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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醉花想容(高干、总裁) 作者:未知

    第 2 部分阅读

    小丫头想也不想地就张扬了个性,“要很温柔可爱,但又不要。。太做作的。”

    以荷看着想了想,那这件把,指着那件韩版的裙子,说,以珍本来就很可爱,这个穿着会淑女一些,旗袍穿着,有些。。。嗯。。不合适你。

    苏以荷像是被寄托了满身的希望,神情再认真不过。

    以珍长了一张粉粉的苹果脸,依稀还有些婴儿肥,但丝毫不减她的可爱。

    姐姐说好看就好看,苏以珍果真把那件旗袍毫不含糊地塞了回去。

    以荷微笑,姐姐说的未必都对,姐姐可是从农村来的呢。

    以珍不依,姐姐是我见过最。。温柔漂亮的女生,我们班里的男生都知道姐姐。

    那时的高中,有点风声便起了浪头,无聊的求学日子也就那么些消遣。

    苏以荷也成了传闻的出处之一了。

    彼时,以荷高三,以珍初三,读得是c市最好的综合型学校。

    晚上,保姆陈阿姨送来一套新衣服,藕色的碎花长裙,茸茸的里面打底的棉,暖和,漂亮。

    这是太太选的,小姐穿上肯定好看,陈阿姨笑着说。

    以荷接过来,羞涩地点点头,确实好看。

    虽然衣柜里已经有很多漂亮的衣服,但是这件,确实好看。

    温暖的棉絮像是还裹着妈妈的手温,低低淡淡地传来,一不小心,暖了谁。

    女孩儿摸着很久,脸蛋儿高兴的微热,却原来自己也是在乎的呀。

    那时的以荷心思单纯,怀揣着那点小小的喜悦,一夜翻腾的睡不着,只因妈妈亲自给她买了一件衣服。

    后来才知晓,原来,所谓的亲情呵。。。。。。反而是贫穷人家里才有的的奢侈。

    、庆生宴

    (只是那味道,总得是不一样的。小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微妙的。)

    早晨,玻璃窗上美丽的窗花,有种决然清冷的美。

    正如一身藕色长裙的苏以荷,也是一朵,孤绝的奇葩。

    十六岁的以荷,当真是不负幼时小荷叶的称谓的,越长大,越发的清姿绰约,古典柔美的女子,却总有那么一股由内而外的坚韧,将这尖尖小荷般的女子衬得越发迷了人眼。

    跟着哥哥妹妹到门口,一辆辆的车排满了大院前的长长水泥道,平时接送以荷她们上学的司机叔叔正忙活招呼着移开车位,将车子停得整齐。

    苏以荷初来时,听管家伯伯说过,苏家在c市很有势力,那时乡村里的丫头姑且只能把有势力跟一排惊堂木,鸦雀无声的州官大人相比较。

    真正的有势力,苏荷愣愣地看着门前的车水马龙,今日算是见识了。

    来的人,衣着鲜艳华贵,莫不都是携家带口的,打着官腔的,送的贺礼也是一箱子一箱子地搬进去的。

    以荷皱了皱眉头,怎么好像有点古代当官行贿的调调来。

    不过片刻,以荷漾开了眸子,要是行贿,哪敢这么光明正大,锣鼓欢迎的。苏以荷你还真能消遣自家。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一亮黑色的军车开过来,鲜艳的五角星大张旗鼓地在车顶张扬着,众人谈话间噤了声,苏爸爸见了,快速从人群走了出来,上前开了车门,很严肃地,立正!敬礼。

    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黑色大衣,年纪和苏爸爸差不多,只是威严的眉角和凌厉的气势,以荷觉得,表面上看去,一样的威严,只是这人比苏爸爸要冷淡得很多。

    其他客人见了,有些马上走上去寒暄,以荷只听见那些人首长首长地叫着。

    那些人走得近了,以荷才发现,被簇拥着的除了那个叫首长的男人,还有身边的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少年,英俊的眉眼,和中年男子很相像,并且,如出一辙的冷硬。

    “这是。。。”黑衣中年人走进苏家,看到了在门前一边安静地朝着客人微笑的苏以荷,诧异地问道。

    “这是小荷。。。当年丢了的那孩子,又寻回了。”苏爸爸看着以荷,笑着说。

    以荷礼貌地对着中年人微笑,道“伯伯好。”

    黑衣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呵呵笑“难怪。。。,苏老弟你可是越来越会捡现成的了,白白得了这么个俏生生的闺女。”

    “呵呵,我家的这些孩子,哪个比得上首长家的二位公子哟。”苏爸爸嘴上如是说,脸上还是笑得容光焕发。

    “哈哈。。。老弟你灌迷药的功夫还是那么了得!。。儿子不省心啊,哪有闺女养着贴心。”中年人叹息地说着随着苏爸爸抬步走了进去。

    黑色中山装的少年跟在父亲身后,稳重有礼,向长辈问好。路过苏以荷时丝毫没有异议地走了进去,仿佛什么事都与他无关的模样,一张脸边边角角像是不合神经末梢相连。

    很多年后,看着昔日冷硬的某人被白痴的小女人拧得气绝的模样,苏以荷只在一旁抿着嘴笑,原来特殊的人,连品味都是特殊的,那些千千万万根的神经末梢让路小北一条不落地都给接上了。。。。。。

    接近中午,客人们基本都到齐了,以荷站了一上午,小脸虽是微笑但也有些僵硬,最后等等,没了车,才随着哥哥妹妹一起进了屋。

    苏以珍也受得住半天的凉风,站在大门口礼貌地叔叔阿姨地问好。

    路上,苏以珍拉着以荷跑得飞快,湖绿色的裙子小蝴蝶一般。

    以珍,别摔着,以荷便顺着以珍拉着跑,便叮嘱道。

    小以珍不停,不说话,好像憋了一股气,小嘴撅得高。

    以荷看出,问,以珍,怎么了。

    心想,难道是让她站了一个上午,生气了么。

    以珍听到姐姐的询问,更加憋屈,眼眶吹着风的红了起来。

    宽大的客厅里,客人们坐得满满当当的,苏老爷子坐在上座,正和客人乐呵呵地说着话,以荷就这么被以珍拉着跑了进来。

    以珍站在客厅环视了一周,松开了以荷的手,跑到那人面前,委屈地问,

    “容伯伯,恒哥哥为什么没来?”

    以荷看了,正是那个被叫做首长的中年人,看着小丫头红着眼眶,宠溺地摸摸头,擦擦小姑娘的脸儿蛋“小以珍啊,看把你委屈的,你恒哥哥现在正在飞机上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呐。别哭,啊?”

    以珍听了,像是松了一口气,又问,“恒哥哥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么?”

