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宝珠在窗下坐着，把加寿请客的名单再看一遍。三年里重回过小城闺房，也重温过二爷。随着长女明年的大婚，将继续还是京中贵夫人，联络女眷必不可少。她看得很认真。</p>

    但不耽误她不时的和加喜四个人笑一笑。</p>

    加喜已认得母亲，和多喜等在这里玩耍着，每一抬头，就晃到宝珠面前，闪动乳牙一声嘻嘻。四个小姑娘互伴着长大，常有一样的行为和动作。多喜等也跟过来，又是三声嘻嘻。</p>

    随即格格笑着分开，宝珠嫣然，继续看手中名单。</p>

    战哥进来的时候，把这模式打断。多喜叫着表哥，四个小姑娘迎上去。宝珠也对这女婿笑容满面。</p>

    从没有嫌弃过这女婿配不上加福的岳母真心展露喜悦：“又来陪多喜加喜、增喜添喜？”</p>

    “上街去，岳母，加喜喜欢上街。多喜也要买东西。”</p>

    小孩子学买买，或和买买的话最快。多喜欢快叫着：“上街去。”</p>

    加喜就叫：“买买买。”</p>

    “增喜去。”</p>

    “添喜去。”</p>

    聪明的叫声里，四个小姑娘还知道另一件事，就是大人必须答应。摇摇晃晃又和宝珠对上脸儿：“嘻嘻，去去。”</p>

    “战哥，你会把妹妹们惯坏的。”宝珠取笑着，点头答应。萧战先大喜过望，多喜四个跟着欢喜。直到奶妈跟上出去，这房里呆着的奶妈卫氏笑道：“小王爷真疼喜姑娘，当年对加福就是这样，如今又成那最好的姐丈。”</p>

    宝珠因此抬起头：“战哥对我说过，他说一天大似一天，离出京的日子近似一天。虽然不知道侯爷哪天答应，但想来总要去军中。说加寿香姐儿青梅竹马长大，执瑜执璞也玩得足够，现在要多陪的就是多喜和加喜，免得以后想的慌。”</p>

    卫氏不爱听这分离的话，把脸一扭有段不乐意：“要我说，侯爷一直不答应才好。那王爷我见过，我虽不知道他的八字，但掐指算算还年青的很。这就要养老了不成？只是催小王爷去太可恨。我恨他。小王爷要是走了，福姑娘可怎么办？跟去我舍不得，不跟去就两下里分开。真气人。幸好侯爷有主见，一辈子别答应他才好。”</p>

    宝珠轻笑：“妈妈您又不老，却说糊涂话？侯爷闹脾气，您犯不着跟上使性子。加福迟早是他家的人，侯爷闹不得一辈子的脾气。”</p>

    卫氏嘟嘟囔囔还要再说，宝珠让她帮忙看个人：“三年不在京里，这一位小高夫人是哪位，妈妈来说正经话，告诉我这件，别的先放开。”卫氏才不再拿梁山王在嘴皮子上纠缠。</p>

    她坐到宝珠身边去，而这个时候战哥带着四个小姑娘出府门，直奔他的铺子里，拿新到的好东西哄她们玩。</p>

    对每个人口径不一样：“加喜，你叫什么？”</p>

    “加喜加喜加喜，”加喜一气说好几个。</p>

    又对多喜摇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这东西？”</p>

    多喜疑惑：“为什么呢？”</p>

    增喜遇到的是：“不给你喜欢吗？”</p>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p>

    萧战又拿起东西对韩添喜坏笑：“说，说说，说说再给你。”</p>

    添喜肃然：“说，说说！”</p>

    奶妈虽在旁边，也没听出不对。半个时辰过去，在这里吃了软软的点心，萧战命上车再去别处，马车在柳家门外停下。</p>

    “累了，这是熟人家里，进去歇歇脚儿，他的好东西拿两件。”</p>

    小王爷这种话不是头一回，上一回是往他家王府的管事家里喝茶水，奶妈们们长伴小姑娘不认得柳国舅家，见萧战先打发的小子到这里，从角门上带着人高兴的迎出来，都没有说话。</p>

