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父女就着永乐的话题，又说到加寿小时候。皇后娘娘最爱听的就是这些话，国丈最爱说的也就是这样话。</p>

    加寿一周岁出去就让任保接进京，随后宫中长大。当年的将军袁训在女儿一周岁的岁月里，在家呆的日子并不长久。但这不妨碍国丈每每说起来滔滔不绝，好似女儿长到二十七周岁的年头里，是国丈一手操劳。</p>

    “你小的时候给你加吃的，总得背着祖母。祖母见到要骂，说你太小了，不应该吃。但是你很喜欢。都是爹爹喂给你。”听上去仿佛当年顶了多大压力。</p>

    加寿郑重其事：“难怪我生得这么好看，原来爹爹早早给好吃的。”</p>

    袁国丈越说越来劲儿，手舞足蹈般：“哈，你很会撵狗呢，爹爹陪着你。”</p>

    加寿正色庄容：“难怪我有勇有谋，这胆量是打小儿就练起来。”</p>

    “母后母后，”永乐跑了回来。近前，就感染到母亲和外祖父的亲热气氛，永乐由不得的掺和一脚。</p>

    “接永乐的吗？”</p>

    袁训还没有回答，萧智和韩彻从后面跟来，争着点小脑袋。萧智说话周全些：“十六接回门，二伯母回家去了。”</p>

    “接人。”韩彻道。</p>

    加寿掩面轻笑：“智哥儿越来越像元皓，见到什么都学话。如意今儿回门去了？”最后一句是问袁训。</p>

    袁训手底下抚着几个孩子，边笑边回：“可不是，智哥彻哥要跟去，如意说这是十六接回门，男孩子不能去，他们就记住。”</p>

    萧智以为这话是帮他，拉着永乐小手认真地道：“接你。”带着永乐就往外走，永乐跟着他往外走，韩彻在最后，小嘴儿嘟囔个不停：“接接，回家去。”</p>

    袁训抱回永乐，另一只手下拨拉着萧智和韩彻也回来。永乐很不高兴，搂着外祖父的脖子问他：“不接永乐吗？智哥的东西要给我玩呢。”</p>

    对着晶莹的小脸儿，袁训深刻领略到说假话的难过。加寿的孩子，他哪能会不想接呢？还不是有……。柳太后。</p>

    有柳太后与接永乐有什么关系？随着永乐的长大，柳太后近来常动心思。</p>

    这个常动心思，不是下毒啦，不是陷害人。而是她时常的来看永乐，表示自己等着接。</p>

    每每的问：“永乐，跟皇祖母去玩几天好不好？”永乐小公主总回答她：“不好。”这才没有接走。</p>

    忠毅侯一接就走，太后知道不会痛快，侯爷要避嫌。柳太后近年来安分守己，但不能说不痛快也不能有。她若是不痛快，柳至不知道还好。倘若柳国舅知道，亲家又要理论理论，酒也好，拳脚也好，就柳太后拂了面子这事说上半天。</p>

    柳国舅理论，不是施压给袁训，让袁训说服加寿送永乐。柳国舅本人也一直赞成孩子们大些再给太后。但是太后接不来，小公主跟着侯爷走了，在别人的眼睛里，太后颜面多少受损。</p>

