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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踏雪之鸿 作者:井筠

    分卷阅读9

    ,现在要进人家家门了,竟不知主人姓甚名谁,岂非无礼?方才青年与衙役们来言去语甚为随意,想是相熟,他听到衙役喊青年“雪怀”,想必就是眼前之人的名字,可直呼其名太过亲昵,更是无礼——

    这样想着,叶鸿悠浑然不觉自己面部表情的古怪,直到看见钟雪怀似笑非笑的神情,才觉赧然。

    钟雪怀玩心一起,偏不说出姓名给叶鸿悠台阶下,反打趣道:“方才你我二人也算共历了一把生死,既是‘生死之交’,你便直呼我名字又如何?”

    怎么有一种被调戏之嫌,叶鸿悠心道。虽然私心想来,他真是很喜欢这个人的名字。心如冰清,以雪为怀,圣洁如高岭之花的名字啊。他自认是个嘴笨的,想着想着,一紧张便又冒出一句错话,“先生说笑,先生既没有直呼在下姓名,在下怎可僭越?”

    钟雪怀终于笑出了声,“是你没有自报家门。”

    叶鸿悠忙道:“在下姓叶,小字鸿悠。”

    本以为钟雪怀会出言揶揄,却见那人出人意料地凝起了脸色。他们身量相当,但钟雪怀立于两节台阶之上,叶鸿悠只能略微仰视他。那人低眉敛容,打量了他许久,一双眼洞若观火,视线既不冰冷,亦不锋锐,平静无波。然而越平静就越是深藏着汹涌的情绪,直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是了,你不是……叶遥是你什么人?”钟雪怀开口,但问题问出来又觉莽撞,因为叶鸿悠的表情倏然冷了下来,与之前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

    对于他来说,这两个字可能是一生的——

    禁语。

    钟雪怀在道歉和趁热打铁追根究底之间犹豫一番,终究选择道歉,况且有些困惑,他已然差不多寻到了答案。他正把门锁打开,便顺水推舟,“抱歉……是我唐突,请进。”

    叶鸿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只能费力牵动了一下嘴角,一言不发地跨过门槛。

    午间又落了些雪,浣芳沐雪小院中一派祥和静谧,叶鸿悠支颐看雪,思来想去,不一会便昏昏欲睡。方才钟雪怀带他入客房洗漱换衣,收拾停当后他本欲请辞,可那屋主人竟放任一个陌生人独自留在自己的居所,自己却不知所踪,真不知该说他真诚还是轻信好。

    不告而别在叶鸿悠看来甚为无礼,且院门被反锁,他便索性定下心来休憩一番。

    只是伏在桌面上阖紧双眼,却半晌无法入眠,明明连日奔波早已令这具躯体疲惫不堪,然而往事一景一景地掠过心头,扰人心乱。

    那些幸或不幸的,那些欲语还休的——

    往事岂能称之为往事,一颗心最柔软的位置上多少次抽丝剥茧,多少次历历重演,早该习以为常。

    如锤轻敲,如针刺痛,如花隔雾,如梦难醒。

    唯一清晰如利刃,直直刺入心头的,是那个塞住了一切的欢欣,一切的安详的名字,夜夜入梦,刻刻铭心。

    早已不痛,因为早已痛够。

    思绪渐入混沌,历历往昔中艰难泅泳的睡意终究寻得出路,叶鸿悠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放平吐息,恍惚之间只微觉一股裹挟着雪粒的冷风随一声吱呀闷响挤入房间,随即背上一暖,一条薄毯落在肩上。带来暖意的那双同样温暖的手掌,还在细细为他整理薄毯的边缘,那么温和,不带一丝一毫的恶意——

    他听到自己已然含混不清的呢喃:“雪怀,谢谢。”

    而后便坠入黑甜。

    醒来已是晚间,叶鸿悠才发觉自己果真是熬得狠了,忧能伤人,自己大概,确凿是该学会把心放宽些。早些时候,自己……竟因那人一句无心之语动了怒意,委实不该。胡思乱想改变不了任何身后事,这个道理他还明白。

    身后事已如石上镌刻,板上钉钉无法挽回,任人悔怨,不如就弃置它为一道慢慢愈合伤疤,不去悔,不去怨。

    叶鸿悠自觉愧疚,几月之前,当他跟随吴家村民一同漂泊如蜉蝣蝼蚁时,从未稍作这般豁达冲淡的思虑,彼时的他只会悔,只会怨,现在他已会淡看,已会弃置,已会宽心。

    是这幢小筑,还有……那个人的缘故么——想来方才伏案小憩时,自己竟没有陷于那魑魅魍魉的魔魇。一间朴素而雅致的客房,一个温容黠慧的青年,一个如雪高洁的名字,一袭雪衣,一方薄毯,一句戏语……竟这般轻易地化解了自己的悔与怨么——

    我竟相逢了那片同命相怜的水草么——

    请辞的想法已然淡出了思路,真贪恋这片刻的安逸啊——叶鸿悠甚至自私地不再去为这屋主人未来的安危着想,这一刹只愿沉沦,只愿沉吟。

    他没有立刻出房门去寻钟雪怀,把薄毯叠得方方正正,便自顾自在方寸之间踱起步来。四壁挂了些字画,有钟雪怀自己的,也有上一个屋主人留下的。叶鸿悠停在一幅丛菊图前,露重寒苦,一丛白菊不向寒霜示弱,亦不欲凌驾严霜之上,开得故我,开得安然。细观那画技法并不多么繁复精致,甚至称得上随性而为的练笔,叶鸿悠猜这幅画出自那素衣青年之手。

    果不其然,落款处镌秀而挺拔的字迹证明了他的猜想,得知了那人的姓氏,叶鸿悠莫名心情大好……总算不会再为此挨那人戏弄了……当下他便敛衣出门,寻那屋主人去了。

    钟雪怀在灶房。

    他平素惯于自己做饭,又食素,便弄些清粥小炒,米酒腌菜。有时街里街外的叔伯盛情相邀,他也会欣然前往,偶有闲情会去尝尝那些小菜馆的菜品,往往是带回自己的小院吃。

    今日却是冬至——

    中原的吃食规矩,这一天北人惯吃饺子。每年这一日,也是钟雪怀唯一碰荤腥的时日,他会给自己包一顿猪肉饺子,并且尽力把味道形状做得——

    和那个人曾经做过的一模一样。

    有些人偶然知晓了他这个小小的怪癖,却只在话头上念叨过,调侃过,便搁在一边了。每个肉体凡胎都有着隶属于自己的聚散悲欢,福兮祸兮的轮替。至于旁人的幸福被天灾人祸搁下阴翳,谁也不会追根究底,那潺湲着的细水流年里,每个人都无可非议地心无旁骛着。

    说起来,这顿特殊的饭,他从未和别人共享过。钟雪怀不愿不相干的人饕餮他的隐秘,也不忍他们咀嚼他的哀伤。

    但是这一次,反而是他很想和那个人一起吃这顿饭。一个负重满身的羁旅孤客,若邂逅一个同样一身沉重的同路人,必同命相怜,也愿相濡以沫。他们为对方分担一些包袱,也将自己的包袱换给对方一些。尽管负重并不能减轻分毫,但总觉温暖得漫漫前路都变得不那么残忍了一般。

    他便是那个蹒跚的羁旅之人,心比身疲惫,现在他相逢了身心俱疲的叶鸿悠,他愿意先替他背负一些沉重,却也并不苛求对方能够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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