    ……</p>

    柳夫人开心的快要走了平时端庄，一面让人知会柳云若：“说加喜来家来了。”一面如对大宾的换衣裳。</p>

    萧战特意前来，在铺子里玩的时候就让人看过柳云若在家里，不会担心扑个空。大摇大摆的和柳夫人碰面，柳夫人激动的不知道自己感激：“小王爷你可太好了，我给你烧高香，”</p>

    “这倒不必，是我们到了门外，想想你家好东西不少，你儿子房里的更好。加喜来讨东西。不敢劳动夫人，来个人带路，我们去他房里闹。要溺要弄脏，只在他房里。”萧战大大咧咧，在他的一只手臂上，加喜认得柳夫人，对她露齿一笑。小小的面庞雪白粉嫩，又似满树开的梨花，又似白玉雕成。</p>

    柳夫人一见更晕了头，脑海里转动的是加喜总算来寻女婿了，哪里还想得到萧战出现未必好意。其实她就是想到萧战不是好意，看在加喜进门的份上也能接受。只是警惕全没，对一位夫人来说未必应当。</p>

    “去去去，自然要去云若房中看看。再看看加喜爱哪个院子，为加喜布置起来，累了在这里睡会儿。”顺着萧战的话，柳夫人兴兴头头亲自带路。</p>

    萧战是大步子，柳夫人也能一改平时的慢步缓行行在前面。当按捺不住欣喜加喜有回头看她的时候，她的兴头感染加喜，加喜的小脑袋瓜子估计在想她的笑容很好看，就对柳夫人一笑好似很卖力。柳夫人就大为开心，走的更孩子般兴冲冲。</p>

    家人小跑先到柳云若房里：“恭喜小爷贺喜小爷，加喜姑娘来看您了。”</p>

    柳云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不以为意：“这种玩笑也敢开吗？”</p>

    “小爷我是家里的老人，熟知家里规矩，什么玩意开不得难道也不知道？是真的，喜姑娘到了。”</p>

    柳云若在案几后理东西，一跳出来：“在哪里！”</p>

    “梁山王府小王爷送来，指明见小爷，就要到这里。”</p>

    柳云若可不是母亲那种，见到加喜诸事可抛到脑袋后面。绷紧脸儿如临大敌，自语道：“战哥？又出鬼主意了！”给自己一个提醒，世家子的天生骄傲占据上风：“横竖这次坏犯的我也有赚头，加喜到底到我家来了不是？好吧，一会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恼他，但件件要防备也罢。”</p>

    往外面就要走，同时吩咐房中的奶妈和丫头：“厨房上要吃的东西，加喜不吃茶，备果子露。”柳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喜姑娘进家的重要性，奶妈叫住他：“换件衣裳吧，让人去取了。”</p>

    柳云若没有拒绝。换过，奶妈说她留房里坐镇，看着丫头们才不慌乱。可以走动的丫头们和这院子里的婆子们尽情一出，跟随柳云若迎出去。</p>

    柳夫人已到门外，走的气喘吁吁的她丝毫不觉，对儿子热烈招手并且使眼色：“加喜来看你来了。”</p>

    这眼色是记起萧战和儿子并不好，还是担心儿子又犯拧不得而知，不过使来使去的柳夫人自己心安。但柳云若见到却也隐隐的心酸。看只是一次登门就让母亲接近手舞足蹈，那旧年里屡接不到，她背后该多难过？</p>

    柳云若更打定主意成全这门亲事，心思从神情上难免走过，落在有备而来的萧战眼中。</p>

    萧战打心里狂笑，跟自己想的一样。又骂着姓柳的小鬼儿，拿你小爷下套，今天全捞回来。</p>

    房中坐定，萧战迅速房中一扫，不用透视眼能看到的博古架，高几案几尽扫一遍。见一件出奇玲珑的白玉套雕球，又一件同样水头儿的玉挂件。旁边放着锦匣。因明天是讨嫌大姐生日，萧战猜出来这东西应是礼物。</p>

