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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锦绣凰图之重生侯府嫡女 作者:月下

    锦绣凰图之重生侯府嫡女 作者:月下

    叶氏显然不相信,但她也不刨根问底,侯飞凰说没有她也就当没有,陪着老夫人在这说了会儿话,直到中途外头元婉叫了句叶氏,这里只剩下侯飞凰与老夫人二人,她才悄声道。

    “祖母,定远大师在哪?”

    “西面禅房”老夫人见她刻意等叶氏走了再问,似也察觉到什么,苍老却十分明净的眸中渗出关切,“二丫头,你可是在防着云环?”

    侯飞凰沉默不语,她又连忙开口道,“别人尚且不论,但云环绝对不会害你,这些年她尽心尽……”

    老夫人话没说完,叶氏已经与元婉说完了话朝里头来了,老夫人也忙止住了方才没说完的话,冲叶氏笑,“怎么了?”

    “圣上和太后已经到了,正在天台行祭祖仪式,请老夫人过去呢。”

    叶氏说着已经上前来扶老夫人,老夫人若有意味的看着侯飞凰,那眼神明显仍旧是叫她不要怀疑叶氏。

    “祖母,姨娘,你二人先过去吧,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怕待会冲撞了圣上,待会无碍了再过来。”侯飞凰捂着肚子讪笑,老夫人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戳穿她。

    倒是叶氏关切的看着她,“若是疼的厉害,还是赶紧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无妨,姨娘你先去,若是不舒服,待会我会叫无雪去请大夫。”

    无雪连忙上前几步,叶氏见侯飞凰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了几句便搀着老夫人并排朝院落外而去了。

    看老夫人对叶氏喜欢的程度,定然不会怀疑叶氏,无雪方才在外头这几人说的话也都听了进去,连忙道,“主子,去西面禅房吗?”

    侯飞凰点头,无雪便在前方带路,侯飞凰与青海飞快的跟了上去。

    西面禅房,院落里有几个小和尚正在清扫院子,见侯飞凰带人过来连忙堵了过来,“找谁?”

    “我们找定远大师。”无雪上前泛着媚意的眸子笑着望他,那小和尚却仍旧是面无表情。

    “大师说了,只能进去一人,你二人在这里等着。”

    “大师知道我会来找她?”侯飞凰这才真觉得这个定远大师有些神奇起来,这也能算到?

    “小姐,可是?”无雪与青海都有些不放心,这相国寺内今日来的人太多,若然侯飞凰这出了一点差错,她二人回侯府也不好交代。

    “无妨,你们就在外头侯着,现不对立刻进来。”侯飞凰还不知道方才无雪和青海齐齐被东宫冥的内力碾压,一直以为二人也称得上绝顶高手,遂此刻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二位见侯飞凰坚决,想着这里是相国寺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也不再说什么,同这些和尚留在了院落里。

    这厢西面禅房是一座两层的木楼,类似于侯府的墨玉阁,木廊疏松,踩在上头咯吱咯吱的响,侯飞凰独身进来时,定远大师正在二楼禅坐,背对着她。

    “老衲等你半天了。”

    “大师知道我会来?”侯飞凰上前几步在定远大师面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定远大师回头看了一眼,眼中似乎有些讶异,他曾在冥王府时见过侯飞凰一次,这一眼也就认了出来,“二小姐?”

    “我家祖母是大师的朋友,曾请大师为我测过命格,不知大师是否还记得。”侯飞凰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张早已准备好的,老夫人写给自己的书信递给他,尽管定远大师的表情,似乎他在等的人并不是自己。

    定远大师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便道,“记得,老夫人与老衲多年情义,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老衲此生也不会再替他人窥探命格,也算不出你近日的灾祸。”

    定远大师抬眸打量了一番她的脸,又道,“二小姐今日因何而来?”

    “大师之前说的灾祸而今我已解,只想知道大师此前说的小心身边人,可否再明确一些?”

