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 作者:callme受
了,苍天素催着赵六派了多少人下去,可是苍景帝铁了心要藏一个人,整个大苍国万水千山,哪里是这样好找的?
他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推开书房的门,往前迈了一步就停下了动作,转头看了看刘权,眼中有点冷意。
刘权有点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跟着往里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苍天素不悦的原因,书房专门用来午间歇息的床上躺了个人,鼓鼓囊囊的被子拱起来了一大块。
刘权赶忙解释道:“王爷,是三皇子殿下……前天晚上歇在您书房里,奴才等没敢随意移动。”
昨天苍天素一大早出去送李狗子去封地锦州,回来后就一个人锁卧室里为美丽的误会发愁头疼,还真没到书房来过。
听他这样一说,苍天素愣了一下,大感尴尬,幸亏刘权格外知情识趣,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在看主子笑话,一低头自觉走人了。
苍天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迈步进去,不忘回身把房门关上。
苍天瑞睡得并不安稳,额头冒汗,眉头紧皱着,口中呓语不住,从眼皮的凹凸程度也能够看出他的眼球在上下左右地乱转,这是在作僵梦的典型症状。
苍天素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仍然很烫手,比起他前天晚上离开时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具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并不大。
苍天瑞被人碰了一下,肩膀抖了抖,立刻惊醒了过来,看到他的时候口中发出短促的模糊音节,惊恐万分地缩起身子往角落里挤。
苍天瑞是苍景澜所有儿子中相貌同他最为相像的,苍天素骤然在这样一张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微微一愣神,心头一动,伸手抓住他蜷缩起来的小腿,用力把人从墙角拖到了跟前。
他使得力气不算小,苍天瑞明显疼得要命,嘴中不断倒吸着冷气,却僵硬着没敢挣扎。
苍天素前天给人洗完了澡就往书房里一扔算完,被子底下的身体仍然是赤裸的,苍天素低头看着苍天瑞裸露出来的小腿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眸光一闪,扬声道:“刘权,刘权!”
叫到第三声的时候,亲王府大总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奴才听候您的差遣。”谁知道书房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他没敢进来,主子的隐私知道得越少越好。
苍天素才不管他是怎样的提心吊胆,皱皱眉道:“进来,本王有话问你。”
苍天素并不是一个喜欢摆架子秀身份的人,他很少情况下才会自称“本王”,在非正式场合中,会出现这个自称就说明他生气了。
刘权只得硬着头皮推门,站在门口点头哈腰赔笑道:“王爷,奴才进来了已经。”
苍天瑞见了他比见了苍天素还要害怕,喉中爆出一声惨叫,小腿一蹬摆脱了苍天素的手,整个人连滚带爬往墙角里拱。
他一系列动作做下来,蔽体的被子被掀开了大半,苍天瑞也丝毫不管不顾,浑身筛糠一般颤抖不住,一双暗淡无光的黑眼睛惊恐万分地看着刘权。
看这个架势,苍天素也不用给刘权展示他名义上三皇弟身上的伤口当物证了,扫一眼大管家脸上尴尬的表情,弯了弯嘴角笑道:“你打他了?”伤口都是新的,最迟也是昨天印上去的。
这情况想赖也赖不过去,刘权苦笑了一声,声音压得低低的:“不是您说的吗,只要奴才不弄死他,怎样都可以的。”
苍天素黑沉沉的凤眼中流光闪烁,他在刚才第一眼看到苍天瑞身上带着伤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大概,把刘权找来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罢了。
既然确实是苍景帝的命令,苍天素也没有探究他抽风举动深意的意愿,也没有责怪刘权,只是避重就轻道:“去药房去点治疗外伤的伤药过来。”
