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猪
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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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进来了,老先生抬起了头。看到刘洋和许岩,他不紧不慢地搁下书起身,温和地微笑道,声音很是淳厚平和:“两位后生,欢迎进来看看。想要些什么东西吗?”
刘洋干咳一声:“老板,你好!那个,我们想问下,你这里回收金子的吗?”
听到两个小伙子不是来买东西的,老板微微扬眉,却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他点头道:“当然,本店也回收金银的。小伙子,你们有金首饰要卖吗?”
“老板,我们想打听下,你们的金子是多少钱回收的?”
老先生温文尔雅地说:“两百六十块钱一克,不过具体还要看金子的成色。”
许岩和刘洋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在微微点头:他们一路问价过来,沿途各家金铺都只肯出两百五或者两百四一克,这位老先生的开价已经算最高的了,刘洋更是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因为他看人的眼光高明而洋洋得意。
许岩小心翼翼地从裤袋里拿出了金元宝:“这样,就请老板您鉴定一下吧。”
看到那金元宝,那老板“咦”了一声,脸露惊讶:“是金元宝啊?这种款式的金子,现在真是很少见了。你们是从哪找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老板帮我们看下是不是真货?”
老板拿一块白色的手帕,小心地接过金元宝搁在柜台上。接着,他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木做的匣子,拿出了很多五花八门的小工具来:镊子、戳子、天平秤、打火机、放大镜、照射灯。。。接下来,这位老板做的事,许岩就看不懂了。只见他先是用放大镜凑近了看那,接着又用镊子戳,接着又用打火机烧,又用砝码秤来称重。。。
这样乱七八糟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那位老板终于放下元宝,不急不缓地用毛巾擦着手。在两人焦急的目光注视下,他沉稳地开口了:“没问题,这是真货,纯色很高的真货。二位是要出手吗?”
听到这句话,许岩和刘洋二人也是如释重负——总算可以变钱了!
“没错,老板,我们要卖了它,您能回收吗?”
“金子纯色是没问题的,但我们秦记可是百年老店来着,一向遵纪守法,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是不碰的——这个,你们有金子的合法来历证明吗?发票、收据什么的?”
说着,老先生注视着两人,那眼神竟是出乎意料地锐利,像是警察在盯着小偷似的,许岩和刘洋都有种无法对视的感觉,竟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在那严厉的目光注视下,那一刻,不知为何,两人都感觉心里发虚,就像金子真的是偷来似的。
许岩嗫嚅着说:“金子是朋友给的,我们也没什么证明。。。”
老先生惋惜地摇摇头:“没有合法的证明,那就没办法了。这东西,你们拿回去吧。”
他叹口气,将金子递还给许岩,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恕我老头子多嘴说你们一句吧:你们还年青,一时走了错路,只要改过了,那还是有机会的,但可不能一错再错了啊。那些歪门邪道的方法是来钱快,但再这样下去,荒废了年青时间,你们这一辈子就要被毁了。”
许岩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听老先生语重心长的口气,真的是把自己当小偷销赃了,许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还有几分隐隐的感动——这样正直而关怀的话语,自己已有多久没听到了?在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代,还有这样的一位正直的老先生能秉承着传统的道德标准,教导和挽救两位在他看来是走上歧途的年轻人,这真的很难得啊。
由此可见,这位老板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忠厚长者啊,跟他打交道,自己是大可放心的。
许岩正在琢磨着该怎么说服对方呢,胖子刘洋已经开口了:“这位老板啊,你不用担心。金元宝虽然没有发票,但我们保证,这绝对是来历清白的东西。因为这是我们朋友祖上传下来的古董来着,最近重盖老房子时候从地下挖出来的,他又送给了我们,绝不是偷的抢的东西。
您瞅着这,元宝底下有几个字:‘大明户部专铸’,看到了不?这就是证据了!这明明是古物来着,怎可能有什么发票收据?”
老板蹙眉,拿起了放大镜凑近元宝底一瞅,微微点头:“后生,你说的几个字还真的有,大明户部专铸——嘿嘿,难道这还真是件古物?”
老板抬起头,目光中微带异色:“这东西,你们从哪找的?”
“是啊,老先生您放心就是,犯法的事,咱们是决计不做的——老先生,您看着,咱俩像坏人不?”
老板“嘿”的一声乐了,他摇着纸扇笑道:“这个,老头子我可看不好了。不过小胖子,我看你就蛮像坏人的。”
刘洋:“。。。。。。”
“开个玩笑,看着二位这气质,确实也不像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倒像是读书的后生。。。”
刘洋一翘大拇指:“老先生目光忒准,我俩都是蜀都大学的学生!”
蜀都大学在蜀都省,那是首屈一指的名校,能上这学校的,都是超过一本重点线分数的学生了,在锦城当地还是颇有点声誉的,这个那位老先生显然也是知道的。他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是蜀都大的学生,难怪了。这样吧,两位小伙子,你们今天进我店来了,也算有缘,你们又是大学生,想来也不该是什么坏人——这件事情,我就冒一次险,破例帮你们一次吧。这个元宝,我愿意收了,不过因为你们没有发票手续,只能是两百三一克,愿不愿卖,你们自个商量吧——”
“两百三吗?少了三十块?”两人面面相觑:“老先生,这价也砍得太狠了吧?”
