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作者:寒无牙
炼缺拧着眉头支吾道,“师父……我爹爹至今下落未明,我这些日子潜入海底也没寻到他半点踪迹,心中万分牵挂。现下海中暴乱,他若真是潜在海底,万一被前来清剿海兽的仙门弟子当作妖兽抓了可如何是好?”
墨云华道,“现今海底状况混乱,你亦无法潜入海中探查,不如先随为师回去,寻你父亲之事日后再做商议,且你还当是上清门弟子,须听令于执事堂,你这样得堂主令却不服从,触犯门规,为师也不能作主保你!”
尤夏一旁听着,见时插、进一句劝解道,“炼弟,墨真君说的对,师命不可违,你现下既是上清门的弟子,门中有事就当为师门效力。留云前辈之事也不是一日两日能了结的,眼下你就算是留在灵蛇岛也无济于事,昨日你便差点枉送了性命,还是待这波海兽乱潮过去了之后再来寻吧。”
炼缺对留云甚是牵挂,却又不愿忤逆墨云华,真真是左右为难。
碧瑶昨夜便从墨云华那里得了信,适时走入房中,对墨云华道,“墨师弟,可否容我与炼儿单独说会儿话?”
“师姐自便。”说罢,墨云华领着尤夏离开了房间。
房内只剩下两人,皆是最牵挂留云安危之人。
碧瑶泪珠儿涟涟,双眸尽染哀伤,徐徐道,“炼儿,姑姑明白你的难处……只是……上清门同我门中一样,规矩甚多,你这样执拗不肯回去师门听命,触犯了门规,还要累及墨师弟……”
“可是,爹爹他……”
“你先随师弟回去复命,届时再随同师门其他弟子一块来到归墟便是,留云之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好的解决之道……”
“姑姑,这灵蛇岛周边的海底已被我们寻了个遍,也寻不到爹爹半点踪影,爹爹也不知去了何方,我现今茫乱得很,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寻他才好……如今海上又生暴乱,我实在是很担心他的安危……”
碧瑶何尝不是满心忧愁,初识留云,她便为留云的风采倾倒。那些年,她一直静候青莲峰苦心等候留云的消息,却没有等来留云半点音信,后来她从炼缺那儿得知了留云的真实身份,心中更是牵挂不下。这十多年,她几乎耗去大半时间在归墟寻找留云,连修为都荒废了,眼前突发暴动,她亦是心急如焚。
炼缺见碧瑶泪眼迷蒙欲言又止,问道,“姑姑,你有何话不妨直说?”
碧瑶满心思虑翻来覆去不定,纠结良久,终是咽下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看着炼缺道,“为今之际,只剩一个办法,或许能寻到留云的踪迹,就要看炼儿你了……”
“是何办法?!”炼缺催促道,“姑姑有办法为何不早些言明?”
碧瑶面色为难,斟酌许久才道,“……归墟如此之大,茫茫无尽的海底,我们从何处去寻留云?思来想去,现今世上只存了一样东西可以为我们解开谜底。我早前听闻上清门开山祖师灵隐子在世之时造了一面通灵宝镜名昊天镜,能观世间万象,只要留云尚在人间,或许能从宝镜之中见到片刻踪影。你此次回门之后若得了机会能在此镜面前一观,说不定能查探到留云现今的下落。”
“姑姑,那我该如何才能有机会得见昊天镜?”
“这个我却不知了,昊天镜乃镇山之宝,轻易不能取用,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一回。此宝境被镇放在万仞峰的主殿之中,千百年来从未有人用过。”
炼缺皱着眉头寻思道,“那我便先和师父回到门中,定要想个周全之策求见昊天镜,寻访爹爹的下落。”
碧瑶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炼儿,上清门门规森严,你这一回未必能够借宝镜一观,要处处思量行事。本来,我不应该告知你此事,只是我实对留云牵挂,万不得已才兵从险招,你不会怪我太过自私吧?”
