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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行之悄无声息的拉我到安全的地方，咬着耳朵般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同理，千年大族，看似牢不可摧，其实内在存在着太多的不安因素！尤其越是等级森严的地方，规矩越多的地方，不安因素存在的就越多！”</p>

    “主要是秘密太多了！”我眨着眼注视着温润无买的羌青：“千年大族，一来秘密太多，二来，宝藏太多，掌管秘密知道宝藏的人，数来数去就是那么几个，不知道的人，就会无限向往。比如……谁都想饮下不老泉，就算寿命不能更改，身强力壮年轻貌美是每个人所希望的！”</p>

    有可能楚家为什么那么多人替他卖命？正是所谓他们的规矩吗？不对，是有条件诱惑着他们，比如…替楚家做了多少贡献，就能饮下不老泉。这个条件就非常吸引人。</p>

    羌青沉着脸，黑色的眸子闪动褐色的光芒：“知道她是谁吗？”羌青向前一步，伸手抵在终乱的胸口之上，“你失去的那片记忆，无药可医，你知道她是谁吗？那把钥匙的主人，对于她的记忆，你是从楚珑果口中得知的吧！”</p>

    “楚珑果告诉你只要那把钥匙出现了，只要那把钥匙的主人出现了。楚家欠你的记忆就会还，是不是？”</p>

    终乱所有的玩世不恭，所有的不在乎，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是啊！只可惜你下手太快，西凉军逼近姜国恒裕关，我想利用四国之乱逼她出来。大司徒厉害的很，把寡人的玉玺，把寡人的兵符，通通收入囊中。寡人变成了一个傀儡，没有办法，只得亲自来到楚家另行僻径！”</p>

    “这么多年了，寡人生在奉天城，长在奉天城，却被你们拉出去做西凉王。做西凉王也就罢了，你们还把我的记忆生生割掉一片。这一片隐藏的记忆到底是多么见不得人，令你们这些人害怕？寡人到底在找谁？大司徒，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p>

    “你在找谁？你自己知道吗？”羌青低笑一声。冷冷的讽刺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找谁，就横冲乱撞。终乱，你真是人如其名，是一个孽障，是一个混账东西！”</p>

    终乱被骂也不在乎，还很是高兴的笑道：“混账也是被你们逼的，我要求不多，人不可能不明不白的活着，我只要求活个明白。如此而已！”</p>

    “想活明白自己找答案！”羌青冷冷的甩下话道：“自己无能奉天城都踏不进，还在这里对着别人大呼小叫，终乱这么多年的王上，真是白当了吗？”</p>

    终乱怒极笑得越发灿烂：“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头上压着，就算你在千里之外万里之外，西凉有一丝毫动静你哪有不知道的！”</p>

    羌青睨了他一眼，“既然你有本事，那就自己去找给柔夫人换眼的人，城西有一家药庐。我就不送你了！”</p>

    羌青说完转身，冲着我微微一笑：“师妹，师兄也想知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好消息一定要告诉师兄！”</p>

    他的神色之间，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似刚刚跟终乱喧吵根本就不存在。</p>

    我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师兄，楚家是不是有太多的事情，是你这个家主不知道的？”</p>

    羌青温润的眼，闪过纵容：“这个不足为奇，有人说，听过蚁论吗？”</p>

    蚁论？</p>

    我点了点头：“听过一些！”</p>

    羌青含笑道：“楚家所有的规矩，就如蚁论差不多。即而楚家有太多的事情，是我这个当家主不知道的！”</p>

    “原来是这样啊！”我了然道：“那师兄有空，跟我说说楚家不死鸟的传说，可好？”</p>

    羌青眼中闪过一抹惊愕，瞬间恢复常色：“好，等师妹看完大夫之后，师兄正好也向师妹请教，忘川秋水。终等你归，虚影陪之，吾心不忘，归去楚影！”</p>

    “那我们就一起共勉了！”我低下头颅让出道，羌青伸手揉了一下我的头，离去……</p>

    终乱嘴皮横动，过来就要搂我，南行之抢在他前面：“纵然箫苏跟城主说过，你动不得，但……你在奉天城想来一定是犯了事。你说，如此动手动脚孤嚎上一嗓子，西凉王在此，知道你犯过事的人，会不会不顾城主的命令，直接把你扔下去！”</p>