他话音刚落,刘权还没有答应,书房里就传来一阵响亮的咕噜声,苍天素都被搞得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团成团仍然在发抖的苍天瑞,补充道:“顺便取点吃的来。”
刘权连忙应了,自转身跑出去张罗,不多时就把药膏和点心篮子送了过来,在床旁的小几上一一摆好,后见苍天素没有别的吩咐,便识趣地退下了。
苍天素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几碟子精致小糕点,殷燕糕被刘权有意无意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雍亲王府上并没有厨子会制作这种皇上最喜欢的糕点,这几块殷燕糕是从哪里来的再明显不过了。
苍景帝最近致力于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不断提醒着他的大儿子他本人的存在,苍天素笑了一下,根本没当回事儿,另取了一块松子穰给苍天瑞递了过去。
苍天瑞在刘权出去后终于不再发抖了,看着他却仍然怯怯的,不过毕竟饿了几顿了,从刚才起就瞪大了眼睛盯着小几,闻着糕点的清香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动作缓慢地把脑袋往前探了探。
他每做一个动作就特意停下来留意苍天素的反应,好几次后见敌人一直没有动静,仍然耐心地举着糕点在等着他,方才慢慢放大了胆子。
他用鼻尖轻触到糕点最表层的糖粒嗅了好一会儿,才盯着糕点用余光注视着苍天素,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一下,黑眼睛一亮,立刻用嘴巴一口叼住,飞快缩回了脖子,团在角落用被子把糕点和自己的下半张脸一块遮住,露出的桃花眼仍然盯着苍天素,咯吱咯吱三两口吞进了肚子里。
吃完了一个糕点,明显是没有吃饱,苍天瑞眼睛止不住往盘子里剩余的糕点上瞄,伸出舌头来把嘴巴周围的甜味都舔干净了,伸出手想去拿糕点,不知道为什么,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苍天素眯了眯眼睛,有些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坏掉了,不然这样趋利避害的行为还真不像是一个后天弱智能够做出的。
他半垂下眼帘,动作幅度极小地用食指和中指从袖子的夹层中捏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不动声色藏在手心里,在一块糕点上轻轻一点,滴了几滴上去,方才将其执起,摆到苍天瑞嘴边。
有了上次的经验,苍天瑞一口抢了过去,没有犹豫就往两手并用嘴巴里面塞,几乎不经细嚼就吞咽了下去,然后眼睛一个劲儿往剩余糕点上看。
苍天素把一整盘糕点推给他,默默看着苍天瑞胡吃海塞,吃得嘴巴和下巴上都是食物渣滓。
他吃得正欢,突然动作僵住,捂着肚子痛苦地长长惨叫了一声,丢了盘子疼得满床打起滚来。
苍天瑞初始的时候是捂肚子,不一会儿就改成捂住脑袋,呜呜咽咽地叫了一会儿,满脸都淌满了泪。
这是药效在发作的情况,苍天素觉得为了保险起见,最开始的一个月还是每天都在他吃的饭菜里下药比较好,等过了最初的阶段,再每隔一个月下一次。
这种药药效极为霸道,苍天瑞就算天时地利人和躲过了第一次,没有被烧坏脑子,也不可能接二连三逃过去。
☆、82章
苍天素对苍天瑞的观察持续了一整个月,在确定没有发现蹊跷之处后,便丧失了兴趣,让刘权把人从他的书房挪出去。
又是一个跟赵六约定见面的日子,只可惜这位盗宗的关门小弟子仍然没有带来他希望的消息。
赵六一说自己一无所获,见苍天素明显面色不郁,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干拿钱不办事的饭桶,高高举起双手说了另外一条消息:“萃芳楼前天闹鬼了,三更半夜从天上掉下来了两个女人。”
萃芳楼是净京城一座中等规格的楚馆青楼,并不算多出名,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雍亲王自然不会有机会听说,赵六说完本来还满心得意等着苍天素问,没想到人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
他话音刚落就见苍天素神情大变,不仅全然没有了先前青松翠竹般秀丽出尘的微笑,苍天素一瞬间五官都是狰狞扭曲的。
赵六感觉对方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肩膀,用劲儿之大要不是他此时衣服比较厚实,都足以掏出血来,只听苍天素冷声道:“从天上掉下来的?”
