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 作者:未知
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26部分阅读
日子…”
夏夏傻眼看着淡定如初的公子陌,似乎根本没把这个日子放在心上。
只是,要不要这么巧合啊?居然跟她夏夏是同一天生日?
然而她想着想着,又开始乐了。
敢情,天下不是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生日啊?也有人本来要在生辰之日对月独饮呢!
平衡了!瞬间心理平衡了!
“很高兴?”公子陌看着夏夏一副愁闷面孔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好奇地问。
“嗯,高兴。”可怜鬼成双,也就不那么可怜了。
“高兴我独自一人,无人相陪?”
“嗯。”夏夏顺着接口,根本没细听公子陌说话,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讪讪地抬头看公子陌不善的脸色,“呃,我能不能收回一个‘嗯’?”
公子陌冷冷剜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给自己和夏夏的酒杯分别斟满酒。
夏夏看了看自己的酒杯,不动了。
这个酒,她最好还是不要多喝…她酒品…似乎不咋的…
☆、骗局(5)
“少主,你过生日干嘛一个人?你爹呢?他不陪你吗?”
夏夏问着公子陌,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杯中酒。这东西就是这样,一口就上瘾,尤其是好酒,她很久没喝到了。
嘴里还有丝丝的酒意弥漫,刺激着味蕾,刺激着神经,醇香的酒气最能勾引内心寂寞的人。
“一个人不好吗?”
夏夏眼神怪怪地瞧公子陌一眼,直接丢给他一句:“怪人。”
然后终于在挣扎中说服自己,再喝一杯,就一杯,慢慢地喝。
“不然应该如何?”
夏夏抿了一口酒,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是和家人一起过啦!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娘特许我爹喝酒,还可以醉,娘会给我做好吃的蛋糕,小鬼喝醉了就摇头晃脑地唱歌,唱完了还分不清我娘和我,栽倒娘怀里,最后,就被爹丢出屋子去啦!哈哈!”
夏夏一说起这个就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公子陌眸色渐深。
“你从哪里来,夏夏?”
他忽然开口问,音色波澜不兴。
“我从…”
夏夏猛地一震,放下手里的酒杯。
抬头看公子陌,却见他垂眸饮酒,似漫不经心的样子。
整了整一时波动的心态,夏夏才勉强地笑道:“我从地府来,你信不信?”
公子凉凉扫她一眼,反问:“那可还回去?”
“咳咳。”回去?回地府去?这话也太狠了…大过生日的咒她死呢?
瘪嘴,不悦道:“该回去的时候总会回去的,你也一样,少主!”
故意加重了后一句的语气,气闷地又饮尽一杯酒。
“你巴不得我早点去?”
夏夏听着有些带刺的话音,有点恼意道:“你去不去管我什么事啊!你爱去不去!”
公子陌无声一笑,低头浅酌。
头一回发现,夏夏其实很能掰,总能把他原有的意图掰到不复存在,把她不想面对的话题掰离眼前。
明明是那么拙劣稚嫩的演技,他却头一次留意到。
夏夏喝完酒,拿手使劲给自己扇风,好一会儿,大脑热度下去了,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说重了。
不过,看着公子陌似乎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一时有些好奇,胆子也大了起来。
☆、骗局(6)
少主,你今天心情是不是很好?”
“怎么说?”
夏夏趴在石桌上悄悄凑近脑袋,神神秘秘地说:“我刚看见你偷笑了…”
“砰”一声,一个爆栗正中夏夏头心,直接把她“哎哟”一声惨叫按回了石凳上。
公子陌神色不变,眼皮微挑,四字谏言又出:“本性难移。”
夏夏委屈地抱着头,可怜巴巴地抬眼,见公子陌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顿时愤懑不平。
什么嘛,分明是被发现了恼羞成怒,还找她的不是。
可是想着想着,夏夏却有些愣神了。
这个动作,这个场景,这个对话,怎么那么熟悉…好像从前,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一件事了…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又消失了…
隔阂横亘其间,几乎没有再轻松地对话过。
现在重新出现,心里怎么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怎么了?打疼你了?”公子陌见夏夏久久不说话,一副呆木木的样子,不禁皱眉问。
夏夏看着眼前这个人。
白衣胜雪,眸若星辰,月辉朦胧地打在完美的脸庞上,和谐地融为一体,掩盖了阳光灿烂下那种病态的苍白。
这个人,仿佛就是适合黑夜的,寂静,安宁,美好,波澜不惊。
而不似钟离,张扬灿烂在阳光底下,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想到钟离,夏夏心里又是一股憋闷。
虽然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可是在生日这天见不到他还是让她烦躁得厉害。
夏夏再次抢过酒杯,给自己满上,豪气万丈地一举,破罐破摔的神情跃然脸上。
“少主,祝你生日快乐!我陪你喝酒!”说完,不等公子陌回应,一口饮尽杯中酒,心里默念,也祝自己生日快乐。
夏夏不懂藏心事,想什么愁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公子陌只看一眼,便明白了三分。
眸光瞬间黯然,淡淡道:“少喝点,伤身。”
公子陌不劝还好,一劝,夏夏更上劲:“你别拦我,我今天非喝个痛快不可!”
