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 作者:未知
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49部分阅读
向前奔命。
显然,这不是冲他们来的伏兵。
安王的人停下手,便看清了人群中那一双双惊恐莫名的眼睛,有的人一身狼狈,面孔扭曲,边跑边嘶喊着:“快逃!快逃!妖怪来了!”
接着,安王的人直接漏过了这些逃兵,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看到不远处一道红衣的人影。
那人仿佛在行走,却以诡异的速度始终坠在这群逃兵身后,一把长刀斜握在手,发出奇异醒目的光彩。
再一次感觉到了威胁,弓箭手们不需要指令便齐齐架起弓,不甚整齐的箭支接二连三发出。
“小心!”
原本已经撤出包围圈的钟离忽然暴喝一声,人影远远向着红影追去。
“王爷,不要!”小蝶欲在身后阻拦,只是她伤势实在过重,才一声喊,已经脚底疲软打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面人影离去,又是焦急又是愤恨。
只是让所有人傻眼的是,那些箭矢离弦,并未使红衣人影挪动分毫方向,仍是以先前的速度幽幽行来,速度却快得诡异,长箭近身,她忽然挥刀一劈,凌空中仿佛划开一道彩色光影,所有远远近近的箭支忽然爆裂,炸为齑粉,连半点残骸也不留。
如此…非人的力量!
众人先是一呆,转瞬全变了脸色,不知谁先开始带头跑,所有人都开始慌不择路。
然,为时已晚,诡异的红色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扎进了人群,人们终于清晰地看到,那个一身破烂红衣,长发散乱披肩的女子,脸色苍白如鬼,全身上下染满血腥。一双眼睛却闪耀着可怖狰狞的紫红光芒。
一双,空洞却又仿佛充斥着死亡光辉的眼睛!
然而,那也仅仅是最后一眼,所有看清的人群,皆在下一刻,如那些脆弱的箭支般四分五裂,毫无还手之力。
那炫彩的光华仿佛带着腐蚀生命的气息,不消片刻,躺满尸体的草丛也开始枯萎,稀稀拉拉地变黄萎缩。
☆、平生第一次放弃
钟离落在后面,没有追上人影,却戛然止住了脚步。
漫天的光彩夹杂着肢解的尸体残骸,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他仿佛看到了比曾经更血腥更残忍的一幕。他几乎无法识辨出眼前这个形如魔鬼的女子就是夏夏。
尤其是,那恐怖的力量充斥于举手投足间,完全无可匹敌,比之曾经入魔的公子陌更甚!
不知何时,四周开始寂静起来,天空暗沉,如同死亡的奏乐无声迫近。
漏网之鱼早已逃远,来不及逃跑的人也早已化为一片哀寂,空气中鲜活的气息一点一滴流失干净,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反而显得突兀起来。
钟离僵立在那里,直盯盯地看着三丈以外的血红人影,理智已经开始催促他逃离暂避,可他的双脚却好像生根了般不能挪动寸许。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红人影向他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幽光闪烁的眼睛在黯淡的环境中尤其悚人,只是仿佛没有焦距,就这样直直对望过去,却好像没有被她看在眼里。
一声喑哑的呼唤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眼前的人如此陌生,比他之前所有认知里的她还要陌生,仿佛隔着重重世界也能感受到她令人背脊发凉的毁灭气息。
钟离不敢确信她还能不能认出他,分辨出他,可是下意识地,脚步还是向前挪动了一分。可是这一步,却仿佛惊醒了蛰伏的恶魔,血红的人影忽闪,下一刻已经近在眼前,一柄炫彩的刀刚刚向他扬起,刀气已经逼近眼前。
这刀气,无可匹敌,穿金裂石不过儿戏,钟离几乎无法抱有反抗的侥幸心理。
那血红的瞳眸瞪着他,空洞幽深,却似生生定格了他的灵魂,让他忽然就生出几分凄凉和绝望。
挣扎活过二十余载,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终结。机关算尽一声,却不料终是阴沟里翻船。
他嘴角漾起一抹苦意,忽然闭了眼。
罢了,罢了,争了一生,却始终争不得,皇位如此,女人如此。兴许,这些本不属于他。
既如此,又何必争这条命呢…
一瞬的功夫,他的脑中仿佛闪过千万念头,最终,却定格在放弃…
平生第一次放弃,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仿佛能感觉到刀气灼伤皮肤的痛楚,却又很快便消失。他不禁怀疑,是痛得麻木,便感觉不到痛了吗?
