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肯定生气了,生气归生气,也还是会站在她这一边,她可是她的亲女儿。
手术结束了,大人没事,孩子没保住,和所有人预料的一样。
欧阳百川很沉默,让欧阳清看着暗暗心疼。
蒋美莲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血色,蒋婷婷仿佛没看到她母亲的虚弱,她最急切想要做的,还是第一时间把白迟迟击败,彻底赶出欧阳家。
见母亲醒了,她低头一边儿哭一边儿说:“妈妈,孩子没了,都是白迟迟害的。你跟爸爸说啊,孩子不能白没了,那孩子太可怜了。”
欧阳百川抓住她虚弱的手,温和地说道:“美莲,别太难受,孩子没了就没了,可能是缘分没到。至于孩子是怎么没的,你有力气说就说,没力气以后再说,身体要紧。”
蒋美莲真没想到欧阳百川竟没怪她,他真的很难得这么跟她说话,让她内心很感动。
她看了看她的亲骨肉,不用想也知道那碗药就是她另一个孩子的断魂散。
是她亲生女儿干的,她只要一想到就心痛难当。
“妈,你快说啊,爸会给你做主的。”蒋婷婷再次催促道。
“当时大家都看到你坐在地上,只有白迟迟在你身边,是她推倒你的,我们是有人证的呀,不会任她说什么是什么的。”
蒋婷婷真是有些着急了,急的她恨不得摇摇她妈的头,让她快点把她想要听的话说出来。
欧阳百川也注视着她,他心里是想知道答案的。
蒋美莲没说话,一直到回了病房在床上躺好,她才有了一些力气说话。
“百川。”她呼唤了一声后,眼泪扑刷刷地往下落。
“孩子没了,我对不起你。”欧阳百川再次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没事儿,你想生的话养养身体还能再生的。我们还不算太老,你才四十刚过,以后多的是机会。”
她又转过头看着白迟迟,这一眼让所有人的神经都蹦起来了。
只要她亲口指控了白迟迟,欧阳百川就会更加相信真是白迟迟干的,毕竟她可以有动机,立场也有。
蒋婷婷终于盼到了母亲盯着白迟迟了,心内急切地期盼着,她一定要跟她说的一样。
欧阳清和白迟迟也看着她,他们都希望她还能有善良的一面,希望是冤枉了她,她没和蒋婷婷合伙陷害白迟迟。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室内的气氛很紧张。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迟迟,谢谢你给我打。”
这句话让蒋婷婷当时就差点崩溃了,她不管不顾地冲她叫道:“妈,你是流产流傻了吧?明明是她推倒你的,你还感谢她给你打急救电话?”
蒋美莲摇摇头,轻声说:“你弄错了,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我坐在地上以为是她特意推的。其实不是,她进来我们还没说上什么话呢,我就觉得肚子疼的厉害,从椅子上掉下来了。是她扶住我,帮我打电话的。”
她的话和白迟迟的一模一样,她都说不关白迟迟的事了,欧阳百川当然也不会怀疑了。
蒋婷婷气的直跳脚,再次补充道:“妈,你想想,一个孩子要是轻轻摔到地上也不会流产啊,怎么不是她推的呢?你难道还怕爸不给你做主吗?”
蒋美莲以前总认为女儿聪明,这时才发现她真是又傻又蠢,糊涂的厉害。
轻轻摔一下当然不会流产,要不是她的药,她怎么可能流产?
她倒敢提,也不怕欧阳百川父子起疑心?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孩子是她害没的,她还能在欧阳家呆下去?