酒意弥漫,却是先甜后苦后涩,而为了掩盖那种苦涩,便只好不停地喝,不停地用甜意掩盖。
☆、骗局(7)
酒入愁肠,相思无解。
谁人为谁举杯?
公子陌看着夏夏故作灿烂的笑颜,却一杯又一杯不见底地往肚子里猛罐酒水,心中一阵五味陈杂。
钟离的自信不会是凭白而来,夏夏的愁闷显而可见。
然一切,与他公子陌无关。
自斟自饮,一杯续一杯,只是他要醉,却是难上加难。
突然不想追究了。
她从哪里来,为什么来这里,她来做什么,不如就随着这酒意飘散。
知道又如何?追究又如何?不过是多添一桩烦心事。
夏夏以为,一醉可解千愁,却不知,越醉越愁,只是酒醒以后,人们往往把这段愁随同记忆一并抹了去。
酒壶本不大,公子陌没有酗酒的意思,夏夏喝着喝着就喝见了底。
一时间,只觉得连酒也不够尽兴,抬手就将壶摔了个粉碎。
“这就醉了?”公子陌眼睁睁地看着夏夏才喝一点就半趴在石桌上,顿时无语。
只这个酒量,还敢说陪他喝酒?
“谁醉了!”夏夏闻言猛抬起头,“我…我告诉你,我…我遗传我老子…千杯不醉…我…我们那是装醉!”
一句话吞吞吐吐说完,脑袋不支,又倒了下去。
“还嘴硬。”
要是此时是草c泥马,就会有经验得多,胡话只是开场,各种酒疯才是夏夏拿手的,要是公子陌聪明一点,就应该闭嘴随夏夏去。
果然,听到公子陌说她嘴硬,夏夏立刻又抬起了笨重的脑袋,晃了晃,满脸怒意爆发的样子。
只是说出来的话又不是一般离谱。
她瞪着眼,朝着公子陌怒吼一般质问:“为什么不抱我?”
石桌又冷又不舒服,印象里,迷醉的时候总该有温暖的怀抱,嗯,怎么可以没有?!
公子陌愣愣看着似乎变了一个人的夏夏,凶悍的小脸仿佛一只发怒的小兽,无所畏惧,蛮横霸道。
“为什么不抱我!”夏夏又摔翻了一个碟子,把菜肴撒的满地都是。接着,似乎被这动听的粉碎声吸引了,一个又一个盘子接着往地上砸。
“笨丫头。”
几不可闻的叹息,白影飘然而至,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止住了一切暴怒的发泄。
☆、骗局(8)
夏夏仿佛溺水之人,赶紧抓住唯一的依靠,死死不肯撒手。
满手满嘴的污渍擦到白袍之上,公子陌却丝毫没有在意,眼中似乎只剩下怀抱里的一个小小的人。
那样不敢想,不敢做。
如今,却真真切切地拥入了怀里,悲喜不自知。
洁癖?玩笑,一个从屠杀和血泊中走过来的人,谈何洁癖?
他,只是不喜欢人烟的气息。不喜欢任何人的触碰。
唯有她…
夏夏有了依靠,总算满足地呼了一口气,可是没靠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醉眼朦胧地抬头,问:“钟离,你怎么变得那么冷?”
公子陌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睑极快地覆下,以掩住汹涌而来的伤痛。
“冷吗?”
“嗯,跟冰块一样…”
“不喜欢?”
