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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倾影江山 作者:素心聆墨

    没什么。这花如此奇特罕见,难养些也不是不能理解。没什么事了,公公请回吧,有劳你们了。”沐言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自己的一个宫人。那宫人立刻会意,将赏钱递过去。那群搬花的太监才笑盈盈的拜谢离开了。

    那几个太监走了之后,沐言搁下画笔,走到那株天堂鸟跟前细细端详。还没看多久,殿外便传来了一声通传声:“皇上驾到!――”

    沐言立刻单膝跪下请安:“臣参见吾皇万岁。”

    “你们都下去吧,朕跟侯爷单独说几句话。”亦岚吩咐道。

    那些宫人依次退出了岚凌殿,亦岚却没有如往常一样伸手拉他起来。沐言有些奇怪,正思索原因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尖细柔美的猫叫声。他有些奇怪的抬头望去,看到景象的一瞬间,眼中立即溢了惊喜神色。

    亦岚怀里抱着一只身材纤小的波斯猫,葡萄般大小的眼中闪着一股灵气。当下正懒懒蜷缩在亦岚怀里。它周身雪白无一根杂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亦岚正轻轻顺着它松软的毛发,含笑看向沐言:“这也是东瀛使者送来的贡品。这一只波斯猫血统纯正,才刚两个月大。特地抱来给你的。”

    沐言这时一下站起身来,“真的是送给我的?”

    亦岚一点头,“是,喜欢吗?”而后递了猫过去给沐言抱着。

    沐言道了一句“当然喜欢”,而后接过猫去在怀里抱着。那猫儿本来在亦岚怀里乖乖卧着,如今沐言一抱,它却不让了。在沐言怀里张牙舞爪起来,刚才的乖顺温和都不知哪儿去了,只挥着爪子一心想逃出他的怀抱。沐言以前从未养过猫,这猫儿在他怀中这样一闹,他又怕弄疼了它,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得求助的看向亦岚。

    亦岚看他被一只两月大的小猫折腾成这样,不禁觉得好笑。他走至沐言身后,从背后抱住他们。握着他的手轻柔的顺着猫儿背上的毛。那猫儿舒服的叫了声,也渐渐安宁了下来,小猫脸撒娇般的蹭着沐言的手臂。

    “以后,这猫就养在岚凌殿吧。它可是个女儿家,难免娇气些。你可要耐心包容它。”亦岚笑道。

    沐言轻轻一笑,点头道:“好。”

    “对了,那株天堂鸟,你还喜欢吗?”亦岚问道。

    沐言动作稍稍顿了一下,“喜欢,花真的很漂亮。花形像展翔的白鹤,好像下一刻就能乘风而去一样,怪不得意在‘自由不羁’。”他微微转了转头,将脸贴在亦岚胸膛上,缓缓道:“只是,如此自由美好的花中珍品,养在这等桎梏拘谨的皇宫中,不也是对这天堂鸟的亵渎?”

    亦岚听罢微微一愣,道:“我知道了。”

    沐言有些困惑,“知道什么?”

    “我知你只想求一世平静安稳,一向不喜这些高官爵位,更不喜这些宫规条文的约束。要不是因为我,你怕是早就离这皇宫远远的了。其实七十多年前,裕嘉帝的瑜妃也是这样。她为了裕嘉帝在皇宫生活了十年之久,可后来因实在再受不住宫中的争斗束缚,就带着凌昀笛离宫了。”

    沐言有些慌乱,“你以为我在以这花自比?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走。在宫外的时候也是一心想着回来而已。”

    亦岚倒是一笑:“没有。只是我没有的,自然希望你有。我已坐了帝位,朝堂之上总有众多御史言官盯着,事事备受掣肘,不得自由。可总归也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想让一个侯爷过得自由快活一些还是办得到的。过几日,我会让人做个特殊的腰牌给你,你想出宫去尽管拿着它,有了这腰牌那些皇宫守卫就不会再拦着你了。”

