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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请不要欺负毛绒玩具 作者:朝游夕宿

    他叫到一边叮嘱了几句,又看了我两眼,便离开了。我一直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动静,知道他们很快就离开了。他一走,我觉得房子里顿时就冷清下来了。

    阿柏很及时地凑过来问道:“杜凡先生,你现在想喝白粥吗?”他们上次来的时候还称呼我“许少爷”,现在改了口,想必是刚才霍应让他这么叫我的。我点点头,还真有点饿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毛病,按理说如果是消化系统出了问题,不应该厌食吗?怎么我觉得我的胃口却奇好无比呢?

    阿柏给我端来了粥和调羹,我慢慢地吃完了。也许是吃了点暖热的东西,疼痛暂时纾解了不少。他看我放下调羹,神秘地说道:“你这样是没有用处的。”

    我转过眼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却凑近了我,用善解人意的语气开导起我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想搭上霍少爷,可是你工夫也得用对地方啊。我家老板对小柔弱根本无感,更别说有爱怜之心了,所以你装病也留不住老板的。”感情我疼了半天,他觉得我是为了博取霍应的爱怜在装病啊?

    他拍拍我的肩建议道:“你有跟霍少爷说过想跟他一起回去吗?”其实这话是霍应自己跟我提起的,不是我说的,不过我们也算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所以我就点点头。阿柏见我点头,有些失望地垂下肩膀:“原来霍少爷不想带你走啊。看样子你的希望不太大啊。不过总比前面几个强点。”我觉得霍应的这个手下比他本人还操心他家老板谈恋爱的事,急得跟什么似的。其实霍应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就算他只喜欢同性,找一个也不是那么难吧。

    话说那个叫做阿柏的年轻人后来居然在我家同一幢楼租了一个小套间住下,每天都会跑过来串门。我想是霍应让他留下来照顾我的,也没多问什么,有时候还挽留他吃个便饭,但阿柏总是坚辞不就:“杜先生,您家开饭的钱是霍少爷的,我哪能来蹭饭啊。”他说的的确不错,霍应临走时给了我一张他的分卡,由他包下我每月的生活开销,算是一种包养的关系。我把自己工资存了一个月到了杜医生的卡上,把以前欠杜医生的钱还上。

    霍应还是个挺称职的男朋友,虽说分隔生活在两个城市,他每周末还是会过来看看我的,我们可以一个周末腻歪在一起。其实说是腻歪,其实不过就是逛逛公园、吃吃餐馆、看看电影。为什么没有逛街买东西?因为我没有钱去啊。既然霍应出了生活费,那一起出去拍拖消费的钱自然应该由我来负担。这也算是他尊重我独立能力的一点表现。霍应给我买日用品时堪称相当平民低调,普通的超市就能够应付他了,我一直以为他平易近人并不奢侈难养。可是有一次我表示想买点东西回送给他时,他二话不说,立马带着我往开满珠宝店和进口品商店的名品街走。最后我很肉疼地给他买了一个几百块的看上去比较高档的领带夹,用礼品袋包装好了让他带回去再拆开看。半夜的时候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这绝对不是白金的!”自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跟他提逛街买东西一类的事情了。

    霍应每个周五的下午五点钟都会准时来打印室接我回去,准的就像闹钟一样。可惜我的生活状态不是这样的,虽然周五的夜班不是我值,但是打印室在周五时常有一些加班之类的事情。每当出现这种情况,需要劳驾他在打印室等我,他就状况不断。马晓声已经知道了我们正在交往的事情,整个人的反应简直可以用无力吐槽来形容。马晓声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让霍应站到打印室里来等我,说他会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霍应也不与他争辩。后来霍应每次来都穿了一周身的阿尔玛尼,身上戴了至少五六个闪闪发亮的小配件,捧着超过三公斤巨大花束站在门口,深情地凝望着店内,引无数路人纷纷举起手机。马晓声只能屈服了。很快,霍应就得心应手地开始破坏我的工作了。