她是保护她,再恨她也得保护她。
“妈知道你是心疼妈没了孩子,也替你爸惋惜。可咱也不能冤枉迟迟,她是个好姑娘,主动扶着我,都没怕被连累,你要向她学习。”
说完,她又看向欧阳百川,解释道:“其实这孩子早有问题了,我有先兆流产,怕你担心没告诉你。谁知道这么保,还是没保住。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有医院的就诊记录的。”
欧阳百川温和地笑了,说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你对这孩子多看重,我是看在眼里的。”
蒋美莲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嘱咐欧阳清:“清,晚上就让婷婷陪着我吧,医院里不好休息。百川你年纪大了,更不要在医院熬夜。”
医院里静下来,只剩下母女二人的时候,蒋美莲的眼神冷冷地盯着蒋婷婷看。
她到现在都没法儿相信,是她女儿把孩子给弄没了。
“妈,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蒋婷婷明知故问。
“都是我的错,是我惯坏了你。你也别留在我身边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蒋美莲的话说的很重,她一向是夸女儿聪明懂事,从小用鼓励式教育。
但凡她要做的事,哪怕是坏事,她也顺着她。她自己年轻时不是没干过坏事的,所以在女儿身上,她也没能把握好。
这次的事让她忽然顿悟到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与其说是对女儿失望,不如说对自己以往行为的后悔。
蒋婷婷自尊心也是极强的,被母亲这样骂,再加上她今天不肯帮她,这让她实在是接受不了了。
她也拉长了一张脸,质问蒋美莲:“为什么不帮我?你这孩子就那么重要吗?是,是我给你喝的打胎药,我就看不得那孩子出生,怎么了?你都多大岁数了你还生孩子,你也不嫌丢人?”
蒋美莲扬起手,皱着眉,脸色都变了,她想要狠狠扇她一耳光,可她身上的力气根本就不够。
她要打她,蒋婷婷更生气了。
她瞪视着她,冲她吼道:“怎么着?还想打我?以为我自私了?是你教给我,对付情敌就要不留余地。你以为你对清哥哥的妈妈做过什么我不知道吗?”
蒋美莲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脸色铁青,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当年做的那么隐秘的事会被蒋婷婷知道了。
她装作无力地闭上眼,深呼吸,力图让自己镇定。
待到气息平了,才再次开口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对她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过!”
蒋婷婷冷冷一笑。
“没做吗?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不帮我赶走白迟迟,还像今天这样拆我的台,你就等着坐牢!”
蒋美莲怒火中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厉声喝道:“我是你亲妈,你竟然让我坐牢?”
“对!让你坐牢!是我亲妈又怎么样?你什么时候管过我要什么?小时候我就求你别跟爸爸离婚,你肯吗?你为了荣华富贵,为了一己私欲抛弃我爸爸。你知道不知道他多可怜?我恨你!其实我一直都恨你,你那么自私,现在我怎么对你,都是你自作自受!”
蒋婷婷的叫嚣和指控让蒋美莲再次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地流淌。
为了她最爱的男人欧阳百川,她做了坏事,她是不后悔的。
也许真是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吧,只是没想到,威胁她的会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到底让蒋婷婷有些怕了,要真是她豁出去了,她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想了想,还是蹲在母亲床头,轻声说:“妈你别生气,我这么说也是气过了头。您犯不着为了白迟迟那个小贱人跟自己和自己女儿过不去。孩子的事是我不好,我也知道错了。妈,我们还是联手把她赶出去吧。”
如果真的把当年的事情抖出来,蒋美莲最怕的就是欧阳百川会恨她……
蒋美莲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为了她的事,白迟迟和欧阳清两个人又留在欧阳家。
结婚登记的事也耽搁下来,直到蒋美莲出院,情况稳定了,他们才约好去登记。
“清,我想要回家去拿一下证件,也跟我爸妈说一声。”
“我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我老家的规矩,这也相当于是我们结婚前夜,是不能碰面的,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到婚姻登记处。”
“行!白痴别迟到了。”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自从知道两个人是互相相爱的,他们的感情在与日俱增,连凝视对方的眼神都变得如胶似漆。
他们都觉得寻找到了终身的依靠,踏实而又幸福。
“清,我爱你!”出发前,白迟迟主动抱住欧阳清的脖子,深情地看着他,说道。
“嗯,知道!”他很拽地回答。
“你好过分啊,你要说我爱你!明天就登记了,你不说我可不嫁。”白迟迟噘着小嘴,不依不饶地要求他。
他搂住白迟迟,虽然觉得说这种话很别扭,还是决定为了他的白痴,面子神马的都别要了。
不过他还是板着脸,语气很生硬,生怕谁会笑话他似的说道:“我只说一次啊,以后不准让我说这么肉麻的话!”