“嗯,不喜欢。”
月光下,完美俊逸的脸庞仿佛在一点一点龟裂,从细微蔓延到破碎,土崩瓦解。
“我不是钟离。”他缓缓开口,平静到残忍。
夏夏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孙子,你装!化…化成灰…爷爷也认得你!”
“你看清楚了,我是公子陌,不是钟离。”虽然如此说着,公子陌的手却固执地不肯稍离,仍是死死搂着夏夏。
夏夏艰难抬起头,眼里的焦距早失,又是大晚上,瞪了一会儿,就气馁地垂头。
“就是钟离,我说是就是…”
公子陌满口苦涩:“我是钟离,那公子陌呢?”
夏夏这回反应很快,一指旁边的石桌,就道:“那个,那个是公子陌,冷冰冰硬梆梆的…”
饶是公子陌满心伤痛,也顿时哭笑不得。
她居然指着块石头说是他,就因为刚才趴得不舒服…
“夏夏,很喜欢钟离?”饶是多次告诫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喜欢。”结果很简单。
“为什么?”
“暖和。”
有时候,原因真是简单到可怕,可是他公子陌偏偏没有。
“钟离那个人,自幼不受他父皇待见,小时候吃了许多苦,明争暗斗里走过来,几度差点失了命…”
平凡缓淡的叙述,如谆谆告诫,却不顾及,夏夏醉酒,也许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对他来说,命里最重要的事,是安稳地活下来,把所受的一切,还之于让他承受之人。只可惜,他不是普通人,他即便是想活得安稳,也不容易。夏夏,你有没有想过,跟着他,要面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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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六更毕,晚安,夜猫子们。
☆、泄密(1)
夏夏对于长篇大段的话,似乎没法反应过来,只是不安稳地磕在公子陌怀里,不时蹭两下脑袋。
“他不信人,且藏得极深,你可知道,你一旦选择,将来若负他,又会如何?”
就好像与他公子陌的相处,他也总是看似温和随性,他不争,他也就不夺。
然而,一旦有人打破这之间的平衡,一旦有人威胁他的利益,随性下的锋芒就会毕露。
争锋相对,不死不休,这,才是真正的他。
就好像耀眼的太阳,远远的,你能感觉到它的温暖,一旦靠近,难免会被灼伤。
可惜,这样微妙复杂的道理,便是醒着的时候同夏夏说,她也未必能理解,便是理解了,恐怕她也不爱深究。
“喂,钟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夏夏醉酒醉到极致的征兆开始出现,半睁着眼皮,大脑完全失控,本性中的藏不住事便开始爆发。
倒是公子陌,也不乘人之危,只凉凉道:“还是不要说的好。”
挂着别人称谓的诉说,他没什么兴趣。
可夏夏哪里会听他的,掏心掏肺的劲儿不挖出来就浑身不会舒服。
“我…我跟你说…小鬼…小鬼他不是东西,他丢下我跑了呜呜呜…”
公子陌被突如其来的哭音吓了一跳,可低头一看,小丫头脸上也没有泪意,只是干嚎,才无语地叹了口气。
“小鬼又是谁?”
虽然知道,酒醉骗话非君子所为,可公子陌还是按捺不住心下好奇问了出来。
“是…一只鬼…”
“…”
“一只…坏鬼,笨鬼,讨厌鬼…呜呜呜…”
“…”
“他不要我了…”
公子陌这才蓦然发现,小丫头心里也许藏着比他想象得还多的心事,这并非单纯的胡言乱语,而是她…心有所系…
可是,居然是钟离之外的人吗?这个蠢丫头,怎么能…
“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谁说不在意?谁说不记恨?谁说不曾在心里烙下重重的伤痕?
一只会说话的兽,一只能读心的兽,一只前世为鬼仙的兽,一只害你一世惨死的兽,你会真正当他仅仅是兽吗?
☆、泄密(2)
若不是,这十多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轻易被其他东西所替代?
可是,当她依恋,当她懵懂地恳求时,他却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对于千年的情千年的纠葛来说,短短数十载只是一个笑话。
她命里最重的一份情,与别人的相比起来,不堪一击。
夏夏脑袋里昏昏胀胀,压抑着的无数念头都趁着酒意汹涌而来,只是,又飞速流逝,一个也抓不住。
她咧着嘴,大笑大叫:“不要他不要他不要他!”
