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栀【繁/简】 作者:沐砃
064易主
展丰听爹亲娓娓道来源自上一代兆秖两国的纠葛。且暗示三皇子无意接替兆王成为新主。原因需当面告知展丰。
随後俩父子共进晚膳,相约隔日一同面见三皇子。
是夜展丰辗转难眠,不断想起齐父口中秖国灭族的前因後果。
当年他爹与兆王同征南蛮,後援未至,死伤惨重,兆王领着幸存将士逃入秖国,遇见晴主,两方僵持三日,决定互助。晴主随後为兆王治伤,两人产生情素。
齐父及士兵亦受秖族女子照顾,齐父後收晴主妹妹盘萭为义女。
兆王本有意留在秖国,但得知兆国内乱,内心挣扎再三,决定放弃晴主,趁夜带着将士回到兆国。
怎知晴主怀了兆王骨肉,为了让男婴活下去,依祖制她必须带回生父,否则男婴活不过十三,或为秖国带来厄运。
大限将至,齐父应兆王之托,入秖国救出三皇子,那时兆国盛行瘟疫,半途随行士兵染病,淹死河中,受污河水流入秖国。等齐父与晴主进入秖地时,秖国人皆已染上瘟疫,且症状凶猛超乎中土人士。唯玄平流有兆氏血脉,救回一命。
齐父所认义女全家无一幸免,临死前要他保护晴主玄平。齐父也因目睹秖族灭国惨况,终生再不主战。
展丰又再回想,无怪乎那日殿前遭太子诬陷串谋南蛮时,三爷会说出「幼似失怙」,且自小与众皇子甚或兆王极其疏离。看来要说服三爷回国营救兆王,并非易事,加上父亲提及三爷已着手重建秖国,要三爷放弃已经营多年心血,实是难上加难。
然这一切预想的阻碍,都不及隔日展丰见到三爷妻儿那刻痛苦费解。
展丰费了好大劲方忍住冲动,不向前去拉扯三爷身旁女子。因她看他眼神如初识般守礼淡然,看着三爷却柔情似水,牵一双儿女离去的背影,又是那麽温婉贤淑。
玄平知道展丰无法承受,示意他屋外谈。
展丰随着玄平脚步来到栀花树下。
玄平抚着已比他高出两尺的树身,抬头仰望,视线定在结满环状红花苞的枝枒末端。「这红栀树的种子是檍洁出宫前发的芽,我细心养培盆里,几经波折终於让她回到秖国故土落地生根。这儿对她而言,水土相服,方能重获新生,抽枝散叶,几年前开花结果。为这死寂秖国重拾生机。为了终身守护她,盘樇甘愿抛去兆国一切,望齐将军谅解。」
展丰不拐弯抹角,大刀直切要害「洁儿是我齐展丰明媒正娶的妻子,至死都是。」
玄平转身,淡然回应「对,她是,但当她选择投河轻生,你齐展丰的妻子,不,该说小妾,就已经彻底死了。檍洁现下只记得是我盘樇的妻子。」
展丰眼里烧起妒火「我不信,洁儿只是因为怨我才赌气假装……」
玄平截断展丰不切实的妄想,怒斥「齐展丰,你好好想想檍洁为何铁了心要离开你,不惜走上绝路,一心求死。」
展丰思及前尘往事,无力反驳,气弱地只能抱头跪地闷声咬牙痛哀。
玄平任展丰肆情发泄一阵,方道「你若真为檍洁好,就似她忘了从前,重头来过。」
展丰收敛私情,起身转以国事相逼「呵……说得容易,你以为窝在这破屋,守着几颗树,就真是世外桃源?」
展丰冷笑「别说你不知道,正准备篡位的国师佟烨也是秖族人,若他改国号为秖,一国能容得下二主吗?」
玄平依旧漠然「谁爱当主为王,与我何干?」
