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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作者:寒无牙

    这等心焦时刻,竟能沉心静气在此引领指点。

    炼缺心思电转,寻思良久以后答道,“依晚辈之拙见,若依常法,此阵生死相连,环环相套,死路一条,看似是个僵局,无法可解,可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得偏偏死路之后便暗藏着一抹生机,只是……死门两头相衔,是该从外向内走,还是从内向外走,晚辈一时拿不定主意,还需前辈参酌。若依了那偏法,强力破阵,晚辈自觉能力不够,尚无良策。”

    星染悠悠笑道,“炼儿乖觉。此阵乃九幽苦心钻研千余年构建而来,名阎罗阵,十八环阵相套,隐喻十八地狱。他借鬼幡上搜罗的阴魂,制造十八地狱幻象,时空交错,极易损人心神,仙魔交战之时,杀人无数。若说依强力破除此阵,六界之中,能做到者寥寥可数,你无法可依,情有可原。若说这解绳之法,炼儿你倒是抓住了要害,想要寻到源头,还需揣摩设阵者设阵时的心思。这十八阎罗阵,既取自地狱,你需知道十八重地狱的真义。十八地狱并不是地底十八层,重重深入之意,而是时间无量,罪鬼堕入无量时间当中,永生偿罪。以凡间时日度量,第一狱拔舌地狱,以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日,第二重剪刀地狱,以人间七千五百年为一日,层层渐进,到了第十八重地狱,则以人间六万七千五百年为一日,意味着罪孽深重,重重无量。九幽既以此要旨设阵,外阵相较内阵,时空更为广阔,当为第十八重刀锯地狱幻境,出了这一重,才算解脱,若要解谜,则该从最外层的死门入手。”

    炼缺不知一套阵法除却五行,还能演说出这一番道理神通,心下激赏之余,对星染的言传身教更多了一分敬重,道,“谢前辈指教,炼儿明白了。”

    “炼儿,于为师跟前,你毋须拘谨客套。”星染循循引导,“拿琴来,为师这便教你如何破解这阎罗阵,以救你阵中朋友。”

    炼缺随之祭出瑶光,盘腿坐于阎罗阵外阵的死门之上。

    星染问道,“炼儿,为师现下考校于你,那玉简上的诵星章第九曲《紫微》要旨为何?”

    “紫微乃前辈本命星宫,乃斗数之主,统率众星,号为帝星,《紫微》一曲取其意,借紫微统御之力,布星为阵,借阵降敌。”

    星染满含赞许,“说得极好,现下,为师问你,何为东象?”

    炼缺闻之,右手挥拨,借元神意念之力带动琴弦,泛音频起,就见他左手白芒一现,朝地一指,“苍龙,落!”

    那原先乌云蔽日的天际突然星芒一闪,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光辉大盛,便闻一声浅淡龙吟,七宿落入阎罗阵外,守在东方。

    星染道,“奏得精准!炼儿,你要知道,自古日月星辰皆从角宿二星门旁经过,是为天门之地,为师教你引出青龙,意在把住天门,做为开阵之后的放生之路。”

    “晚辈受教!”

    星染不疾不徐,淡声道来,“接下来,为师要你落座朱雀。”

    就闻炼缺手中曲音一变,从水行角调转而变为火行徵调,高亢华丽,声声鹊起,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从虚空中落下帷幕,化作朱雀把守外阵的南门。

    “炼儿,可知为师意图?”星染发问,意在调、教爱徒。

    “晚辈愚昧,还请前辈赐教。”

    星染轻轻一笑,接着道,“鬼宿,又称舆鬼。舆,有二说,一说众也,舆鬼可解为众鬼之意;二说车底也,为师近些日子常教你夜观星斗,你可曾察觉鬼宿四星呈方形,似车似柜,中央白色如粉絮,这便是为师另一层意思。此星可积尸气,为天尸门户。放在此地,可将阵内鬼幡冤魂囚于其间,阵象便会豁然开朗。你须知,引星布阵,需知晓星辰之力,观察细微,因才授用,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万无一失。”

    “晚辈记下了。”

    果真如星染所说,待那朱雀落地之后,便闻凤喝之声,烈焰熊熊窜起,惊起哀嚎一片,靠近朱雀附近的恶鬼冤魂,皆被鬼宿中的白烟弥漫包裹,不久便化为无形。

    “炼儿,为师再问你,你夜夜观测星象,可知紫微垣星辰几多?”