弃她去者,乱她心者,全部滚蛋,她一个也不要留恋!
公子陌勉勉强强听了个名堂,抓回她胡乱扭动手臂,叹息道:“所以就是钟离了?”
真是不知道该骂她笨好,还是说她单纯好。
这种问题,难道是二选一的选择么,剔除了一个,就剩另一个?
要是这会儿真是钟离在场,听到这番倾诉,真是难以想象,那妖孽的面孔会不会扭曲成恶魔。
“钟离,我还有一个秘密…”
公子陌抬头望月。
暗叹,下次,还是不要让她喝酒比较好…
“你…你把头抬那么高干嘛,低…低下来,低下来呀,这个要悄悄地说…”
无奈,公子陌只好抱她坐到一边的石凳上,让她站着与自己齐平。
夏夏一点不客气,一把揪住公子陌的耳朵,凑过去。
“其实…我就是天命女哦…”
温软的声音,迷醉的香气,暖意夹杂着醉意喷洒在耳边,可一语出,却犹如晴天霹雳。
“卧怀谷…根本没有…天命女…老家伙的地盘…你们去了…也是送死…嘻嘻…”
绝望的冰冷气息瞬间笼罩在身侧,鬼斧神工般的完美侧脸蓦然显出刀削般的凌厉,他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凝立,眼中开始有冰雪凝结。
仿佛那个明媚的清晨,他从尸体的怀抱里醒来,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
“钟离,不要去…我们跑…”
夏夏还在喃喃自语,公子陌依然不曾松手。
一只清瘦的手掌,缓缓挪到夏夏背心,漫天的杀意豁然将两人紧紧包围在一起。
他平缓地,没有感情地开口问:“钟离不能去,其他人都可以去送死,是这样吗,夏夏?”
☆、泄密(3)
这就是她想要的目的?
她知道自己是天命女,可是依然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为所谓天命女去送死?
即使她现在说想阻拦钟离,可她终究没有,甚至冒着生命危险跟他们一起去了,又是为什么?
明知是死路,还要走上去,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想看谁死?!
无数疯狂的念头奔袭而来,淹没了所有理智,冰封了所有情感。
“夏夏,你想我死,对吗?”公子陌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寒冷无情,肃杀之意在掌心越聚越甚。
夏夏迷迷糊糊间,忽然不安地挣扎起来:“冷,好冷…”
公子陌手掌不松,完全无视挣扎,淡漠的脸上渐渐滑过一道冷酷。
一如曾经,从血泊中走来,一夜杀戮气息的弥漫。
一个人,要多强,多狠,多冷酷,才能一夜之间杀死百多名无辜医者?
他不是善人,从来不是。
当生命中所剩不多的珍贵被人毁灭,被人践踏,难道他还会无动于衷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钟离是,他亦是。
掌心贴着背心,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夏夏便会瞬间睡去,永远不再醒来。
然而,那焦躁不安,慌乱无措的小脸印入残酷的眼中,竟刺痛了霜冻的眸。
恍然就想起,他发病的那个早上,难道就没有这样痛苦挣扎,这样落魄的时候么?
当时,这个小小的家伙不是偎依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去么?
她明明救过他,为什么要害他?
理智一瞬间回到脑海里,鼻尖仍充斥着熟悉的香气,那张苍白无表情的脸蓦然闯入脑海中,惊得公子陌一阵后怕。
她不会杀他。
她只要不救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要了他的命,但是她没有。
浑身的杀意瞬间收拢,公子陌几乎脱力地歪倒在石桌边。
如今,他的内力已经被封存得越发厉害,只动用三成就有伤及肺腑的危险。
“夏夏…为什么来…为什么来这里?”喘息着的声音中全是苦意。
如果不来,就不会卷入这么复杂的阴谋之中,就不会如他一样,无法脱身,受制于人,也不会,险些丧命于他手…
可是事到如今,他仍是想问她一句。
会救他吗?
☆、泄密(4)
夏夏知道自己是天命女,那她可知道,她的血可以救他?
如果她不知道,又为什么会来他冥幽宫?