「是与你无关,但与洁儿大大相关。别忘了算出她有后命的正是国师。一个笃信星象八字占卜的国师,能不为延续自身的江山打算?你既口口声为了洁儿好,最终却似我齐展丰,再次将她推入火坑……」展丰失笑「笑话……真是笑话。」
玄平胸有成竹回「你以为我没顾虑过?若佟烨真有妄念,我有绝对把握叫他伏首称臣。毕竟现下檍洁是我妻子,天意是归属於我,称不称王只是形式。再说檍洁回到兆国,是必要面对难堪回忆,我不忍她徒增烦忧。」说完意有所指看向展丰。
展丰收束笑容,严正道「待到那时,兆国又将战祸连年,央及你爹娘及万千无辜子民,洁儿知道後不会怪你吗?我知道你顾忌洁儿回到兆国,会渐渐想起关於我的事,甚至因此离开你回到我身边。但洁儿若真爱你,又岂会在乎与我齐展丰之间不堪的回忆。撇开儿女私情……」展丰立膝跪下仰头拱手「末将敬三爷是领国明君,只要三爷首肯,攻回兆国营救君王,他日继承大统,好生对待家眷,展丰绝对只字不提与洁儿过往,还望三爷以大局为重。」
玄平沉默,眼神掠过展丰缓缓转身,再次抚上栀树,长叹一声道「齐将军,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
两日後,展丰快马加鞭回到兆国,换穿殿前侍卫军服,进入金霄殿中。
「圣上」兆王迷蒙中听见有男子小声唤他。亦轻声回「来者何人?」
「启禀圣上,末将齐展丰。」
兆王支起半身急问「齐将军,怎麽,可有消息?」
展丰小声禀告「圣上鸿福,已寻获三皇子及家父,不日便将带军攻入兆国,与末将里应外合解救圣上。」
兆王点点头欣慰道「朕老已,本不适再领兆国,可又不愿先祖血汗打下的兆氏江山,拱手让给奸佞国师,苦了你与齐老将军,日後,朕还望你们禀持忠义,继续扶佐新主,安内攘外。」
「圣上言重,保重龙体,宁神以待,末将这就去安排,告退。」
齐展丰前脚刚走,换皇后入殿。圣上认得她脚步声,出声唤她。
晴主绕过围屏,坐到床边扶起兆王,低声道「祈瑊,你醒着……晴主趁佟烨早朝,支开侍女才得以来见你。」
兆王气道「那恶人竟也软禁你?」
「晴主不怕,只担心言语激怒佟烨,对祈瑊不利。可又不想遂了那奸人狂妄恶行。这才冒险化身送药侍女,进来与祈瑊商讨应对之策。」
兆王心急又欣喜,乾咳几声才道「祈瑊……叫晴主…委屈了,刚刚齐将军来报,平儿答应回兆国,就快领兵围攻,到时朕会交待齐将军保你周全。」
晴主一脸担忧望着兆王「那祈瑊怎办?」
兆王听出她为自己忧虑,窝心释然笑回「祈瑊已拟好退位诏书,若不幸被刺身亡,你就将诏书交给平儿,让齐氏父子助他登基。」说完摸索暗柜挟藏的卷轴。
晴主语坚推拒「不……这诏书晴主不收,祈瑊要活着亲手交给平儿。快收起来……喝我为你熬的汤药,养肝去瘀行血的,趁热喝。」
兆王不再坚持,让晴主伺候他喝完汤药躺下。
数日後一早,寅时刚过半,兆王了无睡意,且觉神智异常清明,目光亦得见模糊人影,想是这几日晴主汤药见效,思及爱妻体贴用心,祈瑊倍感温馨。更令他快慰的,平儿与齐老都将回归兆国,而他或能就此安享余年。
兆王唤命人为他更衣准备早朝,临出门前摸索床舖暗柜诏书,仔细收系於腰背间。
进殿至坐入上位,兆王这段路走,走得最久最惛懵也是最後的一次。
听着朝臣朗声跪拜请安大礼,兆王心悸着陌生又熟悉的振动,暗暗抚抓背间的诏书稳住神魄。