赵六有点被他的反应弄懵了,急忙道:“是这样的,凭空就掉下来了,还穿得怪模怪样的,满嘴叽里呱啦的鸟语。”
赵六的师傅白大告诉过他,三十年前苍天素的奶妈就是以这样的姿态凭空降落的,不过跟如今这两个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人家是一步到位,直接落到了苍国皇宫里,还溅了苍景澄一头一脸的汤汤水水。
一个降落在皇宫,两个降落在青楼,不知道这三个人谁更幸运一点――其实让赵六看来,都有够惨的。
苍天素愣了半晌,苦笑着松开手,转瞬间就恢复了常态:“给我盯住她们一点,一旦遇上朝中哪位达官贵人跟她们接触,立刻知会我。”
赵六疑惑地看着他。
苍天素眨了眨眼睛:“这两个人也许有大用处,也许反而会坏事儿,我还需要斟酌一下,暂时不要派人跟她们直接交流。”
赵六点头表示明白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天素,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是真没有找到段傻子的信心。别说他现在是死是活还拿不准,就算还好好地活着,大苍国这么大,哪里藏不下一个人呢?你父皇藏人只是小事一桩,真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苍天素听了他的抱怨,也知道人家抱怨的很有道理,叹了一口气道:“难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撞大运吗?可是又能有什么法子,指望苍景帝以国家利益为重把阿羽放出来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从先前的无数次经验就可以看出来,苍景澜完全是一个把个人私利放置于国家荣辱之上的人,人家能为了让戏码更精彩,都能直接断绝远征的大军粮草,何况是如今软禁一个小小的西北军将领。苍天素早已经学会了不对他名义上的父亲报以希望。
赵六长长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这样迫切地要解救出段大傻子,究竟是因为真的想念他了,还是因为要通过段大傻子掌控住如今西北军主将?”
苍天素脸上浅淡的笑容一丝都没有走样,定定看着他却没有出声。
赵六有些讪讪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哂笑了一声,也没有等待答案的意思,跟苍天素交代了一句,就起身摸黑离开了。
他心中其实挺为段羽感到不值的,苍天素的反应表明了他当真未必把段羽当一回事,段大傻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也许确实不轻,只可惜比起王朝江山来根本不值一提。
在当初刚认识这两个人的时候,赵六挺有劝和一下段羽的意愿,让他趁着没有泥足深陷抓紧脱身,不过后来见人家两个相处得还挺不错,便也消了这样的心思。
赵六现在也想明白了,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段羽自己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苦,他一个外人就不跟着瞎搀和了。
赵六想一想,也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犯傻把话说出口,不然就看苍天素拿捏段羽拿捏得严严实实的手段,保准段大傻子前脚听完,后脚就能一字不差地跟苍天素把话学一遍,那他六爷才真是费力不讨好,两边得罪人呢。
他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苍天素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出神,愣了半晌,方才从桌子上执起赵六送来的情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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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素再听到那两位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子的消息是在跟赵六见面的三个月后,彼时苍国已经正式同戚国撕破了协定,全面进入战争状态。
李仁锵带领西北军势如破竹,一举攻破了五座城池,为了庆祝这条大好消息,笑眯眯的左丞相邀请他前往萃芳楼同乐。
萃芳楼老板很能够来事,最近把两位从天而降的女子炒的净京城人尽皆知,许多达官贵人都听了一耳朵,不少人都知道今天正是那两位女子登台的日子。
左相上了年纪,一张老脸皱皱巴巴的,说完自己的邀请,就用一种“都是男人你懂的”的诡异微笑看着他,试图展现自己的善意。
大皇子都将将二十岁了,这个年纪可是不小了,房间里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皇上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啥表示,好歹年前还赏了二皇子两个丫鬟呢,到大皇子这儿除了丢了个三皇子不伦不类过去,就再也没个消息了。
如今边疆还在战乱,国事大于一切,大皇子脸皮子又薄,不好意思自己提出来,左相估摸着,不过青年人嘛,这个时候谁不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恐怕心里早等不及了。
果然如他所料,苍天素没有太多的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两人约定了时间,各自乘坐马车回府换便服。
左相是四皇子苍天a嫡亲的外公,苍天素并不意外会在萃芳楼见到自己名义上的四弟,不过让他颇感意外的地方在于,在明显不甘不愿、很不高兴的苍天a旁边,还跟着一对一模一样、笑眯眯的双胞胎兄弟。
五皇子苍天z比另外两个人先看到自家大哥,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蹦跳着招手:“大哥,在这里在这里!”