看着两人拉长的脸,金铺老板微笑着摇头:“小伙子,象这种来历不明的金子,我收下是要冒风险的,不信你看看,走遍整条长安街,看有哪家铺子敢收这个?而且我也不是光收下就行了,我还要登记你们的证件呢,不然被公安检查到这玩意了,交代不出来历,我也是很麻烦的。”
许岩和刘洋低头嘀咕嘀咕商量了一阵,最后还是同意了:虽然少了三十,但这家金铺给他们一种很放心的感觉,他们委实也没精力再跟第二家金铺把这种讨价还价的过程再重复一遍了。
价格谈妥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金铺老板登记了许岩和刘洋二人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把金子给称重完毕,总共是二百零三克,合计总价是四万六千多块钱。他问许岩:“要现金、支票还是转账呢?”
许岩摸着脑袋:“这个,还是要现金吧。”
“呵呵,你这小伙子,倒是不怕麻烦啊。你等下,店里没这么多现金,我叫人送来。”
老板一个电话出去,过了约莫五六分钟,一个面目黝黑、穿t恤衫的汉子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纸袋。老板把那汉子拉到了后堂,跟他嘀咕了几声,然后又出来了。
那汉子招呼道:“秦叔,东西送到了,那我走了啊!”在出门前,他又回头望了许岩和刘洋一眼,当许岩回望过去的时候,那汉子避开了他的视线——不知为何,那汉子的眼神令许岩感觉很不舒服。
“来,小伙子,拿好了,当面点下啊。”老板笑吟吟地递过一个纸袋,许岩打开一看,里面却是几扎红彤彤的钞票。他道声谢,和刘洋一起清点起来,很快就清点完毕,正是四万六千九百元整,老板又主动拿了验钞机出来,请他们再过了一遍,数目确切无误。
老板笑吟吟的:“这样的话,二位谁能给我打个收条?”
许岩写了收条,接过了装钱的纸袋。想到朱佑香先前委托自己帮她兑金子,他问道:“老先生,我想请问个事,倘若我还有跟这个一样的金元宝,拿过你这边卖,你还能收吗?”
“哦?”老板推了下眼镜,眼中掠过一抹异色。他慢吞吞地说:“小伙子,你还有?有多少呢?”
“这我也说不好,恐怕十来二十个总是有的。”
老板上下打量了许岩一阵,笑道:“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有送上门的货,只要价钱合适,东西怎么会不收呢?越多越好啊!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来,大家就是朋友了,你们下次来,我可以两百四一克收你们的货。如果真的是货大量多成色好的话,价钱还可以有得商量。”
他递给许岩和刘洋一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二位有好东西,随时可以联系我,价钱好商量。”
许岩和刘洋接过名片一看,原来老先生却是姓秦名岳,名片却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还有排得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公司字号,什么“广亚贸易公司董事长”、“中龙国际商贸集团董事长”、“东南亚经贸联络商会理事长”之类,足有二十多家公司,把两个未经社会的大学生看得惊叹不已,难以想象眼前的一张皮里居然裹得下这么多的称号。
看着两人吃惊的表情,秦岳呵呵笑道:“贻笑大方,贻笑大方,二位莫要见笑。没办法,如今风气就是这样,我也不能免俗。为养家糊口,不得不弄了些噱头,二位莫要当真。”
“呵呵,秦董事长。。。”
“哎,那些头衔,莫要当真,倘若不嫌弃的话,你们就叫我秦叔好了。反正,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尽管联络我就是了。”
许岩和刘洋拿了钱,都是满心欢喜,连连点头,欢天喜地地出门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秦岳端详着手上的金元宝,脸上却是浮起了森然的冷笑:两个大学生,口口声声说什么金元宝是翻修祖宅时候从地底下挖出来的,这种粗糙的谎言,秦岳连半个字都不会信。
两个青涩的小毛头,不知哪里弄来了价值上百万的金元宝,鬼鬼祟祟偷了一个出来变卖——这才是秦岳认为的事实。
“看那两个小子慌张的样子,这批金子多半是见不得光的,两个大学生看起来很青涩,也不像有什么后台和背景。。。”
放在身为锦城新江区老大之一的秦岳眼里,这种利润丰厚的黑吃黑机会简直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自己放过了简直天理不容啊!
唯有一件事让秦岳疑惑不解的:两个小毛头拿来的金子,到底是哪来的?
“最近并没有听说有抢劫金子的大案啊?也没有听说哪家金铺或者银行挨打劫。。。或者,是他们偷了哪家金铺的库藏,外边还不知道?
也不对啊,银行和金铺的金子都是金条和金砖来着,没有哪家金铺铸这种元宝形状的金子。。。或者这是哪家金铺特制的工艺品?但为什么又会有大明户部铸的字样?”
难道,是自己走眼了?真的是那两个小子运气好,挖到了哪个古墓或者宝藏?
但也不对啊,窖藏几百年的老元宝跟新铸的金子,放在自己眼里,那简直比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距还大,自己怎么可能认错?
这个金子的成色新得很,铸出来连一年都没到,连棱边都没去掉,摸起来还茬茬地扎手,没有氧化发黑,也没有土腥味,怎可能是地下埋的金子?
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很简单,但放在江湖经验丰富的秦岳眼里,里面却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他越想越是觉得古怪。
不过,这并未动摇秦岳的决心:“两个小毛孩青涩得很,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懂。为几万块就欢喜成这样子,这两人看着也不会有什么来历——不过,这件事情太蹊跷,稳妥起见,先摸摸他们的底子吧。”
秦岳从柜台的抽屉里拿了手机出来,拨了一个号码:“细狗,他们走了,你让人去探探他们的底,看看是什么来历。。。对,两个都是蜀都大学的学生,一个叫刘洋,一个叫许岩,好,你先打听,有消息跟我说。”
第九节
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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