    炼缺信声道,“紫微垣为天市中垣,处在中宫,有正星一百六十三颗,居北斗北,左右环列,呈翊卫之象。”

    “说得极是,那为师现下便要你召出拱卫星象。”

    炼缺接着再转一调,指j□j换,从虚庭鹤舞势转为落花流水势,口中随声轻吟《步天歌》,“左右四星是四辅,天一太一当门户。左枢右枢夹南门,两面营卫一十五。上宰少尉两相对,少宰上辅次少辅。上卫少卫次上丞,后门东边大赞府。门东唤作一少丞,以次却向前门数。”

    就见,灵光之下,左枢、上宰、少宰、上弼、少弼、上卫、少丞、右枢、少尉、上辅、少辅、上卫、少卫、上丞十五星,构成两道屏障,拱卫左右,凌于阎罗阵上空,鸣唱出赫赫战音。

    星染继而道,“接下来,为师还需你找准了阴德,勾陈二战星,作为此回破阵之主帅!”

    炼缺心领神会,指尖飞扬,音韵激越,带着萧萧战意喷薄而出,就见他手中星芒一闪,信手指来,“勾陈,落!太乙,落!”

    待这二星居于星位,借《紫微》曲音之力,竟盖过天际的阴云,发出夺目光彩。

    阵中,离苑,瑜渊二人正是精疲力竭,心神震荡之际,突然压力骤变,抬头望天,见空中星芒闪烁,瑜渊惊疑道,“呵――星君大驾?救星也!”

    离苑抹了把袍衫上的鲜血,狠厉笑了声,“既有人替我俩灭火,趁此时机寻到九幽,取回东西才是正事!”二人强镇心神,一路披荆斩棘,凭借神识四处探查九幽行踪。

    却说阵外,炼缺在星染的提点之下,已然设下破阵之法,比之当年上清门演武场与段沂南那一战,如今因了星染的亲身相授,他对《知微》篇的理解已接近星辰之道之臻妙。

    真真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际,星染的声音再次回响在炼缺识海之中,“炼儿,如今,若想要众星听命于你,还须如何?”

    炼缺细细思索片刻,沉声道,“晚辈私以为此刻还需授予星主,众星才能听令。”

    星染颇感欣慰,“说得好!那便抛下知微!”

    炼缺取下知微,朝中宫星位上轻轻一掷,地面炸起万丈星辉,照亮天宇,刹时间,星辰运转,星云之中生出混沌真理,带动自远古洪荒冲击而来的磅礴力量,形成一道灿白光束,镇在紫微星位上。那朱雀青龙顷刻间活灵活现,分守生往二门,将阎罗阵中的煞气片刻之间吸附个精光,鬼哭狼嚎在凤鸣声中湮没殆尽。

    此时,阎罗阵方才现出真身,就见那三百名金甲兵士按伏羲八卦阵排列成一个繁复的圈阵。

    阵中法力早已全失,离苑二人一眼便望见居于阵心的九幽,气不打一处来,飞奔了而去。九幽操控阎罗阵,心力耗损颇大,原以为能将二人斩杀于此,却不想被个毛头小子破了阵法,一时无措,环住了翊坤正欲遁逃。

    炼缺见状,操起瑶光,激起千层浪,风声鹤唳之间,蚩尤踏步而来,借战曲之声,骁勇异常,将三百金甲兵士杀得哭爹喊娘。

    那厢,九幽终是没抗住,百来个回合的打斗之后,一个失手,被离苑捉准了时机,反手按在地面,将翊坤从九幽手中夺来。

    瑜渊嗅觉最是灵敏,不消片刻便从九幽虚鼎之中召出了建木籽与离苑的那枚须弥芥子。

    三人事毕,顺着炼缺引导,从角宿天门中穿过落地。

    至此,胜负才算分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得有点费神

    今天才发粗

    咳咳,每次写打斗,我都伤脑筋呀

    还有,谢谢泠无你送我的地雷,啵一个~~~~~~~~~~~~

    第130章 壹叁零昆仑寻药

    三人出阵之后,离苑顾不得歇息,盘腿坐下,汇入灵元替翊坤解迷迭香之毒。那阎罗阵经这一役,早已溃败不堪。炼缺借音摄魂,将九幽三百部下齐齐制服,瑜渊挥出一条灵鞭,将九幽结结实实捆扎起来从阵中拉出,这才算完事。

    “小子,星君呢?”瑜渊环视一圈不见着星染,瞪着眼索问道。

    炼缺含笑,“前辈可说的是星染前辈?”

