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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先生见我脸色发白，继而又说道：“世人皆知我是神医门掌门，其实不然，真正跟阎王争人的是他，而我……略逊他不止一筹。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要执着的东西。他便放下一切。去了姜国后宫！”</p>

    “你就确定我的眼睛，是被他换掉了吗？我原来的一双眼睛，又怎么可能在别人的眼眶里？”这所有的事情，让我感觉到恐惧，难道从小到大，我的命运就被人算计了，为什么要换掉我的眼眸？我的眼睛有何见不得人？</p>

    而且我的母妃临则柔眼眸是当着太后的面戳瞎掉的，江太医又怎么能掩人耳目把她的一双眼睛换给我？</p>

    换她的一双眼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情况下，所以她一出了皇宫，为了报复我，便音讯全无，不再回来看我。</p>

    那姜致臻在这中间又扮演什么角色？难道我真的像羌青口中说说，不是他们的女儿吗？因为不是他们的女儿，所以他们到了京城脚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因为我对他们来说，等同于仇人，所以不愿意多看一眼？</p>

    这样的认识，让我仓皇失措连连后腿，鹤先生嬉笑依旧。用笑语连连回答我的话：“养着谁的眼眶里为师不知道，为师只知道他递了一个书信于我，告知神医门金烟已经送人了，神医门所有的人只要看见金烟洒落天空，就要不由有余力的救出使用金烟的人。而你……就是那个人。”</p>

    烟花筒，李瑾铺给我的那个烟花筒，金色的烟花，绚烂极了。</p>

    “殿下！”我来不及消化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又如珠炮连说道：“你口中的江太医，他说……换了眼眸的那个女子来到神医门，要让她在神医门住下，神医门助她看遍天下山水，她……是天下的身份最尊贵的女子！并叮嘱我，不能受她半分礼！所以为师祝你师傅给你一个身份，也不能受你半分礼！”</p>

    怪不得我对他施礼，他要赶紧还给我。</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所有的事情我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掉了一个坑里又一个坑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仿佛是被别人挖了一个坑，自己一脚一脚的踩下去，心甘情愿……带着愤怒的踩下去，不睬还不行。</p>

    张了张嘴，破口而出的话语，带着无尽的沙哑，“我还是要去西凉楚家，若是鹤先生帮不了这个忙，我也不勉强。劳烦鹤先生给我一些银两，一件换洗衣裳即可！”</p>

    我的执意，让嬉笑不已的鹤先生笑容渐渐止了下来，“他既然说了，就说明你的身份非同一般，并非南疆太后和姜国长公主那么简单。你想去查清楚你真正的身份，其实无可厚非，你且在这里住下，明日，为师给你一个答复，可好？”</p>

    商榷地意味明显，无论他是不是神医门的掌门，这样一个软语对我一个晚辈而言，已让我心生愧疚……</p>

    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劳烦鹤先生了！”</p>

    鹤先生嘴巴一裂，抓耳挠腮笑得像一个真正的老顽童一样：“叫我一声师傅。师傅为徒弟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p>

    嘴角一扬，轻声唤了一声：“师傅！”</p>

    鹤先生笑得龇牙咧嘴，重重地应了下来……</p>

    而我得到一个新的身份，神医门有五个弟子，没了一个，我算第六个，正如从前冬葵子对天下人宣称我的身份，我是神医门神医鹤先生最后一个关门弟子。</p>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各种花香萦绕，风吹过，散落在房间各处，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愣愣地仿佛不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自己一样。</p>

    我还是原来的我，只不过……许是半年来的假死深睡，肌肤比那上好的羊羔玉，还要白上几分，顾盼生辉，眼眸依然是那个眼眸，嘴角一裂，梨涡显现，可是……因为白了……让我自己显得更加稚嫩了……</p>

    年轻……假死时，是夏日，过了半年，等同那一年已经过去，我是二十六了，我是镜子里的我，除了眼神寂静沧桑。我就是一个刚及笄地女孩模样……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好看几分………</p>