炼缺看向碧瑶,道,“姑姑,我同你一样心急如焚,怎会怪你告诉我寻找爹爹的办法,我这次回去,一定想个办法借到宝镜一观,爹爹对我恩重如山,纵使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碧瑶道,“炼儿,万事小事,昊天镜轻易不能借到,你还需想个周全之策。”
炼缺道,“我明白,姑姑放心,我这回回去定当借到宝镜一用,我这便先随师父回去门中,待我寻到爹爹踪迹之后再传信给姑姑就是。”
碧瑶点点头,她思绪万千,不知道自己此举到底对不对,昊天镜乃上清门至宝,她这些年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过此事,皆因她深知这面宝镜轻易不能借到,她同样深知炼缺与留云父子情深,自己此回将昊天镜一事说了出来,炼缺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弄来昊天镜,到时候若生出什么事端……她不敢往坏了想。现今,她唯一记挂的便是留云的安危,别的顾虑暂且都只能放到一边。
她抬起手来抚着炼缺的头发,歉疚道,“炼儿,是姑姑太过自私……你此行须得万分谨慎,千万莫让门中捉住了把柄,否则,留云日后即便寻到,我也无法面对他……”
“姑姑……”炼缺道,“为爹爹所做的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你莫太过上心。”
“嗯……”碧瑶垂下眼帘,“那便这样吧,此回动乱,我也需回门中复命了。”
二人议定之后,炼缺别了碧瑶走出洞府。他穿过瀑布,上了峡谷的一面峭壁之上,见墨云华端立在一棵巨大的椿树树梢上静静望着远处的海潮。
炼缺纵身跃上树梢与墨云华比肩而立,“师父……我随你回去……”
“好。”墨云华回过头,眼神平静。
“师父,你在这儿看什么?”
墨云华凝视着远处的海潮,“炼儿,椿木通史,它静立在此不知多少年,阅尽千帆百舸,为师站在这慧木之上,想着红尘俗世最后还不是浪涛拍散,铅华洗尽。这世上的胜负沉浮,情仇爱恨不过一念之间,皆是过眼云烟,争来夺去都只因心生执着,执念生出强求,生出魔鬼,以至道心失守,最后只能堕入轮回尝尽浮世苦楚了。”
“师父怎的突然说起这些?”
墨云华悠悠凝眸看了炼缺一眼,偏过头去,眼中现出无限遐思,道,“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39章开篇我说过,我埋下了一个伏笔当时一句闲话,说万仞峰的大殿用来镇放门中至宝,平时闲人勿扰其实就是碧瑶提起的昊天镜
小伙伴们发现了没
呃……我埋伏笔挫了点
到了这里,墨云华也开始叩问自己的内心了他没有炼缺那样的天真率性
所以,他会纠结,会反复,会自省
但是,我要说
他是男人,他有男人的担当
即便内心对情感把持不定
但是责任来临时,他仍旧会一肩扛起
我心里对美好男人的设定是这样滴
自己意淫去了,咩~~~~~~~~~~~~~
第79章 柒拾玖触目惊心
事既已议定,待炼缺尤夏养好了伤,三人皆随着墨云华一同离了灵蛇岛。这一路上,因有墨云华护持,倒没生出什么的大的风浪,四人到了望海岛之后,尤夏,碧瑶告别师徒二人,直奔北域腹地,炼缺央着墨云华打算在望海岛留宿一夜。
望海岛今日不比往昔,现出萧条破败的颓势,街上几无行人走动,昔年那些街摊小贩全不知所踪,炼缺领着墨云华去了曾经借住过的客栈,客栈的店家至今仍未回来。
炼缺立在客栈门口,无限感慨的说道,“师父,当年我身患魔疾,双瞳赤红,不日或许就要夭折,我爹爹受恩人托付一心想要治好我的顽疾,便带着我跨过归墟去清静派求玉髓丸。途径此地时,正逢夜露时分,曾在此小店露宿一晚。那会儿,我还年幼,刚出生不久,从不曾见过这俗世,爹爹为逗我开心,牵着我,陪我走街串巷,将这岛上的每一样东西都领略了一遍……一晃四十多年已去,我魔疾已却,跨入了仙门,爹爹却不知身在何方了……”
墨云华敛下眼眸,道,“炼儿,聚散无常,宿缘天定,万法诸象,皆有因果,一切皆不可过于强求。你与留云的父子情缘乃是你命中注定就该有的,若有一日,上天要将它收回,散了便是散了,你也毋须太过感怀。大道之上,要明白世事无常,诸象无我的道理,你若被红尘牵绊,心中总存有这许多放不下的执念,还如何求得大道真身?”