    “正是,他去了哪里?”

    “星染前辈教我破阵之后便隐去了。”

    瑜渊大吃一惊,“你小子倒有几分本事,先才怪我小看了你。我在阵中忽见漫天星芒,只当是星君驾临,想着此阵上天入地也就星君一人能这般气定神闲就破了它,不想竟由你代劳。果真是名师出高徒,相助之恩,来日必报!”

    炼缺连连摆手,“岂敢居功,晚辈不过受星染前辈指点代劳而已。”

    离苑胸口早早的窝着一团火,待替翊坤解完了毒,抬头冷冰冰的看了炼缺一眼,挖苦道,“瑜渊你好没眼见力!先才若是星染那厮出手相助,岂会耗费你我这许多真元,小炼,你说呢?”

    炼缺望着离苑,不欲理会他这一番假意奉承。

    离苑也不肯相让,冷哼一声,“你那好师父,想必为了手把手指教于你,定是好一番谈论说今吧?那厮,属他城府最深,见我困于阵中,借了时机,故意拖延,就为报复我当年伤他之痛!”

    “离苑!”炼缺沉了脸,“前辈为人清正,岂如你说的这般睚眦必报!”

    “你小子素来眼瞎心瞎,就属那厮是个好人!”离苑狠狠啐了声,回头瞥见翊坤已经转醒,顾不得斗嘴,温声道,“师兄,可还好?”

    却说翊坤,身为灵宝天尊座下大弟子,久居高位,自是生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这些年,他虽被九幽软禁于此,除却行那苟且之事,倒没受过伤,如今转醒,忆及这些年过往,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掀起九幽的衣襟,朝着九幽胸口就是一击,怒斥道,“师弟!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好事!竟对我使毒?!”

    九幽被灵鞭捆缚,不得挣扎,先才翊坤这一击早在他预料之中,他丝毫没有运力护住自己,吃下这一掌后脸色煞白,不怒不语,只淡静的望着翊坤,仿佛那些事与他无关一般。

    “你为何不挡?”翊坤不由得更怒,逼视着这张万余年来只能在梦中相会的熟悉的脸庞,如今竟挂在一个同他称兄道弟三万多年的人身上,再度忆及这几年昏天暗地的缠绵时刻,心中滋味,当真说不分明。

    九幽眼神不无寂寥,惨淡笑道,“我……就想知道师兄对着这张脸,当真能……狠得下手?”

    “你?!”翊坤青筋暴露,手,禁不住的打颤,“我与你多年同门情分,你为了一枚须弥芥子,竟杀我部族,毁我宫殿,如今化作……绯菱模样,就为了羞辱我吗?”

    九幽笼眉吐出一口鲜血,“师兄,为了羞辱你,我好端端一名男儿竟要为你化作女儿身?你太抬举我了!”

    翊坤啐道,“既不是与我作对,绯菱往故多年,你这般作态,当真叫我不齿!”

    九幽闻言,脸上是一阵青来一阵白,“不齿?师兄,你可曾想过我也是出于真心的呢?”

    翊坤失笑,“真心?你杀我部族,毁我翊坤宫,对我用毒,这也能算是真心?!师弟,你的真心,做师兄的当真受不起!”

    “我这般做,无非想重击天庭,届时为你改了那神仙戒,你……不是一直想重回天庭么?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再度为神仙戒所累?”

    “就用你这下作的手段?”翊坤怒如雷霆,毫不领情,“你这般自轻自贱,教我如何看你?”

    “对着那贱女人,你就动了真情了?”九幽冷睇着翊坤,誓要逼问出个答案。

    翊坤冷言,“与你无关!”

    “怎与我无关?”九幽嘶吼道,“我为了你,不顾身份,练就这一副尸囊裹身,只为讨好你,怎与我无关?”