    柳太后、柳国舅、袁训父女他们中间，还称得上家务事。但落到别人的嘴里，你说过来我说过去，一波皇后藐视太后的谣言要出来。</p>

    袁训要见女儿和外孙，进宫好了。宝珠要见，进宫好了。在接永乐上面，已经有所控制。</p>

    他只能回答心爱的小永乐：“舅舅和舅母都回门去了，不能陪永乐。所以今天不接，外祖父特地进宫来看你。这样好不好？”</p>

    永乐公主还小呢，想一想，觉得这样也行，甜甜的答应一声，拿小面颊在袁训脸上蹭蹭。</p>

    膝下，萧智帮腔：“特特看。”</p>

    韩彻一听，这不是他的话吗？更大的声道：“特特看，我。”这话应该是指这话是他的专权。</p>

    新一波的争执出来，萧智双手叉上腰，小胖腿往旁边迈开一步，胖身子借着这姿势往下有了一蹲，好似摆开马步：“特特看。”宣告他的主权。</p>

    韩彻也来上一个，叉上腰，小胖腿往同一个方向迈开一步，胖马步摆出来：“特特看。”</p>

    为什么不往前迈步子，胸膛顶胸膛不是更威风？那样就吵不太久，随时会动拳头，虽不是有意，是就势而为，大人也不会允许。</p>

    就往旁边迈，你迈一步，我迈一步，跟个螃蟹似的越走越远。</p>

    皇后宫殿不小，所以离碰廊柱碰家什还远的很，两个孩子继续侧行。</p>

    殿里一下子温馨满满，加寿想到小的时候。她小的时候应算没有孤单过，父母没进京，瑞庆长公主和皇太孙英敏陪着她，先太后对她关怀备至。</p>

    父母进京，带来大弟二弟，带来二妹，带来三妹，讨嫌战哥从此是撵也撵不走，吵要吵翻天的那个。</p>

    回想皇后的童年，主要事情里有一件，就是怎么把战哥打下去。而战哥如果回想，他主要事情就是把大姐打下去，再打下胖舅哥，小古怪不攻自破，加福独占鳌头。战哥儿因此独占上风，傲视一切兄弟姐妹。</p>

    跟这会儿的萧智、韩彻相似，遇上就争。哪怕韩彻人儿小，没迈几步就腿一软坐倒，就是一跤，也立即爬起绝不轻易认输。</p>

    这又和加寿、萧战相似，争就吵翻天，不争就琢磨下回怎么争。</p>

    加寿微笑中轻叹一声，对袁训道：“爹爹，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想大弟，二妹和三妹了，加喜、乖宝在外面玩的好，有太上皇呢，有姑姑和姑丈呢，倒不用太挂念。”</p>

    知女莫若父，袁训调侃女儿：“你忘记说战哥。”</p>

    “呀？还有战哥。”加寿无辜的道：“把他忘记了吧。”随即，笑出好些雪白牙齿。</p>

    这番对话，让袁训走出宫门时，也更加想在外的孩子们，不知道他们昨夜中秋过的如何。</p>

    执瑜在南海为尊，又是男孩子。对他的挂念比对香姐儿和加福少。袁训想的最多，是昨夜香姐儿和加福有月饼吃吗？</p>

    兵部尚书在中秋前就行文到军中，银子早就发下去，命各军就地采买瓜果和月饼。</p>

    不为他的儿女们，往年这公文和钱也一样发。但儿女们都在外面，哪怕发的银子数目和公文上例行的话与往年没有不同，尚书的心也只缠绕在一双女儿香姐儿和加福身上。</p>

    战哥有没有给二妹和加福买些好吃的月饼？若是没有，身为岳父应该训他。</p>

    ……。</p>

    八月的新城野花遍地，马蹄来往的碾压让香气传的更远更芬芳。萧战走出房门，嗅一鼻子香，又左右看上一看，街道又修整过，更显四通八达，一嗓子出去，也能传声远方。</p>

    他抬手放到嘴巴上，吼上一声：“霍德宝！”</p>

    萧德宝从他隔壁出来，不错眼睛瞅着他。</p>

    萧战脑袋左晃右晃，似乎把风都看在眼里，唯恐没有宝倌的份儿，反而道：“咦，人呢？人呢。父帅今年发慈悲，让各家都来这里过中秋。和他一起过，这是多大的面子。今儿都十六了，这坏小子却还不出现，懒鬼！”</p>

