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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医院百米远处，宁至谦的车驶来，车内坐着阮流筝和他。</p>

    “停！停一下！”阮流筝道。</p>

    他没理她，继续开撄。</p>

    “哎呀，你停一下行不行啊？”她语气透着无可奈何的哀求，她这都是为了什么呀？为他着想还要看他臭脸…偿…</p>

    听她如此，他才停了车。</p>

    “我下去，你先走。”她说，准备下车。</p>

    “我说你累不累啊？”他直言。</p>

    “你以为我为了谁啊？”她觉得自己要辩解一下了，不然他又喷她一车尾尾气。</p>

    他抓住她的手，“没有必要！”</p>

    “我觉得有必要！”她把他的手拿开，柔声说，“你好好听行不行？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成为你影响你的因素，那样我心里不好过。我只不过走几步路而已，没少了什么！你就别固执了行吗？”</p>

    他还是没有答应的迹象。</p>

    她叹了口气，“就当约会行不行？你都没有好好跟我约会过，你不是说了，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让我尝尝约会的滋味，我这辈子，就你一个男人，你又是这么的……这么的直接，感觉我人生缺失好多东西啊，都不完整了！”</p>

    他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真想约会？”</p>

    “想啊！你上次还问我是不是有遗憾，那这个算是我的遗憾吧。”她眨眨眼睛。</p>

    他终于放行了，“那你约我？”</p>

    “……”她瞪着他。</p>

    他笑，“下去吧。”</p>

    今天他还是下午门诊，上午也没闲着，课题组要阶段性结题，他也忙着呢。</p>

    阮流筝在科室里待了一天，虽然也忙，但不至于像昨天那样累成傻瓜。</p>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他的电话，她正准备写交、班记录，迅速接了，“喂？”</p>

    “喂，请问是阮流筝医生吗？”那边传来他的声音。</p>

    她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倒是觉得颇有趣味，笑道，“你好，我是，请问你哪位？”</p>

    “我是神外的宁至谦。”</p>

    “宁主任啊？你好你好！”嗯，都挺会演的，只是把旁边的程舟宇和丁意媛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她在抽什么风。</p>

    “不知道阮医生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看电影？”</p>

    还真的约会啊？</p>

    她笑了，“嗯……我考虑下……”</p>

    “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在老地方等你。”</p>

    “……”还老地方！老地方是哪里？她乐得装不下去了，“我准备交、班呢！你等等！”</p>

    电话到这里结束，刚准备交、班，病房却出现突发状况，他们几个人飞快赶过去，人倒是抢救回来了，可下班时间也晚了一个多小时。</p>

    她想起那个还等着和她约会的人，这时候只怕早等急了吧？可能已经走了。</p>

    她走在拂面燥暖的夜风里，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p>

    手机上倒是有两个未接来电提示，是他打的，此外，还有一个短信，简单的三个字：等着你。</p>

    短信时间是半小时前，她忽然不想打电话了，反正是要走出去的，直接去吧。</p>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她早上下车的地方了。</p>

    她远远地，就看到了停在那儿的那辆熟悉的车，一个多小时了，居然还在等。</p>

    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向内一望，看见车内正拿了一本书在看的他。</p>

    她上车，轻柔地笑，“我还以为你走了呢。”</p>

    他放下书本，“说好了的约会，没等到怎么敢走？”</p>

    “少来！”她笑，他居然没怪她晚了这么多？“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迟了？”她接电话的时候是答应他马上就下班的。</p>

    “还用问？”他说，“我自己是干什么的？”</p>

    也对，他跟她是同行，对她的工作再熟悉不过了。</p>

    “而且，我记得从前总是你等我下班的。”他开着车，说。</p>

    回忆涌进脑海，多年前作为小妻子的流筝，那个捧着粥盒等他从手术室出来的流筝，等的何止是每天一个小时？</p>

    本来以为永远也等不到的东西，现在却意外在她眼前了，时隔多年，来得还让她有些难以置信。</p>

    “也该轮到我等你了。”他说。</p>

    她想说，其实感情这种事，没有必要一定有谁等谁，你情我愿，仅此而已。不过，她并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他开车时的侧颜，一如往昔，好似时光从未走远。</p>

    本来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带她去吃饭看电影。</p>

    “真去啊？”吃完饭，他牵着她去影城的时候，她还有些迟疑。</p>

    “当然。”他说。</p>

    “……”她没有反对，只是笑了笑，道，“相不相信？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在外面看电影。”末了，又补充，“当然，学和小学老师组织的不算，上次辰安哥的首映不算。”</p>

    在她看来，这世上有些事情，一定要两个人才能做的，其有一件，就是看电影，她还没有办法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后来，忙，也是另外一个原因。</p>

    他听了，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是。”</p>

    “真的？”她有些难以置信。</p>

    “真的。”</p>

    他从来不说谎，这点她相信。</p>

    “希望这次能看完。”她笑道。</p>

    他也笑了，“这不是我能保证的事了。”</p>

    是啊，指不定一个电话打来，他和她又得奔回医院了。</p>

    看电影的时候，因为怕影响到别人，所以手机调了静音。</p>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病？手机病！因为静音，总担心有人打电话进来没听到，所以每隔一阵，他就把手机拿出来看一下。</p>

    她理解他，因为她是进修医生，所以科室里真来病人叫的绝对不会是她，只不过，他这样能好好看电影吗？就连她都无法全心投入了。</p>

    看来，他们不是适合约会的人啊……</p>

    不过，这次却还好，这场电影竟让他们看完了。</p>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两人都笑，难得的“约会”。</p>

    “怎么样？”她挽着他的胳膊问他。</p>

    “电影吗？一般吧。”</p>

    “我说约会怎么样！”</p>

    “说真话假话？”</p>

    “当然是真话！”</p>

    “真话啊，我宁愿在家里吃一顿你做的饭，然后坐地上陪你看一场电影。家里空气比电影院好，累了的时候可以随时睡着。”</p>

    她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不过，到底是约会啊，说得这么实在……</p>

    “然后……家里可以随时暂停，做点别的事，再接着看……”</p>

    “……”不对，话说到这里就不对了，什么叫别的事。</p>

    他低头看着她的表情，笑了，抽出胳膊搂住她肩膀，“逗你的，不管在哪里看，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约会了。”</p>

    她想起上次看首映看到一半被叫回医院的事。</p>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约会，按照这个定理，她和他最常见的约会场所就是手术室了。</p>

    不过，再往深一想，这并没有什么不好，那是他们奋斗终生的地方，为了生命，为了理想，一起奋战在手术台上，没有比这个更神圣的约会。</p>

    她仰头看着他一笑，靠在了他肩膀。</p>

    他先送她回家，再回到自己家时，宁想还在读故事书，见了他开心地喊，“爸爸，我还读最后一篇就睡了，您帮我读好吗？”</p>

    “好，来房间。”他扔了车钥匙，道。</p>

    宁想蹦蹦跳跳尾随他上楼，利索地爬进自己被窝，圆圆的小脑袋露被子外面，等着他读故事。</p>

    他开始读，一个故事还没读完，宁想就睡着了。</p>

    他笑了笑，起身，关上门。</p>

    楼下，传来温宜和宁守正说话的声音，原来，他也回来了。</p>

    他没有下楼，在楼梯口等着，果然，宁守正上来了。</p>

    “去哪了？”他问。</p>

    宁守正一听就火了，“我是老子，还是你是老子？我去哪你管得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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