声音着实不小,一群人站的地方虽然偏僻,不过也没有去到隔间里,不少同在大厅里的嫖客都顺势看了过来。
萃芳楼在京城勉强只能算是二流寻欢之所,不过许多人都对今天将要登场的天外飞仙很感兴趣,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些身份地位,有品阶的朝廷官员也不在少数。
许多人打眼一看,嗬,这不是大皇子雍亲王千岁殿下吗,想不到他老人家也来凑热闹了?再看看刚才叫大皇子大哥的人,三个扎堆成一伙,难道也都是皇子?
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让陪着苍天素走路的左相默默捏了一把老汗,这嫖妓嫖的,也太引人注目了吧?
苍天素倒是神色如常,坦然自若对着苍天z笑了一下。
苍天z也反应过来自己办了傻事,不过见大哥不像生气的样子,显得格外高兴,吐了吐舌头,扭头对着直翻白眼的苍天a做了一个鬼脸。
苍天a压根没有搭理他,见苍天素和他亲外公已经走了过来,撇下两个弟弟迎了上去,笑着见礼打了招呼,方道:“我已经备好了视觉最好的雅间,还请皇兄移步。”
苍天素还没开口,苍天z已经拉着苍天走上前来,嚷道:“大哥,你要为我们俩做主啊,四哥偷溜出宫来这么有意思的地方玩,也不带上我们,被我发现了,他还跟我急呢!”
他妈的,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跟大哥套近乎的机会,你们两个凭什么跟着搀和?不带你们就对了,还敢威胁我,现在又跑来告刁状?苍天a近乎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当着苍天素的面却强忍住怒气,从牙缝中慢吞吞往外挤字:“五弟说笑了,我跟你闹着玩呢,哪里能够当真?”
这一看就是气得不轻的样子,左相在心中暗自叹息,何必呢,生了气如果演技不到家,不能全然遮掩过去,倒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表现出来,好歹贵在坦荡。
这个外孙啊,就是不通那一窍,左相有点发愁,侧眼见苍天素神情丝毫不变,因岔开话题道:“王爷,烦劳您先在大厅稍事休息,下官先去布置。”
苍天a是偷溜出宫的时候被苍天z和苍天堵住的,无可奈何只得带他们一起过来,左相事先并没有收到消息,此时只能先去包下的雅间把三人份的布置扩大为五人份。
苍天z苍天再不受宠也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苍天a可以大胆甩脸色,左相却没有这个胆量,官职再高也不过是奴才,总不能怠慢了主人家。
苍天素无可无不可,颔首示意他自去规整。
左相急急忙忙走了,留下四位皇子却多少显得有些尴尬,毕竟说是兄弟,其实算起来拢共也没见过几面。
苍天z拉了把椅子,殷切地让大哥先坐下,然后自个儿拽了两把,把一直懦懦不说话的苍天往更靠近苍天素的椅子上一推,自己坐了稍远的那个,方才带着一脸纯然的好奇,问道:“大哥,我听说西北军又打胜仗了?”