    萧德宝神色里加上没好气。</p>

    萧战嘀咕：“误卯打军棍，好吧，我再喊喊他，这会儿半上午，耽误晚上聚餐的卯，打得屁股开花，哭上一夜，我的加福可怎么睡呢？”</p>

    吼上一声：“葛宝倌！”</p>

    自言自语：“这回总叫对了人，这小子没囊气，一会儿这个姓，一会儿那个姓，跟寻常人生下来就一个姓不一样，呵呵，难怪不讨人喜欢，就不是一般人儿。”</p>

    萧德宝大步腾腾走到他对面，两只眼睛对上萧战的两个眼睛。萧战个头儿高，宝倌矮几分，宝倌踮起脚尖，一定把狠狠的眸光送到位置。</p>

    萧战忍不下去，一低头：“哈哈，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里，小子，我对你好吧，我不叫你一声儿，吃饭漏了你怎么办？你哭起来，这城里莫不是进了鬼。”</p>

    “再加上一个你，你我鬼哭狼嚎齐全了。”宝倌反唇相讥过，就咆哮发作：“吃饭有卯吗？军棍用得上吗？晚上聚餐，你半上午的狼嚎个啥？谁是挨军棍就哭的人？你叫我什么？亏你还是小王爷，一点儿年纪已糊涂上来，我姓啥！”</p>

    萧战肃然的回：“兄弟，你的病不轻啊。你和我一个姓，你倒来问我？”喝一声：“立正，回话，你姓啥！”</p>

    宝倌欺近了他，跳起来用鼻子碰他的鼻子，咬牙质问：“你倒来问我？是谁叫我霍德宝？又是谁叫我葛宝倌！你说，你说说看！”</p>

    梁山王走出来：“行了，小子，别太猖狂，跟你爹一样性子没好处。”</p>

    葛通走出来：“王爷这话什么意思？我父子不明白，请王爷解释清楚。”</p>

    那边儿子眼对着眼，这边当爹的也怒目对怒目。</p>

    为郡王们安排的住处在这附近，项城郡王出来和事佬儿：“大过节的，这是过节，还是寻衅？”</p>

    陈留郡王出来风凉腔：“哟，我清闲，没有人寻我事了。”</p>

    宝倌一跳多高：“加福姐姐加福姐姐，您快出来看看，你家的那个又欺负人了。”</p>

    “叫什么叫什么！加福刚巡过城，加福歇会儿也不行吗？我几时欺负你了，我叫你半天，想给你个好差使，让你去看看小古怪怎么还不回来。十五我们等她，这都十六了，她挖树拔花上了瘾，不舍得回来了怎么能行。”萧战把宝倌的话压下去。</p>

    城门的方向飘来香姐儿的声音：“谁舍不得回来？我回来有一会儿了，正准备去厨房看看你给加福吃什么。”</p>

    宝倌得了意：“二姐姐听我报给你，昨天中秋，居然不给月饼。”</p>

    萧战一巴掌盖到他脸上，把他推的一个趔趄，对香姐儿堆笑：“嘿嘿，月饼等你回来才能吃，加福心疼你。”</p>

    香姐儿斜睨了他，重重地一声：“是吗？除了月饼还有什么是等我回来吃的。”</p>

    不等萧战回答，仰面对天：“爹爹母亲要是知道，中秋没给加福吃鸡，中秋没给加福好果子，中秋没给加福……。”</p>

    “停！”梁山王大喝一声过，也堆上笑脸：“乖孩子，今年的鸡不多，伤兵和各军中分发下去，中军就没了。别对你爹说，你也别再问了，你再说下去，估计螃蟹也出来了。咱们真的没有呵呵呵。你爹知道，会自责他给的银子少。”</p>

