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师姐：记者笔记 作者:峰信子

    19.父亲的无奈

    王明轩上楼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大公文包，满头的汗，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现身就笑呵呵地说：“阿扬，莺莺，你们俩都在呀，太好了，我正好有事跟你们说。”肯定有事说，否则二十二点了还回来干嘛？不过，他见步飞扬不回头只顾玩电脑，他的女儿的神情也不是那么随和，很显然，此时此刻他不受欢迎，心头难免有点失落。但是，他觉得只要自己亮出回来的目的肯定会受欢迎，他很自信自己带来消息的效果，所以，并不是很在意这两的态度。

    “我也有事跟你说。”黄莺莺不想让老爸先说事，而是想先把步飞扬叮嘱的事说出来。她的语气有点生硬，神情里隐着些许愠色，明显对父亲有意见。

    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还喜欢笑，一旦脸上布满了阴霾，就多了几份严肃，让人很容易地看出她有点不高兴了。

    “莺莺，还是让你爸先说吧。”步飞扬及时地抢了一句，依然没有回来，那双手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他居然一边在写足球评论，一边说话。稍缓，他又说：“王县长，你们父亲有话尽管说，我不会轻易插嘴。”

    他这话的意思有两层，第一，只要王明轩说的是正事，只要黄莺莺不需要帮助，他就不会轻易说话；第二，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他实在听不下去了，那就必须得插话。

    黄莺莺完全能领会步飞扬的意思，那就是想先听听自己的老爸的说些什么再说，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会出言相助。她的心里有了底，踢实多了，那玉葱般的玉手轻缓地一挥，冲她的老爸瞟上一眼，“你有话就说吧。”

    她对父亲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也不叫爸，还是你我他地称呼，很显然，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父亲。

    王明轩总觉得这两小年青有点怪，却不想思考原因，扭着那水桶腰坐在黄莺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冲女儿微微一笑，“莺莺，爸听了你的抱负，急不可待地回了一趟县城，拿来一些资料供你参考。”说着，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文件来放到圆桌上，还露出意蕴得意的微笑。很显然，他想当然地认为这些文会改变目前的气氛。因为，他自以为是地猜测自己的女儿看到这些文件会喜出望外，会更容易接受他这个父亲，甚至会对他言听计从，感激涕零。当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也只能想象。

    “这是什么？”黄莺莺拿起一份文件扬一扬，“我近视，看不清，你说给我听吧。”她不是近视，只是想让自己的老爸亲口说出来而已。

    “你不是要盖一所爱心学校吗？这是拿来给你看的地皮资料，有三块地，你随挑一块。”王明轩嘴说着话，心头溢满了期待，觉得女儿应该会兴奋得尖叫。凭他的经验，一般人碰上这种好事都会非常兴奋，他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女儿也不会例外。

    然，他失望了。

    黄莺莺不经意地信手翻一翻那文件，随后又放在桌子上，淡然一笑，“我不需要了，你拿回去吧。”

    一句平淡的话语，就像一盆冷水淋在王明轩的头上，弄得他顿感失落，那对眼落满了不可置信，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儿问：“莺莺，你之前不是特别想盖一所爱心学校吗？你不是想让我帮你批一块地吗？我为了你能尽快实现理想，不顾劳累，吃完饭就第一时间赶回县城，找到规划局的一位副局长专门要来的资料，你怎么就说改口就改口呢？”

    他吃惊加愕然，更失望。一时间，他涌起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他堂堂一县之长，还很少有人敢耍他玩儿。当然，为了把女儿的想法弄清楚，他就算有气也得忍着。

    “爸，我要盖的是爱心学校，你给我批县城的地不合适。”黄莺莺还不想说太直接的理由，想以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让自己的老爸收回那些资料。