“有这回事儿,捷报今天早上才传到京城。”苍天素含笑看了他一眼,招手示意站在一旁生闷气的苍天a在他右手边坐下。
苍天a这才算开了脸,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慢吞吞挪到椅子上坐下,顺便还瞪了一眼隔了两个人的苍天z。
苍天z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苍天素略感头疼,这都什么事儿啊,带着三个还没成年的弟弟来逛窑子。他尝试着缓和气氛,笑道:“我听说父皇宫禁管得很严,你们三个人这么大的目标,是怎么出来的?”
他一说到这个,苍天a立刻又有了火气,一嘟嘴巴道:“大哥问我不如问问那两个,我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准备充足着呢,为了摸清楚侍卫轮班的顺序,我撒了多少银子出去?”
抱怨完一通的委屈,他抬手一指毫无愧疚的苍天z,咬牙道:“结果被他们两个坏了好事儿――我正要溜,被他们堵住了,非要磨着一块出来,结果在宫道上被李公公正好撞见了,幸亏我早想好了借口,想办法蒙骗了过去,不然现在我还在皇宫里面被困着呢!”
这番话引来的直接后果是,他跟苍天z又吵了起来。
苍天素是一个生性嗜静的人,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强烈的自闭倾向。此时两边叽叽喳喳一吵闹,他就觉得脑仁子直发疼。
苍国大皇子带着略含宠溺的笑容看了看四弟五弟,在心中直叹气,就这个心智水平,指望着把李泉蒙骗过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确实对那两位凭空冒出来的女孩儿很感兴趣,其中当然不包含任何男女之情,不过如果她们两个同他的奶妈来自同样的地方,将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只要对方不是太离谱太不可信任,苍天素确实有把人掌握在手中的念头。
因为这一点顾虑,他不能让其他人抢先,为了防止最喜欢跟他唱反调的苍景澜横插一手破坏他的计划,苍天素此次出来特意屏退了所有的仆从,还专门派人牵制住了刘权。
只可惜再周密的计划也敌不过坑爹的人品,李泉在明知道又问题的情况下却把这三个人放了出来,显然人家早就想好了后续一应的处理措施。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的苍天突然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叫,他没有去打扰吵得正欢的两位哥哥,而是下意识拽住了苍天素垂下来的衣角,死死攥在手里:“大哥,糟了,快看!”
哀叹连连的苍国大皇子依言抬眸,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白龙鱼服的苍景帝站在萃芳楼门口懒洋洋地看着他,手中的折扇摇来摇去,笑容沉沉,眼底隐隐有火光闪烁。
☆、83章
苍景帝翻来覆去把玩着手中普普通通的折扇,现出兴致盎然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时不时侧眼往右手边看一看。
左相陪坐在皇帝的左手边,已然是冒出了浑身的冷汗,心中叫苦不迭,这是什么破事儿啊,四个儿子出来风流快活,好巧不巧碰上了同样出来风流快活的自家老子。
包厢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房间本来就是雅间,左相特意选了个小一点的,思量着彼此坐着近一点也容易促进感情,结果没成想程咬金半路杀出来了三个,房间里就显得十分拥挤,几乎是人挨着人坐着的。
偏生他战战兢兢提出换包厢的提议还被皇上否决了,苍景帝左右看了看,轻笑了一声,亲昵地拍了拍右手边自家大儿子的肩膀,桃花眼一眨:“朕觉得现在这样其实还不错。”
左相无奈个半死,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才是老大,只得懦懦在一旁陪笑。他定睛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三个年纪稍幼的皇子都显得十分激动,只得打消了继续劝诫的念头。
苍景帝对自己的儿女一直都态度十分冷淡,除了最近格外受宠的苍国大皇子,能够算得上值得他正眼相看的,也不过嫡皇子苍天赐与苍天瑞二人。
苍天a和双胞胎一直都属于被忽略掉、自生自灭的状态,他们难得能够同自家父皇这样亲近地坐在一块,虽然此情此景难免让人觉得尴尬,不过也都心满意足,兴奋难当了。
不过皇帝明显没有回应他们小心思的意思,似笑非笑沉默了好久,方才看着苍天素道:“天瑞在你府上过得怎么样?”