    “天机不可泄露,若老衲什么也算的出来,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他拂了拂胸口的灰白色胡子,叹口气道。

    这话他刚一说完,就见面前一柄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长剑直直的朝着定远大师脑门飞来。

    定远大师身未动,只轻轻抬了一下手掌,便见那把长剑被击飞从窗户外掉了下去。

    清脆的落地声,却并没有看到青海和无雪上来护驾的身影,此刻这禅房之中,却从四面的窗户突然飞进来十几名布衣男子,个个手持长剑,身手利落的朝定远大师袭来。

    侯飞凰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才现这禅房下头也被几十名杀手包围,青海与无雪正在与那群杀手殊死搏斗,方才关着窗户,她硬是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大师,何必挣扎呢,你今日是逃不过的。”那群布衣男子中,为首的男子沉声道,锐利的眸曈着射出泛泛寒光。

    定远大师这才从蒲团上站起来,但背还没站直,就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老衲从来也没想与你们挣扎,与魔鬼做交易,早该想到后果,但这位姑娘是无辜的。”

    他指了指一旁的侯飞凰,身形摇摇晃晃的却似要倒下一般。

    “大师!”侯飞凰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了她,那十几名杀手却迅速围了过来。

    她连向楼下的青海和无雪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十几人靠近,定远大师捂着胸口,将她推到身后,那沧桑的眸曈中带着几分恳切。

    “放不放过他,轮不到你来定夺。”那为首的男子不屑的看了定远大师一眼,身后十几名杀手便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定远大师方才吐血过后已经气虚万分,想来方才定是被人下了毒,他修为再高,此刻也被这十余名杀手围剿的没有反抗之力,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那方才还干净的袈裟上就已经染上了一层鲜血。

    “噗!”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清晰的吐血之声,定远大师双手撑在一旁的木梁之上,身形已经有些站不稳。霎时间一阵刀光剑影,内力幽光在四周萦绕。

    侯飞凰不会武功,只想着找机会先从这里出去搬救兵,可她脚步刚挪了两下,便被那群杀手的领头之人现。

    身后传来定远大师轰然倒地的声音,侯飞凰心中更是一惊,看着面前那有着一双寒眸的男子朝自己步步逼近,她浑身汗毛倒竖,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手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眼前一黑……

    因太后携天子已至天坛,今日相国寺里德高望重的住持也在这里为天子行祭天仪式,东宫流云与东宫冥同天子东宫寒立于高阶之上,正看着天师手舞足蹈的作祈福之举。

    就在此刻,人群中响起一声疾呼,“不好了,西面禅房起火了!”

    正在进行中的天子祭天,并未因为这声音而被打断,那生声音的人迅速被两名侍卫拖了下去,这下面坐着的大臣却有些动荡不安起来。

    天坛之下的秦央率先扭身,冲身后的随从吩咐派人去救火,紧接着天子东宫寒也淡淡掠过人群,“救人要紧,林烈,带人去禅房看看。”

    皇宫御林军首领林烈立刻领命,跃下高台便领着一堆御林军朝禅房而去。

    人群之中,这时却突然响起一道老太太着急的声音,“不好!二丫头,二丫头去西面禅房了!”

    叶氏见老太太着急的模样,追问道,“飞凰过去了吗?”

    “快,快随我去看看!”

    老太太这话音刚落,便见天坛之上,一道绛紫色身影如疾风骤雨的消失在天坛之上,围观人群只感觉一阵风拂过,天坛之上便少了一道雅然身影。

    “儿臣也过去看看。”东宫冥声音磁性冷清,不等太后回答,那玄青色的身影也迅速跃下了天坛,带着一队侍卫迅速朝西面厢房而去。

    朝阳太子一直温润的面上终于有了几分波澜,但见这二位对侯飞凰的关心程度,也知那女子身份定然不一般,于是仍保持着出风度翩翩的模样,福身道,“人命关天,圣上,可否让臣下也前往一视?”