    首长听了,一愣,笑了,“还有那个秦家的小兔崽子,巴巴地往回凑热闹呢。”

    以珍破涕为笑,甜甜地说了声,伯伯再见,便腾腾地又像个小蝴蝶一般,跑了出来。

    以荷拉着以珍出门时,听见屋里的爽朗男声笑道,“看看。。看看。。你这闺女儿生的,一个比一个精啊,我家那二小子竟还入不了小娃的眼了,拐着弯儿的问老秦家的那小子。老苏你这是咋教的审美观,要说,这些个小伙子中,最俊的也是我家那二小子吧。”

    众人大笑,苏爸爸微汗,怪不得这小妮子,今日巴巴地往门口守着,平时哪见这么勤快过,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是夜,七点,夜色如同透明的雾霭,迷蒙凉薄。

    主楼的一层,宽敞的可以开代表大会的厅堂里,一个巨大的蛋糕被架在光洁的桌面上方的水晶台上,插上了整整十八根蜡烛,摇曳着烛光,大灯全部熄灭,只有这红的,黄的,蓝的,粉的,五颜六色的十八根。

    苏以封踩着准备好的小阶梯,大男孩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微窘。

    上去,在众人的屏息祝愿中,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借着,生日歌便响起,以荷以珍站在下方,喝着歌声一起唱了起来。

    唱罢,一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晚宴开始。

    坐在席上,看了看丰盛的菜色以荷想,这些人还吃得进去么,午宴那么油腻,晚宴里,也不见得怎么清淡。

    正想着,门口的坐席上传来一阵喧哗的人声。

    众人起身,迎着进来的,是两个,俊俏的少年。

    风尘仆仆说不上,但却是急急地赶着过来的,以荷还没来得急反应,便见以珍从座位上跑出去,对着白色对襟大衣的那人,愉快地喊,“翊哥哥——。”

    接着,又一声“恒哥哥——。”生怕厚此薄彼了去。

    只是那味道,总得是不一样的。小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微妙的。

    大人们安排两个小伙子入了座位,苏以荷的正好看见,苏以珍心心念念的翊哥哥,白色的风衣像是洁白的棉,生生地传出了温度,领口笔直地立着,衬托出一张属于少年有着微微棱角柔和俊美阳光脸来,不同于苏以封纯爷们儿的阳刚味道,如水的漾开的嘴角,十分雅痞。

    另一个少年,一身深蓝色的绒衣,身材修长,苏以荷的角度只有一个俊逸的背影,有礼地端起酒杯,站起来向长辈们一一赔罪地喝着酒。

    宴会上的好多人,以荷大都不认识,开始以珍还细心地跟以荷一一道来,谁是官员,那个是经商的叔叔,见了谁,要喊什么。

    却自从那两少年回来,小丫头的心思早已经不知飞到哪里,虽然还是乖乖地坐着,但却是如坐针毡的。

    以荷低头,安静地吃饭,假装不理会,姨婆太太们的打量目光。却是妈妈,一反常态地热络介绍起来,这是我家二女儿,今年十六了。那话里怎么也是有着腻歪的,顺着妈妈的话,苏以荷一一点头问好,没有察觉,高兴,原来妈妈心中还是把我当做女儿的,真好,真好。

    乖巧温厚的女孩儿,怎么看怎么好,阿姨们一个劲儿地拉着以荷问长问短,官家太太们的话儿,句句带着酸词试探,小女孩有些紧张,偷偷瞄着机会,想溜走。

    终于旁边的阿姨的话问完,以荷起身,跟妈妈小声说,肚子疼,要去洗手间。

    苏妈妈很和蔼地样子,说,去吧。接着转过头跟众人说笑去了。

    苏以珍小丫头见缝插针,学着姐姐,屁颠屁颠地也跑了出来。

    以荷和以珍跑到大院子里,夜里的空气,稀薄的星子,冷的削脸,以珍看着姐姐,问,姐,不冷么。

    以荷想起小姑娘如坐针毡的模样,笑了——你不也跟出来了,怎么不守着,你的翊哥哥了。

    以珍羞得脸红,嘴硬道——才不是我的,姐姐你别误会,我可不喜欢他。

    以荷笑得更艳——还说不喜欢,不打自招。

    以珍强辩——真的,姐姐,我不喜欢,真的。

    那话说得牵强,苏以荷看得出,抿了嘴笑笑,——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事实证明,十四五岁的小孩子是最口是心非的年纪,若不喜欢,是不会明明心里排斥又要对着一个乡下小丫头好的,苏以珍那时候埋着头哭泣,委屈万分的抹着眼泪——苏以荷,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么,你是我十四年一刻也摆脱不掉的阴影,可是为甚么你非要这么好欺负,为什么不是讨厌的坏女孩!为什么不。。。再坏一点儿。。。。。。

    苏以荷安静地看着苏以珍,“再从来一次,我一定很坏很坏,坏到不管不顾阿爸的逼迫为难,也要死死地扒着门框不走的。。。。。”

    、相遇不相认

    (以荷扑哧一声笑了,说,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啊。)

    宴会将歇,华丽的晚宴喝倒了一个个敢于挑战的人,由着人拖着扶着的送了回去。

    苏以荷苏以珍绕着圈儿跑回去的时候,大厅中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以珍咋了咋舌,说姐,我们来得真是时候。

    两人跑啊跑的来到大厅正中,水晶色的台面上,寿星未享用的葡萄酒猩红色的很妖艳地折射出诱人的味道。

    碍于妈妈在场,两人今晚都是滴酒不沾的,所以更是好奇,到底这酒是如何的美味如何让人欲罢不能才能干掉这一大批的英雄好汉。

    苏以荷宠溺地看着妹妹,陪着跟来。

    苏以珍端了一高脚杯的红酒,塞到以荷手里,自个儿也端起一杯。

    姐,我们同时喝,干杯!

    两人端起酒,学着老爷们儿,一饮而尽,结果是——

    苏以珍当场,卧倒,嘴里哼哼唧唧,这不是酒。。是迷药,姐,我们中毒了。。。

    以荷忍住胃里辛辣上涌,拖着以珍,心焦,这可如何是好。

    正使劲儿的当儿,一只白色袖口的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毫不费力地揽住了苏以珍,问,你自己能走回去么?

    苏以珍抬起头来,白色风衣的温和的少年,近了看,更是俊美,点了点头,能。

    白衣少年收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眸光又是温润如水的,嗯,那就好,我先送她过去了。

    他本是来寻容恒的,却见这俩小妮子鬼鬼祟祟,原来是来偷酒来着,看着怀里的睡得晕乎乎的人儿,秦翊皱眉,怎么还是这么,粉粉的小脸儿,没长大的样子。

    以荷见妹妹被那人抱着走了,捂着肚子就往洗手间去,趴在镜子前,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捧了几捧水,漱口,把唇间的那股辛辣抹去。

    苏以荷想,以后再也不喝这玩意儿了。

    许久之后,为了一个男人,苏以荷可以面不改色地,放倒一群大老爷们!再柔美的女子,爱上的时候,也是疯,且狂!