    小袁:“杜凡,百顺设计所的建筑效果图渲染好了没?他们要参加市里卫星城的投标竞赛的。他们主任说如果他们通过初赛,以后复赛的图也会找我们加工的。”

    霍应:“杜凡你随便打点光就行了,认真做没意义。我不会让他们通过初赛的。”

    小赵:“杜凡,这个美术设计图你改一下,对方要求加点浮雕效果,做得精细点,用来交毕业设计的。”

    霍应:“毕业设计怎么能找人代为修图呢?她是哪个学院的?我要找院长。”

    小张:“杜凡,音乐学院参加文化百年展览项目的图板打错了,要新打一批,不是a1纸,是700乘650。负责的同学先前搞错了。”

    霍应:“就那个小破展览啊,哪有人真的去看啊,尺寸差不多就行了嘛。我已经打电话让主办方更改展板大小了,就用a1的。”

    小陈:“杜凡,美院陶艺系大一四班的那个男生又打电话问了。他说他自己设计的那个立体贺卡一定要在今天打印用4号硬卡纸出来,作为他喜欢的同班女生的生日礼物。这对他很重要。”

    霍应:“送贺卡?他在追小学女生吗?瞎折腾还耽误别人的时间。喂,阿柏,去打听一下那人班级哪个女生今天生日,那人有没有情敌啥的。有的话给他的情敌免费提供一个迪尔的包包。”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就没有顾客敢来我们打印室了。马晓声的脸已经越来越黑了,他咬着牙说道:“杜凡,今天韩烨雪的外婆生病了。没人和小赵一起去送图。”也就是说要让我和小赵一起出去送图的意思。霍应甩甩车钥匙:“我和杜凡一起去好了。我好开车送他,送完的时间也快些。”他果真很勤快地把要送的图双手提了往外走,放进他帅气的跑车的后座上。

    我坐在他旁边,路上他笑了起来。见我歪头看着他,他收住了笑声:“想起今天马晓声的样子,我就想笑。”停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他学着阔哥儿的样子,大方地摊长手臂轻轻环住我,亲了我的脸颊一下:“今天送完图,我们去吃一顿好的吧。”他说完,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那些高档餐馆每次都把我的小钱包扒下一层皮来,不知道月底的时候还有没有钱剩下可以打到杜医生的卡上。

    跑完最后一个点,他很意外地开着车和我去了一家经济型的西餐馆,也不算是太为难我的钱包。因为吃饭是我出钱,他也很有风度地把点餐的权力留给了我。我跟他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大体喜欢吃什么东西我还是心里有数的,便点了两份鲑鱼套餐。上餐后他就熟练地拿起刀叉开动,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色泽并不明亮的戒指,似乎并不是纯银或者白金制成的,戴在霍应的手上有点违和。他吃了两口,说:“杜凡,你尝尝。这还真是烧得很不错呢。”我笑了,不知不觉中,他和我相处已经不像开始那样严肃拘谨了,话也不是那么少了。

    虽然鲑鱼套餐称不上什么美味佳肴,但是份量倒是挺充足的,营养也均衡,除了h烧鲑鱼外还辅以葡萄干吐司、蔬菜沙拉、圆果番茄和冰红茶,我们两个都吃得很满足的。两份鲑鱼套餐总共六十元整,服务员过来买单的时候,霍应急冲冲地喊道:“稍等一下。你们这里可以用优惠券的吧。”服务员点点头,霍应低下头去很快在皮夹里抽出了一张纸片递上去。服务员看了看,说:“这个可以用。一张优惠券可以减免餐费的百分之十。请两位稍等,我马上把账单拿过来。”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霍应,他一脸正经地说:“我知道你工资低,总是出来吃饭会把你吃穷的。我以后会帮你收集各种优惠券的。”他说着从皮夹里抽出一摞纸片放到我面前,全是各种各样的优惠券,有饭店餐馆的、博物馆的、自然公园和游乐园的。我心里有些欢喜,他这是在告诉我,他对于我们的交往是很认真的,他也用了心思,认为出来拍拖是两个人一起的事情。其实我确实有些经济紧张,但并非是被吃穷的,而是我最近另有一些打算。