要知道,冥幽宫可是花十万两赏银通缉她的,满城的告示,家喻户晓的新闻,她没有理由不知道。
可是她还是来了…
要说她无所图,绝对是不可能的,毕竟,寒山上那些凶险重重,并不是假的。
公子陌渐渐将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力图看清这重重叠叠背后的真相。
夏夏混迹在冥幽宫,他几乎从没有对她有所防备,因为她不懂武,也不懂世事人心,只偶尔有些小聪明,简单了然,一眼见底。她要害死自己的机会多如牛毛,根本不必大费周折。
可是她同样选择了对他隐瞒。
她明明知道,他苦心寻找天命女是为了治病活命,即使她不知道如何救自己,也不曾开口问过自己,不是吗?
何况…她也许知道…只是根本不愿意…
是了。
他算什么呢?她眼里的魔鬼,凶手。
他为了救她,救自己的性命,理智地牺牲了寐姬,她真的不曾怨,不曾恨,像她表现得那么释然吗?
是了。
也许她不曾想害自己,却也没有大度地愿意救自己。
就那样死去,本就是他的宿命。
他惨淡一笑,扪心自问。公子陌,你甘心么?
他何曾真正坑害过她?何曾待她有一点不好?又哪里比不上钟离?
甚至,她是他唯一特别去对待的女子,唯一,想过要珍惜的女子。
公子陌忽然站了起来,打横抱起夏夏,一路运起轻功往马厩飞奔而去。
他,不甘心,不想就这么认命。
钟离讥讽的背影仿佛还在眼前飘荡,他那么笃定地对他说:公子陌,我打赌,她不会选择你。
一路奔到马厩,公子陌迅速带着昏昏沉沉的夏夏上马,只是还没来得及赶路,就有黑衣的人影闪现。
“少主,你要去哪?您的身子已经不适合长途奔波。”隐在暗夜里的夜玄终于按捺不住现身。
他是公子陌的暗卫,影子,公子陌走到哪他必定也跟到哪。
所以,刚才的一幕幕他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恨不得公子陌真的一招下去让夏夏当场毙命。
☆、缘起(1)
在他眼里,夏夏根本不配得少主如此亲睐。
他从未见过少主对任何一个人如此宽容,如此在意,如此费尽心力地周全照顾。
而她,却安然地享受着少主给与的特殊待遇,还丝毫不领情。
夜玄始终相信,如果不是夏夏出现,少主的病不会恶化得这样迅速,定能等宫主找到解药,最少也能找到续命的药。
“让开。”公子陌冷冷地看着夜玄,面容冷峻。如今,一切挡在他面前的都是敌人。影子,也不会例外。
一句说完,也不管夜玄是不是还挡在马前,直接策马扬鞭,横冲直撞出去。好在夜玄眼色不差,才险险躲开。
他一看这架势,立刻心中感觉不妙。
少主怕是又动怒了。
这明显看得出,他要是不躲,少主是真会发了狠心从他身上踏过去的。
无奈他一个人根本没有阻拦之力,只好也匆匆牵了匹马骑着追了上去。
这一天,夏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居然梦见自己回到了寒山。
然而寒山好像不欢迎她似的,她一回来,又是碰到野猪群,又是碰到狼群。
她还梦见了草c泥马,驮着自己满寒山地跑,猛兽在身后追。草c泥马跑得飞快,夏夏不停在羊背上颠簸,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逃离了危险。
快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一日阳光格外地刺眼,不过暖融融的倒是很舒服。
睁开眼睛缓缓了精神头,觉得仍有点疲乏,便决定睡个回笼觉再说。
然后她刚翻了个身,忽然又猛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
粗糙的泥巴墙,破漏的茅草顶,狭小的环境内只有一袭被褥还算入得了眼。
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杂乱地堆放在屋子各个角落,碎裂的瓦罐,翻到的板凳,桃木梳子被弃置在床头案几,吃了一半的冷馒头已经发霉,掉落在漏缝的木门边。
只是,所有东西仿佛都蒙了一层灰,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夏夏蓦然从床头跳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将周围景象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然后,便彻底发懵了。
这算个怎么回事?她一觉醒来,竟然回到了寒山的家?!
☆、缘起(2)
夏夏使劲在脑子里回忆睡着前的上一段记忆,好像是,她在枯风院里跟公子陌一起过生日呢!
后来…她喝了点酒…醉过去了?
可是醉过去就醉过去吧,怎么会醉回到家里来了?