    许久的许久,喝了再多的酒,还是清醒地记得那人的模样,那人的温度,那人的言语,连醉酒,都麻痹不了的疼痛,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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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受了些,苏以荷擦了擦脸上的水,刘海濡湿了贴在脸侧。

    吸了吸气,空气像是生铁一样僵硬生冷地直直逼近骨子里,推开门,走了出来,恍惚之中却听见,对面的男厕里,急促的喘息,以荷侧耳以为幻觉。

    走得近了,听得真切,那声音分明是难受之极的,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般。

    “请问,有人在吗?”以荷担心,这么晚了,会不会是哪位客人,还没走,不舒服呢。

    里面没人应答。喘息声却不止。

    以荷慢慢走进男洗手间,开门的刹那,喘息声被陡然放大。

    以荷几乎是奔跑着,过去。

    洗手间不甚明亮的光深一处浅一处地打在少年瘦长狼狈的身影上,将苏以荷的担忧猛地放大了数倍。清晰可闻的酒气氤氲着钻进鼻孔,苏以荷头皮又是一阵紧缩。

    “你怎么样了,还好吧?”苏以荷一贯温柔的嗓音因为心急有些微弱的颤抖,小脸紧张地好像,有事的人是她一般。

    晕黄的墙角边,少年抵着墙艰难地站着,头垂下,投射出黑暗深沉的阴影,急促地,像是吸不动气般,下垂的刘海里露出了额上的汗珠,削薄得唇苍白的吓人。

    少年闻声,抬起了头,狼狈下垂的刘海遮住眼,只露出俊逸的如同安静落水的白莲的脸,胸胸口急促地起伏,双手经脉清晰可见,指骨泛白。

    苏以荷记得少年脸上每一丝痛苦的表情的细枝末节,从发丝,到鼻梁,蜿蜒至薄得好看至极的唇,热气夹杂着酒水浓郁的味道喷洒在苏以荷微微露出的脖颈处,半分微凉,半分幽香。

    原来是那位少年,以荷看见深蓝色的绒衣,记得。

    却不是,六年前的那个记得了。

    有时候,错过,即是一低头的距离。

    若不是心焦。以荷定能看出那往日孤绝如今依旧料峭地眸子——那是内心深处不可触及的灵魂的释放。

    “你等等,我马上叫人。”以荷说着就要跑出去——

    却是胳膊被猛地一扯,生疼。

    “啊——”以荷猛地被压住,尖叫了一声,瞬间又被少年捂住了嘴巴。

    “不准。。。去。”少年几乎是咬着牙说完,放开,方才大距离的运动迫使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沿着墙面,跌坐了下来,还是急促的,以一种让以荷看了都觉得呼吸困难的频率,大口地吸气。

    以荷急得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少年身上浓郁的酒气,再次提点了她,顿时起身,跑了出去,以少年还未来得急反应的速度。

    “来,喝水。”以荷用茶壶在饮水机那儿接了一大壶茶水,拿来水果,让少年喝下。

    少年扭过头去,只留给苏以荷乌黑秀丽的发,不理。

    心里却想,这个白痴的女人。

    “不喝的话,我就。。。去叫人。”以荷故作严声道,听着却还是一股柔柔的劲儿。

    随后又怕少年是不信,佯装狠声地道:“我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去喊人!!”苏以荷说完,觉得不妥,自己偷偷红了耳根,隐藏在少年看不见的长发里,微窘。

    可是看着少年依然难受却固执的模样,转念间安慰了自己,他不叫找人也就罢了,还不带这么折腾自己的吧,这别扭的性子,不知跟谁学的。

    少年好像跟苏以荷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藏在黑色发丝下的黑眸比苏以荷狠上十倍地瞪了眼前的女孩儿一眼,幸亏了藏在凌乱的发下,以荷没看见,否则定会感觉自己这是逼着母鸡下水了,只道是少年好像怕这威胁,乖乖地端起水杯喝了起来。

    喝完,倒上。

    喝完,再倒!

    一个颇有救人使命,一个颇有猝死之忧。

    茶水见了底儿,以荷又将手上的水果,找来刀子,去皮儿,就着卫生间的水,洗净,递给少年。

    少年机械了,麻木了,看在苏以荷的眼里,反正他是很听话地接了,苏以荷看来是,心想这人还挺乖。

    反正喝都喝了,反正也不差这一点儿。节俭意识强烈的苏以荷一股脑儿地把少年当猪一样喂着。

    少年无语,无语,再无语o__o〃…

    以荷见少年症状明显地缓解了一些,蹲在一旁,看着少年泄恨般咬着水果,嘎嘣嘎嘣的声音,让以荷联想到了啃着东西嘎嘣响的土拨鼠。

    心里确实是想把这个女人掐死的,不懂状况,自以为是,多管闲事,这几条够上惹毛他的理由了,远远地超标了。

    可是又怕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的外人,想了想,作罢。

    以荷看着少年咬着苹果脸上阴晴不定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说,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啊。

    少年彻底黑了脸,声音料峭,手都有些颤抖地忍着不去敲死这个女人,只是冰冷的两字:出、去。

    以荷似乎感觉到低气压,愣怔,却还是不改本性喃喃傻傻地问——为什么?

    少年咽下一口苹果,不耐烦,蠕动了红艳艳的薄唇,好半天,才憋出三个字儿——我、内、急。

    以荷算是彻底地笑了出来,小脸儿特别明媚,脸上沾着水,和少年一样,狼狈。

    擦了擦眼里笑出来的泪花,听话地出去了。

    以荷等在大堂外面,半个小时,少年还未出来,悄悄地跑过去,问,你好了没啊?

    没人应答。

    又说,我进去了哦。

    只有回音。

    以荷推门进去,果然,没人。

    空旷的大厅也不见人影。

    该也是个脸皮儿薄的少年。

    也真是个别扭的家伙,以荷微微笑开。

    走了我也认得你,不就是以珍喊着的恒哥哥么。

    十一点半的光景,以荷悠悠地荡回自己的屋子,见妹妹已经睡下,估计今天特别忙的缘故,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她回来的晚,悄声地推开自己房中的门,脱下衣服,小心翼翼地折叠放好,才钻进被窝里。

    睡着之前,以荷想,那个少年,这么晚,怎么回去呢?

    夜色黑如泼墨,浓且稠,星子却愈发地耀眼,没有月儿的天空发出逞强的微弱的光点。

    彼时正有一个少年,坐在出租车上,被撑得难受地靠在椅背上,纳闷地咬牙切齿地想,怎么没见过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真是个多管闲事的丫头!亏还长得一副小白兔的模样!这年头,真是什么物种都乱了套了!一只破兔子敢在他头上撒野!

