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妹妹养成记 作者:臧白

    妇人见到银子眼前一亮，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在嘴里咬了咬，表情猥琐兴奋得叫人不忍直视。王夫人想着这妇人是没见过大钱的，见了这银子必是欢喜要把她和黛玉供着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妇人把银子往怀里一揣，看着王夫人继续道：“这么一点，不够的。”

    王夫人眼睛一瞪，我去，穷山恶水出刁民，还真就遇到了个刁妇！没办法，王夫人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她手中，“现在呢？”

    妇人掂了掂银子，又揣进怀里。她看了一眼黛玉，又看向王夫人道：“看在这位跟天仙似的小姑娘的份上，留你们住一晚。”

    仓仓看王夫人被为难的样子早笑疯了，不怕人狠最怕人不要脸！

    王夫人领着黛玉进了屋，两人住一间小屋里。屋里只有一张旧木床和两条被子，别无他物。妇人把她们领进去，说了句：“你们可小心着，山里贼多，出事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说完就出去了。

    黛玉看了看这四壁空墙，抱着手臂轻蹭了一会。王夫人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之前灵鹫鸟带着两人飞山越海可谓是新奇刺激的，黛玉欢喜亦接受。但住到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屋子，怕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

    王夫人也不故意挑破，只上去铺好床，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黛玉犹疑了一下，方过来坐到王夫人身边。王夫人看着她，半晌仰头看向草屑乱陈的房顶开口道：“千百种人过着千百种生活，还是头一次住这种地方，不知今晚睡不睡得着。”其实后半句说的是黛玉的心声。

    黛玉听出王夫人也是不习惯，只看向王夫人道：“舅母若是睡不着，我陪舅母说话便是。”

    王夫人欣慰笑了一下，说了句：“好孩子。”

    两人坐了一会，那妇人竟端来两碗粥。王夫人狐疑地瞧了她一眼，这刁妇不像是不要钱送吃的的人啊。妇人把粥分别送到王夫人和黛玉手中，看着两人道：“快吃吧，吃了好睡觉。看你们也不是一般小家小户出来的，但咱家穷，只有这些米粥给你们吃了。”

    黛玉端着粥看王夫人，王夫人笑着看向妇人道：“有劳大姐还给我们准备吃的，有的吃已是极好，又怎么敢挑剔呢？”

    妇人给了饭却不走，挤到黛玉旁边道：“姑娘倒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落到咱们这深山里了？”

    黛玉往王夫人旁边又挪了挪，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冲她痕迹不明地摇了一下头。黛玉明白王夫人的意思，只看向妇人，半晌才出声道：“大娘是个好人，不瞒大娘您说，咱们原是那玉皇峰上的赤灵芝，得泰山老奶奶眷顾，常施恩惠，遂得修成人体。今下山来，天色已晚不知该往何处去，所以来借宿一宿。”

    “山顶玉皇峰，赤灵芝，泰山老奶奶”妇人掰着手指头念叨，然后猛地抬头看向黛玉道：“你们是妖精？”

    黛玉看着妇人，娇娇一笑，“正是了。”

    “难怪长成这样”妇人说罢就默默站了起来，慌不迭地扶墙出去了。

    王夫人在一旁捧腹大笑，“我的好玉儿，亏得你有这张嘴，这种故事你也编得出来。”

    黛玉看向王夫人，脸上带笑，“舅母你笑什么？可是你叫我扯谎来着。”

    王夫人点头，“对对对，是我叫你扯的慌。可怎知道，你竟是个扯谎高手，这种慌都能扯得满脸镇定的，脸不红心不跳。”

    此时房门外那妇人站了一阵，只冷哼一声心里道：“真当老娘是傻子了。”哼完就去了。

    王夫人自是看出了这刁妇不是个好人，也是对黛玉比较感兴趣。那两碗粥，她和黛玉是没有上嘴的。到了夜间，又有人敲门，便听得那妇人去开门道：“怎么才回来？这都几更天了？”

    “多找些草药出去卖卖，咱们才有生活。你瞧瞧，我还打了只野兔回来，明儿给媳妇炖上。”我出声的是一个男子，听着年纪不大。

    妇人又插上门，拉着男子道：“儿子，我跟你说件事。家里又有外人来了，那姑娘比你媳妇可水灵得不知多少倍呢。那小脸长得，那一身的派头，跟天上下凡的神仙儿似的。我给她们下了蒙汗药，就等着你回来呢。若是把她弄做了小，真是咱家的福气了。”

    男子瞧了妇人一眼，只道：“我说我的亲娘诶，你怎么又干这种勾当。有我那媳妇倒霉着了咱家的道还不够呢，您还要再害一个。有空啊，多管管自己的事儿，门旁张叔就是不错，你何故不从了他？”

