走了没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有亮光的一处,细看去,院门口似乎还三三两两的围着一些村民,许晃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赶快走上前去询问,那些人见是他,便道:“怎么,小少爷也听说了?村长家的柱儿被什么东西给魇啦!”

    “悖”鹣顾担那肯定是得了什么病了。”

    “要是得病了,怎么祝大夫也治不了呢?”

    “就是就是,更何况还天天夜里犯病,吓死人哩!俺可不敢再让俺娃儿找他玩儿了。”

    “哎,我说这娃就是命不好,老天爷早定下了。”

    “哎哎,你们都看见没有,这两天老有狐仙灯在这儿转悠呢!”

    “对对,我也瞧见了!可吓人…”

    无心再听这些闲碎的话,许晃皱了眉抬脚就往里走。推开屋门一看,里面也站了几个人,而小柱子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拼命的挣扎叫嚷着,那声音听去却并不像他平日里的声音,两只大眼睛也眯细了,似乎还闪着些凶狠的幽光。

    这可把许晃心疼坏了,跺着脚就要往床前冲,谁知半路却叫人拦下了,“别过去,这孩子现在不正常,会咬人的。”一个泉水般清冽的嗓音随之响起,许晃抬头一看,说这话的人竟也长了副山里少见的俊美面孔,只不过许晃一是早见惯了o生那副长相,二是眼下又担心小柱子担心得要死,根本顾不上这些,只顾抓住对方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那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年轻人尴尬的笑了笑,叹息一声,摇摇头。

    “…算啦,别为难祝大夫了。”这时许晃才看见,原来老村长一直捂着头蹲在旁边的角落里,不过几天的工夫,他头上的白发好像一下多出了许多。“这娃怕是不成了…俺就是…对不住他去城里打工的爹啊…”苍老低哑的声音从枯树皮般的指缝间传来,老村长再也忍不住,呜呜的痛哭起来,周围人无不动容。

    许晃这个急啊,心想光哭有什么用,这得赶紧想办法啊!不过他也不忍心责备老人家,只好小声问旁边的人:“就不能转到大医院里去?”

    对方愁云惨雾的摇摇头,“这三更半夜的,山路根本没法儿走,要是能熬到早上还好说…”

    许晃听着就揪心,这么小的孩子遭这么大罪,还得让他熬到早上?“刚发现的时候怎么不早送去医院?”

    “开始的时候哪儿想到会有这么严重,今天这是犯得太凶了…”

    这话听得许晃差点儿没发了飙,不过有人先一步把他拽了过去,低声道:“乡下的事你不清楚,看病也是笔大开销了,不能怪他们大人多想。”说话的还是那个祝大夫。许晃看了看他,一时也没了辙,“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罪吧?”

    这时就听外头乱哄哄有人跑了进来,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喊道:“刘诸葛来啦!这下可好了!”

    许晃登时就拧了眉,这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何况这位连医生都还算不上,真不知道这村里的人究竟要愚昧到什么程度?!也怪不得他们这么落后,不像人家临村的早就奔小康了。他看了一眼村长,见他也没说什么,大概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叹口气,许晃也不想管这些破事了,只往孩子床前走了两步,想着看看他也好。

    谁知就在这时,床上的小柱子却猛然发出一声细长而凄厉的叫声,然后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吓了一跳,那祝大夫反应倒快,忙扑过去看孩子的情况,一番察看后倒松了口气,回头笑道:“没事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刺人耳膜的破锣嗓子:“哎哟!这是哪儿来的野狗啊?”

    许晃一寻思,好像就是那个刘诸葛的声音。然后下一秒,所有人却仿佛如梦方醒的样子,一窝蜂的冲了出去,之后便听院子里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说什么“哎呀真不愧是您刘诸葛”,什么“一听您的大名管他什么小鬼儿也都立马吓跑了呢”,还有什么“太神了”什么“真神人哪”,总之差不多就是这类的话。

    许晃无语的翻翻白眼,走去看小柱子的情况,“他真的没事了?”

