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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堂堂大齐四王爷,是个女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堂堂大齐四王爷,是个女人?

    龙吟宫

    “萧鱼来借鸟儿跟短笛?”帝王自奏折里抬起头。

    青莲颔首:“是的,奴婢跟王妃根本不知道这些,先打发萧姑娘回去了,让她明日早上来。”

    放下手中奏折,帝王微微眯起凤目。

    这回府还没一个时辰吧,萧震就让萧鱼找上了门,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呢。

    “鸟儿跟短笛是樊篱的,你找他便是,只是……萧震动机未明,你们要小心为是。”

    “是!”青莲躬身告退。

    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大步前来的太后的随侍大太监孔方,将她拦住。

    “太后懿旨,让青莲姑姑随杂家去一趟凤翔宫。”

    青莲一震,她又不是主子,只是一介下人,太后找她做什么?

    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吗?”

    “对,就现在。”

    青莲抿了抿唇,瞥了一眼边上同样诧异的王德,微微颔首道:“是!”

    “稍等杂家片刻,杂家去通知一下皇上。”

    青莲愕然抬眸:“皇上也要去吗?”

    “嗯。”

    孔方随王德一起进了内殿。

    青莲站在那里,心中疑惑更甚,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是让她一人过去面对。

    有那个男人在,她安心。

    因帝王要更衣,青莲便随孔方先行。

    大殿里,太后端坐在主位上,雍容饮茶。

    让青莲意外的是,锦瑟竟然在,就坐在太后的右手下方。

    她记得锦瑟说去送送萧鱼,然后要出门买点东西,怎么一会儿的时间,又坐在这凤翔宫里?

    锦瑟没看她,脸色有些苍白,一直在低头绞着手里的一方丝巾,不知在想什么。

    青莲跪地行礼。

    太后挑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又收了视线,娴静饮茶。

    青莲心里越发没底,不知她意欲何为。

    似是在等。

    等帝王吗?

    没一会儿,帝王就来了。

    锦瑟起身行礼。

    帝王对着太后施了礼,太后示意他坐。

    一撩袍角,帝王从容不迫地在一张软椅上坐下,眼梢轻掠,扫过跪于殿中的青莲,以及坐于太后身侧的锦瑟。

    “母后,四弟跟青莲刚刚回朝,原本四弟是准备前来凤翔宫给母后请安的,朕看当时的时辰正是母后平日小憩的时辰,所以,朕便让他们先回府了,让四弟明日早上过来给母后请安。”

    帝王声音徐徐。

    青莲微低着脑袋,其实她的怀疑跟帝王是一样的。

    太后生气的是,四王爷回朝,进宫给帝王请了安,没有给她这个太后请安。

    不然,她想不到其他。

    所以,帝王现在等于将这一罪责揽在了自己头上。

    然,太后却是没有过多反应。

    只是将手中杯盏放在身侧的案几上,不咸不淡道了句:“等老四来再说吧。”

    帝王略略扬了扬眉尖,没有做声。

    宫女上前给帝王看茶。

    青莲依旧跪在前方。

    气氛静谧又诡异。

    好在不多时,顾词初就到了。

    看着殿中的架势,顾词初眉心跳了又跳。

    被紧急召进宫,虽不知何事,却心知不好。

    每次跟太后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事过。

    所幸那个男人在。

    她跪地行礼,跟太后,也跟帝王。

    太后并未让她起身,而是示意立于身侧的孔方。

    孔方领命,举步走过去,在顾词初面前站定。

    顾词初抬起头,孔方蓦地伸手。

    众人都以为孔方是要扇她耳光,包括顾词初本人亦是这样认为。

    可当意识到孔方的手,是落在她脸颊边缘的时候,她才惊觉过来,也反应过来,大骇。

    也不及闪躲,就听到“嘶”的一声,她感觉到脸颊上一疼,戴于脸颊上的面皮就被孔方撕了下来。

    啊。

    顾词初抬手捂脸。

    帝王瞳孔剧敛。

    青莲面色变白。

    在场的所有人惊错。

    随着面皮下顾词初原本的眉眼映入众人视线,太后跟锦瑟也惊住。

    是震惊。

    震惊竟然是顾词初。

    是女扮男装的顾词初。

    “若不是锦瑟不小心听到了你们主仆二人的对话,你们这个惊天大阴谋,是要瞒多久?”

    太后骤然出声。

    顾词初跟青莲皆是一震,然后齐齐看向锦瑟。

    原来是她!

    帝王眸光也动了动,眼尾扫过锦瑟。

    面上却未动声色。

    太后森冷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冒充皇室血脉,是乃死罪?”

    顾词初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应,一颗心慌乱不堪。

    在来的路上,她已做过种种假设,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太后寒眸如刀,凝着顾词初不放。

    “而且,老四呢?是不是已经被你们谋害、不在人世了?否则你做什么要冒充他的样子回来?”