    萧战来了脾气：“多少人马给多少银子，钱不少，是爹你太懒了，你不肯远路采购。”</p>

    梁山王把他推一记：“去去，对上二姑娘你没话，对老子也别凶。”</p>

    萧战重新对上香姐儿，再次堆上笑：“说起来都怪你，昨儿有螃蟹，真的有，”</p>

    宝倌阴阳怪气插话：“有，在河里没抓来。”</p>

    “小古怪你回来晚了，所以这螃蟹回家了。加福没螃蟹吃，怪你。”萧战说完，没忘记瞪瞪宝倌。</p>

    长平、汉川、渭北郡王忍无可忍也出了房子：“口水都让说下来，别说了。”</p>

    香姐儿这才放过追问，只和沈沐麟一起，抛个大白眼儿对萧战。宝倌赶紧跟上一个。</p>

    对梁山王交差使：“一万零五株的树，全种到西北方向的防沙林去，明儿就过去，下个月到地方开始种，能活一半的话，这个冬天去那里巡逻会好过些。明春就可以开垦荒地。”</p>

    梁山王心花怒放，搓着手夸奖：“好孩子，好姑娘，有你在这些事情真不烦心。”</p>

    项城、长平、汉川、渭北四个郡王张张嘴，梁山王瞄着呢，抢先道：“明天不去，你们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月才回来，听父帅的话，好好歇几天。”</p>

    “嗯哼！”陈留郡王重重一声，不看梁山王的横眉头，对香姐儿柔声细语：“你爹有信来呢，”</p>

    谁才是爹？这件要先弄清楚。</p>

    梁山王抢小倌儿孩子从来不在话下，面皮一丝儿水红也不会有。闻言，提高嗓门儿：“二姑娘，父帅的话你要听，去看你爹的信吧。不是什么人都能有两个爹疼，父帅就是稀罕你，别人有什么办法。”</p>