    沐言还欲再拒,却被亦岚止住,“给你这些,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沐言稍稍一怔,终是点头轻轻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觉得沐言付出了这么多也都是值得的。亦岚是那么那么宠他啊。o/

    ☆、二十七微服(1)

    第二十七章微服(1)

    没过几日,亦岚给沐言的那块特殊腰牌就制好了。沐言倒是拿着它出宫逛过几回,都是文澄陪着的。其实沐言倒是更想与亦岚一起出去。可是他也知朝廷之事终日繁忙,若是非要亦岚陪他必会误了政务大事的。沐言虽不能靠一己之力在朝辅佐他,可也知道国事耽误不得。沐言所能做的,就只是尽量不给他添麻烦。所以就算他再想他抽出些时间来陪自己,也从不会提出来。

    可尽管如此,叶大人他们却还是不肯罢休。不惜直言犯上,又联合了朝廷上众多大臣上书恳请皇上尽早让忠宁侯移居出宫,搬到先帝御赐的侯爷府里。

    那些奏章到了亦岚手里,他却没了上一次的怒火。只是付之一笑,不予理睬,将折子留中了。亦岚知道,在这件事上,他退一步,那些大臣就会更进一步,无止无休。

    上一次他让步准奏,是为了江山社稷,因为前朝少不了这些大臣们的辅佐。而这一次,他铁了心不会再妥协,不会再让沐言受到任何委屈或指责了。皇帝,有着移走山脉,填平江湖的权力。可亦岚想要的并不多,他只是不想再让沐言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一日,朝中大臣们上的折子并不算多,亦岚很快就御批完了。这日也没有什么臣子要觐见。于是亦岚便腾出了半天的时间陪沐言。沐言听亦岚说可以陪自己出宫去逛逛的时候,眼中顿时溢满了惊喜。二人换好便装后,便带了一个随从驾车出了皇宫。

    马车颠簸的驾在宫外的大街上。沐言轻撩起马车里的帘子,正静静望着车外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正是仲夏时节,沐言身着一件轻薄素白的夏衣,肤色如脂玉般白皙晶莹。一头黑发用嵌玉的发冠束在头顶,垂下的头发更是如缎子般顺滑。

    亦岚就坐在他对面,默不作声的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沐言像是发觉了什么。松开手把车帘放下,又低下头去打量自己一身上下,轻声道:“怎么了?我穿白色是不是……?”

    亦岚轻轻摇头,笑道:“没有,这样就很好。也算得上是风流倜傥了。”稍稍思忖一下,又继续道:“倜傥可以,风流还是免了。”

    沐言听了,噗嗤一笑,舒服地向后靠了一下,“怎么?你吃醋?能做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小侯爷倒也是件幸事。”

    亦岚看他一副市井无赖的样子,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也是,说得有理。那我也做个风流天子可好?赚了一世的风流快活,身后也并非全部落得骂名。”说罢又打开那折扇轻轻摇起来,倒真有几分风流公子的风范。

    沐言一见终于沉不住气,一把夺过扇子,竟是往亦岚身上狠打了一下,“记得第一次见你时还以为你是个多清隽儒雅的人呢!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亦岚也没闪躲,只轻笑道:“先不正经的不是那位说要处处留情的小侯爷?”

    沐言听罢不禁深深懊恼一下,仍是一扬眉道:“那我不管,反正你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该请我去喝酒,嗯,还要全京城最好的酒楼。”

    亦岚有些无奈地望向他,却终是向驾车的随从吩咐了一句:“去醉仙楼。”

    待他二人再从醉仙楼出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沐言今日心情不错,便多喝了两杯。他酒量本就不好,亦岚还没怎么样时,沐言脸颊上已飞起了淡淡两片红晕,已然有了些醉意。