    翊坤毫不动容,“在我心中,绯菱永远只有一个!”

    “好!好!好!”九幽扯着嘴角,形状悲凉,“你这有眼无珠的无情人!”

    瑜渊在旁讪笑道,“啧啧,九幽,你小子先才怎取笑我的?不想这么快轮着你吃瘪了?我说翊坤啊,你也太不解风情。这厮……”他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见九幽额间红芒一闪,红颜尽失颜色,顿时间变作一张尸囊,软塌塌萎在地上。

    瑜渊懊恼道,“悖」治掖笠饬耍∈韬隽苏庳四斯硇蕹錾恚神魂随意可以离体,竟让他逃脱了?”

    九幽移走,天地眼见着变了颜色,阴云盘踞,似有异象显兆,远处隐隐有些响动朝这边袭来。

    翊坤侧耳倾听,皱上眉头,道,“九幽身上有伤,这厢回去,没得小半个时辰不会亲自过来,如今来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只是他在此暗设许多埋伏,不是久留之地。当务之急,咱们先出了这地宫再说。”

    大家皆知在此拖延不是良策,纷纷点头。因翊坤平日与九幽来往密切,对此地颇为熟知,这便领着三人抄暗道一路辗转打斗,足足三天有余才出了那鬼市。

    待重见天光,已是七天七夜之后的事情了。瑜渊门中还有要事,匆匆作别。

    余下炼缺三人会于日月山顶。

    离苑拿出当日收聚了怀瑾魂魄的玉瓶交予翊坤,道,“瑾儿的事,想必你如今大概知晓,她的三魂七魄皆在瓶中,由师兄亲自替她引路吧……”

    翊坤神色怆然,紧紧握住了玉瓶,“他父亲当日将她托付于我,我却没有……”

    炼缺心有戚戚焉,宽言道,“前辈,怀瑾定会明白你一片苦心,如今事已至此,节哀顺变了吧,也好了却往故之人的一片挂念之情。”

    翊坤这才注意到炼缺,眉色颇为冷淡,“你想必就是辰河托世吧?”

    “正是晚辈。”

    翊坤面无表情,“今日承你搭救,我不欲在此为难你,你走吧!日后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近日动荡本因你而起,毋须你在此猫哭耗子假慈悲!”

    “师兄!”

    “师弟!”翊坤满脸不悦,“你怎还与此人纠缠不清?岷禾呢?你将岷禾安置何处去了?”

    “岷禾毋须你操心,我自有安排!”离苑冷言道,“你既已脱险,如今这般烦扰,我便离去了!”

    翊坤拉住了离苑的衣袖,挽留道,“师弟,你就……不能留下来帮我一把?现今秩序已乱,你还要置身事外?”

    “我本无心争权,这些事就留着他人操心去吧。”说罢,离苑抽回了衣袖,再顾不得翊坤,拉着炼缺的手,一闪身隐没于虚空之中。

    炼缺低头一看,自己此时正踩踏在青鸾的背上,“离苑,这是去哪?”

    离苑冷眼睥了一眼,“去重黎殿取了赤泉替那臭道士炼药!”

    “你……先才大可不必为我……”

    “我离苑做事向来由我自己作主!岂容他人说三道四!”

    炼缺心感于内,一路无言,只默默随在离苑身后。二人至重黎殿后山,才发现帝休木旁的赤木皆已枯萎,那一眼赤泉早不见踪影。

    “该死的!赤泉定是让九幽那厮送给白玄韶做了交易了!”离苑诅咒道,“我这便去青丘将之取回来!”

    炼缺虽有些失落,却不想再惹是非,劝阻道,“离苑,赤泉本是他狐族灵物,当年你强行夺来,徒惹这一段是非,受了不少苦,如今物归原主,便作罢了吧!”

    “嗯?你就不惦记那臭道士背后的伤了?”