炼缺满心落寞,追问道,“师父,弟子……就是不明白,宿缘本与往世因缘有关,皆自因果,实非偶然,既不是偶然,又何来无常之说?既有牵绊,为何就不能留守牵挂,就不能认真呢?老天莫非降下因缘就是为了和我开个玩笑,戏弄于我么?”
墨云华暗叹一口气,道,“炼儿,你如此偏执便是执迷入心了……世间万物的实相本就是不圆满的,是无常的,你需得体悟万物之象的本质乃虚空之妙,才能堪破解脱,为师不欲多说,各中道理,还须你自己好生参解,为师也只能从旁提醒规诫,道法天妙,悟了便是悟了,巧言强辩也无甚用处……”
炼缺看过墨云华一眼,见墨云华眼神复杂,道,“师父……弟子让师父操心了,只是望海岛在弟子心中意义非常,此回有幸能与师父途经此处,虽然不同往时,也希望能与师父在此客栈留宿一晚,可好?”
墨云华点头应允,他轻吹一口气,客栈的大门脱锁,两人步入店中,炼缺领着墨云华来到昔日曾和留云住过的那一间客房,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房内。
墨云华指现白芒,右手轻轻一挥,房间立时窗明几净。
炼缺倚坐床头,侧眼看着墨云华,心中各有思量,皆静默无声。炼缺这几月辗转奔波,路途之中遇到许多危难,因心系留云的下落,百般忧心,烦闷难解之时便时常想念墨云华,此刻墨云华陪伴在身旁,他那一颗彷徨迷落的心落入这般静谧无声的时刻里,仿若得到了慰藉,竟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墨云华坐在茶桌旁,内省自己这些年的过往。最近这段时日,他突觉心中生出了越来越多的牵挂,这些牵挂在他看来已背离了无欲无情的初衷,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奔去。他不知这牵挂到底该归于何种情愫,内心惶惶然,不得不时刻告诫自己要戒守情念,不能为外物所牵,失了道心。
待墨云华醒神,发觉炼缺已经倚着床柱睡熟了,起身过去,扶着炼缺的肩膀将之躺平在榻上。炼缺这一入眠,睡得深沉,墨云华为他牵棉被时,他竟一把捉住墨云华的手拉近自己胸前。
墨云华突被炼缺捉住,皱了皱眉,欲将手收回来。
炼缺却在挣脱之中愈拽愈紧,嘴里喃喃道,“爹爹!爹爹!你莫舍了我……”
墨云华不由得软了心,倚着床头坐下,任由炼缺死死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他因身属单水灵根,又常年戒欲清修,身体寒凉,此刻被炼缺牢牢护在胸前,指尖熨帖在炼缺的胸前,连手心也烘热了。
烛光摇曳之间,墨云华垂下头凝望着正酣眠的男子,只觉得男子敛住了平日双眸中的夺目光彩,变得更为沉静美好。他想起初次在青莲峰上见到炼缺,那时候炼缺还只是个少年模样,生得玉质晶莹,蕙质兰心。当年少年无意间抚上的一首无名曲,直至现今,仍徘徊在墨云华心间,如同一抹闲云,浅浅淡淡,铅华弗御,直指人心。或许当初……他正是被少年身上这一股灵透却淡然的气质所吸引,才忍不住多加关照,最后收入门下。相伴四十多年,再观此子,出落得愈发浑然天成,妙禀自然。
到底是因为先被吸引才觉得美好,还是因为先觉得美好才被吸引?墨云华皱着眉头想到,若是因为前者,一切便是既定的因缘造化,命运弄人罢了;若是后者,那便是自己还没有堪破虚空外相,色字居心。他左右思量,始终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凿的答案。
正当他百般琢磨之际,炼缺的手却突然紧紧的扣住他的手腕,抓得生疼。他低头看过去,见炼缺额际大汗淋淋,头发都浸湿了,便腾出另一只手牵着衣袖轻抚上炼缺的额头,欲替炼缺拭汗。哪知他的手刚触上炼缺的额头,一道灵流倏的闪进他的识海之中,原来炼缺又做梦了。
墨云华的元神被那道流光吸入,如同上次那般,又被卷进了炼缺的梦境之中。
他的元神飘飘荡荡仍旧落到归墟海的灵蛇岛上。
――定是炼儿又梦见自己来到灵蛇岛与他父亲相聚了,墨云华想到,随即御起元神四处寻找炼缺的身影――不知道这回在梦里,炼儿长大了没?