    长平郡王一听，成啊，你是父帅那就好办的多。清清嗓子：“王爷，今年的风沙厉害，又遇上雨水不调和，我那里有地方受灾，我想请二姑娘去看看。”</p>

    “是啊，我们那里也是。”项城、汉川、渭王刚才让梁山王打下来的话，就是这句。</p>

    梁山王拧起眉头：“没看到孩子刚回来，她累了，过几天再说。”</p>

    香姐儿大方地答应：“我们已经知道，但事情有先后，西北的防沙林加固好，对你们的地方也有利。等这一万株树种下去，我和沐麟就过去看视。”</p>

    项城郡王等连声说好，梁山王的脸沉得快要滴水。但他心里却未必阻拦。一位称职的王爷，应该赞许小古怪的行为。只是想到自己是父执辈，心疼孩子的心情，才这个表情。</p>

    好在郡王们可以理解，而且不看他的脸就是。大家散开，让小古怪夫妻回房换衣裳、沐浴、睡一大觉。</p>

    宝倌和萧战接着吵了一大架，和以前一样不了了之。</p>

    ……。</p>

    傍晚，校场上篝火升起，映红每个人的面庞。梁山王的大黑脸儿在火光下也染上一层，看上去红光满面。</p>

    又过去这几年，新城的房屋已算齐备。但装得下新城守军的大屋子，还是没有。只有几个大厅可以议事。索性大家伙儿校场上见，团圆的节日里，你陪着我，我陪着你。</p>

    按梁山王的话，这种更显出将士是一家。远比当官的房里吃酒，当兵的小屋子里吃酒好。</p>

    坐大厅里能显得高贵些吗？打仗的时候落脑袋上的刀剑就少些吗？打仗的时候互相依靠，吃酒的时候就分开，多不像话。</p>

    再说在校场上吃酒有一个好处，时时能看到城头消息。</p>

    除了今夜守城的人，别的人不分男女——加福的女兵在这里。不分官阶高低，围着火堆团团坐。屁股底下垫什么自带，不然军需官发东西是一出，收东西又一出，也太麻烦。</p>

    呼朋唤友的坐也可以，认着同乡坐也可以。有仇的喜欢在一起飞眼刀也行。今夜团圆，开心唯上。</p>

    梁山王头一个招呼的人，也开心唯上。不是他的儿子，战哥自有将士们要笼络。二姑娘小古怪夫妻也排第二。先叫的是：“干儿子，到爹这里来。”</p>

    火光下，一个白面斯文的小将军当众翻着眼，不客气地道：“我自家有爹，您自家有儿子。”阮琬边过去边抱怨。</p>

    琬倌到军中好几年，也不能习惯梁山王“凭空夺子”的言语。</p>

    梁山王不着恼，哈哈一声大笑：“所以才是干的，小子，你是文曲星下凡的儿子，老子稀罕你。”</p>

    阮英明在文人中势力越来越大，在他背后称呼“文曲星下凡”的人不在少数。这风声传到梁山王耳朵里，增添王爷霸人儿子的成就。</p>

    萧二的儿子萧衍勇常年服侍大伯父陈留郡王，随郡王坐在附近。不由得好笑：“白天说稀罕佳禄表妹，到晚上就稀罕琬倌弟弟，王爷您到底稀罕谁？别酒没吃几杯，先把自己支使糊涂。”</p>

    “滚你的蛋，滚你大伯父的蛋！老子稀罕谁也不稀罕你。”梁山王雷霆般回他。</p>

    校场上起了哈哈一片笑声，萧衍勇也笑，但不肯吃这亏，更不能让大伯父陈留郡王吃这个亏。摊开双手四下里亮个相儿：“我有稀罕吗？我也不稀罕。”</p>

    阮琬坐下来，梁山王喜欢他去了，没搭理萧衍勇。</p>

    香姐儿带着人分发月饼，亲手递给阮琬：“琬倌，这是母亲做的，京里路远只怕干了。昨天你们不肯吃，又等我们一天，只怕味道又要低些。”</p>

    军中采买好些月饼，王爷让等香姐儿夫妻，中秋没吃。京里寄出来宝珠亲手所做，大同送来邵氏张氏、龙书慧、龙显贵龙显兆的妻子做的好些月饼，加福让等香姐儿夫妻，也没动。</p>

    宝珠的月饼寄到这里，袁训实在不抱指望还能可口。尚书就把希望寄于战哥给女儿们弄些好吃月饼。</p>

    但香姐儿夫妻和加福夫妻认为母亲做的最好，这就献宝似的送给琬倌。</p>

    阮琬也如获至宝，揭开油纸，慢慢吃一口，对着天上明月有了思乡之情：“这是京里的味道，往年中秋互送月饼，袁家表伯母做的，最得我喜爱。”</p>

    按家里的盘算，阮瑛阮琬往军中走个过场就回京。阮瑛回去以后，琬倌到来。但他是怎么几年过去还在这里呢？</p>

    阮琬回想自己来的那一天。</p>

    事先听大哥阮瑛说过，初见梁山王一定要威风，还要报爹，总结起来，要威风的报爹。</p>

    威风这事儿，一般赶早最好。同行投军的人里，阮琬头一个跳进王爷大帐，目光迅速找到加福，对她笑容满面。再抓紧这一瞬的迅速里找到萧战，对他虎虎脸。这点儿要紧事做完了，尖声大叫：“国子监阮英明之子阮琬来也！”</p>

    回答他的是轰天般笑声：“来了，果然来了。”梁山王亲自走出案几，用他硕大身板的怀抱迎接。把阮琬揉在怀里几百记，笑声震破云天。</p>

    “小子，你总算到了，老子军中数千的人下科场，就等你这状元的儿子来支援。”</p>

    据凌离等说，他们在王爷大帐撒了野，打了将军，回京后好大的牛皮吹在京都的上空。而阮琬的拳脚全用在挣出那个怀抱，虽然常年盔甲的味道他挺新奇。</p>

    随后，他就一直在梁山王及将军们的“爱宠”中留到今天，留到今天……</p>

    －－－－－－题外话－－－－－－</p>

    么么亲爱的们。</p>

    没有关键错字，没有关键错字，没有关键错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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