    “混帐小子，倒管起你娘我了。你那媳妇怀着身子呢，要不我干这事儿？这还都是为了你？你倒说我的不是。这闺女是顶好的，保准你看了喜欢。”妇人不死心，继续道。真是亲妈没怀疑的，这么为着儿子的生理问题着想。

    这儿子是有些善心的且有些老实巴交，倒不想生这坏心，只把兔子拿进厨房劝了自己老娘几句就钻房里去了。刁妇跺了一下脚，恨铁不成钢，生了这么个呆儿子！

    这些动静王夫人和黛玉都听在耳朵里，等外面全安静下来，王夫人给她扯了扯被子道：“睡吧。”

    这种情况，黛玉岂能睡得着？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自是没听过这些的，这一时间从心理上十分接受不来。她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后才把那刁妇的肮脏心理接受下来。到凌晨的时候她才稍微睡着了一会，起来时王夫人已经整理好行装了。

    王夫人带着黛玉要走的时候那刁妇直接堵在了门口，阴不阴阳不阳地瞧着王夫人道：“怎么睡了一夜就打算这么走了？”

    钱都给你了，不走等着被骚扰啊？！王夫人基本懒得瞧她，抬手一把就把刁妇推开了，牵着黛玉出去。那刁妇撞到墙上，见拦不住二人便往地上一坐，一边拍大腿一边哭道：“儿子啊，儿子诶，你亲娘被人打啦，你还不快点出来啊！”

    王夫人脑上竖起三根黑线，刁妇叫罢之后果有一个男子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这男子本是出来为亲娘讨公道的，突见得黛玉，浑身酥了大半，也忘了出来干嘛的了。

    黛玉感受出男子目光不诡，扯了下王夫人衣摆道：“舅母，咱们快走吧。”

    王夫人拉着黛玉，刚要出去，这男子一下子蹿到了王夫人面前，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打了我娘，怎可就这么走了？”

    王夫人看着这糙汉子，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便从兜里摸出一块银子来塞到他手中，“够了么？”心里想着再要讹她，她分分钟打到他跪地求饶。

    没想到那汉子没要这银子，把银子塞回到王夫人手里，只看着黛玉道：“把这姑娘留下，你走人！”果然昨晚那点仁心就是没见到姑娘样貌么？见色起意的货！

    王夫人憋足了一口气，正要出手打爆这汉子的脑袋，黛玉却先出了手。她拂袖甩出一道蓝光，直击糙汉脑门，打得他后退几步晕翻在地上。

    刁妇和挺着大肚子的媳妇目瞪口呆，此时不信黛玉是仙人或者妖精也是不能了。那妇人被吓得哆哆嗦嗦的，直往墙角里退，“灵芝大仙，是咱们有眼无珠，你且饶过咱们家吧。”

    王夫人哪里还有心情对付这一家子，拉着黛玉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回头看向那媳妇道：“听说你也是被坑才做了这糙汉媳妇的？你走不走？”

    那媳妇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摇头道：“孩子都有了，不走了，你们去吧。”

    王夫人也不生客气，和黛玉头也不回就要走。还没走出几步，忽听得那刁妇道：“灵芝大仙且留步，老身有一事相求。”

    王夫人和黛玉住了步子，又回过身来。这刁妇这么坑她们，还好意思求事。王夫人看着她在墙角哆哆嗦嗦站起身子，开口道：“既两位是仙人，劳烦仙人帮我算算，我家老头子还在世么？”

    王夫人皱了一下眉，便听得系统提示：“询问她家老头子的事情，完成「此情无价」。”

    ☆、第二十章

    原这刁妇也是原两江总督家的小姐，机缘巧合认识了当时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游侠练玉城。爱情大过天，两人私定了终身奔出了总督府，说起来乃是“反封建”之楷模人物啊。却不成想，练玉城从此成了投官无门，投派无路的人。且一直被各方人追杀，活得如过街老鼠一般。从安徽被逼到江苏又逼到山东，最后就被逼到了这深山里。

    而总督府对外宣称是，自家小姐暴毙了。

    练玉城被逼得几乎是走投无路，当时那个痛悔啊，若知今日结局，必怎么会干带人家小姐私奔的蠢事。这小姐金贵那也是金贵在这身份上，在这深山中久了那也就是普通妇人一枚。果没出数月，练玉城就厌倦了，听得外面有招兵出征的事便改了名字参军去了，从此便杳无音信。

    刁妇那时已怀了孩子，此后便是一人在这深山中靠着邻居接济活了下来。时至今日，她心里竟还存着爱情大过天的幻想，觉得练玉城会回来。等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洁寡，可歌可泣。

    这故事是通过刁妇嘴巴讲出来的，上帝视角部分是系统君补全的。王夫人听罢看着刁妇，故意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高洁的？下蒙汗药给儿子短媳妇短小妾的事都干了，这话能是真的？”

    刁妇道：“我现在是刁了也是生活所迫，谁还没有个美好的过去？大仙若是知道，且告诉我，他还尚在人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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