    东宫寒星目泛着不解,两个弟弟倒也罢了,怎么西齐的太子也想去凑热闹。

    但面上他还是允了下来,摆摆手令朝阳太子退下。

    西面禅房,木质的阁楼火势蔓延很快,这不到一刻钟,整栋禅房都在大火烧的哔哩作响,进门处也被火苗围攻,里头还不时的传来房梁坍塌的声音,东宫冥与东宫流云二人赶到这里时,那大火已经烧的太旺,即使周围有人不停的在浇水,但对这大火的旺盛丝毫没有妨碍。

    看这架势,不将这木质的禅房扫干净,这里的火怕是灭不了了。

    东宫流云心中一动,就想朝火海而去,然,就在他准备进去时,那火海的大门处,忽然冲出一白一灰两道身影,东宫流云眸色一亮。

    “无雪?二小姐呢?”

    无雪搀着青海刚从火海里出来,方才打斗之中她只感觉自己吸了一道迷烟而后就没了意识,再醒来就现火海中,她与青海躺在一起,青海正在费力的叫醒她,准备带她出去。

    “我方才在二楼禅房找过了,没有主子的身影。”无雪毕竟是东宫流云的人,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很快答道。“主子没出来吗?”

    她有些惊讶的看向一边的青海,青海也是愣了,他检查过二楼,并没有现有人,只是地上有不少血迹,他也如实回答,“我在里头没看见小姐,地上只有几滩血。”

    东宫流云眉心紧蹙,不待原烬说话,骨节分明的五指已经伸手将自己的曳地长袍扯了下来,一跃而起从二楼木窗直接进入了禅房。

    东宫冥的鹰眸平添几分深沉,视线却追随着东宫流云的身影。

    “侯爷!”

    原烬焦急万分,可大火势头太大他不能就这么看侯爷冒险,情急之下他扭身将一盆冷水泼在了自己身上,也跟随着东宫流云的身影进入了禅房。

    这厢朝阳太子来到此地时,便看到原烬冲了进去,一时有些疑惑,便和一旁的东宫冥道,“方才那位姑娘还在里头?”

    东宫冥并不回答,倨傲的眼只是淡淡掠过他,仿佛在说“你自己不会看”。

    禅房内,侯飞凰只记得方才有人冲过来要杀了自己,她挣扎之中无意将阁楼里燃着的蜡烛推翻,紧接着便被人打昏没了意识。

    她揉了揉泛痛的脖颈,却现周身已经起了大火,印的她满脸通红,挣扎着想站起来朝门口跑去,可木质的门框早已烧成了一个火圈,她靠近了几分便烫的她缩回了身子,头顶房梁却也开始不断的坍塌下来,像火棍一般重重的砸在地面,几乎将她出去的路全部阻隔。

    周遭火势越来越大,她在火中挣扎的身子越来越无力,仿若看到前世临死前的身影,睁眼便是一片火海,火苗却仍旧越烧越大,头顶的房梁也掉落的离她越来越近,就在她万念俱灰时,突然听见一道低沉带着急躁的男声。

    “二小姐!”

    侯飞凰的心中立刻燃起了希望,朝那声音的出大喊,“我在这。”

    东宫流云左躲右闪,听到回应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代表她目前还没事,他连忙朝声源赶去,可这禅房火势大的几乎已经挡住了路,他左躲右闪,也险些被那掉下来的房梁砸中,这房中的浓烟也开始多了起来,呛得人不停的咳嗽。

    侯飞凰毕竟还是个弱女子,前世纵然见过侯明溪与宇文无忧手段狠辣的对付她的人,可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火,在这番浓烟和大火的围攻之下,登时就有些站不起身,远远看见那抹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二小姐!”一道约有一人粗的房梁从她头顶直直的砸了下来,周遭已经全是火眼看就要掉在他的头上,远处的原烬也惊了,飞身冲来。

    可不等他过来护着东宫流云和侯飞凰,只见东宫流云在火海之中一跃而起,绛紫色的身影迅速出现在她身边,直接用手将那一人粗的房梁撞开。

    清脆的手骨断裂的声音让侯飞凰也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软软的身躯无力的靠东宫流云的身侧,眼帘之中也映进了他此刻的身影。

    东宫流云一咬牙,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这场大火将门窗都烧的没了出路,且房梁还有不停坍塌之兆,再逗留就真的出不去了。

    原烬飞快的冲过来,将湿透的外衫套在二人身上,而后一跃而起冲上房顶,就见方才全是火的屋顶被他用内力震出一个大洞,东宫流云抱着侯飞凰迅速从房顶飞出,原烬紧随其后。

    “二小姐!”急匆匆的跟老夫人来到西面禅房的叶氏有些着急的冲了上来,看侯飞凰晕倒在东宫流云的怀里,急的眼泪险些掉出来,“二小姐怎么这么命苦,好好的怎么会起大火呢,侯爷,今日真是多谢您了!”