墨云华的元神绕着灵蛇岛转悠了一圈也没有寻到炼缺的踪影,他飞身下了峡谷穿过瀑布,走进了留云的洞府,凭着直觉,他能感觉到洞府的内室有人。绕过花厅廊道,他走入了留云的房间,房间里站着一名白衣男子,墨发垂及腰际,眉目疏朗,不是留云是谁?
“炼儿呢?怎只见留云一人?”墨云华疑惑着。
就见留云眉头紧锁,仰头嗟叹一声,“前辈,你托留云之事留云必不敢负约,定会将炼儿的顽疾根除,了除你一番心愿。只是……留云日后怕是不能陪伴炼儿身侧亲自教导炼儿了……”说罢,留云手中化出一把青色的锋利匕首,深呼一口气,解开衣衫,闭了眼,挥起右手朝自己的下腹狠狠刺去,顺势划拉开一条巨大的豁口。
墨云华措不及防,呆立在一旁,心中了然。
留云痛得悲鸣一声,衣衫猩红,鲜血喷薄而出。他急促的深吸了两口气借以平复剧痛,口中默念法诀,指尖再次逼出青光,顿了数息,哆嗦着朝破开的胸腹之中用力掏去,来回数下,就闻一声生脆的裂骨之响,一根血淋淋的肋骨被他颤抖着从豁口中拆了下来,随即招出一只玉盒将肋骨放入玉盒中。就见他面色煞白,双目通红,牙齿因为剧烈的疼痛咬得咯咯作响,发出渗人的声音。
墨云华看得触目惊心,仿佛能够切身感受那撕心裂肺般的拆骨之痛。
没想数息之后,留云再次蓄足了力气,指尖唤出青光,只是这回光芒暗淡许多,他仰起头,不忍看向自己的腹部,抖着手颤巍巍伸进腹部狠狠拉扯数次,每拉扯一回便听闻一声悲切的嘶鸣,一声胜过一声,最后竟无法正常出声,只剩下如龙吟般的幽咽之音回旋在石室之中,教人闻之无不心酸落泪。待行事完毕,他还来不及替自己止血,就因为意识不清萎顿在地,面上隐现蛟容,脖颈间青筋乍起,往日的美好凤仪全然不再,鲜血汩汩流出,将房间的地板染得鲜红,看上去既悲怆又骇人。
墨云华呆立一旁震惊不已,他正身处炼缺的梦境,梦境里,他什么也不能做。他也明白,炼缺之所以会梦见这样的场景,实乃太过忧心留云的下落。
墨云华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告诫了炼缺宿缘自有因果,不必强求,更不能心存太过牵挂。他只道是留云与炼缺父子情深,心有倚靠之情,可此回梦境之中,他才切身体会到了炼缺之心忧,之心痛,原来这样深刻。当他看到留云取骨时那骨肉分离的一刻,他内心那道禁锢多年的心防不由得挣动了一下,试问――如此深重的父子之情,又该如何化解?如何释怀?如何不去看重?