    晚上回到家里,黑狗已经等得不太耐烦了。它一见霍应就怒不可遏地又吠又刨地的,好像对它的故主十分敌视。上一次霍应走后的第二天,兽医院就打电话说狗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去领回来了。那天我还病歪歪地在床上起不来,阿柏把它领回来的。我也是听阿柏说,这狗的名字叫做笙克。我曾经用纸笔问过阿柏,为什么笙克会从霍应家出走?阿柏悄悄地说:“听说霍少爷有一段时间心情很抑郁,不给它喂东西吃。狗就叼着霍少爷最喜欢的一个毛绒鹦鹉玩具出走了。”

    我给它添了狗粮,它终于乐颠颠地跑去吃饭了。我照例铺好床,霍应若是来我家,便是和我挤一张床,我需要准备两床被子两个枕头。周日的大清早,霍应接了个公司的电话,他拍拍我睡意朦胧的脸:“杜凡,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了。你再睡会儿。”我迷迷糊糊地点头,然后听到他穿戴洗漱的声音。等我完全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一半已经空了。

    我伸出手摸着他睡过的地方,心里无比满足。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发展趋势非常顺利,只要相处的时间长了,他自然也会渐渐对我越来越喜欢的。我好想听到他亲口说一句他是真心爱我的。

    我还躺在床上发愣,门铃响了几声,这个时候多半是阿柏来了。我趿了拖鞋去给他开门,阿柏一看我还穿着一身的睡衣,有些不好意思:“杜先生,你还没起啊。”他挠了挠头:“其实我是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来遛一下笙克的。”

    我点点头,做手势向他表示感谢。其实我内心是有点奇怪的,阿柏每次主动来要求遛笙克都是在周六周日。按照一般的想法,他不应该在周一到周五这样繁忙的工作日过来帮忙遛狗吗?我双休日一直在家休息,他反而来帮忙了。阿柏拿了狗绳,一边打包笙克,一边以一种关切又奸邪的语气地说道:“杜先生,您快回去躺着吧。我听人说这种时候,三餐喝些熬烂的汤粥,多注意休息,按摩一下腰会恢复得比较快。”

    “嘎?”

    阿柏露齿一笑:“我也是指望着您快点得到霍少爷的青睐,这样我也可以不用陪着您发配在这里了,可以和您一起回c市去享福了。”他就是在说他是早就不想待在这里,都是我把他给连累了的意思。对此我只能不好意思地向他拜了拜,摆摆手,毕竟感情的事情我也无法规划。我哪知道什么时候能真的和霍应走到一起,我也不清楚我在霍应心中到底有多少地位,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快乐。

    阿柏有点不甘心,继续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霍少爷没有说过喜欢你之类的话吗?在酱和酿的时候也没说过吗?”我有点诧异地抬头,什么叫做酱和酿的时候啊?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滚床单。他实在是想多了,我们一次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我们瞪着眼睛对视了一会儿,阿柏认真地看着我的神情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一直都没有酱和酿……”

    阿柏抱了抱头:“我完了。老板对你肯定不是认真的,绝对不喜欢你。”我才不理会他呢,起身去厨房里解冻昨天烧好的红烧肉,夹了一块咬下去,煮得烂烂的,又咸又甜肥瘦适中,味道真好。霍应对我怎么可能不是认真的呢?我们的感情明明已经越来越好了。酱和酿又不能代表全部,有真感情就可以了。另外,其实我没有跟人酱和酿的记忆,但是总觉得这样的事情有点吓人,真要让我去酱和酿,我心里有点害怕。