“呛啷”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裂石声四起,巨大的力道将他轰然向后甩去,身体重重摔在地上,一瞬间几乎动弹不得。
“夏夏,住手!”
有人在呼喊,他的知觉久久未曾消失,半晌,他才确定,自己没有被肢解,仍然存活在这个世上。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却恍然被一抹刺目的白逆袭得眉头微皱。
那个人挡在他的身前,面对着疯魔的女子毫不退缩,甚至,令人惊讶地,挡住了她的攻击?!
钟离目光越过白衣的身影,向他手中望去。
是了,葬龙刀的刀鞘。
也只有以子之盾攻子之矛,才勉强能扛住这非人的力量了…
☆、一生的噩梦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他还要来挡下这一刀呢…
晚夕的计谋虽然莽撞,但她想的其实不错,他死了,对冥幽宫不算坏事,对他公子陌,也不算坏事。
甚至,有了这一年中的种种分歧冲突,有了他背地里做得种种算计,他该希望他死才对…
退一万步说…这个笨蛋也没有理由冒生命危险还挡下这一刀啊…难道他就那么有把握,一把刀鞘就能抵得疯魔的力量么?
钟离的脑袋阵阵眩晕,几乎要停止思考。
他想不通,他找不到理由。
恍惚间,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红衣的小男孩鼻青脸肿,却满脸自得地拍拍白衣小男孩的肩膀,扬着脑袋,故作老气横秋道:“是好兄弟就要同生共死,挨个几拳头算什么?”
可惜,钟离早已经不记得他们是谁。
黑暗如海潮巨浪般□□,他最后掀动了一下眼皮,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所有人都觉得,公子陌是个冷清淡漠的人。他爹他哥如此,钟离如此,他的属下们如此。只有他自己觉得,如果非要形容,他其实是一个无力的人。
一个武功天赋超强,却无力解毒的孩子;一个聪明睿智却无法扭转死亡命运的少年。
小时候,每每练武到紧要关头,他就愈发地感觉全身冰寒,直到他武功进入到某个过人的阶段,身体便再也不曾温暖过起来。他从不愿显得自己懦弱,即使冻到僵硬麻木,也不曾表露半分对温暖的渴望。
然而,唯一一次对温度的贪恋,却夺去了他至亲之人的性命。
那是他一生的噩梦。
只因年少偶有的热血,对绝世武功的执求,一朝走火入魔,同时引发体内寒毒,两相碰撞,几乎要了他性命。
他只记得那时,冥烈的母亲,他一直唤着夫人不曾开口叫过一声娘的女人,将他紧紧揽在怀里,一边低喃着那些他根本听不清的话语。
醒来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可心,却是有生以来未有的彻骨冰凉。
那具抱着他温暖他的身体早已僵硬,脸上泛着恐怖的青紫,可表情却安详得可怕…
少年有生以来第一次发了疯,杀了人。
可只有他知道,他是无力的。他无力温暖自己,无力练绝世武功,更无力让死去的人复活…
时间在推移,这种无力也一直在延续,只是慢慢的,他学会了不在意。
因为他终于明白,在意对一个注定要英年早逝的少年来说,没有价值。
就如他在意的武功…就如他在意的温暖…都,毫无价值…
生命中第一个意外红衣似火。
那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很难说,他的命运比他幸运多少。
然而他却很执着,他喜欢在天未亮的时候拉他去等待朝阳初升,他记恨一切欺凌过他的人,他在意种种不平等的对待,他争这个世上太多的可争之事。
他是第一个对他说,“公子陌,你要活下去”的人。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的全名叫轩辕钟离,那时候,他也明白了,他以为单纯的初遇并不是意外。
可是,他却是真的,动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两个意外
第二个意外温暖如春。
第一眼并未觉得有任何特别的女子,却误打误撞化解了他的寒毒发作。尤其令人震惊地是,她在他寒毒发作时靠近他,却没有产生任何异样!