留云因为太过疼痛一时没有醒来,蜷缩在地,往日温润的眉目染上了一层死灰,似乎濒临溃败。
墨云华杵在一旁,怔怔看了许久才移步出了洞府。穿过瀑布,他隐隐听到天际边传来炼缺的哭喊声,一晃身快速走出了梦境。
待他元神回复本体,就见炼缺蜷缩在床上泪雨滂沱,原是因为梦中景象太过心酸,竟在梦中大哭起来。
他头一遭见到弟子流泪,若是往常,他定当训斥一番,可适才他刚亲临梦境,实不忍再作责备。他将炼缺从梦中唤醒,见炼缺满目创痛面若死灰,心念触动,欲作安慰。奈何他冷清寡性一百多年,从不曾留下过一滴眼泪,也不曾安抚过任何人,此时虽有意为之,却不知如何去做,乱糟糟想了一通,只得僵硬着伸出手来将面前哭得鼻涕横流的徒儿笨拙的紧紧搂进自己怀里。在他看来,只有紧紧搂着,压紧了那满是伤痕的心,才能好过一点。
炼缺缩在墨云华怀里嚎啕不已,先才,他在梦里见到留云的惨状,想起留云这些年下落未明,心痛难挡。多年的不安,隐忍,担忧,害怕皆在这一刻同时迸发出来,教他不知如何发泄,除了流泪,他似乎无法排泄这些积郁在心中多年的情感。他不知道梦境是真是假,只痛恨自己生了那一双魔瞳,痛恨自己牵累了留云。
他万分难过之际,突然被墨云华唤醒,接着便被墨云华紧紧按进怀里。墨云华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还有些冷凉,却是他那颗破碎的心唯一稳妥的去处。他不顾一切的将头死死扎进墨云华胸前,只有这样,抵住墨云华的胸口,在墨云华那一丝沉静的气息里才能抑止了自己那无处蔓延的心伤,似乎真的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好过一点。
墨云华越搂越紧,炼缺那颗难过的似乎要划破胸口的心被紧紧贴靠着墨云华的胸口,他感受得到墨云华的心跳――沉缓,宁和,祥静。渐渐的,他那颗麻痹的心追随着墨云华的心一起跳动,收缩;渐渐的,他的情绪也跟随着墨云华的情绪慢慢变得起伏不再,归于平寂……
师徒两人这般紧紧搂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炼缺终是从哀痛之中回过神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墨云华的脸,头一次从内心深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如同一剂镇静却痛的疗伤药,能将自己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笔调有些伤感
炼缺的梦境我写的不满意
怎么改感觉都没有办法写出留云的伤痛和无奈,还有悲凉怪我平时读书少了
墨云华的触动
还有墨云华的笨拙
炼缺的伤心,难过
啊啊啊,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手足无措的遇上这样的场面,我的描绘并不到位
要是,要是真的打动了各位,烦请留下评论以资鼓励啊我战战兢兢着呢
最后嚎一嗓子都快30万字了
好苦逼,哪位大爷好心打赏小的一个长评捏望天~~~~~~~~~~~~~~
第80章 零捌零师徒分歧
炼缺心绪稍平之后,瞥见墨云华的外袍濡湿一片,回想起自己的失态,顿觉羞赧。
墨云华仍旧僵着双手将炼缺紧紧箍自己怀里,心――早已被那泪湿的衣襟濡成皱巴巴一片,连跳动都变得无比笨拙。
两人各怀心思按住不动,无言相拥了一夜,末了,炼缺终因双眼疲乏忍不住昏睡过去。
次日天光初亮,暖日东升,墨云华拍着炼缺的背轻唤道,“炼儿,炼儿?”
炼缺幽幽转醒,想起昨夜种种,忙从墨云华的臂弯里挣出来,慌乱整理了衣衫,怯声道,“师父……昨夜……昨夜弟子因太过伤心……失礼了……”
墨云华偏过头去掩了眼中颜色,道,“你若好了,这便出发,门中之事耽搁不得。”
“嗯。”
师徒二人别过望海岛匆匆朝门中进发。
炼缺因昨夜梦中之事,对留云更多生了一丝忧心。这些年他苦寻未果,隐隐担心留云当年承受了拆骨之痛,昨夜一梦,他便生出更强烈的预兆,心觉留云定是受了伤躲在什么地方不肯出来见面。他念及临行之前碧瑶提起的昊天镜,暗暗发誓此回回到师门,一定要求得昊天镜一观,遂开口问道,“师父可知昊天镜?”