他终于肯说了,她相信这个男人,只要他说一句爱她,他就会爱她到底的。
她弯起嘴角,哄道:“行,就说一次,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爱你!”欧阳清把三个字都咬的很重,说的很诚恳,他的眼神执着而深情地看着她,里面写满了爱意。
白迟迟真高兴,幸福的泪水再次蔓延,她忽然觉得有这一刻,她前半生受的所有的苦都值得了。
要去登记的前夜,欧阳清在房中,手中捏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另一只手捏着一支烟,面色凝重。
“迟迟,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登记礼物,我会让你在欧阳家没有任何危险,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他把烟蒂摁灭,拿起文件袋起身,轻轻敲蒋婷婷的门。
“婷婷,你和秀贤到爸妈房间去一下,现在,有事。”
说完,他也去了欧阳百川和蒋美莲的卧室。
对于蒋婷婷给蒋美莲下药的事,李秀贤一直是一无所知,他因为生意上的事正好出差。
听说准岳母出了事,他才急匆匆地赶回来。
欧阳百川的房间里,众人在沙发上坐下,蒋美莲的气色好多了。
她最近这些天每天都在琢磨着,到底要怎样把女儿引回正轨而又不让她狗急跳墙,这件事一直都没有一个好办法。她目前只能先什么都不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清,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你阿姨最近要静养,长话短说。”欧阳百川坐在蒋美莲的床边说道。
“爸,阿姨,有两件事。第一,我明天跟白迟迟去登记结婚。”他顿了顿,目光扫视了所有人,蒋婷婷的手微微颤抖。
她千算万算,千防万防,到底还是听到这个消息了,这让她心如刀绞,要是白迟迟在她面前,她真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掐住她脖子。
她眼神中流露出的凶光更加坚定了欧阳清的想法,他从身后拿出牛皮纸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才又一次开口:“第二件事,给大家看些东西。”
他首先把材料交到欧阳百川手里,他只扫了一眼,手就开始发抖,冰冷的目光带着愤怒和质疑射向蒋婷婷。
蒋美莲一看欧阳百川的神色,也猜到了大半。
完了,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清根本就没等到她想出妥善的办法,就已经把事情给查了个水落石出。
蒋婷婷似乎也意识到了发生什么事,她在老爷子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的心慌。
她又不敢问,生怕是她想多了,万一问不管她的事,她反而出卖了自己。她强迫自己镇定,再镇定,勉强对欧阳百川微笑。
李秀贤和她一样看着欧阳百川颤抖的手,在他和欧阳清脸上他都看到了凝重,可见事情不一般。
欧阳百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美莲,这件事你到底知情还是不知情。”
一句话可真问住了蒋美莲,她怎么说才好?
说知情,她会被认为蛇蝎心肠跟蒋婷婷一起被赶出欧阳家门,说不知情好像有有些说不过去。
她想了想,还是只能装傻。
“百川,你说什么事?”
要不是看到她是刚刚失去了孩子,还在病榻上,欧阳百川非要对她咆哮一番。
她现在毕竟脸色还那么差,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忍心做的太过分了。
他把资料叫给她,说道:“你自己看吧,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说法。”
蒋美莲颤抖着手接过他给的材料,神色突然变了,她使出最大的力气扬手把那些东西往地上一扔,喝道:“蒋婷婷,你自己拿去看!我喝了那药就觉得不对劲儿,我就怀疑你。可我想你是我亲生女儿,总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我真没想到,真是你做的,你让我太失望了!”
“什……什么事?”蒋婷婷哆嗦着站起身,几步走到材料前,蹲下身。
上面她对白迟迟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有记录,最让欧阳百川生气的是最后一件,明确地记清楚她在谁的手上买的什么药,甚至连交易的照片上面都有。
她傻眼了,这下子她所作所为全都瞒不住了。
她该怎么办?是认错还是鱼死网破?