兆王清清久未洪声的嗓子道「朕今日上朝……只为了结一件事,诸爱卿想必也知朕心力已大不如前,兆国又逢多事之秋,祈倚贤君明领。佟国师何在?」
「微臣在此,圣上有何吩咐?」
「佟爱卿,兆国历经前皇后太子乱政,承蒙爱卿鼎力辅国,朕方得安坐於此,望爱卿日後同等竭心报效兆国。」
朝臣听闻兆王这番话,左右互换猜臆眼神。
国师则浅露得意微笑作揖回「微臣自接任国师以降,莫不兢兢业业,以求兆国圣运永续。临危授命兼任丞相一职,更视兆国兴亡百姓福祉为己任,圣上大可放心将兆国托付微臣。」
朝臣听及国师回应,转为窃窃私语。
兆王听毕却拍掌叫好「佟爱卿既是如此忠良,朕自能放心宣诏。」说完抽出诏书,唤传司朗诵旨意。
一众大臣纷纷低头默默跪听,正当传司念及圣上将传位於三皇子兆玄平时,不约而同惊起一干乌纱帽,似群聚黑鸦,嘈杂着兆王病疯了,竟要传位给死人。
国师不急不徐巧立起身,代众臣耻笑兆王「圣上,自古贤臣佐明君,可未听过佐鬼君。这叫臣等何以奉旨,遑论叫百姓信服依从。」说完指着兆王转身朝跪立大臣道「各位同僚,尔等都看到了,并非佟烨谋私,兆王昏庸至此,兆国岌岌可危。如再默许纵容,尔等都是亡国帮凶,成千古罪人。」
此时右将军起身看了国师一眼,朝兆王走去单跪道「启禀圣上,末将颜浑斗胆,为永保兆国社稷江山,愿推举国师为新主,请圣上收回成命。」
「喔,颜浑是麽,单凭你一人所言,朕就得将兆氏江山让与异族人士,众大臣说说,岂不可笑?」
此时,後头陆续有文武官上前跪立颜浑身旁,亦力主国师接任兆王之位。最後观望的臣子见大势已定,异口同声要兆王传位佟烨保国。
「如朕不从呢,弑君篡位麽?……」底下群臣默声愧低下头。
兆王怒宣「中将军护驾,关门拿下殿内一干乱臣。」
群臣听闻兆王将大动干戈,纷纷起身仓皇走避。
只见国师与右将军仍立於原位,稳若泰山。无惧身後一排抽刀及奔伐声直朝两人而来。
国师未回头,朗声道「中将军,兆国兴亡操在将军手中,一念之差,不可不甚。」
「末将明白。」中将军说完示意士兵退下,自己则一个箭步跃上高台,剑抵兆王咽喉「圣上,得罪了。」
「齐展丰,你……」兆王偏头闭眼感叹「不料尔等早有串谋逆反之心。」
国师看兆王狼狈至极,仰天高嚷「天意,这真是天意……兆祈瑊,你灭我秖国,今日也该你嚐嚐兆国易主之痛。」
正当国师恣意狂笑间,大殿後方紧闭高门连遭破开,一威武老声传遍大殿「圣上,老臣救驾来迟。」说完持剑领兵直朝殿内包剿。
齐展丰则放下手中兵器,退开朝兆王拱手「适才乃权宜之计,望圣上见谅。」说完饬令底下众士兵包围右将军及国师。
国师惊觉有变,与右将军眼神示意,夺下上前围剿士兵刀剑,两人共御杀出重围,血刃直逼兆王。
齐老见状唤展丰一同护驾,并要他缠攻右将军,由他对付国师。
展丰终拿下颜浑时,回头国师与父亲已双双倒於血泊中。
大殿弥漫血腥燥热哀喘,兆王软脚坐於龙椅上,朦胧视线出现面朝而来的笔直黑影,黑影化成人形出声「儿臣参见父皇。」兆王虽看不清男子容颜,却认得那冷静持稳的语调。
「是平儿……朕的平儿……」兆王起身激动高嚷「众臣何在?还不参拜未来新主。」说完招玄平上阶登顶,齐受群臣朝拜。
退靠边墙角落的官员,这才鱼贯回到旧有班位,朝拜刚刚口中的鬼君。