“昊天镜乃门中镇派之宝,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墨云华微微吃惊,他不知炼缺从何处得知了昊天镜,这昊天镜虽然供奉门中万年有余,可是拢共才用过几回,门中鲜少有人去打听这面宝镜,传承至今,年轻一辈的弟子之中已少有人得知这面宝镜的来历。
炼缺斟酌道,“我也是偶尔听闻,据说昊天镜可用来观天下万物之踪迹,弟子想去求掌门借我一用,查探我爹的去处!”
“昊天镜除却镇压南域妖兽暴乱用过几回,从不轻易使用,岂能因你私情借来一观!”
炼缺哀声道,“可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那也不行!且不说昊天镜只能在危难之时用来观测门派运道,即便借给你用了,每催动一次昊天镜,需耗费三十年真元,你修行日浅,有几个三十年可以耗费?且窥视他人运道阻挠了天理因果循环,日后天道必会降下劫难报应到你身上。”
炼缺顶撞道,“昨夜我梦到爹爹因我而伤,如今总寻不到他,教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苟活于世?若果真能通过昊天镜寻到爹爹,我宁可灾劫报应在自己身上!”
墨云华沉声道,“胡闹!为师平日教你的你都忘了吗?你以为昊天镜是你想借便借的?门中自上次平定妖魔祸乱之后一直不曾动用此境,怎会借你一观?”
“那我便悄悄潜过去偷看一回!”
墨云华冷冰冰的审视着炼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昊天镜镇放在万仞峰主殿,万仞峰平日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你要如何潜入?”
炼缺语塞,颓然地望着墨云华,心知求取昊天镜不是一时能得成之事。墨云华说得没错,门中修炼的本就是无欲法门,无欲则无为,无为则一切顺应道法自然,天理循环,掌门怎会因自己私情出借昊天镜观爹爹下落?
墨云华见弟子犹豫不决,心有思量,训斥道,“你切莫再打昊天镜的心思,门规森严,若被人发现你动了这等妄念,为师也保不住你!”
“师父……”炼缺哀切的凝望着墨云华,“爹爹对我恩重如山,我若为了明哲保身弃绝了这段恩情,日后如何守得道心平静?”
“休得再提此事!”墨云华横眉冷对,不现半点恻隐之心,“此法根本行不通,你走得就是条死路!你若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如何寻你父亲?”
墨云华在此事上的果决令炼缺倍感无力,便不再吱声只一路默默跟着墨云华,只是他寻父心切,仍在心底暗暗琢磨接近昊天镜之法。
墨云华同样满腹心事,他昨夜无意间窥视到炼缺的梦境,自然能够体谅炼缺的焦心和担忧,只是……偷看昊天镜触动门规,实在太过危险,一旦被门中发现,耗费三十年修为是小,还要遭受杖责。炼缺或许不知杖责的轻重,他还能不知?两相权衡,为了稳住炼缺不要轻易以身犯险,他不得不拿出师长的威严训斥炼缺,好教炼缺断了这样的念想。
一路无言,待师徒二人回到门中,还未来得及休整,就接到了管平涛传来的堂主令,召集所有内门弟子去执事堂议事。
二人只身前往执事堂。
炼缺入门四十多载,这还是他头一回来到执事堂。执事堂与执法堂为门中权柄,专事门中弟子的管理和惩处,是许多内门弟子想往的好去处。在这里,不但手持权柄,还能得到不菲的门中俸禄,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之事。只是墨云华性子素淡,从不看重门中的权势,若是门中无大事,他便独自清修,鲜少与执事堂有交道,炼缺自然也被人疏淡了。
执事堂与执法堂皆位于万仞峰旁侧的另一座高峰碧霞峰上。碧霞峰处在万仞峰的阴面,因万仞峰太过雄伟,挡住了日晒,难见天光,终日淡云撩乱,山色昏蒙,满天霜色生寒,四面风声透体。
门中有戒令,来到碧霞峰的弟子不能御空飞行以示尊重,师徒二人落下云头徒步上山,山中寒气为此地又多添了一分肃静。
待到了山顶,便见十多座宏伟殿宇相连,居中两座分别为执事堂和执法堂,执事堂堂前柱列玉麒麟,执法堂堂前柱列铁獬豸,外厢皆由宝石妆成,自有一分庄严尊贵。
两殿前坪有个巨大的广场,墨云华指着广场道,“此坪一来用作议事,二来用作惩处犯下戒规的弟子,你可明白?”