只是这一点,已经注定了她的特别。与他来说,无与伦比的特别!从此,他的目光不会从她身上移开。
尽管,这看似单纯的意外终究让人发现,世上没有巧合,只有因果。
一场阴谋的追逐战里,他无力阻止兄弟谋算他的人生,更无力向心爱的女子表明自己的心迹。
将死之人,不但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价值,对别人来说,他也同样什么价值都没有。
恨过钟离,怨过钟离。可时过境迁,却难免生出感叹,若没有钟离,这个世界便是还有夏夏,也再没有公子陌。
可如今,夏在,陌在。
温暖的怀抱可以包裹那小小的身体,而不是躲在角落悄悄看一片不可触及的风景。
也许,钟离欠了夏夏太多太多,可是于他公子陌,真的从来不欠什么…仍然完好地存活于这个世上,他,其实没有立场指责他。
这也是为什么,便是当初执起葬龙刀心丧若狂,最终也没法向他下死手…
纵然仇怨可以成立,那一份让人恼恨的恩情又怎么计?!
如果说,这一场幸福里,有比夏夏坠落得更深,摔得更惨的人,应该算他公子陌。
一场生死之久的等待,等尽了心路沧桑终得枯木初逢春,却又遭遇晴天霹雳一场。
聪明如他,也从未料想到过,他才是那个让夏夏变得不幸的根源…
她今生的不幸,只因为他存在…
那个时候,究竟有多无力,无力到无法言语,无法记恨,无法劝阻,无法挽留,究竟有多无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来不知道,那么多人都迫切地希望他活下去,人人都在为他好,他是最没有立场说话的人,夏夏尚可以怨恨,他连怨恨的资格也没有…
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失去光彩,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万劫不复,眼睁睁地看着她离他而去他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问自己,公子陌,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解了毒,活了下来,为什么,你还是无能为力?
生命中的两个意外,生命中的两场灾难。谁的罪责?
钟离固然弃了夏夏,可是公子陌却想质问,为什么弃了夏夏,却选择他?!公子陌从来并非不可替代的,从他被架空势力就可以明白,他从来没有必须要存在的理由!那么,又为了什么,千方百计救他活下来?!
那一年,夏夏和公子陌之间,钟离最终选择弃了夏夏。
轮回又一年,公子陌永远不可能弃了夏夏,可偏偏,无法眼睁睁看钟离去死。
恩怨情仇,纠缠不休,可诉得清谁对谁错?
只是,看似两全的选择,若疯魔的人醒来,可会怪怨,这个世界没有了他?
只是,这一次,必须换他来说,钟离,你要活下去,带着你的抱负你的执着,你的困惑你的不甘,活下去。哪怕,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幕回【公子陌篇】1
活过二十余年,公子陌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从未坚持过什么。
直到酷似幸福的感觉临近,他才忽然有些羡慕钟离,也许,执着本身,就是一件叫人振奋的事情。它让你漫长的道路目标明确,让你身处困厄也不动摇。
他忽然也想要执着一次,不计代价,不讲道理,只去守护自己在意的东西。
那一天,冥烈忽然找他,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冥烈一直对这门婚事有强烈的抵触情绪,却任他将夏夏的爹娘接引到冥幽宫数日,没有丝毫动作,这显然不合理。
然而,他也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第一次想要坚持点什么,且已经没有任何自暴自弃的借口,他不惮冥烈的任何阻挠反对,因为他第一次如此确信自己的决心,说任性也罢张狂也罢,只这一次,便是捅破了天他也坚决不会放手。
所以他那样淡然又镇定地去了,那样毫无防备地跳进了冥烈亲手为他准备的陷阱。
当他看到那个跪地恸哭的妇人,看到那无奈又悲愤男人,听他亲口说,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他说,夏狂,本名公子夏狂…
这个老天好像又狠狠玩弄了他一次。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滑稽、荒诞、可笑。眼前所有的愤怒悲情不过都是戏幕一场。
可惜,他从来没有习惯自欺欺人,零零星星的线索记忆忽然蹦出脑海,他甚至想起来,幼时,他曾见过他们,每次冥烈天南海北为他寻药归来,总是秘密接待一对客人。而这对奇怪的客人,时常躲在他们以为他看不见的角落偷偷望他。
他忽然有些痛恨起自己过人的记忆力,他忽然后悔自己这样毅然决然地来了,钟离从小便教会了他,这世上没有巧合。而他不想知道,这惊天的巧合背后,藏着怎样不堪的阴谋。
只是,阴谋家们早已织就细细密密的网,将所有人网罗其中,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慢慢朝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眼睁睁地看着,所有记忆里美好有趣的风景,都被一笔滔天阴谋,污染了色彩。
灾难从这时开始接踵而来。
他不明白夏夏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他拥着她的时候,他就能清晰感觉到某种气息的改变,甚至他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仿佛在响应那种气息,在嘶吼,在咆哮,在狰狞地张牙舞爪。
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此刻唯一剩下的信念,只是不要放手,而已。
可是事情并不简单,夏夏身上忽然出现了近乎狂暴的力量,他甚至抵不住她一击。在他昏迷前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这恐怕是某种非人的力量。因为处在武学造诣巅峰的他,不会轻易被这样击倒。
而这种非人的力量,他此生不幸经历过一次,且,再不想回忆。
那个从神秘的地宫带出来的葬龙刀,便蕴含这样的力量…
当他再次醒来,周遭又是一重一重巨变。
夏夏杀了很多人,受了很重的伤,不知去向。
☆、幕回【公子陌篇】2
他看着那些未及处理的尸体残骸,忽然开始后怕,所有路都被断了,经历过这些,那个原本明朗固执的女孩,还要怎么回到过去?