    到底是所谓的续命之法带来的效果，还是假死药躺在那里半年来出的效果？</p>

    小童打满浴桶，给我沐浴更衣，我一件一件解开大裘冕，手细细的摸过它，平白无故穿的这件衣裳，我害怕有什么细节被我忽略掉，我害怕这件衣裳的藏了什么秘密……</p>

    裸露的身体，踏进浴桶之中，热气氤氲，置身于冰窖里的冰冷，这下子仿佛才彻底的化开，全身乃自心房都暖了起来……</p>

    身体下蹲，把整个人都埋着浴桶之中……憋着气……探索着死亡……胸前一个撕裂，我一下子破水而出，伸手抚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望见左胸之上似沾了黑灰一般，有黑迹，我伸手去揉过，黑迹地面积似跟曾经那把钥匙大小差不多……几乎把肌肤搓红了，黑迹才消散变成红……</p>

    小小插曲，未让我放在心中，拿过来的衣裙，也是红色的，曾经我喜欢红色。可是我有很多年，已经不喜欢这个鲜红似血的颜色了……</p>

    未见其它，只好穿戴，无论贴身衣物，还是外裙都是意外的合身，系好腰封，转身似感觉这一身衣裙，本就是我的一样，哪怕我不喜欢这红色，可是它也是像是我的………</p>

    月如钩，皎洁如白银，虫鸣声悦耳，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我趴在窗户前，整个山谷仿佛笼罩在萤火虫中……</p>

    漂亮的萤火虫，飞舞闪动着，时而像飞流直下的银河，时而聚拢在一起犹如一团热火……</p>

    心中平静了些许。鹤先生说明日给我答复，思前想后了一下，我这样执意的要离开，他定然在想我该怎么出这个神医谷……</p>

    突兀，几声萧声响起，我抬起头想透过皎洁的月光，看向萧声的来源……望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见……</p>

    这个曲调，听着有些耳熟……却不像常规的曲调，我使劲的想了想，瞳孔紧了紧，吹得是祭祀调，是《楚辞》九歌：东皇太一。</p>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拂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p>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p>

    扬抱兮拊鼓，心彷兮宏远。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p>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p>

    这是战国时期诗人屈原的作品，九歌开篇，祭祀东皇太一的祭歌，此诗表达了对东皇太一的敬重，欢迎和祈望，希望春神多赐福人间，给人类生命带来繁衍，让农作物生长带来福音。</p>

    东皇太一，是天神……在战国时期楚人的心中，太一就是东方最尊贵的天帝之神，在先秦之后，东皇太一，又尊称为春神，继而每年春耕播种之时，都会向天祈祷……都会有特定的人员，去祭祀……</p>

    我穿着一身祭祀服从冰室里醒来，到了晚上，竟然有人吹起了祭祀调……两者之间有什么渊源吗？</p>

    顾不得扎垂地的青丝，我推门而出，月光下……漫天飞舞的萤火虫……露重……脚踩在滑腻腻的小径之上……在萤火虫之中，拼命的寻找……</p>

    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了，让我找不到声音的来处，为什么会有人在现在吹起祭祀调……</p>

    祭祀东皇太一，这箫声仿佛来自二千年的战国时期，经历了无数沧桑，化成一个幽远空谷寂寥的音调……</p>

    我找遍了目及所到之处，确实什么也没看见……箫声响了两边，渐渐的止住……我站在萤火虫之下……萤火虫仿佛围绕着我飞舞……什么也没有找到，什么也没有……那样一个祭祀文地箫声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响过一样。</p>

    望着远方，远处的黑暗，慢慢的转身回了房，神医门在这天下里也存在了不少年，有奇人……懂得吹箫的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p>