这句话一问出口,左相就被捧到嘴边的茶结结实实呛了一下,捂着嘴巴咳嗽了好久,方才心惊胆战地把茶盏放下。
倒是苍天素表现得十分坦然,给左相递了个帕子,方才笑道:“三弟过得还好,就是我府上茶饭比较清淡,可能不大合胃口,他这几天略微消瘦了,儿臣昨天已经请了太医来诊平安脉,太医说并无大碍。”
这事儿说来话长,苍天素只是晚上回府的时候得知刘权今天为苍天瑞叫了太医来看病,细细问了一番,才知道苍天瑞被打出来的伤口发炎流脓,引起了不退的高烧。刘权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苍天素也心知肚明,不是病到只剩一口气了,他是不会胆大到自行叫太医的。
虽然如此,苍国大皇子也没有随便插手的意思,苍天瑞被秉承了苍景帝意志的刘权折磨成什么样,跟他都没有关系,只要最后不在他的王府上闹出人命,苍天素为了避免碰触到亲爹的哪根敏感神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了。
这事儿刘权肯定会跟皇帝汇报了,苍景澜肯定心知肚明,苍天素闹不明白他突然平白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回答完问题还特意留心了一番皇帝的反应,在觉察出来景帝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有些窃喜,觉得此人是在莫名其妙、不能以常理度之,便没再多想。
苍景帝确实挺高兴的,苍天素这样冷淡的反应说明了人家心中根本没把发生过关系的苍天瑞放在心上,起码到目前为止,他的情敌数量还是单数。
本来对话到了这里就结束了,苍天z突然平白加了一句:“那大哥,三哥出宫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和弟弟都很想念他,能不能哪天等您方便的时候,我和弟弟一块去看看三哥呢?”
满屋子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苍天悄悄拉了拉哥哥的衣角,苍天z恍若未觉一般,笑嘻嘻道:“大哥你觉得呢?”
苍天素含笑点头,轻声道:“自然可以。亲亲和睦,兄友弟恭,正是父皇希望看到的。”
一句话说得本来想要一句话否决的皇帝咬咬牙咽下了差一点脱口的话,他一点不惧当众驳斥五儿子,不过不给谁的面子都不能不给他大儿子的面子,景帝抓起桌子上的糕点啃了一口,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在酝酿。
一众皇室贵胄并没有等待过久的时间,很快楼下正中央的高台上就冒出了一浪接一浪的灰黄色烟雾,紧挨着高台就座的客人齐齐发出一阵惊叹声。
灰黄色……苍天素捏着茶盏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他默默灌下了半盏刚添满的茶水,冷着脸把茶盏放回桌子上。
李泉提着茶壶还没有走开,见状见鬼一样看了他好几眼。水可是刚烧开没多久的,怎么就渴成这样了?
