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扬的话犹如一颗炸弹落在了众人心口上，让所有人都懵住了。

    尤其是刘羽萍，绷大了漂亮的眸子，呆呆的望着秦扬，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如同一头陷入癫狂的猛兽，双目赤红，歇斯底里的朝着秦扬怒吼道：“你胡说！你胡说！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是医学证明。”

    秦扬将手里的纸张扔了过去，目光怜悯的望着女人，淡淡道，“我相信陈启山也是在看到这个证明之后，出现了情绪崩溃，导致后面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低级错误，将自己暴露出来。”

    刘羽萍脸色惨白的厉害，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白皙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冲过去将地上的医学什么抓在手里，紧紧的抓着，却不敢打开看！黑暗的悲痛像一只鹰摄住了她，以一种虫啮般的痛苦折磨她，疼痛无比。

    这不是真的！

    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的爱人怎么可能会成为她的……她的父亲，这不是真的！

    “如果我猜测没错，应该是妖神界培养出了陈启山这样优秀的人才，想要延续他的优良基因，所以让陈启山给女人成功受孕。而生下的孩子，由他们继续培养，然后派出去做任务。”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刻意，你们父女俩被安排在了一起做任务。可是相互并不了解彼此真实身份的你们却产生了深厚爱情，甚至……还有了孩子。”

    “然而在一个月前，陈启山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个医学鉴定证明。也就是在那一刻起，他的信仰开始崩塌，他的情绪开始崩溃。虽然他仍然忠心于妖皇陛下，但他的内心却开始经受折磨！”

    “他想要告诉你真相，又怕你无法承受这残酷的现实，所以最终选择将这份证明藏在自己的身体里，让命运来决定。”

    “刘羽萍，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们只是妖神界的工具而已，他们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是人！只是工具！不考虑你们的情感，也许像你和陈启山这样的悲剧，其他人也在经受。”

    秦扬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一方面，他是极其痛恨陈启山和这个女人，可是另一方面却不得不让人同情。

    妖神界，果然是变态。

    仓库内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内心仍然处于震动之中，也许连他们都没有遇到过这种狗血的事情，一时之间唏嘘不已。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刘羽萍摇着头，喃喃自语，手中的医学证明都被她给抓烂了，她还是不敢去看，不敢去接受这个现实。

    往日的回忆一幕幕泛上心头，疼的人无法呼吸。

    她从小就被放置在冰冷的世界进行培养，长大了成为取悦男人的工具，这具看似美丽的身体已经不知留下了多少男人的印记，这样的生活宛若处在地狱之中。

    后来她遇到了自己的生命中最美的人，原以为是一场重生，可是……却是一片深渊！

    呵呵……

    这就是命么。

    刘羽萍跪倒在地上，轻轻的铺开那沾着血迹的医学鉴定证明，怔怔的望着，仿佛一具没有了灵魂的驱壳，双目空洞无比，晶莹的眼泪顺着优美的脸颊缓缓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这痛苦像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她浑身痛苦地痉挛着。

    许久，刘羽萍嘴角裂开了一道古怪的笑容，这笑容看着渗人。

    她将那份医学鉴定证明揉成了纸团，然后塞进嘴里慢慢的嚼嚼着，一边笑着，一边哼着奇怪的歌曲，像是倭国的爱情民谣，空洞的眼眸里多了几分亮光。

    这亮光像是幸福的光芒，似乎在幻想着什么。

    周围人只是看着，也不敢上前，这一幕多少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也许在他们看来，刘羽萍已经疯了，精神崩溃了。

    萧芊芊捂着嘴唇，泪流满面。

    天性纯善的小丫头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女人，哪怕对方要杀她，只是很同情，很怜悯而已。

    歌声很模糊，回荡在仓库里，却显得格外的凄凉。

    纸团被刘羽萍吞进了肚子里，她依然哼着歌谣，当最后一句歌词落下时，她忽然仰头嘶喊了起来，这声音凄厉无比，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噗——”

    一道血雾从她的口中喷出。

    刘羽萍的七窍全都流出了乌黑的血液，看起来凄婉而又恐怖。

    “不好，她吃了毒药！”

    张风华面色一变，便要让队员过去救人，却被秦扬拦住。

    “让她去吧，这是她最好的结局。”秦扬淡淡道。

    刘大龙也沉声道：“张组长，秦先生说的对，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别干涉了。”

    张风华犹豫了一下，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多少气息的刘羽萍，深深一叹，挥手让队员退下。

    “羽萍小姐——”

    萧芊芊却挣脱秦扬的怀抱跑了过去，望着地上一脸微笑准备迎接死亡的刘羽萍，嚅了嚅粉润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可是话语可卡在了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伸手轻轻抚着刘羽萍逐渐冰冷的脸颊，胸口闷的厉害。

    这一刻的她好像长大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

    这时，刘羽萍忽然抓住了萧芊芊的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去。

    萧芊芊疼的蹙起了柳眉，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望着回光返照的女人，柔声问道：“羽萍小姐，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刘羽萍张了张嘴，瞳孔中浮现着一丝莫名的色彩，声音很轻：“答应我，一定要杀了他！”

    说完，她的眉心处忽然掠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射入了萧芊芊的眉心，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别说是其他人，便是萧芊芊也没有察觉，而秦扬正好视线被挡住，同样没有看到。

    “啪嗒——”

    抓着萧芊芊腕上的那只手缓缓滑落了下去，落在地上。

    而刘羽萍眼神的色彩，也黯淡下来。

    在临死的最后一刻，她的嘴角勾起了一道浅浅的笑容，喃喃道：“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