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品 作者:文盲土拨鼠
虽然让人来看过了,也吊了水、吃了药,但是顾溟还是搬了个板凳,坐在床跟前,帮着给顾烨定时擦拭身体降低体温。
他记得顾烨双眼紧闭,明明是夏天,却躲在厚重的被子里,蜷成小小的一团,脸都烧得通红,唯独一只打着点滴的小手紧紧地握着自己。
“哥哥,我好冷啊。”
那会顾溟跟着爬上床,侧着身子躺在他旁边,捂着他烧得热乎的手掌,“我在这里,别怕,别怕。”
他以为顾烨烧得昏昏沉沉的,况且这事年代久远,顾烨不应该记得才对。
想着想着,顾溟说,“我不是小孩。”
顾烨答非所问,“我不介意。”
顾溟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顾烨,尽管只看得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可是也许因为看不清楚他的脸,顾溟不再觉得心慌意乱,他想,顾烨原来个子才那么小,比自己还矮,现在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扛起来了……
顾溟发现自己的所思所想正朝着诡异的方向驶去,觉得自己果真是困到精神恍惚了,于是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来,“你别看着我,我睡不着。”
“那我能怎么办?”
“你可以去睡觉,我不舒服的话会叫你的。”
顾烨低声问,“……我能睡哪?”
顾溟看着他黑漆漆的脸沉默了一会,自暴自弃地翻个身,烦躁地裹紧了被子,“随便你。”
顾烨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望着裹成一团的顾溟的后背,说,“哥哥,我没有被子了。”
“那你去沙发上睡,衣柜里有备用被子。”
顾烨说,“算了,不用了。”
22.
醒来的时候,顾烨已经不在床上了,顾溟看了看钟,十点,立马起床往楼下走。顾烨正坐在一楼的沙发里,手里拿了一叠待办的文件,他看见顾溟从楼上下来,说,“早餐在冰箱里。”
顾溟“嗯”了一声,进了洗手间洗脸,对着镜子,他发现脸侧明显肿了起来,按压的时候有痛感。顾溟倒了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等待加热的时候从冰柜里拿出一个冰袋,用一条小方巾包着,贴在脸上。
顾烨放下手里的文件,“脸也肿了?”
“嗯。”
“要不今天就别去了。”
他这么一提醒,顾溟才想起来还要给文伦清打电话,连忙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喔,许设计师啊,”文伦清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轻松,“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想跟您说一声,这边公司派了人送我去您那看地,所以下午就不用麻烦您来接了,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才告诉您,我也是……刚知道的,实在抱歉。”
“没问题。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那到时候见啦。”
顾溟挂了电话,一转身,顾烨正靠着阳台的门。
“说了?”
“嗯。”顾溟侧身进了客厅。
顾烨跟在他身后,走到吧台旁坐下,“哥哥怎么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是我昨天弄疼你了吗?”
顾溟拿了片吐司,往上面抹草莓酱,“没有,昨天麻烦你了。”
顾烨没有接话,他不喜欢跟顾溟打太极,更不喜欢他这幅客套的样子,看起来温和有礼,其实是在隔离他人,索性岔开了话题,“中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顾溟估计自己是切不了菜了,况且冰箱里的东西也所剩无几,“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都行。”
“那我随便点外卖了。”
顾溟在手机上看了一圈,被满目琳琅的菜品晃得犯了选择恐惧症,只好按照销量排列出新的顺序,点了两个套餐。
到了中午,顾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是随便换的,正在播放国内最近大火的综艺,几个明星组队做任务,中途会碰到各种各样的情况,还会被人恶作剧,顾溟跟着乐两下,总觉得里面有几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其实压根认不太清楚。
顾烨尝了两口刚送过来的菜,不禁皱眉,“哥哥,你在美国上学时也都是吃外卖吗?”
“吃食堂,偶尔自己做。”
“什么时候把肠胃弄坏的?”
顾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钻牛角尖,慢悠悠地说,“因为食堂太难吃,吃坏了。”
“你以前没有这个毛病。”
“难道我现在就很菜吗?”
顾烨笑着摇头,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尝试打探顾溟的生活情况了,他了解顾溟毕业以后的所有动向,唯独缺失了大学四年间的细况。
只不过短短四年,顾烨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哪怕只是隔着照片,都能察觉出他的不一样。
可是顾溟摆明了不想讲。是纯粹因为乏善可陈,还是因为过得狼狈,无话可说?
顾烨越想越觉得胸口沉闷,“要不请个厨师过来……”
“不,不用了。”
“只是吃饭的点过来做菜,不会打扰你。”
“我不太喜欢外人在这。”
顾烨突然话锋一转,毫无预兆地宣布,“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得益于顾溟在外打的那一架,给了他一个足够的理由留下来。
顾溟僵硬地放下碗筷,“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会付你房租的,你用不着跟我挤在这。”
“也行。”顾烨靠在沙发上,“当初为了给哥哥找个地方住,费了不少冤枉功夫。”他从手机里调了个文档出来,假装大度地说,“不过我也不要利息,你把这上面的钱还给我,就可以享受你的私人空间了。”
顾溟接过手机,看着一连串的数字和逗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哪里是房租,分明是一整栋楼的价钱吧?