    出了醉仙楼,沐言就提出想去那所侯爷府看看,先帝御赐的那座府邸沐言从来没去住过,甚至都不曾进去细细看过。亦岚见时间还早,便答应了陪他过去看看。

    下了马车,沐言才看到自己这座侯爷府有多气派。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方雕饰着华贵花纹的匾额,上面整齐的写着“忠宁侯府”四个大字。府邸外头高大的水磨院墙都遮不住府内最高位置的白玉凉亭。府门前尽是葱郁的树木。沐言没想到这府邸竟是如此奢华,比皇宫里的岚凌殿还要更甚,不由看得有些微怔。

    亦岚也从马车上下来,轻拍了一下沐言的肩膀道:“走吧,进去看看。”

    侯爷府里头共有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左右还有配殿。东路的前院门前还有一架长势极好的藤萝,如一条淡紫色的瀑布从空中垂下的一般。假山最上头立着一个全白玉的六角单檐亭。站上去整个侯爷府景象一览无遗。

    沐言此时站在凉亭里,静静望着假山下的风景。亦岚在他身后负手而立。二人皆身着白衣,一起站在高高的白玉凉亭中更显落拓出尘。

    “沐言,我们下来吧。我要去会一个人。”亦岚突然道。

    沐言转过身来,道:“什么人?他也在这侯爷府吗?”

    亦岚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分不清善意还是狡黠:“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沐言同亦岚出了侯爷府大门。亦岚刚一出门,立刻对着府门前那片树林道:“你出来吧。想看什么就直接出来看,何必躲躲藏藏?”

    过了半晌,林间依旧寂静无声,无人应答。沐言四下张望,却什么人也没看到,疑惑道:“这儿哪有人啊?”

    “有的,一会儿他自己就会出来。”亦岚道,说罢便招手唤来了侯爷府中两个小厮,淡淡吩咐道:“去把东边的第四棵树砍倒。”

    亦岚刚吩咐完,立刻就有人带着斧子一类的工具过去了。可还没等他们动手,突然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却没站稳一下摔在了地上。他身着一件月白色衣裳,肌肤白皙胜雪,眉眼间还未褪稚气,“你们是谁?本少爷还就愿意在树上看人了能怎样?你们管得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微服(2)

    第二十七章微服(2)

    亦岚刚吩咐完,立刻就有人带着斧子一类的工具过去了。可还没等他们动手,突然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却没站稳一下摔在了地上。他身着一件月白色衣裳,肌肤白皙胜雪,眉眼间还未褪稚气,“你们是谁?本少爷还就愿意在树上看人了能怎样?你们管得着?”

    亦岚向来不喜这种傲慢的人,于是略微蹙了下眉:“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从地上支撑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亦岚本不想再和这人继续废话下去,正欲让人打发他走,却被沐言一个暗示的眼神止住了。沐言看出那少年并非心存恶意,只是一个倔强任性的孩子罢了。于是走到他跟前,温和道:“你是谁?这侯爷府府前有把守你进不去,在这树上躲着可是想进里头看看?”

    那少年见沐言如此温柔对他说话,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我叫叶瞳,是当朝左……哎,我不是想看侯爷府,是想看看那位忠宁侯到底是什么样子。”

    沐言有些愕然,“忠宁侯?你看他做什么?他并不住在这侯爷府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这个忠宁侯好像是因为救过先帝一命才被册封为侯的。不过我听我……我听人说过,他好像很目无皇家祖制,仗着得当朝圣上宠信就篡改宫规,肆意妄为。不过,我到觉得他未必是那人……别人说的那样。”

    亦岚听罢,眉头锁的更紧了些。今日他带沐言出宫,本就是想散散心,暂且忘却一下这件事,却不料到了宫外仍是有人提及。

    沐言像是发觉出了亦岚的不悦,于是回头送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必多心,无需介怀。然后对叶瞳道:“也许忠宁侯他本人倒没想那么多呢?他的确任性妄为了些,总喜欢与皇上在一处,惹得朝臣们的不悦。可是,你可知道他原先没封这个侯爵时,还是当今圣上做皇子时的贴身侍从?那时他们二人每天都可在一处,感情自是深厚。可自从封了这个忠宁侯,每天便……也许,他本人倒不那么想做这个侯爷的。”

    叶瞳听罢十分不解:“咦?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么多关于忠宁侯的事的?这些事寻常百姓可都不会知道的。你们,莫不是朝廷的官员吧?”