    东宫流云因她的话沉静的眸中也起了几分波澜,是的,今日相国寺这么多尊贵之人在此,这场大火绝对不可能是无故生。

    “侯爷,我家二丫头,您看是不是我给她叫个大夫?”老夫人还是有些在意流言的,毕竟这是她在侯府最看重的一个孙女。

    东宫流云点头,刚想将侯飞凰放下来递给二人,却见上来的人是青海,于是伸出去的手很快收了回来。

    “无妨,本侯送二小姐回房。”

    老夫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毕竟是二丫头的救命恩人,再说话也显得她不懂事了,于是也默了,领着叶氏朝相国寺给侯府准备的房间而去。

    这厢东宫冥和朝阳太子注视那道紫色身影翩翩离去,眸曈中也多了几分异样。

    朝阳太子选妃纳婿,昭然公主选驸马,这些个王孙公子和官家小姐也就各自领命,纷纷会在此处小住三天,本来分配给侯府小姐们的院落是处于比较偏僻的寺院角落,可因为今日出了这桩意外,东宫流云硬是让方丈给调整他所住的宅子隔壁了。

    老夫人心惊肉跳的跟着侯飞凰到了这处宅子,不多时又见冥王府的府医过来,听府医说是没有大碍,只是多吸了了浓烟,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这见府医也走了,原烬忙冲了上来,“主子,你的手……”

    他手字还没有说完,便被东宫流云拦住,紧接着他回头冲老夫人礼貌的笑,“二小姐既然没事,本侯就先告辞了,待她醒了,差人来告诉本侯一声。”

    老夫人忙不迭的应声,叶氏连连道谢,送着东宫流云出了庭院。

    这一回身再踏入房间,却见老夫人冲着床上的侯飞凰叹气,叶氏忙走了过来在老夫人身边坐下,“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坐在侯飞凰的身边,那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侯爷如此在意二丫头,我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老夫人这话怎么说?我见侯爷一表人才,为人又谦谦有礼,若真的中意二小姐,何尝不是一门好亲事啊。”

    “这我自然知道,可你今日也见过那昭然公主了,我听寺里的大师说,是圣上的意思要将昭然公主许配给太平侯,可若昭然公主嫁过去了,我们二丫头难道去做妾吗?”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侯府的嫡女,说什么也不能做那等自降身价的事。”

    叶氏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也是个妾室,可仍旧温柔道,“那老夫人怎么想呢?”

    “必须断了二丫头对太平侯的想法,无论如何,我不同意。”

    叶氏在一旁应着,两个女人的谈话声也越来越远。

    原烬一张扑克脸也多了几分不忍,“主子,您的手?”

    东宫流云修长的手指捂在方才断裂的手腕处,骨碎的剧痛之下还能抱着侯飞凰送她回房,似没事人一样的同老夫人还说了一会子话,令原烬佩服无比,可心中却更多担忧。

    “主子,下次万不可如此鲁莽了,这几日又快到了那焱毒作的时候,你若在此时受伤,那……”

    原烬的话被东宫流云伸手止住,他指了指这四周的围墙,示意隔墙有耳,原烬也不再说话,但见东宫流云眸色渐深。

    侯飞凰这一次昏迷,足足睡到了晚上一更才醒,即使这么晚,一睁眼还是看见无雪趴在床边睡着了,她一动,无雪便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

    “主子,你醒了?”无雪睡眼惺忪的看着她,眼中却难掩兴奋,“饿了吗?我去给主子叫吃的。”

    “不用。”伸手拉住了无雪欲离开的手,侯飞凰的头仍有些沉。

    “那小姐你坐着,我这就去告诉侯爷!”