    果真,以荷没认出,当初她心心念念着的别扭着的男孩。

    少年也没认出,那一年,笑得温暖如月牙柔美的乡下小丫头。

    记得,和不记得,也许并非那么重要的事。

    她一样,他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开学了,有事要忙,暂时停更。

    觉得不是坑哦:d。

    、春节醉酒

    (看着镜子里的小脸,红晕的娇媚,眼带着迷离的柔光,谁说面不改色来着。。。。。。)

    冬日的早晨,连阳光都是惨白的没有往日嚣张的劲头,散弱光芒的触角稀稀疏疏地攀爬在欧式别墅上,低调的奢华。

    三楼紧闭的房门内,少年睁着眼,长长的睫毛微颤,即使是淡淡的冬日阳光也觉得刺眼,瞬即起身,阳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覆盖在修长白皙的背脊上,镀上一层柔和白皙的光晕,清晰可见的细小的绒毛和被凉风倏然吹起的疑似鸡皮疙瘩的细小突起,背脊上突起的形状优美如雕刻的蝴蝶骨,在阳光猛然的激进下,恍若展翅欲飞的蝶,为未曾舞完的夜曲,沉寂呜咽。哗啦一声滑轮滚动,拉上深蓝色的窗帘,少年又钻进被窝里,继续睡觉,只露出被窝外面毛茸茸的褐色的发。

    半睡半醒的朦胧之中,笃笃地敲门声传来。

    ——二少爷,老爷叫您过去。

    少年掀开被子,眯了眯睡眼,捞过白衬衣穿上,随意地扣上了白色衣服上的几颗黑色的纽扣,露出领口处蜿蜒的优美细致锁骨和依稀隐约可见的精瘦的胸膛。

    打开书房的门,吱呀的一声惊动了空气,仿佛这里该是永远属于沉重且压抑来主宰的。

    “爸。”少年低低地喊了一声,看似很尊敬的样子 。

    “坐。”容凯新见了二儿子进来,放下手上正在练字的耄笔,搁在复古的砖青色砚台上。

    少年坐在一旁的黑色皮椅上,用手揉了揉仍有睡意的眼。

    容凯新看着容恒半响,还未来得及软化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

    “假期不能放松,过完年那边还有训练。”容凯新望着少年,语气是严厉得该像一个多年的军官。

    “嗯。”少年应答,没有异议。

    “苏家的二小姐寻回来了,你自己收敛一些。你先下去休息休息,顺便准备一下,春节过完了就去部队。”看着还依然困顿着的少年,容凯新皱了眉头道。

    少年看了看低下头继续练着毛笔字的父亲,毫不迟疑地起身。

    “等等——”容凯新盯着少年欲开房门的背影,“卓家那边的事,我说过多次,下次你再敢参和进去,我也保不住你!”。

    这话语声色俱厉,却也是无奈的,若是他可以把这样严厉苛责的口气含蓄美好地想象成无奈的低吼,就好了。

    可是,生活不是作家笔下的恣意游走的情思,我想怎样便怎样。

    生活是,我想怎样,偏偏他就不如意,不怎样。

    少年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扶着门把的手顿了顿,开了门,出去,关门。动作丝毫不停滞。

    靠在墙上,叹了口气,复又拖着慵懒的步子,上了楼,啪地一声——房门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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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这天,天空飘起了雪花,起先还是毛毛小雪,懒洋洋地,稀稀疏疏,就是不给人过瘾,一朵儿一朵儿,有气无力地下着,渐进中午,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城市,夹杂着狗吠声也隐约传来,将节日吠叫的热闹非凡。

    老天也很应景,将积蓄下来的大雪倾盆抖下 ,一团,一簇,一片片,整个天地,好像是一瞬间变白了的。

    苏以荷帮着厨房的张阿姨溜好了糯米丸子,泛着金黄色的油花花,喷喷的香。

    张阿姨笑呵呵地忙里忙外,说,二小姐,菜都快好了,去叫三小姐大少爷们下来吧。

    苏以荷应声,哎,我就去。

    洗净了手,穿着天蓝色的羽绒衣,走路呼哧呼哧的响,虽说房里有暖气,但以荷还是闲不住地跑出跑进。小脸通红,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帮忙乱转悠急的。

    彼时苏以珍正趴在窗台上,瞪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看着打在枯树上的雪花,啪地带落了一小撮雪,砸在地上,无声。

    被暖气暖得红扑扑的脸上,呆呆的,没有什么表情,苏以珍这个情景,可是难得一见的。

    苏以荷走进,以珍没发觉,依旧愣愣地看着窗外,以荷打趣,说,现在是大冬天的,小姑娘也不用。。。伤春悲秋吧。

    以珍回过头,瞪了以荷一眼,哼了一声,说,阿姐,我觉得有个词儿真适合你。

    苏以荷笑,什么词?

    苏以珍挑了挑眉,咕隆一下嘴,口齿清晰地道,腹——黑。

    苏以荷皱眉,不懂。

    苏以珍说,妹妹我不解释,反正就是你这个样子。

    苏以荷没问,珍珍一向是走在流行前线的,古怪得很,她不懂的,很多。摸摸她的头,走吧,要吃年饭了。

    苏以荷最后明白了腹黑的含义,感觉,这词儿,形容苏以珍再恰当不过。

    苏以珍,她在苏家唯一的敞开心胸用着十二分的小心真心面对的人。

    反正,眼下是个流行腹黑的年代。

    苏以珍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姐,过完年了一块儿陪我去拜年吧。

    以荷低头想了想,好,我得晚几天出去,我要回小镇。。看看。

    以珍点点头,嘿嘿笑,姐,我也想去瞧瞧,什么佳山佳水能养出姐姐这么个秒人儿来!

    苏以珍上前去挽着苏以荷的胳膊,亲密非常。

    以荷抬手轻瞥了以珍一眼,轻且柔,笑得美,还取笑起姐姐了!

