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是爱情最美的样子 作者:痴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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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条件。”他拎起一瓶酒,“都知道你是个爱喝好酒的人,这瓶茅台你干了,我们就算成交了。”
谢丰顿时不说话,看着那瓶还没开封的酒。要搁在以前,在他看来这确实是好酒,可现在,这对他无异于毒药。他嗓子眼里似乎又涌起了那股血腥气。
“一定要喝吗?”他盯着孙志刚的眼睛。
孙志刚也绷着脸:“要。”两人目光相峙着。
孙志刚想看见谢丰在他面前屈服,这几年蓝蝶的业绩总是遥遥领先于他,这个傲慢的家伙每次对他都是一副不屑的嘴脸,他对他的怒气已非一日之寒,早有渊源了。今天叫了几个人来围观,他就是想出气的。
“倒酒!”谢丰沉声说道,眼都不眨。
“老板!”灰灰在边上急着叫。
“倒!”他又说了一声。
三个直口玻璃杯在他面前一字排开,孙志刚握着酒瓶,透明无色的酒徐徐的注满杯子,随着瓶口离开最后一个杯子,仅剩的几滴酒撒在了桌上。
他望着孙志刚,缓缓地伸过手去。
灰灰连声叫他,脸色焦急:“老板!老板!”
他只做没听见。
他常喝酒。
酒其实是很纯净的,和水看着是一个模样,只是它带了火的炽热。当思想或身体麻痹的时候,用它来烧一下,可以短暂的驱逐一些寂寞或想念,许多日子里,他就是这样熬过来的。所以他总是喜欢空腹喝几口。
他端了起来。
一杯。
两杯。
像喝白开水一样咽下去。
他去拿第三杯,“老板!”灰灰忍不住来拉他的胳膊了,他把她的手挡了回去,又一次一饮而尽。
然后,酒杯朝下,他面不改色的看着孙志刚。
“明天让她们找我来拿布料。”孙志刚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眼神一敛,闪过一道厉芒:“一言为定!我会通知她们,那我先告辞了。”转身他向包厢外走去,正要出门,孙志刚突然喊了他一声,“哎!”
他回身看他。
“你很爱那个妞吧,干吗和她分手?传说是你甩了她的,假的吧?”
“你都说了是传说了。”他突然像想起什么,微微一笑,丹凤眼虽已染了醉意,目光却炯炯有神,“我把柜台让给了你,你,守得住吗?”说完,他没看孙志刚瞬间变化多样的脸,含笑走出了门去。
走廊还算明亮,上面是乳白色的顶灯,两侧是桃色的壁灯,格子暗纹的华丽地砖水波熠熠,他踩在脚下,忽然觉得不再坚硬,像踏在绵软的沙地里。
“老板!”灰灰扶住了他。
他低低的说道:“快点出去!送我去医院。”
眼前似有繁星点点,他依稀看见星空,星子忽明忽暗,仿佛有双眼睛,像湖水,安静的望着他,却不肯流泪,一直忍着,那么多年,始终忍着,不肯在他面前掉一滴水。
看不见的眼泪,却让他今天一阵阵心痛,原来已流进他心里。
可他竟错过了她,一晃神,一迟疑,她就从他手边溜走,只一刹那,他睁眼的时间,她就已经不在。他只晚醒了几秒,她就已经不在!
眼前一黑,他向地上倒去。
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心蕾。。”这样熟悉,竟然是他,仿佛是他,可是这样遥远,是他在叫吗?抑或,是他的心在呼喊。
番外—衣冠禽兽
翌日,然之接到灰灰的电话,让她去sky2000拿布料。
她一阵欣喜,连忙通知了心蕾。心蕾起先不相信,后来看她一脸雀跃的神情才将信将疑。两人唯恐有变,立即出发,艾伦跟着一起来了。
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了在sky2000公司楼下等他们的灰灰。
灰灰和心蕾以前并不认识,她进蓝蝶的时候心蕾已离开了公司,但她对心蕾并不陌生,见面就笑笑的说:“学姐,我总算见到真人了。”
其实这是她第二次见心蕾,次是在香格里拉的时装发布会,只是那次是远距离的观赏。
看心蕾犹在发怔,她解释:“我也是北服毕业的,进了公司,常有人提起你,所以我对学姐很熟悉。”她笑着说。
真人比照片漂亮,她心里想着。
几个人被领到孙志刚的办公室,他正在等他们,抬眼看见心蕾,彼此知道无话可说,他也不罗嗦,指了一下沙发:“布在那,拿去吧。”倒也痛快。
然之和艾伦就走了过去。一匹布,也不重,艾伦就抱在了手里。
心蕾看着孙志刚:“谢谢了,我要付你多少钱?”因为她是谢丰的人,当年两家平起平坐业绩不相伯仲的时候,蓝蝶凭着她设计的两款衣服一下冲了上去,孙志刚一直对她抱有敌意。
但显然她的这个问题让孙志刚很开心,他一咧嘴:“不用了,谢丰给的已经不少了。”心蕾顿时心往下一沉。没那么简单,她知道。
从sky2000出来,站在街上,心蕾就看向灰灰。
灰灰犹豫了一下,虽然老板让她不要说,但她猜到心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都告诉她。
“。。。已经向几个商场递交了撤柜申请,商场方面肯定不乐意,等于是强行撤柜,这两个月的款大约结不到了,违约金还要照付,直接账面损失估计有三四百万,这只是看的见的。”
