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彤……”

    听到九殿下的话，茉璃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开口说道：“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

    “难道不可行？”九殿下似笑非笑。

    茉璃淡淡道：“当初杀神赶在我们之前，将修罗女妖的魂魄分为三个，丢到了三个不同的时空。如今的那位孟雨彤小姐只是修罗女妖的转身肉身而已，毁了肉身又有什么用，魂魄若不灭，修罗永长存。”

    “我只是提个意见，反正你们也杀不死她。”九殿下淡淡道。

    “为何要杀死，修罗也是人，总有回归本心的时候，有时候杀戮并不能阻止另一场杀戮，不是吗？”茉璃缓缓说道。

    “好一个回归本心。”

    九殿下嘴角的弧度微微上翘，纤纤玉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声音比之前清冷了许多，“当初的修罗女妖是怎么样的，你我都清楚。是九重天的那些尊者把她逼成这样的！是你们把她逼成这样的！是这世间所有人把她逼成这样的！只能说，这是报应来了。”

    茉璃沉默片刻，也没回应她，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楼梯很长，很幽远，随着茉璃的走动，一节节楼梯自动破碎，化为点点星光。这些星光环绕在少女的周身，仿佛一件仙衣，格外美丽。

    目视着茉璃倩影的身影渐渐消失，九殿下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修罗女妖，你还能回归本心吗？”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茉璃走到了楼梯的尽头，面前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很普通。

    只是不知为何，这扇门仿佛有些虚幻，极不真实。

    茉璃将白皙的手掌放在冰冷的门板上，却久久没有推开，那双澄澈的眸子布满了伤感与无奈。

    “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门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道柔和的声音，这声音很柔，似乎光听声音便能想象到主人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

    茉璃一怔，轻轻推开门。

    里面是一个石洞，映入眼帘的是一滩清泉，一半泉水明净碧绿，池底随处涌出亮晶晶的珠泡，大大小小，错错落落，真是如泻万斛之珠。

    而另一半却是烟波蒸腾，雾霭弥漫，云絮缥缈，犹如轻纱罩在水面上。

    在这烟波雾霭的泉水之中，有着一座半椭圆形的石台，呈绿色，泛着隐隐波光，格外清爽。

    一位穿着青纱的女子，便慵懒的躺在这青玉石台上。

    女子五官很普通，但仔细多看两眼，就会惊讶的发现不论是她的鼻子，嘴唇亦或者眼睛，都很漂亮，很完美。

    被青纱掩住的身材，透着玲珑之美，缥缈如仙。

    此刻她的手里提着一只古代的酒坛，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子也带着朦胧的醉意。

    “茉璃拜见姐姐。”

    茉璃施了一礼。

    这石台上的女子，便是她的姐姐慕容兮瑶，也曾是仙界的一位传奇人物，奈何命运弄人……

    “来，陪我喝一杯。”

    慕容兮瑶将手中的酒坛扔了过去。

    只是茉璃并没有接，任由酒坛摔落在地上，碎了一地，醇香的酒气弥漫开来，闻之醉人。

    “对不起，茉璃不会喝酒。”茉璃说道。

    慕容兮瑶也不生气，从旁边储物戒中又拿出了一坛酒，揭开封口喝了起来，酒液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沾湿了青丝。

    仿佛有着一缕缕的感伤，从她的身上剥离出来。

    茉璃垂着螓首，低头不语。

    过了许久，慕容兮瑶轻声一叹：“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茉璃啊，你说这‘情’字，究竟有多伤人。”

    “茉璃不懂。”少女说道。

    慕容兮瑶莞尔一笑，喝了几口酒液，淡淡道：“也对，你修炼的是‘无情决’，无情，无欲，无求，感情对你来说，太过遥远。”

    茉璃依旧保持沉默。

    慕容兮瑶侧过身子，将玉臂枕在脑下，怔怔的望着茉璃，轻声说道：“这丫头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若这般发展下去，登上九重天是迟早的事。可是……”

    “可是什么？”茉璃开口问道。

    “这些年我闲来无事，便为你算了一卦，算出三年后你有一劫，这劫也不知是什么。不过我猜测，这可能是你的重生劫，你要多加小心。”

    慕容兮瑶说道。

    “重生劫？”茉璃柳眉蹙起，表示不懂。

    慕容兮瑶慵懒的说道：“人的生生死死不过是一场定数，有人轮回，有人坠狱，有人守候，有人重生。这是你的命数，若能躲过去，你也许会站在大道的巅峰。”

    茉璃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响，檀口轻张，吐出两个字：“随缘。”

    “随缘也是一种面对。”

    慕容兮瑶脸上多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张红纸，“我又给你算了一下姻缘，这是姻缘纸，我耗费很大法力求来的，你只要在上面滴上一滴鲜血，就会知道你未来丈夫的名字。有没有兴趣知道？”

    她手指一弹，姻缘纸自动落在了茉璃的面前。

    望着眼前的姻缘纸，茉璃眉宇间多了一丝无奈，嗔怪道：“姐姐，你这接二连三的窥探天机，是会受到惩罚的。”

    “惩罚？”

    慕容兮瑶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拿起酒坛放在了唇边，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直到一坛酒喝完，她晃着脑袋淡淡道，“给我的惩罚还不够吗？我怕什么。”

    听姐姐提及往事，茉璃眼神一黯，轻轻叹息。

    她抬手将眼前的姻缘纸拿在手中，刚要撕掉，想了想，又放在袖筒中，抬头说道：“姐姐，是上尊让我来的，修罗女妖要出现了。”

    “我知道了。”

    慕容兮瑶面无表情。

    “那姐姐的意思是？”

    茉璃试探开口，美眸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企图看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惜对方眼中很平淡，仿若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动。

    “当然是杀了。”

    慕容兮瑶轻描淡写的说道，“上一次因为一时犹豫，让十万无辜的修士死在了修罗女妖的手中，而这一次，我不会让她再多杀一人！更何况……她还杀了我最心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