    “这是威胁啊！”终乱眼神闪过凶狠：“了了，说好一起合作，有了帮手就过河拆桥了？”</p>

    “终乱哥哥，在说什么话！”我瞧了瞧天色，催促道：“赶紧去看大夫，看完了，正好赶回去吃中膳，毕竟早膳真没吃饱！”</p>

    “这是一个淘气的小东西！”终乱转身而走，“那就赶快吧，在奉天城，变数无处不在！”</p>

    变数无处不在，他也在害怕，他急于找寻他自己所谓的真相，不与我消息共享，但他换眼产生了兴趣……不知道知道我的眼睛被换过，他又会怎样！</p>

    跟在他身后，南行之现在特别在意，别人触碰我一下，羌青摸过我头顶的地方，他已经摸了好几下，似要把别人的气息赶走一样……</p>

    “蚁论具体是说什么的？”对此我不太明白，更不明白羌青口中的意思。</p>

    南行之嘴角一翘：“不知道还装模作样跟老师点头？现在知道问了？”</p>

    瞪了他一眼，“你若不说，我自己去查去！”</p>

    “查还需要时间，孤我会当你一回老师！”南行之握了握我的手，缓缓的说道：“蚂蚁，它们有巨大的巢穴，分工严明，最上层是蚁后，次之是父蚁，父蚁也就是俗称的雄蚁，负责与蚁后交配之用！接着就是工蚁，最低的是兵蚁，它们等级分明，蚁后看似负责统领着所有的蚂蚁，实则它也要仰仗下面最底层兵蚁活着，它们是相辅相成的！”</p>

    经南行之这样一说，我心里明白了：“羌青他在说，关于楚家的秘密他只掌握一半，另一半掌在奉天城城主那里，或许掌在别人手上！楚家有很多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p>

    南行之点点头，一眼赞赏：“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们相互制衡，每个人知道一点秘密，秘密合起来才是一个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力保千年大族不被轻易的毁灭，因为秘密只知道前一半不行，得知道后一半！然后就演变成规矩，有了规矩就成圆了！可以确保长久不衰了！”</p>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望着奉天城的天。忽然觉得能在楚家生活下来的人……得承受多少压抑。</p>

    喃喃的问道：“这世界上真正有世外桃源吗？奉天城就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吗？”</p>

    南行之浅浅笑开，“姜了真是一个傻孩子，这世界上哪里有世外桃源？奉天城若真的是世外桃源。西凉王又怎么可能被人扔到桃源之外？楚家又怎么可能柔然覆灭搞一个西凉国？躲在世外桃源一世无忧就好了！”</p>

    是啊，我真是傻，傻乎乎的问着南行之这世界上有没有世外桃源，奉天城真的是世外桃源的话，自足自娱，便不会有什么西凉国了。</p>

    说到底……打着世外桃源的幌子，做着一副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样子…世外桃源。与世无争……根本就不存在。</p>

    看着街上越来越多的奉天城百姓……也许触碰不了楚家最顶级的秘密就是幸福。</p>

    终乱在奉天城生活过，羌青口中所说的药庐，在城西的方向，终乱倒是准确无误的找到……</p>

    叫了半天的门没人应，终乱很是不耐烦，直接一脚踹了门，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小药童，在地上横七竖八的睡着……</p>

    终乱想急于找到药庐的主人，直接拎起小药童的衣襟。谁知道一拎起来小药童脖子一歪，没了生气。</p>

    说是迟那时快，我和南行之还没踏入进去，身后就喧闹起来，直接有人大吼道：“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p>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微微一沉，牵着我还没踏出的那一步，又缩了回来。站在门口……静而不动。</p>

    身后的人一下子涌进来，终乱手还来不及收，被人指着是杀人犯。</p>

    从他手中夺过小药童，探着小药童的鼻息，小药童气息全无，来人直接喊人，要把终乱给绑了！</p>

    终乱随手抄起一个捣药的木棍，道：“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p>

    为首的中年男人。道：“大伙亲眼所见，你踹开了药庐的门，进去进去拎起小安的脖子，还说不是你？”</p>

    被人下了套吗？</p>

    与南行之对望一眼，他对我点了点头，“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套，看来……有人不想让他查……再加上，我们是外来的…一举一动本来就惹人注目！”</p>

    终乱手中拿着木棍，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敲：“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一个小屁孩，让我去下手，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呢！”</p>