    阿柏怒其不争地大声说道:“难怪霍少爷不喜欢你了。你也是男的,怎么能不理解这种正常的事情呢?感情是要靠酱和酿才能有的,你搞柏拉图怎么行?你不酱和酿,人家怎么会喜欢你呢?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要对你有意思的话,都会想和你酱和酿的。”我又愤愤地夹了一块红烧肉,他说得好像没有酱和酿都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一样。他们家少爷根本没有任何这样的意思,现在我们一起逛街看电影的时候连牵个手都没有,我想都没有想到过要酱和酿。要酱和酿的话,正确的发展轨迹不应该是让攻方在白天的时候先意思一下,拉个手抱个腰,来个小热吻什么的,晚上才能顺理成章地酱和酿啊。

    我直接过滤掉阿柏的喋喋不休,等我吃完那一小碗红烧肉,把空碗拿回厨房的时候,他已经牵着笙克走了,冲着我的后脑勺说着:“你要主动。主动你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

    ☆、鸟笼

    阿柏期待的酱和酿一直没有出现。我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渴望过我,是一种尊重还是疏离的表现。因为中秋节的缘故,他很忙,足足有三个星期没有过来,只是偶尔电脑视频一下。阿柏对我的“失宠”很不满意,提醒我多和霍应联系。我想想也是,恰好杜医生为我联系好了c市一家不错的医院做皮瓣移植手术修补舌部,我就决定自己去c市一趟了。杜医生说这样的手术并不困难,现在医疗水平,小手术的安全系数是很高的。我也不知道霍应欢不欢迎我不请自来,只在手术前一天晚饭后给霍应短信了这件事。他听完果然很不高兴地打电话过来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啊?”我只能赔礼道歉。

    过了一会儿,他数落完了,说:“你现在才说,我可没空去接你。你自己坐中途巴士过来,路上小心点。把阿柏也带上,不要一个人走。”我拿着话筒发了一会儿呆,听到他挂上了,居然都没说要陪我之类的话啊。

    不一会儿,阿柏咚咚咚地冲下楼,敲我家的门:“杜先生啊。要不要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去趟c市又不是出远门,手术加上前后准备时间,六个小时也打顶了,带上银行卡就行了,要收拾什么东西?不过我依旧开了门让他进来。我冲他打了个手势,写了张纸条给他,我的东西就不用他收拾了,让他好好收拾一下笙克的东西,我想让阿柏把笙克送到小袁家去。本来我想让阿柏在家照顾笙克一天的,现在他要陪着我一起去,就要另找人照顾笙克了。小袁家离我家最近,我给他发了短信,他倒是十分乐意接收笙克的。虽说是近,步行过去也要二十来分钟,小袁背了笙克的食盆水盆还有干粮,还有准备送给小袁的一小篮桔子,牵着笙克出发了。阿柏在这里的时间长了,我也就渐渐习惯支使他做事了。同时,阿柏也越来越多地介入了我的生活,本来只是来帮忙遛遛狗,后来不知道霍应给了他什么指示,他连买菜也替我包办了,上班送上公交车,下班在公交站接。我去超市买个东西,跟得比笙克还紧。我叫他不用到处跟着,阿柏说:“这可不行,霍少爷说的,不能让你一个人穿过任何一条马路!”感情我是小学生,过个马路还有危险了?既然如此,那送狗的事直接让他去做算了,反正我自己去他也是一路跟着。我正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了银行卡和一条毛巾,穿得比平时略厚一点。阿柏按时下楼来和我一道出门准备去乘早上的公交。他居然背着一个比他自己还高的专用登山包。我有点怀疑地看了看那个包的高度,他也有点怀疑地看了看我手上瘪瘪的男士手提包。

    “杜先生,你就带那么点东西啊?虽然说老板有钱,但是你真的不带一点换洗的东西吗?”