    沐言轻轻揉了揉额头,苦笑道:“呵,果然是醉了,酒后失言。我……我说这些做什么?”

    亦岚走过来,轻轻挽过沐言:“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回吧。”

    沐言看了眼叶瞳,然后跟着亦岚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叶瞳愣在了原地,待他们走出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赶忙追上去:“喂喂,等一下,等一下!”

    亦岚对这个人着实没什么好感,于是转头冷道:“怎么还不走?下一次你若被这侯爷府的看守当成刺客抓住,可就没这么容易放你走了。”

    叶瞳垂下头去,有些羞赧道:“我,我没地方去……”

    沐言想到他刚才有些任性的脾气,再看看他那一身价值不菲的月白锦衣,怎么看都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于是诧异道:“你怎会无处可去?你爹娘呢?”

    叶瞳眼波一闪,似是有些犹豫,可还是说了:“我娘亲……已经不在了。我爹爹他……他只会管别人的事,管那些他认为最重要的事。家中大小事宜他一概不过问,全部交给娘亲去打理。那年,娘亲操劳过度累病了,她都已病入膏肓了,爹爹还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走之后不管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在意。我想,既然娘亲已经不在了,那个家我也再没什么留恋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去,至于我爹爹,我也再不会原谅他……”

    沐言听罢,沉默了半晌后望向亦岚,小声道:“不然,我们就带他回去吧?”

    “可是你又不确定他是什么身份……”

    “但他真的没地方可去了。皇宫那么大,又不多他一个……”沐言继续求情。

    亦岚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既然你执意想帮他,就依你吧。”

    沐言冲他笑了笑,然后走至叶瞳身边,“跟我们走吧。”

    叶瞳眼中掠过一丝惊喜,然后急忙跪下道:“多谢公子,刚才多有冒犯实在抱歉。只要您肯留下我,我什么活都可以学着干……”

    沐言赶忙扶起他,“不必这样,都是举手之劳。皇…我家宅子……很大,不多一个人的,你不用做什么。”

    叶瞳抬起脸,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跟着他们上了马车。

    马车里,亦岚与沐言叶瞳各坐一边。沐言看出了叶瞳的拘束,于是指了指亦岚,道:“你别怕,我了解的。他刚才是凶了点,但平时待人还是挺温和的,人也很好的。”

    叶瞳抬了下头,然后很快又低下去,“我知道,不然他也不会让我跟你们走。不过,这条路是往皇宫走的,你们……不会真的是朝臣吧?”

    沐言犹豫了一下,“我?应该算吧……不过他不是。”

    叶瞳还是有些怯懦的样子,想再问清楚点,却终究还是欲言又止了。

    到了皇宫,亦岚先去未央宫换衣服了。沐言便带着叶瞳进了岚凌殿。见沐言走进来,立在宫殿两边的宫人都纷纷请安:“参见侯爷。”

    沐言习以为常的叫他们起身免礼。再回头望望叶瞳,却发觉叶瞳正惊异的看着他。他们叫他“侯爷”,可是住在皇宫里的侯爷,除了那位忠宁侯还能有谁呢?

    沐言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道:“我就那么吓人吗?”

    叶瞳轻轻摇了摇头,怯怯道:“不……不是。只是,你是忠宁侯。我刚才不知道,所以才那么说你……”

    沐言冲他微笑一下示意他别紧张,“不知者不罪。这个不怪你,也许你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不是你的本意。被骂的次数多了,也就司空见惯了。况且,你刚才不也说或许我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吗?”