    也许这个吹箫的人，情趣高雅，就喜欢千年前的东西，就喜欢这种带着祭祀味的曲调……</p>

    躺在床上，左胸之上带着丝丝痒……用手抓了抓，没有太注意，便翻身睡去……</p>

    又一次在睡梦之中，我听到那年轻的声音在呼喊我，再说：“你回来了，你终于找到钥匙回来了，我在等你！”</p>

    可是这个年轻的声音过后，紧接着便是另一个人声音响起，像南行之的声音，他不断的问我在哪里……不断的问我在哪里。</p>

    我想回答……可是最后没有回答……自私的没有回答，现在四国乱，楚家定好不到哪里去，我要趁机去楚家………希望去了之后，能查清楚我想查清的东西。</p>

    这里没有所谓的鸡鸣之声，有的只是雀鸟在叫，梦中的呼唤让我醒了之后，眼睛下面微黑……</p>

    神医谷我看见有三个小童，每个笑容都很纯净……且话不多，冬葵子揉着肚子望着天，脸上浮现一丝愁容！</p>

    顾轻狂在打仗……战败……会死路一条，战胜还有下一场战争，天下的人，如果不是那种激烈好战之人，都不喜打仗……劳命伤财，国破家亡……妻离子散……他乡埋骨……</p>

    “其实这场战争！”冬葵子欲言又止，深吸了一口气，又言道：“大概你是引子，二师弟楚羌青是一个聪明的谋略家。听说他也在找一个人……无量阁主都死了，他不是去找凶手，而是坐看天下大乱！我就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让这些人不许用天下百姓来做赌注……尸体遍布，血流成河！”</p>

    清晨，第一道阳光射入，草叶上水珠晶莹剔透，有的停留，有的慢慢落下，滚到泥土之中……</p>

    我带着自嘲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西楚霸王不愿意过乌江，历史评说。野史小传，说都是虞姬害的，如果虞姬和他一起走，他过了乌江卷土重来，这世间历史，有时一番景象。可是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想过……虞姬为什么要死？她又是成全了谁？”</p>

    “我就是不喜欢历史上，烽火戏诸侯，真的是褒姒的错吗？她不愿意呆在后宫资都闷闷不乐。周幽王为了她能笑，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国家，为什么要怪褒姒？红颜太美，便是错吗？”</p>

    成王败冦，男人打仗跟女人有什么关系？我是引子……点爆他们，谁把我这个引子安在上面的呢？</p>

    “啪啪啪！”几声时候掌声响起，一个仪表堂堂，剑眉俊目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六师妹，说的言之有理，是帝王自己没本事，国破家亡怪罪一个女子身上，着实没有道理可言！”</p>

    南行之跟我说的，男人的事情跟女人没关系，这个人的理论和南行之倒是不谋而合……一想到他，我又想到昨日的梦……他又在利用情蛊在召唤我，在问我在哪里……</p>

    神色有些黯然，冬葵子嘴角一勾：“今儿是刮了什么风，把四师弟给刮了回来，真是稀奇的很！”</p>

    神医门四弟子萧苏……我的视线扫过他，看见他的腰间别了一把短箫，眉头微微蹙起，昨日吹箫的人该不会是他吧？如果是他……为何会吹祭祀，东皇太一？</p>

    萧苏含笑浅然：“有师命在身不得不从，到是大师姐，可要少吃一些，这才五个月未到的肚子，活脱脱的像个七个月，大师姐再吃下去，生孩子可要遭罪了，鬼哭狼嚎的时候，大师姐夫若是还在战场，那可就问题大发了！”</p>

    “乌鸦嘴，小心我下药毒死你！”冬葵子龇牙咧嘴恨不得咬死萧苏，然后随手一指，我：“老东西的关门弟子，叫……了了！”然后又对我说道：“四师弟，萧苏喜欢到处跑，居无定所，神医门之外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我们大家都叫他阿苏！你可以入乡随俗，叫他一声阿苏即可！”</p>