    “……”我低下头想了想,虽然霍应没有说留我,但是我如果真的去了c市,他应该不至于连一面都不见我吧。他都没说留我,我还巴巴地带上换洗衣物也太尴尬了。我握了握拳头,罢了,实在不行我自己花钱在c市住一次酒店,怎么就不能带上换洗衣物了?我最终还是换了一个大一点的包,把内衣裤也塞了进去。

    我们才走到小区门口,就听到叭叭的两声。一辆低调的白色奔驰停在路边,霍应降下车窗,看着我。我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好像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他按开了车后备箱,阿柏乐滋滋地把他那个巨大的登山包放进去,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大拎包,觉得没必要放到后面去。阿柏左右看了看,说道:“霍少爷,您是一个人过来的吗?”继而狗腿地迎上去:“您百忙之中还抽空来接杜先生,真是太辛苦了。”

    霍应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快坐驾驶座开车去。”他伸手给我开了后车门,我进了去,他也跟着挤了进来挨在我旁边。后座上有一个纸袋子,阿柏启动车子后他打开来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衣,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应该没给你买错尺寸。”我看着那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衬衣,扔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他径自解释起来:“也没什么。你到c市来总不能再让你花钱吃饭了吧,我请你吃西餐,好的西餐店都有西装的要求,你总要有一件的。还有,你难道都不想去我家里看看吗?有件西装也好见人。你就当我送给你礼物好了。”

    我点点头,收好了纸袋。昨天他还说不来,今天到底还是来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我想他可能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来接我。他说:“下午两点的手术吧。主刀医生还挺不错的。”看来他倒是调查过我的手术安排。车子一路开了很久,他侧着脸望向那边的窗外。我们交往了那么久,他一句喜欢也没说过,让我摸不准他的想法,我很想问问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是每次真的想做的时候,他深不见底的眼神又让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他自从交往一来,一直对我很好,但我知道他心里有很多角落,始终没有对我打开过,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我悄悄伸手,轻轻触在了他的手上,他的睫毛动了一下,但是没有避开。我就这样若近若远地把手和他的手在一起靠了一路。到了c市,霍应约了司机在路口接他,阿柏继续送我去医院。他走之前,还是握紧了一下我的手说:“我有事,手术不陪着你了。等你做完了我来接你。留我家过完中秋节再回去吧。”

    医院那里,杜医生早就等在门口了。几个月不见,他的体型越发和气球接近了,红光满面的。我下车以后,他一路问寒问暖的,说我消瘦了很多,可是我明明称过,胖了五六斤呢,原主实在太过瘦弱,我稍稍吃得好一点就长了那么多。我觉得他绝对是他用自己体型作为标准衡量,而产生的判断误差。我瞅了一眼他胸前的医务牌子,已经不是殡仪部的主任了,回精神科当了一个小组长。

    手术前是一系列的抽检和滴液准备工作,排队付费的事情自然交给阿柏去做。我用了自己卡上的积蓄,那张卡自然还是杜医生那张。有霍应负担主要的生活费,我攒了几个月工资,已经差不多把他以前照顾我时的开销还了回去,节余了四千来块钱做个小手术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避免手术麻醉造成呕吐现象,中饭我也没能吃上,饿得眼泪汪汪。下午的手术本来预定了两点,因为突然出现了两个满身是血的紧急病患要安排手术室,生生被推到了三点钟,我觉得我都快饿得没气了,这才被推进了手术室。

    醒来的时候,局部麻醉还没有完全过去,舌头和小臂都有点又麻又痛的感觉,左手上还在滴液。医生叮嘱手术两小时内不能吃东西,实在让人有点郁闷。霍应打了电话给阿柏,问了两句手术情况,听说手术很成功,就说是晚上七点过来看我。阿柏开玩笑说那时候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一下。因为只是小臂和舌部的手术,麻药过去以后我倒是能够自己起来走动一下,我让阿柏扶着我,带着盐水瓶架子在医院的廊上走走。我听杜医生说这家医院为了关怀病患的心情,特地建造了一个二层垂拔的大空间鸟笼,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雀鸟,怎么说也花了几千块钱,一定要享受一下才对得起消费。

