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盛宠 作者:奶茶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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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中的域、林两兄弟,至今还不由能够想起那英姿勃发、神采四溢的场景。尤以二子沈震林,除却有其长兄的高绝武艺,还偏通文学地理,在京州贵子中可谓名噪一时。
当时大梁国局几乎已定,除却边隘尚有战乱未平,国中内乱已几乎被铲平得七七八八。沈震域、沈震林两兄弟自小便是跟着定国公沈竹胤战场杀敌,出生入死的,方及弱冠,便已被梁帝纷纷封诰将位,名垂青史。便在这时,定国公沈竹胤执意辞官归隐,梁帝多番劝告无果,只得将其爵位向下沿袭,欲自其子中择一承之。
然而,便在择其人选之时,令此事无端出了差池。
以往世袭制中,爵位当由嫡长子所承任,然而自域、林二子当中,定国公沈竹胤却心偏二子,欲令沈震林承之。此事违背祖制,自一请命起,在朝内自然引起轩然。正当两厢争执不下时,北地戎族起兵南下,沈震域、沈震林二人领命抗敌,便是这一次战役,沈震林不慎沙场战死,马革裹尸。
沈震林一逝,定国公一爵花落谁家已是必然。虽说沙场无眼,但在朝中却有些异样的风声不胫而走,公府中二房虽表面不动声响,但心内多少存有芥蒂,久而久之,不免同中、东两院日渐疏远了许多。
乍闻沈长歆的名字,沈长歌却只是微微一顿。
他此刻已无暇去回思沈家大房与二房之间所存的恩恩怨怨,脑海中一瞬所荡出的,是他这位堂兄在前世所做的一切。如若说后来国公府的悲剧是由他自己错手造成的,那么造成这一切的□□,便是沈长歆……
想到这里,沈长歌的瞳眸,不由的暗了一暗。
……
夜已深了,乌蓝色的夜空中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堂门口处摆放着的两支四季棠静立在院中,被夜雾染了层薄薄的霜气。随着熙儿下去片刻,很快一道身影穿过了内苑的月门,朝着这处大步行来。步入堂内,被室内的光映下一道颀长的影子。
在堂内稍一站定,他静静朝着堂上一礼,含笑静道:“孙儿长歆,给祖母请安,给长公主请安。”说着跪下,叩了两首。
站在一旁的角落,临霜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在他的身上。
跪立堂中的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身姿挺拔,英姿飒爽,一身黛墨色的衣装,衬得他气质沉熟稳重。他看着年龄不大,大抵同沈长歌不相上下,从他身上所透出的气息也与沈长歌及似,只有那一双狭长轻佻的眸,微笑之时,总令临霜觉得有些隐约的妖冶之气。
老夫人啜着茶,闻言落了茶盏,看了看他,道:“你起来吧。”
“谢祖母。”他道了谢,利落地起了身,重新站得笔直。
“你母亲的病,如何了?”老夫人旋即问道。
“回祖母的话,已好很多。母亲适才本想亲自来向祖母请安,但实在行止不便,才令长歆孤身一人前来。”
“你母亲既还病着,你该一直守着便是,何必又麻烦一趟过来中院。”
“初一乃斋日,长歆业已久日未见祖母,当与祖母请安。”
“你有心了。”老夫人叹了一声,视线一瞥,又道:“正巧,歌儿也在这儿,他那紫竹苑跟西院临近,等下你们可一起归回。”
沈长歆微顿,转头,看向沈长歌。
“二哥。”沈长歌最先开口,唇线微抿,笑意却极淡。
“三弟。”沈长歆旋即也微微一笑,目光无疑一瞥,却望见了他身后的一人。
他的视线不禁轻轻一凝,片晌道:“这是……”
沈长歌眉心无声微蹙。
“这是歌儿的新侍读。”还不及他开口,座上的长公主已然说道:“临霜,这是二少爷,向二少爷问安。”
临霜定了定,缓缓向前,福身一礼,“奴婢见过二少爷。”
沈长歆仿然恍悟,目光却仍还是一直望着她。
沈长歌悄无声息将她掩到自己的身后,道:“二哥,长歌尚还有事,二哥若尚还要在此逗留,那恕长歌便先回了,望二哥见谅。”
他淡淡讲完,含歉向他微一颔首,后又朝向堂上恭敬一礼,带着临霜向门外步去。
沈长歆没说什么,主动避开道路,看着两人自自己面前走过,视线落在那个女孩儿的背影之上,若有所思。
·
回去的路上,沈长歌一直沉默。
临霜看得出沈长歌的心绪似乎不大好,本想问他关于内苑之事,但看他的模样,想了想,还是闭口保持了缄默。
第二天,临霜起得很早,等她出门去前屋用早膳时,沈长歌已经出了门,仅留安小开一人。临霜兴意阑珊,用过膳,没有再同安小开久聊,早早回房间补习书文。
因知晓明日要伴沈长歌进学,临霜虽兴奋,心下却还是有些没有着落,虽然沈长歌对她进学一事风轻云淡,但他越是淡然,却越令她担忧届时出了差错会惹出笑话。临霜想了又想,书卷也读不下了,干脆起身到西院去寻彩月。
公府二房四少爷沈长昱居西院青岚苑,临霜走进的时候,彩月正在院内晒纸。
见到她,彩月又惊又喜,索性趁着眼下的时机教她辩纸。
不同的纸墨的用处也是有所不同的。
例如作画同书写、或印书与临摹,所用的纸张墨水都各自考究,不尽相同。如若用得适宜,所出的书画效果也定然事半功倍,反之则反。
将十余种笔墨纸砚罗列在桌前,彩月一一为她讲述。
“这种是雪宣。”轻捏起其中的一种,彩月道:“这种纸较白,多是经过漂染的,且薄厚皆宜,落了水墨不易晕染,所以平常较适合写字,也适宜作些人像画。”
“这个是薄宣。”她又拿起另一种,“这种纸多是原色,且薄,落墨即洇,所以不能用来写字,但是作水墨画的效果是最好的!”
她执起笔,略沾了沾水墨,向薄宣上轻微一点,只是笔尖触纸那一小点,纸上立即晕开了一片墨色,仿佛晕开的一朵暗色墨云。
临霜惊讶。她自小用来习字的都是方砖沙土,对她而言,纸向来是贵重且奢侈的,更不知竟也要分这样多的类别。
彩月巧笑,推开雪宣与薄宣,继续叙述,“一般少爷们在太学里常用的也就是雪宣和薄宣了!雪宣居多,但是书画课还是要用薄宣的。当然,除了这两种宣纸,还有其他的几种。例如麻纸、棉纸、竹宣、硬黄……”
她一一又将另几种挑出,摆放在临霜面前,认真叙述了作用与功效,换上墨砚置在案前。
“除了纸以外,平日少爷们用的墨也有很大的讲究的,我们平常见的多是水墨,易洇,且色彩深浓,最适合写文书画,但其实,还有油墨、烟墨、焦墨等,油墨自不必说,我们平日见的彩画便是油墨画的,烟墨颜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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