蒋美莲现在顾不得她,只能自保,保住自己才能最终保住她。
她挣扎着坐起来,情真意切地对欧阳百川说道:“她做这些,我的确是不知情的。药的事我多少怀疑过,就因为我的胎也有问题,我不能确定。更不能把怀疑告诉你,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是我没教育好。现在我会离开欧阳家,她也会离开。百川,我是爱你的,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情分你应该知道。不管怎么说,你年纪大了,还是要保重身体,我走了。”
她说完,挪动双腿,下床找拖鞋。
“你先别急着走,让我再想想。”欧阳百川沉声说道,在他看来这件事的确应该蒋美莲提前不知情。
她对孩子看重不会有假,她是被自己亲生女儿给算计了,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再说蒋婷婷指责白迟迟的时候,她并没有同流合污,而是说明了白迟迟的好处,避免她受冤枉。
她从前对蒋婷婷做的所有事不可能一无所知,只要回想一下就能想起来,老谢那次恐怕就是她们故意安排的。
想起那些事,欧阳百川有些寒心。
再气,面对还流产没满月的女人,他总做不到把她轰出家门。
她表面上做的不算差,在欧阳家也算尽心竭力地照顾了他的家人。当年他是上有老,下有小,他自己又忙,都是她一手操持的,没有功劳总有苦劳。
对于蒋美莲的去留,欧阳清不便做安排,还是得听父亲的意思。
欧阳清恭敬地叫了一声欧阳百川和蒋美莲:“爸,莲姨,我给婷婷在加拿大安排了一所医学院,也是全世界知名的医学院。出去几年她兴许能更成熟些,不知道爸和莲姨意下如何。”
他态度虽然谦恭,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蒋婷婷这下是真的怕了,相当于她被她最喜欢的清哥哥驱逐出去。
几年时间,等她回来了,恐怕清哥哥和那贱人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不能走!一定不能走!
她“懊悔”的眼泪很快夺眶而出,可怜巴巴地对欧阳清说道:“清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就让我在国内吧,我不想出去。”
欧阳清的脸上早没了曾经疼爱她时的表情,他眉头微微皱着,目光带着几分冷漠地看着她。
“婷婷,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你应该明白,如果是换成了别的人对白迟迟做下这么多,我会怎么做。莲姨在欧阳家做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念在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做下糊涂事既往不咎。出国是必须的!”
后面几个字充满了威严,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发一言的李秀贤起身走到蒋婷婷身边,看着她手里的那些资料。
前面的事他是知道的,这一次她把罪恶的手都伸向了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过分了,真让他失望透顶。
蒋婷婷一看欧阳清态度这么坚决,欧阳百川和蒋美莲根本没有给她求情的意思,只得把希望放在李秀贤身上。
她扔下那些罪证,拉住李秀贤的手,请求道:“贤,我以前是太糊涂了,其实我爱的是你呀。你帮我跟清哥哥说说,我不出国,我嫁给你,我们马上结婚,好吗?”
假如她有一丝悔改和愧疚之意,喜欢她这么多年的李秀贤还可能会原谅她。
可她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不是去反思,而是极力要留下。
通过以前的几件事,李秀贤已经看清了,原谅她,她会继续犯,所以,这一次他不准备再顺着她。
“贤,连你也认为我无可救药吗?你不能原谅我?”
“不能!”李秀贤从未有过的坚决和斩钉截铁让蒋婷婷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她深吸了几口气,擦干眼泪。
“好,都不能原谅,都是我的错,没有人爱我了,我活着也没意思!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说完,她血红着眼疯了似的往墙上冲过去。
欧阳清比她速度更快,挡住了她的脚步。
“你别胡闹!你才岁,现在悔改还来得及。出去几年吧,我已经把机票给你买好了,明早九点的班机。秀贤,你去送她吧。”
蒋美莲只能先顺着欧阳清的意了,孩子忽然被送走,她心里是极其难过的。
但她明白,欧阳清是强势的,现在的情况他真是给面子手下留情了,她们没法儿得寸进尺。
她也极其严肃地看着蒋婷婷,叮嘱道:“今晚跟秀贤去吧,好好谈谈。妈妈希望你去了加拿大以后能真正的想通所有事,改邪归正。”
蒋婷婷看着母亲那么冷漠的脸,完全没有要救她的意思,她此时是众叛亲离,觉得她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
她要不是为了复仇,她真就去死了,可她现在死,他们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演戏是她擅长的,心里像刀割似的难受,她都忍了。
“好吧,我出国,清哥哥你放心我会好好改错的。我祝福你和清嫂子白头到老,早生贵子!”最好都早点死了!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爱你了!