炼缺对墨云华的提点心领神会,眼神一暗,并不作答。
墨云华领着炼缺继续往执事堂殿内走。这执事堂,若说外厢犹可,入内则更为惊人,大殿高约二十丈,屋顶通体镶嵌月光石,将大殿照得透亮,四面墙上描有上古仙魔大战的彩绘,富丽堂皇,庄严森淼。
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上清门在东域屹立一万五千年有余,门人众多,此回管平涛发出堂主令只为商议归墟海兽暴乱之事,无意打搅门中高人清修,是以召集来的只有元婴以下修为的弟子。
约莫半个时辰后,人陆陆续续到齐,殿里站着显得局促,大家纷纷去到广场之上,管平涛不久也现身于广场之上,满面威严的说道,“因归墟海兽暴乱之故,执事堂近日连番收到东域和北域其他门派的求助信,经门中长老多番商议之后,今日由我出面召集大家来到此处,欲选派四十名弟子组成一支清剿小队,前去归墟探听海兽暴乱的消息。”
人群中传来声音,“如何选派人手?”
管平涛道,“现下归墟状况未明,经执事堂多番商议,决定派出由十名金丹弟子和三十名筑基弟子组成的清剿小队先行去归墟查探情况,如果情况危重,再做商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皆认为此举甚为妥当。上清门乃华夏巨擎,上一回动荡便是由上清门牵头荡平,此回归墟再现祸乱,自然首当其冲,只是现下情形未明,陡然之间派出元婴真君出巡有些招摇,为了显示上清门泱泱大派之风,派出由金丹真人与筑基弟子组成的小队较为适中,一方面借此展现了上清门后起之秀的实力,一方面借机让门中的精英后辈得到锻炼,若干年后,这些人将会成为门中栋梁。
大家皆点头道好。
管平涛接着说,“此回归墟动乱颇为诡异,掌门亦十分重视,待选出合适的人选之后,他将在万仞峰顶亲自打醮为清剿小队送行,待事成归来,门中另有赏赐!”
众人听到此处,皆有些雀跃激动,有人问道,“请问管长老,这四十名弟子如何产生?”
管平涛见众人支持,十分满意,笑答,“这四十名人选,首先由各位自荐,若是人数刚好,直接组队便可出发,若是有幸得同门支持,愿意参加此回行动的弟子多了些,则分别在筑基和金丹弟子之中进行比试,择优选拔,大家看如何?”
广场下一片叫好声,皆跃跃欲试。
炼缺听闻获取资格,能有机会去万仞峰,暗喜上天有好生之德,赐下了这等机缘,遂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资格借机前往万仞峰一观。
墨云华瞥见炼缺脸上隐隐浮动的坚毅神情,心烦意乱,暗自叹了口气。
管平涛扬声道,“既然大家如此支持,那便现在开始,筑基弟子在左,金丹弟子在右,有意参加此回行动的请自行走上前来!”
管平涛话音刚落,坪中弟子纷纷与自己的师父协商起来,大家皆十分看好此回行动,若能在这次行动之中表现出色,得门中认可,日后说不定能得些机缘进入执事堂,成为门中主事,也算是天大的造化。
炼缺琢磨良久,终是觉得瞒不过墨云华,索性直言道,“师父,此回的清剿小队,弟子意欲参加!”
墨云华一脸冰霜的逼视着炼缺,传音道,“炼儿,你要参加此回行动当真是为了去归墟剿灭海兽?”
炼缺的心被墨云华那双冰冷的眼看得透凉,他与墨云华相伴多年早已生出默契,心中的盘算如果瞒得过墨云华?这回,墨云华定是得悉了他的心思,对他接下来的行为必定不满,只是此回事关留云的下落,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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