「众臣跪听,」兆祈瑊面朝群臣平静道「朕虽能明白尔等倒靠佟烨,并非仅图私益,是为兆国大局着想。朕痛心的是,君臣一场,竟无人体察朕拟诏书之意,全当朕病入膏肓。这才掀起原可避免的残忍弑杀。都跪着等候新主发落。」
兆王说完转看身旁玄平道「皇儿,底下这班臣子,将是你左右手。俗说胳膊不往外弯。尔等是否留用,就交皇儿定夺。」
玄平先请兆王落坐,立於他身前,挺身背手肃穆睨视一个个缩身头帽贴地的墙头草。思想与其怪草不如怪墙,而他必须破除高墙,让杂草无处觅生。
「凡人都思萧规曹随,图安逸快适,朕也不例外,但前车之监历历在目,忧患得生安乐引败,兆国积习不去,终将衰亡。如群臣与朕同心,欲挽颓濒政事,着朕口谕,明起各书职事困境及良策,待三月後调赴新职。不侍二主者,明起亦可辞官归里。」
玄平侧身询问太上皇可另有旨意,见他满是笑意地摇头,玄平回身道「颜浑押入大牢,择期候审。齐老将军追諡大胜公,以表捐躯报国之忠孝义行。众卿今日劳累,国事明日再奏,都先起身退朝。」
大殿外,群臣皆忐忑难安,亦无心交谈,各自默默回到岗位。
远处正由凤仪宫顶楼围栏边眺望大殿的未来皇太后晴主,紧盯自殿里缓缓接运出的屍首。直至见到熟悉的服饰官帽,方松口气。侧头交待「春燕,派人去看看。」春燕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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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丰听爹亲娓娓道来源自上一代兆只两国的纠葛。且暗示三皇子无意接替兆王成为新主。原因需当面告知展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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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展丰辗转难眠,不断想起齐父口中只国灭族的前因后果。
当年他爹与兆王同征南蛮,后援未至,死伤惨重,兆王领着幸存将士逃入只国,遇见晴主,两方僵持三日,决定互助。晴主随后为兆王治伤,两人产生情素??。
齐父及士兵亦受只族女子照顾,齐父后收晴主妹妹盘萭为义女。
兆王本有意留在只国,但得知兆国内乱,内心挣扎再三,决定放弃晴主,趁夜带着将士回到兆国。
怎知晴主怀了兆王骨肉,为了让男婴活下去,依祖制她必须带回生父,否则男婴活不过十三,或为只国带来厄运。
大限将至,齐父应兆王之托,入只国救出三皇子,那时兆国盛行瘟疫,半途随行士兵染病,淹死河中,受污河水流入只国。等齐父与晴主进入只地时,只国人皆已染上瘟疫,且症状凶猛超乎中土人士。唯玄平流有兆氏血脉,救回一命。
齐父所认义女全家无一幸免,临死前要他保护晴主玄平。齐父也因目睹只族灭国惨况,终生再不主战。
展丰又再回想,无怪乎那日殿前遭太子诬陷串谋南蛮时,三爷会说出「幼似失怙」,且自小与众皇子甚或兆王极其疏离。看来要说服三爷回国营救兆王,并非易事,加上父亲提及三爷已着手重建只国,要三爷放弃已经营多年心血,实是难上加难。