    先不提，战哥先办来前想好的占上风。</p>

    手往后一伸，跟他的小子送上一个干净果子。战哥先往添喜面前一晃，小声道：“还记得吗？”</p>

    添喜大声道：“说！”</p>

    多喜跟上：“为什么！”</p>

    果子又到增喜面前：“不喜欢？”</p>

    加喜最后一个，欢快叫着自己名字：“加喜加喜加喜！”</p>

    她们的奶妈掩面好笑，柳夫人略有吃惊，再又沉浸在加喜头一回进门上。柳云若对萧战黑下脸儿，萧战对他挑眉冷笑，毫不避讳这里有人，来意大方出来：“不服气吗小子！多听几遍保你心服口服！”</p>

    “说！说说！”</p>

    “为什么为什么！”</p>

    “不喜欢！”</p>

    “加喜加喜加喜！”加喜依然很欢快，小脸儿粉莹莹是个笑脸儿。</p>

    哪怕她们再笑着说出来，柳云若也听出萧战的示威。父亲柳至告诉他，加喜现在不记事儿是好事情，等她长大就不记得幼年的时候夫婿曾不接受。但这话在萧战面前成警钟。看战哥那坏笑样儿，真让人担心他借着近水楼台一直教到加喜记事情的年纪。</p>

    这位小王爷只要拖上三年还在京里，加喜六周岁的，已是记事的年纪。柳云若就记得自己六岁时候的戏耍。</p>

    叹上一声，既然心思已变，柳云若不得不服软。这一招萧战继续使用，让他有遍体生寒之感。</p>

    “战哥，咱们出去说几句。”他面色诚恳。</p>

    萧战哈哈一声大笑：“怎么着？背着人对我赔不是可不成。你母亲在这里可不能怪我？我请她不要来，她一定要跟来。既然来了，我可不管你面子上下不下得来，就在这里对小爷我说干净好话，直到我饶恕你为止。今天我听的不爽，明天你接着说。明天我听着不爽，后天你接着说！”</p>

    柳云若的侍候人面色一变，她们只在内宅中当差，没和小王爷打过许多交道。不服气中面面相觑，想着这真是霸道。</p>

    柳夫人回过神，她虽和气，但听出萧战挟加喜欺负儿子，怔上一怔，一时没有回答。</p>

    混沌迷雾笼罩中的内心里，又是盼着柳云若能忍口气儿和连襟修好，又是觉得这小王爷怎么眼里没有连襟，半点儿情面也不给？</p>

    “好！”柳云若干干脆脆的答应下来，解了柳夫人的为难。不消说柳夫人心头一喜，萧战则更加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小子跟我使狠，差得远呢！”</p>

    柳云若说不气是假的，但忍忍气向他深深打躬：“战哥，我这厢有礼了，以前种种事全是兄弟我的不是……”</p>

    当着人，萧战一口啐了他：“呸！谁跟你是兄弟！”</p>

    柳云若能定下心，慌乱跟他扯不着。闻言胸有成竹反问：“我是不敢高攀你，不过当着岳父的面，我不介意按你那天占我便宜时的称呼一声，岳父会怎么看……”他慢吞吞说着尾音。</p>