冥烈开始大规模行动,趁着他昏迷期间,断了他所有实权,以防他清醒过来以后继续寻找夏夏。甚至乐乐作为他的亲信,也因强烈不满冥烈野蛮的削权行为,而发起了蓄谋已久的反抗,带走了血刹殿大部分的精锐。
赫连惜一病不起,纵使她和夏狂医术高超绝顶也无济于事。红楼里有人受了重伤,冥剑为了护送她们离开是非之地也不在冥幽宫。
公子陌被彻底架空,空有绝世武功却难凭一人之力寻找事情转圜的余地。
可他心里却如明镜般,即便孤身一人他也不难想明白,冥烈不必为了一段感情的事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迫反乐乐。这代价太大,他就是再感情用事也不会如此不智。他做得如此果断决绝只可能有一个原因——他不希望他和未来的皇权做对。
夏夏在钟离手里!
他其实不知道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两个人要怎么找回从前的路,他只是单纯地想到,他要找到夏夏,夏夏需要他…
没有势力的他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明明看着要寻的人就在眼前,却无法阻止被人狠狠打落下马,无法阻止心心念念的人被别人揽在怀里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好在这个时候,冥剑也带着红楼的人回到了京城,看着素有洁癖的弟弟第一次灰头土脸出现在自己的据点,他难得没有奚落嘲笑,反而一巴掌拍碎了桌板,痛骂道:“管他爹爹是天王老子,钟离这厮欺人太甚!”
冥剑动用了自己在京城的势力和红楼埋藏最深的一部分情报关系网,很快查探出了夏夏的下落,连夜和亲信们讨论解救夏夏的方案。
而那时,公子陌就会趁着皎洁的月光悄悄避开,负手立于院中,任一地银霜倾泻。
心心念念,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钟离会不会亏待她,不知道她内心是否在煎熬,可还想见到他…
冥剑在不经意间来到发呆的人身后,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无奈。
有关红楼的身份,兄弟之间曾有誓言,即便最亲信的人也不会轻易告知,公子陌不知,冥烈也不知。
公子陌曾多年关注红楼行踪,也曾困惑过,时常有种错觉,红楼总会避开冥幽宫行事,时至今日,才算想通透。可既然兄长有心相瞒,必然有难言之隐,肯助他已是极限,他不可能不识趣地再去窥探别人隐私。
只是这刻意的避讳,反倒叫冥剑有些不自在了。
最终,他也不曾解释什么,只是拍拍公子陌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哥一定会救她出来的。不说她是我弟媳,也还是我们红楼公推的楼主呢不是么?”
