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皓臻，他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凌府内，凌天杰早有预感边疆那边的动乱，这几天忧心忡忡，连带着凌耀曦也终日心头烦躁，压根看不下去书籍。

    当得知顾府叛变时，父子俩反倒心平气和坐在书房中讨论。

    “父亲，我想要不这次春闱就不参加了，我去那兰城看看？”

    凌天杰听到这话，双眸怒睁：“不行，你虽有功夫，但到底是个文人，对那边的事都不了解。你这一去，保不准给扯后腿。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凌府嫡出的孙儿辈，也就你一个。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叫你娘还有你祖父祖母该怎么办？不成，绝对不成！”

    凌耀曦心底是很想去的，身为男子，他想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那是为了捍卫他们大庆。

    眼下看父亲这激动的神情，他知道想要光明正大的去，那是无望了。

    凌天杰对自己的儿子多少还是了解的，见他不语，便道：“耀曦，萱萱就你一个哥哥，她现在身怀有孕，又在那夏目县，难得很。咱们身为她的娘家人，这个时候不帮她一把，你还要跑到兰城去，你说着不是反倒叫她又多担心了一分吗？你要真的想做点什么，依为父看来，就去问问萱萱那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是咱们能帮得上忙的。”

    听到这话，凌耀曦浑身一僵，瞬间想起先前的时候，凌萱写信回来，叫他们帮忙做棉袄的事。

    这次听到消息，她令人送了那么多御寒衣物和粮草到兰城时，他着实难以想象，她是怎么以一己之力，办成这事的？

    难不成是在边关开始打战时，就准备了？

    她一个身怀有孕之人，还要为这些操心，真是难为她了。

    如父亲说的，自己作为哥哥的人，非但帮不上忙，还想着去边关，叫她又担心一分，着实不该。

    “那我现在去夏目县，看看萱萱那边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皓斓他们现在都不在她身边，想来她也多有不便。”

    听到儿子不再一心想去边关的凌天杰松了一口气，道：“为父也正有此意，你即刻启程去夏目县，回头赶在春闱之前回来就成。凌府的未来就靠你，萱萱日后有没有靠得住的娘家，也靠你了。”

    凌天杰知道他说旁人的事，许是不管用，但是只要一涉及到凌萱，对他儿子来说绝对管用的。

    也不知道是他们兄妹俩自幼关系好，还是菲儿教导的缘故，总之这小子，处处将妹妹放在心头上。

    还觉得这些年，亏欠妹妹太多，要弥补回来。

    本来还想在夏目县一直待到庄皓斓回来的凌耀曦，果真一听到能不能给凌萱一个可靠的娘家时，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同意了。

    他的妹妹以前吃过太多苦，纵然庄皓斓对她好，但这世道的男人，哪里能相信的。好比宸王不也是一心一意待宸王妃吗？可最后呢，还不是纳了妾，又生有女儿什么的。

    那时候要是萱萱在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娘家，怕是会被欺压得更狠，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好，父亲咱们府上能动用的银子有多少？我怕萱萱那边缺钱用，毕竟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到边关去了，手头怕是不便。”

    凌天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为父手头上着实不多，现在府上的这些庶务都是你母亲在管，你问问你母亲去。不过你也不要报太大希望，眼下府上的事，才渐渐上了轨道，前些年都是入不敷出的。”

    凌耀曦想起之前年底的清算，心下也有数：“嗯，儿子没想要多少，只是咱们府上能给多少算多少。等过去后，看萱萱那边到底都需要做什么，我帮着便是。”

    如今她一个人挺着肚子，手头里的人不是目不识丁，不不，是所知有限，加上又是下人什么的，哪有自己人用起来方便。

    有他在，至少很多事上，她会方便很多。她说，他琢磨着去做就是。

    凌耀曦说完这话，也没等凌天杰回答，直接找苏瑶菲去。

    等到苏瑶菲得知他要去找凌萱，且要家里的银子时，便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后，点点头，回房间拿了五千两出来。

    “耀曦，这是娘自己的嫁妆银子，眼下府上的银钱着实不多，有了闲钱，都叫我置办东西去了。原先没想过这些，只想在你成亲之前，替你置办一些东西，回头等你中了进士，也好找姑娘下聘去。娘手头的银子也不多，能拿出来，也就这些，你也莫要嫌少。”

    凌耀曦一听是他娘的陪嫁，面上一片火辣，看着手心的银票，又给苏瑶菲推回去：“娘你自己收着，我哪能叫你将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你放心，我要用自己双手赚钱，替萱萱妹妹分担。”

    在大户人家中，嫁妆是女人最后的依靠。凌耀曦身在大宅中，哪里能不懂。

    他要是接过他娘这些银子，那便是将他娘最后的一份依靠都给抢走了，那就是不孝。

    苏瑶菲心下很是复杂，看着走远的儿子，不知该说什么。

    儿子终于长大了，也懂得替父母考虑。

    她的陪嫁除了那些金银玉器外，银子着实少。能拿出五千两，那还是这些年她自己名下的铺子的收入总和。

    这银子要是真给出去，日后不管是府上，还是她自己，万一碰到个什么事，她是真的拿不出来。

    她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怕是他也想过上战场，而又被他爹给规劝着去找萱萱的吧。

    等府上没那么忙时，母亲身子好一些后，她也想带着母亲去夏目县看看。

    那里是萱萱生活过的地方，听闻老百姓很是爱戴她。

    因凌耀曦要去夏目县找凌萱，故而他临走之前，还是去拜别了凌老夫人和凌老太爷。

    老两口对嫡孙要去帮凌萱，都没意见。一来，他们对凌萱心存愧疚，二来，他们知晓如今凌府能维持这般，是靠着谁。

    “去吧，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你们兄妹俩商量着来。萱萱那边肚子大，情绪许是会不定，你多忍让一些。”

    凌老夫人说着，招来身旁的老嬷嬷，随即拿出一个锦盒：“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