    萧战把眉头皱起，想想也是。气呼呼道：“那这件不提，再说下件。以后你还敢跟我呛吗？”</p>

    “凡不涉及到大事要事，你说话我奉承。但是……”</p>

    “但是什么！”萧战怒目圆瞪。</p>

    柳云若含笑：“但是一只鱼一只兔子在，你说我只奉承你，他们怀疑你，可与我无关。”</p>

    萧战眉头又是一紧，没好气道：“这件事儿也烦心，休提！第三件，以后我、你，姓沈的小坏蛋，咱们三个里面，我为首！”</p>

    柳夫人听着都无奈，敢情这位看着连襟都不带顺眼的。情不自禁的想，要是太子不是太子，这会儿只怕是四个里面他为首。</p>

    柳云若也是一样心思，忍俊不禁：“怎么？沐麟也不中你的法眼？”</p>

    萧战粗声大气：“你们个个都是讨厌……呸，又想惹我乱说话，我偏不说！”</p>

    及时煞住，没有在谈论女婿的事情里，虽不提名姓，又说过只有三个，但多少还存在暧昧不明的把太子带出来，柳云若好笑。</p>

    萧战怒声：“你还笑？小子！上风是你的，还是我的！”</p>

    “你的你的。”柳云若变成陪笑。</p>

    “那好，第四件，以后在曾祖母和祖母面前，在岳父母面前，舅哥们面前，讨嫌大姐和小古怪、加喜面前，我老大，你老二。我要是小拇指，你就是没品行！记住了？”</p>

    柳家的人无声愤怒的眼光继续注视他，柳云若踌躇：“除去加喜我不能答应，这是我以后的妻子，难道你疼加喜全是假的，巴不得我们夫妻不和？”</p>

    萧战眉头又锁第四层：“这件事儿也……”明白过来：“姓柳的你欺人太甚！怎么件件你都不答应！”</p>

    柳夫人差点没摔坐地上，弄不明白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此时她倚仗的只有儿子，因他刚才虽赔礼却不卑不亢没失大的身份。柳夫人看向儿子。</p>

    柳云若忍住笑，暗想也不想想咱们是连襟，要我赔情易如反掌，要我答应地位低下，你能当岳父的家吗？能当舅哥的家吗？能当大姐的家吗？</p>

    今天息事宁人为上，柳云若再上前行礼：“战哥此言差矣，你让我赔礼我不是左一个右一个的赔，兄弟我给你下套也是没办法，是你把兄弟我逼的太苦。以后请高抬贵手，除去相干的不能答应，别的我都答应好不好。”</p>

    “兄弟”二字，又灼烧萧战似的，几乎又要打断，想到已让柳云若反驳过，萧战老实闭嘴。他已得到好些赔情，又当着柳夫人的面，算算下套那事可以过去一丝丝，不如放过赔情，再捞别的一丝丝。</p>

    “成啊，以后你见我总是这个态度，你虽轻如鹅毛，但那泰山重的仇可以下去一个土星星。”</p>

    柳夫人只能告诫自己装听不见。</p>

    进来瞄过房中的萧战饶是抱着多喜和加喜，也能动一指到案几上：“那白玉套雕珠和玉挂件是给谁的？”</p>

    柳云若明哄暗争的计策用得不错，能拿定萧战吃这一套，表面上跟他争纯属吃亏自找。虽然两件东西短时间难再寻找，也忍痛割爱和盘托出：“这是给加寿大姐的生日礼物，原准备明儿我亲手带去。你要看上，归你了。”</p>