只是说这话的人和听这话的人终是哂然一笑。
营救的行动终究还是仓促展开了。
因为夏夏等不起,公子陌也等不起。冥剑到处通过特殊渠道传播流言,企图煽动其他诸皇子来掺和一脚,好让他们趁机行事,却没料想到,暗地里还助了晚夕一把。
☆、幕回【公子陌篇】3
当他们终于突破府邸的基本防线冲入后方时,终究是晚了一步。
公子陌循着气息前行,找到夏夏的屋子时只看见满地废墟。
尸体,血迹,破损嫁衣,葬龙刀刀鞘,每一个遗留下来的残骸都在扯动他的神经,诏告着不好的预示。
他几乎没有多想,就向着后门的方向冲去。
冥剑和他的的人紧随其后,却在被公子陌甩开一段距离时又被另一批人拦下了脚步。
两方领头人焦灼地对峙。冥剑是头疼加一脸无奈,乐乐却是战意盎然。
“乐乐,投靠钟离不是那么稳当的事,你何必这个时候来插一脚…”冥剑揉着眉心看弟弟越行越远的身影,再衡量一番两方阵营,速战速决赶去支援的希望立刻破灭了。
“什么投靠不投靠,不过一笔买卖,各取所需罢了。”乐乐的人早已形成完美的默契,冥剑的人稍有小动作,血刹殿的杀手瞬时纠缠而上,将一切退路掐死。
冥剑看着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来,脑袋瞬时又胀大一圈,血刹殿的人多半也是他经手过的,能力实力他都有数,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再听乐乐淡悠悠的一句话,心里立刻骂niang:你特么的买卖做的是不是有点大?!
皇权之争,那可是全部身家买卖压底的!
“你老实说,这么做是不是就为了跟老子过不去?”脾气上来,冥剑怒目横眉,差不多已经把公子陌那茬丢脑后了。
乐乐双眸微眯,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少来!你特么是头一回么?老子一忍再忍让你多少回了!好说好话你当驴肝肺,你当初特么的不是自愿的么?”无视乐乐的杀意,冥烈越说越怒,几乎咆哮起来。
只是这话音未落,乐乐身影甫动,凌冽的金属寒意席卷而来,手中毒镖直袭冥剑咽喉。
两人的面孔都瞬时狰狞,仿佛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招比一招狠辣无情,步步不让。
而另一方,公子陌顺着踪迹追逐,渐渐逼近四王原先的包围圈,先是碰到了凌乱奔命的人群,心中微紧,却不敢放慢脚步。
明明有不好的预感,却只能死死压抑,不敢让其滋生。
直到血腥之气越来越重,他才发现不远处僵立的两个人影。
同样红衣耀眼刺目,同样死寂般地对视着。
有时候,生命中的意外,也是因果。
他拼命地奔跑,眼睁睁地看滔天的魔戾之气闪烁,照亮四野,他几乎想也没想,挥舞着手中唯一的刀鞘,迎面向前。
总有那么一次,他要做点什么。
总有那么一次,即便无能为力,他也要做点什么。
公子陌承受的巨大的压力,尽管葬龙刀刀鞘的力量超乎想象,可能作为承力基础的他的双臂却仿佛要被弯折粉碎,他的脏腑中血液沸腾,仿佛要爆体而出,冷汗从额头一滴一滴落下,俊美的面孔几乎在发青变形。
面前那双幽红冷漠的眼睛,明明这么近地凝视着他,却从中看不见任何倒影。
☆、幕回【夏夏篇】1
“夏夏…”
公子陌艰难地开口,一句“住手”还没说完,已经觉得喉头腥甜,血气翻涌。
那力量实在太过庞大,太过恐怖,即使葬龙刀刀鞘也不足以抵抗。那力量根本不该属于人类,不该现于人间。那毁灭的气息仿佛植根于幽冥地府。
而眼前用着这样力量企图灭杀他的人,早已不是夏夏…
细碎的宝石龟裂声清晰而诡异地传入耳底,仿佛魔鬼在诱惑吟唱。
可曾记得前生前世为爱而歌。可曾拥簇彼岸花开听心破碎。
可曾恨。可曾悔。
“砰”地一声,刀体与刀鞘再次撞击,公子陌只觉得身体内的筋络仿佛顷刻崩毁了。巨大的痛楚如狂风席卷般一瞬而过,接着便是麻木。
喉间的血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溢满唇齿间,顺着嘴角缓缓淌下。
华丽的刀鞘上,颗颗宝石最终经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而彻底崩毁,碎落一地,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那一刻,心仿反而沉静了下来。
天空幽静,云朵黯淡,视线漂移在虚浮的半空中,又似乎在看身旁惨烈的光彩。
好像一切尘埃落定,那么平静地哀叹。
终于还是…无能为力。
可是,那悲哀中却夹杂着释然的微笑,如清晨冰山上绽放的第一缕阳光,难得和煦。
夏夏,这一条命,本就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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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回【夏夏篇】1
如果心死,灵魂该有何归宿?
