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不改，简直恶劣！”李国泰面色一沉，威严无比。

    上一次司徒展鹏的事情本来令他对秦空心存顾忌，但事后几经查探，却发现秦空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直接怀疑，那是老院子公孙长安故意借题打压他，于是便更加不把秦空放在眼里。

    秦空冷冷一笑，不卑不亢道：“这件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上台之初是以好言协商。他李云峰若不先动手，我纵然有奸计又怎能得逞？他方宏若不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我纵然顶撞，他怎么就不敢和我辩上一辩？”

    “你……”李国泰气极。

    秦空却不容他说话，继续说道：“最后是你的宝贝儿子李飞辰！他和我朋友夏蝶儿的赌约大家都知道。赌的是我能不能战胜他！打都没打，他就死不要脸地说自己赢了。我就想问问，到底是他在挑衅我，还是我在挑衅他？”

    “这小子太猖狂了，居然敢像这样质问李副院长！”

    “何止猖狂？简直霸道！你看他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就凭这份气魄我也得对他竖个大拇指！”

    “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得罪李副院长，他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年头，讲骨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场下议论纷纷，李国泰却有些恼羞成怒地低吼道：“不论你如何机巧诡辩，今日之事都是你一手挑起，如不道歉，我现在就开除你！”

    秦空横眉冷眼，傲骨铮铮地说道：“事理不通，黑白不分，如果这就是学院的态度，也用不着你开除，我自己……”

    “等一等！”就在这时，台下忽然传来了一个焦急无比的声音。

    众人将视线投去，正看见一位佩戴着老师徽章的美貌从人群中快步跑来。更是直接跑到台上，将秦空护在了身后。

    “公……孙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国泰浓眉一皱，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秦空是我的学生，他不知道名额选拔的规则，都是因为我没有及时传达。这一连串的误会，自然该由我来道歉！”少女老师面色肃然，语气非常认真。

    “孙老师，不要……”

    秦空正要阻止。可那少女却已经迅速对着李飞辰、李云峰还有方宏三人连续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连串道歉虽然不是由秦空口中说出，但每一个字都如重锤砸在胸口，令他愤闷无比。

    但此时此刻，他咬碎牙也只能将这股愤怒压在心里。要不然少女老师所做的努力，就会完全失去意义。

    “行了，既然孙老师已经道过歉，这件事情就一笔揭过，谁也不许再提！”李国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双眼却透出了阴冷的戏虐。

    “哼哼！小子，你真该庆幸自己有个这么‘好’的老师！”李飞辰也发出了阴阳怪气的讥讽，说到那个好字还特地加重了声音。

    “秦空，我们走吧。”少女老师置若罔闻，只是拉起秦空的手腕，要将他拖走。

    秦空却挣脱了她的玉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朝她躬身九十度，郑重无比地说道：“孙老师，对不起！长久以来，我给你造成了太多的麻烦。我保证，这些麻烦给您造成的任何伤害，我都会睚眦必较！哪怕一丝一毫都要弥补回来！”

    “行了……我们走吧……”少女老师神色一怔，不知怎么心跳怦怦加快了许多，那双清澈的眼眸，也下意识地躲避着秦空的视线。

    “走。”秦空点了点头，反而一把抓住她的玉手，不徐不疾地走下了阶梯。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李国泰已然喜形于色，低声嘲笑道：“和我斗？不自量力！”

    李飞辰也压低了声音，幸灾乐祸道：“一个跳梁小丑，敢与父亲您叫板，摆明了自找没趣！没想到的是，那小妞居然自己跳出来，顺带着把公孙家的脸也给丢了！”

    “就是！就是！李副院长英明神武，又岂是那些小鬼可以挑衅的？”不知何时，李云峰和方宏都凑了过来，谄媚地附和着。

    台上台下两重天地，学生们看到的和李家之人有着天渊之别。

    “我今天算是对秦空彻底刮目相看了！面对不公，他能做到铁骨铮铮，绝不低头。但是面对孙老师，他却可以低头弯腰，认错改过！这才是真爷们！”

    “是啊！孙老师也非常值得敬重，本来可以置身事外，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学生，却主动出来承担责任。这么好的老师我怎么没能遇上？”

    …………

    脱离人群，秦空拉着少女老师的小手径直走向了灵羽阁。

    一路上，她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显然是在担心着事态的走向。

    直到被秦空拉进了灵羽阁，她才如梦惊醒一般，惊呼道：“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秦空没回答，只是非常不满地瞪着正在阁内闭目养神的老院长，公孙长安。

    这老头平时总是一副慵慵懒懒地样子，此刻才一抬起眼皮，便火急火燎地冲了过去，一巴掌将秦空的大手从少女老师的嫩玉小手上拍掉。护犊子一般，将她拉到了身后。

    “我想听听您的解释！”秦空皱着眉，愤愤难平。

    公孙长安也把高人风范抛到了九霄云外，很没好气道：“你自己没头没脑地去撞铁板，关我什么事？上回有人保你，这回可没有！”

    “我没说那件事！”秦空又一伸手，把少女老师拉了回来，沉声问道：“孙老师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放手！你不准拉她！”

    “不放！今天不说清楚，我就和你没完！”

    “你小子疯了吧！立刻放手！信不信我开除你！”公孙长安吹胡子瞪眼，紧紧拉住少女老师的另一条胳膊。

    “不放！孙老师受这么多委屈，这第一笔账，我就要找你算！”秦空龇牙咧嘴，更是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你们都给我住口！”少女老师忽然大发雷霆一般，用力甩脱了两人的手掌，扭头就跑了出去。

    秦空和老院长互相对视了一眼，竟然都乖乖闭上嘴巴。

    周围顿时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