    柳夫人紧紧抿住嘴，竭力对加喜笑的脸儿木木的。脑海里转动着这东西不好找这东西不好找。这东西是三年功夫为加寿备下，用来讨好加寿，请她太后面前帮忙说好话。</p>

    玉料是寻了又寻，雕工匠人也是一样。小王爷拿去了，自家可怎么办？</p>

    萧战喝道：“包上，我带走！”柳夫人眼角抽上一抽，算自制力强，才没有变成怒容。</p>

    柳云若亲手包上，却送到萧战手臂上的加喜面前，借机和加喜笑上一笑：“加喜，你要吃什么？”</p>

    多喜是胖队长小魔王的妹妹，也要讨好。又对多喜问上一句。</p>

    萧战身后的小子接过东西，萧战哼上一声：“献殷勤太早，有我在呢，退后退后，把你收藏的好东西取出来给我看看，看顺眼了全归我。”</p>

    柳家的奶妈忍无可忍：“小王爷您大量点儿……”</p>

    柳夫人咬着牙斥退她：“没你的事情！”</p>

    柳云若也对奶妈笑笑：“妈妈别管，取我的东西来。”奶妈会意，有在这里跟小王爷理论肯定不赢的功夫，不如取几件把他搪塞。</p>

    拿上钥匙带着人去取，离开这房间，几个人愤愤不平才敢谈论：“霸道名声不假，这世上真有这样霸道的人？”</p>

    “比那一年忠毅侯打到家门上还要凶。”</p>

    “快别说这话，如今是亲戚，这话不能说……”</p>

    去挑东西的时候，也不敢取很差的。来的是位小王爷，难道没有眼力界儿？差的送不走这尊神，他留下来加喜姑娘也多呆固然好，但他的话冲淡多少喜气。</p>

    东西摆桌上，金的玉的玛瑙的稀奇的十几件子。萧战知道不会傻到把库房搬来，有个差不多他就满意。</p>

    他也不是给自己要的，一件玉摆件给多喜，上好珠子给加喜。只到这里柳夫人重打喜欢，亲自上前来：“再拿再拿，小王爷您最会办事不过，都给加喜带上吧。”</p>

    柳夫人心里转过来了，身为小王爷金珠宝贝还少吗？他只能是为加喜要才是。就是他贪上两件，也得把余下的给加喜吧？她的殷勤再一次涨满。</p>

    萧战不满地道：“还有这两个呢，”眼神对增喜和添喜看去。增喜接到指示似的又大叫出来：“不喜欢！”</p>

    添喜大叫：“说！”</p>

    多喜跟上：“为什么？”</p>

    “加喜加喜加喜！”</p>

    整句话成了，不喜欢，说为什么加喜？成了质问加喜的话。而加喜乐滋滋儿叫自己名字，让柳云若笑个不停。</p>

    萧战撇嘴让柳夫人应付一回，给增喜添喜各挑一件，余下的战哥本不想给柳家机会，全带上成了沾自己来问罪的光不是？但经不起柳夫人百般央求他，又让人取自己的好东西贿赂他。萧战一古脑儿全包走。</p>

    到大门上，又让送的柳云若再弯腰一回，看看弯度足够低，战哥还算满意而去。</p>

    而柳云若母子相视而笑，都觉得虽低下头，但加喜总算到家里来，又收下好东西，竟然是他们赚了。</p>

    柳夫人夸儿子更懂事，回房拿自己的好东西贴补他的损失。柳云若内心的喜悦则是太后知道不知怎么想？这像是把太后也赢过一回。</p>

    这话只能在心里，母子间也不能讨论，但着实的欢喜不禁。</p>

    ……</p>

    萧战带着多喜四个回家去，因依然不肯就此放过柳云若，不会收他的东西。</p>

    先把白玉套雕球和白玉挂件送到讨嫌大姐面前，面上耀武扬威：“你得谢谢我，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言谢，算你欠我个人情，用到你时慢慢还。”</p>

    加寿见那球雕刻的好，欣赏着正要赞叹，闻言却笑出来，白眼儿过来：“作什么要谢你？你不言谢，还欠什么人情。就欠人情，又要慢慢还？你一份儿东西打算要几个人情。”</p>

    “不是我去从小柳那坏蛋手里夺过来，你当他肯送给你？”萧战虽不昧下东西，昧几句话却必须应当。</p>

    反正加寿一听就懂，对萧战目瞪口呆：“怎么？这是云若的东西。”</p>

    萧战摆出洋洋得意：“你总算明白我的辛劳。还有这一件，也是给你的。”</p>

    送上白玉挂件。</p>

    加寿接到手扑哧一乐：“哎哟，这是谁聪明一世却糊涂了？这上面刻着上下款呢，你的功劳飞了。”原来上面刻着字：“呈胖队长赏玩。”却是给元皓的。</p>

    萧战回忆案几上放的有小刀，因柳家本是刀法，又可能是裁信用的，就没放心上。现在看来是柳云若刚刻好字，正在端详准备修正，让自己弄了来。</p>

    气的骂道：“这坏蛋不声不响的讨好表弟，不会打好主意！”</p>

    “还不是让你欺负的？”加寿鄙夷他。把挂件给二丫：“表弟说给我备好东西，回家去请姑姑开库房。请蒋德将军打发人送去，再为小柳小爷说几句好话。明儿我生日来的人多，可不许难为小柳小爷。人家送他好东西呢，看看多精致。”</p>