你对我这么无情无义,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还有那个我叫做妈的女人,她每到关键时刻就不保护我,还有欧阳百川,还有李秀贤,还有文若,你们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蒋婷婷被李秀贤带走之前,欧阳清跟他简单地谈了几句话。
李秀贤对于蒋婷婷差点酿成悲剧的事心里也是有愧疚的,他觉得应该早点揭穿她,可能后果不会这么坏。
他诚恳对欧阳清说了一声对不起,欧阳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和处境,毕竟你喜欢她那么多年了。既然已经喜欢那么久,还有了那样的关系,我还是希望看到她回头是岸。你不要在这样的时候离弃她,她还小,别让她觉得所有人都是冷漠的,不能给她机会的。”
“嗯!”李秀贤点了点头,就在蒋婷婷说要自杀的那一刻,他也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确舍不得她死,她好像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
白迟迟几乎一夜没睡,她忍了好几次才没给欧阳清打电话发短信。
想到她明天在法律上就是已婚人士了,她是又惆怅,又兴奋,又幸福,各种复杂的滋味萦绕心头。
她趴在床上,拿出小小的笔记本,郑重其事地写下了一行字:清,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我会孝顺你的父母,跟你一起照顾好小樱小桃。当然,我也会给你生宝宝,我们一定会非常幸福的!我爱你!
这一晚,欧阳清也很兴奋。
他很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文若,因为他觉得文若会为他高兴的。
文若这晚上夜班,要到天亮才下班,而且上班时间不准接听私人电话,他没有办法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她的工作是在高速路收费站,做收费员,当时所有人都反对她做这份工作。
可她喜欢,她坚持,她就是要看着每天不同的车辆载着不同的人,向她驶来,又慢慢远去,她好像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悲凉的情绪。
全家人的反对都没有改变她的决定,他们都知道她敏感脆弱,尽量顺着她的意思,就没再勉强她。
欧阳清私下里安排过她的领导吃饭,对方也知道她家里的关系,对她照顾有加。但她有自觉性,要求跟其他同事一样的上班,一样的下班,拒绝了特殊待遇。
……
第二天早上,李秀贤送蒋婷婷出国。
欧阳清四点钟就起了床,唯一的一次没做晨练。
他把所有的时间用在了镜子前,又是弄头发,又是整理他已经平整得不能再平整的军装。
还有脚下的一双鞋,擦了又擦,好像总还有些不满意似的。
他对自己像个初恋少年一样的行为心里是鄙视的,却还是忍不住要去做。
白痴,今天站到你面前,把你迷晕死过去。
想起她总是那样痴迷地看他欣赏他的样子,他满足而又骄傲。
马上他欧阳清也是有老婆的人了,很快也会有孩子。
他站在镜子前,想着自己的母亲,默默地在心里说:妈,儿子今天就要结婚了。
你放心吧,我结婚以后,远和文若也很快就会结婚的,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安定了,您也放心吧。
时间好像过的特别特别的慢,为什么登记部门不能早上五点就开门登记,不知道结婚的人多心急吗?欧阳清这么想着,真想现在就开车过去。
不过那样白痴肯定会笑话他的,说不定以后总是跟孩子们拿这说事,他一辈子的英明就都毁了。
他忍着,再忍着,等到大概八点一刻才从家里慢悠悠的动身。
走到客厅的时候还特意放慢脚步,不想让任何一个成员看到他心急如焚的模样。
白迟迟和他一样的心思,生怕去早了被他笑,也在八点一刻上了公交车。
再过两个路口欧阳清就可以到了,在与一辆公交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甚至看到了白痴身上红底绿碎花的土掉渣的裙子。
“真白痴。”他宠溺地念叨了一声,连登记都要穿这么土,等着他以后在孩子们面前贬她吧。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很沉稳地“喂”了一声。
“欧阳先生吗?文若忽然昏倒了,请您马上过来!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
欧阳清的脑袋“轰”的一下,从来没有过的恐惧的预感汹涌而来,连平时最冷静自制的他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文若一定只是累了,只是小问题才昏倒的。
他答应了一声马上到,立即在行驶中打转方向盘,悍马疯狂地往高速路收费站飞奔。
他到的时候正好到,看到文若被她的两个男同事抬出来,欧阳清连手机都没拿,就从车上冲了下来。
……
白迟迟到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份她亲手做的早餐。
她想欧阳清应该快到了吧,伸长脖子一直往路口看。
八点五十,他没来,很正常。
九点,他还没来,她想,这家伙还真是欠扁,等她见面非要捶他两下,连登记都要迟到吗?不都该是男人先到的吗?
