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凌的心一颤，心淌过一道暖流。

    小龙女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却故意很可爱的抛媚眼儿，这是在刻意逗他开心呢。

    只是，身边的人都已经落得这般地步，小龙女之前也几乎毁灭，他又如何开心得起来呢。

    “你呀……我不是和你说过，你若好，我好吗？之前你神威无敌，我自然也清醒过来了啊，所以，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呢。”

    小龙女笑嘻嘻的说道。

    她傲|娇的性子，在此时展漏无疑。

    叶天凌的心，又淌过一道暖流，孤绝而寂灭的心，仿佛有了一处停泊的港湾。

    “你知道？那为何……为何……”

    为何什么，叶天凌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为何小龙女不提醒他姚语素有问题？

    这样，他父亲叶风阳、母亲龙青濯，两位妹妹龙天御和龙天沫等人都不会危险。

    可，如这样混账的话，他又怎么能说出？

    是他自己无能，没有守护好身边的人，反而牵累小龙女付出了那么多，让轩辕天邪剑都丧失了神性。

    “为何我不出面？这确实是有原因的。我的苏醒，是在你入魔之后。那时候，悲剧已经发生，而我自然也无法做什么，甚至于连唤醒你都做不到。你的意志太强，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优点，但同时也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嗯缺点在于，如你这种意志太强的人，一旦入魔，那简直是灾难。

    当初，我已经说过，你一旦彻底入魔，会是什么结果。

    等你入魔，从‘邪尊者’状态被唤醒后，那时候的你，已经近乎于彻底能量枯竭，我作为机械之心，你都老得牙都快掉了，我自然又陷入了沉|沦状态。

    若非是轩辕天邪剑斩杀饕餮神兽分身投影，反哺了一些神性能量给我，我只怕是也要与你一起沉寂了。”

    “对不起……”

    叶天凌心无惭愧。

    “不用说对不起，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同时也绝不是到了该万念俱灰的时候。”

    小龙女柔声道。

    她说着，挥舞着灵性的双翅，落在了叶天凌的肩膀旁，轻轻的依靠在叶天凌的脖子边。

    彷佛，特意给叶天凌一份依靠，让叶天凌生出安全感和幸福感一样。

    尽管，这举动似乎非常的可笑，幼稚以及荒谬。

    可实际，叶天凌真的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以及一种一份深深的幸福感。

    他空洞如血的双眼，忍不住有浑浊的泪水涌出。

    “她们……还有希望吗？”

    叶天凌声音再次颤|栗，他在询问小龙女的时候，仿佛，这句话，是他全部的生命力。

    “正常情况下是没什么希望的，但眼下却有，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小龙女笑嘻嘻的道。

    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但不论是龙风阳等人，还是那枯瘦的老妇人，都并不能看见。

    枯瘦老妇人的目光，没有再落在叶天凌的身|，反而看向了这一片逐渐毁的青龙古战场空，她苍老却蕴含着斑驳道痕古气的双眼，眼闪烁着冥灭不定的玄秘法则。

    “唉……规则的惩罚……”

    她喃喃着，脸色有些晦暗，有些怅然若失。

    龙风阳四人则一直跪着，并没有站起来。

    如今，这一方秘境一般的古战场小空间，已经破碎，再无法恢复了。

    一个圣地，损失一个如此逆天的悟道秘境之地，这损失，真的太大了。

    他们，自知是圣地的罪人，眼下，在那位并不知道身份、辈分的枯瘦老妇人面前，他们也没有资格站起。

    ……

    “为什么……”

    叶天凌喉咙动了动，喃喃出声。

    他的声音更沙哑，更无力，像是即将化道。

    物极必反。

    之前的魔心剑体，之前的战力无限叠加，一如所有人想的那样，那是无尽的底蕴能量、生命潜能叠加起来的。

    那时候的他，像是一颗璀璨的流星。

    可当光明燃烧，当黑暗降临，剩下的，大抵也只剩下燃烧之后的劫灰了。

    此时，叶天凌便是如此。

    他已经开始化道，身|干枯如树皮一样的肌肤，已经裂开，一点点的炸开，即将彻底走向死亡。

    而之前轩辕天邪剑反哺的那一缕神性能量虽让他有所恢复，但如今看来，更多的，像是在将他的伤势适当稳住。

    “唉……”

    叶天凌听到他自己的声音，不由心叹。

    诸多事情，他放不下又如何？

    他，终究是腐朽了，终究是潜能耗尽而即将化道，终究是生命彻底走到了尽头。

    小龙女虽出现，虽傲|娇可爱，虽能温暖他的心。

    但他已经苍老、已经腐朽，已经，真的需要小龙女扶着，才可以走得动。

    “龙族的这位护道者，其实已经给出了一定的答案，那固然不是全部，但几乎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解答了。龙风阳不死，叶风阳作为蜕变出来的天命之子，自是不可能龙风阳先死的。而龙青濯，她出现在此地的是类似于虚体、分身的存在，她确实是死了，但是她的本体却在祖龙渊十八层禁|忌的天魔血域之地深处，遭受万般酷刑折磨。

    而之所以受到折磨，根本原因，是因为，她和叶风阳创造了你这种超脱命格的存在。

    双虚体阴阳和合无后，但叶风阳是天命之子，所以超脱之下有了你。

    因此，与你相关的任何一切，其实都可以发生改变——规则一旦修复，你被抹除的同时，很多事情会回到正轨来。”

    小龙女认真解释。

    叶天凌心一动。

    小龙女又道：“很多事情，我们会觉得，似曾相识。似乎什么时候发生过——那其实是真的发生过，但因为某些超脱规则之外的事情发生，以至于触碰了天道的规则禁|忌。因此，天道规则自我修复，抹杀了一些原本该存在并造成了很大影响的事件，从而在规则影响之下，让人丢失了一些原本应该存在的记忆。”

    叶天凌若有所思，心已经明白了小龙女的意思。

    “如说，做某件事，你会忽然生出一种，我好像做过这件事，为什么我又在做这件事？这件事好熟悉呀，我是不是经历过？但为何又记不起来？”

    小龙女呆萌可爱，一边说，还一边磨蹭叶天凌的脖子，如撒娇卖萌一般。

    “对，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有多次。”

    叶天凌微微一颤。

    “这是天地规则修正，将一些事情潜移默化的改变了——而这世间，有个离天道规则极近的地方，你可以去那里，试试改变一些东西。这是我说的希望。”

    小龙女声音清悦。

    “什么地方？我……我这样，还能去？”

    叶天凌再次声音发颤。

    “能，你能去。因为这片天地的规则，是‘邪尊者’创立的，而你的魔心剑体，是邪尊者的魔心剑体！”

    小龙女给出了一个让叶天凌无意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