    二丫往小王爷面前看看，嘴角抽一抽忍笑模样出去。</p>

    萧战摸脑袋：“坏了，让你一办，我哪还有好处？”</p>

    “你本就不应该有好处，如实说吧，你折腾的哪一出？”加寿摩挲着白玉球爱不释手状，但对当一回运送家人的萧战面色不豫。</p>

    萧战能欺负柳云若又一回，却就这事在加寿面前不能占上风。摆一摆手从不丢气势，好生大度量的脸儿：“罢了，此事不提也罢，我吃亏我认栽！”</p>

    加寿撇嘴揭穿他：“你是怕我全知道告诉爹爹去。”</p>

    “讨嫌！斤斤计较！好歹我帮忙送来，还给加喜她们争好些东西。别对我说以后全是加喜的，除去我……呃，除去太子哥哥和我以外，我就不信还有不昧东西的男人！”</p>

    加寿好生瞧不起他：“你有能耐以后别呃，直接把太子哥哥也越过来。让我告诉你吧，比你好的人还有爹爹，还有表弟。表弟要是听到这话，他会饶过你？”</p>

    “都是你都是你，生生把表弟和我离间。你这不讲理的人面前说不清，我去见岳母分说分说，预先在岳父耳朵下面打个埋伏，让你招儿不灵。”萧战已说不过加寿，蒙又没蒙住她，知趣走开。</p>

    来见宝珠又是一个说词：“岳母嘿嘿，我带妹妹们经过柳家，死拉着不走。没办法进去喝杯茶，也幸好我去了，原来那小柳房里有好东西，我就取了来。早晚不都是加喜的。纵然以后不成事体，遇上也应该给加喜。”</p>

    宝珠也纳闷：“战哥，你到底为什么去柳家？为取东西你不会的。”萧战再次撤退，直奔加福房中：“福姐儿快来听好话儿，小柳那东西对我左一个赔不是，右一个赔不是，我哪里能原谅他，他改天还要陪呢。”</p>

    加福更知道有内幕，但笑眯眯喝彩：“战哥你真厉害。”萧战乐了，还是福姐儿最好。</p>

    ……</p>

    第二天一早开大门，就有送礼的到来，袁家从安老太太到看门的都忙活。</p>

    柳云若这个早上没有来射箭，而是早饭后到来，换上新衣裳向加寿道贺。</p>

    加寿谢他的东西，柳云若对萧战高看一眼。以他想萧战也不会记挂他的东西，不过就是他占呼口气的上风也行的旧性子。放下心，柳云若去寻加喜，打定主意今天好好哄她。</p>

    ……</p>

    南安侯府里，世子钟华早起就颇不耐烦的脸儿。方氏要不是叫住他，他是个不想带上方氏的模样。方氏自老国公来看老侯引起误会时，夫妻生分的那一天，就夫妻不和。公婆也看出来，婆婆敲打过几句，气上添气地过日子，倒不敢再错礼节。</p>

    跟上钟华到袁家，虽不情愿，但论道理见过侯夫人和加寿，总得见见三天前就归宁，打着名号为加寿过生日帮忙的龙书慧。</p>

    五月里正是花浓草香的好天色，一路行来见到奇花异草随意在道边上，方氏不知道这是绰号小古怪的杰作。自以为侯府多娇奢，眼前没有人，满满的有了诽谤。</p>

    见前面碧叶红花正好的一丛芭蕉树下时，方氏又惊在原地。</p>

    她看到一大处像是小孩子围栏床的地方，围栏床因下面有脚不低，这个地方是约两尺高，刚好能看到里面小孩子露出的小脑袋。</p>

    又有高高的假山状东西，还设有两个秋千，还有几样子像枝的东西，方氏不认得，就走过去。</p>

    这一看，她要见的龙书慧也在这里，容姐儿也在这里。也看清这是一处孩子玩乐的地方，由软草编织而成，摔倒也不用怕。里面走动的是四喜姑娘，爬得飞快的是容姐儿。</p>

    半人多高的树是假的，上好的布料灿若云霞而成。有暗红的果子，方氏也是北方姑娘，没见过荔枝树不认得。只以为侯府为哄孩子，怕她们爬真树摔下来，弄个假的在这里玩，不由得酸苦并上心头。</p>

    她看看这小孩子们奢侈的不亚于公主，她们出什么力，上过什么心？不过就是有个好爹娘。</p>

    而自己呢，一片筹划为世子，到现在正眼也落不到一个。龙书慧看到她时，见方氏面上愁苦一片。</p>

    看样子和这个人见了面，多少要听几句酸话。这是龙书慧自己家，方氏大嫂是客，不能避开她。龙书慧把孩子们交给奶妈丫头，笑盈盈过来：“大嫂来得早，可曾用过早饭？”</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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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迟了，请多多见谅。</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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