    “我既决心替师父治好背后的伤,断然不会轻易放弃,只是事情也该分个轻重缓急,我怎能为了一瓶治伤的药便让你徒身犯险,如今,白玄音出塔,我二人现今修为岂是他的对手,炼药之事还是再寻机缘吧。”

    “你……”离苑心生不悦,这六年来,因着炼缺被逐出上清门,一直与他相伴,若说情爱,任谁都有私心,他之所以这般着急替炼缺寻药,无非是想趁着墨云华失忆之际,早些寻到药,也好让炼缺早作了断,缓了语气道来,“你若决计治好那臭道士,倒也难不倒我,还有一样灵物,治伤最是好用。”

    “何物?”

    离苑端视着炼缺,郑重说道,“云桃花泪。当年,辰河教我一法,将云桃花泪和入云桃花蜜中,可解毒疗伤,去腐生肌。花蜜,我手里便有,只要寻到那桃花泪即可。”

    “云桃花泪又是何物?”

    “云桃经十多万年生长,集天地灵气,树干开始分泌桃脂,晶莹剔透如同泪珠,被唤作桃花泪。”

    “十万年才能结成桃脂?”炼缺惊叹道,“据我所知,这云桃花华夏倒是常见,树龄至多不过区区万年,我至今见过最为壮硕的一颗云桃,还是当年在你归星居见到的那一棵。”

    “那一棵不过五万年有余,不足以结出桃花泪。”

    炼缺心中急迫,追问道,“那该上何处去寻如此古老的云桃树?”

    “辰极殿!”

    炼缺愕然,“辰极……可是星染前辈所居之处?”

    离苑冷眼直视炼缺,“也是你前世所居之处。你或许不知,那厮最是酷爱此花,他玉虚峰上遍植云桃,皆为上古灵种,你若想要,何不去求了他?”

    “离苑……星染前辈如今伤未痊愈,还在归墟清修,我怎可为了此事下海扰他?”

    离苑冷哼一声,“关键时候,还需我照拂于你,你若真心求药,今日便随了我潜入昆仑,我自当替你拿到桃胶。”

    “天界之上,岂是想来就来想去便去之地?”

    “我自有办法,你毋须担忧。”离苑答得笃定。

    “可行得通?”炼缺隐隐有些心动。

    “自是当然,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炼缺深吸了口气,“我去!若能为师父取到桃胶,我甘愿一试。”

    “如此说定了!待到夜间便动身!”

    二人商榷完毕,至夜中,果真走出须弥芥子,于日月山顶,离苑携了炼缺的手,暖声道,“小炼,还记得么?当日中天之上,你说过要与我一同遨游九天,今日便可兑现!待会儿一路随着我就好。我这便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仙家大派。”言罢,周身化出一道气流,倏的一声,只见流光华逝,烈风凛凛,瞬间登临苍穹之上。

    中天之上,正是繁星点点,云淡如烟。远远望见天幕之下垂落一条温柔曼妙的雪线,如同神女的裙裾一般,在夜风中翩迁起舞,正是沉眠中的昆仑。

    炼缺不由得心神肃敬,痴望着那一道雪线浮想联翩。

    “小炼,”离苑握紧了炼缺的手,一个呼哨,召出青鸾,“快!上来这边!”

    “我们……这是要坐青鸾过去么?如此大张旗鼓岂不要被人发现?”

    离苑睃了一眼,狡黠笑道,“怪你没见识!你以为这九天之上,如同凡间那般,是个人便能随随便便上来的?昆仑乃仙家第一大派,自有他的气度,并不如你所想,四处派人防范这般小家子气。”

    “倘若有人趁虚而入呢?”炼缺心生疑窦。

    “昆仑山的首峰玉珠峰内供奉了一面虚天镜,如同一双天眼,能探测万里,看守着昆仑附近的响动,若有异常,它便会射出一道神光将之剿灭。”

    “这般厉害?我们这般堂而皇之进去可不要遭它攻击?”

    离苑颇为得意,“你小子――青鸾自幼长在昆仑,由星染养大,虚天镜当然认得它,自会放它入山。且我还知你怀揣着他昆仑掌门的信物,虚天镜如何敢对你我动粗?且放下心,随我进去罢!”