    我轻轻眨了一下眼：“四师兄，阿苏……阿叔，四师兄倒是会占便宜，我还是乖乖的叫一声四师兄好了！”</p>

    萧苏一个愕然笑得人仰马翻：“六师妹果然是非一般凡人可比，这个称呼……四师兄可是享受了好些年，一下子被你拆穿。四师兄往后的脸面往哪里摆啊！”</p>

    萧苏，萧苏，本来这个名字，别人叫来，潜在意思多想了，便是小叔……</p>

    冬葵子一愣，“好你个萧苏，这么多年耍着人玩呢？看今日大师姐不清理门户，让你横尸于神医谷！”</p>

    萧苏立马投降，生手举了起来，抱拳道：“大师姐，身为你的师弟，这不是想与你多亲近亲近，才会想出如此的点子，你可千万不要伤害我一颗赤诚的心！”</p>

    冬葵子若是没有身孕，手脚会灵活，现在有几个月的身孕就算她行起路来步伐轻盈，可终究是一个怀孕的女人，嘴上说说，到底也不能拿他怎样。</p>

    “老四！”鹤先生一声叫唤，问道：“见过你六师妹了没有？”</p>

    萧苏立马含笑相对：“启禀师傅，刚见过六师妹，现在大师姐怀了身孕，情绪有些不稳，徒儿正想着是不是要给她开副安胎药，可是转念一想，大师姐是师傅徒儿中医术的佼佼者，徒儿也就作罢了！”</p>

    鹤先生伸手照着萧苏的头呼了一巴掌：“少在这调侃你大师姐，你大师姐怀有身孕，若是心情不悦，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为师直接把你扔进寒潭喂鱼去！”</p>

    鹤先生可真是逗，昨日里，他自己对冬葵子扎针，让她站了约莫半刻钟，也没瞧他心疼自己的徒儿。</p>

    冬葵子眼珠子一转：“老东西啊，我现在心情就不悦，您让四师弟给我吹上一首曲调，让我好生的愉悦一下！”</p>

    昨日吹箫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他腰间的短箫……见我盯着他，萧苏伸手一拿，“大师姐，想要听我吹箫，直接说就是，何苦来着告诉师傅是你心情不悦？”</p>

    “那就赶紧的！”鹤先生伸手又想呼他，萧苏猫着腰一弓身逃跑了……</p>

    冬葵子凑到我身边来，略带神秘：“姜了，我这个四师弟可是一个妙人儿，医术不咋滴，这天下里的吃喝玩乐，游戏人间，他比那西凉王终乱还要活得潇洒恣意呢！”</p>

    我暗自想着天下里，有谁以吹箫闻名，还真的让我想出那么几位来，万金难求的乐风高手来。</p>

    “其实你是知道他的出身，只不过不说而已！”冬葵子说过萧苏除了神医门以外的身份她不知道，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知道了不想去拆穿。</p>

    天下的法则就是，除非天分极高的人，慢慢的从底层爬起来，要么就是家世，本身就很出色，然后再学一技，锦上添花………我这所谓的四师兄，我更倾向于，他来神医门，只是需要锦上添花……</p>

    鹤先生吹胡子瞪眼，嬉笑之间怒骂道：“你大师姐让你做什么，你就赶紧做什么，不然的话，你来继承神医门，大师姐听你的！”</p>

    萧苏闻言一下，一蹦三尺高：“我说师傅啊，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我继续不务正业游戏人间，这种救死扶伤的神医门大业，就交给大师姐吧。正好大师姐怀有身孕，待小宝贝生下来之后，师傅可以从头教，保证是一个出色的医者！”</p>

    冬葵子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其实我还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只知道应该在天下比较有名。不过……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不是他。”</p>

    进师门便是同门，出了师门各自安好，不去追问各自的身份与去处，我倒喜欢神医门这样的相处……</p>

    萧苏好像对神医门掌门避之远及，听到鹤先生的话，拿起腰间的短箫，“我吹就是了，神医门这么大的摊子。像我这种五谷不分的人，我害怕在我手中败落！”</p>

    “算你识相！”鹤先生握手成拳，在他面前晃了晃，顽皮的意味大于威胁。</p>

    萧苏手腕还转，短箫触在嘴边，目光落向我，嘴角微翘：“小师妹，要听什么呢？”</p>

    自动送上门，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有意无意，我都不用对他客气，嘴角带着微笑，“如果可以的话，大师姐肯定要听欢快的，有利于孩子。我……就来一个，九歌，东皇太一吧！”</p>