    那个大垂拔鸟笼采用了中庭花园的形式,室内用了人造假树木,天光从屋顶打进来。进去笼内的走廊后,可以在长座椅上欣赏中庭景色。有一些鸟雀藏在树丛之中,看不见身影,但是歌声婉转悦耳,响彻整个中庭,有时候两颗不同树上的鸟儿们互相对歌,尤其热闹激烈。有些鸟则不怕人,傻傻地停在栏杆上,等人喂它们吃医院特意准备的粟米棒条。很多病患中的小孩子尤其喜欢拿了粟米棒条喂鸟。三个小女孩拿了粟米条子,在两个妇女的带领下逗小鸟,但是似乎没有能够成功招来小鸟。角落里一个小男孩拿着画板,不知道在画些什么,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三个小女孩们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子们引不来小鸟,一个女孩把粟米条扔掉,气呼呼地说道:“这些傻鸟一点也不好玩。我们还是去外面玩滑滑梯吧。”三个女孩才跟着家长离开了中庭。

    我觉得有趣,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招来几只小鸟,阿柏自告奋勇地过去拿了一根粟米条。他踮着脚,站在不远处,试图够到一根树枝,嘴里发出嘘嘘的口哨声,那根树枝上有两只肥肥的鹦鹉正在休息。也许阿柏是长得过于魁梧让它们敬而远之,它们一点也不肯过来吃东西。阿柏逗了半天,手都举酸了,它们连眼睛都不抬一下,挪挪小脚,站得更高了。

    刚才那个画图的小男孩看见了阿柏的动作,合上画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蹦一跳地走过去:“你不用试了。小鸟是不会下来吃的,因为已经吃撑了。”

    阿柏有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小鸟已经吃撑了?”

    那个小男孩笑着说:“因为是我喂的啊。这种鹦鹉最喜欢吃草莓的籽,我用草莓汁涂在粟米条上去喂,它们自然就会吃撑了。因为草莓的籽和粟米是不一样的,粟米吃多了会撑,本来它们看到粟米,是不会吃得太饱的,过一会儿就又会觉得饿了。但是合着草莓汁一起喂,它们就会以为那是草莓籽,不知不觉就吃多了,等它们发现吃下去的不是草莓籽而是粟米粒的时候,已经吃撑到一天都不想再吃东西了。”

    阿柏挠了挠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男孩的目光瞟过刚才那三个小女孩逗鸟的地方,回答说:“因为我不喜欢看别人喂鸟。”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

    阿柏露出一种“我不能理解小孩的思维”的表情。那个小男孩咧嘴笑了笑,侧过脸时恰好与我四目相对,他的眼光一下子定住了,呆呆地看着我,手中的画本和铅笔盒子一下子就掉到了我面前的地上。他的目光有些迟疑,好奇地探究着我的眼睛,像是在决定到底要不要开口和我说话。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画本,正好本子翻开在他画的最新几页,用彩铅素描勾勒出了几只球状的小鸟,可圈可点地画得十分像。旁边有两个人,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在玩,可是估计他年纪小还不能把握人体的素描写实,所以几个人形倒是画得十分简笔线条画风格,看上去倒不像是刚才几个妇女和女孩们,倒像是父亲和男孩子。

    我想把本子和铅笔盒捡起来给他,可是我一只手打着滴液,另一只手臂上还缠着纱布。我正要招呼阿柏过来帮忙,那个小孩就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迈动着小细腿向中庭廊道的通道门跑去,也不要他的东西了。我看着他跑离的背影,总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认识身体的本尊?这样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个孩子有过多的接触了。倒是阿柏在后面喊了句:“小朋友,你等等。东西还没拿呢!”见那孩子跑远了,阿柏才把东西捡起来。

