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去洗手的时候，林曾也一同出去。他想去顶楼办公室看看室内葡萄生长的情况。

    江画听到林曾的目的地，非常感兴趣。一个自己建设一座农场的女孩，不对植物感兴趣，才是一件怪事。

    他们暂时将美味的小龙虾，牛仔骨和田鸡放到一边，决定先去六楼看看。

    午后两点多，是最为炎热的时间，备课室里空调狂吹，但一走出房间，热气迎面轰来。

    走到六楼，林曾拿出锁匙开门，江画已经踮起脚，好奇地在窗口探头探脑。

    “哇！”等办公室门一打开，江画忍不住惊叹出声。她目不暇接地盯着这间办公室的墙壁和天花板。

    林曾习惯了红砖小楼室内绿意葱葱的环境，并没有特别激动的情绪。他只是觉得，室内葡萄生长的效果达到预期，明天领导视察，完全可以交代过去。

    这些室内爬藤的葡萄，生长的极为有序，巴掌大的葡萄叶，一片挨着一片，整体看起来很整齐美观。浓绿的叶片，将办公室陈旧的墙面完全遮掩住。

    最为特别的是，这些不同品种的葡萄树，叶片的颜色也略微不同，深浅不一，在林曾生长引导剂的指引下，它们在固定的范围生长，形成了渐变的绿色，让空旷的办公室，显得生机盎然。

    甚至那些老旧的门窗的边框，也生长着葡萄藤。因为林曾也在不影响窗户使用的前提下，在门窗的边框上，涂抹了生长引导剂。

    “天呐，”江画许久才回神，她难掩心中对这间办公室的喜爱，略显激动地对林曾说，“这是原来的那间办公室吗？我上学期就在这办公，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要知道这间办公室的环境是全校最糟糕的。怎么会这么美？”

    林曾笑着看江画，她说完话，立刻凑近每一棵葡萄藤仔细观察。

    “真是难以置信的景色，从来没有想到，当室内的灰白墙壁，被绿植覆盖的时候，整个空间都焕然一新。”江画轻轻拨了拨一片嫩绿的葡萄叶，依旧对这个房间充满惊奇。

    “是的，这就是我公司的业务之一，室内空间的绿化。”林曾说道自己公司的时候，脸上有些不易觉察的羞涩，他觉得这样说，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感觉。虽然这个月开始，他要给八个员工发薪水，但是在园艺公司这一块，林曾还是觉得自己是单枪匹马，老说我们公司，总觉得有些心虚。

    “技术和创意并存的工作。”江画翘起大拇指，真诚地称赞道。

    林曾脸皮有点发红。

    “快来看，”江画倏然瞪大眼睛，指着最角落的一个窗户边沿，“那是不是葡萄？”

    林曾朝着江画所指的方向走去，看到一小串只有拳头大小的圆锥形葡萄果穗。这个葡萄品种的原始植物，是看上去绿色的醉金香葡萄。

    这种葡萄果穗非常大，林曾拿的那串，有三斤多的分量。但是不知道为何，经过居室方的炼制，果穗变化非常大，竟然只剩下普通人拳头大，色泽更黄，成熟后达到极为漂亮的金色。

    所以这款室内葡萄，名为“小金香”。

    “是的，这是小金香，果实产量很高，果实膨胀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表皮还是翠绿，说明还没有完全成熟。等两天上色后，会变成淡金色，很漂亮。它的口感浓郁，没有果核。”

    江画两眼发亮地盯着那串翠绿色的葡萄，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却又缩回来。

    “这种葡萄的种苗多少钱？我们自己家里能种植吗？”江画问道。

    “可以种植，但是目前种苗数量不多，这次在清一小，主要是给学校一个展示我们公司室内绿化的空间，才会选择这几种葡萄。有机会我给你找几棵葡萄苗。”林曾说道。

    他暂时还不想像番茄和绿叶菜一样，海量出售葡萄苗。但是并不妨碍他将葡萄苗送给朋友。

    林曾带着江画，在室内走了一圈，将几种品种的葡萄介绍给她。

    当说到多产水晶红提时，林曾又加了一句：“我今天也带了一串水晶红提过来，你等下尝尝看，味道相当不错。”

