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苗想了想，问道：“方云，我可以给你留下来，让她陪你玩。不过，你不能让她乱跑，很危险的。”

    红玉大喜，说道：“那好，你留下方云，我可以帮你看着道观。有人来找你，我就让他们等着。”

    丁二苗很满意，将收着方云的纸符交给了红玉，转身而去。

    “二苗哥，你等等……”红玉在后面喊道。

    “还有事吗？”丁二苗回过头来，问道。

    “哦……没事，我就问问，看你的气色……不是很好，你不是哪里不舒服吧？”红玉期期艾艾地问道。

    其实红玉想问问连心蛊的效果而已，哪里看得出丁二苗的气色？

    “嗨，别提了。”丁二苗摸着自己的脸，说道：“这两天来了一个赶尸人，带了、带了……一堆麻烦事，差点没把我折腾死。不过就好了，我的气色恢复很快的，放心。”

    赶尸人带了僵尸的事，丁二苗没敢说，担心红玉说出去。

    偏偏红玉喜欢寻根问底，皱眉道：“赶尸人？麻烦事？到底是什么事啊？”

    “没事没事，等我回来再跟你说。”丁二苗说道。

    “你不说，我问方云。”红玉说道。

    “啊？”丁二苗才想起来方云，急忙说道：“好好好，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于是，丁二苗压低声音，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叮嘱红玉一定保密。

    听说齐云观里住了十几个僵尸，红玉也吓了一跳，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保密。

    丁二苗这才放心，挥手而去。

    当天下午，丁二苗睡了一个饱觉，起来吃晚饭，然后收拾一些干粮，等待天黑上路。

    甄破甲也打起精神，借了符纸，画了纸符，摇动铃铛，带着僵尸们上路了。

    赶尸的路线，还是继续向西。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哪——！”甄破甲摇着铃铛，口中富有节奏地高喊，唱歌一样。

    好在大山里人烟稀少，别说夜晚赶尸，就算是大白天的上路，以不一定会遇到人。

    原本，丁二苗以为赶尸速度很慢，上了路以后，丁二苗才知道，僵尸们的速度，一点不比寻常人走得慢！

    这个快慢，在于赶尸人的铃铛节奏。

    在地势平缓的时候，甄破甲就会加快摇铃速度，僵尸们也很努力，一步跳出去，都有三尺远。而且，僵尸们在铃铛的统一调度下，步伐和跨步距离，都完全保持一致，从来不会出现掉队的情况。

    丁二苗很郁闷，为什么僵尸追自己的时候，速度参差不齐，而上路的时候，却如此整齐划一呢？

    甄破甲却有些得意，说道：“丁道友，实不相瞒，现在赶尸人已经很少了。我这赶尸的手艺，除了正宗的湘西赶尸人之外，也算的是一流水准。我也是一边干一边学，不过，这里面的门道，基本上也都领悟了。”

    丁二苗点点头，说道：“厉害，可是你前天晚上，为什么会受伤？”

    “前天晚上是个意外，里面出了一个惊魂尸。”甄破甲说道。

    “惊魂尸，又是什么玩意？”丁二苗问道。

    甄破甲点点头，解释道：“就是死者的魂魄，追着自己的尸体而来，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自己的尸体里。这种尸体，就称之为惊魂尸，他们有了魂魄，又是僵尸的躯体，纸符难以镇住，攻击性很强。历来，很多赶尸人都是死在惊魂尸之手的……”

    “还有这事？我昨天晚上，千方百计地想要把杜秋娘的魂魄打入她的身体里，但是却办不到。为什么惊魂尸的魂魄，可以轻易附体？”丁二苗又郁闷了。

    “这就是道行高低和体质的不同了，一般来说，惊魂尸极为少见。我算是倒霉，遇上了这一个。”甄破甲叹口气，指着僵尸队伍里最高的那个，说道：“那，就是他。当时我没有察觉他的已经回来了，被他偷袭，差点死掉。”

    “他的魂魄呢？”丁二苗问。

    “被我灭了，你知道，我也是道士，对于捉鬼，多少知道一点。”甄破甲说道。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倒也不寂寞。

    半夜的时间，僵尸们走了足有十五里。

    甄破甲看看时间，手里的铃铛变了节奏，说道：“好了，该让僵尸们休息一下了。”

    僵尸们完全被铃铛控制，很老实地站住了。

    “卧槽，僵尸也要休息？”丁二苗问道。

    “当然要了，如果僵尸们不停地走，也会尸变的。他们会越走越快，最后脱离控制。”甄破甲口中说话，一边走到僵尸们的面前，撬开他们的嘴巴，向里面吹气。

    丁二苗看不懂，问道：“喂，为什么你和僵尸亲嘴啊？”

    其实这不是亲嘴，丁二苗看到，甄破甲的嘴巴和僵尸们的嘴巴，至少还有三寸的距离。

    甄破甲噗地一笑，说道：“那里是亲嘴？我是驱散他们体内的尸气。走了这么远，他们腹内的气体，会上升到嘴里，必须给他们放气，否则就会尸变。”

    “破规矩还不少……”丁二苗摇摇头，坐下来休息。

    甄破甲给所有的僵尸们都放了气，这才说道：“丁道友，你要不要学习赶尸术啊？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我有病，学这个？这一行现在没有生意，也不挣钱。而且，还弄的自己满身尸气，连老婆都讨不到。”丁二苗翻了一个白眼。

    师父说过，赶尸人是最辛苦的，一辈子，不知道要穿破多少双鞋。

    “也是。”甄破甲叹了一口气，在丁二苗身边坐下，点了一根烟，默默发呆。

    丁二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对了，前天僵尸追我的时候，遇到高坡就无法上去了。你在赶尸的路上，假如遇到高坡，怎么办？是不是把这些僵尸，一个个抱上去？”

    “哈哈，干嘛要抱上去？”甄破甲一笑，卖了一个关子，说道：“前面遇到高坡的时候，我操作一下给你看看，绝对是你想不到的方式！”

    “想不到的方式？难道是搭人梯？僵尸叠罗汉？”丁二苗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