边想着,夏夏边跑出自己的屋子。
家里还跟离去时的样子差不多,像经历了一场大灾难,她和草c泥马谁也没有能力加持家务,最后还是闹了饥荒,没有米面实在过不下去了才下山的。
看样子,中途并没有人寻到这里来过,爹娘也不曾回来。
夏夏失落地又跑出屋去。
阳光下,一个挺拔俊朗的背影向阳而站,微仰着头,负手而立。
夏夏一瞬间晃了眼,几乎以为看见了她爹。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微笑地眯缝着眼,享受太阳的暖意融融,和独自偷得半分闲的乐趣。
“爹!”情不自禁地,就唤出了口。
直到那白衣缓缓回过头来,打碎了她温暖慈祥的想象,她才蓦然止住脚步。
公子陌看着怔在原地的夏夏,看着她满脸错愕渐渐转为惊慌,心里滑过淡淡的失落。
他重新转身向着阳光,看着满山遍野的葱翠嫩绿,澄澈明亮的蓝天,由衷地赞道:“这里确实很美。”
夏夏的心随着公子陌每一个动作扑通扑通直跳。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身份被识破了?对了,她昨天喝酒了,难道喝完酒又干什么蠢事了?
可是,看公子陌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有什么怨愤,气息反而比平时更加淡泊宁静,特别是,少了一股疏远的气息。
一时间,夏夏纠结在了原地,话在嘴边却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夏夏,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她不说话,公子陌却先开口了。
“少主…”
“几天前收到的消息,据说这里就是天命女的藏身之所。”
夏夏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瞬间混乱,只庆幸公子陌并没有回身,抓她个现形。
“不过,我们似乎来晚了,看来这里人去楼空已久。”
听到这,夏夏顿时舒了半口气,连忙应和道:“啊,真可惜,可能人家正好搬家,就跟我们错过了。”
公子陌转身,凝视那张似乎真在替他惋惜的小脸,直到盯得她笑容发虚,才叹口气,道:“既然来了,就陪我走走吧,这里景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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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啊,又这么晚。6更毕。
最近看见好多读者喊虐。虐吗?虐吗?亲妈我真的虐了?
昂~天哪~看来被甩的心境影响到我了~乃们要怨念就冲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吧~泪奔走~
☆、缘起(3)
寒山药谷因为地形特殊,常年气候温和湿润,草木繁盛,一点也不似山外秋风萧瑟,遍地寥落的样子。
茅草屋依山而建,落在山脚,谷底边缘,门前有几颗高大的老槐树作挡风之用,屋子周围还有开着蓝色小花的灌木丛。
公子陌走到灌木丛边,一朵蓝色的五瓣小花就簌簌而落,扑到他的衣摆之上,打滚而下。
他捡起一朵,看了又看,皱眉问:“这是什么花,怎么从未见过?”
“蓝雪花。”夏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说完了,就有把脑袋往墙上撞的冲动。
公子陌却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闻了一闻,好似有熟悉的香气传来,才赞道:“蓝雪,不错的名字,奇怪的花色,不似我们落云国的花种。”
夏夏一边在心里打着小鼓,一边也不得不赞公子陌的博闻强识。这蓝雪花原产在越国,还是他爹千辛万苦替她移栽来的。好在这花不娇贵,药谷气候也算适宜,就这样活下来了。
不过,这会儿她可不敢乱接口了,生怕公子陌突发奇想一个质问,自己就遭殃了。
屋子简陋,空间狭小,放不下许多东西,许多药架子就堆放在门口,似乎是要曝晒的,可估计遭受了多日的风吹雨打,大多数都已经毁了。
公子陌便走过去,咱起一株一株细细辨认。
许多药材,都是千金难买的珍品,许多,他都分不出到底是不是药材。
耗得时间久了,夏夏就有点不耐了,讪讪地走上去问:“少主,这里都没有人在,要不我们就早点走吧?你看这里到处都是草药味,你肯定不喜欢…”