    等散完步回到病房时,杜医生已经坐在我的病房里了。他已经换下了医生的白大褂,穿着便装,应该已经完成了自己病区的巡诊,直接下班了。他笑道:“刚才护士来说过了,后续的药品已经开了,可以去药房领了。总价单已经清平,卡上的余款也可以去领现金了。赶紧办完了,霍先生一来就可以一起走了。”阿柏听了,自然主动去办事了。

    阿柏刚出门,杜医生就神神秘秘地问:“许少爷,你去中庭那里散步的时候,可见到小小少爷了?”我愣了一下,莫非他说的就是那个小男孩。我拿了刚才放在柜子上的画本给杜医生看,画本的封面上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308 岳岳”。杜医生看了,倒是点了点头:“见过了就好啊。这件事情我擅自做主了,希望您不要见怪。我今天在医院偶尔碰到了岳岳,才知道他现在也在这家医院里,他一个劲地向我打听有没有你的消息,嚷嚷着要找爸爸。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想不想继续要他了。我也和孩子说过了,你现在和别人在一起了,可能不能继续养他了,那孩子也说你实在养不了他他也能理解。我也不知道霍先生介不介意这件事情,但我想着你离开医院之前和他见一面总是要的,所以就让他在你散步的时候去中庭等你,跟他说好了只是看看你就好。”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杜医生的意思好像在说那个男孩是身体原主的儿子?身体的原主不是没有结婚吗?难道这是私生子?如果是这样那又是一桩麻烦事。我自己的身份户口都没着落呢,还带上个私生子可怎么活。但是想想人家毕竟把身体都给了我(?),如果真是人家的孩子,怎么样也要回报一二的吧。但是这个孩子似乎长得并不太像我自己现在的样子啊,我的皮肤偏白皙,这个孩子却长得偏黑,五官也跟我找不出相似点来。

    我迟疑地用笔写下一个问句:“那是我儿子吗?”

    杜医生有点为难地说:“原来您的记忆还是没有好啊。这件事情我也解释不清楚。我听许家的下人说您两年前回到许家的时候是带着那个孩子一起回去的,说是收养的养子。总之你们两个并不可能有血缘关系,我曾经看过你们的医疗卡,许少爷您资料上写着血型是o型,而小小少爷是ab型血。”

    原来是养子。可是养子也是儿子,看那孩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留恋和伤心,想必身体的原主对这个养子应该也是打心眼里疼爱的。可怜那个孩子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也真心为那个瘦小的男孩感到难过。可是要我突然接受一个儿子来养,我也犹疑不止。我现在的工资收入养一个孩子虽然有点勉强,但是紧紧裤腰带,供完普通的小学高中总还是可以的,强过当孤儿去福利院。但是我最想的还是和霍应一起过日子,我想得到他的爱,和他一起生活。霍应现在对我的态度,本来就若即若离一般,如果带上一个小拖油瓶,我真的不确定他会怎么想,还会继续要我吗?

    杜医生似乎读懂了我脸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许少爷,我不太懂爱情什么的,但是无论是谁那都是想有个后代的,不是?”他正了正身子,继续道:“我听说霍先生今年也三十出头了,您以后和他在一起的话,收养一个孩子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再说好像霍先生也是知道您收养过一个孩子的,您试着和他说说看吧。而且万一有个变故,您没和霍先生在一起,那有个孩子后半辈子才有活头。当然,我不是在逼您一定要如何做,毕竟小小少爷的收养没经过法律程序,做不得数,但是毕竟父子一场,我看缘分断了有点可惜,最难得的是这孩子和你亲。我只是替您瞎想想罢了。”

    杜医生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人见人爱的活泼孩子,我也未尝不希望能够将错就错认下来,既回报了身体的原主也让自己能够体会一下天伦之乐。我暗暗咬了咬下嘴唇。突然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忙写出来:“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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