    我的话，让鹤先生脸色微微一变，萧苏眉头一挑：“小师妹的话，四师兄一定照做，待寻的机会，四师兄吹给你听！”</p>

    寻得机会，这就说明……他就是跟我客套客套，我挑的这个，他不会吹给我听。</p>

    小童端来茶水，冬葵子，鹤先生和我落座，萧苏的箫便响起了，轻快带有韵味的江南小调……细细听去，还能听到带有零星意味的沙漠荒凉。</p>

    难道他是天下游走在权贵之间的越萧公子？我不太确定，因为我没有听过越萧的萧声……在南疆的时候，曾经有所耳闻……因为没有想过把他请到宫里，便是过耳就忘。</p>

    萧苏吹了两首，完了之后，短箫在他手上灵活的转动，对着鹤先生行了个礼：“师傅，天色不早了！下山……要走很长的路！”</p>

    鹤先生这才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你一个人下山为师着实不放心，那你又执意要去西凉楚家，现在正值战乱，一个女子着实不安全，正好老四在谷里，左右他也没什么事情，为师让他陪你去西凉！”</p>

    “那就有劳四师兄了！”我起身屈膝行礼，不知道是不是鹤先生对萧苏说了什么，他拱手向前还了我一个大礼，我是半礼，他确是大礼了！</p>

    出谷的前夕，冬葵子还叮嘱我道：“若是能结束这场战争，殿下，我希望早些结束！”</p>

    羌青在主导这场战争，岂能是我想结束就结束的？就像我回到姜翊生身边去，西凉在找人，战争也不会停止，羌青在找人，他也不会让北齐，姜国就此退出主场。唯一能置身事外的南疆，也会因为我，与西凉相争。</p>

    “冬葵子！”我有些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希望战争结束，你应该找你的二师弟，你说过……现在纵观全局的是他，如嫡仙一般的人，想要战争结束，轻而易举的事情！”</p>

    “他要做的事情谁能更改？”冬葵子神情疑重：“他的心思比那大海还广阔，我的话就像一根针，落在他的心里，觉得一根针能起什么波澜？”</p>

    针落大海，波澜，什么都不会有……</p>

    “我走了！好好保重自己，希望你生个女儿。进宫给云朗做皇后！”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保重！”</p>

    松手，转身离去，冬葵子声音，说道：“你也保重！希望我们真的能做儿女亲家！”</p>

    这世界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像这世界上的人，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怎样的满目疮痍，和鲜血淋淋。</p>

    正如冬葵子所说，出了神医谷，到处都流离失所，百姓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敌军就打到自己家乡里来。</p>

    箫苏驾着马车，一路上吹箫都比他救人多。有几次我我暗中提醒他应我一首九歌：东皇太一。</p>

    可是他逃避就是不肯吹给我听，而是对我说道：“在战国时期，不对，在曾经的柔然帝国，国师每回夜观天象，圣女祭祀敲鼓打锣，吹箫抚琴都有那特定的人！”</p>

    “不过这些……年代久远，很多东西都随着历史的长河掩盖淹没在黄沙之中，现在的人……对所谓的祭祀信仰之说，完全都凭心了，把祖宗留下来的传统，都抛诸于脑后，忘记于天际！”</p>

    他的神情带着无尽的怀念，像在说别人又像在说自己，篝火燃烧炙热：“别人抛弃了，就说明不值得留恋，你也要忘怀才是！”</p>

    萧苏一下黯然神伤：“先人的遗愿不敢忘，我只想在为她吹上一首，看她跳一场祭祀舞，向天祈福……我知道这是奢望，可是千百年来……这种奢望已经深入骨髓，无论刀枪剑戟都让它割舍不下来！”</p>

    传统……深入骨髓的职责，其实何尝不是一个执念……</p>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暗暗提醒他给我吹什么九歌：东皇太一，也许这对他来说，他要留给那个向天祈福，跳祭祀舞的人……</p>

    神医谷处的位置倒是特别的，临近三国国界，距离三国边关，都在二百里左右……跨越姜国，快接近西凉的时候……西凉军骁勇善战，正在攻城……</p>

    萧苏不知从哪里买来两个包子，递给我说道：“可赶巧了，此处守城的是大师姐夫………攻城的，听说是西凉王亲自作镇，我还打听到，姜国皇上不知因何故，出了京城，亲自过来督战！”</p>

    姜翊生亲自过来督战，京城群龙无首，北齐也紫荆关攻入，姜翊生来到这里，来到了恒裕关肯定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不然的话，他不会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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