    顾词初眼帘一颤,连忙否认。

    “没有,妾身没有,妾身怎敢做这样的事情?王爷是妾身的丈夫,妾身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太后冷哼:“不敢?你都冒充顶替了他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敢?而且,你说没有谁能证明?老四呢?老四人在哪里?”

    “王爷他……”顾词初顿了顿,有些犹豫,眼角余光所及之处见帝王低敛着眉目,只手在轻掸着衣袖上的浮尘,无反应也无暗示,她才回道:“王爷在后面。”

    “后面?哪个后面?”太后咄咄相逼。

    “就是……”顾词初紧紧攥住袍袖下的小手,“就是会在后面回来,只是妾身走在前面。”

    太后就笑了,嗤的一声笑出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

    猛地笑容一敛,一掌拍在边上的案几上,震得上面的茶盏一晃,也震得众人心口一颤。

    “你当哀家是三岁孩童吗?”

    末了,丹凤眼一斜,瞥向一直坐在边上沉默不语的帝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讲?”

    帝王不徐不疾放下手臂,抬眼看向太后,薄薄的唇边忽的抿出一抹浅笑:“儿臣之所以不言,那是因为儿臣清楚事情始末。”

    太后一怔。

    所有人都看向帝王。

    帝王自位子上起身。

    “王妃所言不假,四弟的确在后面,东北禁毒,之所以难度大、阻力大,是因为那些毒.枭阴险狡诈,四弟在东北代表皇室禁毒一月,怕是被那些毒.枭早已恨之入骨,东北回京师路途遥远,恐路上遭变,为了四弟的安全,王妃乔装成四弟,跟青莲走在前面,而四弟则是秘密从另一条路回京。”

    众人恍悟。

    原来如此。

    顾词初微微低了头。

    青莲轻轻抿起唇瓣。

    太后一双丹凤眼锐利不减,睨着顾词初,半响,又看向帝王:“皇上如何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告诉皇上的吗?她的话未必可信!”

    “是朕授意这样做的。”帝王迎上太后的视线。

    太后眼波闪了闪,撇过目光,沉声道:“就算是皇上授意的,没有看到老四,哀家就是不放心,这里面有太多的变数,谁能保证这个女人没有借皇上授意耍手段?所以,在老四回府之前,这个女人必须先关起来,哀家亲眼见到老四的人了,再放人,如此做,皇上没意见吧?”

    帝王眸色极深,面上却淡笑点点,“当然没意见,只是,要委屈王妃两日了。”

    顾词初颔首:“只要能证明妾身的清白,妾身不怕委屈。”

    太后冷嗤:“又不是关进大牢,有什么委屈的,就关在哀家的凤翔宫,只是等同于禁足、少点自由而已。”

    顾词初躬身:“谢太后娘娘体恤。”

    太后冷着脸吩咐宫人将顾词初带下去,自己也在孔方的搀扶下起身:“好了,哀家也累了,你们都回吧。”

    ******

    王德没有跟帝王一起去凤翔宫,不知道凤翔宫里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帝王回来后,心神就有些不宁。

    没有批阅奏折,就只是坐在桌案边,似是在想事情。

    不时靠在椅背上轻阖着眼睛小憩,又不时坐起身子去看更漏的时辰。

    如此反复。

    他鲜少看到这个男人这般样子。

    在给男人上茶的间隙,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是不是在等谁?”

    男人没有回答,接过杯盏,呷了一口茶水之后,才启唇,出来三字。

    “等天黑。”

    ******

    锦瑟回到府中,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也没想到事情最后发展成这样。

    她并非有意告状,而是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她一人根本承受不了。

    真的承受不了。

    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跟太后一样的。

    郁墨夜被害了。

    郁墨夜是她的丈夫,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她岂能坐视不管?

    就算帝王牵扯其中,她有太后不是。

    所以她才……

    她错了吗?

    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呢?

    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现在只能等了。

    等郁墨夜回来。

    扭头,看到走廊的另一头,青莲脚步匆匆,似是要出府。

    ******

    青莲锁着眉头,出了府门,径直奔西街而去。

    樊篱在京师里的时候,就常住在西街的怡园客栈。

    现在顾词初被太后禁在了凤翔宫,她就必须去帮事情做好。

    答应了萧鱼明日来取小鸟和短笛的,她得去找樊篱拿到。

    进了怡园客栈,小二以为她投店,连忙迎了上来。

    青莲笑笑:“我是来找住在贵栈丁卯号厢房的客人,不知他有没有外出?”

    “人来人往的,还真没注意呢,你可以上楼去看看。”

    “多谢!”