    回到四楼备课室，香辣的小龙虾有点凉意，不过并不妨碍他们大快朵颐。

    江画剥虾的动作行云流水，摘去虾头，指尖轻盈一挑，一直很完整的小龙虾肉，就显露出来，还带着红彤彤漂亮的虾尾。

    甚至并不容易吃的虾钳，江画食指和拇指轻松一捏，就捏碎了虾钳，很容易吃到虾钳里的虾肉。

    一看她，就知道是吃虾的老手。

    相较之下，林曾的动作就显得笨拙许多，他好不容易吃完一只，江画已经三只下肚。

    江画的面前已经摆起一小堆虾壳，林曾才有点狼狈地吃了三只。

    林曾一向不太擅长吃这种需要剥壳的海鲜。这和他从小生长在北方内陆有关，在他的老家，一条鲜活的河鱼，就是上等的鲜货，由于降水很少，连河虾都很少看到。

    所以初到清河市，他完全被各种各样眼花缭乱的海鲜河鲜迷花了眼。只不过他一向节俭，除了和前女友吃饭，几乎没有自己去吃。

    江画抬头看到林曾有些僵硬的手指，眨了眨眼睛想了想，伸手拿过食盒里一只个头很大的小龙虾，依然干净利落地剥掉虾壳，然后递给林曾。

    “啊？”林曾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接过被剥光壳的小龙虾。

    他的手指，无意碰到江画的指尖，她的指尖还有小龙虾的酱汁，却让他心中猛然悸动，心脏好像漏掉几个节拍。

    “我吃小龙虾的速度，会让一起吃的人肚子只吃三分饱的。所以，为了大家的友谊，我通常在桌上会帮别人剥虾。”江画下意识地解释。

    “哦，”林曾神情恍惚，将剥好的虾肉放进嘴里，嗯，不是错觉，特别好吃。

    在江画的帮助下，林曾吃了有史以来最过瘾的一次小龙虾。并且，他决定将香辣小龙虾列为自己最爱的食物，没有之一。

    牛仔骨？田鸡？

    下次全都不要买，就买小龙虾。

    将两个人，将五大食盒食物全部解决掉后，林曾主动去清洗水晶红提。

    林曾找到水龙头，将葡萄冲洗干净，装回袋子里，回到备课室。

    江画自己将所有食物，都整理清楚，桌面恢复了干净整洁。

    “尝尝看，这是我种的水晶红提。”林曾将塑料袋递至江画面前。

    “很漂亮的红提，”江画摘下一粒葡萄，没有马上入口，而是仔细端详，“真的很漂亮，有点像珍珠番茄的色泽，但是肉质这么剔透，非常适合做水果拼盘，或者西餐的点缀。”

    “味道也不错。”林曾抖了抖塑料袋里的水，坐在江画的对面，看她将手中得水晶红提放入口中，“感觉如何？”

    细细咀嚼，慢慢品位，江画抿着嘴，笑着又从塑料袋里取了一颗。

    “不是特别甜，但正是因为它有些清淡的口感，将果肉浓郁的果香突出的极为立体。”江画是一个十足的吃货，不仅能吃，而且会吃。她的性格，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吃了第一个，就跟上了瘾似的，一粒接着一粒，没有停过。

    吃完葡萄，林曾有些踌躇，他好像没什么借口留下来。只好期待地问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后面的工作都是手绘，只能我来做。”江画摇摇头，拿起彩笔，在白色的大张开始打底稿。

    江画工作的状态非常认真，室内顿时安静下来。林曾坐了一会儿，觉得不要打扰江画，于是起身告辞离去。

    江画笑着朝他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