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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

    金玉为糖,拐个醋王 作者:许乘月

    分卷阅读69

    了什么事。

    还是不能声张的事。

    ****

    事实上,罗翠微想的没错,确实是出了不能声张的事。

    此时的云烈,正躺在距离临川防区五十里外一个小村落的某间民房中。

    战事结束那日,他便因重伤陷入昏迷。

    这十余日里,熊孝义接手了防区内的一应善后事宜,直到今日才终于得闲,匆匆策马五十里赶来探看云烈的情形。

    一见云烈还在昏迷中,熊孝义炸毛了,一把揪过旁边文弱男子,“宋玖元,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鬼话!早说报回京让那头派御医来,你偏要拦着……究竟存的什么心!”

    宋玖元算是临川军的谋士,颇得云烈看重。

    这回云烈重伤昏迷,宋玖元在众人的慌乱中挺身而出,阻止了大家想在战报上向京中回禀这个消息的举动,并将云烈带到离防区最近的这个小村落安顿下来。

    这个小村落就在山脚林间,人口不多,几乎都是临川军的家眷,安全无虞。

    此刻这间朴素民房,便是宋玖元的亲妹子宋秋淇的居所。

    宋玖元被熊孝义拎得只脚尖碰着地,面上倒无急恼之色,只是叹着气,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此时若京中得知殿下受伤的消息,必定会派人过来接手善后事宜……你又不是不知殿下处境,就是平日里生龙活虎时,都有人紧盯着他手里这临川军的兵符,若这回叫人趁虚而入,将来殿下再想拿回来,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道理熊孝义自然明白,可这都过了十余日,云烈还没有醒转的迹象——

    熊胆都快吓破了好吗?!

    “可他总不醒,早晚这事会盖不住;若再出了什么茬子……”熊孝义恼火地将宋玖元推开,无计可施地来回踱圈圈,“你妹子找的是什么庸医!”

    正抱怨着,宋玖元的妹妹宋秋淇正巧端着一碗肉粥进来,当即也恼声啐回去:“这能怪我吗?方圆几十里就咱们这个小村子,能找到个懂医术的人就很不容易了!”

    小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清清秀秀,气质又颇干练,卷着袖子端着碗粥,立着柳眉娇声一喝,倒也有些锐气。

    见熊孝义讪讪瘪了嘴扭头看向门外,宋秋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手中那碗肉粥递到自家兄长手中。

    宋玖元接过,熟门熟路地走到床边坐下,任劳任怨地开始向云烈口中喂食。

    那肉粥是用浓稠的肉汤熬煮到茸,还添加了许多药材,小匙往里头稍一搅和,就能闻到很明显的药味。

    “祁老说了,殿下伤重,失血过多,再加上之前连续苦战近三个月,一时醒不过来也是寻常的,性命无碍。”宋秋淇缓过方才那口无端被迁怒的恶气,这才好言好语向熊孝义解释,

    她口中的祁老,便是这小小村落里唯一靠谱的老大夫了。

    熊孝义“嗯”了一声,焦灼地抓耳挠腮着,回头看向榻上犹自闭目的云烈。

    “殿下这几日进食较之前已容易很多,”宋玖元也道,“祁老早上来探过脉,说是或许再三五日就能醒转。”

    既有了个期限,熊孝义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便抬掌往面上一抹。“这些日子辛苦你们兄妹了,今日我守着,你们好生睡个囫囵觉吧。”

    ****

    军旅之人自来警醒,当床榻上轻微的响动一起,在床下地铺的熊孝义立刻弹身而起,动作敏捷地抓过火折子点亮了床头的小油灯。

    乍起的一豆火光使云烈才睁到一半的眼立刻又闭上了,熊孝义心中一慌,探手就去摇他,“既都醒了,就先别睡啊!”

    云烈似是缓了缓,再度徐徐睁眼,这一回的目光竟比方才更清明些了。

    “你想喝水不?想吃东西不?脑子还清楚不?”熊孝义欣喜又紧张地搓搓熊掌。

    “闭嘴,”云烈的嗓音有些干哑,粗粗粝粝的,“我昏睡多久了?”

    “十来天了吧,”熊孝义宽慰道,“善后的事我都办完了,战报也发回京了,你什么都不必操心。”

    云烈虚弱地点了点头,“你去准备,天一亮就启程回京。”

    熊孝义大惊:“你这才醒转,怎么的也将养个两三日再动身吧?不然舟车劳顿的一颠簸,只怕没事都变有事了。”

    “不行,必须立刻启程。”

    “什么事就急这三两日?”熊孝义大为不满。

    “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云烈沉重地闭了眼,幽幽吐出一口心有余悸的浊气。

    他梦到罗翠微身边站着一个胖呼呼白绵绵的小姑娘,牵着罗翠微的衣角,指着他问——

    母亲,这位叔叔是谁呀?

    太可怕了!恐怖如斯!

    他必须赶紧回去!

    必须!

    马不停蹄地回去!

    第43章

    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

    过了六月十一的大暑之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虽说自六月初六起,少府就时常派属官来昭王府与罗翠微商议大婚礼礼的筹备,且初五那日高展也说了“临川大捷,昭王无恙”这样的消息——

    可这些都无法消弭罗翠微心头那股没由来的不安。

    最叫她难受的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即算她再不懂军政事务,也知临川的消息事关军情,既然朝堂上将那些消息压着未大张旗鼓,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与考量,若她再要往深了打听,闹不好要给云烈惹来事端。

    于是她只能将不安与揣测强压在心头,白日里总端着从容沉静的笑脸,与少府属官议事,与陈叔一道安排打点昭王府大小事宜,让自己忙到不可开交。

    惟有入夜后将寝殿内所有的灯火全灭,独自在幽寂的黑暗中辗转反侧时,她才敢将心中那些脆弱与惊惶摆在脸上。

    这大约是她长到这么大以来,最无助的一段时光。

    好在,她将沉重心事藏得很好,没让旁人窥见,只有月亮知道。

    六月十六这日,罗翠微实在有些挨不住心中的重压,索性回了一趟罗家大宅,在主院与父亲罗淮闲话大半日。

    她的父亲有伤在身,她当然不敢惊动他再为自己操心,只能捡些无关痛痒的好事来讲,又说说罗风鸣从南边带回来的消息,谈谈罗翠贞的学业与前途。

    如此这般,大半日过去后,她心中那股郁窒竟被纾解不少。

    酉时,她陪着吃了一顿药膳当做晚饭后,便就回了昭王府。

    到昭王府才也不过才戌时,可许是药膳里添了些宁神药材的缘故,又加之她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安稳,身体早已疲乏至极,此刻便有些懵懵然的困倦睡意涌起。

    于是她向陈总管交代两句后,便独自穿过正殿往内行去,打算早早沐浴上榻。

    经过中殿庭院时,她的脚步渐渐迟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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