    一旁的祝大夫回说:“现在看是平稳些了,不过明天早上还得送到大医院去检查。”他又冲村长说道,“我现在马上去联系检查的事,先让这位许小少爷帮我看护病人吧,有他在我也放心。”

    许晃虽然觉得这人说的话透着些不合常理,不过这事自己当然义不容辞,也便马上点了点头。

    那姓祝的大夫冲他一笑,拿着医药箱往门外走去,出门之前还弯下腰在什么东西上拍了拍,许晃偏头一看差点儿没叫出来,妈呀,这不是刚才那只狗么?它什么时候跟进来的?

    他偷眼看了下村长,见他一门心思全在孙子身上了,又见那只狗实在可怜,只是自己悄悄的窝在门槛前,不叫不闹的,干脆也随它去了。

    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许晃却在脑中直接听见了o生说的一句话:“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烛火上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卦 论鬼上身的副作用

    许晃一掏口袋,意外的掏出一把幽蓝的干花,一股熟悉的香味随之散发出来,原来就是o生平日混在烟丝里的那种花瓣。

    “这是还魂草,少量点燃可作凝神之用。”

    o生的声音在他脑中低低催促着,许晃也便很快照作,只是对那个名字却升起了一股好奇。这不会真是小说里的那种还魂草吧?这要是别人这么说,他铁定是不信的,可既然是o生拿出来的,该不会…

    “世上从没有起死回生之术,你别作春梦了。”

    o生冷冷说道,一针见血的刺破了他的幻想。许晃撇撇嘴,他不过就是稍微想了想嘛。随便拉来一张板凳,许晃坐在上面,两手揉了揉这时才开始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他想了想,试着在脑中说道:“你现在这样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对。”

    “那这是读心术喽?”

    “不是,那是更高级的法术。现在纯粹只是因为我贴在你身上罢了。”

    “…怎么什么话一到了你嘴里就变得这么下流?”

    “有更下流的,你想知道么?”

    许晃听着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就觉得不对,可没等他反映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啊?!”许晃心底回荡着惊慌失措而又愤怒的喊声,他死死咬住牙,两手用力压住已经兴奋起来的下半身,生怕现在的惨状被对面的老村长发现。

    o生却置若罔闻,还在饶有兴致的解说着:“现在我只是让我的魂魄和你的魂魄稍作相触,好让我们的波长达到同调,”他故意停顿一下,像是在卖弄一般的抬高声调:“不过这个还有更直白的说法――其实就是附身喽~只不过我没有做得太厉害罢了。我想如果只是用说的你这小脑袋瓜可能理解不了,所以好心的亲自演示一下。”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所以你的演示就到此为止吧!”许晃满脸通红,汗都快下来了。

    某鬼却狡黠一笑,“何必呢?难得有这机会,你也乐一乐嘛,我看你也积了不少天了,就算我现在收手,你那火也未必下得去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呜!”许晃终于还是没坚持住,从紧咬的唇间泄下半声低吟,在沉寂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不出意料,村长果然回过头来,“咋啦?”

    许晃忙偏过头去,努力把自己的脸藏入烛光照不到的暗影中。“那…那个,我想上厕所…快憋不住了…”他讪笑着,虽不是什么高明的借口,不过总比暴露要强多了。

    “噢,那快去吧!”

    一溜儿小跑着出了门,许晃在房子周围绕了一圈,想着弄点儿凉水清醒一下。当他把头探向井口的时候,一轮明晃晃的玉盘正好倒映在井水中,他这才发现天上不知何时已经云开月出了。

    “哎哟,别想不开啊?”随着一声调笑,动荡的水波中除去他和月亮的倒影,又多出另一个绕缠上来的黑影。许晃条件反射的就想给他一拐,却被突然抚上来的那只手扰乱了心神,半路就变作了向后软倒的姿态。