然这一切预想的阻碍,都不及隔日展丰见到三爷妻儿那刻痛苦费解。
展丰费了好大劲方忍住冲动,不向前去拉扯三爷身旁女子。因她看他眼神如初识般守礼淡然,看着三爷却柔情似水,牵一双儿女离去的背影,又是那么温婉贤淑。
玄平知道展丰无法承受,示意他屋外谈。
展丰随着玄平脚步来到栀花树下。
玄平抚着已比他高出两尺的树身,抬头仰望,视线定在结满环状红花苞的枝桠末端。「这红栀树的种子是檍洁出宫前发的芽,我细心养培盆里,几经波折终于让她回到只国故土落地生根。这儿对她而言,水土相服,方能重获新生,抽枝散叶,几年前开花结果。为这死寂只国重拾生机。为了终身守护她,盘樇甘愿抛去兆国一切,望齐将军谅解。」
展丰不拐弯抹角,大刀直切要害「洁儿是我齐展丰明媒正娶的妻子,至死都是。」
玄平转身,淡然回应「对,她是,但当她选择投河轻生,你齐展丰的妻子,不,该说小妾,就已经彻底死了。檍洁现下只记得是我盘樇的妻子。」
展丰眼里烧起妒火「我不信,洁儿只是因为怨我才赌气假装……」
玄平截断展丰不切实的妄想,怒斥「齐展丰,你好好想想檍洁为何铁了心要离开你,不惜走上绝路,一心求死。」
展丰思及前尘往事,无力反驳,气弱地只能抱头跪地闷声咬牙痛哀。
玄平任展丰肆情发泄一阵,方道「你若真为檍洁好,就似她忘了从前,重头来过。」
展丰收敛私情,起身转以国事相逼「呵……说得容易,你以为窝在这破屋,守着几颗树,就真是世外桃源?」
展丰冷笑「别说你不知道,正准备篡位的国师佟烨也是只族人,若他改国号为只,一国能容得下二主吗?」
玄平依旧漠然「谁爱当主为王,与我何干?」
「是与你无关,但与洁儿大大相关。别忘了算出她有后命的正是国师。一个笃信星象八字占卜的国师??,能不为延续自身的江山打算?你既口口声为了洁儿好,最终却似我齐展丰,再次将她推入火坑……」展丰失笑「笑话……真是笑话。」
玄平胸有成竹回「你以为我没顾虑过?若佟烨真有妄念,我有绝对把握叫他伏首称臣。毕竟现下檍洁是我妻子,天意是归属于我,称不称王只是形式。再说檍洁回到兆国,是必要面对难堪回忆,我不忍她徒增烦忧。」说完意有所指看向展丰。
展丰收束笑容,严正道「待到那时,兆国又将战祸连年,央及你爹娘及万千无辜子民,洁儿知道后不会怪你吗?我知道你顾忌洁儿回到兆国,会渐渐想起关于我的事,甚至因此离开你回到我身边。但洁儿若真爱你,又岂会在乎与我齐展丰之间不堪的回忆。撇开儿女私情……」展丰立膝跪下仰头拱手「末将敬三爷是领国明君,只要三爷首肯,攻回兆国营救君王,他日继承大统,好生对待家眷,展丰绝对只字不提与洁儿过往,还望三爷以大局为重。」
玄平沉默,眼神掠过展丰缓缓转身,再次抚上栀树,长叹一声道「齐将军,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
两日后,展丰快马加鞭回到兆国,换穿殿前侍卫军服,进入金霄殿中。
「圣上」兆王迷蒙中听见有男子小声唤他。亦轻声回「来者何人?」
「启禀圣上,末将齐展丰。」
兆王支起半身急问「齐将军,怎么,可有消息?」
展丰小声禀告「圣上鸿福,已寻获三皇子及家父,不日便将带军攻入兆国,与末将里应外合解救圣上。」