    她知道拒绝父亲的好意不应该，但是为了能让自己的爱心学校能干净，不受其它因素干扰，那就只能狠心拒绝。

    “莺莺，你听我说。”王明轩当然不会轻易收回那些资料，手一挥，喝一口茶，习惯性地揉一揉那胖乎乎的肚子，盯着女儿说：“莺莺，你有爱心是好事，但是，你要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上学也不能只出不进。爸想好了，你就在县城的郊区盖一所学校，到山区去接一些符合条件的孩子到这边来上学。然后，你自己也要做事业，两头兼顾，既能保证不被爱心事业拖到山穷水尽，又误不了你的理想。所以，我还带来了一家厂子的转让资料，你瞅一瞅，如果你觉得可以，爸就帮你把这家厂盘下来。这样一来，你的爱心学校和工厂就可以同时运作了。你觉得我的这个方案怎么样？”

    王明轩一听妇儿拒绝了自己的第一方案，有点着急了，便把两方案连在一起来说，希望这种捆绑方式能起效果。

    以厂养学，这个方案的确不错，不过，他的这个方案来得太快，说完到现在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这效率非常人所能办得到。当然，王明轩不算常人，他是县长，办事的效率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完全说得通。

    这样的方案，这样的话语，如果单单是黄莺莺的话肯定被唬弄过去，可惜，还多了一个步飞扬这样的精明人，只怕人家不会相信。

    “王县长，你果然是县长。”步飞扬说话了，还说得有点怪，也没有转身，那手还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啪地响，刻意地顿一顿后又说：“如果你不是县长，这事一年半载也办不好，看来那句‘朝中有人好做官’的话真有点道理，只是，我觉得这事快得令人怀疑。当然，我是什么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莺莺要能接受。”

    这绝对是话中有话，讥讽与暗喻溢满其中。当然，他还说得有点含糊，像是提醒黄莺莺注意王明轩说的方案是一个圈套，也警告王明轩别耍花招。

    王明轩的脸色变了，心里暗暗地计较，“这个破烂小子又给我女儿说了一些什么破话，难道今天的计划要泡汤？”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毕竟是久经世故的人，面上却非常淡定。呵呵一笑，他说：“阿扬，凡事都有一个凑巧，我听了莺莺的计划以后，突然想起前两天规划局的一位副局长说起过有这么几块地，也知道那家厂要转让的消息，为了女儿，我这个父亲再累也值得，所以，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县城把资料取来，我怕迟了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他的解释倒是合理，却有点苍白。

    “王县长，我这个人胡说八道习惯了，你别当真，这点事对于你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步飞扬依然没回头，信口而答，稍缓又说：“这事还得莺莺自己做主，她是否接你的方案我不便多言，你听听她的意见吧。”说完，把那键盘弄得更响了。

    王明轩的确有点觉得步飞扬很讨厌，不想跟他说话，又不敢明言，只好说：“那好，那我听一听莺莺怎么说。”说着就直面着自己的女儿问道：“莺莺，那你是什么意见？”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的女儿同意，那就不用考虑步飞扬的意见。

    黄莺莺知道步飞扬故意插嘴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腾出时间来让她思考对策。

    这会儿，她已经有了主意，也默默地打好了腹稿。

    她把长发轻轻地甩到脑后，温和地笑一笑，“我不能接受你的计划，理由很简单，如果我就么这轻易地把这件事做成了，也没有多大乐趣；第二，这事我轻易做成了，有那不怀好意的人肯定会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关系，由于妒嫉，人家肯定暗中调查，一旦知道是你帮我了我的忙，闲话肯定不少，假如让人家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对你的负面影响会非常大；第三，我觉得我搞的是爱心事业，走正常程序也能获得相关部门的支持，根本用不着走后门；第四，我真不想把学校建在县城，因为成本过高，更关键的是这么一来，把一些贫困山区的孩子接到县城读书，让他们离开家乡也不太好，毕竟我资助的对象是儿童，是离不开家长的照顾的；第五，关于发展事业，我倒是同意你的以厂养校的方

    案，只是我不善于经营，这事我得跟阿扬哥哥商量好再决定。所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还照顾了另外两个人的面子。她否定了走后门拿地皮，让她的父亲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却语锋一转，又肯定了她父亲以厂养校的方案，给她的父亲留了面子。另外，她要跟步飞扬商量办厂的事，也间接地向她的父亲说明了步飞扬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这番话，也充分说明她不是一个任由摆布的花瓶，她有想法，有自己的见解。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再听一听老爸的说法。

    19.父亲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