心蕾沉默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几个专柜对蓝蝶意味着什么。它们是蓝蝶的旗帜,a市作为蓝蝶的大本营,外地的加盟商都是以它们为风向标的,突然之间几个商场同时撤柜,势必引起一系列的猜测和连锁反应。如果撤柜导致货物积压,再急功近利的盲目打折,那么蓝蝶辛辛苦苦几年树立的品牌形象很容易就毁掉了。
只是她相信谢丰不会这样糊涂。可是,这匹布的代价也太昂贵了。
灰灰看她低头不语,又说道:“学姐,我要走了,老板交代了好多事要我处理,他又躺在了医院里,孙志刚逼着他一口气喝了一瓶茅台,他才出院的,这下又吐血了,还酒精中毒,这次估计没半个月出不了院了。”
看心蕾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转身上了车。
她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帮到老板,那个外国男人好像是心蕾的新男友,可老板昨天昏倒之前还在喊她的名字。
出租车在a市的街头行驶,心蕾坐在前排,白晃晃的日光刺着她的眼眸。
她有点看不清楚,又仿佛恍惚。
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月份,天是深深的湛蓝,没有一丝流云,日光是雪亮的,空气不流动,太阳底下,身上的油脂似乎都可以被蒸出来。a市的夏天,淋漓尽致的酷热,在巴黎那样温和多雨的海洋性气候里,她竟然经常想念它。
原来,她很爱这个城市。
“停车,”她喊了一声。
然之和艾伦不解的看向她,“我有点事。”她说着,车一停稳就去推车门。
一只脚跨了下去,身后传来叫声:“索菲。”
她回头,对上了那双浅蓝的眼睛,她微笑了一下:“我办完事就回。”
出租车离她而去,后窗里,艾伦一直扭头望着她。文趣吧这个法国男人是真心对她,他甚至没有得到过她的一个主动拥抱,却愿意娶她,为她学中文,学用筷子,还来到中国。
她不可能不动摇。
她想有自己的家人,两年前父亲心肌梗塞突然辞世,她就没有了至亲。
因此才认了然之的女儿做干女儿,逢年过节,她算有了去处。可是夜里回到自己的住处,从玻璃窗里望出去,一扇扇温暖的窗户,她却只有一盏寂寥的壁灯。形单影只,在异乡,她深刻的体会到了。
或许向自己的感情妥协,放弃执着,艾伦会是她的好归宿,至少以后,她不再是那个付出大于得到的一方,从此,不会那么累了吧。
前面不远,就是医院。
她在日头下走着,并不急着躲避太阳。全身蒸发一下,这样,她可以想的通透点吧。
站在谢丰的病房外,她抬了几次手,几次又都放了下来。见了他,说什么呢?谢谢,还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男人,他都不打算再和她联系了,却还是为了她做了能做的一切。依然觉得欠着她吧,其实她想告诉他,他从没欠过她,任何事,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终于她推开了门。
却没想到看见了谢丰的母亲,她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见到她就吃惊的站了起来,“心蕾,”几步迎上前来,“这几年你到哪去了?”
她忽然感到眼睛发热,拼命忍着,叫了一声“伯母”,声音却不像是她的。她十几岁失去母亲,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这个人会是她将来的妈妈。
“谢丰说你在国外,你几时回来的?为什么不来看伯母?”谢丰母亲拉住了她的手。
“我刚回国。”她撒了谎,其实她是不敢去看他们,她和谢丰恋爱的时候,两个老人待她像亲女儿。
“谢丰怎么样了?”怕眼泪狼狈的滚出眼眶,她扭头去看病床上的人。
他打着吊针,睡着了,面容苍白而憔悴,却依然俊美。如果没有唇周围的一圈青色胡渣,他一定像及他母亲年轻的时候。陈玉常说,谢丰长的就是一张让人欺负的女人面孔,可陈玉大概不知道,谢丰从来不给其她女人欺负他的机会,连她这个正牌女友都没资格,他只让她一个人欺负。
她的眼泪究竟没忍住,滚了出来。
“心蕾,怎么哭了?”温暖的声音,让她的泪腺更加汹涌。
她捂着眼睛,使劲抹,却抹不干净。
可她终究还是怕让谢丰看见了,用尽力气忍住了,透过蒙蒙泪眼去看他,他似乎没醒,还在睡,眼紧闭着,唇。。。也紧抿着。
可为什么抿得这么紧?连打着吊针的手。。。都握成了拳状。
她猛地扭过脸:“伯母,我走了。”转身就奔出了病房。
谢丰母亲在后面追出来,“心蕾,心蕾。。”连着叫她,她逃也似的跑,眼泪拼命的流,不敢等电梯,她直接向楼梯跑去,一直跑到一楼,再也听不见喊她的声音,她才放慢了脚步。
走出医院,灼人的烈日蒸着她,却蒸不干她的泪水。
谢丰是醒着的,可他却闭着眼宁可装睡着也不愿面对她,他真的再不打算见她了吗?
三周以后,香港尖沙咀,晚上。
灰灰有气无力的跟在谢丰的身后,两人在向海边走去,不远处就是星光大道,璨如烟火的维多利亚港就在眼前,她却视若无睹。
他们是为了香港时装设计大赛而来的,此时此刻,决赛的选手正在香港会展中心进行最后的角逐,谢丰却不去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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