    叶瞳还未来得及答话,亦岚已换好了龙袍,进了岚凌殿。殿内一行人见皇帝圣驾,都跪地道:“皇上万安。”

    只有叶瞳还怔怔站在那里不动弹,错愕的一个字都说不出。亦岚倒也未介意,只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在宫外叶瞳也曾猜测这人的身份。连那位风光无限的忠宁侯都那么恭敬待他,帮他说好话,想来也定是位达官显贵。可那位侯爷又有说过这人并非朝臣,却不想他竟会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刚才那位忠宁侯的身份已让他惊讶至极,而这个皇帝更令他错愕惶恐。

    亦岚看看叶瞳,又看看沐言,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沐言有些无奈道:“你刚才那么凶,现在又穿着龙袍过来了。自然是吓着他了。”

    叶瞳这时反应过来,连忙学着刚才那群宫人的样子,低眉敛目跪地请安:“皇……皇上万安。刚才在宫外多有冒犯。请……请皇上降罪。”

    “降罪?你罪在何处?你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不怪你。只是,朕想知道,你是什么人?非要跟我们走又是何目的?”

    叶瞳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闪着惊恐的光,“皇上是怀疑我另有居心?”

    沐言这时又使了个眼色过去,而后小声道:“我们遇见他纯属机缘巧合,他之前又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他刚才不也说了他爹娘的事,是因为没地方去才跟来的吗?”

    亦岚想了想,走到叶瞳身边,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让他站起来,“不必多虑,朕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叶瞳有些惶恐地站起来,立到一边。沐言又看向亦岚,低声道:“你快走吧,他不好意思说,但是你在这儿他还是诸多拘束的。”

    亦岚轻一点头,才走出了岚凌殿。沐言这时才对叶瞳浅笑道:“没事了,皇上已经走了。你以后只管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跟这的宫人说就可以了。”

    与此同时,亦岚正坐在肩舆里往未央宫赶去。看见旁边跟着的安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踌躇样子,于是道:“你我多年主仆情分,有什么想说的直言就好,不必这样顾虑。”

    “是。老奴只是不解,皇上怎么就放心让那个刚从宫外带进来的人待在侯爷身边?不怕他对侯爷有什么不利?皇上您自小见过的宫闱之争、明争暗斗的陷害并不少。装可怜博同情接近别人,再暗中除掉。这样的伎俩您也并非不能识破。那……为何不对那人防备忌惮一些呢?”

    亦岚闭着眼,语气平淡道:“朕也有防备过。人心难测不得不防。还是沐言太不懂人世险恶,不谙世事了,非要把他带回来。朕刚才扶那个叶瞳起身时发觉这人并不会武功,半分内力也无,在宫外即使是真的要博同情,也不会穿着那身价值不菲的衣裳在树上待着等朕去发觉。如果真是刻意,那再高明的人也总会有迹可循。可是这个叶瞳,朕倒没发现什么破绽,觉得他并不像是刻意被人安排的。”亦岚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不过,你还是要帮朕查一查这个人。就这么把他放在沐言身边,朕还是不放心。”

    “是。皇上放心,老奴一定派人将此人查个水落石出。”安公公躬身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手谕

    第二十八章手谕

    如今又过半月时间,沐言已和那只波斯猫相处得很好了。当下岚凌殿内,沐言正轻顺着猫儿背上柔软的白毛,那猫儿的脸就轻轻蹭着他的手。

    这时,亦岚推门进来,面上神情却是少有的冷峻。沐言忙俯下身去请安。待亦岚将所有宫人支走,关好殿门,沐言才起立,“怎么了?面上这么不好看。”

    亦岚略微蹙眉,道:“南方洪灾。事已两月,银粮还是迟迟发不到百姓手中。这几日,恐怕还要御驾南巡一趟。”

    沐言神色一凛,把怀中猫儿放下,“洪灾?那你去会不会有危险?朝中大臣都没意见吗?”

    亦岚冷笑一声,“除了左谏议大夫(叶大人)之外,其余人都反对。朝廷与地方官员官官相护,地方官员拿到银粮又层层克扣,朝中官员又怎会支持南巡?可是他们再有意见也没用,这次南巡必要严惩这些贪污的地方官员。钦天监算好了日子,六日后就是吉日,可以启程了。”

    沐言听罢,低头沉默了良久,“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可以吗?”