    “告诉侯爷?”无雪的手被侯飞凰蓦地撰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今日侯爷抱主子冲出火海,又送小姐回房,嘱咐我们小姐一醒就过去说一声。”无雪不卑不亢,虽是东宫流云的人,可对她也是真的关心,“小姐你可还有哪不舒服?”

    “不用了,今日都这么晚了,明日再去也不迟。”侯飞凰看了看门外,这么黑的天色想必他也早睡下了。“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无雪看模样还想说什么,但见侯飞凰那躺下去不看她的样子眼神变了变,还是听话的走了出去。

    这厢她的身影一出这房间,侯飞凰躺在床上的身影便坐起了身,迅速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冲漆黑的夜色轻声喊了一声。

    “青海?”

    青海应声从门外闪身而进,恭敬的跪地。

    “主子,还请主子保函,今日没能救出主子。”

    “无妨,我没事。”侯飞凰踏步从房内走出,随手吃了两个放在桌上的茶点,“今日在那禅房,杀定远大师的人,可有什么线索?”

    “皇上已经令大理寺卿去查了,从现场留下的证物来看,似乎是冥王府里的暗卫。”青海声音低沉,一直恭敬的跟着她的脚步。

    “为何这么说?”

    “从那禅房里找到了几具被我和无雪杀了的尸体,尸体身上有冥王府的腰牌。”

    “若真是他所为,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的证据。”侯飞凰不悦的将那不适口的糕点扔开,因为自己心中的推测,而在此时有些烦躁起来。

    “主子的意思?”

    “与我无关。”侯飞凰看了一眼这房间隔壁还亮着灯的庭院,“这隔壁是谁?”

    “是太平侯,侯爷说怕主子住远了有事不方便,特意将侯府的宅子全都换到了这里。”

    侯飞凰想起白天东宫流云和昭然公主同行那般配的身影,心中又开始堵。

    “今日多亏侯爷拼死救出主子,才让主子逃过一劫,听说侯爷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青海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随侯飞凰的目光朝隔壁看去。

    侯飞凰的心中蓦地揪紧,他冲入火海之中拼死救自己的身影在她眼中刻的太深,想忘也忘不了,这厢她的脚步也不自觉的走到了隔壁宅子外。

    “主子,这是方才昭然公主送来的西齐有名的特效药,您要不要试试?”侍从的声音。

    只这么一句话,便让侯飞凰想走进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姻缘树上昭然公主写的名字有东宫,现如今又如此殷勤的关心他,显然心仪之人就是他,想起太后也有意撮合二人,这让她本来好转了些许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烦乱。

    正要转身回房,身后却传来一声好听的“二小姐。”

    东宫流云暗青色的眸曈仍旧如同天上繁星,璀璨又撩人心神,他一身紫衣宽大的袖袍环在身侧,含笑朝她走来。

    月色之下,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他的光芒盖去,衬得他若天神下凡一般,温润如玉又俊美逼人。

    侯飞凰也转过身看他,“侯爷这么晚还没睡?”

    “二小姐醒了就好。”他不直接说原因,一句话却仿佛是因为担心侯飞凰所以这才没睡一般。

    侯飞凰一袭青衣素雅清丽,黑散在身侧不束不扎,那没有任何装饰的秀颜却仍旧明媚,令夜色下的东宫流云也移不开视线。

    “多谢侯爷今日救命之恩。”侯飞凰也不接他的话,只那双杏眼之中含着淡淡的疏离,“昭然公主如此关心侯爷,想来也是不用我给侯爷带的金疮药了。”

    她拢了拢自己的袖袍,便听得里面有瓷器相撞的声音,东宫流云眸色一喜,那宠溺之意溢于言表,“你们先退下。”

    原烬很快退入夜色之中,青海却有些犹豫,见侯飞凰摆手,他才不放心的离开。

    “侯爷有话跟我说?”见他刻意屏退几人,侯飞凰的眼中也含了几分认真。

    “没有。”

    “嗯?”侯飞凰有些无语,若不是有话要说,至于这样屏退众人,这诺大的庭院只有他二人吗?