    以珍还回去,笑闹着,顽皮,下楼遇见正往下走的何以封。

    以珍甜甜地喊了一声哥,盖过了以荷轻轻的那声。

    何以封对着以珍笑了一下,看了以荷一眼,少年长腿大脚,三两步就走在前面了。

    这本是一根筋的男孩,还是不屑与她说话的。

    苏老爷爷从首都赶回来过年,整天呆在军区大院里憋闷,这下好不容易回来,赶上了孙子做寿,见了一大帮的后辈,心情不错,丰盛的饭桌上,不依不饶地要和苏爸爸拼酒,苏爸爸担心老爷子身体,但执拗不过,还是小心周旋地,陪着老爷子干了几杯。

    苏以荷看着苏爷爷,执拗的样子,笑,都说越老越越回去,这还真不假。跟小村子里的老叟们一个顽皮的模样。

    老爷子眼明,见到小孙女抿着嘴儿地笑,越发来了兴致,说,来来来,你们这些个小鳖孙子,每人给爷爷敬上一杯。心里却想着,还笑,看不一杯放倒你们这些娃娃蛋。

    以荷捣着筷子,看见面前倒上的满满一杯酒,不是阿爸常常喝酒用的白瓷小酒盅,一口一杯的,而是雕着青瓷花纹的,喝下去估计能填饱肚子的,一大杯浓郁晶亮的液体。

    以荷坐在最左边,势必是要从她这里开始的,苏爸爸笑笑,随着老爷子胡闹,反正这是在家里,大年三十儿,乐呵乐呵也好。

    小姑娘心思单纯简单,看着桌上的一圈儿的人,好像没有谁反驳苏爷爷的提议,傻傻地,端起酒杯,喝水一样,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苏以珍瞪着大眼,长着嘴巴,小丸子滑稽地溜了出来,吞了吞口水,细嫩的指头比出一个三来,伸到苏以荷面前,姐,快说!这是几?

    苏以荷小脸面不改色,但喉咙辣的难受,咳得说不出话,比了同样的三根纤细的指,递给苏以珍。

    桌上的人都楞,见女孩无比清醒地倒了茶水,喝了,伸出筷子,精准地夹住了圆溜溜的花生米。

    苏以珍急啊,软软地道,爷爷,我不喝,不喝!

    苏老爷子,呵呵笑,宠溺地说,没出息,看你姐姐,女子当真不应输男子啊,话里意味深。

    眼看撒娇行不通,苏以珍委屈,不敢说出自己喝了就倒的事实,颤悠悠地端起那杯满当当的酒水,想学着姐姐,是不是喝得快,就木有感觉了。

    事实证明,非也。

    在苏以珍小朋友面前,酒是绝对不会变成水滴。

    小姑娘,喝完,晕着眼,看了身边直晃悠人影,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撅着嘴儿,啪地一记,打在何以封的脸上,哥你真烦,老是动!我打你的大头!

    其他人嘴角抽搐,那是脸!

    于是爆笑一片,除了脸被抽红的某人。

    苏三小姐毫无疑问地被放倒,被阿姨抱走时,还嚷嚷着,没醉!没醉!我还没吃阿姐做的香辣小河虾呢!

    临到苏以封,端起酒杯,很爷们地喝了一杯。

    又倒了一杯,慢慢低品着,不急不躁,一口一个小菜,吃得悠闲。

    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喝了,大男孩儿心中正得意呢,也算是消了方才那一巴掌的气了。

    苏老爷子见了,说,俺家上树掏鸟蛋的兔崽子长大了,呵呵。

    苏以封被取笑了,也只是红着脸,反正可以当做喝酒喝的。

    苏妈妈在一旁,看了看儿子,端庄地吃着饭,陪着笑。

    以荷低着头乖乖地快速地吃着饭,吃完了,桌子上的长辈一一道了别,才小跑着回到三楼,小姑娘憋得辛苦,跑到洗手间,扶着马桶哗啦地一下便吐了出来。

    眼里吐得都泛起了泪花花,原来,喝酒还有人是酒后醉的。

    心想,这还真好,不用当场出洋相了。

    看着镜子里的小脸,红晕的娇媚,眼带着迷离的柔光,谁说她面不改色来着。

    吐完了,扶着墙,好几下摸才模住门把,看着床得方向,倒头便睡下了。

    外头的热闹被抛在脑后,这一醉,就是一场回到过去的梦,梦中阿爹把着根烟坐在门头,吞云吐雾的皱着眉头,阿妈贤惠地在暗红色的搓衣板上洗衣,小荷趴在阿爸亲手做成的桃木小桌子前,努力地掰着指头算着加减乘除,却总是一团乱麻。。。。。。

    、谁家冷暖不自知

    第十章

    (从枕头下抽出一封已经开了口的暗黄色信封,粗糙的手一点一点地滑着黑字将管家临走时塞下的那封白色崭新光滑的纸张上陈铺的内容再次细细地读了个遍,确认那里的意思,真的又是一场别离,一场永生不见,热泪迎着空气一点点润湿了已经弯着背沉默了很久的男人的眼眶。)

    不是没有念想,只是想深藏深藏,藏到见不到的地方。

    正月初三的时候,苏以荷终于如愿地向着想念已久的小镇,归去。

    坐在车上,以荷一身来时穿得粉色小碎花棉袄,那是阿爸走时给她买的,说去了大户人家,不能灰头土脸,却还是一回都没有传出去过,因为,苏家里的衣服,比起这个棉袄,云泥之别。

    若是穿上昔日的小棉袄,在苏家,估计是得很招眼了。

    但以荷还是喜欢得紧,想都没想就穿着回来了。

    以荷带着苏爸爸准备的整箱子的据说很好的酒,还有很上档次的烟,具体怎么个好法,苏以荷不知,只晓得阿爸平时爱喝喝小酒,闲时叼根烟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嘬一口,吞云吐雾。

    以荷让妹妹带着,偷偷跑出去,买了一件很暖和的紫色鸭绒棉袄,要给阿妈,用的是大年那晚,苏爸爸还有爷爷给的红包。

    以荷恨不得吧好吃的都带回来给阿妈阿爸尝尝,却无奈于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捎回来些轻巧易携带的年货。

    只是把满心的欢喜带着,阿爸阿妈才会更放心,苏以荷不用假装,因为今天着实是让她感到欢喜的。

    远远地,看到村子到了,以荷让司机叔叔停了车,踩着厚厚的积雪,吱呀吱呀地愉快地响,手上抱着要带给阿妈的东西。

    司机跟在后边,把后背箱里的东西搬了下来,跟在以荷身后。

    “阿爸!”以荷看见正在门前挑水进屋的叶爸爸,清脆柔和地叫着,笑着奔跑了过来,小小的身子在雪地里像个精灵般,灵动。

    叶爸爸愣了半响,听着熟悉的软软的叫着“阿爸”的声音,一瞬间,有了皱纹的脸上,泛起了比白雪还耀眼的笑容。

    放下水桶和扁担,水花就颠簸了一地,叶爸爸却不管只顾着向前头走过去,张开手,抱着飞跑过来的少女。

    “阿爸,我回来看你和阿妈了。”女孩甜甜地说道,手中的塑料袋被挤得哗哗响,伴着奔跑过的的喘息,却挡不住少女的兴奋和欢快,还有弯弯地跷起的嘴角,像是一抹新月,柔柔的,暖暖的。

    “小荷!?天寒地冻的,你这丫头怎么跑回来了,外面风大,快进屋去!”叶爸爸看着小荷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不由分说地把小荷推进了屋。

    自己径直走到司机那里,招呼了几句,随即帮着那司机,接下手中的箱子,大步搬了过来。

    以荷跑到屋里,腾腾地跑进里屋,见房里没有阿妈,苏以荷急了,跑出来迎上正搬东西进来的叶爸爸,阿爸,阿妈呢?以荷站在门边,手里揪着门帘问道。

    叶爸爸微怔,笑道,你阿妈不知道你要来,今个一大早顺着老李家的摩托车到她妯娌那边拜年看亲戚去了。

    以荷有些失望,忽而想到什么抬起头,眸子晶亮,阿爸,阿妈的病好透了么?