绝望中的夏夏选择闭上双目,深深坠落。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和切断了联系,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她如一片凋零的秋叶,随风起舞。
她不曾睁眼,却仿佛看到大片的绯色彼岸花,耀眼夺目地染满山坡。
她看见紫红衣裳的少女踏在一片火红绚烂里,唱着凄凉动人的歌谣,弯腰摘下一簇无叶的花朵。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两不见。
少女的歌音忽然停顿,遥遥张望过来,仿佛穿越了世事时空,画面也随之转移。
同一句歌词,却带着完全不同的音调说出来。
“我不是为你而死,我只是不再留恋这个世界!我会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如我本不该存在!如果我还会有什么东西留在这个世上,那就是恨!如果不想我恨你,但愿,生生世世,两不见!”
原本的惋惜之情变作了凄厉的诅咒,少女的双眸绝望而狰狞,倒映着满山彼岸花,一片腥红。
生生世世,两不见!
“夏夏,你恨吗?”
紫红的幻影消失,紫红的身影却悄悄浮现在身边,低喃着熟悉的话语。
夏夏偏过头,看着幽光闪烁的少女,那个自称妖儿,长得却和彼岸相似到心惊的少女。
她的身上一如既往充斥着强烈的毁灭气息,却不现生机,正如她所说,如果她还有什么东西留在了这个世界上,那便是恨。
她也许,甚至不算活着…
明知眼前都是幻影,明知那一幕幕一种种皆与自己无关,她还是不免有些心生凄凉。
如果让她选择,她宁可彻底寂灭于世间,又何必带着恨活下去呢?
如果可以好好活着…她…真的不想恨…
哪怕…真的恨…
☆、幕回【夏夏篇】2
“你不放过自己就算了,为什么也不放过我?”夏夏嘴角苦涩。
她知道,事情一步步发展到如今,妖儿也许早有所料,甚至在作为幕后黑手暗暗推动,不然她不会那么早,就在她心里埋伏下毁灭的力量,也不会在曾经的山洞里,制造那样的邂逅,说那样意味莫名的话。
“我不能理解你。”妖儿恍然回头,眼里是深刻的困惑,“也许你的经历不至于像我那般惨烈,可那人伤你至如此,你怎么还可以不恨?”
“不是不恨。是不想恨。”夏夏低语,眼神有些恍惚,“恨能让我活的好一点吗?”
“我不懂。”妖儿难得认真,探寻的目光仿佛要把夏夏从里到外看个透,“按你所说,受伤害的人都是活该,那些残忍的事情一旦过去,连半点痕迹都不需要留下?”
夏夏哑然,忽然有些无言以对,妖儿似乎说得也没有错,难道那些事情就该被遗忘,一点代价都不需要付出吗?可是,也许是立场不同,也许是考虑的出发点不同,她是真的做不到,如同妖儿这般执着的恨。
妖儿看见夏夏沉默,忽然衣袍一挥,无形的能量带动着空间扭曲震荡,竟然翻起一幕幕幻影。
那里面的主角,正是身旁紫衣的少女,只是那个时候的她,与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同,脸上总是挂着生动的表情,或娇怯,活懊恼,灿烂的笑颜仿佛直达人的心底。
“大哥…”
忽然看到熟悉的人影出现,却让夏夏身形一震,那里白袍如仙,神色淡漠的男子,气质十分陌生,可那张脸,明明就是红楼的老大君陵尹!
“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国师,我却是妄图勾引皇子的卑贱婢女…”妖儿轻声道,声音里却难掩浓烈的讽刺。
夏夏随着幻影一幕幕流转,依稀能分辨出,紫衣的少女似乎在谁的茶杯里下了药粉,而茶送到衣着华丽男子手里,却轻易就被识别而出,男子勃然大怒,整个府院都彻底震动了。
“那是太子,我自幼很是倾慕他,他待我也颇和善,可惜我终究太过天真愚蠢,以为那一点薄待就意味着我是不同的,居然胆大到听信别人谗言,用宫里下三滥的法子企图永远留在他身边…我不知龙有逆鳞,触之不得,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这等下作手段谋算于他。一百刑仗…他是真心要置我于死地…”
画面中的少女被人架在长椅上,一棍一棍打得皮开肉绽,心惊之下,夏夏几乎不敢直视。
“高高在上的国师,从来不理世事,居然救下了犯了错的卑贱宫女,不可思议吧?”