    “我伤口疼的厉害,刚想上药二小姐就来了,既然如此,就劳烦二小姐吧。”他眉目含笑,芝兰玉树的身影同她并肩,带她往屋内走去。

    侯飞凰纵然心中不悦,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了进去,这一进来才现,不止方才的庭院,连这里头也没有人。

    “坐。”

    这房间内的格局明显同隔壁的侯府不在同一个档次,到底还是皇家之人,这住所的脸面分毫不少,两盏油灯安静的挂在木桌两旁,东宫流云在那宽大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侯飞凰在袖中摸索了几下,把方才她在房间看到的金疮药一同拿了出来,他也十分配合的掀开那宽大的衣袖,只见那衣袖之下精壮白皙的左手小臂上,有一块手掌大小的地方都有被烧灼烫伤的痕迹,此刻看着还有些血污。

    侯飞凰看了一眼这木椅的长凳上,放着带桌血污的布条,显然是刚刚拆卸下来准备更换的,她心中蓦地收紧,看他那眼中仍然笑意满满的模样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疼吗?”

    “不疼。”他仍旧笑着看她,那温润的眉眼仿若三月里的吹风拂过,令人心神荡漾。

    侯飞凰握着药瓶的手也紧了些,方才对他的成见消散了许多,手脚麻利的将一旁原烬准备好的药都拿了过来,正准备打开替他上药,就见他伸手拦住。

    “用你带的吧。”

    “昭然公主带的药,定然是西齐最好的吧?”侯飞凰看他温柔的凤眸,虽然心中仍有些堵。

    “不必,我认为二小姐带的是最好的。”他就这么笑着说出这话,却让人感觉他是自内心说出,不带半分讨好的嫌疑。

    侯飞凰的手紧了紧,看他那坚定的目光,伸手去拿了自己带过来的药。

    那白色的药粉涂在他被烧灼的伤口之上,他脸色始终未变,却能感觉到那过程中偶尔一抽,侯飞凰动作放慢了许多,两盏油灯下,那认真的剪影也落入了东宫流云的眼中,琉璃般溢彩的眸子笑意更甚。

    直到这药全部上完,重新裹上布条,侯飞凰才松了口气,她将这些药瓶都收在一个药箱内,方便他日后找,可刚刚放进去就听他说,“把昭然公主送来的扔了吧。”

    “嗯?”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凤眸闪过几分狡黠,却能看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侯飞凰嘴硬,“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她?”

    “那你听她送药来为何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为侯爷开心,昭然公主不是要同你联姻么?”连自己都感觉这话说的底气不足,问道联姻这事更是紧张的等着他的回复,可手还是把昭然公主送来的药瓶拿了出来。

    侯飞凰余光偷偷打量他,却见东宫流云含笑,不慌不忙的伸手替二人倒了一杯茶,又浅酌一口,见侯飞凰神色不耐才开口道。“昭然公主不会和我联姻。”

    他眸色认真,令侯飞凰也信了,却忍不住嘀咕。“太后寿辰时亲口说的,如今昭然公主又如此喜欢你,难不成这还有变?”

    东宫流云的笑意漾的更深,那低沉的声线压人,“二小姐,这是吃醋吗?”

    侯飞凰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并未回答他的话,却听他继续说道,“昭然公主有意与我联姻,我也未必肯娶。”

    “为何?”

    东宫流云抬眸看她,那含笑的凤目令她心中一动,双颊很快爬上了红霞。

    “我给你的玉,为何不带?”扫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脖颈,东宫流云仍旧是温柔的笑着,却如往常不同,仿佛心情很好。

    侯飞凰想起那快刻着东宫二字的玉连忙摇了摇头,“那上头有你的名讳,我若挂上叫人怎么想。”

    “怎么想?”他仍旧定定的看她,那俊美无邪的面庞令她看不见周围的东西。

    侯飞凰沉默。

    放在桌沿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侯飞凰有些惊慌的想缩回来,却感觉他握的更紧,抬眸看他,仍见他笑的如只妖孽般,道,“我心意如何,你不懂么?”