    叶爸爸移开了目光,点头,咧着嘴,嗯,好了。

    哦,那就好,以荷笑,以前阿妈犯过几次病,阿爸东拼西凑地借钱去治,医生说是年轻时受刺激留下的病根,以荷问,阿妈却总是微笑着不说的。

    以荷是初二早上走的,在车上歪着睡得足了,大白天里小妮子特别精神,嚷嚷着要给阿爸做饭,叶爸爸笑呵呵地也就随着她了。

    中午陌生的两个男人坐在饭桌上,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乡下小菜,倒上了晶亮的酒水,就成了朋友。

    “来,兄弟,我给你满上。”叶爸爸将酒的分量倒得十足。

    “好,谢谢。。。谢谢。。。”司机叔叔连忙接着满当当的一酒盅。

    两人碰了碰杯子,啾得一声就把小酒盅里的酒喝得精光。

    “兄弟,这小妮子,没少给您们苏家添麻烦吧?”叶爸爸宠溺地看着在一旁乖乖地吃得香甜的苏以荷,呵呵笑地问着司机道。

    “没有,没有。。。,二小姐乖巧,老爷,老太爷都很喜欢。”司机忙道,接着刚倒满的酒又是一仰而进。

    “孩子总有做不好的地方,小时不在父母身边,也难得能很快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了。”叶爸爸心里安慰了些,就怕这孩子去了,太老实,招人欺负,毕竟。。。。。。。

    “是啊,小姐适应的很好,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司机也是挺喜欢这乖巧的小丫头,不吵不闹的,“而且跟二。。。噢,三小姐又亲密得紧。这可真好,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啊。”

    “替我谢谢苏家的老爷,兄弟也谢谢你大老远得送着小荷跑来,寒天腊月的,要开车走上十几个小时吧。”叶爸爸眼停滞了片刻,扯开了话题。

    “不麻烦,不麻烦,开车习惯了,十几个小时常有的事,接老太爷的时候,还是从首都开去c市的,哎呀那路上,我可是连一个盹儿都没有哦。”

    叶爸爸哈哈大笑,又把酒水给倒足了。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寒暄着。

    酒足饭饱,叶爸和司机都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了,苏以荷将两人扶着去床上一头一个地躺着,盖好棉被,才出来收拾碗筷洗了碗。

    苏以荷不喜欢串门子,去了苏家再回小镇,也断没有走东家拜西家的念头,只想着躲着熟人便好,忘恩负义的深重骂名,她怕委屈了阿爸阿妈,也委屈了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

    收拾干净之后,苏以荷忙里忙外地打扫着屋子,许是阿妈忙着拜年走亲戚都没时间做这些了,房子里有些角落已经有了很厚的灰尘了。

    收拾自己的房间时,以荷意外地发现了小桌子上的一块蓝色的格子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在很显眼的位置,以荷走进了看,里面是一块很。。好看的手表,表盘上是深蓝色的纹面,上头镶着亮亮的水晶钻石,细纹的表带是银色的,整个表看起来,很花哨,却明显是一块男式的手表。

    苏以荷拿起那块表,像是突然被掀开了回忆。

    站了半响,才小心翼翼地把手表包起来,装进了口袋里。

    她走的那日,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的,原以为这辈子就这么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的那人的东西。

    还好,又找到了。。。。。却也不好。

    摩挲着指针已经停止转动的手表,仿佛时间就是禁止的,记忆也绕着着尖细的银色指针,固定不动,没有了几许流转的动力。

    苏以荷心里也不禁也有些无奈,那时年少的情怀浓烈,手表啊手表,难道你要让我记着一辈子么?有一天说不定真的就将你落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去了,再也让我想不起那人,那事。

    被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未知名的情绪冲击着,以荷傻傻地呆站着,一抹悄寂的柔和攀升至嘴角,半天才又拿起扫帚继续弯着腰,扫地。

    晚上,苏以荷在门口看了好几回,阿妈还没有回来。

    阿爸醒来后,去街上买了一些特产让苏以荷捎回去给哥哥妹妹尝尝罢。看见小荷正扯着纤细的脖颈朝着村子前方的土路上遥望,笑呵呵地说,你阿妈看来不会回来了,肯定又是要陪着她那姐妹过夜了。

    阿爸又说,小荷,桌子上的东西看见了吧,那是你阿妈过年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说你这孩子平日里看得跟个宝贝一样,这不你回来正好能捎带上。

    以荷温温地笑,阿爸,我看到了,抿着唇,心想,原来阿妈也知道啊,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第二天一大早,村子里的人都还在睡梦里,叶爸爸就送了女儿上车,以荷赖着不想走,说多呆一会儿,说不定还能碰见阿妈回来呢。

    叶爸爸又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拍拍小荷的头,说,你阿妈啊,不去住个三两天的是舍不得回来哟,你又不知道她那个磨叽性子。你早些回去吧,省的苏家那边担心,这大节庆的,总不能见天的窝在这小山沟沟里罢,还是要跟着回去见见亲戚叔伯的。

    苏以荷看着阿爸总是心焦苏家那边的模样,执拗不过,依依不舍地跟阿爸道了别,说,阿爸,我有时间了就会回来看你的!

    叶爸爸望着那越行越远的小轿车,载走了他这半辈子的小宝贝,悠悠地叹了口气,傻闺女,不好好在那边呆着,来回折腾个啥呢。

    已见老态的脸上,神情悠远,甩了甩大衣袖子,踩着积雪,往对面的一个山坡上走去,小山光秃秃的,窸窸窣窣的几棵树干估计是昔日的牧放的牛蹭得光滑的很,连积雪都没沾上,地上的雪湿湿黏黏的,踩上去,扑哧扑哧冒着水,水下润泽了枯黄的草丕。

    一个堆着积雪的坟头在小山的一角,旁边一片空旷,显眼地静卧着,一如昔日静好的女子。

    叶爸爸站在坟前,用手扒开了积雪,赫然的几个大字立于碑上——叶显爱妻王月娴之墓。

    粗糙的大手懂得通红,却还是细心地,一丝不苟地把墓前的积雪巴拉开来。

    “阿娴啊,咱们的小荷来了,你瞅瞅。。。。。。”男子对着坟头,看了一眼小路上尚未消失的汽车的黑点。

    “阿娴。。。。。。等我把这边的田地转了手,天暖和了,我就把你带回家,咱们的小荷,在苏家,定会比原来强上百倍的。天暖和了,我们就走,你说,好么?”