    青莲颔首施礼,便顺着木质楼梯而上。

    随后而入的锦瑟,看着青莲的身影消失在木质楼梯的拐角处,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给小二:“我要丙寅号厢房。”

    小二赔笑:“不好意思,这位姑娘,丙寅号厢房已经有人入住了。”

    “有人了?”锦瑟一怔。

    按照六十甲子排,丁卯前面是丙寅,后面是什么来着?

    哦对,戊辰。

    “那戊辰号呢,不会也有人吧?”

    “没,戊辰号倒正好是空的。”

    “那就这间,先将钥匙给我,我连夜赶路,一天一.夜没合眼,想赶快睡一觉,你们暂时不要来打扰,送茶水什么的,有需要我会找你们。”

    “好叻!”

    ******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斜铺进厢房中,一室的红红暖暖。

    郁墨夜坐在窗边,双手执埙,一边送到唇边,一边垂目看着摊开在面前桌案上入门曲谱。

    轻吹。

    如葱般纤细的手指按照书上所标,在埙的窟窿上按上、拿开、再按上……

    清幽的声音透埙而出,虽有些断断续续,却也能基本成调。

    这可让郁墨夜开心坏了。

    她这是失去记忆前原本就会吹呢,还是脑子太好无师自通?

    哈哈。

    看来,她上午让梁子去乐行买埙买曲谱是对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能吹了。

    按她这种悟性,只要再练练很快就会娴熟的。

    等夜里某人来的时候,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应该是惊喜吧?

    想想心里就雀跃得不行。

    她兴致勃勃地继续。

    发现戴着面皮不太方便用力,因为吹的时候,要中气足,鼓起腮帮子,戴着面皮有些牵扯受限,她索性将面皮揭掉。

    果然就好了许多。

    又练了几次。

    当她非常流畅地、非常悠扬地将一首曲子完整地吹出来的时候,她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

    “梁子,梁子…….”

    迫不及待想将这种喜悦分享出去,她大声唤着梁子,她要吹给他听。

    没听到梁子的回应,她才想起那小家伙说去菜市买只鸡去了。

    嗯。

    那就再练。

    夜里的时候,争取不看书上的曲谱,也能将其吹出来。

    她甚至能想象出来某人惊艳的眸子。

    哈哈。

    果然乐声能治疗产前郁症,她此刻觉得心里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身心都完全陶醉其中。

    ******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锦瑟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那坐于窗边的女子是谁?

    那跟郁墨夜眉眼一模一样的女子是谁?

    玉手执埙,眉目低垂,悠扬的埙声流泻,女子一脸的喜悦,落日的余晖将她整个人轻拢。

    乌黑的长发、胜雪的肌肤、如画的眉目,以及她不时微微鼓起的腮帮,还有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微细表情,让她看起来是那样明艳,那样动人。

    明明就是个女人。

    是自己在做梦吗?

    还是看花了眼睛?

    锦瑟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疼痛袭来。

    不是梦。

    她又抬手揉了揉眼睛。

    女子依旧。

    也不是看花了眼。

    可是,怎么会这样?

    今日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事情接二连三的来,让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让人惊错害怕的事情。

    下午她跟踪青莲去了怡园客栈,青莲见的那人在丁卯号,她就要了隔壁的戊辰号。

    她以为两间厢房就隔着一堵墙,应该能听到对方的谈话。

    然而,怡园客栈墙壁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听清隔壁在说些什么。

    就在她沮丧得打算作罢的时候,隔壁厢房的门开了。

    青莲出门,青莲见的那人相送。

    青莲问了那人一句话。

    她趴在自己厢房的门后边。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完完全全。

    青莲问:“她现在住哪里?安全吗?”

    对方回:“住城中林亭桥附近的那个小山坳里,很安全,放心。”

    她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她(他)是谁?她甚至不知道是男他,还是女她?

    她只知道,一定是个很重要、且见不得光的人,不然,为何那般神神秘秘,还问安全吗?

    所以,她寻了过来。

    寻到了这个林亭桥附近的小山坳里。

    然后,就甚是意外地看到了这个女人。

    如果,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喊“梁子”。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声音没有变。

    她绝对会以为此人只是跟郁墨夜、她的丈夫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然而,没有如果。

    太震惊了。

    太不可思议了。

    她的丈夫,堂堂大齐四王爷,是个女人?

    这……

    这简直……

    让她如何接受得过来?

    她想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且还不回府,偷偷住在这里避世。

    而顾词初这个王妃,却又顶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胸口就像是塞了厚厚的棉花,呼吸也变得困难。

    想起自己嫁给这个男人之后的种种,嫁到四王府以后的种种。

    什么不能人道。

    本就是个女人。

    难怪大婚那夜下药,她明明有需求,却推开她冲了出去,还跳了湖。

    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轻笑摇头,她踉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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