    听这一言颇有道理,炼缺终是按下心神,这才随了青鸾往山中飞去。

    临近外山,隐约望见弱水绕匝之间,足足周旋三万六千里有余,至内中,瑕丘如林,百川相间,流泽蜿蜒,元气密布,遥而探之,见山峰耸立之间,金台玉楼,相鲜如流,碧堂琼室,朱霞九光,真真官仙灵之所宗也。

    炼缺倚在青鸾背上目不暇接,连连生出惊叹声,如昆仑这等至妙玄深之气魄,上九天,下黄泉,怕是盖世无双,再无一处可以企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改的有点赶

    不及之处

    等我完结之后再来完善

    最近自己的事情很多

    忙得不行

    不好意思

    请大家担待了

    第131章 壹叁壹狭路相逢

    二人随着青鸾时而滑翔,时而掠地,一路追逐着云尘烟霞,穿越了五彩极光,层层叠叠,绚烂缤纷,真灵之气化作七彩灵蝶尾随青鸾,如同一捧星沙散落在天宇之中,如梦似幻。

    炼缺指着天际游离的炫光,颇为兴奋,“离苑,你看那霞彩宇光,瑰丽至此,恍如坠入了梦中!让我想起你那首《九羽霓裳曲》了。”

    离苑盗肆度币话眩很是惺惺相惜,“数你小子最知我心境。当初,我随师父乘奎牛上瑶池与王母祝寿时,途径昆仑,见这霞光绚烂,心生悸动,即兴做了此曲献于王母做寿。”

    “离苑……”炼缺望着离苑眸中映射的星光,“你可知当日辰河随星染前辈回门之后,为你所作之曲填词一首?”

    离苑挑了挑眉,“当真?”

    “嗯,当然作真。”

    “呵,我与辰河第一世相交匆匆便天人永隔,他还来不及与我提及此事罢……”离苑长吁了口气,凝望着炼缺,“小炼,你说你四世轮回,此生再度化作男儿身,是要与我再度做回兄弟么?”

    听闻此言,炼缺紫府中乍现一抹星光,心,莫名揪得厉害,他道,“离苑,前尘早已了逝,你修行万年,何故总是看不穿?辰河四世为人,忘川渡了多回,你起初瑶池上一见如故的那个男子如今早已不知魂归何处,这些年,你见着的,怀念的,不过是他灵魂里一抹残影而已,你还这般执着就步入虚妄之中了……”

    离苑别过脸去,尽是怅然,“不说道这些了……徒添悲愁,你既知晓辰河当日所填词曲,便吟唱一段我来听听。”

    “今日不便,日后寻上个时机,我俩奏琴说乐,我再好生为你唱来。”

    “那便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青鸾飞得极快,不消多时,远远望见一座雪峰破天而去,如同中极之柱立于二人眼前。

    离苑抬手一指,“就是那儿了,世代昆仑掌门清修之地――玉虚峰。”

    青鸾绕着玉虚峰盘旋了一周,借着烈风俯冲落地,几息之间,二人便落在一处殿宇跟前。

    这殿宇端的是庄严巍峨,浩渺宏伟,炼缺抬首望去,见额匾中书有三个大字:辰极殿。

    环顾四周,峰顶清寒,被皑皑白雪覆盖,云桃成林,放眼望去,如同一片粉云浮于半空,为这寂寥的山顶平添了几分婉约绰态。

    二人不欲在此滋事,避开了辰极殿朝林中走去。

    离苑拨开花枝,指着树干上缀着的滢黄剔透的树脂说道,“喏,此物便是桃胶,你摘下来便是!我趁此时机,去后山取些灵泉酿酒。”

    “离苑!”炼缺唤住了转身欲走的男子,“此处乃玉虚峰,你莫太过招摇,以免被人发觉。”

    离苑扬了扬酒壶,轻快答道,“小子,这玉虚峰岂是旁人任由来去之地?无妨,你莫担心,我去去就回,你等着我便是!”一晃身不见了踪影。

    炼缺钻入花林,朝那最为粗壮的云桃树走去,此回前来他只为摘取桃胶,不敢惹事。

    却说,自星染执掌昆仑以来,这玉虚峰上便依他喜好密植云桃,玉桂,如今正值花期,芳菲如雨如烟,煞是好看。

    炼缺无心观景,一心放在摘取桃胶之上。

    却不知此时天际边一名男子踏破虚空而来,此人原在临近的处一峰绝情殿挑灯看书,突感玉虚峰有些微异动,心中一动,乘云来到峰顶,遥遥望去,见桃林遮映间有一抹白色身影,端看背影便知气度不同凡人,周身流动着他至为熟悉的精粹的太阴真气。