在苍国大皇子还在全服身心纠结于烟雾的浓重颜色时,帘幕被拉开,两个只画了淡妆的女人从幕后出现在了舞台上,流畅悦耳的丝竹声响起。
苍景帝耐着性子听了一小会儿,皱皱眉头把扇子一摔,心中烦躁到了极点。这两个女人唱得唧唧歪歪、唔哩呱啦的鸟语,并不是这个大陆已知的语言,不过说实话,景帝对于这样的语言并不算多陌生,他虽然听不懂,却也觉得这种语言跟二十年多前李宓从天而降时嘴巴里面乱跑的是同一种。
怪不得呢,皇帝暗暗在心中苦笑,他本来听了李泉的报告,心中对自家大儿子突然对女性萌发了浓浓兴趣的事情又是气愤又是疑惑,得,现在都弄明白了,原来是跟苍天素他奶娘有关系,怪不得苍天素这次兴致这么高。
苍景帝想想也是觉得自己命苦,好不容易算是关系缓和了一点,现在又凭空冒出来这么两个女人,这样不遗余力地往苍天素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粗盐,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人的事儿算是又黄了一多半。
这样子反反复复的,一遍遍地折磨,苍景帝都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他一直在偷眼看苍天素的反应,只可惜这句话反过来并不能够成立,苍天素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爹身上。
大苍国雍亲王注视了台上那两位女子很久,轻笑了一声,喉结上下滚动着,半晌后才组织好语言,低声道:“唱得真难听。”
苍天a咬着糕点疑惑道:“我听着还好,虽然听不懂词句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个曲调十分好听,挺新颖的啊?”
苍天素侧头对着他微微一笑,是挺新颖的,作为一个五音不全的跑调爱好者,从李宓嘴里吐出来的《水调歌头》,跟人家相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要不是同样的歌词,苍天素都不能够确认她们唱的是同一首歌。
苍天素心中百味陈杂,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还真能够有听到这首曲子真正曲调的时候,只可惜,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听。
他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正版的歌确实没有李宓口中唱出来的韵味,并没有跟三个好奇看过来的弟弟解释的意思,低头自顾自出神。
以往两个人蜷缩在荒凉冷宫的一角时,亘古不变的凄厉语调会在每一个难免的夜晚唱响,五岁的苍天素往往被吓得大哭,愈发没有了睡觉的心思。
其实现在想想,并没有记忆中的那样难听。苍天素本来以为自己心口上的那道伤已经愈合了,然则现在再看才发现,其实根本都没有,甚至都不能够碰触,一碰就有汹涌的血泪涌出。
苍景帝的脸色很难看,这一点看着下面表演好奇万分的三位年轻皇子并没有注意到,陪坐的左相却没有忽略掉,看得心头“咯噔”一响。
他正心惊胆寒别是这次拍龙屁拍到了龙蹄子上,就发现皇帝意味深长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这么一眼,左相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苍景澜是一个十分喜欢迁怒的人,他并不惧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却也总喜欢把怒火发泄到有点牵扯的人身上,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情绪化十分严重的人。
左相还在捉摸着到底这两个女人是如何惹到皇上了,还好死不死牵连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下面的两位女子已经完成了表演,在后台换了一身装束后,被萃芳楼老鸨带领着来到了这一间包厢门口。
这是左相特意吩咐的,想着万一大皇子看完了表演,真对这两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女人感兴趣,那他自然可以顺水推舟,把她们直接赎了身打包当人情送到雍亲王府上。
不过此时他对于老鸨敲门的举动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皇上可是正在气头上呢,别真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闹大发了。
左相也不是当真怕死,苍景帝脾气从刚登基的时候到现在一直这样,挺有点喜怒无常的意思,做臣子的也都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满头大汗的左相估摸着怎么着也不能在青楼里被两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莫名其妙就给害死了啊,这也太亏了点。
☆、84章
两个女孩儿从三个月前从天上掉了下来,此时方才登台演出,中间空出来的这三个月,自然是萃芳楼老鸨用来调教人的。
教的东西也很简单,最起码得让两个人学会无极大陆大苍国的语言,不然跟客人连最简单的交流都做不了,那也太不专业了。
苍景帝黑着脸对左相点了点头,左相再不乐意也只能扬声命她们进来,看到当先领头浓妆艳抹的老鸨,也没给啥好脸色,直接开口道:“行了,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左相本来盘算的也挺好的,一共两位美人,大皇子和四皇子各自有一位,自个儿在旁边看着,大家都不觉得尴尬,结果现在好了,一下子来了四个皇子连并一位皇帝,他都惹不起,只得侧头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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