要不搬出去住?住哪?地下室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顾烨再把地下室买下来?
顾烨根本就不是在找自己要钱,看着他志在必得的样子,顾溟把手机还给他,像个泄气的皮球,“你想住哪住哪。”
下午一点,顾溟把本子、笔、卷尺和电子尺放进包里,准备出门。顾烨已经穿好鞋子,站在玄关处等他。
“你别开那个跑车,还要接人。”
顾烨说,“我知道,开的是你的。”
车库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本来是给顾溟开的,但是他没有国内的驾照,别说开车了,回国到现在连车库都没进过。
顾烨对着手机里的导航,先开进一个小区里接了小董,然后又开到三条街道外的路口接了罗茗茗上车。
罗茗茗十分关心昨晚的事情,屁股还没坐热就发出一连串连珠炮式的提问,“安明哥,您现在觉得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您今天为什么不在家休息?”
“我没什么事了,都是皮外伤,歇两天就好了。”
小董接着说,“茗茗都告诉申主管了,我们也都知道了……”
“我看完地就会回去歇息,下周再回去上班,你们不用担心我了。”
罗茗茗握着拳头,声音打颤,“那些流氓,欺人太甚……”
顾溟看她仍旧闷闷不乐的,在副驾驶上转过身跟她讲话,“你看,我不是没什么事吗?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别被我分心了,一会要工作了。”
罗茗茗惊叫道,“不是第一次碰到?”
“我上学的时候脾气不好,所以总是被别人堵。”
小董显然也非常吃惊,许安明这么平和的一个人,脾气能差到哪里去?
“那您都怎么办啊?”
“当然是以暴制暴了。”顾溟半开玩笑地说,“我现在身手没有以前好了,打不过了。”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气氛终于不再严肃沉闷。
“你看看,这个客户竟然开卡宴来接安明哥呢。”
“等我们俩什么时候转正,说不定也可以坐啦。”
“那不一样,安明哥那是大客户呢,我们可能只能自己打车去……”
小董说着说着朝存在感一直都很低的驾驶员看了一眼,只不过一眼,她便立马噤声,只剩下罗茗茗还在畅想自己的光明未来。
小董连忙用手肘撞了撞她,使了个眼神。
罗茗茗坐在驾驶座后方,看不见前面,只好把屁股挪到座位中间,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妈耶,这哪是客户的司机,分明是自家的老板。
后座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顾烨毫不受影响,神情自若地握着方向盘,反倒是顾溟有些如坐针毡,有种仿佛被人捉奸的尴尬感。
到了写字楼底下,顾烨才开口说话。
“快结束了就给我发个消息,我来接你。”
顾溟点了点头,下了车,正好看到文伦清从一楼大厅里走出来。顾溟看了一眼手表,一点五十。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有没有,这不还没到两点吗?我啊是个闲人,所以到得早了点。”
文伦清上前热情地与顾溟握手,带着他们往写字楼里走,他无意中看到卡宴里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惊异。
相较于上次见面时候的穿着,文伦清这次穿得非常随性,灰色的涤纶短袖配水洗牛仔裤和白板鞋,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身上的那股阳光和活力劲无处掩藏。他穿着虽然简单,手上的表却是vastantin的,顾溟想起来,上次他衬衫上的袖扣也许是dunhill的。
顾溟自己是不买大牌的,只是做设计这一行,他得投其所好,有些人不喜欢明明白白地把条条框框摆出来,他就只能从细节里猜他们的喜好。
到了场地以后两个助理立马忙活起来,顾溟拿着本子和图纸跟在她们身后,文伦清就在他身边站着,偶尔补充两句,比如会议室能坐多少人,休闲室里可以放个小影厅,都是上次见面时谈过的话题,然而对于要把它们安排在哪里、做成什么样,文伦清又说“都行”。
中规中矩的地,采光算不上得天独厚,但也不差,文伦清包的是倒数两层楼,顶层有个大露台,顾溟琢磨着也许可以在这上面动动脑筋,拍了几张照片,又拿笔在本子上画了几下。
临走前,顾溟又问了一遍,“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
文伦清微笑着摇头,“没有,我都可以,办公室嘛,都差不多。您现在是不是有些想法啦?”
顾溟摇摇头,非常诚实地说,“抱歉,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不着急,我有时间,愿意等。”
量尺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活,加上场地不小,文伦清竟然全程陪同,丝毫不觉得无聊。完工的时候,落地窗外已经华灯初上。
等电梯的间隙,文伦清看到顾溟小臂上露出一小截纱布,立刻关切地问,“您这是受伤了?”
顾溟将袖口往下拉了拉,“不小心划到了。”
文伦清捕捉到罗茗茗欲言又止的眼神,“其实您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
“我可以的,没有问题。”顾溟打断他,“无碍。”
文伦清又笑起来,嘴角里都是和煦的温度,“我只是说,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您大可以跟我说。”
出写字楼的时候正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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