    亦岚轻抚沐言的发丝,“可以。只是这次南巡是赈灾,不比游玩,所以路上会辛苦些。不过这次南巡倒也路过你家乡。顺便你也可以看看你父母。我记得你以前提起过,你是衡州人,对吧?”

    沐言轻叹一声,“是。离家三年,只有书信来往,爹娘和小妹都在衡州,也已很久没看过他们了。”

    “那这次就去看看他们。若是你想,把他们接到京城来住也可以。”

    沐言微微笑了下,而后轻点了点头。

    六日后,御驾就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了。这次南巡,自京城一路南行,行至潭州却依旧未见半个灾民。江南一带虽是富庶地区,可洪灾来袭,也不可能还是这副百姓安乐的场景。

    亦岚觉得蹊跷,便召了江南巡抚来细细盘问。皇上亲召,那官员只得如实承认,“的确是臣事前遣走了灾民,不让他们惊扰了圣驾。臣罪该万死,皇上恕罪!”

    亦岚望着那个伏地磕头认罪不止的官员,冷道:“那些难民本就因天灾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朝廷本已发了赡款又被你们这些人扣下。最后百姓只得露宿街头。现在你又把他们赶去别处,美其名曰‘不惊扰圣驾’,那朕是不是还应好好嘉奖你一番?”

    皇帝震怒,那官员更是恐惧得冷汗涔涔,跪地战栗颤抖不止,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亦岚表情依旧冰冷,“这件事,朕不多追究你什么。不过,克扣官粮,欺上瞒下,你可知该如何处置?”

    “回……回皇上。依照国法,百万石之下当罢官流放,百万石之上则斩首示众……”

    “那朕问你,你扣下了多少官粮?”

    那官员再不敢隐瞒,伏地不断磕头,“罪臣……克扣了三百万石官粮。皇上,臣知罪!罪臣愿以一己之力双倍补还,罪臣家中还有老母妻女。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亦岚冷哼一声,语气冷若寒冰,“你本事倒不小。以一己之力双倍补还,看来以前克扣的银粮也不在少数。朕若不南巡至此,你还想再克扣多少?还想让这一带百姓再饿死多少?!”

    不等那官员开口,亦岚已转头看向身后一干随行的朝臣,吩咐道:“将此人交至大理寺彻查办理,他贪污的下级也都别放过,必要严惩不贷!”

    “臣遵旨。”大理寺官员应道。

    这时,站在亦岚身后的沐言不动声色的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亦岚立刻会意,让其余人都退下。待那群人退下后,亦岚看向沐言,恢复了往日温和的语气,“怎么了?有什么事?”

    沐言显得有些不安:“刚才那个江南巡抚,大理寺的人会怎么处置他?他……会死吗?”

    “他克扣了三百万石银粮,依国法处置自然死罪难逃。也许死后还会被抄家。”

    沐言小心翼翼道:“可是……他刚才说了他家中还有老母妻女,抄了他家,他家中一班女眷又该如何过活?……”

    “男人获罪,他的妻女就要流放军营为奴为婢。国法一向如此。”

    “可是,这事和他的妻女有何干系?”

    亦岚无声的叹了口气,道:“沐言,心善总要有个限度。国法向来如此。我来此地南巡,这些官员却把难民百姓赶到别处不让我看到。又层层克扣赡款,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这些人天理难容,罪无可恕。你还可怜他们?”

    沐言抿紧嘴唇,垂下头去不语。亦岚沉默了一下,想到或许是自己方才话说重了,于是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更温和一点,“沐言,这些事大理寺的人自会处理,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发现这样大张旗鼓的南巡,不仅会惊扰百姓,况且也不敢保证官员遣走难民的事不再发生。所以我打算去微服私访,你和我同去,如何?”