兆王点点头欣慰道「朕老已,本不适再领兆国,可又不愿先祖血汗打下的兆氏江山,拱手让给奸佞国师,苦了你与齐老将军,日后,朕还望你们禀持忠义,继续扶佐新主,安内攘外。」
「圣上言重,保重龙体,宁神以待,末将这就去安排,告退。」
齐展丰前脚刚走,换皇后入殿。圣上认得她脚步声,出声唤她。
晴主绕过围屏,坐到床边扶起兆王,低声道「祈瑊,你醒着……晴主趁佟烨早朝,支开侍女才得以来见你。」
兆王气道「那恶人竟也软禁你?」
「晴主不怕,只担心言语激怒佟烨,对祈瑊不利。可又不想遂了那奸人狂妄恶行。这才冒险化身送药侍女,进来与祈瑊商讨应对之策。」
兆王心急又欣喜,干咳几声才道「祈瑊……叫晴主…委屈了,刚刚齐将军来报,平儿答应回兆国,就快领兵围攻,到时朕会交待齐将军保你周全。」
晴主一脸担忧望着兆王「那祈瑊怎办?」
兆王听出她为自己忧虑,窝心释然笑回「祈瑊已拟好退位诏书,若不幸被刺身亡,你就将诏书交给平儿,让齐氏父子助他登基。」说完摸索暗柜挟藏的卷轴。
晴主语坚推拒「不……这诏书晴主不收,祈瑊要活着亲手交给平儿。快收起来……喝我为你熬的汤药,养肝去瘀行血??的,趁热喝。」
兆王不再坚持,让晴主伺候他喝完汤药躺下。
数日后一早,寅时刚过半,兆王了无睡意,且觉神智异常清明,目光亦得见模糊人影,想是这几日晴主汤药见效,思及爱妻体贴用心,祈瑊倍感温馨。更令他快慰的,平儿与齐老都将回归兆国,而他或能就此安享余年。
兆王唤命人为他更衣准备早朝,临出门前摸索床铺暗柜诏书,仔细收系于腰背间。
进殿至坐入上位,兆王这段路走,走得最久最惛懵也是最后的一次。
听着朝臣朗声跪拜请安大礼,兆王心悸着陌生又熟悉的振动,暗暗抚抓背间的诏书稳住神魄。
兆王清清久未洪声的嗓子道「朕今日上朝……只为了结一件事,诸爱卿想必也知朕心力已大不如前,兆国又逢多事之秋,祈倚贤君明领。佟国师何在?」
「微臣在此,圣上有何吩咐?」
「佟爱卿,兆国历经前皇后太子乱政,承蒙爱卿鼎力辅国,朕方得安坐于此,望爱卿日后同等竭心报效兆国。」
朝臣听闻兆王这番话,左右互换猜臆眼神。
国师则浅露得意微笑作揖回「微臣自接任国师以降,莫不兢兢业业,以求兆国圣运永续。临危授命兼任丞相一职,更视兆国兴亡百姓福祉为己任,圣上大可放心将兆国托付微臣。」
朝臣听及国师回应,转为窃窃私语。
兆王听毕却拍掌叫好「佟爱卿既是如此忠良,朕自能放心宣诏。」说完抽出诏书,唤传司朗诵旨意。
一众大臣纷纷低头默默跪听,正当传司念及圣上将传位于三皇子兆玄平时,不约而同惊起一干乌纱帽,似群聚黑鸦,嘈杂着兆王病疯了,竟要传位给死人。
国师不急不徐巧立起身,代众臣耻笑兆王「圣上,自古贤臣佐明君,可未听过佐鬼君。这叫臣等何以奉旨,遑论叫百姓信服依从。」说完指着兆王转身朝跪立大臣道「各位同僚,尔等都看到了,并非佟烨谋私,兆王昏庸至此,兆国岌岌可危。如再默许纵容,尔等都是亡国帮凶,成千古罪人。」
此时右将军起身看了国师一眼,朝兆王走去单跪道「启禀圣上,末将颜浑斗胆,为永保兆国社稷江山,愿推举国师为新主,请圣上收回成命。」
「喔,颜浑是么,单凭你一人所言,朕就得将兆氏江山让与异族人士,众大臣说说,岂不可笑?」
此时,后头陆续有文武官上前跪立颜浑身旁,亦力主国师接任兆王之位。最后观望的臣子见大势已定,异口同声要兆王传位佟烨保国。