    男子稍镇静了心神,虚探出手来,轻唤道,“师……父……”

    炼缺原不作防备,被这一唤惊得一个愣神,回转身来,却见一身长八尺有余,眉目威挺,气宇轩昂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这男子头发束的齐整,着一身黑色长袍,一双金色瞳仁灼灼其华,如那黎明时分最为璀璨的启明星。

    “我……晚辈……冒昧造次,只为……求取桃胶治病救人,毫无……恶意。”炼缺还不知突然驾临的所谓何人,见此人眉目中含着浓浓情意,似无恶意,忙出声辩解。

    “你……是?”男子再度开口,径自踱上前来。

    炼缺不知此人心存何意,防备之际,虚空中突然卷来一道旋风,拉着他闪到了男子身后。

    那男子旋即转身,待看清来人,瞳仁霎时间变得黝黑,冷喝道,“离苑?!”

    “正是!”离苑将炼缺牢牢护在臂弯中,扬起眉挑衅道,“勾陈,多年不见了!”

    “你潜入昆仑作甚?!怎敢扰辰极殿清静?”勾陈一改先才温情,声音冷如磐石。

    “大惊小怪!我不过带他来摘取桃花泪替人治伤。”

    “他……”勾陈神色隐忍。

    “呵!”离苑冷笑道,“怎的,与星染模样有几分相似,你便不识得他了?”

    “辰河?!”勾陈直勾勾望着炼缺,目色苍凉,“师父他……果真替你……”

    炼缺此时才得知面前男子正是他多年来一直听人提及的辰河的同门师兄勾陈,随即拱手鞠了一礼,道,“天尊前辈……晚辈炼缺,今日冒昧来此求取仙药,扰了辰极殿清静,还望前辈包涵,莫要怪罪。”

    炼缺话音刚落,脖颈间突然火热一片,就见往日不理不睬的知微突然星芒大盛,挣脱了绳链跃于半空,高声呼喊道,“勾陈哥哥!勾陈哥哥!”

    乖戾如知微,往日性情最是孤傲怪癖,轻易从不理人,眼下却一改往日脾性,竟幻化出一妙龄少女的虚影现身虚空,扑腾着朝勾陈奔去,撞进勾陈怀中。

    勾陈还不及反应,敛眸一看,拧了眉,连退了数步,“知微?你这是作甚,男女授受不亲!”

    那少女眼珠儿骨碌碌一转悠,娇嗲道,“好些年不见,我倒忘了勾陈你不近女色。”说罢,摇身一变,素袍加身,墨发及腰,化作翩翩男子,虚揽住勾陈的肩,目色温柔,虚空里随即传来一道沉冽幽宁之声,“徒儿,可是想念为师了?如此可好?”

    “休得胡闹!”勾陈怒斥道,双目射出金光,“你怎好在此亵渎师父?”

    “莫生气!莫生气!我最是怕你这雷光了!”知微一个跳窜,躲到一边,再回身,化作一名清秀道童,嗔怪道,“勾陈弟弟!分别这些年,我不过想你想的紧,怎的你这又臭又硬的石头性子仍是不改,怪道星染时常冷落了你,偏心辰河那臭丫头!便由我来与你做伴罢?这模样儿你可喜欢?”

    炼缺自一旁看得一惊一乍,他与知微相伴六十载,却不知知微竟能幻化人形,当真如知微当年所说那般,是男是女,全凭一己私好,任由来去,真灵物也。

    勾陈面上冷硬,毫不领情,虚空一抓,便将知微握在手中,“胡闹!”

    就闻知微仍在叫嚷着,“勾陈弟弟,你怎这般狠心,人家想你这些年,好不容易今儿到了此地,怎就不让我出来玩闹会子?”

    “勾陈弟弟?”

    “勾陈弟弟……”

    勾陈眉头微皱,手中化出一团金光将知微包容其间,知微这才被迫收了声。

    “师父之物,你还需妥善保管。”一道真气疾射,勾陈将知微再度送还给炼缺。

    炼缺接住知微,忆及当日白玄音欲夺知微,曾被一道金雷劈中这才打消了歹意,现下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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