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电话给司擎，得到的消息却让缓缓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挂断电话，缓缓失落了很久。

    厉湛开看她表情不对，于是问她为什么不高兴，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司擎他，去美国了。”

    是的，在他对缓缓说了他的想法后，司擎就已经做了尽快离开的准备。

    许是不想再看到缓缓和厉湛开的亲蜜，许是真的想放下一切，总之，司擎的离去，除了厉晟明几乎没有人知道，缓缓觉得司擎这么做是在怪自己。

    因此，心里十分的难受。

    厉湛开见状，却安慰道：“其实司擎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相信我，他会好好的。”

    缓缓点头，但心思却飘出很远很远，对于司擎，她也许永远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

    “谢谢你安慰我！”

    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背，厉湛开淡淡的说：“一家人，应该的。”

    听到这一声一家人，缓缓的眼泪再度喷涌，他的话，代表了什么，一家人?这是什么意思，她好想问，可最终还是没有敢问出声。

    缓缓沉默着，只是无声落泪，感觉到胸口的湿意，厉湛开叹一口气：“怎么了？感动成这样?”

    缓缓一笑：“是啊，好感动啊，大冰块也能说也温暖人心的话来。”

    蹙眉，厉湛开挑眉问：“你在背后就是这么看我的？”

    听到厉湛开这么问，缓缓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过，见他也不是责怪自己的语气，缓缓突然俏皮的笑着说：“谁让你以前对我那么坏？”

    “我坏？”他问。

    缓缓一愣，却终于还是老实的点头：“嗯，以前很坏，现在……”好多了。

    闻言，厉湛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温和的说：“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嗯！”

    缓缓又点头了，却下意识地不想听他说下去。

    她明白他说的以前是什么，只是，他的以前里，没有自己，只有云薇诺。

    厉湛开总归还是很敏感的，他也意识到缓缓对这个话题的反感，于是也闭了口，话锋一转：“我好饿啊！”

    缓缓自他怀里抬起头：“你刚才不是才吃过吗？”

    “嗯，可是怎么办？我又饿了。”

    厉湛开孩子气的撒娇的表情让缓缓十分的不适应，满头黑线的缓缓看着他的样子，突然间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缓缓认为他饿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认真的问了：“你想吃什么？”

    厉湛开想了想：“有什么吃什么吧。”

    缓缓点点头，给他拿了一根香蕉过来，剥好交给他：“吃吧。”

    厉湛开也不客气，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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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湛开受伤了，最担心的莫过于厉夫人。

    虽不至于一天24小时守着她，但，每日过来看看儿子那是非常正常的。

    那一日，看过儿子后厉夫人特意把缓缓叫了出去……

    一直对这位厉夫人有些犯怵，现在又被她特别叫出去，缓缓的心情很忐忑，但，伸手不打笑面人，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对着厉夫人甜甜地笑了一下。

    “阿姨……”

    “湛开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一句话就怼得缓缓没话了，她收了笑，一脸小媳妇样的站在一边：“阿姨，我错了，我不笑了。”

    “还叫什么阿姨啊，叫妈吧！”

    先头都那么说她了，现在又让叫妈……

    叶缓缓是真玩不来厉夫人的套路，但，还是乖乖巧巧地叫了她一声：“妈……”

    她这个态度，到底还是让厉夫人满意的，所以，这时她也收了刻薄的嘴脸，说：“你也知道的，我原本并不喜欢你，或者说并不喜欢你的家世背景，你们叶家现在这个样子，对我儿子来说，完全是负担好不好？可他就是要你，我也没办法。”

    叶缓缓：“……”

    这事儿她心里清楚，可被人当面说出来还真是难受。

    不过，但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能说出来，至少代表这个人是个直肠子，也好过背后捅枪的那一种，不管服不服气，她先忍忍……

    她的忍让厉夫人自然也看在眼里，这时又说：“不过，好在你也够乖，还替我们家怀了孙子，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咱们以后好好相处……”

    “好。”

    点点头，对她的态度更满意了：“你这个态度就对了，比起当年的云薇诺要强，她那个脾气，也不知道当年湛开喜欢她什么，跟疯了似的着迷……”

    说着，厉夫人又睨了缓缓一眼：“比迷你现在可是要迷的多……”

    叶缓缓：“……”

    如果说之前缓缓还只是不喜欢厉夫人的态度的话，听到这里，她几乎有点烦厉夫人了。

    这些事，她不用一直在自己面前提的，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用她一直这么打击。

    可是，心里好疼！

    因为缓缓突然发现，任何事情都不及这一件来的打击，她原本不应该对厉湛开动情的不是么？

    可就是……

    “不过也难怪了，你只是乍一看有点云薇诺的影子，也不是她本人，他能把感情找个寄托我也很欣慰。”

    说着，厉夫人还白眼她：“你呀！既然上辈子烧了高烧嫁了我儿子，就好好的跟着他过吧！不要再给她招事儿，特别是这一次车祸的事情，再有，我可不原谅你。”

