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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氏惊讶的样子,白成欢心头又涌起了那种无力感。</p>
太低了,无论是白家,还是李氏,出身都太低了!</p>
前世她贵为候府嫡女,自小在候府与宫中来往,见过的东西皆是不凡,这种笔墨纸砚的价值品类,了然于胸。</p>
即使是她的娘亲威北候夫人,也能一眼瞧出这些东西的贵重来,可是李氏,居然觉得,这就是几两银子的东西!</p>
李氏并没有错,可是,白家的身份地位,一眼便可看穿。</p>
白炳雄军功累累,白祥欢刻苦读书,李氏贤惠爽朗,这都是事实。</p>
白家也并非不可能逐步高升,富贵盈门。</p>
可是,那时候就太晚了!</p>
她的父母,都还在京城,在萧绍昀随时可能发难的危险中,她的兄长,还在边关苦熬,她等不得了!</p>
所以,这次的选秀,她志在必得!</p>
李氏震惊过后正要习惯性地问问女儿怎么知道,却只见女儿眼中寒光闪烁,神色莫辨!</p>
她猛然住了口。</p>
如今的女儿有些不同,她是知道的。</p>
所以即使是问了,又能问出什么呢,得到的左不过一句书中看来的而已。</p>
可是欢娘,她又在想什么呢?</p>
李氏想起女儿那场莫名其妙的风寒来,在看看眼前女儿绷紧的小脸,忍不住伸出手摩挲着女儿的脸颊:</p>
“欢娘,你如此聪慧,娘亲,很高兴……你若是心中有什么烦难事,一定要跟娘亲说才好……”</p>
柔柔的慈母心肠,终于把白成欢恍惚的心神拉了回来。</p>
她眼中的寒光渐渐褪去,唇边翘起一抹笑容来。</p>
“娘亲……什么事也没有……这些东西,还是还给何七吧,就说,咱们家受不起这份大礼,大家日后相安无事,便是最好。”</p>
李氏点了头:“是啊,虽说他们何家不缺这点银子,可是,咱们家可受不起。”</p>
李氏带着匣子去了,着人一问,何七和晋王居然一起出门去了,也只得罢了,先把东西留着。</p>
到了下午,阿兰却上门来了。</p>
“太太,老太太今儿早上在家说,后日就端午了,还不见这边的节礼送过去,说太太怕是忘了,准备叫人来问问,奴婢听见了,就忙讨了这差事过来了,顺便,也有事情要跟太太说。”</p>
白成欢坐在李氏身旁,看着眼前这一身蓝布衣衫,身材瘦小的小丫头。</p>
这丫头看起来土里土气,丝毫不打眼,但是行礼问安规规矩矩,说起话来也利索,全无废话,条理清晰,倒是有几分机灵。</p>
白成欢在打量那阿兰,那阿兰也打量了白成欢几眼。</p>
又看了看李氏,却没往下接着说。</p>
李氏会意,点头道:“没有旁人,你直说便是。”</p>
阿兰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昨日有官媒上门,给五小姐说了一门京城冯家亲事,老太太已经应下了!”</p>
李氏脸色骤变:“她居然应下了?你可听清楚了,不是大小姐,是五小姐?”</p>
欢娘如今在那起子人眼里,可是五小姐了!</p>
“是,奴婢当时就在一旁站着,那媒婆说得清清楚楚是三老爷的长女,老太太也曾问了说,不是白家长女吗?”阿兰仔细想了想,也有些疑惑:“那媒婆却说,是不是白家长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冯家嘱托她来说的,是白炳雄白大人的长女,唤作欢娘的,她只问老太太应不应?”</p>
“那老太太就这么应下了?”李氏是万万不信白老太太这么没一点牵绊地就应了!</p>
“当时没有一口应下,老太太和大太太去了隔间里,不知道怎么说的,出来之后,老太太居然就应了,还接了那媒婆的庚帖,说了是过了端午,到初六就要下小定!”</p>
“她,她居然敢!她居然问也不问老爷和我,就这么应了,当我们是死的不成!”</p>
李氏瞪圆了眼睛,气得直发抖!</p>
白成欢忙按住了李氏,转头接着问阿兰:“那你可曾见大太太和大小姐是怎么个说法?”</p>
她不相信白大太太筹谋一场,会就这么认了!</p>
果然,阿兰又说道:“大太太一开始脸色很不好看,但是跟老太太去隔间说了会儿话之后,又开始喜气洋洋地奉承起那媒婆来,大小姐始终没出来,不过也一直在那隔间里,后来那媒婆走了,老太太进去了,打发奴婢出来了,不过奴婢听着大小姐的笑声了——五小姐不知道,大小姐脾气不大好,又要做大家闺秀,除了奉承老太太,轻易不会露出那样的笑声来,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有什么高兴的。”</p>
说到这里,阿兰又给李氏行了一礼:“太太,您看,奴婢回去,要不要捎带什么话?”</p>
白成欢点点头,对这丫头更是高看了一眼。</p>
不错,还知道回去要捎话。</p>
李氏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咬了牙根儿,恨恨地道:“捎,怎么不捎,你回去,只说我们娘俩儿今儿给冯家送了节礼,明儿就去给老太太送节礼,让她有什么好计谋都赶紧准备好!”</p>
阿兰也不再问,低头应了,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出去了。</p>
屋子里没了人,李氏才冷笑道:“看看,我就知道,那边根本就不把你爹爹和我当个人看!”</p>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她做主倒是利索!”</p>
白成欢笑着给李氏抚了抚胸口顺气,劝道:“娘亲你也听见了,大太太和大姐姐高兴成那个样子,这桩事儿,就落不到咱们头上,娘亲且放心,明儿咱们刚好过去开条件!”</p>
李氏看女儿一副高兴的样子,虽说知道这中间有猫腻,却还是有些担心:“欢娘,这桩亲事不是良媒,随她们怎么算计也就罢了,只是往后有了好亲事,她那边再来截胡儿,娘亲可不得气死?”</p>
往后?白成欢笑了笑:“往后有了再说呗,娘亲这么能干,定会给女儿打算好的。”</p>
白家老宅,阿兰回去了之后,就给白老太太回了话。</p>
“三太太记着呢,不过今儿刚打点了冯家的节礼,说老太太这边,她明天和五小姐亲自过来送,让老太太宽心。”</p>
“她跟冯家都开始走动了?”白老太太吃了一惊,心中连叫糟糕:“这事儿,怕是瞒不过去了……”</p>
看来,还是得摊开了说,原本的计划就不成了。</p>
白大太太却不屑:“娘,有您在,三弟只要应了,三弟妹她能说什么?这样,再让阿兰跑一趟,就说,您想三弟了,让三弟也过来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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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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