夏夏理所当然地推理,一个憎恶医者的人,自然也不会喜欢和医者有关的一切。
而且,在深心处,她其实不太喜欢外人随意动她家的东西。虽然,她自己也打理得一团糟。
“夏夏,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讨厌医者么?”公子陌似乎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忽然开口提起了旧话。
还是一个,他本来极度抵触的旧话。
“呃,为什么?”不得不说,夏夏真是有点好奇。
☆、缘起(4)
也许是寒山的日照过分温暖和煦,也许是药谷的漫山旷野的空气格外清新,公子陌的气色仿佛也好了许多,皱眉沉思间,便多了几分人气。
他仿佛在回忆过分遥远的事情,以至于开口前自己也不得不仔细回忆一番。
“许多年前,有一个女医者,医术十分高超精湛,虽然不常走动江湖,也很少救治江湖之人。然而凡是经她手救过之人,再病再伤也未曾失手过,总有回天之能。”公子陌将蓝雪花放回到灌木之上,凝视着,似乎有些出神,“直到有一天,她自己出生不久的儿子遭仇家毒手,被人下了重毒。那毒乃仇家祖传之毒,本是阴狠之极却不算致命。然而孩子实在太过弱小,所谓神医者竟然也回天乏术…”
“后来呢?那孩子死了吗?”夏夏听着听着,倒进入了故事情境,不由也跟着着急起来。
公子陌顿了顿,脸色一片漠然道:“他被他的亲生母亲抛弃了。”
“什么?!”夏夏惊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因为她不能容忍,她的名声遭到任何打击和玷污。她是起死回生的神医,手上怎么可以出现医不好的病人呢!”
“天哪!”夏夏完全没法想象这样的逻辑,“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公子陌看着夏夏动容的神色,平静反问:“你也觉得不可原谅么?如此,你还认为,医者都是宅心仁厚,父母之心么?”
“可是…不是所有医者都这样的啊…”夏夏有些气馁地反驳。
她娘也是超级厉害的医者,她爹…后来也被娘带得成了算半个大夫吧?她从小听着美好医德的故事长大,乍一听见如此残酷的故事,真是难以接受。
“是,并不是所有医者都是这样。”公子陌依然显得十分平淡,“然而,那个孩子并没有死。有人救活了他,虽然没法根除他身上的毒,却可以用珍贵的药材延续他的生命,以让他苟延残喘二十多年。”
说到这,公子陌忽然问夏夏:“你猜,那个孩子若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
“呃…”夏夏不敢说了。
其他人怎么看,不好说。但如果是作为被抛弃的当事人,好像确实残忍了一点…
“可是,即便是恨的权利,他也是没有的。”
☆、缘起(5)
“他中的是寒毒,寒毒入侵五脏脏腑,每一分喜怒都会引起毒性的蔓延深入…”
说到这儿,夏夏要是再听不说点名堂,就真是白活那么十几年了。
公子陌,这是在说他自己的事…
这就是他讨厌医者的最初原因吗?
因为不愿联想到自己被遗弃的身世,所以忌讳一切和其有关的人事?
这么想起来,夏夏倒觉得他确实有点可怜了。
再没什么,被至亲之人抛弃,更令人痛心了。
虽然她自己并不能深刻地体会到,但是相比之下,她的生活好像要幸福太多…
“呃,少主,那个毒,现在还有没有办法解了?”
公子陌眼中仿若瞬间有光芒闪过,然吐出的话仍是不紧不慢:“京城凌家的‘君隐’,可曾听过?”
夏夏瞬间愕然:“君隐?”
这算什么祖传密毒?
脑海里关于“君隐”的信息瞬时汇集起来。
这种毒,本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控人的。似乎就是那个凌家,专门研制出来培养控制杀手和死士的。
不过,他爹每每提到这种毒,总是鄙弃又愤怒的说这是个下三滥的东西。因为这种毒配置的成分分量并不精确,往往随心所欲,只是依着相生相克的道理牵制几种毒性,不至于让人立刻毒发身亡。
可是,若要解这毒,却不是一般二般的难,不但要明确用毒的各种成分和分量,还要多管齐下。否则只解了一种,就等于打破了其他毒的平衡,可能瞬间就要了人性命。
总而言之,这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毒,且可以算是,天下无解。
因为人体可以容纳相生相克的毒存在,解药却不可能相生相克存在,若相生相克,就会彼此反应,消融了药效。
可是,触动夏夏的远不止这种毒本身的厉害,而是,那么多的药那么多的毒,她都不见得认得,唯有“君隐”,几乎是耳熟能详。
怎么就这么巧合?