    一阵北风吹来,坟头上的积雪吹落了几许,我们姑且认为这就是应答了。

    一个人的时候,风吹草动都是回应,都是想象。

    一个人的时候,凭着想象,才能自言自语,自暖,自欺欺人。

    叶父在坟前一呆就是几个钟头,天都有些昏暗,才踩着在寒风低温下已经结起了薄薄一层冻的软硬不匀的路,回去。

    漆黑的夜幕下,坟头直直地对着那方道路绵延地伸向远方的星空白雪,像一个慈母看着守卫者一个归去的。。。游子。

    乡下的小村庄,冬日的傍晚不怎么热闹,但是春节里,隐隐约约传来的,调皮的孩子的吵闹声,大人的训斥声,放着花炮的噼噼啪啪的声音,给这小村子添了不少的活力,却也给坐在屋里有些暗黄的灯泡下的男人,增了寂寞。

    一年以前的光景,妻女笑着环绕的灶台,如今想来,恍若隔世。

    从枕头下抽出一封已经开了口的暗黄色信封,粗糙的手一点一点地将管家临走时塞下那封白色崭新光滑的纸张上陈铺的内容信再次细细地读了个遍,确认那里的意思,真的又是一场别离,一场永生不见,热泪迎着空气一点点润湿了已经弯着背沉默了很久的男人的眼眶。

    对着满室清冷的空气叹了口气,谁家能够允许自己的亲生子女,对着外人喊着阿爸阿妈,对着外人想得比自己的亲父母还亲呢。

    也只有他家那个乖巧的傻女儿。

    可是,苏家的人却非一并都傻了啊。

    若是在意这姑娘的心思,想必也是对她很好的吧,叶父找回了一点宽慰,摸着进去黑灯瞎火的厨房,将中午没有吃完的饭菜,热了吃也是香的很,吃着吃着就很理所当然地吃出了满脸的回忆。

    、所谓秦家

    (真是个。。。奇怪的阿姨,以荷咬着嘴里的筷子,愣愣地想。)

    苏以荷回来,苏以珍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后头,急忙着问,姐,没给我带什么特产么,小脸里满是渴望。

    苏以荷拿出背包里的一个口系的紧紧的纸袋子递给苏以珍,这是特产,看你敢不敢吃。

    苏以珍接过来,谄媚地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袋上的橡皮筋,炸得白的金黄的还有灰青色的东西,一股异味儿挡都挡不住地窜了出来。

    苏以珍连忙捂住了鼻子,把袋子提着伸得老远,惨叫道,姐这是什么啊,能吃么?

    苏以荷笑了,转过身,细细的指头夹了一块儿灰色的东西,毫不迟疑地放入口中,嚼得香甜的模样。

    苏以珍看着姐姐喉咙咕咚一下咽了下去,半天,问,姐,你没事吧。

    苏以荷翻了个白眼,憋着唇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以珍见以荷面不改色确实是没什么事的,小手捻啊捻的左挑右选夹住了一块最好看的塞到嘴里,含住!

    一瞬间,脸都绿白了,看着姐姐,想吐又不敢吐,小脸上表情;风云变幻的那叫一个丰富。

    苏以荷见了苏以珍的傻样,忙道,嚼嚼啊,这东西是越吃越有味儿的,我们小镇山好水质好,做出来得臭豆腐可是很有名呢,前天下午阿爸走了好几家的店铺才买到的呀。

    苏以珍含泪,听话地瘪着嘴巴机械地动了动,不一会儿,果真越动越快,咕咚一下咽了下去,眸子精光四射,张嘴,姐,我还要!

    分割

    苏老爷爷初五那天便回了首都,念念不舍地,却又无奈那边的老战友们催促地紧。

    初八这天,苏以珍拖着苏以荷终于如愿地跑到秦家拜年去了。

    一身纯白色的小袄加上小皮靴,当真是活泼灵秀的,以荷穿了一件咖啡色得长风衣,黑色的头发柔柔地披散着;脚下穿着暗灰色的休闲鞋子,姐妹俩的一灵动一静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路上,苏以珍很认真地给苏以荷将待会儿要去的秦家里的一些零碎的事儿。

    姐,秦翊的父亲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在他面前不要提起他爸爸,知道么?

    姐,秦翊的妈妈薛阿姨,比较严肃。。。古板,如果一直板着脸,姐姐不要害怕,慢慢习惯了就好。

    姐,秦家的家规很严,不过翊哥哥的性子很随和,反正姐姐见了就会知道了。

    姐,秦家的饭菜不怎么好吃,都是素的,好像薛阿姨是个素食主义者。

    姐,秦家。。。。。。

    诸如此类,苏以珍对于秦家,颇有不满,但还是巴巴地来了,又不知是为了哪出。。。。。。

    汽车停在了一个很古朴威严的大院前方,门口还立着石头做的狮子,威武地蹲着,光滑的大理石面磨得淡了颜色,好像有些年代了。

    以荷下意识地抬头,看看上面有没有写着朱红色的,秦府或是秦家大院的匾额。

    幸亏,没有。

    否则,苏以荷还以为是那个旧时地主官僚的府邸。

    进了大院,跃进入眼帘的古色古亭,小亭子故意盎然地立在水上,亭边缘一个紫衣的少年,修长的腿架在长廊上,手边放着瓷钵,有一下没一下惬意地逗弄着水里的,远远看去五彩斑斓的,红色的,金色的,黑色的,白色的,在水里跳跃着抢夺者鱼食儿的苏以荷叫不出名字的鱼儿。

    “翊哥哥!”甜甜的一声,少年手中的鱼食儿一个没拿捏住,悉数滑进了水里,可得意了下方这群如饥似渴的小鱼儿。

    “啊。。。。珍珍啊!”少年抬头,黑色的发丝滑到脸侧,露出俊美的脸来,张嘴含笑间露出白色整齐的牙齿。

    少年起身,从小池塘的中央搭起得青色石阶上一步一步跳了过来,摸了摸苏以珍的头发,看了看那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说,“小丫头,过完年,吃胖了啊!”

    苏以珍方才还笑嘻嘻的表情一下子没了,撅着嘴,瞪着大眼,翊哥哥,过完年,嘴巴又张了,很大一圈。

    少年稍稍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不会啊。。。。。。

    苏以珍看到少年那般温润的模样,小脸一红,撅着嘴,不情愿地丢了一句,骗你的啦!

    “这位小姐是。。。珍珍不给哥哥介绍一下?”明媚的紫衣少年看着苏以荷,当是温文有礼的。

    “这是我姐姐,苏以荷!”