    沐言这时才抬起头,终于点头道了声“好。”

    那日之后,亦岚就先让南巡跟着的大队人马停驻在了潭州,然后带着沐言和几个要臣、仆从乘着马车往建宁去了。

    因为一路没有声张,甚至各地知府都不知道,自然也未提前安排。亦岚他们这才渐渐看到了一些灾民。灾民们看这一行人乘马车前来,也不像他们一样衣衫褴褛,便都凑过去乞讨。沐言一路从马车上取下事先备好的干粮和碎银子给他们。可是看这些灾民接过干粮后感恩戴德的样子,沐言却反倒有些心酸。

    亦岚这时从马车上下来,悄悄站在沐言身后,“怎么了?”

    沐言静静望着远处灾民那几间破旧的小茅屋,道:“我在想,仅仅几块干粮就能让这些百姓感激成这样,不知道他们以前过得都是些什么生活。”

    “不必忧虑。我已经吩咐吏部右侍郎将那些贪官名单与贪污数目都查清了。很快会有新的官员调动过来。银粮也很快就会发到百姓手中。”

    “真的?什么时候?”

    亦岚点点头,“一月之内。看看到时候如果情况需要,就免了这一带百姓三年的赋税吧。”

    沐言眨眨眼,有些无赖的口吻道:“口说无凭。只怕到时候,你就不认账了。”

    亦岚轻笑道:“我何时不认账过?不过若是你想,明天就给你凭证。”

    沐言有些狐疑,倒也没有多想。拍了下亦岚的肩膀,道:“走吧,上马车。”

    翌日清晨,亦岚便差人过来给沐言送了一样东西,是一只金色的长方形盒子。沐言匆匆洗漱过后,打开盒子,发现里头躺着一张类似圣旨一样的东西。打开来看,发现那是张空白的皇帝手谕。上面还盖着亦岚的御玺朱印,下头一行朱笔小字――见此手谕如朕亲临。沐言看了这空白手谕,顿时手足无措,立刻拿了去找亦岚。

    亦岚行宫里。沐言把那手谕放到桌案上,道:“亦岚,你给我这个做什么?这是天子手谕,开不得玩笑的。”

    亦岚正站在案前御批着从京城加急送来的奏章,头也不抬云淡风轻道:“怎么了?没有开玩笑,是送给你的。昨天你不是说空口无凭吗?这回,你就是想免此地十年的税收也不成问题了。”

    “昨天?我那是随口一说的,你不用当真。我自然信你言出必行。这手谕你还是收回去吧。”

    亦岚淡淡一笑,“我也相信你,所以才敢把这手谕交给你。还是留着吧,只是不要轻易示人,让有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打它的主意就好。”

    而后,沐言再三推辞,仍是拗不过亦岚。最终把盒子紧握在手中,道:“我会保管好的,没特殊情况的话也不会拿出来的。”

    亦岚笑了一下,轻吻沐言一下,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旖旎

    第二十九章旖旎

    几日之后,亦岚他们的马车就行至了衡州。这次洪灾衡州并不算受灾严重,所以主要目的还是陪沐言来看看他家人。到了柳府门前,亦岚也跟着沐言进了府,不过倒也没道破身份,只说是沐言的朋友。他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妹妹。沐言见了家人,自然是与他们攀谈亲切。沐言父母见他还带了朋友过来,自然也是盛情款待亦岚。盛情难却,亦岚竟是被他们一连留在柳府住了数日。沐言父母自是想不到,沐言身边这位温润有礼的年轻男子竟会是蟠云的皇帝。

    如是过了几日,亦岚借口要带着忠宁侯返京面圣,才终于脱身离了柳府。沐言也是辞别了父母,与亦岚回了行宫。

    离了柳府,二人沿街走在衡州市集上,亦岚这时轻笑道:“你父母倒是热心。一连留我在府上住了这些天。”

    沐言本是漫不经心在街上走着,听罢此言倒是一笑,道:“是。殊不知就是他们留的这人,蟠云昭德帝,拐走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亦岚一笑,“是,是。我该向二老赔不是才对。”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沿街边走边说笑。他们一个俊朗逸然,一个清秀温和,倒惹得不少姑娘目光的流连。

    二人正走着,突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到了亦岚跟前,“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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