九点二十,他还没到,她有些急了。欧阳清不是那种会迟到的人吧?他有事耽误了?
不,不可能的,他说了会推掉所有的事登记都要准时到的。
难道是出事?开快车?
呸呸呸,你这是什么古怪想法,不准胡思乱想。
她又怕自己猜测的成了真,又怕他真出事没人知道没人管,只好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一遍两遍没人接,她还会认为是他没听见。她不停的打,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没人接听,她越来越怕,一听到那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她都急的恨不得把手机摔了。
她打欧阳家的电话,是张妈接听的,说欧阳先生早上就出去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悬着一颗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离开,生怕下一分钟欧阳清就会出现。
中午大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她也没有躲避,不停的往路口张望。
没有,始终见不到他的身影,欧阳清,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求你,不要吓我,不要出事……
从早上九点等到下午三点,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白迟迟白嫩的肌肤已经被晒红。
她不相信欧阳清会失约,但她宁愿他是失约,而不是出了别的事。
这几个小时,对白迟迟来说是巨大的煎熬,对欧阳清同样是。
在欧阳清的安排下,文若的检查结果只经过几个小时就出来了,是一个晴天霹雳:白血病!还是晚期的白血病。
欧阳清的一个在军区医院工作的好友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跟欧阳清会合。
在综合了文若的情况后,专家给出了结论:像她这样的状况所能做的治疗无非是放疗化疗。
欧阳清早知道放化疗意味着什么,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办法治愈,只能是把生命再延长一点点。
他不用问都知道,文若不会喜欢那样,她宁愿活短一点儿,也要活的高高兴兴,不折腾。
欧阳清坐在椅子上,从来感觉世界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男人,第一次发现对某些事是无能为力的。他双手深深插进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无意识地坐了多久。
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真他妈的希望我能帮你把她治好。”
欧阳清抬起头,眼睛已经血红,眼泪被他强行逼了回去,他声音低沉地问:“刘悦,她还能活多久?”
“放化疗可以维持一年,什么都不做,可以维持半年。”他的回答很简洁,欧阳清知道他的结论一般不会有错。
“难道就没别的方法吗?西医不行?中医呢?”他抓住他的肩膀问。
“我不能排除有奇迹,中医或许也有些帮助。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趁她还在,看看还能为她做点儿什么,她还有什么心愿吧。”
“我明白了!”欧阳清说道。
“谢谢你过来,我去看看文若。”
欧阳清看了看文若,并且去嘱咐了医护人员,不要告诉她她得了什么病。
文若已经醒了,坐在病床边安静地看窗外,听到欧阳清的脚步声才回过头。
“清,我怎么了?”她轻声问。
“叫你别上夜班,你还不听话,营养不良了吧?以后这个工作就别做了!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欧阳清很少在不征求她意见的情况下做任何决定,文若有点儿奇怪。
不过他不容置疑的态度还是让她没提出反对意见,最近她是很累,很累,有时候全身都觉得酸痛,甚至不想去上班。
“那我休息一段时间,我还有事吗?没事我想回家,在这里看不到院子里的刺槐。”
欧阳清知道院子里的刺槐寄托着她对父母的思念,他只是不知道刺槐还有另一层的意义,那就是文若对他的爱恋。
想到她的父母,欧阳清的心就像被钝器击中了,痛的没有办法喘气。
都是他不好,是他忽略了文若。如果他始终能像今天这么强势,文若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他欠了她父母,又欠了她,这样的自责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消失。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白迟迟了,他的心思全放在了文若身上。
他扶着文若出了医院,之所以没抱她,是怕她多心怀疑。
正文 第113章 为什么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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