这是他爹毕生都想攻克的难题,她甚至还依稀记得他爹试做的药方。
“夏夏听说过这种毒?”公子陌并不曾打断夏夏思考时的怔愣,只是将她的表情一点一滴看进眼里,在思绪明显出现断路的时候,才疑问出声。
☆、缘起(6)
“没有。”片刻的混乱中,夏夏最终作出这样的回答。
迎着公子陌怀疑的目光,她甚至扯了扯脸皮,难看地笑了一下:“这么深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听说过…”
深冷沉静的眸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华,仿佛这一刻,真真切切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抽离了。
公子陌盯着夏夏不安转动着的眼珠,在心里冷冷嘲笑自己。
如此,可甘心了?
将自己生平最痛呈现在她面前,依然换不得哪怕半点怜悯,如此,甘心了么?
“没听过便没听过吧…”公子陌的声音带着些许疲累,离开了那些灌木,朝屋里走去。
“啊,小心…”
夏夏话音未落,公子陌已经纵身一跃,落入了屋中,回头挑眼看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夏夏冷汗涔涔,原本是想提醒说,这屋门口有一圈深坑的。
那是他爹挖了防野兽的,虽然药谷的猛兽其实很少。
现在看来,公子陌早就看出了这点端倪。
而她自己,早已经习惯到门口就跃一步而出,公子陌却也没有对此产生疑问。
夏夏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公子陌反常的厉害,好像故意在做些什么给她看,又故意忽略了她那么多破绽。
然而,这一切又好像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和反应能力,她完全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少主,我们不回去么?”看着公子陌又往屋内去了,夏夏只站在屋外不明所以地问。
“你想回去么?”
“呃?”夏夏不明白,什么叫她想不想回去?不回去,他难道要住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天命女出现么?
“我有些累,休息一会儿,你随意吧。”公子陌的声音似乎真的很乏力,说完就径直往里边去了,倒好像这是他家里,夏夏是客人似的。
夏夏一个人,在原地孤零零地站了一会,不明所以地站在这片她最熟悉不过的土地上,一阵不知所措。
忽然,她跑到屋后,一个纵身,熟练地从窗户翻进屋去,就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那是她爹娘的屋子,和她的屋子仅仅一墙之隔。
她蹑手蹑脚,走到那个他爹自制的简陋书架前,翻翻寻寻,好不容易才在地上找到了一本她要找的书。
☆、缘起(7)
这是他爹自己撰写的多年的研究成果,记载了许许多多这世上所谓无解之毒的解药配方。
夏夏直接跳过中间的空白页,翻到最后。
随即愣住了。
她虽然不太识字,但这里记载着他爹倾心贯注的研究,她还是知道的。
寒山药谷多珍奇草药,有些便是娘也认不得,他爹甚至身试药,然后细细记下每一种药的疗效。
尤其发现了对“君隐”有抑制作用的草药,就是忙不迭地记到这里。
可是如今,这整整十多页的记录全被人撕去了,只剩下残破的书页。
夏夏自下寒山以来第一次对爹娘的失踪有了些惊恐。
她一直以为,爹和娘是在哪座山上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醉心忘返。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
她相信,以爹娘的本事,找她不算难事。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自行下山。
可是如今,这么久的时间,爹娘也没回来,也没有找她。
再仔细地看,其实依稀可辨别出房里有人进入的痕迹,爹心爱的书被人撕去,这些和爹娘的失踪究竟有什么联系?
夏夏理不清,想不通。
呆呆站了一会儿,忽然又放下书,翻出了窗户,朝药谷深处跑去。
一墙之隔的屋内,公子陌坐在床褥之上,细细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件摆设。
老实说,这么邋遢的屋子,若是平时,他半刻也不愿意呆,更别说坐进来。
可只冲着这空气中弥漫的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居然能让他烦躁的心宁静下来。
“少主,她走了。”
黑衣跃来,单膝跪地。
“往哪里去了?”
“似乎是这药谷的腹地深处。”夜玄皱了皱眉,又补充道,“我看她似极熟悉地形,只怕到了那里我们就不容易寻到她了。”
公子陌苦笑一声,满嘴涩意:“她的地盘,她自然如鱼得水,找不到也是正常。”
夜玄愕然抬头。
少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放她走?
他可是知道,夏夏对于少主来说意
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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