    中年男人可不管这么多，以为终乱是在逃避责任：“众目睽睽之下，岂能容你狡辩，不然你是家主的朋友，在奉天城内。杀人也要一命抵一命！”</p>

    “我看你们谁敢动？”终乱把棒子横在胸前：“谁敢动我，我弄死谁！”</p>

    为什么他这么害怕自己被抓起来，杀没杀人应该都会经过楚羌青和楚花魂之后才能拿命抵命。</p>

    中年人一见。手指着终乱：“好啊，瞧瞧你这个杀人凶手，被人当场捉住，不承认也罢，还想再杀人，奉天城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把他给抓起来，沉进护城河里为小安报仇！”</p>

    不调查凶手，单凭一眼望来就可以断定终乱是杀人凶手，这是奉天城的规矩？还是有什么大人物故意如此？</p>

    “看来是在劫难逃了，想来跟奉天城的规矩有关！”南行之淡淡的瞥了越来越多的人，说道：“听他们指指点点的口语中可以听出，奉天城鲜少发生命案，对待杀人凶手，都是沉入护城河喂鱼的！”</p>

    “那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我倒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终乱，箫苏前脚叮嘱过楚花魂，后脚里面就有人来设下这么多套，这个套是给谁钻的，楚花魂？还是试探箫苏的？</p>

    下套的人手脚怪快，既然抢在我们前面……看来他想急于证明什么？</p>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望着我道，“你倒真是不担心，万一没人救他，他可就要死了！”</p>

    我的目光一下子撞进他的眼中，他的目光缱绻柔情，闪烁着如星辰般的光芒，嘴角一扬：“瞧他那凶悍样，一般人也拿不住他。就算拿住了，他能坐以待毙？你可别忘了，唯恐天下不乱，才是他的本性！”</p>

    南行之嗓音一下子变得哑沉起来：“孤喜欢姜了笑的模样，不管容颜如何，姜了嘴角上扬，眼中闪过的狡黠，孤就恨不得把姜了揉进骨血里，不让他人见到！”</p>

    “南行之！”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手。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仍望着我……似声音都灌不进他的耳朵。</p>

    屋内终乱拿着木棍，打在过来抓他的人身上，人被打得嗷嗷直叫，他自己上串下跳，打翻了一屋子的药罐。</p>

    真是一人难敌四手，终乱被擒，那就一个指天骂地，中年男人直接拿了布条，把他的嘴塞住，直接用脚踹在终乱小腿上，终乱一个吃痛扑通一下，差点跪倒在地……</p>

    中年男人见他骨头硬，又狠狠的踹了两脚，终乱好歹当过西凉王，又岂能随便与别人下跪？直接身体倒在地上，眼神阴狠的看着中年男人。</p>

    中年男人蹲下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昨日刚进城，今日你就杀人，你当我奉天城是什么地方？任你说来杀人就来杀人的吗？”</p>

    终乱恨不得直接把中年男人给杀死，可惜他手脚不能动，连嘴都不能动，唯一能动的只是一双眼睛。</p>

    中年男人很是得意，“来人，把他押到护城河，给河神他老人家加点餐！”</p>

    从外面走来两个身形力壮的男人，拎起终乱跟拎起小鸡似的……终乱蹬着腿……记得给我瞪眼……</p>

    给我瞪眼也没用，在奉天城内。我一无权，二无势该怎么救他？</p>

    中年男人出来，见到我和南行之，抱拳之际，带着高姿态道：“两位客人，您的朋友在奉天城城内杀人，按照奉天城城规，杀人者抵命，一命抵一命。两位没意见吧？”</p>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笑意连连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知我们可否送朋友一程？毕竟是一道来到奉天城的！您说呢！”</p>

    中年男人很是受用我对他的恭维：“客人既然开口了，那就请吧，晌午时分，河神他老人家楚会翻滚在护城河中！”</p>

    河神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这护城河里还有想不到的东西？</p>

    “您先请！我们随后就到！”我淡淡的说道。</p>

    中年男人瞟了我一眼，吆喝这里的人，一起去护城河处治终乱了。</p>

    南行之带着我跟着他们身后，“你说。谁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护城河上……救西凉王？”</p>

    浩浩荡荡的人群，中年男人很是会嚎叫卖吆喝声，走在大街上，就差敲锣打鼓告诉满城的人，都是进城的人，杀人了。</p>

    人群越来越多，想来奉天城多年没有杀生，终乱这样一捅，搞得全城人差不多都出来了。</p>

    “不用我说，现在在护城河边的是守城的楚玲珑，楚花魂跟她说过，跟她交代过，不让我和终乱有任何闪失，你说她该如何救终乱呢？”我把问题又重新丢给南行之，冲他狡猾的一笑。</p>

    这么多人，楚玲珑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一个杀人凶手呢？真是让人期待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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