    这话缓缓就不想听了，特别是说她像云薇诺的时候……

    于是，一直低着头的小丫头终于抬起脸来：“您说，我乍一看有点云薇诺的影子？”

    “怎么？还想再像一点，好迷的我儿子神魂颠倒？”

    她不理会厉夫人的质问，只继续问道：“所以，他对我好也是因为我像云薇诺吗？”

    “不然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这样的小丫头？”

    话落，厉夫人又酸了一句：“你也不看看，以前湛开的绯闻女友哪一个是你这样的？”

    缓缓：“……”

    “行了，至少他现在肯为云薇诺收心，那个女人又早早地去了，你算是捡了大便宜了，就好好珍惜吧！”

    再不高兴，她也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会的……”

    她会的，真的会的……

    因为她现在真的很清楚自己的几斤几两，只是，厉夫人的话她也是真的听进去了。

    所以，回病房之前，她特意拿出手机上了一下网。

    当她发现正如厉夫人所言，厉湛开曾有过的所有绯闻女友全部是大胸长腿的性感妹子时，她整个人都……绝望了！

    怪不得他会对自己这么好，原来……他是在把自己当成云薇诺在疼。

    她现在心情极度不好，只想说一句：这是尼玛何等的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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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厉湛开奇怪地看着她问：“缓缓，你去哪儿了？”

    “啊！没有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去买水果啊！”

    缓缓故做镇定的说着，但厉湛开却十分直接的指了指她：“水果呢？”

    “呃！那个，我去的时候，发现今天的水果都很不新鲜，所以没有买。”借口虽然很滥，但缓缓很庆幸自己还能找到一个滥理由。

    也不知道厉湛开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他却是抻手拉过缓缓问：“是不是太累了？脸色不太好。”

    缓缓强自笑着：“嗯，有一点，所以，我想说今晚我想回家睡。”

    “为什么？”

    “我在是在这里睡，总是会半夜爬起来看看你，睡不好，我回家睡的话，会睡得安稳点的。”

    缓缓说的也基本是实话，她确实会经常半夜起来看厉湛开有没有踢被子什么的。

    厉湛开听了缓缓的话，仔细的想了想，却突然说：“可是你不在，我会睡不安稳。”

    这算不算是依赖？

    算不算是暗示着什么？

    缓缓不想仔细去想，因为只要一起到这里，就会想厉夫人的话，所以说，厉湛开现在想要陪的人不是自己，是云薇诺了是吗？

    几乎又要红了眼眶，她强压下泪水，撒娇的说：“一晚上好不好？过几天你就出院了不是吗？”

    厉湛开想了想，终于痛快的点头，不过，他却说：“你去那边的房子睡吧！家里，我怕你还是不习惯。”

    厉湛开会这么说是担心自己不在母亲会为难她，但他不知道的是，母亲已经为难过了。

    不过，这个建议缓缓倒是不并不想反对，于是痛快地点头：“我去。”

    “嗯！呆会儿我让Da.ve来接你过去。”

    “好。”

    除了这个字，缓缓似乎想不到可用的字眼，只是她眸中淡淡的忧伤，又重新聚拢。

    “缓缓，你真的没事？”

    厉湛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放心的问着，缓缓却只是摇头：“嗯，太累了。”

    “对不起！你本来就有着身孕，还要你照顾我，是我太过分了。”

    缓缓摇头，淡淡一笑：“没事的，可能这几天宝宝闹得狠了。”

    事实上，在入院的第一天，厉晟明就找了专业的护士来照顾缓缓和厉湛开，但缓缓总觉得有一种被人窥视行动的感觉，坚持让那人回去了。

    “怎么？他又不乖了吗？我觉得是个儿子哎！”

    似乎很期待这个孩子，厉湛开的语气中透出特着些特别的兴奋，还小心翼翼的伸手抚上缓缓的肚子。

    缓缓任他在自己肚子上抚摸着，却故意说：“可是，我觉得是个女儿呢！”

    闻言，厉湛开看了一下缓缓，认真的用力的点着头：“嗯！我觉得你说得对，是个女儿。”

    缓缓知道他在逗自己笑，但她实在笑不出来：“你是不是更喜欢儿子？”

    “其实也不是，只是我觉得他太闹了，女儿不是应该和你一样，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吗？”

    厉湛开毫不别扭的说着，手仍旧放在缓缓的肚子上。

    缓缓笑笑，想到自己的软弱，低低的说：“其实女孩子家，强一点也未必不好。”

    “女孩子当然还是温柔一点的好，要不然，男人用来做什么的？”

    骨子里厉湛开也是那种大男人主义很重的人，所以，他会这么说缓缓一点也不意外。

    但这些并不是缓缓纠结的重点，也不想再继续说这个，于是又转了话题说：“你给Da.ve打电话吧！”

    这是急着走么？

    厉湛开不太高兴，但……

    轻轻挑眉，还是就掏出手机给Da.ve拨了过去。

    趁他打电话的时候，缓缓拨开他的手转身去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只是方才背过身子，缓缓的眼泪就急急地落了下来。