    耳边传来喉间滚动的嗤笑,许晃只觉得脸上一片燥热,他拼命想要冷静下来,可脸侧的吐息却让这一切更加变本加厉。恍惚中,裹挟在对方身上的香气越发浓烈,仿佛成了诱人情动的媚药,他的大脑已经乱作一团,偶然清醒了一下,眼前出现的却并非他想像中轻薄的笑脸,而是一对跳动着火焰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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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大口的喘气与迷茫之后,许晃慢慢的缓过神来。本以为的嘲笑与挖苦并没有到来,那依旧微凉的指尖却仍在恋恋不舍的描摹着他下颌的线条,欲说还休。

    “你喜欢我?”许晃没怎么多想,直觉的就问出了口。

    那张原本还在痴痴凝视他的脸一下就凝固了,好像是也才回过神来。“喜…喜欢个屁!你听说过有人喜欢饭票的嘛?!”

    “你不不是人么。”许晃望着对方那张僵了又僵的脸,心里想,死鸭子嘴硬是吧?他一挑眉,故意拉下脸来,“我就明说了吧,这次就算意外,小爷我可是喜欢女孩子的,你既然对我没意思,往后也少招惹我!”

    他反手将o生一推,自己神态自若的整理了起来。他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叫一个男人的手给弄高潮了?而且他不觉得怎么恶心,反而还挺舒服的?完了,这世界算彻底完了。想虽是这么想,可他不仅不生气,却有点儿想笑。毕竟许晃从不是那种扭捏的性格,也就是因为这样,他虽然个子矮长得白嫩,还待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理工学校里,却并没有遭到过什么轻视与戏弄,而且他的行事作风往往连一些男同学都自叹不如,背地里直呼他是真爷们儿。所以他之前说自己在学校里受欢迎虽然只是他一时的赌气话,可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却是确有其实的。

    许晃回头瞥了一眼,后面那位正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脸呢,他不禁噗哧一笑:“哟,大半夜哪儿来的彩虹呀?”

    “你!”o生简直气结,“什、什么喜不喜欢的!简直是…不知廉耻!”最后几个字说得那叫一干巴巴,根本就是理不直气更不壮。

    “这哪儿跟哪儿啊?您省省吧老先生。”许晃翻个白眼。“我说,我这可是叫你彻彻底底来了一回性骚扰,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跟这儿叫什么屈?”

    o生被他噎得直瞪眼,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一跺脚,又钻回那玛瑙里去了。

    许晃强忍着笑,弯腰去捡刚刚被o生丢在地上的眼镜。等他重新直起身体来要戴眼镜,无意中的一瞥却险些惊得他大叫起来,只见院门外的阴影中竟然慢慢浮现出了一张惨白的脸,他本想掉头就跑,无奈腰间的酸软极不配合的涌了上来,他只好转而在心里喊那个罪魁祸首,可对方却故意一声不吭,好像真的凭空消失了一样。

    许晃又是气又是怕,心里一阵阵发虚,连腿都有些打起颤来,眼见着对面那张脸依然在无声无息的移动过来,他整个人都六神无主了。毕竟许晃只是个普通人,对这种妖魔鬼怪的事实在没有免疫力,家里那只就够他受的了,再来点儿什么他可真承受不了。死死贴在井沿上,许晃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一通狂跳,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随着那张脸一步一步逼近,他都能感觉到一股腥风扑面,阴气逼人,老天,那到底是个什么啊?!慢慢的,许晃都能看见那张脸上漆黑无底的眼睛,毫无血色的嘴唇,森森的白牙,呆滞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像是一个…?

    终于“它”挪到了有月光的地方,许晃定晴一看,登时有如虚脱了一般的靠在井口――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怪东西,而是一个黑发黑衣的女孩子,只是因为她的肤色太过雪白,所以在一片黑暗中看起来才像是只有一张脸浮在空中一样。

    这下许晃又有些哭笑不得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勉强摆出个笑脸来:“你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柳桃儿…”那个女孩子怯生生的低头回答,两只手紧紧抓着衣角,同时又忍不住好奇的偷看了他几眼,“我…我就想看看小柱子…他好了没…”

    见她这样,许晃顿生一股怜香惜玉之心,放柔了声音说道:“这有什么,进屋来看吧!”