「如朕不从呢,弑君篡位么?……」底下群臣默声愧低下头。
兆王怒宣「中将军护驾,关门拿下殿内一干乱臣。」
群臣听闻兆王将大动干戈,纷纷起身仓皇走避。
只见国师与右将军仍立于原位,稳若泰山。无惧身后一排抽刀及奔伐声直朝两人而来。
国师未回头,朗声道「中将军,兆国兴亡操在将军手中,一念之差,不可不甚。」
「末将明白。」中将军说完示意士兵退下,自己则一个箭步跃上高台,剑抵兆王咽喉「圣上,得罪了。」
「齐展丰,你……」兆王偏头闭眼感叹「不料尔等早有串谋逆反之心。」
国师看兆王狼狈至极,仰天高嚷「天意,这真是天意……兆祈瑊,你灭我只国,今日也该你尝尝兆国易主之痛。」
正当国师恣意狂笑间,大殿后方紧闭高门连遭破开,一威武老声传遍大殿「圣上,老臣救驾来迟。」说完持剑领兵直朝殿内包剿。
齐展丰则放下手中兵器,退开朝兆王拱手「适才乃权宜之计,望圣上见谅。」说完饬令底下众士兵包围右将军及国师。
国师惊觉有变,与右将军眼神示意,夺下上前围剿士兵刀剑,两人共御杀出重围,血刃直逼兆王。
齐老见状唤展丰一同护驾,并要他缠攻右将军,由他对付国师。
展丰终拿下颜浑时,回头国师与父亲已双双倒于血泊中。
大殿弥漫血腥燥热哀喘,兆王软脚坐于龙椅上,朦胧视线出现面朝而来的笔直黑影,黑影化成人形出声「儿臣参见父皇。」兆王虽看不清男子容颜,却认得那冷静持稳的语调。
「是平儿……朕的平儿……」兆王起身激动高嚷「众臣何在?还不参拜未来新主。」说完招玄平上阶登顶,齐受群臣朝拜。
退靠边墙角落的官员,这才鱼贯回到旧有班位,朝拜刚刚口中的鬼君。
「众臣跪听,」兆祈瑊面朝群臣平静道「朕虽能明白尔等倒靠佟烨,并非仅图私益,是为兆国大局着想。朕痛心的是,君臣一场,竟无人体察朕拟诏书之意,全当朕病入膏肓。这才掀起原可避免的残忍弑杀。都跪着等候新主发落。」
兆王说完转看身旁玄平道「皇儿,底下这班臣子,将是你左右手。俗说胳膊不往外弯。尔等是否留用,就交皇儿定夺。」
玄平先请兆王落坐,立于他身前,挺身背手肃穆睨视一个个缩身头帽贴地的墙头草。思想与其怪草不如怪墙,而他必须破除高墙,让杂草无处觅生。
「凡人都思萧规曹随,图安逸快适,朕也不例外,但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忧患得生安乐引败,兆国积习不去,终将衰亡。如群臣与朕同心,欲挽颓濒政事,着朕口谕,明起各书职事困境及良策,待三月后调赴新职。不侍二主者,明起亦可辞官归里。」
玄平侧身询问太上皇可另有旨意,见他满是笑意地摇头,玄平回身道「颜浑押入大牢,择期候审。齐老将军追谥大胜公,以表捐躯报国之忠孝义行。众卿今日劳累,国事明日再奏,都先起身退朝。」
大殿外,群臣皆忐忑难安,亦无心交谈,各自默默回到岗位。
远处正由凤仪宫顶楼围栏边眺望大殿的未来皇太后晴主,紧盯自殿里缓缓接运出的尸首。直至见到熟悉的服饰官帽,方松口气。侧头交待「春燕,派人去看看。」春燕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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