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乐团 作者:无花果子
瞒和逃避,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甚至不足以让他做好准备,让伊莱恩知道他是多么懦弱的一个人。
“这是某种禁术,大约是用来复活死者的仪式。”他强打精神,向伊莱恩和佩特拉解释道,“我很久以前见过类似的法术,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种。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应该继续在这里逗留下去。”
“可是霍奇……”伊莱恩欲言又止。
“我们可以离开多蒙诺奇再另找个墓地,”佩特拉却不在这件事上纠结,她耸了耸肩,“我想霍奇也不想被葬在葬在这种鬼地方,谁知道那看守还在这儿杀了多少人?”
老约翰显然不是短期内死亡的,虽然保管得很好,但尸体已经出现了部分腐坏的迹象,无论那个禁术的用途是什么,施法者的水平看来都不太过关,仪式没有成功。既然墓园唯一的管理人死了,这个偌大的墓园当然可以任由杀人者自由支配――谁也不知道年轻的看守在这里还做过些什么,现在看来把霍奇埋葬在这里确实不是好主意。
伊莱恩也明白她的意思,但因为那两把让维奥列特表现失常的匕首的存在,他仍然很在意这个地下室:“我想我们还是得去问问他,关于这个法术,还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主意倒不坏,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佩特拉点点头,“一会儿把他弄醒就行,我没有意见。”
“维奥列特,你觉得呢?”伊莱恩又扭头去问站在角落里的诗人。
像是突然回过神,维奥列特明显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谈话,只是胡乱点了点头:“你们决定就好。”
伊莱恩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他看了维奥列特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说:“……那我们先上去吧。”
他们把布袋里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看守拎出来,提了桶水把人泼醒,然后开始了简单粗暴的审问。这种事原本是伯尔金斯和霍奇的拿手好戏,好在对象的嘴不算严,伯尔金斯一个人也没花多久就问出了不少内容。
只是想到霍奇,大家的情绪都难免低落,对问出来的结果也不太提得起兴趣,只有,只有维奥列特听得格外认真,最后还问:“对方的长相你还记得吗?”
看守笃定地摇了摇头:“不记得,我根本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他之前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没有全说实话。这份断头台的工作确实是他的父亲为他争取的,但他的典狱长父亲早就去世了,他也没有什么家人好顾忌的,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研究一份陈旧手卷上的禁术。
虽然家境还不错,但他本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从小就醉心于魔法,哪怕根本没有天赋也一直坚持。一个多月前的某一天,有人在梦里告诉他这里的地下室埋藏了一份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禁术手稿,而且这个墓园平时几乎不会有人来,是练习法术的好地方,他被梦里的神秘人煽动,想到这说不定是提升自己的好机会,于是走上了歪路。
诗人挑了挑眉:“既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没看到对方的样子,你不怕那家伙是个骗子?”
看守笑了一声:“你不会懂的。”
他坐在地上,好像透过漆黑的夜幕看到了那天晚上的自己:“多蒙诺奇拒绝魔法,是签署禁魔条约的十个国家之一――当然都是跟着杜博纳斯签的,我猜那群官员根本搞不懂自己签的是什么。”
维奥列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多蒙诺奇为什么打了这么多年仗?”他自问自答道,眼里像突然燃起了一团火焰,“因为我们既没有足够数量的军人,也没有足够强大的武器,所以只能一年又一年地用性命去堆砌那条防线,免得让对面的强盗闯进制度严明的城市,破坏他们费心费力维护的表象。可魔法有什么错?只要有了魔法,战争立刻就会结束,不会再有人被迫离开家乡,也不会再有人不情愿地献出生命!”