    “不不不行!”她却连连用力摆手,像是吓着了一样,“我妈说我们都是丧门星,叫人看见会被嫌弃的,我、我是偷着跑来的,我就远远看一眼…就好…”

    许晃拧了眉头,这叫什么?哪有当妈的这么说话的?不过他一下就想起一个人来,便问:“你是王婶儿的女儿?”

    女孩子头压得低低的,轻轻点了一下头。

    叹口气,许晃真有些可怜起这对母女来了。“好吧,我不勉强你,小柱子现在没事,明早会送他去大一点的医院检查,等他回来了你再来看他吧。”

    见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的犹豫模样,许晃很是无奈,“小柱子和你挺要好的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深夜前来了。

    “嗯!”柳桃儿一下就抬起了脸,圆眼睛一闪一闪的,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了。

    许晃也不禁莞尔,“所以他不会嫌弃你的,你若能来,他一定很开心。”

    这下柳桃儿也笑了出来,雪白的脸颊上随之生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散发着一种乡下女孩儿特有的朴实之美。

    “谢谢您。”她微微低了低头,说着还十分生疏的敬语。

    许晃笑道:“叫我许晃就好,柳桃儿,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那女孩儿却低低的惊呼一声,脸上倏地飞红了一片,扭头就往外跑去。

    “呃…”

    大城市里待久了,许晃也算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女生都见过了,可就是没见过腼腆到这种程度的女孩子。他眨眨眼,忽然又得意起来,“瞧见没有,这就是小爷我的魅力~”

    “――哼!!”

    那一声鬼吼的力量可是不小,直到东方见白,许晃都还觉得脑子里像是嗡嗡的老有回声。从板凳上站起来,他用力的伸了个懒腰,张大嘴不甚雅观的打了个大呵欠。

    “累了吧?这一晚辛苦你啦!”老村长满含歉意的声音传来,许晃忙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只要孩子没事,要我做什么都行。”

    一个声音恰到好处的插了进来,“要不说这许家就是出善人,如今的子孙也都是一脉相承啊~”

    许晃闻言看去,原来是姗姗来迟的祝大医师,也不知道他这一晚上联系医院联系到哪儿去了,这都早上了才见人影。望着那张没有半分恶意的明朗笑脸,许晃还是隐隐的觉得,这人透着种说不出的古怪。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老村长您准备一下,咱们这就上路吧?”

    “哎哎!”村长忙不迭的答应着就回身去收拾东西了。

    许晃正看着,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祝大夫依然笑容明朗:“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这个…真没什么。”被人这样道谢,许晃也觉得不大好意思了。想到自己刚刚还怀疑人家,这真是莫须有的罪名了,人家祝大夫从头到尾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大概是他在这么个古古怪怪的村子里待久了,看谁都觉得古怪了。

    一边检讨着自己的有色眼镜,许晃郑重的向他拜托道:“我才是得拜托您,小柱子就交给您了,您可一定得把他平安带回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带着依然不安的心情,许晃和村里的其他人一起送走了车子,这才一步三晃悠的往自己家走去。一进了大门,o生就默不作声的恢复了实体,从后面抱住了许晃。

    “离那个村医远点儿。”

    “啊?”许晃揉着眉心,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根本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要抱怨什么的回头再说,现在先让我睡…觉…”

    一句话没说完,他已经倒在那个微凉的怀抱里闭上了眼。似乎有一声悠长的叹息远远飘来,可他的眼皮沉得要命,也懒得再张口去问,要不了几秒工夫就沉沉睡去了。

    ☆、第十卦 一物降一物

    “…我说,你待这儿真没用,我养不了你,真的。”

    许晃蹲在门口,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一只…狗。

    那之后已经两三天了,许晃每天早上起来一开大门,就见那只黄狗窝在门坎外头,用那对八字眼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每回它一这样,许晃就觉得心里像是被揉捏成一团,总觉得好像亏欠了它什么似的。

    “你若不轰它,它是不会走的。”

    身后响起了o生的声音,许晃回头白了他一眼,“要轰你轰,我不干这缺德事儿。”

    “又不是你扔的它,缺德也不是你缺德啊?”