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而妖儿嘴里的嘲讽意味也再度加深。
“他从不让任何人过分接近他,连君主见他亦是要隔帘而坐,他很神秘,皇宫里到处充斥着他的传闻,甚至有言,落云国的强大都是由他一手为之。我一直觉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我有所交集,我甚至一辈子,也许都不能见到这等人物一面才对…”
☆、幕回【夏夏篇】3
夏夏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被白袍男子抱回他的住处。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缓缓凝在女子脸上时,忽然就变了。
淡漠的线条一瞬间变得凌厉无比,深邃的眸中闪烁着不可名状的滔□□意。
这个时候的国师,仿佛更像夏夏认识的君陵尹!
然后女子缓缓苏醒,眼皮睁开的那一刹那,熟悉的面孔再次恢复了一脸淡然,仿佛陌生人的拒人千里。
夏夏困惑地看了一眼妖儿,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后者却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幻境中的人影,嘲讽道:“三生有幸,我从此住在了神韵殿,那个连侍女随从都无法接近的殿宇,我是除他以外,那里的唯一一个人。”
“想要成为太子妃吗?”幻境中的白袍男子平淡地问道,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在少女的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那苍白的脸上布满恐惧,却仍是固执地,轻点了一下头。
“他开始教我习字,教我琴棋书画,教我文韬武略,教我各种能让我在残酷的宫廷中活得更好的技能。甚至,他还教我一流的媚术,教我察言观色,揣度人心,进退得当,让我举手投足间就能吸引各色不同的男子,这些东西,实在比我那下三滥的媚药高明太多。”
夏夏微微点头,紫衣女子点点滴滴的变化她看在眼里,那几乎是从心灵深处开始的蜕变,小小的宫女摇身一变,居然成了走到哪里都令人瞩目的焦点。
不过,她歪头瞥一眼身边人,不自然地努努嘴。
跟现在的妖儿比起来,还是逊色许多,现在的她,那身媚意仿佛浑然天成,隐隐带着魔力,连她都不由得会深陷,只怕,是因为非人的力量…
“我变了很多,也懂了很多,在刻意构造的一场场局里,连太子都不由得深陷,他开始注意到我的存在,关注我的存在,但是后来想来,也许并不是因为我变得有多耀眼,不过是因为,我存在于那人的光环庇荫之下…”
这里,妖儿说得简单,夏夏却看到了飞速流转的一幕幕,那话真是说得轻了,那年少的太子眼里,慢慢涌现出狂热,嫉妒,甚至几次三番不顾场合从白袍国师身边牵走紫衣女子。
“这个太子…怎么也有点眼熟?”不细看还没察觉,等到几次看到这人出现时,夏夏也犹豫地察觉,这人也是似曾相识。
“如我所愿,太子终于爱上了我,甚至不顾群臣反对要立我为太子妃。而他,始终只是充当冷眼看客,一次次救我于危难,再将我推到太子身边,甚至最后,为我杜撰出高贵的身份,让我得以顺利嫁于太子。”妖儿冷笑一声,自嘲的音节中却难免透出凄凉,“可是…“
可是,真正能够走到了太子身边时,却恍然发现,幼时的倾慕不知在何时早已化作烟消云散,再也找不到影,一颗心,早已遗失在一次次救助自己又一次次推开自己的白袍身影中。
那变故,即便妖儿不说,夏夏也能猜到三分。
☆、幕回【夏夏篇】4
“是他抬高了我的眼界,让我再也看不上太子那等庸人,让我居然斗胆奢求和他这样出尘的人在一起…”
“我固然是奢求…但我从未想过,他竟然会答应我…”
夏夏看着相拥的妖儿和君陵尹,心中一阵一阵古怪,可是另一种不安的情绪更甚。
那少女脸上的一抹幸福如此刺眼,让她想起自己曾经的不安。
那种在幸福达到极点,近乎不真实的感觉,那种在幸福的安宁过后,风雨欲来的惶恐…
“国师不是凡人,绝不能被尘俗玷污,否则国将厄难。他们能容忍我嫁于太子,绝无法容忍我染指国师。我成了众矢之的,无数人将矛头对准了我,企图将我灭杀,他们不敢违背高高在上的他,就暗地里对我放冷箭。”
夏夏心惊胆颤地看到,大臣,君主,后妃,黑衣人,皇子太监,无数人开始穿流其间,而紫衣女子,防不甚防。
终于有一天,被人架上火刑架,点燃了众人的愤怒之火。
“没有想到,这一次,救我的不再是他,竟然是太子…”
倒吸几口凉气,终于看见少女被黑衣人影所救,夏夏才放下一颗心,而黑衣人拉下蒙面时,赫然就是太子那张面孔。
而这个时候,白袍的国师,却也出现了…
“他说,我可以选择,跟太子走,他有能力将一切错误扭正过来,我继续逍遥地当我的太子妃,他继续当他的国师。跟他走,从此就要面临无尽的追杀,永不得宁日,甚至,还有更多我不了解厄难。”
夏夏睁大了眼,看着女子微微踌躇,可是最终,坚定地放开了黑衣人的手,微微致歉,缓步走向白袍国师。
那时,她的心里,恐怕再也没有太子半分位置。
夏夏看着这过往种种,心里感慨颇深,却有一分犹疑。
虽然这些经历很是坎坷,可是,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吗,有妖儿说的那么惨烈吗?