    “噢。。。原来就是珍珍的二姐姐啊。。。。。你好,我是秦翊!”秦翊对着苏以荷,笑意攀升到眼角,细长的眼弯弯的,笑得很随和。

    “你好。”苏以荷点了一下头,文静地算是回应。

    这个少年,总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和感,许是那暖阳的笑容,许是他清澈的身形,总是看着就那么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从眼角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致末梢。

    以荷觉得心中有些胜似温暖的细小感触,却是稍纵即逝的瞬间就抓不住原委。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眼缘。

    一眼可以读出的善意,一眼可以触摸的亲昵。

    少年带着两人进了后院里的屋子,三层楼的,虽然还是很古朴,但分明是现代的砖瓦修成的,总算没让以荷再吃惊。

    房子里白色的墙壁光滑,水晶的吊灯外面套着丝绸印花的灯罩,暗色的花边张开着,裹住了里面璀璨的现代化气息。窗帘都是仿古的暗沉,整个屋子的装饰风格介于古欧洲风格与中国古风之间,却奇异的协调,不过总给人一种庄重古朴的感觉。

    这房子的主人必定是高雅但执着着固有底线的自持的人,亦或是把周遭冷静了,沉淀了,也。。。遗忘着。

    秦翊与苏以珍不时地打趣,坐在暗红色的沙发上。

    以荷在旁边横着的小号沙发上,坐着,笑笑地看着脸色风云变幻的苏以珍。

    一会儿功夫儿,门口进来了一位女人,身上穿着很素雅的深色短外套,下面是宽大的黑色长裤,干练的模样,长的俏美,只不过,让这一身过于凝重不染热气的颜色给打了折。

    “妈——”秦翊看见来人,唤道。

    “秦阿姨新年好好,爸爸让我先过来看看您呢,现在忙着送爷爷去了,过两日清闲了便与妈妈来探望您。”苏以珍不复刚才的调皮样子,站起来,言笑晏晏,礼貌得很。

    “嗯,好,缪晨多带着小珍热闹热闹,”秦妈妈说着,看见了一旁的以荷,疑惑,皱着眉。  “小珍,这是——”

    苏以荷看见秦阿姨问,便礼貌地轻声说,“秦阿姨好,我是苏以荷,小珍的二姐姐。”

    “妈,以封成年礼那日你没去,所以不知道,苏伯伯家那个丢了的小姑娘找回来了,就是以荷。”秦翊跟着解释道。

    秦妈妈细细地看了以荷半响,才点了点头,道,当初那个二丫头不想出落得这么好了。

    那眼神中是颇有些试探的,从头到脚,细密的一丝都不放过,女人眼中的打量,不着边际,却又有一种熟悉,那感觉潜意思地让目光停留再停留。

    以荷低觉得秦妈妈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上,有些紧张,顺势低下了头,秦妈妈也就移开了,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就是那么一种清清淡淡的样子,而后说,我就不陪你们年轻人闹腾了,阿翊啊,你带着小姑娘们转转,一会儿吃饭的时间到了,回来就行。

    秦妈妈上了楼,背影有种很笔直,很冷清的味道,不像苏妈妈虽然也不多言,却总是端庄典雅地笑着的。

    秦家的园子不算很大,却是足够容下所有古代的诗情画意,立于池塘中央的古亭,廊边长长的轩榭,就连小路也是坚决不用生硬刻板的灰色现代水泥,一粒粒的白色褐色朱红银绿的鹅卵石,光滑的诚服在主人的脚下,被踩出了千奇百怪的形状来。

    苏以荷是极为喜欢缓慢柔和的东西,这景致看着也不突兀,一丝一丝,细致的看入眼里

    饭桌上,一大桌子,果真的一色儿的素菜,青的菜,黄的豆芽,白的豆腐,红的萝卜,就是没有肉色的,连个肉花花都没有,炒菜的油都是植物的,不过倒也没有苏以珍说的那么不好吃,就是清淡了点,以荷觉得这做菜的厨师真了不起,没有荤菜还能五花八门地做了这么一大桌!

    秦妈妈饭桌上未曾有过言语,静静地吃了菜,一小碗的米,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几个吃好,又独自上楼去了。

    真是个。。。奇怪的阿姨,以荷咬着嘴里的筷子,愣愣地想。

    秦翊先吃完了饭,去了客厅,以荷以珍进来时,他正趴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手里捧着一个电话座机,开着免提的声音,跟人说话,见以荷以珍来了,看了一眼也不避讳,继续聊。

    “怎么这都快走了,也不来我家玩玩么?”秦翊对着电话语气懒懒,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电话线。

    “。。。。。。”

    电话里的人没搭理他,只是哧哧地想着话机的声音。

    “阿恒,你过来吧,咱们聚聚。”秦翊温润着嗓音,耐心地劝着。

    秦翊锲而不舍地道。

    “。。。。。。”

    电话里依旧没音,话机的声音依旧哧哧地响着。

    “容恒!又睡着了么?”眉头轻轻地褶起。

    “没,不、去。”

    三个字,少年低沉的声音经过电话传来。

    “好吧,我下午去找你。。。。。。”

    话刚说完,座机里便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放下电话,秦翊揉了揉额心,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姐妹,无奈却又温和地笑开,“呵。。。是阿恒。”

    苏以珍扭过头,吐了舌头,“就知道!”

    下午秦翊好脾气地陪着姐妹二人看电视,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苏以荷直觉这人,真的很有耐性,不是说好了还要出去么。

    看了眼铁了心地不到点不走的苏以珍,悠闲地磕着瓜子,瞪着屏幕上不知道看进去了几分的节目。

    苏以荷也有些微微尴尬地坐在一旁,不做声。

    苏以荷觉得,秦翊这样温和有礼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苏以珍不动心也难。

    终于天色渐渐变暗,司机叔叔过来催促,说是太太打电话问几时回去。

    苏以珍这才撅着小嘴闷闷不乐地说了句“翊哥哥再见!”扭着小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翊却是没发觉苏以珍的反常的,热情地送两人上车后,后视镜里颇有些无奈的眸光早就不知道看向了拿里。容恒,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苏以荷当做没觉察这番情景,陪着苏以珍安静地回家了。

    好在苏以珍回家的路上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来。

    于是秦家的一行还算是差强人意。

    以荷若深入了去想,定是可以发现个什么。

    但是随意安和的性子,不愿惹太多的疑惑的,别人的事,随了他去。

    哪有那么多的因为所以可以追寻,这世上的烦扰事,大抵来的都是些无缘由的。

    时间地点对了,人对了,情景对了,所以,该发生什么,即使是错的,也该对了。

    重来一遍,影响刺激相同,你还是你,选择自是不会差了去,是可为,重蹈覆辙的人前仆后继地涌?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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