    她无声的哭泣着，双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衫，因为那里，痛到不行……

    Da.ve顺利的接到了缓缓，送她去小房子时，缓缓一直都闷闷不乐。

    Da.ve找了几次话题，都被缓缓冷在了一边，索性也就不再说话。

    缓缓静静的坐在车上，脑中纷乱不止，她不知道厉湛开有没有看清她红肿的双眼，但，她现在真的好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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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到了地方，缓缓直接就让Da.ve走了。

    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缓缓脑子里乱糟糟的，甚至连Da.ve出门时关门的声音也完全没有听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算回神，正想着是不是去睡一觉。

    结果，半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感觉床垫下有个东西硌得自己很疼……

    好奇，所以伸手下去一摸，结果却摸出了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这是……

    心里有个声音在暗示着自己不能看，也不该看，但缓缓还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

    翻开第一页，缓缓就彻底的被日记中，字里行间淡淡散发出的忧伤所震撼了……

    那是，厉湛开的日记，写的都是关于他暗恋云薇诺的那些日子。

    不记得自己看了多久……

    总之，当缓缓重重的合上日记，她已开始不地用力深呼吸。

    仿佛不那么用力，她就没法呼吸，她看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厉湛开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记录着这些心情，但，她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厉湛开。

    爱得那么痛，那么的小心翼翼，可唯一的不同却是，日记里的点点滴滴，全部是他的付出与心痛。

    缓缓忽然很同情厉湛开……

    面对着一个如此深爱的女人，却只能拱手于人，最后还要看着她惨死，不用深思，只代入一下就是心痛得不要不要的。

    那一夜，缓缓的眼泪几乎要流干了。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缓缓觉得头痛，挣扎着从床上撑起了身子，却意外的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道。

    抬起头，四下寻找着……

    终于在窗户前看到了燃着一支烟，却并没有放到嘴里吸的厉湛开。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没有回应缓缓，厉湛开仍旧望着窗外发呆，缓缓眼尖的看到了他手里的那本日记，瞬间脸色惨白。

    “厉湛开，我……”

    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多余，缓缓忍了忍，终于还是将要说的话都咽回了肚里。

    静静的陪着厉湛开，他的周身，似乎又弥漫着淡淡的忧伤，缓缓明白那是为了什么，但，她为何这么心疼？

    心疼他苍白而凄楚的眼神……

    仿佛终于发现缓缓醒了过来，他淡淡的收起日记，很小心的放在桌子上：“你醒了？”

    缓缓想说我醒了好久了，但最终她只是应了一声“嗯！”

    “我该回医院了，你呢？和我一起吗？”他轻轻发问，仿佛一切都还是昨天，仿佛他手里根本没有拿着日记本。

    “好，你等我起来梳洗一下。”缓缓下了床，瞟了一眼他放下的日记本，终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梳洗好一切后，缓缓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厉湛开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她知道他需要时间来平静一下，而自己也该好好的想想自己的未来。

    在看了厉湛开的日记后，缓缓突然觉得轻松了起来。

    这一晚上，她该想的都想过了，也许，‘放手’才是最好的结果。

    倒了杯水给自己，缓缓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默默发呆，直到厉湛开走到她跟前，问她可以走了没有，缓缓才扬起脸说：“日记，我看了，你要骂就骂吧！”

    厉湛开似乎并不高兴缓缓提到那本日记，瞬间冷下了一张脸：“看了就看了，何必说出来？”

    缓缓没有示弱：“两个选择，要么你带走日记，要么，你带走我。”

    “叶缓缓，你不要无理取闹。”

    厉湛开明显的不耐烦起来，缓缓将眼泪逼回肚里，扬起脸，坚定的说：“就当我是无理取闹好了，反正，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别逼我，你知道我耐性并不好。”

    “可我耐性很好，我可以等你做出决定。”

    “叶缓缓……”

    似乎感受到了缓缓的不一样，厉湛开用警告的语气，连名带姓的叫着缓缓的名字。

    缓缓却不甘心的看着他说：“别想逃避了，厉湛开，你爱我吗？”

    “……”

    “你爱我吗？”

    明知道不会有答案，可她还是问了，问罢后又自己回答：“我想是不爱的，那么，你又何必勉强自己接受我的存在？还是说，你真的想在我身上找到云薇诺的影子？”

    话到这里，她又自嘲：“你愿意，可我不愿意，如果你不是真的爱我，那么我们就适可而止了，别再对我好，让我们回到原点。然后等我生完孩子，签完那纸离婚协调书，我就会离开……”

    “你我之间，从此后，再不要有所牵扯。”

    缓缓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沉默了这么久，似乎习惯了软弱。

    但，看了他的日记之后，缓缓害怕了。

    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也许注定是要伤心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抽身离去，孩子，也会她会舍不得，但，跟着他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受什么苦。

    所以，她想通了，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问，似乎也被缓缓的坚决吓了一跳。

    “自从我遇到你，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清醒过，所以现在，我要你选择，选她还是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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