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之愿 作者:涵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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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则转过身落眼泪。

    终于父亲又一次开口，“我都听说了，那个人很有钱。你妈妈要手术，我们需要很多钱。”

    “那些钱，并不是我的。而且他也并没有说要给我。”我艰难的回答。每一个字都好像要先从心里□□，才能再从口里呕出来。

    “我们虽然不是你亲生父母，但毕竟对你有养育之恩。尤其你妈妈，你小时候她多么疼你，你是知道的。现在你有了一个有钱的对象，应该不缺这点钱，有的话，你就拿出来。”

    有的话，你就拿出来。父亲每次跟我要钱都以这句话结尾。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好，你要多少？”

    父亲眼里终于现出喜色，又很快收敛，低着头说，“七十万。这是最少的了，不能再少了。对那个人来说，可能就像七块钱一样容易。”

    我揩掉眼眶里一点泪。不想让它流出来。

    呵呵。他怎么会以为他养大的女儿可以值这么多呢。

    于是我拿出电话，开了免提，拨通了管家的电话。父亲与母亲都静静凑上来听着。

    我说，“先生在么？”

    “出差了。曦曦，你有任何事，我都可以转达。”

    我只犹豫了两秒，“我想要七十万，他给么？”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父亲焦急的抓紧了手。

    “你不要挂电话，我马上打个电话给先生。”

    我们一家三口就在冷冻了似的空气里等待。电话那边一片空白，我平常可以听到的海浪声完全消失。每一秒都令我的灵魂更加萎缩。

    终于一声“你好”重新响起，管家在那边说，“先生问你，要现金还是卡？”

    父亲脸上现出喜色，连忙回答，“现金现金。不不不，还是卡吧，现金拿着不安全。”

    “您是？”管家问。

    “我是曦曦爸爸。您好您好。”

    “哦，您好。卡马上可以安排人送到。因为我们人在国外，不能当面拜访，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父亲连忙回答。

    “那么再见。”

    “再见再见。”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本以为他们会在电话里冷冷嘲笑、淡淡拒绝。以便让我的父母看清楚，他们认为自己女儿可以值几个钱的想法多么可笑。

    可是。他们甚至问也不问我为什么要钱。他们自始至终如此彬彬有礼。更加令我羞愧至死。

    父亲和母亲在店里吃了东西。才吃了一半，一个穿着制服的银行高管就过来送了卡。他非常亲切的和父亲握手，与母亲问好，与我寒暄。仿佛与我们全我家认识多年。

    我全程形同木偶。

    吃了饭，父亲就带母亲离开。

    我站在门口，想送却迈不动脚步。

    母亲回头流泪，说，“曦曦，妈对不起你。”

    我仍然麻木着。看着。

    他们还没走多远，我的电话就响起来。

    “先生。”我立即喊道，声音毕恭毕敬。

    “曦曦。我在加勒比海。这里阳光真好，你来陪我可好？”

    “好。”我回答。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回答。

    第三二章 加勒比海盗

    离开这座城市之前，我身边上演了好几出闹剧。

    先是忽然收到亲生父亲的电话，说家里旧村改造分了几套房子，因为我的户口不在他名下使得他少分了一套，希望我能够出装修费以作补偿。

    后来亲生母亲也电话过来，先是哭了很久说很后悔当年把我送走，然后嚷着当年怀胎十月如何辛苦如果我嫁人按照风俗还是要从她那里出门子。最后问我，如果这样的话聘礼是不是应该由她收。

    还有养母的妹妹我小姨，打电话过来骂我说她姐姐姐夫养我十几年现在就给七十万太少了。然后问我能不能帮忙把她儿子办出国。

    而马秀华则忽然跑来店里，说在她老家有一个投资项目问我有没有兴趣。

    还有一些人的言行可以达到令我拍案叫绝的程度。

    每次我坐在他们对面或是电话这头，耐心聆听且看他们尽情表演，仿佛某个作秀节目的评委。我不知道我身上是否散发着只要他们够煽情我就会按下“yes”键的召唤。

    我只是突然很迷茫。很安静。

    世界本不必给我如此的反转。我从未许愿过要看清周围人的嘴脸。

    ……

    而我亲爱的angela手机仍然无法接通。

    先生仅仅用70万便让我体验到人生新境地。

    我只好又一次去了寺庙。

    因着乔安娜的引领，我最终爱上那被置于斗室的菩萨。她如此宏大而善美。第一次见她便被感动。

    无法对着她说出俗世之一切俗愿。无法许愿，哪怕微小的一点。其实在她面前我甚至说不出话里，内心空旷无任何所想。只能安静安宁。

    我知道，那不是菩萨，那是我的本心。

    于是我只好说，你好么，我来看你了。

    长时间的跪拜。简单动作的重复里使肌肉酸楚，感觉身体存在。

    直到有人进来催促。不要误了班机。

    也许只是短暂离开。但我总感觉似是要长久的消失一段时间。于是打点一切。除了告别。

    我不想对任何人讲，为了区区70万，我似乎将要缚住一生。如此具有牺牲精神，其实并非乔曦风格。

    凡事都有代价。他们养育我，我欠了恩情。虽然我也从未要求出生，要求被养育。

    没有人来送我。

    除了angela，我也无任何牵挂。

    在飞机上吃了点心。睡了一觉。然后开始看人。看杂志。

    第一次坐头等舱。不太敢说话。带着来自小城小镇人的拘谨。想想自己英语也并不差，又渐渐放开手脚。嘲弄自己，接着安然起来。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且顺着它走吧。上帝不会赶尽杀绝，总会替人留一条退路。

    “这片神秘的海域位于北美洲东南部。那里碧海蓝天，阳光明媚，海面水晶般清澈……”

    开始阅读一本旅行者观光手册。

    当然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亲身来到那只在电影里看到的场景。那片海域听上去就充满了美丽，危险，冲动。

    哪个少女的梦里不曾出现过一个桀骜不驯的海盗呢。他将把她掳走，剥光她的衣服将她绑在桅杆上，然后各种调戏她，并且在她脚边堆满了各种珠宝。少女对着蔚蓝色大海喊救命，其实心里却在呼唤他更加激烈一些。

    男人们大约想不到女人们也永远不会告诉他们，她真正想要他做的其实是在公共场合忽然把她拉去某个隐蔽房间然后按在门后疯狂的吻她。

    当然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梁家彬，希望他能够在我大姨妈来之前和之后都狠狠的亁我几次。希望他每次亁我之前都能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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