“……可魔法被禁止在战争中使用,这是整个大陆默认的公约。”维奥列特说。
“制定这种公约的人一定不明白魔法在战争中的意义――”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体验过其中的可怕之处,所以才有了这条不成文的公约。”维奥列特打断了他不经大脑的宣讲,“魔法确实能够轻易结束一场战争,因为有它的存在,双方就不再平等,拥有魔法的一方会得到碾压式的胜利。可魔法不是独一无二的致胜法宝,一个国家能够拥有,其他国家当然也会想尽办法去得到它,接下来战争就会变成魔法的比拼――那可比用刀枪打仗的杀伤力大多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直直浇在了正说得兴奋的看守头上,后者经历了短暂的哑口无言,想要进一步地反驳他,却发现他说得似乎是对的。
“你看,你的远大理想根本站不住脚。”维奥列特蹲下身和他对视,眼里有些怜悯,“过分天真和自满,很容易让你失去许多东西。”
“我……”看守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也许明天,也许很多年后,你会对老约翰的死感到愧疚,对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感到羞愧,如果那一天到来了,说明你确实能够掌控魔法了。”诗人伸出手,把他挂在胸前的一枚吊坠摘下来,放在他身边的地面上,“在那之前,我建议你还是暂时搁置你的理想比较好。”
毕竟有千千万万怀有这样梦想的人,已经死在了自己天真的过去。
虽然姑且算是解决了真凶,但地下室里依靠老约翰的尸体半启动的法阵他们没办法处理,于是在维奥列特的指引下,他们先在多蒙诺奇的边境买下了一小块地安葬霍奇,然后改道朝西方前进,打算到溪谷城的法师塔去请求帮助。
溪谷城的法师塔主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女法师,她年过半百却保养得当,看起来非常年轻美丽,有灿烂的金发和雪洗过的天空般的冰蓝色眸子,除了不太好相处这个小缺点以外,她在魔法造诣方面是北方地区数一数二的强者。
他们在路上耽误了四五天,到达溪谷城时恰好赶上晴天,道路状况还不错,所以顺利从桥上过河进了城。与传说中隐匿在山里或森林中的法师塔不同,这座法师塔坐落在城市中央,修建得高大而秀丽,看起来像是城市中枢一样的存在,可见这位法师在溪谷城的地位之高,而且和居民的关系应该也很亲近。
维奥列特离开多蒙诺奇后就病倒了,一直在马车里休息,所以到法师塔求助的工作落到了伊莱恩头上。他带着诗人写的信去了那座市中心的法师塔,并且顺利敲开塔门,得到了一名学徒的接待,但当他说明来意后,对方委婉地拒绝了他。
“老师最近正在进行一项研究,短时间内大约没办法离开溪谷城。”女学徒向他道歉,然后为他送上了热乎乎的香茶,“稍晚些时候我会把您的信件转给老师,但她实在太忙了,也许会指派一名学徒陪同你们去处理那个墓园。”
她的措辞很礼貌,也找不出其他毛病来。但伊莱恩见过地下室里诡异的景象,也目睹了维奥列特的情绪失控,本能告诉他这不是法师学徒能轻易解决的小问题,而且临行前维奥列特也叮嘱他尽量和法师本人交流,他觉得还是再争取一下比较好。
“也许那确实是个学徒就能处理的问题,没必要麻烦法师阁下亲自去多蒙诺奇,但我的同伴认为这件事有必要向安杰丽塔阁下本人求助……”他尽可能放软语调,让自己显得更没有威胁一些,“您能帮我个忙吗?我就在这儿等着,如果安杰丽塔阁下看过信以后仍然觉得没有必要亲自处理,那么我就带学徒阁下去多蒙诺奇。”
女学徒为难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只是禁不住这好看的年轻人的恳求,临时把那封看起来写得匆忙的信件放进了老师房间门口的箱子里――里面装有昨天收到的信件,按照先后顺序原本不应该把这一封插进去――但她没想到的是,才过了不到半小时,老师就亲自走出房间问她:“送这封信的人,你有留下他的地址吗?”
“嗯?”她吃惊极了,连忙确认了信封上的名字,这才点点头,“他……就在楼下等着,您要见他吗?”
“当然,越快越好。”安杰丽塔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微妙,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就把他带上来吧。”
第46章 花下阴影?一
伊莱恩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那位据说很忙的法师阁下,接待他的女学徒过来请他上楼时,他正端着茶杯思考该怎么跟维奥列特沟通,才能让对方不认为他的好奇和关心不是一种冒犯。
他知道维奥列特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当然不可能都告诉他,毕竟他们刚认识不久,严格来说连一年都不到,要让诗人对他敞开所有过去是不对的。但他还是想更进一步地了解对方,至少不要在维奥列特因为往事惊慌难过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那真的让他感到很无力。
大概是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太有感染力,女学徒见到他后还以为他在为等待时间太长感到苦恼,连忙开口道:“老师请您上去。”
“……嗯?”
伊莱恩想得正入迷,连她走进房间也没发觉,更不知道她对自己产生了误会,听到能上楼时还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被他略带茫然的蓝眼睛望着,对方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软了几分:“老师已经读了信,正在楼上等您。”
维奥列特果然认识那位法师。
跟在她身后沿着螺旋楼梯上楼的过程中,伊莱恩默默地想。
维奥列特还有多少秘密呢?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即使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他见到那位名叫安杰丽塔的女法师时仍然为对方的魅力感到惊讶――她身材高挑,长发高高盘起,穿着宽大的袍子,袖口露出的手上戴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手套,看起来并不比她的学徒年长,只是眼神中的睿智难以掩盖,让她显得更神秘,也更让人难以接近。
“我还以为会是他亲自来。”看到伊莱恩,安杰丽塔也微微有些吃惊,“那个诗人,他还好吗?”
她似乎和维奥列特并不熟悉,甚至没有叫他的名字,而是称呼他为“那个诗人”,用的也是属于长辈的语气。伊莱恩稍微花了点时间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不再追问,似乎对墓园的情况兴趣更深,点点头道:“我读了信,墓园的情况已经大致上明白了,这几天就会带学生过去查看。”
“谢谢您。”伊莱恩向她道了谢,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口,“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的唐突,我能问问……信里写了些什么吗?”
安杰丽塔看了他一眼,语带惊讶:“你不知道信的内容?”
他诚实地摇摇头。
“连这些都不让你知道,看来他瞒了你不少事情。”女法师站起身来,从桌上拿了封拆过的信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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