    心跳快的仿若能冲破胸膛,侯飞凰不动了,却感觉他略有些粗糙的手指缓缓摩挲她的手,“我这样的天煞孤星,昭然公主不会真的喜欢的。”

    这话是肯定,却让她想不到别的,只是有些安心,知道他有办法。

    于是手动了动想抽回来,可他仍旧是握的更紧。“二小姐,你怕我吗?”

    “为何怕你?”明净的黑瞳略带讶异的看他,却见他眼中笑意更大。

    “无妨,想出去走走吗?”

    侯飞凰知道他问的是天煞孤星的事,但定远大师卜算的命格之中,她是能改变他命运的凤凰之女,因此无惧,见他转移话题,她也不深究,点头同他一道出了房间。

    十四的月亮已经很园,繁星满满的夜空挥洒着光亮照在前头的石板小路,已经一更的天周围静谧无声,她站在院中抬头看月之时,却见身后的东宫流云不知从哪弄来一把古琴,他修长的五指中也拿着一支长长的玉箫。

    “上次宫宴一听二小姐与琉璃琴瑟和鸣,回来练了许久,希望也能与二小姐共谱一曲。”他长身立在树下一侧,将古筝轻轻的放在地上,又细心的脱下外袍给她垫在那棵巨大的槐树下。

    有风拂过,落叶划过二人肩头,一曲阳春白雪在这静谧的宅院之中缓缓响起。

    这宅院二人相视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那琴声和笛声也仿若已经佩服过多次一般契合,而这宅院之旁的房中,也有两道身影专注的听这曲声。

    “小姐。”

    昨夜三更才回房,侯飞凰睡意朦胧,就听到有人叫她,她睡的很浅,很快醒了过来,却见帘子外叶氏的大丫鬟元婉站在那里。

    侯飞凰坐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衫,“可是姨娘有事?”

    “夫人吩咐我给小姐送东西。”元婉指了指身后,便见那木桌上一桌子刚做好的饭菜,还有一套刚做好的新衣服,锦缎料子图案奢华,不符她素日里的风格。

    “夫人见小姐的衣服昨儿被烧破了,今晚又要同那些官家小姐们一同去月老堂,就连夜给小姐做了一套新的。”元婉的语气中不乏羡慕之意,看侯飞凰看着自己又连忙道,“无雪去帮老夫人办事去了,我见没人才先进去,希望不要冲撞了小姐。”

    “你退下吧。”

    元婉点头,很快出了这不大的房间。

    侯飞凰往门外看了一眼,太阳刚刚升起,可或是因为今晚的缘故,今日里的相国寺都变得吵闹起来,她在房间都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女子笑声还有琴声。

    换了一身素雅的衣物又收拾了一番,这才见无雪急匆匆的从外头跑来,青海也跟在她的后头。

    “小姐,今日好多人啊。”无雪瞳仁中闪着光芒,青海在她一边沉默。“因为朝阳太子和昭然公主的缘故,相国寺里的长生河都通船了,百姓们也一大早的就来了,估计都是要为自己儿女求个好兆头呢。”

    侯飞凰点头,“我们也去看看罢。”

    无雪和青海应声,很快跟了上来。

    出了这所宅院没多久,侯飞凰就现了方才传来笑声的地方,那是一个靠近东宫流云住所的凉亭,处于寺院之中湖泊的中央,几名妙龄女子正坐在那里说着什么,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侯飞凰朝那凉亭走近,便看见那群女子之中,还有她亲爱的大姐侯青莲,以及柳氏的女儿侯倾歌,二人都是精心打扮,锦缎华服,在这些女子当中身份也不低,被人群簇拥环绕着。

    见侯飞凰也朝这走来,侯青莲眼睛一亮,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妹妹,快过来。”

    说着仿佛自己与侯飞凰关系多么亲近,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旁边,硬是将一个小姐挤到了一边,那被挤掉小姐眼中闪过愤恨,又很快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这是我二妹,飞凰。”侯青莲拉着她的手,俨然一副好大姐的模样对众人介绍。

    侯飞凰打量这一群女子,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最大也不过二十,个个却穿的十分雍容富贵,衣服首饰样样都恨不得用最好的,这见侯飞凰一身素衣,头钗又简单,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否则怎么会这样的大日子,还穿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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