    “可我这不是给了它希望,又让它绝望么?那比扔了它的人还可恨呢。”

    o生挑了眉梢,“嚯,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多愁善感呢?”

    “哼,没您神经粗。”

    “大爷我老二更粗,试试么?”

    “大清早的说什么黄段子!”

    “就是大清早的才需要啊~”

    “……”

    “………”

    这么臭来臭去的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到头来还是一人一鬼互相干瞪眼。

    “要不你问问它,到底怎么样才愿意走,我可以给它点儿补偿,比如排骨什么的…”

    “我怎么问它?我又不懂兽语!”

    “哦~我见您天天兽性大发的,还以为你懂呢。”

    “嘿!区区一张粮票,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牙尖嘴利的了?!”

    “近墨者黑呀~”

    “……”

    “………”

    就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倒是那只狗先耐不住了,眼巴巴瞅着许晃低声的呜呜叫了两声,尾巴也一个劲儿讨好的摇着,许晃看得这个不忍啊,忙安慰它道:“你是不是饿了?等会儿我啊~”说完,他转身就去厨房去拿剩饭了,o生在后头拦都拦不住。

    “你这样它更不走了。”o生无奈道,反观许晃倒是很高兴的看着那只狗埋头在碗里吃个不停,“那我总不能看着它挨饿吧?”他拍拍它的头,忽然叹口气,“真不知道怎么就会有人这么狠心,要是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养啊!”

    o生冷笑一声:“人都骂狗是畜生,人又何尝比狗忠义了?一饭之恩,它就能以身相报,比之于世人,谁能无愧?”

    许晃听他这话倒像是受过极大的创伤一样,再加上之前的事,不由得就动了心思,“你这话…是说我们许家呢?”

    o生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别多想,我不过是在人鬼两界游荡的久了,见得事太多了。”

    “可你之前不是说许家欠你的?到底欠了你什么?”许晃不肯罢休,那句话给他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亏欠二字,如果许家真的对o生有亏欠,如果是因为许家才害他游荡至今…那样可怕的事,许晃连想都不敢想,但是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即使赔上性命,也一定要把这笔债还清。

    o生只是笑了笑,温柔的抚上他的脸颊。“我说过么?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可是…”

    许晃刚要反驳,脚边却传来了呜呜的叫声,原来那只狗吃完了东西,这会儿又贴到他腿上来套近乎了。“你看看,我没说错吧!这下它更不会走了!”o生埋怨他道,许晃却满不在乎的一扬头,“那我就养它!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你别多事!”

    “这事没商量,这儿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许晃招招手,那只狗立马就摇着尾巴跟在他后头进来了。就在刚刚的一瞬间,许晃忽然就想明白了,原来在城里时偶尔也会有流浪狗缠上来,那时是因为没地方所以确实养不了,可人不能惯性思维啊?这会儿都在乡下了,宅子又这么大,养一只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就算被他老妈知道了,这天高皇帝远,她老人家也是鞭长莫及呀~这么一想,他顿时就觉得从里到外那叫一神清气爽,就差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嘿!你明明是本大爷的饭票,得意个…”o生刚刚才嗓门大了点儿,没想到那只狗突然就瞪着眼冲他一通大叫,大有一副护主的架式,这下可把他气了个鬼仰马翻,可把许晃乐得呀,指着他仰天大笑:“哈哈,你也有今天啊!看见没有,善有善报,小爷我今儿个终于扬眉吐气了~你这只恶鬼就等着饿死吧!”说完,他得意的哼了一声,带着那只狗往里面走去,“真乖,我带你洗澡去啊~嗯,得给你起个名字才行。”

    某只鬼在后头磨了半天的牙,一听这个更不干了:“哎哎!你还要跟它一起洗澡是怎么着?!”

    “你有意见?”

    “废话!我能让个畜生把你看光了啊?!”

    许晃嫌恶的瞥他一眼,“你能不带有‘色’眼镜么?不过是一只狗,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它现在是狗,过五百年它就成精了!到时候你看它怎么看你!”

    “再过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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