她继续看着幻影,看这对有情人历经山水,看他们时刻面临着追杀通缉,看他们生死与共。有好几次,他们的行踪遭人发现,白袍国师这样的大能人,竟然也被逼到山穷水尽。
好在紫红衣衫女子也不再是往昔的弱女,始终坚定地站在白袍人影身旁,一起扛过了一次一次厄难。
“那一次,我们大意了,他居然被人下毒,几乎丢了大半条性命…我无奈之下,只好以命换命…”
“我爱他,便绝对不能忍受他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孤零零地活着…我想他活着,我是他生命里的灾星,我想我换他的命,也许才是正确的交代。”
“那毒声称无药可救,我却莫名其妙活下来了。我没有死,他也没有出事。正当我庆幸万分时,一切却开始变了。”
“他不再温柔地对我笑,不再充满爱意地凝视我,甚至很少与我说话,好像常常故意避开我。他把我丢在小屋里,一个人一消失就是许久,开始是几天,后来成月成月不见人影。我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说,问得急了,他甚至让我离开他。”
☆、幕回【夏夏篇】5
夏夏看到,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人的脸色果然开始变得不同,淡漠随性的样子不见了,又恢复了之前一瞬而过的冷厉,他凝视紫衣少女的脸庞,有时候是沉重,有时候却泛着寒。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夏夏迟疑着道。
她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先前,他明明多次为了她出生入死,要说他不爱她,那也不可能啊。
“我不知道的事?”妖儿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那真是太多太多了…”
夏夏不解,妖儿却陷入了沉默,接下来的画面,白袍国师出现的越来越少,而每次出现,看紫衣女子的眼神就越发冰冷疏离,唯有偶尔喝醉,才能找到几分往昔的温柔。
画面中开始出现一个新的人物。这是个奇异的男子,两只眼睛居然呈现出不同颜色,一只金黄,一只琥珀,一头妖娆的火红长发,渲染得他不似人类。
“这人我见过!在卧怀谷地宫!”夏夏恍然惊呼,虽然那时她尚小,只是跟草c泥马无意闯入地宫,但一直对这个有着一面之缘的人印象极深。
和如今的妖儿一样,那人浑身充斥着奇异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不得遗忘,妖异的气息很容易让人产生不似人类的猜想。
妖儿点点头:“如果不是他,我恐怕连最后的恨也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夏夏一头雾水,看着画面上人影穿梭。看得出来红发男子在故意接近妖儿,他总是在白袍国师消失的不久出现,他回来之前消失。而那酷似君陵尹的白袍国师也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冷厉的气息反而越来越像夏夏认识的那个君陵尹。
“我以为他是天地间仙人般的存在…他,他们,都施展过一些我想都无法想象的力量…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他其实强大得可怕,好像摧毁山河都不过是举手投足间…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其实是一个魔鬼!一个没有心的魔鬼!”
最后一幕画面定格,幽幽的声音仿佛穿透时空。
男子面无表情,白袍变作了浓郁的黑袍,声音里不含一丝感情:“绯衣,从开始,我就没有爱过你。”
妖儿忽然一掌轰出,五指化为锋利的爪,生生捏碎这虚空幻影,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狰狞。
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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